「慕容翟,我不相信你的話。」阿全為了克制自己不動手惹火這個男人而渾身發抖。
為了找到離開慕容家的阿布,她努力執行他的命令,努力成為馳騖堡的統領,甚至還犧牲色相去誘惑於旋文,而他竟然敢對她說他不知道阿布在哪里?!
「小妞,我的人找不到你妹妹的下落。」慕容翟沉穩的再說一遍。她心情的激動彷佛不關他的事一般。
「你騙我!」阿全不信憑他的能力會查不出來,除非阿布真的不在世上了。
不會的!阿布不會違背對她的諾言,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等她去找她。
對於阿全強烈的不信任,慕容翟皺眉,「我不會蠢到在這件事情上騙你。」他騙人都騙得不著痕跡,她不該懷疑他。
「我還是不相信你會找不到人,整個江湖都有你的探子在,江南還有蘇芫花,你怎能跟我說你不知道?」阿全怒不可遏,用肚臍想都知道慕容翟是在騙她。尤其蘇芫花已經掌握謹臨山莊的實權,在江南佔有一席之位。
「底下的人回報,查無你妹特徵的女人,你要我怎麼辦?」慕容翟依舊沉靜如深井,不把心中的不耐表現在外。
「我還是不信,慕容翟,你絕不可能不知道,阿布到底在哪里?!」
「天下那麼大,只要有心躲藏,我就是派出最精良的探子,也可能查不到蛛絲馬跡。」他淡然解釋。
阿全無法完全相信慕容翟的話,對他的再三敷衍,她非常生氣,她不是瞎子,更不是不知道他底細的人,只要他想做,他多得是辦法可以知道阿布的下落,他拿這種藉口來唬弄她,不嫌簡單?況且從他們入馳騖堡開始,他就積極的在擴張自己的勢力,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能利用的人、事、物他什麼時候放過?連她的手下每次見到他也是畏首畏尾,讓她連氣都不知道該怎麼發。
「小妞,你真的不相信我?」慕容翟故作不悅狀。從小妞跟了他,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底,可是只要事情一扯到她妹,她就恢復成那個為了葛布卿不惜跟他翻臉的姊姊。
「你教我怎麼相信?!我不是那個愛你愛到不顧一切、瞎了眼楮的蘇芫花,也不是那個養在深閨、動則得咎的談蓉。我看著你如何汲汲營營的在建立自己的人脈、打通所有的關節,你會怎麼做、你有多大的能力,我都看在眼底,而你現在卻跟我說你查不到我妹妹的下落,你真以為我會相信嗎?!」阿全咬牙切齒地說道。
「於旋文的勢力是我不能積極投入心力找人的原因,你該知道我正面臨生死關頭。」
慕容翟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去,他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尤其這幾年小妞每隔幾個月就要問上好幾次,他一听就覺得煩。
「那不是問題。」阿全不接受他的說法。
「那是問題。小妞,你一直都在監督他,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他的勢力已經深入江北,足以另立門戶。」慕容翟正色的說。
「可是……」阿全一瞬間無法判別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跟了他的這幾年,雖然他的心思她能抓住五、六分,可是偶爾她還是會懷疑自己的分辨能力,像此刻,他正眼對著她,她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可惡透了!
「那阿布會去哪里了?」她泄氣的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
「你——」他老是這種不關他事的態度,她的憂心從未能變成他的關心。
「小妞,別在沖動之下說出會讓自己也看不起的話。」慕容翟警告她,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不該拿情緒來當藉口。
阿全咬著下唇,她錯了,她不該把希望傻傻的寄托在慕容翟的身上,從現在開始她要做的事就是派自己的人去找阿布。
她不要再讓慕容翟知道她在做什麼,這個人不會把她放在前面,除非她對他的行事有利。他的作風絕不會因她改變,她不要再傻下去,不然她會一事無成,失去找到阿布的機會。
隨著思維轉變,阿全完全平靜下來。為他賣命那麼多年,他還是把她當外人看,她不要再那麼可憐,她要開始為自己著想,為未來算計。
她要找到阿布,離開他,不要再為他做事,在他身上她得不到她要的東西。
「堡主交代的任務你打算怎麼辦?」談正毓病中與他們商討有關馳騖堡繼承者的事,話語中透露出不想讓女兒談蓉繼承馳騖堡,而要他和於旋文做最後的爭奪,誰能首先進入江南,取得大部分的資源,誰就是下任堡主。
她之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江北和與於旋文周旋上,所以並不了解江南的情勢,但堡主下了命令後,她做了一番調查。
慕容翟應該很清楚江南的勢力分配,齊玄莊、君天寶齋、喻杰明都是不可忽略的對手,而其中以君天寶齋和喻杰明之間的關系最為密切,所以他應該會先從他們下手,達到分裂他們的目標。
但不管他要怎麼做,她都得乘機撥出時間和人手調查阿布的行蹤,不再單單依靠慕容翟的幫忙。
她要開始月兌離他的掌握。
慕容翟冷眼看著阿全平靜下來,他一笑,小妞是不是已經忍不住要背著他找她妹妹?這是壞事嗎?呵,只要不妨礙他的計畫,那倒也不見得,隨她去找,他等著看她的能力到何種地步,可以月兌出他的掌握嗎?「於旋文他意欲如何?」他輕松的問。奪取馳騖堡已到了關鍵時刻,花了多年的心血經營這一切,他勢在必得。
「跟你一樣,想進入江南。」阿全沒感情的報告著,於旋文一刻也沒有耽誤,已經在挑選人手。
「堡主到底在想什麼?真的如他話中的意思,還是另有所圖呢?」慕容翟低喃的思考整個情況。談正毓有這麼好心嗎?那麼大方就讓他或於旋文得到馳騖堡,還是另有打算?「你會利用江南謹臨山莊的蘇芫花去破壞君天寶齋和喻杰明之間的關系吧?」她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蘇芫花很好用不是嗎?況且加以利用她會省了我不少力氣。」慕容翟斜睨了阿全一眼,她又在打算什麼呢?阿全不置可否,他早有準備,不會對她解釋什麼,她多說只會讓他嫌煩。
「小妞,江南的事你暫時不用管,在馳騖堡內替我防著於旋文的人馬乘機找麻煩便行。」慕容翟淡然的說,卻在阿全的心中勾出漣漪。
「為什麼我可以不用管?」阿全努力維持面無表情,在這種敏感時機,隱藏真正感覺的事,她已經愈來愈厲害了,真該歸功這個人的「敦敦教誨」。
「因為江南已經有蘇芫花在,我不想你的存在造成她起二心,誤了我的大事。」慕容翟理由正當。
「我懂了,我不會多事。」她不會直接開口說她要管,因為那只會讓他派人盯住她,讓她找阿布的行動礙手礙腳。
他有他的打算,她也有她的因應之策。
「小妞,不要背著我亂來。」她想做什麼他可明了八成,只是找到她妹妹,她會大失所望。
聞言,阿全假假的一笑,「老大,這不是你教的嗎?這下不準我這麼做的也是你,江南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她不再被他輕易調開。
慕容翟眼中的光芒一閃,「呵,你多心了,江南的事我早有伏筆,不會用到你,也希望你不要礙到我,不然後果自行負責。」
「我會謹言慎行。」她不會再傻傻的听他命令行事。
慕容翟緊盯著阿全好半晌,突然說︰「小妞,要不是你對我從沒有好臉色,我會以為你已經愛上了我。」她對他一直都是這麼的透明,讓他隨時都能利用她,而她也從不曾想過要背叛他。為什麼她可以做到這樣呢?他沒辦法體會她的動機,只是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機靈,在他身邊,把自己照顧得這麼好。
阿全不動聲色的回以同樣沒有心機的笑臉,「真巧,要不是你對我從來沒有溫柔過,我還以為你是非常珍惜我,所以舍不得踫我呢!」
听到她以其人之語,還治其人之身,他笑了起來,「小妞,好自為之吧,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得力助手。」
阿全站在原地,耳中還能听見慕容翟沒有暖意的笑聲,她的心思已經瞞過他了嗎?或者他只是故作不知道?她愛不愛他?他會不知道嗎?「阿全。」談蓉喚住阿全,她對慕容翟的女人沒有什麼好感,但她不能為了顧全馳騖堡,看著爹一病不起。
她曾去函江南的「齋離合」,邀名聞江湖的青棠大夫來馳騖堡多次,但得到的回音不是大夫沒空,就是出外采藥。
她已經不能再等下去,為了爹,她必須親自跑一趟江南,把齊玄莊三俠之一的青棠大夫帶來馳騖堡醫爹親的病。況且說不定她能利用這次的機會試試能不能與齊玄莊連盟,保住馳騖堡不落入外人手中。
可她一離開,爹的安危會飽受威脅,她需要有人在她外出的這段時間,幫她照顧父親。
身為馳騖堡統領的阿全雖然一向听命於慕容翟,但阿全也有不听從他的時候,她可以利用這點,用她得到的消息來跟阿全交換承諾。
阿全回過頭來,「大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一年到頭跟談蓉說不上幾次話,不是討厭談蓉,也不是談蓉不喜歡她,而是她們之間多了個態度曖昧不明的慕容翟,以致相處起來,怎麼都覺得別扭,久而久之,她們開始下意識的回避對方,免得到最後連晚上睡覺也不得安寧。
「阿全,你……我……」談蓉抿起了嘴。教她對阿全低頭,她很難做得到,平常她們就沒有交集,現在她卻有事要請她幫忙,但為了爹,她必須矮段請求她。
「大小姐,方圓百尺內都沒有『閑雜人等』,有事請直說。」阿全有趣的看著談蓉,什麼時候這個敢說敢做的大小姐會這樣扭捏?談蓉下定決心的問道︰「阿全,你對慕容翟可以做到何種程度?」她一直不確定他們對彼此的意義到何種程度,阿全會為了她手中的消息反抗慕容翟嗎?「小姐,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想請你在我下江南請大夫來馳騖堡的這段期間,保護我爹的安全。」
對於談蓉的話,阿全感到好笑,「大小姐,何需專程來交代這件事?保護堡主本來就是我們這些下屬的責任。」
「阿全,我們別打哈哈,我不玩那一套。我要你在我離開馳騖堡的這段時間,保護我爹免於慕容翟和於旋文的傷害。」
「小姐,你這不是在說笑嗎?左右護法怎麼會傷害堡主?這是不可能的事。」她用禮貌的藉口拒絕。
「阿全,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別敷衍我。」談蓉面露氣憤。
面對談蓉的固執,阿全想到了同樣護爹的阿布,她心起憐憫的輕嘆,不再推諉,「大小姐,你這是在為難我。」她畢竟是慕容翟帶進馳騖堡的人,如果幫起談蓉,那不等於是背叛了嗎?她可不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如果我跟你交換一個消息,你願意幫我嗎?」
「那消息值得我付出這樣龐大的代價?」阿全不以為有什麼事值得她得罪慕容翟。
「有關你想找的人。」
阿全霍然變了臉色,「你知道了什麼?」
對於阿全肅然的殺氣,談蓉力持鎮定的說︰「她應該在江南。」
「江南?」阿全瞪大了雙眼。
「我不確定,但是——」
「大小姐,這個消息我收了。」阿全斷然的允諾,難怪……難怪慕容翟不讓她踫江南的事!
她竟還傻傻的相信是因為蘇芫花在江南的緣故,她為什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原來他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談蓉訝然,「你答應了?那麼簡單?」
「大小姐,對保護堡主這件事,屬下一定竭盡心力。」她會替談蓉照顧談正毓,當作她給消息的代價。
「謝謝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談蓉不再多說的走人,她現在只能相信阿全會做到她的承諾。
阿全臉色肅穆的望著談蓉遠去,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
她跟在慕容翟身邊那麼多年,不應該再被他欺騙,她愚蠢得令自己無法忍受,她怎麼可以再犯這種不可原諒的錯?!
她比蘇芫花還不如,至少蘇芫花還得到他的甜言蜜語,而她卻連最基本的哄騙都沒有,直接落入他安排好的陷阱中。
他明知道她找阿布找得快瘋了,這幾年卻用盡鎊種手段讓她忙得團團轉,完全弄錯方向,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他最好期望這段時間阿布沒有少掉一根寒毛,不然她會讓他這十幾年來的心血付之一炬。
一陣腳步聲打斷她的思緒。
阿全藏住訝然,鎮定地旋身,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些主要的大人物全都來到她面前?「右護法,有事嗎?」她保持著一段距離,不想與於旋文太過接近,但面容和以往一樣親切溫柔。
於旋文眯眼審視阿全,然後輕嘆,「阿全,你到底還是不是慕容翟的人?」從她跟慕容翟踏進馳騖堡,他到如今還是無法確定他們之間真正的關系。
有太多次,慕容翟把阿全當作盾牌來利用,阿全也不在意慕容翟的安危,這種邊緣地帶的關系讓外人看不真切,想利用卻無機可乘,但又似乎有可挑撥利用之處。
阿全失笑,「右護法,你叫住我,難道只為了問我這個無聊的問題?」她跟慕容翟是敵是友,端看情勢而定。
「你愈來愈像慕容翟了。」於旋文心有所感。
阿全好玩的問︰「怎麼說?」
「你沒有慕容翟無情,但你有著跟慕容翟一樣的表情,真想知道是誰能讓你保持良心不放?」他知道自己太多嘴了,但偶爾刺激一下阿全,不也顯得他有在注意她?阿全臉色一僵,「右護法太會聯想。」
「阿全,如果慕容翟對不起你,讓你想離開他,不妨考慮我。我會是個好頭家。」
他需要阿全,如果能得到她的幫助,對於鏟除慕容翟的行動絕對是如虎添翼。
阿全低頭斂瞼,「謝謝右護法的抬愛,我心領了。」
於旋文故意嘆氣,繼續試探她對慕容翟忠心的程度,「可惜了一顆紅顏慧心。」如果慕容翟傷了她,那麼就是他得到她最好的時機了。
「右護法要是太清閑,倒不如去妓女戶走走逛逛,舒解一心。」阿全保持微笑,不為所動。
「我有心愛的人了,只可惜我愛的人不愛我。」他凝視著阿全,眼神熱烈,但阿全視若無睹。
「對方如果無心,右護法又何需多費心思?換一個吧。」
「你對我可真是狠心,不過阿全,慕容翟可是比你狠毒多了。」不夠絕情的阿全不會是慕容翟的對手。
「謝右護法的勸告,我會注意自身的安全。」阿全應道。
「阿全,如果你真是慕容翟的女人,那麼你對慕容翟的忠心還真是少見。」她非常委屈自己去適應任何人都抓不住的慕容翟。
阿全眯眼,於旋文在說什麼鬼話?她對慕容翟忠心?哈!那還真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於旋文比她認知中還愚蠢。
「小心慕容翟,不要把自己完全投進去,他不值得你這樣做。」於旋文留下這一句話就走,不再打擾阿全。
阿全輕撇嘴角,她跟慕容翟的關系根本不用於旋文來挑撥離間,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朋友,也不是主從。
他們從頭到尾什麼都不是,是她蠢得浪費了十二年……
慕容翟走進阿全的房間,看見她,劈頭就問︰「於旋文找你談什麼?」
平常他對她一直采放任態度,不管她做什麼,只要不干擾他,他都不過問;但這次她蠢動得太詭異,不同於她以往對他的試探方式。
阿全瞥視他,「你的探子沒有跟你報告嗎?」問她不過是白問罷了。
「小妞。」慕容翟沉聲,不滿意她的拒絕回答。
阿全淡然的說︰「還不是一樣,能有什麼新意?」這兩個男人全沒一個好東西,慕容翟派她去誘惑於旋文,於旋文則想來個反誘惑,而她就只能自求多福。
慕容翟默然,於旋文對阿全一直想要收攬,但阿全都能堅守這一點沒有背叛他,可這次不一樣,她不再利用於旋文來試探他對她的重視。
「想問什麼就直接問,不要用那種恐怖的眼光瞪我。我可沒那麼勇敢,能在你眼下不發抖。」她冷笑。
「你對談蓉動了側隱之心?」
「你都知道了,問我不嫌浪費口水?」從她派人注意談正毓的生活起居,就該想到慕容翟不會忽視這樣的改變,所以她也沒有費心在隱瞞上,因為那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慕容翟凝眉,「她拿什麼跟你交換?」
阿全不回話,僵直的站著。
「值得讓你背叛我的原因,那只有你妹了。」他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小妞重視手足之情的個性,這也是她改不了的弱點。
阿全霍然瞪向他,隱藏起的憤懣再也無法克制,他怎麼能欺騙她而毫不愧疚?!他真是個殘酷的人。
慕容翟對阿全變臉的表情嗤笑,「小妞,你還是太生女敕了。」她永遠都學不會該對他隱瞞心情。
被視破的阿全試著露出僵硬的微笑,她收回暴露的情緒,「談蓉她讓我想起阿布。」
談蓉護衛談正毓的表現總讓她不自覺的想起阿布,雖然明知阿布不會跟她走,但她現在還是好不甘心沒有硬帶阿布走。
她想見阿布,那樣她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愛她的人;在慕容翟身邊,她只有深深體會到自己的無用。她絕不讓過往的錯誤再在慕容翟身上重演。
「小妞,你不該同情談蓉,心太軟成不了大事。」
「心軟不軟是我的事,況且我答應保護談正毓並不會影響你的計畫。」阿全平淡的說,卻在心中忖道,她已經不想成就什麼大事業,這幾年她雖然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不再是阿爹口中無用的廢物,卻永遠得不到該有的贊賞,那她做再多,也不過抓住空氣,沒有踏實感。
「憑什麼你認為答應談蓉保護談正毓不會干擾我的計畫?」慕容翟不高興她的亂來,但更想知道她會這麼說的理由。
阿全抿嘴嗤笑,「談正毓畢竟是江湖上屬一屬二的大人物,你萬萬不會選擇暗殺他,而讓他人有藉口圍剿你,或是給於旋文機會,壞了你行事的完美和該有的樂趣。」所以他才會打算慢條斯理的吃掉馳騖堡,一待就是十幾年,不只與於旋文斗,還捉弄談正毓父女。
听到阿全猜中他的思維,慕容翟出現想要殺人的暴怒,但那表情卻在一瞬間消失無蹤,被他完全隱藏起來,但瞞不過知道他會有這種反應的阿全。
「慕容翟,總有一天你會殺了我嗎?」他這麼生氣卻還不動她,只是怕自家人起內訌,惹她投向於旋文,白白便宜了於旋文而已。
「你說呢?」慕容翟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他一直無法阻止她對他的窺探,雖然他總不在她面前明說自己的想法,但她幾乎都猜得準確,她到底是如何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你該說不會,那我就不會相信你。」阿全狀若直率。
慕容翟嗤笑,「你什麼時候相信過我了?」
阿全定定的看著他,慢慢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一直到她知道阿布在哪里,一直到她完全了解他從來都不想讓她由慕容家贖回阿布為止,她才發現在她心里是相信他的,連帶她也發現了一件她根本不想知道的事。
她一直都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她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分量存在,但經過這件事,她開始懷疑這不過是她的幻覺,他誘她待在他身邊的餌。
「相信我?那還真是奇事。」慕容翟不信,她對他說的話、做的事都要試探過,才會完全放心,尤其愛知道她在他心中的重量有多少。
「於旋文說我愈來愈像你了呢。」他們關系真真假假,只有自己才知道何謂真實,但說不定這十二年她已經迷路了,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直到被他的欺騙打醒。
慕容翟一愣,「他眼瞎了。」
阿全輕然呵笑。
慕容翟質疑她怪異的笑容,她從來沒在他面前露出這種誘惑的表情,「你想做什麼?」
「你不要疑神疑鬼,我能做什麼,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不是嗎?」她可是他手中的棋子,只是她不想再乖乖的上當了。
在他身上得不到的,她要往別的地方尋,她要去找一個重視她、愛她的男人來滿足自己的需要。
「小妞,別真的背叛我,我並不想對付你。」對她奇異的疏離,他隱隱覺得心痛,但他不讓自己在乎。
「如果我真的背叛了呢?」她嚴肅的問,她想知道背叛他的後果,是不是真的生不如死?也許死在他手中的結果也不錯呢!
慕容翟伸手撫模她的臉頰,「你不會想要面對你處理不來的事。」他不保證他不會傷害她。
阿全不語,他說錯了,她早已經在面對她處理不來的事,而那件事就是他。
她是不是永遠都學不會如何跟他相處呢?永遠都學不乖去相信他的壞會傷害自己?阿爹曾說她天性叛逆,但她卻覺得自己天真過了頭,所以才會掉進自己制造出來的幻覺里,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
她一直都抓不住他,卻一直試著想佔據他心的一角,直到他的欺瞞使她醒悟過來。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她會變成行尸走肉,她需要有人愛她,不再只是利用她。
只是她好不甘心,十二年的歲月就這樣虛度,她還想再試一試,讓自己真的絕望,真的能毫不眷戀的離開他。
「於旋文對你一向疼愛有加,可是你一直絲毫不動心,這一次你心動了嗎?」那個男人始終都在覬覦她,但他一向不覺威脅,但現在面對她行為的變異,他不再放心,他需要確定她的心意。
而阿全卻誤會了他的言外之意,「又想拿我去誘惑他?」她不再是他手中乖順的棋子,也不會再如他所願繼續為他做事。
慕容翟眉一皺,對自己的問題感到震驚,他怎麼會問出如此沒有自信的話?但阿全的回答卻給了他一個掩飾的念頭,他面露邪氣地將阿全困在懷中,混雜的心思讓他不再堅守自己對她的原則。「小妞,你的外貌很好用,你不會想要我不用吧?」可以用而不用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從來就沒有不用過。」阿全狀若認命的說。他根本不讓她有休息的機會,不停的派她做她不想做的事,而她卻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小妞,我不能否認你美得讓男人無法抵擋,因為我也是男人。」慕容翟吸進她身上的馨香,心浮動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靠近她。
「你有無法抵擋嗎?」阿全反問,除了十幾年前的試探外,他可是從來沒踫過她,連個曖昧的眼神都沒給過。
「我不缺女人,得到你也無利可圖。」一樣待在他身邊,那又何必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增加不必要的變數?他不否認曾想過要得到她,但保持她的完整比得到她更能讓那些只能看不能模的男人抓狂。
「那我並沒有多美嘛,還不能令你失魂。」阿全媚眼輕拋。
「你在意這點?」
「在意。」阿全大方的承認,因為他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