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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緣深處 第九章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化成七彩色澤,灑落在成昊天和凌幼嵐的身上。

幼嵐睡了一個好覺,夢里看見施莞莞伸出手,緊緊的握著她,然後將她交到了成昊天的手中,而小紋、小曼變成了小花童,站在她的身後拉著婚紗禮服的裙擺,高興的圍在她身邊打轉

不過好夢總是易醒,她還沒來得及听見小紋、小曼叫她一聲媽咪,一抹細碎的聲響先吵醒了她,睜開眼楮,看見成昊天正背對著她,穿好了衣服。

\"你醒啦?我想出去買早點,外面應該有早餐店吧?\"

\"……\"她看著他的背影,欣賞著他結實的身材,並末回應成昊天的話。

\"你的鑰匙呢?喔,好像在客廳。\"

說著,他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

幼嵐披上了晨褸,也跟著他的腳步,走出了房間。

她的臉上還有著睡意,看著成吳天在她屋里走來走去,似乎也沒力氣管他了,其實她實在有點氣自己,居然昨晚放任他睡在自己的床上,還和他相擁而眠。

明明告訴過自己別再和成昊天有所牽扯,但為什麼一早醒來能看見他,自己的心里卻感到無限的滿足甜蜜?

仿佛這幾個月來的思念在這一刻得到了填補,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為什麼要逼得自己離開他的身邊,寧可讓思念每天啃嚙著她的心靈。

\"我去買早餐,你想吃什麼?\"

鑰匙的聲音在他的手里發出叮當的聲響,她愣愣的看著他,有人替她買早餐……這樣的感覺真是奇特。

\"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替你買回來。\"

他走近她,然後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臉上帶著精神飽滿的笑意,看樣子,這個男人真的打算賴定她,就算她想趕,也趕不走他了!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她小聲的問著,仍帶著睡意的雙眸,看起來柔情似水的凝望著成昊天。

\"你是我愛的女人,不對你好,還要對誰好……\"

他低下頭,輕啄她的鼻尖,溫柔的腔調就像和煦的微風,吹進她的心肺,軟化了她的心。

\"你愛的明明是施莞莞……\"

她搖頭,仍努力在心里強調著這個事。

\"我不否認——\"他露出了釋然的一笑,\"不過那已經過去了,我不能讓自己沉浸在對莞莞的思念和歉意中,永遠不醒來,否則,我曾錯過一個真心愛著我的女人——\"

他說著,黑眸則直勾勾的凝睇著她。

幼嵐抬眸看著成吳天的眼瞳,在他的眼里,她只看見了自己的身影,其他的便再也沒有了。

就算施莞莞此刻就在他們的身邊,那又如何呢?成吳天的眼中也只有她凌幼嵐一個人啊!

當年,施莞莞遇到了那麼多的阻撓,都還是不顧一切追求她的愛情,因為成吳天值得她放棄一切啊!而她也是同樣真心愛著他,為什麼要輕言放棄呢?難道將成吳天排拒在心門之外,她就會比較快樂嗎?

不!這些日子,她已經嘗夠了失去他的痛苦,她真的不希望再和成吳天分開•了。

\"我想吃飯團……配麥當勞的女乃昔……\"她終于低著頭,小小聲的開口。

\"什麼?你說要吃什麼?\"

成昊天見她終于肯對自己放下心防,他驚喜的摟緊了她,幾乎要將她抱得喘不過氣來了。

\"咳……放開我啦……\"她笑著,輕捶著他的胸膛。

\"飯團配女乃昔?中西合並?好奇特的吃法!\"他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哪會呀?我最喜歡這樣吃了!而且一定要麥當勞的香草女乃昔。\"她噘了噘鼻尖。

\"好、好!我記下來了,以後每天早上都這樣替你準備早餐。\"他開心的又吻了吻她的唇瓣。

\"嗚……\"她掩住了唇瓣,\"我還沒刷牙——\"

\"我不在乎啊!\"說著,他又低下頭想吻她。

\"不要啦!你先去買早點,待曾兒我們一起吃。\"她拉開他的手,推著他出門。

\"嗯!\"成昊天用力的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買,你等我回來喔!\"

看著他倒退的走路,開心的對著她說話,凌幼嵐終于露出了笑意,心情也跟著好轉了起來。

這樣的清晨,好甜蜜、好幸福啊!她多希望往後的每一天都能這樣。

漱洗完畢之後,凌幼嵐打開音響讓屋子里充滿了美妙的古典音樂聲,然後她又打開窗簾,讓燦爛的陽光透進屋內,整個空間變得明亮清爽起來,有成昊天陪伴的早晨,仿佛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從廚房里拿出盤子、碟子放在餐桌上,然後坐在桌子前,等待著成昊天買早餐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她看了看手表,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慢慢流逝,而成昊天仍然還沒回來。

她愈等愈煩躁不安,該不會是他找不到店面吧?還是他迷了路,回不到家了?又或者……他出了什麼事?

噢!甩了甩頭,她又在胡思亂想了,才不會有什麼事呢!

她緩緩的跺步到陽台邊,看著窗外的風景打發時間。

沒想到這時候樓下卻發出了吵雜的聲音,她往聲源的地方看去,一群人圍聚在一塊,而人群中則是一輛被包圍的車子——是出車禍了嗎?

怎麼一大早就有人這麼不小心呢?

心里才這麼想著,突然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頭凝聚了起來。

照理說,買幾樣早點就算用步行的,也不需要花到四十分鐘啊!成昊天到底跑到哪里去買了呢?

加上他對這里的路況又不熟悉……如果轉進巷子口,卻沒注意到來車的話……

噢!她的心整個擰成了一團,再看見樓下愈聚愈多看熱鬧的群眾——

幼嵐什麼也不敢多想的,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下,就穿著睡衣晨褸、腳踩著市內拖鞋,便往門外沖了出去。

好不容易擠到了人群的外圍,凌幼嵐听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說著。

\"好像出事了!到底有沒有人叫救護車啊?那位先生好像傷得不輕——\"

\"會不會死人啊?\"

\"誰知道,我們快走好了!免得一大早就看見不吉利的事,會倒楣一整天耶!哇,我看到血了——好恐怖喔——\"

\"不行啦!我先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受傷了怎麼大家全在這圍觀啊!\"

\"听說有人已經叫救護車了,不曉得那個傷者的家屬是誰,應該是住咱們這附近的鄰居吧!\"

\"但是那個人我沒看過啊!我都在這住二十年了——\"一名太太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幼嵐連忙走到她的面前,急切的詢問著。

\"這位太太,你有看見傷患嗎?是男的女的?\"

\"是一個男人,大概三十歲吧!高高壯壯的,好像撞到腦袋了,血流了滿地,真恐怖,我還是快回家好了!一大早就看到死人。\"太太搖了搖頭,嘴巴念著阿彌陀彌,連忙推開了幼嵐,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讓路,借我過好嗎?他可能是我的男朋友……對不起……\"

三十歲又高高壯壯的?幼嵐一听見那位太太的形容,更加心慌意亂的往人群中擠了進去。

她努力的想擠進中心點,一下拉長頸子、一下蹲低身子,眼淚則無意識的一直落下,嘴里卻念念有辭的祈禱著——

\"千萬不要是他……千萬不能是成昊天啊……老天爺,求求你……\"

\"救護車來了!\"有人大喊,而人群立刻散開了一條路,讓救護人員可以抬著擔架進入出事地點。

從縫細中,她看見掉在地上被壓得稀爛的麥當勞紙袋,她嚇得捂住了唇,雙手顫抖的抹去眼淚,淚水盈滿了眼眶,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對不起,借我過去!讓我看他——求求你讓我看他——他可能是我的男朋友——求你們借我過去——\"

她又急又慌的哭泣著,圍觀的群眾一听見她這麼說,立刻替她擋出了一條路,讓她能順利前進。

\"是死者家屬,快讓條路給她過去。\"有人這麼喊著。

死者家屬?

不!怎麼可能——剛才成昊天還那麼開心的走出家門,告訴她要買她最愛吃的早點回來,怎麼會一轉眼間就……

不可能的!老天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們?

是在懲罰她太不懂得珍惜嗎?她愛他,深深的愛著他啊,她絕不能失去成昊天的!她覺得整顆心像是被絞碎了似的,痛得她不能呼吸,當她快要走到出事地點時,她的步伐反而愈放愈慢了……

這樣殘酷的安排,叫她如何接受呢?

\"幼……幼嵐……\"

一抹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她立刻沖向前去,成昊天就在出事的中央,他的身上染著血跡,而他則扶著那個昏死的男人,躺到救護擔架上頭。

\"你怎麼哭成這樣?乖,別哭。\"

成昊天幫救護人員處理完之後,他走到幼嵐的身邊,一看見她滿臉的淚痕,他連忙拿出手帕,替她擦干眼淚。

\"嗚……你全身都是血,你……你有沒有怎麼樣?嗚……昊天,你別丟下我,我一听到他們說你死了,我嚇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一看見成昊天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二話不說的就投入了他的懷中。

\"然,先別哭!我身上都是那個傷者的血……幸好那個人還活著,應該不會有事,不過卻被那個該死的肇事者給逃了!\"他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深怕自己衣服上的血弄髒了她的衣服。

\"我不管,我要抱著你!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嗚……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她緊緊的摟著成昊天,哭得像個淚人兒,到現在她仍然驚魂未定,不敢相信成昊天真的沒事。

\"傻瓜,你該不會以為我被車給撞死了吧?\"

成昊天有趣的看著她,昨晚她還對他凶巴巴、冷冷淡淡的模樣,現在卻緊緊的抱著他不放,她還能嘴硬的說她對自己已經沒有感情了嗎?

\"嗚——哇——我真的以為被撞的人是你——我快被那個太太說的話嚇死了!\"一听他這麼說,她忍不住大哭了出來。

\"哪個太太?\"他突然有點想當面感謝那個多嘴的人。

\"她……她走了……嗚……\"

\"喔!別哭了,我福大命大,沒那麼倒楣的。\"看著她哭成這樣,他心疼的摟著她安慰道。

\"你真的沒事嗎?可是你的身上都是血……嗚……\"她抽抽噎噎的指著他的胸膛,然後一雙手上上下下的模索著。

\"這是剛才要救那個傷患,不小心沾上的血,我真的沒事。\"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嗚……嗚……\"

\"乖,別哭嘍!你看你,連衣服都沒換就沖下樓,腳上還穿著加菲貓的拖鞋耶廠看著她的打扮,成昊天取笑道。

\"你還笑!我被嚇成這樣,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混蛋、討厭鬼,想氣死我……嗚……\"她氣得不停捶打著成昊天。

\"別打別打,我會疼耶!你不心疼馮?小心把我給打傷了,又要哭得像個淚人兒……\"他捏了捏她的鼻尖,戲謔的笑著。

\"你還說!打死你,成昊天你這個壞蛋——\"

她追打著他,而他則節節敗退的倒著向後走,不停的閃躲著幼嵐的粉拳。

\"你說呀,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太愛我了?要是我真的不小心被那輛車撞著了,你就要變成小毖婦,沒人要你了。\"

瞧她又氣又羞的紅了臉頰,成吳天愈說愈起勁。

沒想到買個早餐,發生了這段插曲,讓他和凌幼嵐的感情突飛猛進,本來還以為要花費許多功夫才能再燃起她對他的情意,而老天爺的巧妙安排,卻促使幼嵐承認了對他的感情。

\"誰愛你啊?你想被車撞,就去撞呀!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哼!\"她嬌嗔的回嘴。

\"不會吧?你就這麼狠心?\'他狐疑的睨著她。

\"哼,就是這麼狠心,說不理你,就不理你!\"說著,她又捶了他一拳,然後轉身便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成昊天立刻追了上來,誰知道一道刺耳的煞車聲突然揚起,幼嵐嚇了一跳,看見成吳天就站在車子的正前方。

\"不要命啦!追女人追到不看路,啊!\"駕駛座有人探出頭來,咒罵了一聲之後,又開車離去。

凌幼嵐當場傻眼的看著成吳天,沒一會兒,她又沖向成昊天的身邊,緊緊的拉住他的手。\"你……你沒怎樣吧?這麼大一個人了,為什麼不看路?你想嚇死我是不是?\"她又氣又急的責罵著。

\"我的眼中就只容得下你一個人啊,怎麼會有空看路呢?你不顧著我,當心我又一個不小心被車子給……\"

\"別說了!!\"她伸手抵住了他的唇瓣。

這個男人,居然一天就上演了兩次驚魂記給她看,要是她不好好的顧著他,誰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再有第三次?

\"好,我不說了!不過我還要再說一句——\"

\"嗯?\"

\"幼嵐……照顧我一輩子……好不好?\"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

\"照……照顧你一輩子?\"她怔愣的看著成吳天。

這算是求婚嗎?

\"嗯,照顧我,還有照顧小紋、小曼……\"他的手輕輕的揉著她的右手無名指,\"待會兒,我們去挑個戒指吧?\"

\"我……我不知道……我沒準備……我不曉得……\"她心慌意亂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是他第二次跟她求婚,昨天在陵園時,他就提過一次,那時候,她根本完全無法接受,但經過剛才一連串的事故,她真的不想再和成吳天分分合合。

\"你什麼都不需要準備,只要說一聲——好!這樣就夠了。\"他低下頭,輕柔的吻著她微顫的唇瓣。

\"我……\"

\"答應我。\"他鼓勵著她。

\"好——我答應你——\"

嗚——一她居然真的答應他了!她的心里感動莫名,一股熱燙的感覺從胸口涌上來,讓她忍不住又滴下了眼淚。

她就要成為成昊天的妻子,小紋、小曼的新媽咪了!

她覺得好快樂、好幸福呀?

抬頭看著藍藍的天際,她只能希望施莞莞在天之靈,不要責怪她——因為,她實在是太愛成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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