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彤拿著翟耀廷開給她的那張支票,回到自己的小鮑寓。
愣愣的坐在沙發上,那張支票就這麼樣的攤在面前,上頭簽著翟耀廷蒼勁有力的筆跡。
這張支票,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後悔嗎?她一點都不後悔!
今晨天還蒙蒙亮,她就己經清醒。那時,翟耀廷仍在熟睡。
她不敢叫醒他,也不願叫醒他。還能對他說些什麼?是要說"謝謝",還是"再見"?
因此她惟一能做的,就只是悄悄的離開他!
反正,他們倆已不會再見面。
仍沉浸在自己冥想世界中的夏語彤,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以及在門外不停按著電鈴的訪客。
終于,她從思緒中回神。一听到電鈴聲響,立刻跑去開門。
門才一打開,只見耿縈柔的手仍放在門鈴的按鈕上,見到夏語彤後趕緊收手。
"原來你在!"耿縈柔呼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所以沒听到門鈴響。"她側身,讓耿縈柔進屋。
雹縈柔一進入客廳,熟練的在沙發上盤腿而坐。
一看到好友這般態勢,她就知道耿縈柔今天來的目的。
夏語彤替她和自己倒了一杯水後,也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她沉默不語,等著耿縈柔向她發問。
丙不期然,受不了沉默氣氛的耿縈柔,喝了水之後就問︰"你昨天去哪兒了?怎麼吭都不吭一聲?害我緊張的要死!"
"對不起。我……"夏語彤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告訴好友昨晚的狀況?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認為……她是個不檢點的女人?
雹縈柔眼楮一瞟,頓時發現桌上那張支票,她順手拿起來觀看。夏語彤要收也來不及。"小柔,你……"
"語彤,這是……"耿縈柔驚訝的問著她,她當然也看見支票上頭的簽名。
"一千萬的支票,如假包換。"知道自己瞞不過,夏語彤一咬牙,把昨晚的情形全數向耿縈柔透露。
說完之後,她低下頭,不敢看好友的表情。
"語彤,你為什麼不抬頭看我呢?你以為,我會因為這樣,就不交你這個朋友嗎?"耿縈柔緩緩說道,其實她好心疼夏語彤的遭遇。
"別忘了,我也是這個圈子里的人,我沒資格說你的任何不是。我只是在痛恨我自己,說過要好好保護你的,沒想到卻讓你……"耿縈柔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小柔,這是我自願的。你不需要負任何的責任!"夏語彤忙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安慰。
"我並不後悔做這樣的決定。更何況,昨夜……我並不後悔將我的身體交給那個男人!"
"語彤……"耿縈柔自責的說︰"對不起,我沒能保護你!"
"小柔,我該怎麼辦?"夏語彤陡地抓住了耿縈柔的手腕,她驚慌的向好友傾訴。"我……我發現我……"
"看你的樣子……語彤,你喜歡上翟耀廷了,是嗎?"看著夏語彤略帶驚慌的表情,耿縈柔便猜出了大概。
她並不反對夏語彤談戀愛,只是愛上這樣的男人,會讓她很痛苦。況且以翟耀廷這樣尊貴的身份,他會真心對待語彤嗎?
她年紀雖然輕,但在這樣的世界里實在看過太多可悲的遭遇。
"我……"夏語彤苦澀的想。
他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而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金錢與的交易。但是,想他的心,就像是月兌韁野馬一樣,無法控制!
見到他的第一眼,她駭于他那像是會噬人的眼神,好似她在他的注視之下,一切無所遁形。
但,他昨夜是那麼溫柔地,帶領她領略情愛的奧妙,讓她成為真正的女人!
這般男子,讓她不陷落……也難!
只是……她不敢、也不能妄想和翟耀廷有其他,甚至是感情上的牽扯。
"語彤,別再想了。趕快先將漢生救出來才是最要緊的。"耿縈素說道︰"走吧!我送你一起去,好有個伴兒!"
一說完,耿縈柔率先站起。大力的拍拍夏語彤的肩膀,便拉著她一塊兒出門!
雹縈柔開車送夏語彤到附近的十字路口後,夏語彤便要求耿縈柔將她放下車,讓她獨自一人去面對那群凶神惡煞!
百般不願的耿縈柔在拗不過夏語彤的情況下,只好照做!
版別了耿縈柔,夏語彤又穿越了三條大街,最後進入一棟大樓。過了十分鐘,她步出大樓,臉上卻淨是哀愁。
她將那張一千萬的支票交給了地下錢莊,但是他們卻不接受支票。
原因是他們只收現金、拒收支票!且是一個鐘頭之後就要!否則漢生就會……
翟耀廷開給她的這張支票並不是即期,不可以馬上兌現的。
現金?她現在要上哪兒去找一千萬元的現金?夏語彤此刻,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道要她去偷?去搶?
還是回到俱樂部重操舊業,再去找一名恩客?
夏語彤知道自己根本不願意再被別的男人踫觸了,縱然她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但只要一想到被翟耀延之外的人……
翟耀廷啊棗
昨夜!他帶著她領略男女情愛的美好。雖然過程中,他並沒有說什麼話,但是她的心被觸動了。
想起他的觸模、想起他低沉的嗓音安慰她的模樣……這樣的事情從不曾發生,她的思緒始終在他身上打轉。
夏語彤心里還是悄悄地希望,期待能夠再見到他。
只是,再見到他,又能說些什麼?他是個高高在上的總裁,而她卻是個墮落的酒店女郎。
他們之間隔著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夏語彤唉嘆一聲,她怎麼還懷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夢想?
精神恍惚的她,並未注意自己已經走到馬路上頭。行道上的號志燈,已經由綠轉紅,但她仍是慢慢的走著。
突然間,疾駛而過的一輛轎車眼看就要撞上她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夏語彤感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拉力往後拉扯,而後跌進一具寬闊溫暖的懷抱里。
這男性的氣味……好熟悉啊!
夏語彤抬眼一看,神情轉為驚訝!她訝異的看著救命恩人,怎麼會是他?原本以為兩人不可能再見面,怎麼會?
"你知不知道,走路不看路很危險?"翟耀廷惡狠狠的罵道。若不是他發現得早,夏語彤早就變成一縷車下冤魂!
"我……"夏語彤蒼白著臉,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翟耀廷將她扶穩,帶回車上。一路上,兩人不再交談。夏語彤只是無意識的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翟耀廷默默地觀察她。
車子已開到距離飯店一百公尺處。翟耀廷轉念一想,隨即握緊方向盤又轉了個大彎。
十五分鐘後,在一棟大廈前停下。
這里是他另一處住所,這里就連他女兒也沒有來過。每當他心情煩躁的時候,他都會獨自一人在這里沉思。
待在有女兒在的地方,會讓他想起難產過世的亡妻,所以,他不曾帶女伴回到自己家去,畢竟家里還有個小女孩在;若他想跟女伴過夜,通常就是到飯店替他準備的房間。
翟耀廷不明白自己,他怎麼會讓一個女人進入他的私人領域?
夏語彤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進入位在頂樓的住處,翟耀廷從酒櫃中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遞給夏語彤。這情景好熟悉啊!
"咳、咳!"夏語彤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入喉,讓不諳酒力的她頓時嗆咳起來。
翟耀廷見狀,上前拍撫她的背,助她順氣。力道看似雖重,但卻十分輕柔。
"謝……謝……"
"你不會喝酒?"
翟耀廷扶著她到沙發上坐下。又到吧台繞了一圈,回來時手中多了一杯果汁。
"你為什麼會去那種地方?"翟耀廷坐在沙發的另一側,雙手抱胸的質問。
"什麼?"
"地下錢莊。"
"你……你怎麼會知道?"夏語彤愣住了。難道他看見了?
"我只是剛好經過。"翟耀廷眉頭微微皺起。
乍見夏語彤只是個巧合,但是他並不會承認自己已經跟在她身後有一段時間。就連她進入那棟大樓,他也停在路邊好一會,直到她出來為止。
"如果我說了,你願意幫助我嗎?"思考良久,夏語彤才吐出一語,她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翟耀廷肯幫助她的話……
"你說說看。"看著她茫然無助的神情,翟耀廷心念一動,他想都沒想的沖口而出。
"昨夜……我……我們……"困難的咽了咽口水,夏語彤繼續道︰"我們的交易,你給了我一千萬……"
翟耀廷一听,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連出口的聲音也冷凝起來。
"你賺不夠?"
"不、不是。"夏語彤拼命搖頭。"我……我只是想……想能不能請你換成現金……"
"說出你的理由。"
翟耀廷靠在沙發上,拿起放在桌幾上的酒杯輕晃著,讓冰塊撞擊杯身,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的視線落在酒杯上,但是夏語彤仍能感受到地銳利如劍的視線。
"為了救我惟一的弟弟,我需要這一千萬的現金。所以……求你……"
翟耀廷將視線調到夏語彤身上,發現她已經走到他面前。
美麗的臉孔依舊,但她眉間飄散著一抹哀傷,卻破壞了這份美感。
翟耀廷突然心念一轉,他拉住她的手腕微使力一扯,夏語彤旋即跌坐在他大腿上。
翟耀廷的手臂充滿佔有欲的擁著夏語彤,緩緩地開口道︰"要我給你一千萬元的現金,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在我還沒厭倦你的之前,你是我專屬的女人。所以我要你棗成為我的情婦!"
☆☆☆
十日後
夏語彤呆愣愣地坐臥在主臥室的大床上,仍不敢相信自己答應翟耀廷的條件,成為他情婦的事實棗
其實,這和以身體為交易的妓女沒什麼兩樣!惟一的差別只在于她是他專屬的伴而已。
翟耀廷很明白的告訴她,他可以供給她任何所需,而他只要她的身體?!
當翟耀廷提出這個條件之時,她很驚訝!為什麼他會要個煙花女子做情婦?但為了救漢生,她別無選擇。
夏語彤二話不說的答應他的條件,事實上她什麼也都不能說。四十分鐘後,翟耀廷就拿了一千萬元的現金給她,而她也在當天住進了這里。
漢生是被救出來了,可是身為姐姐的尊嚴,她怎麼也不願告訴漢生她成為別人的情婦!
為了不讓漢生起疑,夏語彤拜托耿縈柔幫他找份工作。讓他離她遠一點,以免讓他發現,原來他的姐姐,是這麼不知羞的女子……
十天了,待在這房子里十天了。
翟耀廷果然有錢,這房子里什麼都不缺,豪華的擺飾、舒適的沙發,每天還有鐘點佣人來此打掃,她根本無須動手。
在這里,她就像是個大小姐一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只是,自從她拿到一千萬元的那天,翟耀廷就再也沒出現了……
為什麼?
夏語彤轉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鐘,現在是下午三點半。想來,她又渾渾噩噩的睡過了一天!
看了看窗外熱烈的陽光,夏語彤決定出去走走。
老是悶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翟耀廷並沒有限制她不準外出,因此她換了衣服,拿起隨身攜帶的小皮包就出門去。
接觸到久違不見的陽光,復語彤做了一個深呼吸,貪婪地吸取外面的空氣。
信步走到離住的地方不遠的小鮑園,夏語彤找了張椅子坐下。
鮑園里人並不全,大多是家庭主婦帶著小孩來公園玩耍。
幾個主婦在一旁的樹蔭下聊天,交換孩子經;小朋友則是在游樂區內玩的不亦樂乎,而且笑聲連連。
夏語彤沉浸在這童稚的笑聲里。在她記憶中,她和漢生的童年只是一連串的黑與白。
惟一有過的快樂記憶,就是在母親過世的前一年,替他們兩姐弟親手做了一個小小的蛋糕。
雖然那塊蛋糕小,且兩口就吞下肚了,但是那天他們都笑得好開心啊棗這是夏語彤記憶中,最快樂的回憶。
想著、看著……她的眼光從正在游樂區玩耍的孩童身上,瞟到另一處。
一名小女孩單獨的坐在沙坑旁,神情落寞的看著正玩得高興的那群小孩。看著她身上的穿著,顯示這小女孩的家境應該極為富有。
只是,她的父母呢?怎麼沒陪在她身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夏語彤看見那群小朋友也一個接著一個的跟著母親回家去。只剩下那名小女孩……
看到她,就想起當年的自己。
夏語彤終于忍不住地走到那小女孩身邊。她蹲,朝小女孩問道︰
"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時間很晚了,很危險喔!"
小女孩顯然是沒料到會有人跟她說話,她嚇了一跳,眼神中充滿恐懼。
看小女孩恐懼的表情,夏語彤連忙表明自己的態度。"對不起,我嚇到你了。阿姨我不是壞人……"
她想,現在綁架小孩的事件層出不窮,小女孩以為她是壞人吧!"我只是……你媽媽呢?怎麼沒來接你?"
"我……我沒有媽媽……"或許是她的誠意讓小女孩放下戒心,小女孩終于開口回答她的話,但是表情十分悲傷。
"那……那你爹地……"夏語彤自知自己問錯了話,忙又改口問道。
"爹地他工作忙,沒時間陪我玩。"
"有誰陪你來嗎?現在天快黑了,再不回家,你爹地會很著急的。"
小女孩拼命搖頭,但是眼淚就像成串的珍珠,撲簌簌的落下。"
"吱!小……小妹妹,你別哭啊!阿姨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你別哭啊!"
夏語彤嚇得手忙腳亂,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讓這小女孩突然哭出來。
小女孩只是搖頭,不發一語。
夏語彤不管怎麼安慰,她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夏語彤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姐、欣欣小姐啊!你怎麼一個人待在這里?"一名中年婦女慌慌張張的朝她們的方向跑來。
中年婦女立刻將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後,警戒的盯著夏語彤。
夏語彤連忙解釋。"這位太太,你誤會了。我只是……"
"小姐,別理她。我們趕快回去吧!先生若沒看到你在家,會罵慘我的。"說著,中年婦女就要將小女孩拉走。
被微微扯了幾步,小女孩倏地將手從中年婦女的手中掙開。她跑到夏語彤面前說道︰"我叫欣欣,以後我們可以再見面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夏語彤彎,愛憐的輕撫小女孩的發頂。
"快回家吧!說不定你爹地真的會擔心喔!"
"嗯。"小女孩依戀的看了她一眼,便隨著中年婦女回去了。
夏語彤一直盯著小女孩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
從公園回到住處的夏語彤,才剛進門就發現屋里的氣氛有點不尋常。
她看了一眼平日放鞋的地方,此刻多了一雙男用的皮鞋。
夏語彤心中一喜,來不及思索這番心情的來由,她已經三步並成兩步的跨進客廳。
客廳里一如平常,只是在沙發上多了一件西裝外套。主臥室的門是半掩著的,並從附設的俗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夏語彤循著聲音走去,突然間,一只手臂將她強拉進浴室,夏語彤嚇得放聲尖叫。
"啊棗"
"你給我閉嘴。是我!"
手放開了,聲音是熟悉的。夏語彤定眼一瞧,臉色從剛才的驚恐慘白轉變成羞赧火紅。
翟耀廷雙手環胸、赤身的站在她面前。
"你……"她垂下眼,結結巴巴的問。
"我、我什麼?"
"你怎……怎麼不穿衣……"
"我在洗澡,怎麼穿衣。"翟耀廷好笑的看著她,好似她問了一個蠢問題。
"這!"
"我才要問,你去哪了?我才幾日沒來,你居然就跑的不見蹤影?難道又回那里重操舊業?"
"不、我沒有。"夏語彤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
翟耀廷一把將夏語彤拉進自己,濕透的強健體魄緊貼住她的,讓她的衣物在一瞬間也同他一般濕透。
看著翟耀廷的表情,夏語彤的嬌軀無法控制地不住顫抖,危險的氣息頓時包圍著她。
她知道自己要趕快逃開,可是,渾身使不出半點氣力……
見夏語彤如此害怕的模樣,翟耀廷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惡魔般的微笑。
"你是我的情婦,我愛怎樣就怎樣,你不可以反抗!"
"我……"
他蠻橫地執起她的下頷,以指月復輕柔的摩挲著,感受那滑女敕的觸感。翟耀廷浪蕩的勾起淺笑。
"你應該知道,情婦的職責是做什麼?不該讓我來教吧?!"
夏語彤還來不及說話,翟耀廷的唇已強硬地落下。她不斷地閃躲,卻仍躲不過他的侵犯。
翟耀廷強壓著她,霸道的吻著她紅艷的唇瓣。不管她怎麼躲,他總有辦法找到她紅唇的入口,強行入內,汲取她的芬芳。
"唔!你棗"
夏語彤被他的吻,吻到不知所措、暈頭轉向的,根本無力掙月兌……
"你真是個稱職的情婦。"他在她耳邊低語。
然而這番話重重地刺傷了仍在中沉浮的夏語彤!
翟耀廷並未察覺她表情的變化,只是一心想縴解自己的。
曾經,他以為這只是一時的迷戀,刻意忍了十天才出現在她面前。沒想到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月兌了軌。
翟耀廷十分生氣自己這樣的表現。
因此將它歸咎于只是上的吸引,只要再嘗過一次之後,他就可以跟她一拍兩散。從此不再受她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