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多金總裁 第六章

就在水漾情從金宅駕車出來的那一刻,背包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抽出手機看見是馬克溫的來電,她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才按下通話鍵,"喂。"

"漾情,你好嗎?"他仿佛練習了好多次似地。自從前天分手後,他就一直聯絡不上她。

"我——"突然辭窮。因為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好。

"想出來走走嗎?"他試著邀請。

她不語。

"出來吧。"他平靜地鼓勵她。因為他的朋友特別告訴他,今晚海邊公園會放煙火,最好帶漾情一起去;還說會有大驚奇,絕對不要錯過。他一想,漾情從小就喜歡煙火,去那里心情或許會好一點。

心情低落的水漾情此刻十分需要一雙臂膀,讓她暫時忘了煩憂,而馬克溫的邀請就如一陣暖風,促使她投入他懷抱。

它松口了,"也好。"

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漾情什麼都好,就是老愛把心事往心底放這點不好。別看她平日自信爽朗,其實內心既脆弱又敏感。

"我們去夜游吧。"他興致盎然地說。

"夜游?你瘋——"話尾連忙被她咽了回去。

"我是瘋了,但是為了我的好妹子,我願天涯伴你行。"他高聲喊話,尤其將"妹子"這兩個字喊得特別響亮,只因不想讓她煩心。

因為,他知道,她現在容不下其他男人,如果強行植入,她會逃得更遠。

他不想,也不願失去這個多年來一直相互扶持的好朋友,也是好妹妹的她。雖然他也曾希望,漾情有一天能成為他的伴侶,但這是強求不得的,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今夜,他只想讓她開心。

水漾情感受到馬克溫的關懷,跌宕的心情,反彈回升。

"就听你的。那在哪兒見面?"

"自由女神像的海邊。"他說。

"我半小時後到。"合上手機後,她重新啟動車子。

兩人坐在海邊公園舞台前的空位上,馬克溫遞給她一杯新鮮果汁,外加一塊起司蛋糕。"我想你晚上一定吃得不多。"

"謝——謝。"她有些硬咽。

他就是這麼體貼。他可以從電話中听出她的心情欠佳,而邀她出來散心;他知道她晚餐可能未吃,卻說她吃不多,不但替她留了面子,還為她奉上晚餐。這麼好的男子是該讓女人好好珍惜的!

接過他的晚餐,同時也收到他的真誠關懷,卻不敢多收獨屬于男女的情愫。

睇了一眼蛋糕,又是一陣刺激!

蛋糕……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們卻——不歡而散。

望著那精致可口的起司蛋糕,她突然食不下咽。

"怎麼?連最喜歡的起司蛋糕也不想吃了?"馬克溫憂心問道。

"我只想喝果汁。"她連忙吸了口果汁,這也是她喜歡的口味,但她只吸了一口就沒再繼續。胃似乎塞不下任何食物。心則容不下金皓天以外的身影……

金皓天!?金皓天以外的身影?

從何時他已經佔滿了她的心?

水漾情登時思潮澎湃,無法抑止……

究竟對他的感情是從她中學的時候開始,還是大學時代,或是畢業之後?抑或是誤闖金宅開始?

她真的不知道。

突然,天空爆射出繽紛的煙火。

"快看!漾情。"馬克溫指著自由女神像的海上天空。

"今天是什麼日子?"

五彩繽紛的光彩在夜空中顯得璀璨生輝,連落下的小火花,亦如一顆顆閃亮的晶鑽昭示它的奪目耀眼。

"好美——"此起彼落的贊美聲從他們的四周響起,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出現幾個大字——

生日快樂

木、水、火、土同賀

水漾情當下怔得說不出話來。

這該不會是金皓天的四個死黨為他慶生的杰作吧?

因為他的死黨正好是"木"、"水"、"火"、"土"!

如此的排場也只有有錢人才搞得起。

瞬間,原本黑暗的海邊公園被大肆照明,而在舞台的中心可看見一排電視牆,熒幕上有一個優雅俊美的綠眼男子首先發聲︰"金,敬你。生日快樂。"隨即儒雅地飲著杯中的酒。

這應該是"木"——穆法亞!她猜道。

接著畫面轉到一個長發如絲的混血男子身上,他邪魅地詭笑著,"金,光用說的不足以突顯我們之間的交情,用送的較實際些。待會兒,你就會看見我為你準備的禮物。"話落,就見他一手握著美酒,一手摟著美女的狂妄勁。

不用多想,他應該就是'水"——藍渥特。

畫面繼起的同時,一張東方亦正亦邪的臉孔躍上畫面,"金,喜歡我們公司為你生日特別制造的煙火嗎?生日快樂!"同時間,天空再次釋出最晶燦的煙火。

這合該就是"火"——火耀司。

她逕自下著評斷,畢竟誰有這麼大的排場與金錢,可以大放如此特殊的煙火。

鏡頭最後來到一片寬闊的山林間,背著鏡頭的高大男子指揮若定的忙著,忽爾像是想起什麼似地,面對鏡頭冷峻地道︰"金,生日快樂!"旋即揮揮手,以示再見之意。

冷與忙是他是寫照,水漾情于是猜到這人應該就是"土"——房藍道。

水漾情忽然有感,金皓天有這樣的好友,真是夫復何求!

只是他現在人在金宅,這等盛況對他又有何意義?難道只是為了提高他的知名度?

不,不會。這四個人向來不做白工,也就是說——

金皓天在現場!?

他在哪里?她的目光開始找尋他的蹤影……

就在這時,熒幕上又跳出藍渥特的俊臉,詭誕地笑道︰

"金,我送你的禮物,就在……"

現場的探照燈立刻打在海洋公園的每一個角落,一會兒向東,一會兒朝西,似乎在找出那個禮物。

"我的禮物就是——美女一個!"藍渥待的聲音落下的同時,燈光正好不偏不倚打在水漾情的身上!

"什……麼?!"她驚詫地低喃。

而被死黨拱到現場的金皓天,更是震驚。

在這輛經過改造可以直接接收衛星轉播的加長型禮車中,他由熒幕上睇見才分手的漾晴……一種不知是疼,還是思惹情牽的糾葛倏地盤踞心頭,怎樣也解不開。

原來"她"就是他們送他的大禮!

不可否認,這是最特殊的厚禮。

他一向自視多金、大權在握,什麼也不缺。他人的贈禮對他而言,只是錦上添花,一點兒也不稀奇。但如今……他卻非常珍惜這個從天而降的珍貴禮物。

突地,現場響起一片掌聲,還夾雜著興奮的嘶叫聲。

馬克溫卻有些微慍,準備拉起怔在原地的水漾情離開。

"別走!"藍渥特像是未卜先知地喊住她,"幸運的小姐,今晚你有幸與我們四個人的好友'金'共進消夜,並可獲得美金十萬元的獎金,希望你能接受。你會發現'金'絕對是個好男人的。"不待水漾情反對,她的周圍立刻涌上一群人,忙著將她"架走"。

"不——"她有些失措地喊道。

馬克溫打算擠進去,卻為人牆所阻,"漾情——"

"馬——"她的聲音在坐上一輛加長型轎車後,消失無蹤。而海邊公園又恢復原有的寧靜,仿佛剛才的盛況不曾出現。

馬克溫不知剛才那四個人是何方神聖,擔心水漾情被人架走,于是向身邊的員警求援。得到的答案竟是,這個活動是合法申請的,而且他們五人的背景——無慮。

馬克溫只能氣急敗壞地離開,不斷自責為什麼要听朋友的餿主意!如今連她的手機也不通,真叫人憂心忡忡。

※※※

水漾情被簇擁地推進這輛加長型禮車後,才愕然發現——金皓天竟然也在座!

"你——"她很想問他是否也是預謀者,卻遲遲問不出。

"我事先一點也不知情。"他極力克制對她的渴望與沖動。這一點他令異常驚訝!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自己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他必須坦承,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希冀見到她!但他不希望她因此誤解。

因為從小至大,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生日禮物!

"哦。"她陡然辭窮。

"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他找話講。

"我知道。"她答得順口。

"你知道?"他有些驚訝。難道她也曾在波士頓大學就讀?

她看出他的疑惑,有些自責她答得太快,但又不想編派謊言,"你——很有名。知道他們不難。"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自己特別蒙你關愛。"他淺淺的笑道。

"你——"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特別關愛他,甚至含著……連她也弄不明白的情愫。

"和男朋友出來夜游?"他早已經透過轉播看得一清二楚。

她還是和同一個男人一起出游!

他極不願承認,他非常厭惡見到她投入別人的懷抱,卻不願讓她看出端倪。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隱約之中,就是不希望他誤解。

"很好。"他喜歡這個答案。

"很好?"雙眸漾著困惑。

"因為,我不想和別人的女朋友共度生日消夜。"他直話直說。

"你——"水眸一閃一閃的,不知該如何接話。

"別多想了。今天是我生日,為我唱首生日歌,我們再一起吃蛋糕,如何?"魘魅的眼瞄了一旁的蛋糕一眼。

"我——"美顏布滿為難,更突顯她的楚楚可憐。

"如果不願意,就換個方式祝賀吧!"他邪魅地一笑。

"什麼方式?"她總覺得他的眼神很怪,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似地。

"吻我一下。"他說得理所當然。

"不——"他的吻,太吸引人了,她……怕。

"那再換個方式——我吻你。"話落,他的唇便印上她的。

突地,一道電流劈進她的身體,靈滑的舌攪得她天旋地轉,體內熱度不斷竄升,身子也變得麻顫、無力。

她的生澀讓他充滿征服的快意。

"啊——"她驚喊出聲,不安的情緒倏地爆開。

"噓。你知道它是一種很美的感覺。"

她不知道!她一點也不知道!

她無助地搖著頭,"不——要。"

"真的不要?"他的唇又覆上她的唇。

他不喜歡否定的答案。

從她身體的反應,他知道她對自己絕對有情,因為身體不會說謊!

"我不——"她的話未盡,又被他制住。

"你要的。"

陡地,一塊沾著女乃油的蛋糕,就這麼涂在那張熾烈而俊絕的臉上。

金皓天當下一怔,所有的熱情瞬間冷卻。

他不疾不徐地拭掉臉上那塊可笑的東西,怒已上心頭。

"對——不起,可是,我——說過我不要……"她一臉委屈,在狹小的空間中迅速整裝,狼狽中還帶著那麼點無助,但這卻融化了他凍結的心。

她是第一個拒絕他求愛的女人!

霍地,他覺得自己成了小丑!

但他似乎沒有想像中的討厭小丑這個角色。

"我也有不對。"他伸手準備幫助她。

她卻驚恐的往後縮。

他輕喟了聲,逕自說道。"我很高興今夜我的兄弟為我選的人是你。至于下半場的不愉快,希望你忘了它。憑良心說,我喜歡你的按摩、你的薰香油。"還有她的笑容與嬌羞。但這話他沒說出口。

"謝謝。"她終于整裝完畢,一撮落下的發絲卻讓她看起來更加性感。

"梳一下頭吧,否則你一走出去,別人會以為你剛才和我歡愛了好幾回。"他意有所指地調笑道。

"啊——"她倉皇地模著發髻。

"我會讓司機等你梳好頭再停車。"他優雅地笑道,仿佛先前不曾發生任何事似地。

其實,他的心早因剛才的親密接觸,而對她有更多的渴求。只是驕傲如他,放不段求好。

水漾情隨便梳了兩下,就將長發盤了上去。

一旁睇著她梳理的金皓天,心再次被撞擊……

看著她梳發,望著她整理衣衫,仿佛是結縭多年的夫妻,那麼地自然。

"我要下車了,再見。"她狼狽地落荒而逃。

他本想喚住她,卻又打住。耙了耙頭發,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女人這麼多,為什麼是她?

也許是她美麗,也許是她的拒絕,也或許是她見到他時慌亂無助的模樣,打動了他的心。

不管答案是什麼,在這一刻他更加肯定自己想要這個女人!

看向車窗外,她的身影已不復見,隱隱的失落,悄然爬上他的心頭……

下意識地撫了撫他們先前溫存過的座椅,忽然,有一個東西刺了他一下。

什麼東西?

他隨手將它拈了起來,透過微弱的車燈看見那是一只耳環。

是她的!

這只耳墜子的樣式很簡單,一粒如珍珠大小的琥珀珠子,瓖在K金的垂鏈上,像極了她那雙璀璨動人的晶瞳。

琥珀真的很適合她。

他輕輕地揉著珠心,仿佛著她的耳垂子……

驀地,他笑了,高深莫測地笑了。

這時,椅背上隱藏型的熒幕被打開,畫面上立即跳出一張邪冶的俊容。

"金,禮物還可口嗎?"藍渥特調侃道。

"水,我是該謝謝你,還是詛咒你?"金皓天意味深長地說。

"怎麼?她沒喂飽你?"據他的消息來源指出,這個女人是他目前的最愛!難道有誤?

"別把你婬邪的習慣套在我的身上。"他不正面回答。

"哈!吃到了,對吧?"他不太相信"金"會坐懷不亂。

"你怎麼知道她的存在?"他有些好奇。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打馬虎眼。

太神了吧?連他自己都到前一刻才弄清楚對漾情的感情,他這臭小子哪可能這麼早知道?

藍渥特見他不信,于是小小地透露,"是'木'告訴我們的。"

"法亞?"他更覺不可思議。

"你知道的,這小子最擅察言觀色。"

"他怎麼不說你該去泌尿科?"他白了藍渥特一眼。這麼風流,不弄出病才怪!

"金皓天!你再敢說一遍,我會報復哦!"他佯怒反彈。

"放馬過來。"他氣定神閑地說。

"你死定了,我們會讓你'夜夜等無人'!"

"我金皓天天不怕、地不怕,想威脅我,省省吧。"他索性蹺起二郎腿。

"我代表其他三個兄弟放話,我們沒有威脅你,只是要將你的寶貝——小晴晴藏起來。"話畢,一臉得意。

"你們若敢動她,小心我弄垮你們公司的股票!"登時,他收回了腿,認真地道。

"哈——還敢說和小晴晴沒關系?老金,你栽了。竟然為了女人枉顧兄弟情,算你狠!我的任務也達成了,拜了。"咻地一聲,熒幕消失。

任務達成?什麼意思?

啊——臭小子!原來是來套他和漾晴的關系!

他上當了。

手中的耳環再一次提醒他——漾晴在他心中的分量,已超過他們的兄弟情!

這點,讓他很震驚,卻不討厭。

原來,將一個女人放在心上,就是這種滋味。

將耳環握在掌心中,他兀自低喃。"漾晴,我們是要'再見'的,因為它會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展開大掌的同時,他的唇角泛著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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