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有種別跑 第五章

還罩著一層薄霧的晨曦里,路上沒什麼人,一輛休旅車通過電子柵欄,直接開進花園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車子在電梯門前停下,三個人下了車,走入電梯里,關上門。秉瞥了一眼赫連廣仁的臉色,一副眼鏡底下,沉著一股冷漠,依然是情緒不興。

電梯停在六樓。這里是一樓兩戶,電梯共用,六樓目前只住一戶。凜走出電梯先看了一下,赫連廣仁和秉才走出來。

「總裁,要按電鈴嗎?」停在六B的門前,秉開口,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赫連廣仁看他一眼,馬上就把他一張笑臉給扯下,他趕緊拿出開鎖工具,沒幾秒鐘就讓門戶大開。

赫連廣仁直接走入客廳,連鞋子都沒月兌。

這里,是那個叫風樂生的公寓。他瞥見茶幾上披散著一條折了幾折的白色紗帶,上面渲染了點點血跡和褐色藥痕,看起來像是浸濕過,披在桌面放干……她是打算回收再使用?

赫連廣仁眯起了眼,手掌握了再握。

「嘿,原來睡在這里。」秉走入里面通道,打開每一扇門,在客房里找到了人,差點就要吹口哨。

赫連廣仁走過來,直接走入臥房內,在昏黃的光線里,低頭瞅著床里一對熟睡的母子……

一頭長發披散在床上,寬松的白色背心推高了,光果出平坦小骯和縴細腰身,超短的短褲幾乎看見臀部,一雙白皙的修長玉腿更是一覽無遺,蜷縮的身子曲線畢露,懷里抱著他們的兒子,看起來睡得很香甜。

他看了一眼掉在地板上的枕頭,還有被踢到腳邊的一條薄被,听到門口傳來吸咻的口水聲──

秉在門口,早已被這滿室春光給吸引,要不是被凜給拉住,早就跑進來了。

赫連廣仁拉起那條單薄的被子,扎實地包住那嬌柔身子,小心地拉開她懷抱兒子的手,分開兩人,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你們把小嘉帶回去。」

「是。」凜看著他抱著陸瑩瑩離開的背影。

秉吞了一下口水,回過頭來,看見床里的小嘉正揉著惺忪睡眼醒過來──

「哈,小王子,回家。」他走進去,抱起了他。可憐哦,如果他抱的是那軟玉溫香的身子該多好,可憐他來到台灣,花心秉當不成,都成保母了。

「秉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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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搖搖晃晃?

嗯……地震嗎?……不行啊,爬不起來,很晚才睡的……

「小嘉……小嘉……地震……你去躲就好,讓媽咪繼續睡哦……」呢喃的聲音,還在睡夢中,死都不願醒過來。

陸瑩瑩在赫連廣仁的懷里磨磨蹭蹭,然後把臉兒深埋進他胸懷里,直到不見光線。

赫連廣仁低頭看她一眼,走出電梯,闇已經開了車門等在那兒。

「先回去,你找個醫生過來。」他低聲交代,抱著陸瑩瑩進入車子里。

「是。」砰地一聲,闇把車門關上,回到駕駛座,把車子開出地下室。

他懷里的人兒在听到聲響時震動了一下,微微攢眉,眼楮依然緊閉,嘴里喃喃,「小嘉,躲好哦……爆炸了……嗯……躲到衣櫃好了……」

赫連廣仁拉出她受傷的那只手。整個掌心傷痕累累,縫合的線還未拆,傷口有點發炎了。他眯起了眼,緩緩握緊她的手腕──

「啊!好痛、好痛哦……」陸瑩瑩哀哀叫,總算醒了過來。

「早安。」

渾厚的低沉嗓音貫穿耳膜,原是迷惑她的悅音,此時此刻卻成了魔魅穿腦的聲音,听得她頭皮發麻,全身莫名的冷!她張開眼楮,接觸到一雙青眸,不是她兒子那雙溫暖的青瞳,而是透過鏡片嚴厲肅穆的青冷眼神──陸瑩瑩一陣莫名,一陣恍惚,沒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

她若無其事地溜開目光,先看看身在何處……玻璃窗外迅速移動的街景,她在他的休旅車內,闇負責駕駛……她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下場。

「……廣仁,你好早哦。」笑,盈盈一笑,趕緊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可是還沒想過萬一被逮到該如何應付他,既然要跑,怎麼可能去想會被他逮到──這家伙居然連警官的家都敢闖,簡直無法無天。

「出來度假?」他瞅著她,好心地給她找來台階。

「嗯!對啊、對啊,好巧哦!」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冷諷她呢,趕緊順著梯子下了再說,「我今天就要回去了,沒想到你就來接我們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呢。」她轉頭看了看,車上怎麼……「小嘉呢?」

她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凜和秉會帶他回去。」赫連廣仁淡淡地說。

陸瑩瑩松了口氣,突然發現自己全身包著被子緊貼在他懷里,她臉生熱,趕緊松掉薄被,移動身子從他腿上爬起來,坐到旁邊的座位。

「真沒想到哦,這里不是歐洲耶,連在台灣你也這麼厲害啊?」她咧著嘴,露著笑容,只是兩排貝齒不時磨著。如果是他的地盤,她還不會白痴到以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這里可是她土生土長的台灣耶!有沒有搞錯啊!

「……不冷嗎?」赫連廣仁瞅著她單薄的衣著。沒有穿內衣,起伏的胸口清晰可見。

經他的提醒,她一低頭才恍然他為什麼需要拿被子把她「打包」了……她漲紅了臉,趕緊伸手抓過被子──

「嗚……」狠狠一個吃痛,手立刻就放掉了抓起的被子。

赫連廣仁臉一沉,抓起被子覆蓋她的身子。

陸瑩瑩抓著發炎的手,臉色有些慘白,卻吭都不肯再吭一聲,她可不想看到那雙青眸朝她睇來輕屑和斥責的眼神,好像沒有他的「照顧」,他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她偷偷瞄他一眼,意外地發現他異常的沉默,而且目光專注著前方,神色好嚴肅……她莫名地一陣生冷,轉頭看向車窗外。

好像……有點蹊蹺。不太對勁。

「廣仁,你為什麼要把小嘉另外交給凜他們?」她回過頭來,狐疑地注視他,「要一起回去,何必這麼麻煩?」

小嘉是和凜他們「回去」沒錯,但是他剛才沒說出口的是──帶回歐洲去。赫連廣仁若有所思地瞅著她,後來淡淡瞥一眼她那只發炎的手,沉默地轉開臉。

陸瑩瑩望著他……他在生氣。看樣子她不守信用,帶著小嘉偷跑這件事,果然把他惹火了……暫時,還是少惹他為妙。

還是先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不知道再哭著求他會不會有用?不然以死相脅呢……可是這種招數很爛耶,別說她不屑用,像她這麼活潑開朗的人會鬧自殺,他肯定不信的。

……哎啊,又要傷腦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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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好像很不妙耶,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一路上一言不發,回家以後幫她換衣服,買早餐給她吃,又找來醫生幫她把傷口重新處理,這期間他更是一聲不吭,只在她有微詞時用一雙嚴冷眼神死盯著她,直到她乖乖屈服為止。

好啦,現在紗布捆好了,醫生也回去了,接下來……可慘了,他一定準備要跟她算帳了。

「廣仁,房子都整理好了啊?」這種時候得先挑安全話題,輕聲細語,閑話家常,疏通一下他那火氣──因為她的小嘉還沒回來,沒有人幫她啊。

「嗯。」一聲輕哼,目不斜視,不動如山,不怒自威。

「那你們都搬進去?」她起身,提起膽子從對面的沙發坐到他旁邊,一雙大眼楮眨呀眨的凝望著他,一點一點拉近兩人的距離。

「嗯。」又是簡短一聲。

「太好了,那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呢。」嬌滴滴的聲音,對著他一臉笑吟吟。相較于他的冷淡兼冷漠,她可是熱心又熱情,「廣仁,你難得來台灣,又難得休假,讓我來當導游,帶你去散散心,順便帶我們的兒子去玩,你說好不好?」

「身為人母,你這樣言不由衷,表里不一好嗎?」赫連廣仁對她柔媚撒嬌的攻勢,顯然無動于衷,倒是看穿了她想藉機求饒的小伎倆。

陸瑩瑩卻不以為意,一見他開口了,立即樂得笑開懷,趕緊拉著他的手臂,「對不起嘛,廣仁,我現在知道你本事很大了,我保證再也不會帶著小嘉偷跑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嘛!」

反正瞞不過他,在他面前一定要坦白,說不定他一時心軟,那她就賺到了。反正有半年時間,接下來……再想。

赫連廣仁低頭瞅著她的手,攀著他手臂的手只是輕輕搭著,就像她的人和心都急切拉開和他的距離一樣,若非萬不得已,她大概踫都不會踫他一下。

……但是,她卻帶著他的孩子去住在別的男人的家里,那個叫風樂生的人,似乎和她走得很近?

「你听好,小嘉我要帶回歐洲。」他冷下口氣。

心髒猛地一刺,傳來一股銳利的刺痛感。她望著他,緩緩咬唇,「我知道啦,我都答應你了嘛……我不會再帶著小嘉偷跑了。」

她縮回了手,從他身邊起身,她要去找小嘉──

赫連廣仁拉住她的手,迫使她回頭。

「我指的不是半年後,是現在。」低沉語調此時听起來無情而冷酷,青眸里更無一絲情感,透著絕冷的光芒。

陸瑩瑩張大嘴巴,訝異地望著他,好半晌才說得出話來,她卻發現她在抖,全身莫名地發寒,「你……不能這麼做。」

「我已經派人先帶他回歐洲去了。」

一句話,仿佛就要直接把她打入地獄里,她難以置信他……赫連廣仁,竟對她如此殘酷……不會吧?但是……

「是──凜和秉?」

他點頭。

一瞬間,她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了起來,緊緊抓著他的手支撐住一股搖搖欲墜的暈眩感!

當她回過神來,重新凝視他,還想從他臉上尋找一點希望……希望他只是故意嚇嚇她……可是,他依然端坐著,目光冷凝,面無表情──他是認真的!他竟……做得毫不留情,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雖然嘴巴不肯承認,但心底深處始終都想著過去的甜蜜與恩愛情濃,她天真的以為他們之間還留有一點感情,還奢望他會對她有一點心軟,到最後會把小嘉留給她……原來她錯了。

她緊緊咬著唇,咬破了嘴唇,嘗到一絲血腥味。她眨了眨眼,一眶熱淚迅速滾落,但視線清晰多了。……她深深吸了口氣,甩開他的手,想來一個出其不意──

赫連廣仁卻已算準了她的每一步,長臂一伸,不慌不忙就一把勾住她的腰,用力往懷里一帶,她便跌進他懷里。

「來不及了。」

不,她要去,立刻去機場把小嘉帶回來,一定還來得及!

她掙扎著起身,手依然被他緊緊抓著,甩也甩不掉,她只好轉身,低頭直望著他,兩行熱淚盈眶,對他哭著乞求道︰「求求你……廣仁,我求你,立刻打電話……我知道只要你一句話,小嘉就會回到我身邊!便仁,我求你,我錯了,我求你好不好?」

失去了孩子,她什麼都不是了,尊嚴算什麼?失去小嘉,她活著都不知道干什麼了,還要自尊做什麼?她只要能要回小嘉,要她磕頭她都願意──

她立刻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對他磕頭,卻被他緊緊抓著手,頭踫著他的膝蓋!

「瑩瑩!……你做什麼?」仿佛內心狠狠被劃了一刀,牢不可破的心防出現漏洞,赫連廣仁打破了那張冷酷臉孔,終于動容。他難以置信一向外表機靈、內心高傲的她,居然向他下跪!就連當年懷了他的孩子,她都不曾要求他負責,甚至主動對他提出分手離開他……她現在,為了孩子,竟然可以向他下跪?

「小嘉……沒有小嘉……我不行的……廣仁,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廣仁……」

他處在震驚的沖擊之下,全身僵硬,伸出的兩手本想將她拉起來,卻被她緊緊抓著,他低頭怔忡地看著她,她跪在地上,仰頭一雙淚眼乞求他……他長長吐了口氣,眉心鎖得死緊。

「起來,我還沒說完。」他想起來了,過去和她賭氣,輸的好像也總是他,只是從來沒有像這一次,看她這麼執著認真,讓他嘗到一股椎心刺骨的疼……他眯起眼,瞪著她那只剛剛才包扎好的手又流出血浸染了白紗布!

「不,你把小嘉還我,廣──」她猛然被拉了起來,他把她鎖在懷里,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她茫然地望著他……

「你不會失去他,除非你不想跟我一起回歐洲。」這麼快就把實話告訴她,他的語調顯得有些冷怒,他只是為了避免她又激動用力弄傷了自己的手。

陸瑩瑩望著他,有些恍惚,久久不能言語……一下子幾乎碎去的心,一時無法弄懂他的話,也因為難以置信……跟他回去……什麼意思……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赫連廣仁避開她的視線,只是盯著她的手,淡然地說明,「五龍的妻子一旦有了身孕,都必須回到歐洲的城堡待產才行。那是一塊淨地,是赫連家用來保護和沉澱五龍的特殊體質的地方,在那里,五龍的妻子才能夠平安生產。你和靈五的未婚妻是好朋友,听說她為了你,拒絕到歐洲待產。所以靈五提議,希望你一起去。」

心髒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要不是他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她恐怕不由自主又是一陣用力──因為她想到了自己在生小嘉時險些送了命,她無法想像水詠歌也必須面臨和她一樣的危機。

「這麼重要的事,詠歌怎麼可以瞞著我!」她嚇得面無血色,心驚膽跳。不用多說,歐洲之行成了定局。

「她在想什麼,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畢竟……你是過來人了,不是嗎?」冷冷的語調,和她翻起了舊帳。一想起她曾經生命垂危,一顆心緊緊繃了起來。

「那怎麼一樣,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生你的孩子會有危險,但是詠歌她在我差點死去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她是有深刻感受的,她怎麼還能把自己置于危機之中!你也是,你早就知道她必須到歐洲去待產,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如果她早知道不只是青龍,而是只要懷了五龍的孩子都有其危險性,她早就押著水詠歌去歐洲了。

她居然怪起他來?赫連廣仁眯起了眼,「我真希望你能將心比心,稍微體諒一下我的感受。」

「你有時間說這些,不如趕快去安排,我要立刻帶詠歌去歐洲!」她用力揮開他的手,從他懷里起身,急著跑下樓。

赫連廣仁一怔,眼鏡還被她給揮掉了……這就是她將心比心的結果?這個急驚風。

「站住!你想干什麼?」他立刻站了起來,邁開大步,在樓梯口逮住她。

「我去找詠歌,你放手啊!」那只受傷的手還未踫觸到他的手臂,就被他另一只手給抓住。

「你再不安分一點,我會考慮拿一塊木板把這只手固定起來,讓你動也不能動……你認為呢?」低沉嗓音充滿威脅的貼近她耳門,火熱呼吸直接吹拂著她。

她那被水詠歌的事情佔得滿滿的意識里終于有了他,轉過臉兒,焦距回到他身上,聲音輕輕軟軟,「廣仁……讓我去找詠歌。」

一雙大大的眼楮還沾著淚水,一眨不眨地凝望他,赫連廣仁伸手輕觸她冰涼的臉兒,用拇指撫揉她咬傷的嘴唇,「瑩瑩,你其實並不打算把小嘉交給我,是嗎?」

被他攬在懷里的身子明顯一僵,一瞬間泄漏了心思。他突然轉變話題,讓她猝不及防,但她轉念一想,反正在她帶著小嘉逃跑時,就瞞不住他了。算了。

「你不能怪我,他是我的唯一,我僅有的寶貝,我不可以失去他。」她已經無法再生育了,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等于是她的生命了。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他瞅著她,溫暖的眼里流露出對她的疼惜和嘆息。

陸瑩瑩訝異地凝望他,「但……我帶小嘉逃跑,你不是很生氣嗎?」

「那是因為你的愚蠢,差點讓這只手廢了!」提起來,他翻臉像翻書,沉怒臉色嚴冷嚇人。

一股莫名的火熱直入心窩,熨燙了她的臉,在這瞬間她仿佛看到了過去那個深愛著她的赫連廣仁……起碼,他還是關心她的。

「那你是說,如果我等手好了,再帶小嘉逃咆,你就不會生氣了嗎?」不過他這種樣子,會害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耶,明明知道不可能了,不說說笑,她會不知道該怎麼辦的。

赫連廣仁眯眼瞪著她的嘻皮笑臉,忽然低下頭吻住她──

陸瑩瑩瞪大眼楮,思考中斷,腦袋呈現一片空白,還不敢相信赫連廣仁……竟然吻她?

他溫熱的嘴唇,他的獨特氣息,一下子又熟悉了起來,他每次吻她,總是淡淡地、淺淺地、若即若離又慢條斯理,而她不知不覺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主動攀上他……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上鉤──

「好像……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會老實一點。」他扯起嘴角,離開了她的唇,沒有戴眼鏡的一雙青眸閃著捉模不清的光芒。

陸瑩瑩漲紅了臉,心髒都險些被他嚇得跳了出來了,可是他──原來是不安好心,吻她只是故意戲弄她!

不甘心,以前這種事都是她在做的,捉弄他、尋他開心,她過去可是申請專利的,他怎麼可以偷她的智慧財產權,還以她為對象,這樣她很沒面子耶!

陸瑩瑩眯眼瞅著他……她明白了,他看出了她一直在逃避他,他篤定她不敢接近他,他以為現在的她「很安全」,不像過去會對他「動手動腳」,所以他才安心的以戲弄她為樂──

說到底,還是只有她在乎他們過去的感情,只有她的感情還停留在當初,而他,他的心,他的情,都不知道已經走往何處了……

「廣仁。」她吸了吸鼻子,一雙大眼楮凝望著他。

「嗯。」有輕微近視,他微眯著眼才能將她看得清晰。他臉上帶著自信和從容,已經準備好接受她的火氣。

「我愛你。」輕軟的聲音,不顧一切任憑款款深情釋放出來,她熱情地勾住他的頸項,依偎攀附在他身上,親匿地貼住他的唇,烙印了一個仿佛是宣誓的吻。

赫連廣仁全身僵硬,眯眼瞅著她,沒有任何動作。當他正要判別她的心意是真是假,她已經輕輕推開了他,轉身──跑下樓去。

「我去找詠歌。」

咚咚咚。

他瞪著她匆匆忙忙下樓梯的背影,臉上還寫著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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