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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文沒有再來找過她,她的心情也漸漸平穩下來。
直到接到溫柔的電話,說想見她,但是不敢來找她。
溫柔在哭,用著仿佛一踫即碎的脆弱音調哭著問她,她們還是不是朋友?她能否來看她?
她哭得那麼傷心,她能說不嗎?
但是怕她到家里或面店來,一見到她就哭得淚流滿面,嚇到外婆,只能約她在外頭見。
經過十多天,身上的淤痕也都褪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會再每天用力刷洗自己了。
平常日的下午,面店里沒什麼客人,她抽了空檔,和溫柔約在溫柔小鎮上一家新開的咖啡廳見。
四面透明的落地窗,采光充足,她一進去就看見溫柔坐在角落的位置,一見到她就立刻站起來朝她招手。
她走過去,溫柔馬上就紅了眼眶,滿眼濕紅地看著她,讓她不得不趕緊扯起笑容,用精神十足的聲音道︰「干什麼啊?才幾天沒見這麼想我?」
溫柔怔怔地望著她,終于把眼淚忍了回去。
「黃金曼,熱的,謝謝。」朱格言坐在她對面,點了一杯咖啡,等服務生走開後,才笑著說︰「沒什麼事了,我很好。」
「阿言……對不起,我哥他、他那天是喝醉了,他真的很後悔!他一直很愛你,你知道,他絕不可能故意傷害你,真的對不起。」溫柔一下子又濕紅了眼眶,滿臉的歉意,拚命代她哥道歉。
「……我知道。小柔,事情過去了,也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這樣。」她也許不想再見到溫文,卻從來沒把這件事怪到溫柔身上,只是她就怕兩人見面會是這種場面。她暫時還沒有心情去安慰溫柔。
「阿言,你不知道……我哥他……他很自責,很沮喪,他很想找你道歉,甚至他不顧平二哥的當面警告,硬要來找你,但我真的很怕平二哥去報警,哭著把他攔下來,這幾天我已經——」
「小柔,你說阿民去警告你哥?」她打斷溫柔的滔滔不絕。她怎麼不知道阿民還去找過溫文?
「那天早上平二哥來拿你的外套,把我哥狠狠打了一頓,還警告我哥不許再去找你,也不許再打電話給你,不然他就要報警處理。」
原來如此……原來她這幾天的平靜是這麼來的。那她的外套呢?
「阿言……听平二哥說,我哥對你造成很大的傷害……我知道我的請求很無理,你現在一定很不想見我哥,但是……求求你看在我面子上,見我哥一面好不好?他、他真的沒有比你好受——我、我不是說你沒怎樣就……嗚,我在說什麼……嗚嗚,對不起,阿言,真的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
溫柔忽然在咖啡廳里哭了起來,讓朱格言不知所措,只能不停地叫她不要哭。
「你不知道……阿言……我哥……我哥現在根本沒法好好上班,他整天做錯事,被我爸罵了好幾回,下班就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也不肯好好吃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嗚嗚……」
他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她的錯嗎?她覺得自己的心很冷,一點都不同情溫文,也不想知道他現在變成怎樣,但是看著哭泣的溫柔,她的心就很沉重。
他們兄妹感情一向很好,她也能夠明白溫柔的心情……
她終于還是禁不起溫柔的請求,答應去見溫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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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暗,她開著藍色小貨車回來,一進三合院,就看見院子里停著黑色休旅車。
是阿民的車。這麼晚他怎麼會過來?
八點多店里關門後,她告訴外婆去找溫柔,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這個時間外婆也差不多要睡了。
她停妥車子下了車,在外頭就看見阿民和外婆在客廳看電視。
嚴家女乃女乃今天煮了紅豆湯,平民正端了一碗在吃。
「阿言,怎麼現在才回來,阿民等你一會兒了。」嚴家女乃女乃看見她回來,在里頭喊道。
她跟阿民沒約吧?
「女乃女乃,我跟阿言出去談點事,一會兒回來幫你洗碗。」
有什麼事不能在家談?
「放著就好,我來洗。阿言,你記得帶鑰匙,我等會兒就要睡了。」
她才踏到門口,前腳還沒進去,口都還沒開,平民擱下碗起身走過來,一條胳臂搭在她肩上,直接把她帶出來。
她都來不及回答外婆的話。坐在他的休旅車上,看著他開車,她皺著眉頭想她的鑰匙有沒有帶出來呢?
「對了,我的外套呢?」她忽然想起問他道。
平民往後座看了一眼。她看見後車座有一個紙袋,大概裝的就是她的外套了。
不過他從上車到現在一聲不吭,板著一張臉是怎麼回事?而且這車是要開到哪去?
「阿民——」
「你干嘛去見他?」
她一怔,看著他開車的側臉,不知道是車內陰暗的緣故,還是他真的很生氣,他看起來橫眉豎目的……不好惹。
「小柔一直哭,我就去看看。」他是順風耳,還是千里眼,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去看小柔?」
「去看他。」听他冷哼嘲弄的口氣,她就坦白說。
車內溫度調節器好像壞了,他又閉口不說話時,差點把她凍壞。她狐疑地低頭看看身上的夾克,這件是防風的,看樣子抵擋不了寒氣。
要不要把後頭那件外套拿來穿?那件比較厚……
「你這個傻瓜!你腦袋里裝豆腐的嗎?小柔哭,你不哭嗎?這種時候你還心軟!你笨啊?」大聲的咆哮,差點把她耳膜給吼破。
內心莫名地一酸,她皺了皺鼻子,撇過頭去,淡淡道︰「……事情都過了,我也沒事了。」
平民瞪她一眼,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謊話。溫柔沒見她一整夜噩夢連連,就像個飽受驚嚇的小孩,連翻身都會顫抖,他可是一清二楚,她要能這麼快沒事,他也不用操心了!
他實在很氣她的倔強又愛逞強,但是也不願意再提起,又讓她想起那一夜的害怕。
他把車子停在海岸邊,拉下車窗,讓海風吹進來,消消他的火氣。
他瞪著她,一臉的不悅。
朱格言看他一眼,就轉頭去吹海風。外面其實不冷,海風只帶了點涼意,吹起來很舒服,把她一整晚的郁悶和不愉快的心情都吹散了……
她揚起嘴角,忽然笑了起來。
其實她知道,不是海風的關系,是因為阿民來了,阿民來陪她,讓她的心情變好了。
「笑什麼?」看著她的笑容,他皺起眉頭。其實一直躊躇著是否要把外套還她,擔心她又想起那一夜的事,後來他愈想愈生氣,不願意讓她再穿上那件被那混帳剝下來的外套,就把外套給丟了!
他今晚去買了一件外套拿來給她,當作是丟了她外套的補償,哪知道听女乃女乃說她去找溫柔了!想都不用想,他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現在他卻不曉得,她去見那混帳還能笑得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總是能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這是不是叫心電感應呢?」
「……你干脆叫我超人吧。」心頭火一下子滅了,他揉了揉她的頭頂,又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嘴角隱隱掀著一抹笑。心電感應嗎?听起來挺溫暖的。
她笑望著他,一會兒才收起笑容,道︰「他說氣昏了頭,加上酒精作崇,又……意亂情迷,一時失去理智了,非常後悔,也很感激你的出現阻止他鑄成大錯……就這樣。」
「……他求你原諒他嗎?」他冷著臉,眯眼凝視她。她要是輕易原諒他,又讓他有機會追求,他現在就把她丟進海里去清醒一下腦袋!
「沒有。他說要把辦公室遷到北部公司去,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算他還有點羞恥心!」他冷冷一哼,警告她道︰「你可別同情他,再也不許跟他聯絡!」
她淺淺一笑,打開車門,站在海岸邊,看著一片漆黑的海,听著偶爾打來的浪潮聲。
他也下了車,從後座拿了外套出來,披到她身上。
她聞到了一股新衣服的味道,低頭一看,詫異地望他一眼,「這不是我的外套。」
「嗯,太生氣我把它丟了。你以後就穿這件。」幽暗夜色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的聲音干干的,有點刻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感覺。
她心口猛跳了一下,直看著他,如果不是有那件事情影響,此時此刻她大概會不顧一切抓住他,向他大聲告白,同時狂吻他吧——
腦袋里充斥著邪惡的念頭,讓她一身火熱了起來,體溫直升竄燒到整個臉都熱了。
「嗯,謝謝。」她轉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深幽大海,夜色掩去了她紅通通的一張臉,只听到她酷酷的、干脆的聲音。
突然一只手臂橫了過來,隨意地搭在她肩上,很哥兒們地撐靠著她,和她一同看著一片海。
她整個人僵直地撐著兩個人的重量,站了好一會兒,終于撐不住,彎起手肘狠狠往他腰際一頂,「你很重耶,老頭子!」
「痛……講就講,干嘛動手啊!粗魯的丫頭!」一手扶著腰,一只大掌往她頭頂一罩,揉亂她的頭發。
「頭發都被你扯光了,走開!」嘴里這麼說,她卻只是把外套拉緊,不再像過去揮開他的手。
沒一會兒,他的手又搭在她肩上,這一次她沒有再開口,任他摟著、撐著。
兩個人一直看著這片海,默默無聲,就這麼一直看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