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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奪芳心 第十章

招雲不耐煩地看著對面的王大少,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樁生意會這麼棘手,而王大少會如此難纏,光是個合約的內容,他就修了五次!

他修的內容若是合情合理,那她沒話講,但這王大少淨是在合約里雞蛋挑骨頭,令她著實火大。

而更令人生氣的是,他的眼光總是帶著婬笑,不懷好意。

招雲盡量要自己別在意這種人,她克制自己的脾氣,壓抑著上揚的怒火,誰曉得這王大少竟不知好歹,突然將他的大手覆蓋在招雲的柔荑之上。

招雲抬起頭,瞪視著他。

他仍不自重,依舊咧著嘴笑。「陸姑娘,這合約仍有一些小瑕疵,不過為了咱們王蘇兩家約合作關系,我願意勉強接受。」

招雲面無表情地點頭,默默地將手給抽回來。

這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合作對象,她是瞧多了,如果他不太過分,不再進一步地,踰越招雲忍一忍也就算了,不願多生滋事。

誰曉得這王大少不僅不會看人臉色,還厚顏無恥地硬是將招雲的手握住,緊緊地抓著,不肯放松。

他咧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說︰「听說陸姑娘在生意談成之後,會給對方一些小優惠?」

招雲不傻,她自是知道他口中的小優惠是什麼。

她將手抽了幾次抽不回來後,她便放棄了。

苞這種偽君子在一起,她壓根兒就不該顧及他的顏面才是!

招雲厲聲地開口。「王大少,你請自重!我是來跟你談生意,不是來讓你對我毛手毛腳。」

王大少被招雲的斥責聲給嚇了一大跳,而後,他想招雲可能是欲擒故縱,吊他胃口,于是他硬是不放手。「陸姑娘,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再玩這種貓抓耗子的把戲呢?咱們把話給挑明了說,你若是覺得這合約不適合,那咱們再改,改到你滿意為止,但是——」他又邪邪地咧嘴一笑。「不過,我該拿的優惠,你可不能不給喲。」他一邊說,還一邊撫模招雲的手。

招雲氣瘋了,她提起另一只手,狠狠甩了一巴掌給王大少,怒道︰「這就是我要改的合約內容。」

王大少被招雲摑了一巴掌,愣了愣後,突然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女人甩了一巴掌,他惱羞成怒,捏緊了她的手,低吼著︰「他媽的,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你別在這故做清高,你跟每一個與你做過生意的人上過床,別人不知道,我王某人還有不清楚的嗎?」他只手捏緊了她的下巴。「你丈夫長年在外,不在家,你耐得住獨守空閨的寂寞,不想男人,這才真是他媽的見——」

「砰」的一聲,招雲看到一個拳頭揍在王大少的鼻梁上,打斷了王大少的話。

王大少痛得用手捂住猛流鼻血的鼻子,拿眼狠狠地瞪向那個出手揍他的人。他很想破口大罵那個打擾他好事的人,但他的鼻子實在是痛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招雲循著王大少懷恨的目光看去,她瞧見天翼卓然立于她的身側,儼然一副護衛者的姿態。

天翼一手環過她的肩,口氣嚴厲地開口道︰「以後若是听到有人毀謗我妻子的名譽,那麼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是一記拳頭這麼簡單。」

他對客棧內所有的人宣告招雲為他所有,不容他人輕侮後,便摟著她的肩,同她一起走出這家客棧。

走出客棧後,招雲輕輕推開天翼的懷抱,退開她的身子,離他有半尺遠。

她昂起頭,望著他。「謝謝你的出手相救。」其實沒有他的出現,她一樣可以讓那個登徒子遠離她。

天翼恨她這副淡然的表情,打從他這次回蘇州後,招雲便總是以這副漠然的模樣看他,當他只是個陌生人,與她陸招雲是風牛馬不相干的人一樣!

「該死的!」他咒罵了句。「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有那個必要來保護你不被別人欺負,你不需道謝。」

招雲不以為然,她扯著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他可知道那些人的流言閑語傷不了她,他們對她的輕浮舉止,她自是有辦法月兌身,但是,她對他無法等閑視之,他的一言一行能左右她的心緒,而這世上也只有他能讓她徹底寒了心,這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男人!

從當年的惡意離棄到那天的強行奪取,難道他自己從不清楚,這從頭到尾傷她最深的人其實是他!

她的眼底盡是控訴。

他自她的眼眸中看出那晚他強取她身子的傷害,這是他所犯下的錯,但是——他試著伸出手摟她進懷,而招雲回避掉了。

她不能忍受他再次踫她,他一踫她,就會讓她想起那天晚上她所承受的屈辱。

天翼的手停在半空中,頗為沮喪地向她道歉。「我知道我不該相信那些人的閑言閑語,我為那天的行為舉止跟你道歉;但是招雲,我們兩個是夫妻,要走的路還很長,你不能這樣一直避著我。」

「我能。」畢竟是他先對不起她的,她無須對自己的冷淡感到抱歉。

「該死的!難道——這一輩子,你就打算這麼過,是嗎?」他眉頭緊鎖,聲音里透著無奈與痛楚。

「如果你仍堅持不放我走,那麼我們兩個的關系勢必得這麼僵持著。」她不可能再軟化自己的態度了。

天翼看著她的絕無轉圜,他的心因她眼底的冷絕與漠不關心給傷得淌血。

她真的是打定主意跟他耗到底,她是真的不再愛他,不願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

打從天行修書給若梅,說天翼遇到了麻煩後,她便風塵僕僕地趕到了蘇州。

來到蘇州,瞧見了天翼,若梅終于相信她一向敬愛的大哥是真的遇上了難題,不然他臉上的表情不會那麼的憂郁。

「若梅!」天翼稍微松開手臂,不敢置信地望著抱在懷里的人兒。

這個甜美的俏佳人真是他的小妹妹!

若梅沖著天翼,展開了一朵笑靨,她眨眨眼眸,望著天翼。「怎麼,幾年不見,你連你妹妹的模樣都忘了嗎?」

瞧瞧她說話的俏皮模樣,天翼總算是從驚愕中走出。他點點她的鼻尖。「幾年不見,你長高、長漂亮了,大哥當然認不出你來。」

若梅拍掉哥哥的手。「討厭,都說人家長大了,你卻還像對個小孩子似的對待我。」她從小到大就最討厭哥哥點她鼻尖。

她蹶著嘴,沖著天翼扮鬼臉。

天翼被她給逗笑了,直摟著她。「好好好,知道你長大了,不要哥哥這麼疼你,以後不點你鼻子可以了吧。干麼沖著我扮愁眉。」他不點她的鼻,改用捏的。「告訴大哥,你怎麼會來蘇州?」

「听說你成婚了?為什麼不寫信回家,讓我們來參加你的婚禮?」她又拍掉天翼的手,抬頭望著大哥。

大哥已成婚的事,若不是天行哥在信中有提及,那麼只怕家里的人到現在還不知她大哥已落腳蘇州城,且成婚了有三年之久。

「你太可惡了!」她掄起拳頭,捶了天翼一個肩胛。

天翼用他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拳頭,試著跟妹妹解釋他的苦衷。「成婚的事決定得很倉促,事前根本來不及通知家人,而後來又因為有事耽擱了,所以……」

「所以就干脆連說都不說了?!」若梅瞪著杏眼不滿道。「就算有事耽擱也不能如此呀!包何況成親可是件大事,這是什麼爛理由嘛!」

「是是是,是大哥的錯,大哥在這跟你賠不是。」天翼夸張地欠欠身子作揖道。「原諒我了?」

若梅故做思考地想了一會兒,才一副大方的模樣說道︰「好吧!不過,你得鉅細靡遺地交代這整個過程,不然絕不善罷干休。」她像個孩子似地賴在天翼身上。

天翼向來拿這個小妹沒轍了,只好順著她,點頭答應她一切的要求,鉅細靡遺地交代他這些年的海上生活。

招雲站在遠遠的地方,就可以听到天翼同女人的笑聲。

這個臭男人,前些日子還信誓旦旦地開口說要為他們倆的未來而努力,而今天——今天便惡習難改地帶回一個女人,且在她的地盤上,同那個女人說說笑笑!

他到底將她陸招雲放在心中哪個地位,當她是什麼來著?!

招雲氣呼呼地看著那個女人不知廉恥地將她的身子掛在天翼的身上,她愈看是愈生氣。

一時氣不過,她沖著兩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到中途,招雲突然止步。

她在干什麼?她不是打定主意不再理會天翼所有的一切了呢?那麼——她的妒意打哪兒冒出的?!

不都已經對他寒心了?她又為什麼會這麼看不慣那個女人將身子掛在天翼的肩上,看不慣她像個八爪女似的緊攀著天翼不放?

招雲猛地驚退了身子——原來不管天翼對她做了什麼,而她——是真的還在乎天翼!所以,她見到他同女人好,她依舊會受傷!

招雲扯著手絹,咬緊了唇,要自己對天翼的花心別在意,反正早在三年前,她就清楚他的風流性,她不該天真的以為他會為了她改變自己。

招雲不斷地深呼吸,企圖忍住眼中急欲奪眶的委屈。她透過水蒙蒙的眼模模糊糊地瞧見那女孩蹬高了腳,附在天翼的耳旁說著悄悄話。

天翼听了哈哈大笑,他親匿似的拉拉那女孩的臉頰,在她那粉女敕女敕的臉上輕輕地落下一吻——淚終于很不爭氣地滑落了,招雲的嘴角抿進那堿堿的淚水後,她才知道自己還是哭了……三年前,他離開時,她哭過一回,而從那一次以後,她便再也不讓任何的人事物來擊潰她的心房,所以,她一直要自己學著堅強,絕不輕言落淚。

但是——今天她卻哭了,只因他依舊花心,依舊對她不忠誠。

招雲背過身子,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地離去。

這樣的心痛、難過是不對的。她不該再對他有感情,不該再在乎他。

若梅看到了招雲離去的身影,她從來沒見過有人的背影是那麼的悲傷、那麼的難過,好像全世界都離棄了她一樣。

幾乎是下意識的,若梅指著漸行漸遠的招雲,昂首問天翼︰「大哥,那個女的是誰?」

天翼循著若梅的手指頭看過去——是招雲!

他的心緊緊一窒。

每次看到她的不愉快,他的心總泛著強烈的難過與罪惡。

有時候,他也曾想過既然招雲對他不諒解,而她若不想待在他身邊,那麼——,他可以走,他可以游走四海諸川、名勝之處,可以消失在她面前,不讓她見到他就難過……但是——他卻無法走得灑月兌,他像個傻子似的想等她回心轉意,重新再接納他。

愛,總是磨人的,它教他拿不起,卻又放不下。

天翼幽幽地嘆了口氣。

若梅很敏感的嗅到天翼的無奈,他的眼光痴痴地盯住那名憂傷的女子,一切于是了然。「她是我的新嫂子,是不是?」

天翼扯著苦笑,點點頭。

「你們倆鬧不愉快?!」

「我們有一些……小誤會。」

若梅不以為然地聳聳眉峰,大哥與新嫂子之間存在的若真只是個小誤會,那麼天行哥就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要她走一趟蘇州了。

若梅突然昂首問天翼︰「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何突然到蘇州來嗎?」

天翼揚了揚眉道︰「你不是說听到我成婚,所以才來的?」

「一半。」

「一半?」

「嗯!來蘇州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你成婚,我想來看小嫂子;另一半則是天行哥要我來拯救你的婚姻。」

「拯救?!」天翼是愈听愈糊涂了。

他與招雲之間的事,干若梅什麼事?她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天行哥想利用我來刺激嫂嫂對你的愛,天行哥相信只要有個女人死纏著你,對你猛送秋波,那麼嫂嫂就會心生妒意,將她對你的愛表露無遺。」

「行不通的。」天翼的手指點上了若梅的頭。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妹妹啊,哪有嫂子會吃小泵的醋呢?」

若梅咧嘴一笑,好得意地將眼楮笑眯成兩直線。「可是小嫂子並不知道我的身分是你的妹妹,她的小泵啊!」她眨眨眼,淨是調皮,而整個腦袋瓜開始運轉,她待會兒該如何媚惑自己的哥哥,好讓她的嫂子吃醋。

「哥,你待會兒都不要講話,讓我一個人演上一段,我有信心能幫你贏回一個小娘子,怎麼樣?」

看她這副興致勃勃且躍躍欲試的模樣,天翼還能說怎麼樣?當然是隨她去嘍。「不過,警告你,別玩得太過火,惹你嫂子生氣,我就饒不了你。」

「知道了啦,你現在心滿滿的全帖記著你的小妻子,一點都不疼我了。」她扁扁嘴說。「人家好心好意地幫忙你,你卻恐嚇人家!」她戳戳哥哥的胸膛。「好沒良心,難怪嫂嫂不理你。」

天翼沒好氣地用手包住她直戳的小手指。「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哥哥說錯話,跟你賠個禮,不過——嫂嫂那兒——」

「知道了啦,要小心,別說錯話,不可以把事情給搞砸了,這些我都知道。」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拍拍天翼的肩頭說。「我辦事,你放心啦。」

放心!放心個頭啦,放心!

看若梅進進出出全摟著他的手,而身子又像個八爪章魚似的全黏貼在他身上,左一句「管大哥」,右一句「天翼哥」地叫他,她這個模樣儼然是以他的小情人姿態出現,這下子,他只怕他贏不回招雲對他的諒解,而誤會卻愈來愈深了。

天翼撥撥妹妹的手,要她節制一點。

但若梅卻不依,將她的身子更往天翼身邊靠,挨著他,嬌滴滴地問他︰「天翼哥哥,你待會兒陪我去碼頭好不好?人家好久好久都沒瞧見‘天翼號’了,人家想看看它,還有還有,听說這蘇州的金錢蝦餅很好吃,人家也想嘗嘗,你陪人家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像個小女孩似的賴在天翼身邊,同他撒嬌,無視于她這個管夫人的存在,大剌剌地在她面前勾引她的丈夫!

招雲氣得想摑一巴掌給那個搶人丈夫的女娃兒。

她徒然地攤了手掌又緊握了拳頭,一收一放。

她告訴自己,她不在乎他,管天翼所有的一切全與她無關,他要怎麼跟那姑娘調笑,是他管天翼的風流帳事,她不管,也管不著。

招雲手支著桌面,撐起她的身子站起來。「對不起,我人有點不舒服,我想先離席了。」她再也不要瞧這姑娘同天翼打情罵俏的模樣,知道她若在這再待上一下,那麼她鐵定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來。

她轉身想離開,若梅卻叫住了她。「陸姑娘。你等等。」

招雲回眸,若梅給了她一記甜美的笑容。「我想在你這多叨擾幾天,跟天翼哥哥多敘敘舊,不曉得方不方便。」

招雲很想大聲地說︰不方便;但,她不能。

人家是那麼溫文有禮地問她,她又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招雲微微頷首,臉上扯出一抹淡笑。「姑娘盡量將蘇府當成自己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無須太客氣。」

「嗯,我會的。」若梅重重地點了頭,又問︰「那我可以住在天翼哥哥的隔壁房嗎?」她似天真模樣,側著頭問招雲。

招雲的笑僵掉了。她再也沒辦法對這個小女孩扮笑臉了。

她太過分了,也太欺負人了。她搶奪之心是這麼的明顯,她分明是沒將她這個「管夫人」的身分看在眼里,她心里、眼底就只有她的——天翼哥哥!

若梅看得出招雲的眼中在噴火,但她不在乎,她逕是歡天喜地地挽起天翼的手臂,開心地對天翼道︰「天翼哥哥,我住你的隔壁,那麼我們便可以時時見面。」

天翼笑著點頭說「是」,而心里卻暗暗叫苦。他實在不該答應讓若梅來蹚這渾水的。他怕這丫頭會將事情愈弄愈僵。

招雲瞪著天真臉上那抹笑,心里直覺得好苦、好酸、好——澀。

現在她才知道,她一直都很在乎他,不管他曾經的惡意離棄,或是他那天強行掠取,她還是很不爭氣地在乎他,還是——愛他。

老天!看她把自己逼進怎麼樣的一個死胡同里!

※※※

天翼再次走進招雲的閨閣中,她依舊滿身警戒像只小剌蝟似地防著他。

看來,若梅的計謀是徹底失敗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明他的來意。「我一會兒跟若梅出去,晚上可能不回來用膳了,你,別等我。」

招雲的心沉到了最谷底。他的話將她推往煉獄之中,讓她見不到任何的光明。

他說——他要陪那個女孩出去!

他說——他今天晚上不回來用膳了!

他當真要陪她去餐館內吃金錢蝦餅!他可曾記得金錢蝦餅也是她的最愛!

招雲抿著嘴,苦笑著。

怎麼會呢?他的情人那麼多,他何曾留意過她愛吃什麼來著?!

招雲的默默不語激怒了天翼。

他昂首闊步地走回來,來到她的身邊,半跪著身子與坐在椅子上的她齊高。

他的手托起她的下頷,一抬頭,他猛然驚見她的眼眸畜著淚。

她哭了!

他輕手觸模她的臉頰,察覺那淚水不是他眼花所致,而是——招雲真的哭了!

「為什麼?」他問。「為什麼哭了?」

她咬著唇,別過頭,回避他的詢問。

她不要在他面前扮柔弱,她不要再利用她的嬌柔絆住他的腳步,她要的是他真心真意的愛,而不是他的憐憫與可憐。

但是——她著實不喜歡有人巴著天翼不放,她討厭看到那個女孩偎進天翼懷中的模樣;天翼的肩膀與胸膛只有她能靠,他怎能……怎能讓別的女人享有他的溫柔與愛意!

老天!她為什麼這麼可悲呢?他明明誤會了她,且對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而她卻依然戀著他的一切!

她真是不知羞啊!

她轉頭,想回避掉自己的情感,然而天翼卻托著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

「如果你真的還愛我,就不要再躲開我,這樣的我追你躲,對我們倆都沒好處的。」

招雲吸吸鼻。「至少對你而言是個責任的卸除。」她回想當年的一切。「三年前,要不是我硬要你娶我,那麼當年你也不會為了躲我,而行船三年之久。」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他當年之所以會離開她,是因為太愛她,怕自己的會讓年幼的她害怕,他離開她並不是他不愛她啊!

她昂起頭,看著他。「對于你一聲不響地離開,我除了將它歸為你不愛我之外,我還能怎麼想呢?」

她的口氣轉幽。「當年,是我像個八爪章魚似地纏著你,要你幫我解決蘇家的財務危機,而你從一開始便沒有回絕的余地,所以你選擇了在成婚之後,在我能獨立經營一切之時,離開我。」

她瞅著委屈的眼眸搖搖頭。「更何況你若真的愛我,那麼你為何又對別的女孩好?」

「我沒有!」離開她三年以來他簡直可媲美行道僧,一不沾酒、二不沾色,他何時對別的女孩好過了!

「沒有?剛剛那個女孩摟著你的手叫你‘天翼哥哥’,而你任她的身子往你身上偎,你——」說著說著,她又想哭了。

天翼吻住了她的抽噎。

「傻丫頭,她是我妹妹啊,你怎麼同你的小泵在吃醋呢?」

招雲止了淚,驚愕地抬起眼來。「你妹妹——我的小泵!」

「是呀!」他好笑地點點頭。「我妹妹,你的小泵。」他捧著她的臉,讓她的眼正視他真誠的眸。「而當年我之所以會離開蘇家,那也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她的眸光閃著不信任。沒人會因為太愛一個人而離開他心之所系的,不是嗎?

「你別這麼快就下定論,你想想看,當年的你不過才及笄,月信剛來,對于男女之間的事是一知半解,我是怕當時自己若真是要了你,年幼的你會排斥我所有的愛。」

「我不會。」

「不會嗎?」他苦笑著。「那麼為何在我要了你那一日之後,你便躲著我?」

「那是因為——因為,你不該強迫我。」

「真的只是這個原因?」他揚起眉,不信她的理由真只有這一樣。

招雲低垂了頭,心虛了。

她的確是有點害怕再跟天翼行房,因為她受不了那種被撕裂的疼痛,她從來就沒想到男女之間的事會這麼可怕、這麼痛。

他從她的眼中讀到了恐懼,是對夫妻之間親密關系的恐懼。天翼舉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證。「下一次,不會了。」他在她耳邊喃喃地說著。「別擔心,我不會再傷害你,以後的每一次,我保證你不會再感到痛苦。」

以後?每一次?她驚愕地眨巴著眼眸。

他抱著她的身子,笑開了眼眸,問︰「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去證明我剛剛所說的話絕屬真實,沒有半句虛假嗎?」

招雲沒有回答的機會,天翼的嘴便隨著語畢落下。

他深深地吻住他的小妻子。

今晚,他要重溫他的洞房花燭夜。

他將她輕放在床上,溫暖的唇緩緩地降在她發顫的唇畔間,他的舌調皮地在里頭逗弄她的小舌尖。「告訴我,你喜歡我這樣子吻你,是不是?」

招雲紅著雙頰,怯怯地點頭。

她的確是喜歡他用這種相濡以沫的方式吻她,他的吻讓她狂亂得失了自己。

天翼慢慢地拉下她的羅衫,吻住她雪白香肩,他一路將衣物愈扯愈低,而愈吻愈低,最後隔著她的肚兜,他吻上她胸前的戰栗。

招雲全身泛著疙瘩,天翼的唇所落之處,全幻為烈火,燒燙著她每一寸肌膚。

隨著那又燙又麻的感覺,招雲察覺到天翼的吻緩緩地往下移。

他撩開了她的裙角,卸下她的褻褲,覆身在她的上方。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招雲知道隨著歡愉之後而來的痛楚。

她緊緊地閉起眼,咬緊牙關準備接受。

天翼俯著頭望見招雲雙手緊緊拉住被子,閉起眼像是準備要上斷頭台的模樣,他心疼地撩開她頰旁那撮紛亂的發絲。

「放輕松……」他在她耳畔低語。「待會兒如果你不喜歡,那麼我們隨時都可以停。」他的舌尖輕輕逗弄著她的耳珠子。「你要我現在就住手嗎?」

「不!」她喜歡他這樣吻她,她不想讓他就此打住。

天翼喘了口氣。

他也不希望就這麼停止了。

他的唇繼績往下移,膜拜招雲那一寸寸的玉體雪膚。

他一直在壓抑自己的,因為他的小妻子得花上好長的時間來適應夫妻之間的甜蜜。

天翼一直等到招雲目光轉為迷離、狂野時,他才將他的身子嵌進她的柔弱里。

他注意到她倏然僵直的反應,他緊緊環抱著她,在她耳畔輕喃︰「相信我,把你交給我,我的愛,沒什麼好怕的……」

「嗯……」她的手環上他的肩,加深他與她的吻,而她弓起身子,主動地迎向他的陽剛。

他是她的天與地,她相信他。

再沒有疑慮,她任他帶著自己翻騰在情海波濤之中載沉載浮……

若梅好生無聊地用手托著兩頰,百般無趣地望東望西,一會兒之後又長吁短嘆的,最後她終于耐不住性子。「我要去找大哥,看看他為什麼去一趟嫂嫂的房里去了那麼久,都還不回來?!」她忽的起身,欲往招雲房里走去。

天行、嘯風兩人不約而同地拉住了她。「你不可以去。」

「為什麼?」她昂著頭問,滿是不服。「大哥說他要帶我去碼頭玩,再去買金錢蝦餅的耶,他怎麼可以言而無信。」

「他不是言而無信。」他們相信天翼現在是有「要事」在身。

「不帶我去碼頭、不買金錢蝦餅給我吃,那便是言而無信。」若梅氣呼呼地將手插在腰間上。

「不管,不管,我現在就要去碼頭,要吃金錢蝦餅。」

天行和嘯風算是栽在這個小妮子手里了!

唉!他們干麼這麼好心幫天翼擺平他的麻煩事呢?這下好了吧!天翼這小子這下子與妻子高唱闔家歡,而他們哥兒倆卻得帶若梅這丫頭去逛碼頭、買蝦餅。

嘖,這天理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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