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月兌了那個大陸裝酷男之後,黎芝縵突然想到杜離,都說女人在失意的時候比較脆弱,需要一個強壯的臂膀。她的確有點後悔沒收下杜離那只求婚戒指,臨時起意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當她滿懷雀躍地出現在杜離位于重慶的住處門口時,心情愉悅地敲著門,並且張開雙臂,期待一個熱情擁抱。
「找誰啊?」一口京片子的女人腔調。
門後面站著一個只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女人,那若隱若現的薄紗甚至遮掩不住兩具左右晃動的巨乳。
害得黎芝縵的目光一時之間不知該放置在何處,才不會長針眼。
「對不起,我大概找錯地方了!」
在女人關門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瞄一眼那兩粒承受不了地心引力而略顯下垂的「木瓜」,哇!
嘖嘖!連同樣身為女人的她,看了都不禁要鼻血倒灌了,更何況那些老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可以肯定他們絕大多數是「木瓜愛好者」,從那女人凌亂的發絲,慵懶黏蜜的語調看來,想必屋里面八成就有一個。
站在門外的黎芝縵,下意識地擦拭人中,仿佛真有鼻血流淌下來似的,隨即拿出手機開始撥著男友的手機號碼,確定一下他的住處。
嘟——嘟——手機響了很久,卻一直沒人回應。
她咬著下唇,心里忖度著。「他該不會剛好回台灣吧?」
正要掛斷之際,話筒中傳來一記男聲。「喂,我是杜離。」
她欣喜萬分地叫著。「杜離,我是芝縵呀!」
「芝縵!」
杜離的叫聲比她更高昂,他果然很驚喜她的到來,都怪她的新聞工作太忙了,疏于關心他。
「你怎麼……突然……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他怎麼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有點語無倫次,是不是她的到來嚇壞人家了。黎芝縵歪著腦袋想著。
「杜離,我現在就在你重慶住處的附近呢!」
「什麼?在重慶住處的附近。」
黎芝縵微蹙著眉。「你怎麼老重復我說的話。」不知是她的手機收訊太好了,或是怎地,剛才杜離說話的聲音,她竟然听得一清二楚,好像他就在隔壁似的。
「我——我是太高興了。」杜離解釋得有點言不由衷。
又听到了,是她太敏感了嗎?怎麼杜離的聲音好像發自剛才那道門里面。
「杜離,你說什麼?大聲一點我听不到呀?」她放意把手機拿離開耳朵,以確認聲音的來源。
「我說,你能來我很高興——」杜離扯著嗓門說話的聲音,她听到了,不是透過手機,而是透過空氣傳達而來的。
她又走近方才敲過的那道門,舉起手來,輕叩兩下。「叩叩!」
里面響起一回京片子。「今兒個是撞了什麼邪,想痛痛快快地辦個事兒都不成,一會兒有人敲門、一會兒又是電話響,真是掃興!」女人欲求不滿的發牢騷。
她當然認得那聲音,是剛才胸前吊掛著兩粒大木瓜的女人。
「別開門!」這一聲是杜離的,響自女人身後的床上,只是來不及了。
黎芝縵赫然出現在門口,手里還拿著手機,只是已經用不著它了。
「杜——離——」她的臉霎時變綠,像一顆還沒成熟的青木瓜。
「芝……縵,你怎麼來了?」杜離的臉色蒼白得像罹患了地中海型的貧血癥。
那一刻,黎芝縵終于知道什麼叫「豬羊變色」。
她喃喃地念著。「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如今好像只剩下「驚」沒有「喜」了。
杜離急于解釋,一站起來露出全果的下半身,引爆黎芝縵未爆的怒火。
大陸妹並沒有因她的闖入而稍有羞意,反而大刺刺地挺著傲人身材材在她面前,炫耀似地問著。「杜離,這女的是誰呀,不請自來,一點家教也沒?」
杜離不敢出聲回答,臉上只有愧疚,沒勇氣正視黎芝縵的忿怒與被背叛後的寒心,他只能乖乖領死似地原地不動。
不甘被騙的黎芝縵,只恨自己沒練成鐵沙掌,否則一掌將這個感情騙子砍成十八截,最過分的是他居然在大陸交一個大胸脯的女人,難道他小時候沒喝夠母乳嗎?還是在暗示她的身材不夠「偉大」,該死!
「王——八——蛋!」黎芝縵氣脹的臉,蓄滿怒火,眼光如劍,斜膘著驚惶的杜離。
然而,氣到最高點,她竟然連揮手摑打杜離的力氣都沒了,只緊緊地閉起眼楮,不想去承認眼前的一切。
那頃刻間,她仿佛听到一聲鋼斷玉裂的聲音,如雷震般響在她的耳側,宣判看兩人一年多的感情至此一刀兩斷,徹徹底底的毀了。
再度睜開眼,望著杜離那一臉因驚恐而抖動不已的戰栗神情,她沉重如心死般地吐出幾個字。「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轉身奪門而出,杜離隨手披了件衣物追上去,抓著她的皮包不放。
「芝縵,你別走!那個女人只是我樓上的鄰居而已。」
他不解釋還好,起碼給大家留點自尊,一開口,什麼都沒了,赤身露體般地難堪,徒令她更加瞧不起他罷了。
「杜離,你可真會「敦親睦鄰」啊!」如果他的鄰居是開喜婆婆,他也會這樣身體力行嗎?
「我……」杜離無言以繼,知錯在心只是慌張,他萬萬沒料到黎芝縵會突然大駕光臨。
當下,木瓜妹也沖出來想攔住杜離,嚴然不知「事情大條」了,慵懶無力地問道︰「她到底是誰嘛?」
杜離惱羞成怒地吼她。「你給我住嘴!」木瓜妹嘟著嘴別過臉去,面頰上立即掛著一串淚,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兮兮,大概沒見杜離這麼凶過吧。去,她干麼替這個第三者設想,真正受傷害的人是她黎芝縵呀。
「喂,木瓜妹你哭什麼!」吵死人了!
「夠了,你非得這麼罵人嗎?」屋角傳來一記低沉的男聲斥喝著黎芝縵。
吸引在場三人的目光,同時轉過去。
一個長得像港片中的「大圈仔」,出現在牆角處,他斜倚著牆頭,只隱約看到半張臉,卻又被雜亂如草的頭發這去三分之二。
那個人穿一件窄管的小喇叭,架起一副還算高挑的身材,冷峻如殺手的眼神直視著地面,像圓月彎刀;插在口袋里的兩手,像隨時會掏出雙搶來,嘴里還叼著一根像雪茄的東西。
黎芝縵的火氣被這個程咬金火上加油,一發不可收拾,沖過去一把抓下那個「大圈仔」的雪茄,才發現那根本是支巧克力棒,而那個土包子竟然是——
「是你這個「聳芭仔」!」她以為已經甩掉那個大陸裝酷男了,沒想到他竟去換了一套更上、更難看的衣服,還跑到這兒裝什麼拽樣,真是越看越火。
在穿著方面,管星野完全遵照黎芝縵母親的建議,希望能奏效,如預期地引起黎芝縵的愛心,可是怎麼被罵成水果,還是一文不值的芭仔。
「喂,請你搞清楚,是她搶了我的男朋友,該生氣、該哭的人是我!」怎麼也輪不到他在這兒撒潑呢。
哼,別以為只有她會罵人。他的目光冷酷無禮又挑情地巡視她全身一遍,嘴角微揚,掛著輕佻的邪笑。
「你這身材雖然當不成「女乃媽」,不過娶回鄉下去種種田、做點粗活,還不至于虧太多。」
哇拷!他把她看成貨物般盤算著斤兩。黎芝縵瞪著他咬牙切齒,咬得嘎嘎亂響,幾里外都听得到她的憤怒。
木瓜妹也噗哧一聲,笑噴出滿嘴口水,似在附和管星野對黎芝縵身材的嘲諷。
她氣得頭皮發麻,六神無主,逐字逐句地吐出每一個字。「你永遠都不會是我喜歡的那型男人,死心吧!」
避星野氣定神閑地背貼著牆,聳聳肩,狀似輕松地說︰「反正你的男人不要你了,那我就犧牲一點接收別人不要的「廢棄物」嘛,就當是做善事嘍!」他還兩手抱胸,一到想探究對方會氣到什麼程度的從容。
黎芝縵還想回嘴,被杜離一把拉開,他心畏那個看起來有點陰狠的「大圈仔」會對黎芝縵不利。
「你不要踫我!」正在氣頭上的她,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杜離只好回頭問「木瓜妹」。「小紅,他是誰?」
黎芝縵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杜離居然叫她小紅,好不親熱呀,兩人在大陸恩恩愛愛,卻把她蒙騙得好苦,還假情假愛地向自己求婚,太過分了!但是,她更氣惱自己為何要無緣無故到這個鳥地方來受這些窩囊氣,她覺得整個身子脹滿了怒氣,像要爆開似的。
而那個兩邊都討好的「木瓜妹」卻還故意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騙取兩個笨男人的疼愛,歪著頭,將那對媚眼拋向一直在那兒擺酷要帥也不嫌累的管星野,而腦子里硬是想不起他是哪位?
丙然是胸大無腦。黎芝縵瞟一眼「木瓜妹」,心里面恨恨地惱火著,沒想到這種無聊的八點檔劇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想起來了!」「木瓜妹」突然又叫又跳地跑向管星野,「你是「饅頭」嘛,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久沒有人叫他「饅頭」了,管星野張開雙臂迎接「木瓜妹」的投懷送抱,一點也不怕被「木瓜妹」撞成內傷。
「小紅,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嬌柔溫潤的女體投向他那銅牆鐵臂似的臂彎里,就像抱了一團軟綿綿的雲朵似的,再怎麼理性正直的男人,也會忘了是非曲直,瞧他此刻不就笑得婬兮兮的。黎芝縵越來越鄙視這些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
避星野迅速月兌下他的外衣裹住「木瓜妹」。「你穿這麼少會著涼的。」很紳士的眼神。
杜離一看,火氣轉彎了,松開黎芝縵,走上前去活生生將人家一對璧人從中劈開來,並抓住「木瓜妹」的手問道︰「小紅,你給我過來!」
黎芝縵簡直不相信眼前所見,杜離居然在吃醋,天啊!她剛才還差點就心軟原諒了他呢。
「木瓜妹」有了新人忘舊人地拉著管星野向杜離介紹。「他叫「饅頭」,是咱們家以前的老鄰居,也是我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對不對?饅頭。」那雙勾魂眼拋向管星野,不把他勾得神魂顛倒才怪。
哼,怎麼這兒的人都用身體來「敦親睦鄰」的嗎?黎芝縵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停留,只想趕快開這令人作惡的地方。
倒是管星野斜膘向黎芝縵一抹冷笑,手臂一摟旋即又將「木瓜妹」強而有力地攬進懷里,炫耀似地揚起一對深逐如黑夜的限眸,饒富興味地追巡著黎芝縵犀利的眼神。
然而黎芝縵可也不是好惹的,原就怒氣沖天的火眼,一把燎原了那眼帶挑釁的管星野兜頭兜臉,讓他見識一下,台灣的女人可不像他懷里的「木瓜妹」一樣,隨隨便便就用身體去跟男人打交道。
杜離眼看「木瓜妹」琵琶別抱,只好回頭來找他的舊愛。
「芝縵,你相信了吧,她是別人的女朋友,我最愛的人還是你呀!」
這麼惡心的話都講得出來,她全身的雞皮疙瘩禁不住要對杜離的厚顏無恥行禮立正了。
「杜離,你能不能給自己留點尊嚴,別讓我看不起我自己行不行?」她一定是幫小杰找爸爸急瘋了,才會沒頭沒腦地喜歡這種毫無格調的男人,天啊!這真是她畢生的恥辱。
深知自己抵擋不了誘惑的杜離,滿心侮意,無顏多做辯駁。
就在黎芝縵轉身要走下樓梯時,突然感受到來自呎尺之外的那雙灼熱眼瞳,嘴角掛著令人費解的笑意,直賊賊地盯著她,教她背脊一陣發涼。
不服輸的性子激得她出言反擊。「喂,看好你的「木瓜妹」,否則哪天做了別人孩子的爹時,別說我沒勸你。」
避星野仍是直勾勾地瞅著她。「唉,台灣女孩都像你這麼凶嗎?」嘴角仍是一抹揶揄。
這家伙真是欠扁,可惜她是強龍壓不過人家地頭蛇,只能悶氣在心頭。
黎芝縵氣急敗壞地踩著樓梯,好像那樓梯跟她有仇似地,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卷入這種低級無聊的四角漩渦里。
這個女人性子挺悍的,不太容易收服,看來他得費一番工夫。他突然想起一句話來「知女莫若母」,也許他應該跟她娘聯絡一下。
***
晚風徐徐。
自重慶回來後,她不知自己昏睡到哪朝哪代去了,連小杰都忘了去銀珊家里接回來。
別人失戀可能會籍酒澆愁,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把自己整得像世界末日下的最後一個痴情女,但是她黎芝縵絕不會那麼沒出息,再怎麼說她也是報社的新聞尖兵,鬧不起這種要死要活的殉情丑聞。
沒太多失戀經驗的她,治療的方法只有一個。
睡覺!
她打算給它睡到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全身無力,麻痹不仁,睡到像死過一回一樣,然後才能浴火重生。
只是閉關療傷之前,忘了把電話線拔掉。
「鈴——鈴——」
刺耳的電話響了好幾聲,催命似地震斷沉睡中的腦神經,棉被里伸出一只含恨的手爪,在床頭矮櫃上東模西探一陣之後,才抓到響個不停的電話筒,那魔音傳腦的鈴聲才嘎然而止。
「喂,「妹妹」?」話筒那端的婦人聲音突然被砰地一聲阻斷了話,是什麼東西掉落了地面。
黎芝縵的手松軟無力,一個不慎話筒就滑落了。大概腦子剛被嚇醒,但還沒來得及把「嚇醒」的命令傳達到四肢的末梢神經,所以手腳有點不听使喚,連話筒都抓不穩。
她前身探出棉被外,匍匐前進到地面,撈起電話,旋又迅速地縮回被窩里去。
「「妹妹」啊!你的電話又摔到地上啦?」
全天下就只有她母親會這麼惡心巴啦地「尊稱」她這麼個二十六歲大的女孩為「妹妹」。
她真是搞不懂賦閑在鄉間養老的母後娘娘,為什麼老喜歡挑人家好夢正酣的時刻來電,而且每回都得害她掉一次電話筒,瞧那話筒上坑坑巴巴的摔痕,就知道當她家的電話有多命苦。
「沒有啦!」一出聲才覺喉嚨有點緊繃又帶著沙啞,想掩飾那乍眠未醒的聲調已來不及了。
「「妹妹」,你還在睡覺啊?」
哇!母後大人真是英明蓋世啊,她才說了三個字就給听出來了,若再多吐幾句,不是連她被男人「放殺」的事,也逃不了那只觀察入微的順風耳。
「嗯,天亮啦?」她躲在被窩里治療失戀的精情,不見天日,自然不知月之將起。
電話那頭傳來擔憂的關切。「「妹妹」你失戀了是不是?分不清太陽月亮啦!」媽的聲音突然拉高分貝,她的耳膜剎那間像被一根針刺穿了似的,整個人突然像彈簧似地彈坐而起,脹紅著一張睡眼惺忪的粉臉。
嘖嘖,母親實在了得,簡直可以去擺攤算命,鐵口直斷了。
「誰失戀啊?這種丟人的事,絕不會發生在你女兒身上。」明明就是失戀了,還要死撐著面子。
其實她母親也只是見她睡得昏天暗地,隨口一說而已,根本沒放在心上,而且很快就導入此番來電的主題。
「「妹妹」,你還記不記得住在大陸的那個四姨媽?」
見母親大人換了話題,她才吁口氣地又癱回被窩里去。
「媽,你別鬧了,挑這時候來考我的記憶。」她療傷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心力去記祖宗十八代的親戚族譜。
「是這樣的,你四姨媽婆家那邊的大伯母和她的兒子好像有事要來台灣一趟,順便探望他們的表姑媽。」
「哦——」她輕吟著。
她母親滔滔不絕地說著,溫和的語調極具催眠作用,眼皮不由自主地搭合上,也沒心情去細听,反正她又不是他們的表姑媽,什麼四姨媽、大伯母的?關她什麼事,還是睡她的大頭覺吧。
她母親還繼續說著。「……他們說難得來台灣一趟,想去台北瞧瞧,我想安排他們在你那兒住蚌幾天,就這樣了,反正天也黑了,你繼續睡吧,再見。」
「哦,再見!」她含含糊糊地將電話掛在鬧鐘上。
其實她的元神早就沉睡了八分,剛才母親那一缸子的交代壓根兒沒听進幾句。
「「妹妹」——」
昏睡之中,隱然還听到媽媽的聲音。
咦?剛才不是把電話掛斷了嗎?
「「妹妹」,你的電話又掛在鬧鐘上了,是不是?」
她的頭從棉被里鑽出來,發現電話筒不知什麼時候跑到鬧鐘上面去了。
一把抓過話筒,有點不耐煩地說︰「媽,我跟你說再見了嗎?」
「說了!媽是不放心你一個女人家帶個小孩在台北討生活,沒人照顧,生活作息者是不正常,我得趕緊找個男人來管管你才行——」
那也不必找個自大狂又惹人厭的「聳芭仔」吧,難道連台灣這塊彈丸之島都容不下她,非得把她外銷到祖國去才行。
不過,她是個很孝順的孩子,也知道老媽那麼做是為了她和小杰,所以她不會怪罪,但是她必須毅然決然地踉母後大人說︰「媽,容不孝女再說一次,再見!」最後那兩字幾乎是擲地有聲。
她母親被女兒掛斷電話之後,不但毫無慍色,還憂心沖忡地念著。「「妹妹」可能真的失戀了!」
不管怎樣黎芝縵發誓,最近誰敢在她面前提起「男朋友」三個字,她就跟誰翻臉,天是老子也不例外。
「嘟——嘟——」該死的電話又響了。
「媽,我跟你說——」
電話那頭笑語呵呵。「哇,這麼有禮貌,叫我媽!」
原來是歐銀珊!
她還是懶得說話,心里有口氣悶著,不順。
「怎麼了?被男朋友拋棄啦?」歐銀珊想逗她開心,沒想到適得其反,引來她的怒意。
「歐、銀、珊,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話,就自動掛掉電話,否則——」誰叫她觸犯了她的禁忌。
「了解!」歐銀珊很識時務的回答。「我只是要提醒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在我這兒。」
是呀,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遠離她,最少還有一個男人會需要她,就是小杰,她的寶貝兒子!
「銀珊,叫小杰來听一下電話。」
歐銀珊把話筒拿給等在一旁的小杰。「媽咪,你不愛小杰了,是不是?」
她的眼淚籟籟流下,還要「ㄍㄧㄅ」出很堅強的語氣。「怎麼會?「小阿姨」最愛小杰了。」
想到小杰,她不得不振作起來,因為在兒子面前,她必須做個有精神的活力媽咪才行。
黎芝縵,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