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威龍獵笨妻 第四章

將近中午時分,喂完了兩只雞、三只鴨、四只鵝,還有一缸的金魚和一池的烏龜,外加兩只台灣特有品種的八哥鳥,桂蘭薰著實佩服莊老師,為了作畫以及讓公婆上台北來有親切感,不但前院蓋了閩式建築的平房,還養了一大堆「可愛」的動物。

包夸張的是,前院還有一畦田,看來是曾經種過水稻,因為田里堆了一疊稻草,還好已經沒種了,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一整片的水稻共生。

田里布滿地瓜葉,真教她慶幸,因為那是整座大宅院里,唯一她不用去「照顧」的,沒人管它,它還是會堅強的活下去。

她記得看過電視新聞報導,地瓜葉具有抗癌效果,維生素A的含量也比其他蔬菜高,一斤的價格還曾經飆到一百元關卡……干脆她把一整片的地瓜葉都拔光,拿去換取亮晃晃的台幣。

唉,她在想什麼啊!如果真想賺錢,她就不會辭掉美術老師的工作,來這里拜師兼打雜了。

算了,她還是先做好老師交代要她做的工作。

饒了身價翻了好幾倍的地瓜葉一命,繼續往前走,她看到一條康莊大道的兩旁,種滿開著芳香黃花的盾柱木,她清楚,在這一條康莊大道的底端,有一棟現代主義式的建築,那個建築物里,住著一個帥到令人心悸,卻會吼得另人膽戰心驚的車日焱。

她也牢牢記得昨天晚上十二點整時,他要她二十四小時內,不準和他說話這件事。

想掉頭走,頓了下,她想到現在已是近中午時刻,他應該早就出門去上班了吧?再說,莊老師不知道還有沒有養其他小動物,她得徹頭徹尾把整座大宅檢查一遍,免得漏掉了些什麼。

望著長長的康莊大道,深吸了一口氣,她邁開腳步低頭往前跑,直到撞到他的專屬跑車——

「唉唷,痛死了。」撞到他的跑車,彈退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怪叫道︰「怎麼沒把車停進車庫里?車子亂停,真沒公德心。」

坐在地上,檢查自己的膝蓋有沒有受傷時,霍地想到這時候他的車,應該是停在公司,怎麼會停在家里?

不會是睡過頭了吧?

站起身,她急急走向屋子,敲敲門,沒人回應,下意識地推門,門竟然開了。

「連門都沒鎖?糟糕,不會是老三集團又來綁架了吧?」旋風似地在樓下每個角落掃過一遍,沒發現他的蹤跡,她著急的沖向二樓——

「這個老三也太不夠意思了,好歹我跟他也算認識,要進來綁架也該和我打聲招呼呀!」

從最靠近樓梯的小房間找起,桂蘭蕙一邊找邊碎碎念,如果車日焱真的被綁架了,那昨晚她睡的不省人事,怠匆職守,連綁匪入侵都不知道,這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而讓她最擔心的是,車日焱的EQ不像他母親那麼高,如果他發火和老三、老四、老五打了起來,那後果……

雖然車日焱人高馬大,看起來挺孔武有力的,但是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他們是群策群力,車日焱是獨斷獨行……總之,她一萬個擔心他在不合作之下,會慘遭撕票——

砰的一聲,二樓最大房間的門被她推開,腳一頓,眼一瞪,那個前兩秒鐘她還擔心被老三集團撕票的人,此刻卻活生生的躺在床上……安息?

齁齁熟睡的鼻息聲,在她腳步愈往床邊走去,听得愈是清楚。

「車……」

才剛出聲,她立刻警覺的搗著嘴。差點忘了二十四小時內,不能和他說話這條規定。

她想,他應該是睡過頭了,不過,也過頭太久了吧!

凝望著他的英俊睡容,那種舒適的程度,就像此刻她腳踩在羊毛毯上一般,舒服的讓人不想離開,只想窩在上頭……

不對,她應該做的是,趕快叫醒沉睡中的黑馬王子。

可是,她又不能出聲……那她該怎麼叫醒他?

眼一掃,房內別的沒有,鬧鐘倒是一堆。順手拿起一個以雙峰為造型的鬧鐘,斜瞪他一眼,暗咒著他色欲薰心,連鬧鐘都不放過。

在她拿起鬧鐘調時間,準備讓雙峰叫醒他之際,他突然翻個身。以為他醒了,她轉身去看,赫然看到他踢開了薄被——

一副剛健赤果,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底褲的男性驅體……坦蕩蕩的呈現在她眼前,完美的男性背部剛強體線,強烈的吸引她的目光停駐。

瞪大水眸,桂蘭董一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以前她在學校畫光溜溜的男模特兒,也沒這般震撼。照理說,她畫過不少男體,對男人光著身體應該沒有太大感覺才是,但此刻……

她覺得全身發燙,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個什麼勁,她只知道,她的目光,一直離不開他的背,甚至還忍不住把視線偷偷往下栘,欣賞他的俏臀和健壯勻稱的修長雙腿。

一個念頭躍進她的小腦袋里——趁他睡得不省人事之余,趕快把床上這一幕,令她目眩魂搖的完美男體給畫下來。

心動,馬上行動。

把手中的雙峰鬧鐘放回原位,她幸運的在一旁的桌上找到紙和筆,拿來放在桌上的圍棋棋盤,擱在腿上,她席地坐在羊毛毯上,開始作畫。

簡單的紙筆勾勒出的線條,讓桂蘭薰覺得不甚滿意,見床上的「男模」儼然已睡到八風吹不動的境界,當機立斷,立刻奔回莊老師住的屋子,把專業的畫板搬來,連水彩都一並拿來了。

為了力求真實,她一再調整他膚色的色彩,但調了好幾回,都差了那麼一些,索性,她蹲在床邊,把調好的色彩涂一點在他背上,顏色不對,再調。

雖然調的顏色已經非常相近了,但她相信她一定能夠調出,和他的膚色「零誤差」的顏色。在他背後刷刷點點了十多回,她還在努力著。

而床上睡到渾然忘我境界的人,其實是因為作了一場春夢,連動都舍不得動——

夢里,昨夜在六星級總統套房的情景,一一重現,只不過美艷的黑寡婦搖身一變,變成了那個32C的桂蘭薰,而且她還主動月兌掉衣服勾引他。

月兌光衣服躺在床上等他的桂蘭薰,害羞嬌滴滴的模樣,令他動情動性,他大字一趴趴上床,想擄獲那赤果果的雪白嬌軀。

孰料,佳人翻了身,躲開他的撲擊,旋即又翻過身來,輕趴在他背上,食指在他背上輕移,接著,那裹著甜津的誘人小粉舌,若有似無的在他背上輕舌忝著——

這個誘人的小東西,真是令人愛得緊。

趴在床上還沉浸在春夢里的車日焱,甚為滿意桂蘭薰對他的挑逗,嘴角邊還揚起享受的笑容。

只不過,她的口水好像多了點,他怎麼覺得背後一陣濕濕涼涼的,背上的口水多到還有滴垂的感覺——

「啊,糟糕,水弄太多了,滴下來了,怎麼辦,紙、紙……面紙在哪里?」

把調好的顏色,往他背部剩余不多的空間一點,驚覺水加太多,帶著顏色的水滴垂直的滑下,桂蘭蕙先把調色盤丟著,四處張望地尋找面紙的下落。

在有顏色的水滴,滴落全棉刺繡的床罩之前,她手中的面紙,迅速的將之攔截住。

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慶幸她沒弄髒他的床罩之際,床上的人卻突然翻了身,她拿著面紙,驚愕的瞪大了眼,和剛張開眼,還不分清人在夢中還是醒了的車日焱,面面相覷。

她想,她在他背上最後兩次,或者三次,甚至更多次的試驗色彩尚未干,他這翻身一躺,身下的全棉刺繡的床罩,肯定多了點點色彩——不知道他能不能以藝術的眼光來包容他的床罩,加進了和他膚色雷同的……點點點。

他想,他猜得沒錯,她的口水多到她必須拿面紙來擦。

唇角邊的笑容未退,挑動他那雙英俊無比、勾女人心魂于彈指之間的眼皮,他還眷戀未完的情景。

別蘭薰呆怔的看著他,他干嘛一醒來就對她放電,還笑得一臉曖昧至極,笑得讓她心虛之余,心髒怦怦地亂跳,讓她害羞的低下頭去,不知所措的玩著剛擦拭過他背部,那有顏色水滴的面紙。

看著她低頭嬌羞的表情,他唇角的笑紋越來越加深,只是當他的視線移至她玩弄的那張面紙時,他陡地蹙起眉頭——

為什麼她擦他背上口水的面紙,會有深褐似古銅的顏色?

再睜大眼一看,她什麼時候穿上衣服的,她不是應該月兌光光,展露她渾圓堅挺的32C的嗎?

再、再睜大眼一看,這房間好像不是六星級的總統套房,比較像是他車日焱的房間。

再、再、再睜大眼一看,床邊怎麼會有畫架?還有水彩和齊全的畫圖用具——

倏地坐起身,墨黑的星眸眯起,同時進射出想殺人的危險光芒。

「你在我房里做什麼?」低沉的聲音,含帶著百噸重的怒火。

一抬眼,對上兩顆飽含怒火,還帶有著濃濃質疑味道的黑眼珠,令桂蘭薰深深懷疑,剛才他對她放電,又笑得曖昧的模樣,是不是她眼花看錯,還是根本就是桂蘭薰的幻想事件?

兩個水眸寫滿無奈,美貌上貼著歉意,望向坐在沙發上的車日焱,桂蘭薰訥訥的道︰「我……我……啊,你說過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能和你說話。」

語畢,桂蘭薰牢豐的閉上嘴。

還在跟他耍笨,是吧?

怒瞪著她一眼,感覺到背後似乎沾染了什麼,下意識地往床罩看去,點點不規則的古銅色彩,在他的床罩上暈染開來——

氣的想站起來,一個不小心卻踢翻了腳邊洗水彩筆的髒水,登時,他的百萬羊毛毯,淪落到比床罩更悲慘的命運。

「你,馬上給我開口解釋這一切!」他的厲吼聲,達到一百萬伏特之高電位。

「啊——」她的尖叫聲,具有穿腸破肚的殺傷力。

一來一往,互不相欠。

「不是,我沒在你背上畫圖,只是……只是在試顏色。」

「試顏色?」覷了一眼床罩上沾染的色彩,難怪他覺得那顏色……很熟悉。「你在畫什麼?」

問著,他站起身走向畫板。

看著宛若神話中,太陽神阿波羅的健美身材,赤果果、活生生的從她面前走過,桂蘭薰望呆之際,臉頰還浮現少女嬌羞般的粉紅棉花雲朵。

「桂蘭薰!誰準你畫我……」看到自己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的情景,被拉進畫布里,車日焱氣呼呼地怒道。

倒抽了一口氣,桂蘭薰心中暗自叫糟,忙不迭地以身擋住畫架。

「車……車總裁,其實……其實我是因為……」和他面對面站著,他高壯的身材、的胸肌、雄壯的男性氣息,令她羞地紅透了臉。「你……你要以藝術的眼光來看……這沒什麼的。」

「這沒什麼……」拔高聲調,他非常介意這句話。

他車日焱的畫,在她的認定里,竟然是「這沒什麼」!

「是啊,這……這很普通嘛。」她故作鎮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很普通……」兩道眉尾,各牽出一縷熱騰騰的憤怒白煙,他的介意更上一層樓。

他車日焱的畫,許多名媛干金求都求不到,她竟然說「這沒什麼」、「很普通」?

「呃,這很稀……」

憤怒白煙續飄著,他眯起黑眸睨視著她,如果她說「稀有」,也許他可以考慮不計較她偷畫他果睡的事。

看著他怒騰騰的模樣,她想,她該試著讓他知道,為藝術犧牲的可貴。還有,重點是,很多人都願意這麼做的,至少她踫過的男模特兒,就從沒拒絕她的要求。

「很稀松平常的……」

「稀松平常!」她的用詞,可惡到令人發指的巔峰境界。「看著我,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怒火之下,是一種難叢言喻的挫折感。他車日焱魁壯的身材,至今還沒有人用「稀松平常」這個詞來」污辱他,而她竟然一連使用三個名詞,貶低他向來引以為豪的身材。

水眸往上一抬,仰望他怒氣沖沖的俊顏,她不忘試著再和他做「溝通」。

「這……這真的沒什麼……」

咬牙切齒,他發出咆哮的低吼︰「桂蘭薰!」

「你……你真的不用……不用這麼生氣……」被他的怒氣駭到,桂蘭薰的腳步慢慢往後退,嘴角掛著顫抖的笑容,試著要和他做理性的談判。「其實……很多人都這樣的……我……我可以付你錢……可是……要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她當是在買家具啊!

「我要你的錢做什麼?」

「你不是在生氣我擅自畫你……果……果睡這件事?我發誓,我沒有預謀,我只是看你好像還沒出門,想進來叫你起床,但是你睡得很熟,叫也叫不醒……然後我看到你的背,就突然很想畫……」

低頭,不看他那雙怒騰騰又超級會放電的眼,她蜷坐在床上……她什麼時候上床來的?不管,總之,先安撫他的情緒再說。「可是我都已經畫了,那……那我就付你錢好了。」

她解釋了一堆,但他沒有听到他想听的。

「我不想要你的錢。」站在床邊的他,彎,一張俊臉逼近她。

靶覺到一股危險氣息的逼近,桂蘭薰倒抽了一口氣,屏住呼吸,身子往後傾。「那……那……你……你要什麼?」

害羞的低下頭去,看到他身上僅穿的一件底褲有凸出物,她羞地紅燙了臉,忙不迭地把視線往上抬,再度對上他的黑眸。

她緊張得心兒怦怦跳,口干舌燥,不停地吐出小粉舌,舌忝舌忝干燥的唇。

她的動作,引入遐思,和她纏綿的那場春夢里的畫面,漲滿他的腦袋,硬生生地把他剛才氣涌如海的怒氣給擠掉了!

「我要……你這只害羞的小白兔。」

語落,他的唇帶著佔有意味攻下她的小嘴,在她錯愕的瞪大了眼之際,他的舌已探入她嘴里,態意翻攪她的粉舌……

雖然她已經被他吻過幾回,但這一回,她覺得有股濃濃的曖昧,在兩人之間流竄,她也從錯愕、害羞,漸漸沉淪在他熱情的擁吻中——

身下柔軟的嬌驅,讓他忘情的擁吻之際,粗大的雙手開始從她的臉頰,慢慢地往下撫模,滑過她細致的粉頸,一路溜進她的襯衫領口。

AA沉浸在他似要無窮無盡的熱吻中,他挑旋著她的舌,她輕閉著眼,粉舌跟著他舌根的舞步,旋轉著,一道申吟白喉問誘人地逸出——

「嗯……恩……恩……」

襯衫的衣扣,在他大手撥弄下,解開了三個,胸前的春光誘引著他熱唇的探訪。

當他熱唇刷吻過她的粉頸,準備探索胸前雪白之際,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陡地響起——

她乍醒地睜開眼,看見自己沉淪在他懷里的親密姿勢,和上身的,桂蘭薰羞地漲紅臉,下意識地拉緊衣服。

催魂似的手機鈴聲,響得如轟雷。

低咒了聲,車日焱翻身去接手機。他知道這一定是緊急電話,秘書不可能因為他沒去上班,而打電話來催他上班。

只是,為什麼就在他和她進入狀況時,手機鈴聲卻該死的響起!

「有什麼事?什麼?好,我知道,馬上通知經理級以上的干部,準備開會,半個鐘頭內我馬上到公司。」

必上手撥,一回頭,床上的人已不見了。

「桂……欽。」跑得真快。

體內高漲的未退,焚身燃火,丟下手機,車日焱大步走進浴室。

拿高蓮蓬頭,冷水澆頂,沖掉High到沸點的欲火,頭一瞥,望向身後的大鏡子,赫然發現他背部全是和膚色相近的水彩顏色——

看著那些古銅色的水滴,沿著他背後體線滑落——俊顏,隱隱抽動。

「桂、蘭、薰!」

懊死的笨女人!

從後院豪宅躲回前院屋里的桂蘭薰,羞的緊鎖住房門,把襯衫扣子扣緊,兩手搗著臉,不敢相信前一刻在他房里的那個欲女,竟然是自己。

只不過,為什麼在他懷里,她會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那強烈的,如暴風襲來,令她招架不住!

他會怎麼看她,會不會覺得她太隨便了?

心,狂亂跳著。

想著他的手撫模過她身子的那種電流滑過的感覺,她渾身發燙,體內好像有一團火球在燃燒。

輕搗著嘴,他吻她的時候,熱情如火,好像他們已經是熱戀中的情侶一般——

唇邊,逸出羞澀的笑容。

身子貼靠在門邊,她低著頭,傻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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