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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洋洋說愛你 第四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因為凌兆緯四兩撥千斤的功夫練得道地,所以多維持了幾天。

不過,紀家的女人耐性有限,再爐火純青的推托伎倆用在她們身上,也只能到一個極限。

三天,就三天,她們再也忍不住了……

「兆緯啊,針對前幾天你說的事,我們姊妹已經商量好了。」

姊妹三人一副上戰場的姿態走進病房,凌兆緯就知道事情再也拖延不下去了。

但已經無差了,因為事情正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

「是嗎?」從容的合上看到一半的書籍。「那麼,幾個姑姑已經決定好,由誰接手燕寧的監護權了?」

這是凌兆緯給她們姊妹三人的題目。

在她們三人反悔,提出想要回監護權的時候,他只是表態,希望他這個妹妹能過著安定的生活,因此要求她們商量好,由其中一人出面收養,他才能放心交出手中的監護權。

為了這點,紀齡芳跟兩個妹妹勾心斗角了三天,總算用長姊的威儀,說服她們兩人同意,先由她出面把監護權給要回來。

當然,說的時候是不能這麼說的……

「我們紀家就這麼一個弟弟,而這個弟弟也就燕寧這麼一個孩子,其實我們都想照顧燕寧,但你說得對,為了燕寧好,是該給她一個更安定的生活才是,所以我們三姊妹商量後,決定由我出面收養燕寧。」紀齡芳說出結論。

凌兆緯還來不及說什麼,跟醫院請假的紀燕寧剛好在看護媽媽攙扶下返回病房來……

「姑、姑姑!」看著三個姑姑同時在場,帶著病弱的秀顏顯露出局促之色。

「乖,去祭拜妳爸啊?」紀齡芳露出「慈藹」的笑容。

「嗯。」細細的應了一聲,不敢多說什麼。

「妳是病人,別站著,快去躺好,妳需要多休息的。」紀二姊也很「慈愛」的叮嚀。

「嗯。」不敢違抗,細步踱向病床。

「等等,先去洗洗手、擦擦臉。」紀三姊也很「親切」的展現身為長者的「關愛」,說道︰「殯儀館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回來時還是洗把臉,去去穢氣比較好。」

「喔。」很不適應這樣的姑姑們,在看護媽媽的陪伴下,紀燕寧動作僵硬的移步向病房附設的洗手間。

事情還沒完!

當她听話的洗把臉再出來,乖乖的躺回病床上,一等扶持她的看護出去找護士時,紀齡芳立即補位,從包包中拿出一個平安符給她。

「這是大姑姑幫妳求來的平安符,是保平安用的,妳戴著。」不止是拿給她,紀齡芳還親手幫她戴上。

紀燕寧差點要打了個冷顫。

此時此刻發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燕寧啊,剛剛妳也听見了大姑姑跟兆緯說的事。」紀齡芳順勢說著。「雖然兆緯他很熱心,想要代替妳媽補償妳,可是再怎麼說,姑姑們才是妳血濃于水的家人,實在沒理由讓兆緯他帶走妳,由一個大男人接手教養妳的工作。」

「妳大姑姑說得對,妳爸是我們唯一的弟弟,他也就妳這個女兒,如今他去了,就剩下妳一個人,我們幾個姑姑有責任要照顧妳的。」

紀燕寧看著說話的二姑姑,再看著貼近在床邊的大姑姑……

多年養成的消極個性,讓她沒去比較幾個姑姑先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嘴臉,但光是看著她們,就讓她沒來由的感到緊張,原本這兩天已經好轉的胃又開始抽痛了起來。

「燕寧啊。」不讓兩個姊姊專美于前,紀三姊也力求表現的說道。「妳大姑姑跟二姑姑說得對,妳是我們的親佷女,說什麼,我們都不可能放著不管,還是讓姑姑們來照顧妳比較好。」

這場面,紀燕寧真的不能承受太多。

幸好,看護媽媽召來的護士解救了她的不自在。

因為要把新的點滴接到手上的軟針,紀齡芳只能退開讓護士工作,紀燕寧頓時松了一口氣。

「對了。」狀似無意,凌兆緯在護士離開時突然的開口。「既然幾位姑姑決定要接燕寧回去,我也順道宣布一件事。」

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他,微笑著表示︰「小媽--也就是燕寧的生母去世時,除了保險,名下還有些動產跟不動產,折算起來,還值一點錢,大約一百五十萬美金,我想了想,決定把它們全留給燕寧。」

「啊?」紀燕寧愣愣的,還沒進到狀況當中。

「一百五十萬?」紀家三姊跟著二姊同聲驚呼。

「美金?」這幣值簡直讓紀齡芳傻眼,怎麼也想不到賀心梅那女人在死之後,會留下這麼多錢,比她弟留下的新台幣三千萬理賠金還要多。

「為了能照顧燕寧一輩子,我已經幫燕寧成立了一個信托基金,除了支付她的學費,在她成年之後,每個月都能拿到一千元美金的生活費。」

「一千塊的美金?一個月只拿一千元,那一百五十萬美金,是要拿到何年何月啊?」丈夫經商的紀三姊,算錢的速度果然很快。

「三姑姑誤會了。」凌兆緯慢條斯理的接下這一道質問,溫和回答︰「一個月一千,是指燕寧沒結婚的情況下一個人花費的零用錢,只要她一結婚,就能先領取全額的百分之三十當作結婚基金,婚後每個月可以拿一萬美金,每個孩子出世,可再領取五萬美金,諸如此類,是一個按各種條件成立的信托基金,可以確實保障燕寧的生活。」

紀家三姊妹面面相覷,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凌兆緯,竟然會想出一個名堂這麼多的信托基金。

按照當中的條件,其他人根本別想染指這筆錢嘛!

幸好,她們本來也沒預計到會有賀心梅留下的這筆錢,所以雖然有點可惜,但她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鎖定在弟弟留下的三千萬理賠金。

「你想得還真周到啊。」紀齡芳代表性的說著場面話,表示認同。

「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嘛。」凌兆緯謙虛的表示。「再說,這也是小媽的遺願,我有義務照顧她,讓她的未來不虞匱乏。」

「很好,那很好。」紀齡芳也只能做出欣慰的表情來表示認同。

「幾位姑姑能認同,那真是太好了。」凌兆緯微笑,像是想到了什麼,很順便的說了。「我就知道,幾位姑姑是明理的人,所以處理這個信托基金的時候,連同紀先生的保險理賠金也合並算進去了。」

「什麼?」紀齡芳警覺不對。「這話……什麼意思?」

「前幾天听看護提到,燕寧去祭拜她父親時,有保險公司的人去吊祭紀先生,還提到紀先生有保險的事,我看著這幾天都沒人提到這件事,猜想是紀先生剛死,幾位姑姑因為喪弟之痛,所以無心處理這筆錢,才會沒人提起,對吧?」

被他這麼一問,紀家三姊妹能說不對嗎?

「是、是啊。」刻意隱而不宣的事只能假裝沒發生過了,紀齡芳順著他的話語應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弟弟,正值壯年卻死得那麼突然,因為措手不及,所以到現在,還沒想過他保險的事……」

「我也是這樣猜想,所以一並處理了。」斯文溫雅的俊顏流露著體貼之色。

「一起納入整個信托基金當中,不但可以統一規劃所有金額的使用分配,也可以避免幾位姑姑日後被人非議,遭受類似『為了錢才如何如何』的流言中傷。」

「……」連對看的氣力都沒有,紀家三姊妹愣愣的看著他。

三千萬,她們夢想中的、都講好要怎麼分配使用的三千萬……

即使過了很多很多年,紀燕寧始終記得那一天、那一幕的情景。

依她漫不經心、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但其實只能稱之為遲鈍的個性,過去的事隨著時間的消逝,她大多忘光了。

但偏偏,就是那一個畫面……三個瞠目結舌、想做點什麼卻又無能為力的女人,挫敗、不甘、懊惱、怨恨但又硬要壓抑住的奇怪表情……她一直記得。

是因為這幅畫的關系嗎?

困惑的看著畫室一角,繪著三個雞皮鶴發老女人的油畫,那是多年前凌兆緯隨興的創作,繪好後就堆在畫室的牆角,每一次當紀燕寧打掃到這邊時,看見這幅畫,都會忍不住想起那段遙遠的、幾乎像前世一般的過去。

當然,六年過去,現在的她什麼細節也想不起來,隱約只記得是很不開心的過往,唯一鮮明的畫面,也就是三個姑姑發現那筆保險理賠金被處理掉,已然成為她信托基金的一部分時,所流露出的復雜表情……

「寧寧?」

尋人的聲音打斷她的發呆,凌兆緯的好友兼畫商經紀人羅川德走進畫室找人。

身為曼哈頓藝術界最為知名的畫商,羅川德有的不只是行銷能力,出眾的外貌也是他迷人的特質之一。

或許是物以類聚的關系,羅川德雖然經營買賣生意,但看起來並非精明強勢,說白話一點,是看不出什麼銅臭味。

可能是經營的項目有所差別。

雖然同樣是買與賣,跟錢的事月兌不了干系,但他日常所接觸的都是藝術創作品,接洽的對象不是藝術家就是藝術品的愛好者……也許是因為這層關系,讓清俊斯文的他不沾染銅臭味,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知性、優雅。

「羅大哥,怎麼有空過來?」紀燕寧迎了上去。

「還說呢!」羅川德一見著她,毫不掩飾他的莫可奈何。「兆緯他三個月前就答應要給我三幅畫,結果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看見,逼得我沒辦法,只能從曼哈頓開車過來討畫了。」

听他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就只為了催畫,紀燕寧頓時覺得抱歉。「不好意思喔,哥哥他最近比較忙……」

「他能忙什麼?」因為太過于了解,羅川德忍不住覺得好笑。

不熟的人、從報章雜志認識他的人,也許會讓那溫文儒雅、知書達禮的外貌給騙了,但只要熟知凌兆緯、特別是像羅川德這種一起長大的童年玩伴,對于他那上進好青年的模樣,可心知肚明得很,知道全是唬人用的。

在那副美好相貌之下的真實個性,說穿了就是懶散兩個字。

這樣說一點都不夸張,凌兆緯他就是這樣,對自己的人生懶散、對人際關系懶散,要說到事業心那當然更是--沒有!

最簡單的證明,就是他雖繼承了父親留下的餐飲王國,卻一點企圖心也沒有,直接找了個經營者,將經營權交出去,很輕松又寫意的等著收取季後的盈余分配。

對于花大錢請人管理公司的事,他個人的見解非常簡潔又明確,只有兩點--

第一,他沒興趣。

第二,既然專業的人才能幫他賺錢,又何必自己下海?

他的思考模式大概就是這樣,覺得有人能做,而且做得比他好,可以幫他永續經營父親留下的產業,那麼就放手讓人去做。

對于那種「我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有經營手腕」、「證明自己能做得比父親更好」的事情,他個人是一點意願也沒有。

即使是他自己感興趣的繪畫事業也一樣!

一切成功與榮耀,都是無心插柳之下的結果,他老大從二十歲成名到現在,就一派的悠哉與隨興……正確來說,從羅川德認識他的那一天起,他一直就是這種得過且過的懶散個性。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六年前那一次,在羅川德不贊同之下,這個悠哉度日的貴公子展現難得的積極與強勢,接了寧寧這個沒血緣的妹妹回來。

當然,經由時間證明,凌兆緯的決定是對的,這幾年來,如果沒有寧寧幫忙叮嚀催畫,依他那種散漫的個性,恐怕這幾年能討到的畫作會更少吧。

「說吧。」嘆氣,因為太了解,羅川德才不信凌兆緯這人會「忙」什麼。「兆緯最近又迷上了什麼?」

「呃……哥哥他最近迷上一部推理小說……」小小聲說道,紀燕寧知道瞞不過,覺得很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沒什麼。」小女生一臉的歉意惹笑了羅川德,不以為意的說道︰「討畫也只是借口,我是乘機出來走走,再說,手邊有個企劃,也要跟兆緯當面談……對了,他人呢?該不會是熬夜看書,現在還在睡?」

紀燕寧不好意思的笑笑,間接承認了他的推測。

「是嗎?那還真是不湊巧……咦?」羅川德眼尖的發現畫架上有一幅新畫。「這幅畫……水彩?」

「啊!」沒想到他會看見那幅畫,紀燕寧七手八腳的要拿下那幅畫。

「別拿--讓我再看看。」羅川德阻止了她。

「沒什麼好看的,那個是我打發時間,畫著玩的啦。」她感到困窘。

「原來是妳畫的啊。」羅川德恍然大悟。「我正在想,兆緯雖然偶爾也會畫水彩,但這種透明感是他以前沒有的……嗯……」

看他努力端詳畫作,紀燕寧就更尷尬。

她怎麼也沒想到,畫著玩的作品會被外人看到,而且還是一個專業的畫商,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我只是畫著玩的啦。」她細聲強調,覺得好糗喔!

「寧寧,妳的畫……」

「啊!扮哥也該起床了,我去叫他。」

不敢听評語,她落荒而逃。

阻隔光線的窗簾被拉扯開來,引得床上的人皺了下眉頭。

不怕!他有被子!

下意識的扯過被子蒙住臉,一度受到干擾的睡眠仍持續著。

「哥,起床了。」紀燕寧輕喚他。

沒聲沒息。

「羅大哥來了,你快起床啦。」知道不能放任他再睡下去,只得動手推他。

嘟囔聲從被子里傳來,但太過模糊,不知被子底下的人說了什麼。

「快起來了。」無奈,只能扯下他蒙頭用的絲被,說道︰「人家從曼哈頓開車過來,別讓他等太久。」

「自己人,叫他等一下。」完全是耍任性的語氣,還滾著找回他的被子。

這模樣,與當年一夫當關、沈著為她擔起所有風雨的穩重,相差何只十萬八千里?

但也就因為他這真實的一面,因為那不為人知的孩子氣,因為要安撫、照顧那孩子氣的他,兄妹倆的感情,一點一滴的拉近,變成如今的親密。

那是六年前的她所沒辦法想象的感覺!

相信一個人,無條件的信賴著一個人……那全是因為他!

因為他不求回報的關心與疼愛,松懈她所有的心防,回應起他的付出,也付出她全心全意的信賴與信任。

心跟心的貼近,緊密得像是沒有縫隙,讓她很自在的接受了他的存在……

「起來了。」她說著,他貪睡的樣子讓她想笑,只能將絲被扯得遠遠的,不讓他如願,並道︰「羅大哥開了那麼久的車,怎麼可以讓他空等?」

「不然叫他先到視廳室看個片子就好了。」痛苦的申吟,因為想睡覺。

「不行啦!」她還是反對,說道︰「羅大哥說有事要談。」

「等我睡飽再談。」他滾上她的膝頭,枕著她的腿,打算繼續睡。

午後的陽光投射在他儒雅俊秀的面容上,微微泛金的發色跟近乎透明的白皙膚色,完全符合他外貌上的夢幻氣質,只是那行為……

「先跟他談完正事,要睡再睡啦。」她說著,縴縴十指揉進他柔軟的發絲當中,力道適中的為他按摩沒睡飽而發脹疼痛的腦門。

相處了整整六個年頭,即便她天生遲鈍,知覺反應都慢別人好幾拍,甚至可以以小節來計算,但是經過六年時間的朝夕相處,也夠她模清這個兄長的行為思路。

最少,她很清楚,他一沒睡飽就鬧頭疼的習慣。

「好點了嗎?」溫溫柔柔的輕按著,連詢問的聲音,也柔得像三月春風。

凌兆緯輕嘆,因為她那讓人感到舒適的按摩。

「那起來了,好不好?」她打商量。

「不好。」孩子氣的拒絕,甚至提議︰「妳也睡一下好了。」

她想笑,因為他的孩子氣……

確實,平常若沒事,她叫不醒他,有時讓他盧著盧著,還真害得她也跟著睡倒,一起錯過最新影集的播放,或是得延後出門采購的計劃。

她的本性溫吞,原來就是個步調慢的人,跟著他一塊兒生活之後,他悠閑散漫的生活步調比起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讓她無比自在,要說如魚得水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磁場本質的相合,讓她極適應想睡就跟著睡的悠哉,因此讓他耍賴成功,她跟著更改原定計劃的事經常發生,可惜不是現在。

「別鬧了……」她揪著他的耳朵,並不是要弄疼他,只是裝裝樣子顯示她的認真,低嚷著︰「快起來。」

他沒當回事,大手覆著她的手,沒把她的拉扯當一回事,繼續閉著眼休憩。

她直嘆氣,被包覆住的手連裝裝樣子都不成,很順手的揉著他的耳垂,低聲念他︰「真的啦,你別睡了,快起來。」

「真是的,妳怎麼每次都幫著川德啊?」閉著眼,他嘀咕。

「哪有。」她試著講道理。「只是讓羅大哥等很不好意思嘛。」

「哪有什麼不好意思?」他輕哼。「他那個奸商,最會趁我沒睡飽的時候,東敲詐、西敲詐的,妳還幫著他。」

「這就叫幫理不幫親!」久等不到人的羅川德自己進來逮人,卻在進房門的那一刻愣了一下,因為他們兩兄妹之間那份恬適安寧的氣氛。

「幫你個大頭。」一見他進來,凌兆緯順手抓起一只枕頭丟向他。「你這個牢頭,又來干麼?」

躲過枕頭攻擊的羅川德只能嘆氣。「兆緯,我認識你不只二十年,想想你都三十歲了,起床氣卻至今不變,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既然知道還來擾人清夢。」凌兆緯沒好氣。

「好好好,這次先放過你,你再睡一下就是了。」羅川德很好商量,說道。「我有事跟寧寧談。」

「我?」紀燕寧愣了下。

「你找寧寧什麼事?」事關寶貝妹妹,凌兆緯忍著頭痛坐了起來。

「我剛看見寧寧的畫。」羅川德說。

「怎樣?」凌兆緯眼前一亮。「畫得很不錯,對吧?」

突然變成他們討論的對象,紀燕寧困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很不錯,某些技巧,看得出來是源自你的畫法,但又不全然相像,她的作品,呈現一種透明感,也許沒有你的細膩,但是有一種獨特的寧靜氛圍。」羅川德分析著。

「沒錯,寧寧很有天分,我很喜歡她的畫。」妹妹被肯定,凌兆緯得意得很。

「我只是覺得滿有趣,所以跟著哥哥畫好玩的而已。」紀燕寧強調,很不習慣成為被討論、而且是被注目的對象。

「兆緯,你很不夠意思耶。」羅川德忍不住興師問罪。「之前怎麼都沒讓我知道寧寧也在畫畫的事?」

「寧寧是我妹,她高興畫就畫,難不成還要向你報備啊?」凌兆緯覺得他莫名其妙。

「我只是畫好玩的……」強調聲依然被自動略過。

「當然要報備。」樣子不似商人,但畢竟本質是,羅川德在商言商。「寧寧的作品,也許能幫畫廊再打出一個市場,你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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