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的開始顯然是沉默敵對的前兆,雖然愛莎跟凱瑟琳已經分別「消毒」解釋了,但出身傳統的朱倩仍然覺得艾魁克抱她的舉止就是輕浮,那與愛莎母女倆口中的「安慰」無關。
而艾魁克對那一個巴掌則耿耿于懷,何況在他的國家,一些宴會場合,他們攜帶女眷出場也是輕擁女伴的腰際,共舞時雙方更是互擁起舞,那難道也叫做輕浮?登徒子?
他不理會她,而她則遵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中國婦女傳統美德,天天窩在房里,兩人一個月來倒是不再打照面。
但即便是如此,雙方的心思卻不由自主的常在對方身上打轉,而這自然是拜愛莎跟凱瑟琳之賜,她們總是不遺余力的在兩人的面前提起對方的種種。
所以艾魁克知道葉霜天天將自己關在房里,一步也沒踏出房門。
而朱倩則知道艾魁克是個人人敬仰的伯爵,操守佳、人品好,更是俄皇跟前的紅人,近日還負責不少外國貨物的進口事務,相當忙碌……
但由于不曾再接觸過,所以對這些事及評論,她算是姑且听之。
愛莎當然明白兩人間存在著不同文化的差異,但她看葉霜可是愈看愈中意,真的讓她幫艾魁克生個一男半女的,那生出來的混血娃兒肯定美到不行。
所以嘍,她跟她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兒就來動動腦兒,看看怎麼將一個老往外跑、一個老杵在房間不出來的男女湊在一起。
宴會!對,一個宴會是絕對必要的,尤其外頭有好多的聲浪,要見見葉霜這個中國新娘,她們母女倆也被煩到不行了,是該辦個宴會讓她公開亮相了。
但在她們廣發邀請函,宴會即將開始,樂隊就位、客人全來了的時候,艾魁克卻不見人影,而葉霜還是窩在房里不肯出來。
「別這樣嘛!你窩在這個房間里一個多月了,你不煩、不悶啊?」凱瑟琳其實已經費盡唇舌請朱倩踏出房門了,奈何美人兒動也不動。
「不會的,我在家鄉也是如此。」朱倩低下頭來輕聲回答,她沒有騙人,從被烙上「妖姬」之名後,她都不外出。
「霜兒,你來這兒是當我的媳婦,所謂人境隨俗,你總得融人我們這兒的生活。」一身盛裝的愛莎好言相勸。
「可是——」她不敢,要她面對一大群洋人,她好無措。
「請別勉強我家小姐,再說,雖然說是夫人的媳婦,但我家小姐一直沒有跟艾魁克伯爵拜堂,我不明白夫人為何遲遲不讓兩人正名。」林嬤嬤態度高傲,在這個豪宅走動一個多月,發現這里的人對她也算恭敬,她的姿態也就愈擺愈高了。
愛莎面有難色,這拜不了堂,成不了親,自然是艾魁克難搞定啊!
「我……我並不一定非得跟艾魁克伯爵結婚的,愛莎夫人。」
朱倩突地開口道。
「你想回你的家鄉去?」
她想回去嗎?朱倩遲疑了,這兒一個親人也沒有,但這兒沒有人知道她的惡名,而且,較令她安心的是,艾魁克到現在也安然無事,好似那個詛咒並沒有跟著她飄洋過海……這兒或許是她重生的地方。
「霜兒,你是不是想家了?」凱瑟琳笑咪咪的再幫母親問她一次,她可是連作夢都夢到中國去呢。
但令人意外的,朱倩居然搖搖頭。
「你不想?!」凱瑟琳目瞪口呆的瞪著她。
愛莎也好訝異,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朱倩抬起頭來,無措的瞥了兩人一眼又低下頭,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在家鄉只有災難和痛苦,離開那里,那個咒語也離開她了,而這總比她回到回春堂再給哥哥跟嫂嫂添麻煩的好愛莎跟凱瑟琳面面相覷,她們的算盤打錯了嗎?居然來了一個沒有思鄉情懷的女人?難怪!這陣子她們嘰嘰喳喳的問她家鄉的事、大清的風土民情,她總是靜默不語,天哪!那她們的中國行不就沒希望了?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下一秒,門隨即被打了開來,一身筆挺軍服的艾魁克冷凝著一張俊顏就站在門口。
「艾魁克——」
「大哥——」
房里的兩個女人笑眯了眼,她們就知道他會回來的,因為凱瑟琳可是乘坐了七、八個鐘頭的馬車到皇都聖彼得堡去,親手將邀請函送到俄皇的手上。
「皇上跟皇後的馬車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到樓下去迎接。」他臭著一張俊顏,卻瞄也不瞄那個身著中國傳統旗裝,精致美麗的女人。
「這‘我們’,指的應該是葉霜,對不對?」凱瑟琳笑得賊兮兮的。
艾魁克狠狠的瞪了妹妹一記,他知道她跟母親搞了什麼鬼,因為俄皇居然差了一名要臣送來一份「訂婚禮物」,還言明將親自出席他的訂婚宴……
「我把話說在前頭,就算我跟她訂婚,我也不會娶她的,你們要胡鬧就隨你們胡鬧去,但今天的事只會發生一次!」語畢,也不待她們反應,便走到朱倩的面前,挽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這——」她直覺的想甩掉他的手,但他的手臂宛若鋼鐵緊緊的圈住她,她掙月兌不得。
「你給我听好,樓下來了一大群人,來看熱鬧的人佔了多數,如果你不想被當成笑柄,就乖乖的跟著我走,閉上你的嘴巴,一句話也不準說,等到俄皇跟皇後停留片刻離開後,你要再窩回這個房間,我絕不攔你。」怒火中燒的他一時也忘了她不懂俄文,霸道的說了一大串,直到看她皺著柳眉瞪著自個兒,他才想起來,但也因此,他的怒火更旺了。
她怔怔的看著他,根本不明白他說了什麼?但她似乎沒時間弄懂,他略微使力的將她拉近自己一點,左手掌就扣在她的縴腰上,好像防她逃離似的。
但這種姿勢多難看啊!摟摟抱抱的!她忍不住的去扯他的手,但分毫未動,而且這只大手的主人再度惡狠狠的瞪了她一記,嚇得她真的是什麼都不敢做。
愛莎母女看著兩人步出房門的登對背影,一個念頭再次閃過愛莎的腦海,她勾起嘴角一笑,「我說女兒,咱們到中國一游的機會也不是完全渺茫無望,只是可能得再等一段時間。」
「怎麼說?」她瞅著媽咪看。
「這女人懷孕生子後,對家人的思念更甚,我看咱們可能就得等到那時。」
凱瑟琳眨眨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說完就往前走的母親,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前去,「拜托,母親,那還得等好幾個月耶——」
她回頭看了女兒一眼,「我從對中國產生興趣至今已經等了三年了,再等它幾個月又算得了什麼?」
聞言,凱瑟琳的臉頓時成了苦瓜臉,大哥跟葉霜今天才要訂婚耶,結婚之日還得等大哥點頭,要葉霜懷孕生子那得等到哪時候啊?
簡直得長期抗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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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著筆挺黑灰色的短外套、蕾絲白衫、緊身黑褲,腳上一雙長筒黑色馬靴的俊美金發男子,擁著一個頭戴珠花、一身圓領、對襟、兩袖平齊、下擺過膝的吉服褂、內罩粉紅綴金長袍,腳下一雙高底旗鞋,粉雕細琢的中國美女,這樣的畫面相當的醒目且讓人震攝,讓身處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的男男女女全目不轉楮的注視著這對一中一外的俊男美女。
艾魁克感受到那些驚艷與嫉妒的眼光,而透過位在他左前方的一面鏡牆,他很明白這樣特殊的畫面有多震撼。
她的確是一名我見猶憐的大美人,她身上那一股不自覺散發的楚楚動人氣質正撩撥著男人的心弦。
只是他也很明白,在這張柔弱縴麗的外表下還有一個勇敢的靈魂,他曾被賞摑的那一記耳光見證了這一點。
不過,看來她也有惶恐的時候,他感到她渾身僵硬,抿緊的櫻唇則透露出緊張情緒。
或許他該安撫她,畢竟他是一個紳士,但前車之鑒讓他不願再做個多事之人,他略微使力的扣住她的腰往前一步,帶著她繼續走到門口,而此刻,俄皇的皇室馬車正巧抵達,眾賓客紛紛退到兩旁,行禮恭迎。
俄皇偕同皇後下了馬車,笑臉跟眾人點頭示意後,來到艾魁克跟朱倩的眼前。
「抬起頭來,葉霜。」俄皇的聲音有著慈愛,朱倩好奇的抬起頭來看他。
俄皇跟皇後兩人一見她沉魚落雁、絕塵出眾之貌,雍容華貴的兩人露出一個贊賞的眼神,笑道︰「果真是美得不同凡響。」
艾魁克看著她無措的將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但他也不會中文,又如何當她的翻譯?
愛莎跟凱瑟琳連袂走了過來,兩人先是向俄皇跟皇後行禮,再替朱倩當起翻譯,見狀,艾魁克直覺的要離開,卻讓母親給阻止了。
「我不想待會兒霜兒被那些妄想一親芳澤的公子哥兒給團團圍住,嚇得花容失色。」
「所以?」
「所以,既然你在名義上成了她的未婚夫,就得善盡你的護花之責。」她壓低聲音提醒他,再將目光溜向正透過凱瑟琳跟朱倩溝通的俄皇。
艾魁克怎麼會不明白母親這別有意味的一瞥,她在提醒他,俄皇在這兒,他至少得將表面功夫做足。
他抿緊了唇,將心中奔騰的不快壓抑下來,強逼自己嘴角微揚的站在未婚妻的身邊。
而母親顯然已將訂婚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中國駐俄的公使大人則充當現成的媒人,在俄皇跟皇後的見證下,他幾乎沒有反駁能力的接過母親手中的一對婚戒,在父親愉悅的目光下,弟弟嘲諷的笑容中及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男女嫉妒眼神下,生硬的將那只白金戒指套入顯然也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一臉困惑的朱倩手中。
「換你幫我兒子戴上戒指,霜兒。」愛莎將另一只戒指交到她手上。
她雖然不明白,但在眾人鼓舞的目光下,她還是照做了,而在她顫抖著手將戒指戴人艾魁克那修長有力的手指時,她發現自己竟然是屏住氣息的……
驀地,群眾響起一陣如雷的掌聲,還有歡呼聲,最後是異口同聲的鼓噪聲,但她不明白,也听不懂…「
「親吻!」
眾人的鼓噪聲幾乎要將屋頂掀開,連俄皇也笑著拍手,艾魁克壓抑下那股煩躁與不滿,一手執起那睜著困惑的黑眸美人的下顎。
當藍眸與黑眸四眼對視後,四周突地變得靜寂,艾魁克想到這個美人上回因為他想將她擁入懷中安慰而摑了他一巴掌的事,他眸中一閃而過一道冷光。
朱倩看到那一閃即逝的冷光,但她還來不及細想,他便傾身,蜻蜒點水似的在她的紅唇啄了一下後立即挺起腰桿,她倒抽口涼氣,臉色丕變,下意識的揚起手想賞他一巴掌,但他的動作更快,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拉往他的腰際,手指與她的手指交握,另一手再扣住她縴細的肩膀將她帶往懷中,這下子,她是動彈不得了。
「放開我!」明知道他听不懂自己的話,但她仍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道。
她不能原諒他居然當眾侵犯她,但她更不能理解的是此刻一群外國人仍鼓掌笑看他們的神情,這太可怕了,這些人居然允許且鼓勵他侵犯自己。
「臉色別那麼難看,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夫,容不得你隨便在我臉上摑耳光。」他低頭給她警告,雖然知道她听不懂俄文,但她應該看得懂他此刻的眼神,她最好乖一點。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但別這麼摟摟抱抱,好難看。」
她的臉色也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艾魁克從她那雙羞僨又不滿的黑眸看出她還有抗辯之意。
再瞥向他們身邊中、俄兩種語言都頂呱呱的母親與妹妹,瞧她們那充滿狡黠的眼神,他很清楚她們並不打算當翻譯,就是要他們兩人繼續雞同鴨講。
「開舞時間,艾魁克,你先請你的未婚妻跳上一曲。」俄皇對這名思慮冷靜的伯爵相當喜愛,他年過三十,卻因前未婚妻所鬧的丑聞而對女人死心,但看這名絕塵出眾的中國女人溫柔中帶有一股堅毅,應該是個有所堅持的好女人吧。
俄皇開口,艾魁克不得不從,雖然這意謂著他得架著一個全身僵硬、雙眸閃爍著怒火的美人在舞池上優雅共舞。
樂聲響起,艾魁克帶著一貫的冷靜擁著正全力想掙月兌他懷抱的美人隨著音樂踏步、轉身、轉圈,一直到其他的男女隨著樂曲加入舞池共舞後,他才禮貌的擁著全身硬邦邦跟木乃伊無異的中國美女離開舞池,暫時月兌離這個衣香折影的宴客大廳,到後院去透透氣。
但一到這可以看到月光如橋的後院,美人便使盡吃女乃力氣的推開他,還眼泛淚光的瞪視著他,眸中有著嫌惡與怒火。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無恥!我恨你!」
艾魁克冷冷的回視著她,雖然仍然是鴨子听雷,但表情、眼神都會說話,他抿抿唇,「我很累了,沒空也沒力氣理會你的憤怒與輕蔑,但你最好搞清楚,我也不想當只猴子讓一大堆人觀看耍弄。」
「我不要在這里,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听不懂,更不知道你到底想千麼?誰可以給我答案?!」
憤怒之火消失了,朱倩一想到未來都得在這個說著外文的環境里生活,她跟個啞巴無異時便惶恐不安,怯懦的淚水更是潸然而下。
「又哭了?這算什麼?動不動就哭的女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你怎麼了!」艾魁克冰寒的眼眸剎那間又飛上一抹嫌惡之色,尤其這會兒大廳中還有不少的將目光投注在他們身上,更令他煩躁。
「我會變成怎樣呢?我會變成怎樣呢?」朱倩難過的伏在椅子上哭了起來。
「太好了!」他受不了的撫撫發疼的額頭,再看看哭得全身發抖的女人,現在要做什麼?或者他能做什麼?!
他壓抑著怒火,往客廳走,先示意將整個臉蛋貼在玻璃門後的妹妹過來安慰她,再走到俄皇身邊,但他的目光仍不由自主的移到那張哭得梨花帶淚的東方臉孔上。
「還是別招待我了,我在這兒,大家也無法盡興,我先走了,你好好的去安慰你的未婚妻。」俄皇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朝愛臣點點頭後,便偕同皇後在眾人行禮後離開。
待俄皇離開了,艾魁克更覺得沒有必要去伺候那個動不動就淚漣漣的未婚妻,所以他直接上二樓,窩回書房,但莫名其妙的,他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他放下手中的書,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看著正彎腰安撫著他未婚妻的妹妹……
他皺起濃眉,望著在月光下啜泣,微微顫抖著身子的朱倩,月光灑遍了她全身,讓她看來像個踫不得、觸不到的月光仙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又為什麼不敢接近她?
一直到凱瑟琳牽著她的手離開後院,一直到樓下的宴會曲終人散後,他終于想到自己畏懼接近她的理由,他已情不自禁的被那雙黑眸吸引了,所以那是他體內的一種本能在自我防備,要他跟她保持距離,以免再被愛情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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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著一個海洋,葉偉富正怒氣沖沖的站在回春堂的門前,吆喝著幾名僕人將回春堂這藥鋪里的東西全給砸爛。
「砸!砸!傍我砸!」
「不將朱倩給我交出來,我就讓回春堂變一個回不了春的廢墟!」
葉偉富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他雙手叉腰,怒視著站在藥鋪一角,還敢冷冷的瞪著他看的朱曼堯。
「你將我妹搞丟了,還敢來我這兒要人!」朱曼堯冷眼相覷。
「葉老爺,你們這陣子來這兒鬧了幾回了,有看到倩兒嗎?
她真的不在這兒,請你們不要再砸了。「江品潔鼓起勇氣央求,沒想到竟引來丈夫的一記冷眼及冷語。
「對這種老不必說‘請’字。」
她頓時語塞,卻也因丈夫那雙冷眸而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從幾個月前,葉偉富登門討人,說朱倩妹子偷拿了葉霜的珠寶、服飾逃跑後,丈夫的神情與態度就一直讓她不解,他看來相當淡漠,整個人冷冰冰的,就算她想握他的手安慰他,也被他冷冷的甩開……數月來,夫妻倆的對話不到十句……
「你說什麼老!」葉偉富氣急敗壞的怒指著朱曼堯的鼻子,這會兒四周可圍了一大群議論的鄉親父老,他還要面子呢!
朱曼堯冷笑一聲,突地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他表情未變,手上也看不出有使力的情形,但葉偉富的臉色卻急速漲紅,出現痛苦的表情,哀求道︰「放……放開我……」
眾鄉親看著這一幕,都知道朱曼堯被激得忍無可忍,動手反抗了。
朱曼堯凝著一張冷臉,葉偉富此時已跪倒在地上,雙眸布滿血絲,眼珠子凸出,他的舌尖外吐,顯然就快一命嗚呼了。
眾人尖叫聲陡起,嚇醒了陷入沉思的江品潔,她急忙拉住丈夫的手,用力搖晃,「停下來,停下來,他快被你弄死了,曼堯!」
朱曼堯這才放開扣住葉偉富手腕的手,看著倒臥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喘息。
才解月兌的葉偉富恨恨的瞪他,以虛弱的聲音道︰「你這個大夫的招牌,我要叫人給你拆下來!」撂下狠話,他即被那幾名沒用的僕人扛著回葉宅去。
鄉親們的眼神透著懼意,在朱曼堯冷光一掃時,頓時做鳥獸散。
他冷笑一聲,轉身拾起一把被砸壞的椅子,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回春堂,神色變得面無表情……
「為什麼要對他動手?你明知道我們惹不起他的,而且你不也曾說過,為了爹爹的這塊回春堂匾額,你必須忍氣吞聲……」
「他欺人太甚!」失堯不悅的打斷江品潔的話。
「可是——」
「好了!既然有力氣說話,那就幫忙收拾。」
他的強硬態度擺明了不願跟她談剛剛的事,江品潔無奈卻也不得不彎子幫忙收拾。
是夜,朱曼堯在點了妻子的睡穴後,換上一套黑衣勁裝,施展不凡輕功來到葉宅,飛檐走壁的潛身在葉偉富的房間屋頂,輕輕的挪開一只瓦片,透過細縫看著葉偉富正月兌掉外衣,準備上床睡覺。
「睡覺了,別再多想了。」葉黃維真溫柔的眸中帶有一絲無奈。
丈夫是一個不安于室的人,她也清楚丈夫遲遲不將朱倩還給朱家是私心作祟,但今兒個上回春堂要人差點要出人命,原以為丈夫會放棄朱倩,殊知,剛在晚膳時他還氣憤難耐的說,明兒要找更多的人去拆掉回春堂,如果朱曼堯不將朱倩交出來的話「我知道一定是朱曼堯幫他妹妹逃跑了,而且將她安排在一個隱密的地方,不然,我派出那麼多人找她都幾個月了怎麼找不著?哼!我就不相信她會飛天遁地,我跟朱曼堯沒完沒了!」葉偉富咬牙切齒的怒道。
葉黃維真閉口不再多言,女兒離開家里,外嫁俄國已數月了。他這個為人父的不曾說過一句思念的話,倒是口口聲聲的朱倩……朱倩……
兩人和衣躺下,妻子其實仍美麗動人,但葉偉富滿腦子只有朱倩那張年輕誘人的天仙美貌,已有數月不曾動過妻子,對妻子更無欲火。
朱曼堯看著燈火熄滅的臥房,濃眉微微一蹙,隨即將瓦片輕聲的放回原處,施展輕功回到回春堂,在寫了一封信後,收拾簡單的行囊,于夜色中離開了回春堂。
其實在葉偉富上門討人的那天起,每晚他都點了妻子的睡穴,趁夜施展輕功四處尋找妹妹,但整個蘇州城內外,他幾乎找遍了,就是不見半點蛛絲馬跡。
他不懂,像妹妹那樣縴細的女子能去哪里?他知道她一定出事了,所以才不能回家,原以為葉偉富私囚妹妹再對外演戲說人不見了,但他多回夜探,推翻了這個假設。
因此,縱然無頭緒,但他知道倩兒一定在某處等著他這個哥哥去救她,而他更擔心抓走倩兒的是個男人,因為男人看到她,莫不想擁有她、佔有她、保護她!
但不可以,全天下只有他能保護她,他不準任何一個男人擁有她……她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