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死過這一次,我還沒機會知道,原來世情是這樣涼薄。」金縴縴不禁欷噓感嘆。
現在全國到處流傳著金縴縴死于非命的消息,銀莊內部分崩離析,全賴金富和金貴兩人撐著。
金富和金貴……究竟是誰背叛了她?又是為了什麼要背叛她?
她冷靜下來仔細思量。她是不該再這麼躲藏下去,該要把事情弄清楚才是。
「這麼說來,你還該感謝殺你的人。」向翼揚起嘴角,語氣帶了點譏誚。
可惡!她居然說不要他。這可大大傷了他男子自尊。
「感謝?!」她瞪了他一眼。「我恨不得把他也從落雁坡一腳踹下,讓他也嘗嘗死亡的滋味。」即使他及時救了她,她雖沒摔死,卻差點沒被嚇死。
那落崖的感覺還清楚印在心里,害她現在睡覺老是夢見從高處摔下來。
「你又沒事,干嘛這麼憎恨他呀?」他皺起眉。
還裝!那日他叫人假扮他,究竟是為什麼?
「他要殺我耶!」
「那他殺你了嗎?」她明明知道他是散財童子,那為什麼……
「是沒死,但那是代表我命大!誰知道那個可惡的殺手會不會再來暗算?」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
就是有你在她才擔心!
「笑話!你那麼蹩腳,我能不擔心嗎?」
「你擔心我?」
「我擔心我自己!」她討厭他賊笑的眼神。
「我記得你那天明明很擔心我被人殺掉。」
「那是因為我——」
「嗯,你怎樣?」他不知何時已從他座椅上移到她身邊。
「說話就說話!你能不能別靠我那麼近?」她拍掉他不安分的手。
「不能……這雙腳就是不听話,還有這兩只手,老是不知不覺就跑到你身上,我也沒辦法呀!」他咬住唇無辜道。說著說著還把她抱在腿上,撫著她細致的臉蛋。
「手腳不听話,干脆剁掉算了!」她脹紅著臉,準備推開他。
他反握住她的手,讓她掙月兌不開。
她掙扎了會,掙不開便懶得再白費力氣。她索性將全身重量壓在他腿上,壓死他最好!
「拿來!」她伸出手。
「什麼?」他懷里的溫香軟玉令人心蕩神馳。
「抱一下十兩,每超過一刻鐘,再加倍計算!」既然無法阻止他亂來,她只得另擬對策。
「先欠著!」等他抱夠了再說。
「不要,快拿出來!你已經欠了我三百七十兩,快還錢!」他愈不規矩,她就要愈他付出代價。
「有欠那麼多嗎?」他只不過三不五時摟摟她,情不自禁吻吻她紅唇,什麼時候積了那麼大一筆錢?
「你想賴帳?」她瞇起眼。她生平最恨欠她錢不還的人。
「不然我也讓你抱回來,互相抵銷好了!」說完,他徑自拉過她的手環住他的腰。「很公平,對不對?」他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想誘惑她。
糟糕!他又想吻她了。
「公平個頭!」她潑他冷水。「快放開!沒錢就別踫我!」
「我相貌堂堂,在你眼底難道比不上一錠銀兩?」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
「再問一遍,看看答案會不會不一樣?」
「銀子比較可愛,你要不要去易容?說不定我會看比較順眼點。」
如果他以為任何事都在他掌握中,他就大錯特錯了!她才不會讓他如願。
可惡!想他長得一表人才,會沒有銀子好看?
他突然擁緊她,打算用吻來征服她。
「十兩……」她趁隙道。吻一次也要十兩,可不能讓他白白佔了便宜。
他低咒一聲,用力封住她的唇,讓她再吐不出任何字句來。
說不受誘惑是騙人的,她早已迷醉在他誘人的親吻中,難以抗拒……
「現在誰比較可愛?」
好歹他也算是個美男子,明知跟銀子比實在沒意思;但,他就是非要凌駕金錢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可。
一吻方休,兩人同樣喘息不止。
「是金富還是金貴……」突然,她嫣紅的櫻唇細微地吐出一句話。
伴在她背上的大手一僵,他沒假裝不懂,回答說︰「不是金貴。」
「喔……」她輕輕答應一聲,隨即陷入沉默。
不管是誰,都重重傷了她的心。沉默,仿佛有一世紀那麼長。
「你打算怎麼做?」將她帶回鏢局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關于金玉銀莊的事他也听了不少。
「金玉銀莊是我的。」她淡淡地道。
「嗯,然後呢?」
「拿回來。」
「怎麼拿?」
「你要幫我不成?問那麼多。」
「你要我幫,我就幫。」
「真的?」
沒遺漏她眼底的算計,他說︰「真的。」
「為什麼呢?」
「因為我要娶你。」他不會錯失任何一個得到她的機會。
「喔。」她淡淡應了聲。「那算了吧,有條件式的幫忙,我不希罕。」
「無條件。」明明知道她算計他,他仍心甘情願中計,他是昏了頭吧。
「當真?」
「當真。」
她忍住笑意,咬著唇道︰「好!那你先替我報仇。」
「報仇?」
「對!報仇。」她抽出他藏在腰間的匕首,遞給他。「不過在報仇之前,請先把三百八十兩繳清。」
她怎麼知道他把匕首藏在哪?
刀劍無眼,他將匕首收好。「你要我報什麼仇?」
「有一個人老是欺負我!」她義憤填膺地握緊拳頭。
「誰?告訴我!我去替你教訓他。」
「那就替我給散財童子一點教訓!」她眼神灼灼地迎上他。
早在第二次見到他,她就懷疑他和夜里出現在她房里的殺手是同一個人;兩人不僅聲音、身形相似,身上更同樣有著危險的氣息。但令她疑惑不解的是,他對她的態度……
他不禁失笑,她這分明是在捉弄他。
「何須多此一舉,他已經得到教訓了。」
「騙人!什麼時候?」她可沒見他受了教訓。
「沒騙你,是真的!在你一再用銀子傷我自尊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教訓了。」
這個教訓讓他永遠記得——她,從來就不是個好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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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金家——
「唉……」總管金富守著金家小姐的空棺,一個人在廳堂內長噓短嘆。
點起香,在金縴縴靈前祭拜之後,他頹喪地坐在門邊,看著外頭繁星點點。
他想起小姐出生時,哭聲響遍了庭院的每個角落……然後,他和金貴兄弟倆一寸寸拉拔著她長大。
不知是因為前任莊主的教養抑或身上流著金家人的血,漸漸的,小姐越發變得任性自我、貪財吝嗇,終日汲汲于致富守財。
他手中拿著自寶庫中偷出來的傳家之寶——《金氏規條》。
里頭記載著金家歷代先祖領悟的致富之道,是每個繼承人的啟蒙讀物。當其他小孩在讀《千字文》、《百家姓》的時候,小姐捧著這本規條在背誦。
結果,把一個活生生美麗的姑娘教養成眼底只有金錢的冷血人。
不論是先天或是後天燻陶,這本規條總月兌不了帶壞縴縴小姐的罪名。他特意要「散財童子」取得寶庫的鑰匙,就是要毀了它!
本來打算要燒掉它,但,小姐死了以後,他卻反而下不了手……睹物思人,他重新將規條收入袖中。
望著夜色,仿佛又回到六年前老爺過世時的景象——
「金富,阿爹不在了,你和金貴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會!小的會永遠跟在小姐身邊,服侍小姐一輩子。」
「金富,你會一直跟在我身邊,永遠不背叛我嗎?」輕柔的聲音如幽魂般傳來。
「會,可是,小的……對不住小姐……」金富瞪大眼看著由遠而近朝他飄來的白影,以為是金縴縴的鬼魂終于回來索命,來帶他一起走了。
「你既然知道對不住我,當初為何還雇用殺手殺我?」
金富從椅子上跌下,老邁的身子跪在地上。
「小的錯了!小的不敢奢求小姐原諒,只求小姐帶小的一起走,讓小的繼續服侍——」
「原諒你?你以後不會再犯嗎?」
「小的絕不會再錯第二次了。」
「那麼,你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問清楚,她心里永遠會有個疙瘩。
「小的……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小的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因為小姐……」
「我如何?」
「待人太苛……小的知錯了。」
沒有勃然大怒。「你是錯了,錯得離譜。本小姐豈止待人苛刻,你說得太客氣了。我愛財斂財,獨不舍財,我苛扣下人工資、殺價不留余地、貪小便宜,人人都稱我是守財奴、吝嗇鬼。我是該死,你做得好。」
「不、不是這樣的!小姐不該死,該死的是奴才!」金富連忙搖頭。
「那為什麼死的人是我,而你卻好端端的活著,還拿我金家的錢財大做善事,讓金玉銀莊成為天下第一大善堂;又捐錢給皇帝老子養軍隊,弄了塊『宅心仁厚』的匾額懸在門上。你是存心想讓我死不瞑目嗎?」她愈說愈是氣急敗壞。
「小的、小的是想替小姐積德。」他囁嚅道。
「積你個頭!我金縴縴就是當了鬼,也會是個錢鬼!這樣你還肯跟著我,不再背叛我嗎?」
「小的誓死跟隨小姐!」金富用力地向她磕頭。
「空口無憑!」她將一把匕首丟到他面前。「我們陰陽兩隔,你怎麼誓死跟隨?」
「小的這就追隨小姐!」他立刻毫不遲疑地拾起刀,直往胸口刺去。
金縴縴冷眼看著。突地,一道身影快速地擊落金富手中的匕首。
「嘖,好險!差一點就沾血了。」
「小姐?」還有向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金縴縴這才緩緩走進廳堂,看見廳堂內的牌位和空棺,她皺起眉。
「金富,你若要追隨我就不該死。你要死了,就真的是陰陽兩隔了。」
好一段時間,金富才恍然大悟。
「小姐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但,這怎麼可能,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
「听這話,你好像比較希望我死。」她皺起眉。
「不、不!小的——」他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得了!」她揮手打斷他的話。「我沒死是因為向翼。這次的事就算了,你也不用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金貴。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我跌下山崖正巧掉到樹干上,沒摔死就好了。」
金富歡喜地看著安然無事的金縴縴。
「是、是的!多謝小姐原諒!」他發誓他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
發覺金縴縴的眼光投注在靈前那只上好紅檜棺木上,金富尷尬地說︰「小的立刻讓人把這東西拿去丟掉。」
人沒死,這東西放著晦氣!他當然希望他的小姐長命百歲。
「丟掉?!」她不覺提高聲調。「這可是上好棺木,怎麼可以丟!」她撫著棺身又說︰「這棺木一定很貴吧,不許丟!拿去收在倉庫里,等我真死了就可以用了。」
聞言,向翼不禁吼道︰「縴縴!」
她非得這麼吝嗇,連這種東西也舍不得丟嗎?
「小姐……」把這東西放家里……不好吧。
金縴縴各賞了他們一記白眼。
「叫什麼叫!這世上有誰不會死?我先放著,等以後再用有什麼不對?況且,金家的繼承人一向死得早。我祖父四十歲過世,我爹死時才三十六,連四十都不到;我今年雖然二十,但想必也不會活太久。棺材是遲早都用得到,我留著有什麼不對?」
她還說!他氣得捉住她的肩膀。「管他對不對!我就是不許你把它放著!金富,你明天一早就讓人拿去燒掉,不許留著!」
「好、好的!」金富點頭。他也覺得還是燒了比較好。
「不許燒!那個是我——」她立即抗議。
「我會讓你長命百歲。所以,把它燒了!」
「那你先把它買下來,要燒要用都隨你。」
「我發神經才買棺材!」
「可是你——你不能燒啦!」
「非燒不可!沒有商量的余地!」
「你——霸道!」
「我也想當個有風度的人,前提是你得配合!」
「這里是我家!」
有沒有搞錯!在她的地盤上撒野。
「我知道……」
眼看著斗嘴的兩人,金富開始有些了解。印象中,小姐從未與人這般親近,就連老爺替她定下的未婚夫婿王紹安也不曾。
由種種跡象看來,這位向公子就快成為他們家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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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縴縴重新接掌金玉銀莊,對所有人事物做出適當的處置,該罰的罰,該賞的賞。
忙了幾天,她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氣,一回頭,才發現不過短短幾天,金家上上下下全把向翼當她未來夫婿看待。
討厭!
「生什麼氣?」他牽著她小手,悠閑滿足地陪她上街。
這登徒子!叫他別牽她的手,他偏說不听!
兩人行經一座新建好的橋,在橋上佇足。金縴縴看向水底的游魚,突然流起淚來。
發現她流淚,他繞到她面前,關心地問︰「怎麼了?你說呀。」
「說了也沒用。」她一徑流淚,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惹人心憐。
「你不說,怎知道沒用?」
「我好傷心……」
「傷心什麼?」他輕輕擁著她,讓她偎入他溫暖的懷抱。
她眨眨眼,推開他。「我傷心這座橋——還有,你不要吃我豆腐!」
嘖,這的家伙!無孔不入,簡直防不勝防。
他舉高手表示無辜,卻頑皮地偷吻她一下。
「五百六十兩了!」她瞪了他一眼。他到底還不還錢啊?
「這座橋?」他趕緊轉移話題。
「對呀!這麼長又這麼寬的橋,愈走愈讓人難過。」
「這橋發生過什麼慘劇不成?」向翼听得迷糊。
「每一塊石頭都是花我的血汗錢運來造的,你說慘不慘?我光看到它就傷心。都怪金富啦!趁我不在的時候捐錢造橋鋪路不說,還有門上那塊御賜的『宅心仁厚』匾額,我看了就礙眼!偏又不能拿下來,真氣死人了!真希望來一道雷把它打碎算了。」
又是銀子!
「是啊,真氣死人了。」他全心全意想得到她的愛,她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真是氣死人!
什麼時候她才會把滿腦子想銀子的事,空出點時間想想他?即使只有一會,他也心滿意足。
難得見到他一臉意興闌珊,她不覺關心地問︰「向翼,你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怎麼臉色那麼臭?
「我也傷心。」他哼聲道。
「見鬼!傷什麼心?」
他猛然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上。
「你感覺不到嗎?我的心被你弄傷了,它現在在淌血。」
掌下清楚傳來他狂烈的心跳,好燙人,她嚇得想抽回手,他卻不許。
「向翼……」
「你仔細听听它在說什麼?一次就好。」
「我……」怎麼听啊?耳朵又不是長在手上,心髒也沒生嘴。
在他怒目注視下,她只得把手擱在他胸膛片刻,然後,她搖搖頭。
「我听不出來。」
他眼中期盼的神色盡褪,蒙上一層陰影。
他抬起她的臉,黯然道︰「它在說︰『我累了。』所以,我們之間的游戲結束了。我知道你早想趕我走,再見,縴縴,你自己保重!」
看他當真頭也不回地離開,那背影好落寞……
她想喚住她,卻怎樣也說不出口。終于,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徹底消失在視線里。她猛然回神,發現心在抽痛。
他居然就這樣走了!她哪里得罪他了?游戲?什麼意思!
他要走就讓他走好了,反正她也不希罕……但,她真的……不希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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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繼續勘察金富在她不在時,用她的錢大做「善事」的興致之後,金縴縴落寞地返回家中。
「你回來啦!」才踏進大門,一張笑臉便迎上來。
「向翼!你不是走了?」
「我是要走啊!我是要先『走』回金家,不行嗎?」他才舍不得離開她。「你這麼問,是想要我留下來嗎?」他咧嘴道。
「我……」
「你什麼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別吞吞吐吐的,沒意思!」
如果他是要激她,那麼……他成功了。
「我才不要你留下來,但是……」
「但是?」他挑眉道。
「但是你不能走。」
「我不能走?」
「對!因為你早把你自己賣給我了。」
「哦——」他故意拖長尾音。「白紙黑字是嗎?」
她僵硬地點頭,覺得心髒在胸口狂跳。
「很好!想必,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曾要求過一樣東西吧?」
她點頭,卻開始懷疑起他的目的。
她有些擔心地說︰「你說過,你不會跟我要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放心,我不要有價值的。」前一句才讓她稍稍放心,後一句又讓她瞪大了眼。「我要的,是一件無價之寶。」
「你玩花樣!」她瞪著他。
「是呀!否則怎騙過精明的你點頭答應?」他不掩得意地說。
「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可以這麼說。」他承認,從頭到尾便是一項計畫周詳的陰謀。
「你究竟要什麼?」她退離他一大步,不喜歡這種幾事被掌控的感覺。
他捉住想逃離的她,在她耳畔低喃︰「你不能逃,因為我是獵人;而你,就是我的獵物。我要你,縴縴,你是我的無價之寶。」
「一切,只是因為——要我?」所以他非但不殺她,還反過來當她的保鏢保護她?這,未免太教人難以相信了。「我有什麼好?」
「你是沒什麼好。」他老實地說,卻招來她一記白眼。「但,我就是看上你了,我也沒辦法呀!」
「什麼話!」她用力捶他一記。
他仍嘻皮笑臉道。「準不準?」
「你說呢。」她不甘心地又捶他一記。
能不準嗎?白紙黑字的,以為他笨得將自己賣了,卻沒料到連她自己也賠上。不劃算,怎麼想都不劃算!
「我說,那就是準嘍!」向翼開心地將身中的人兒抱個滿懷。他覺得這樁生意,真是——劃算極了!
「就是這里!」
突然,一群官差無巧不巧地闖進金家大宅,驚動了廳內相擁的男女。
「頭兒,就是他!」一名差爺指著向翼道。
「你就是向翼?」捕頭問道。
金縴縴和向翼對望了一眼。
「我是,有事嗎?」
「捉起來!」一聲令下,其他官差立刻上前押人。
這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向翼就要被帶走,金縴縴阻止道︰「等一下!你們為何無端闖進我金家,還隨意把人帶走?」
捕頭轉過身,看了金縴縴一眼。「金莊主,在下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你說什麼?」她不晚地瞇起眼。
「有人向衙門密告府上窩藏江湖人稱第一殺手的『散財童子』。這人涉嫌五樁王侯命案,縣太爺已經下令,即刻逮捕歸案。」
金縴縴當場楞住。他確實……怎麼辦?她著急地看著向翼。
向翼回她一抹淡笑。其實他大可輕易擺月兌這些麻煩,只不過……
「帶走!」
「不行!他不是什麼殺手,你們不能捉他!」她上前阻攔。
向翼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金莊主,請讓開。不管他是不是,我們都得捉他回去交差!」說完,一群官差便挾著向翼離開金家。
「我會救你的!」她在他身後大喊。
殺手又怎樣?至少他從來沒真正傷害過她,而且還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