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銀色惡魔 第六章

一陣強風吹過街頭,吹亂了她原本糾結的長發,也吹慌了她的心。

伍筱潼不知所措地仰望她眼前的巨人,傳說中的巨人是溫柔的,他卻凶得有如寬鬼。

項衍眯起眼楮,打量伍筱潼被太陽照得通紅的臉頰,按理說她的臉不該這麼紅的,除非她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海邊?」他瞄到附著在她臉上的小沙粒,眼楮倏然進出凶光。

伍筱潼嚇一跳,他的眼楮真利,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我是去了海邊。」自首無罪,抓到雙倍,她招認了。

「跟誰去?」這才是重點。「是不是于沛玟的助理?」那個叫丁欽華的家伙。

「我……」慘了,他一再囑咐,絕對不能跟丁大哥出去,她卻刻意違規。

「我……我可以解釋!」直到他滿意為止。

「你還想要解釋?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項衍話說到一半,便意識到有人在注意他們,干脆抓住伍筱潼的手,把她帶離現場。

「在這里沒有辦法說話,到你的住處去談。」他可不想又引來狗仔隊,最近他的麻煩夠多了,況且他也不想讓她曝光。

「你要到我的住處?」不會吧!房間里面貼滿了他的海報,他要是一踏進去房間,馬上就會發現她的秘密,她才不讓他去呢!

「我從來沒有去過你的房間,早就想參觀了。」每次都只在巷子口或樓下徘徊哪會過癮,當然要拜訪她的香閨。

「可是……」

「該死,又有人在看我們了,快走!」項衍不由分說便將伍筱潼拉進破落的小鮑寓,不給她否決的機會。

「你住在幾樓?」他打量已遭毀損的樓梯,開始計劃要逼她搬離這個地方,光爬樓梯就可能出人命。

「頂樓加蓋。」房東總共在頂樓隔了三個房間出租,她租的是位于最角落、完全吸收不到光線的房間,租金也最更宜。

「也就是違章建築。」很好,有個搖搖欲墜的樓梯還不夠,現在還多個頂樓加蓋,非逼她搬家不可。

伍筱潼住的公寓雖破舊,但座落的地點卻非常好,因此租金並不便宜。

項衍蹙緊眉頭,陪她爬到位于頂樓加蓋的住處,越看這里的環境越不滿意,這邊的環境這麼亂,根本不適合單身女子居住。

老舊的公寓只有三樓加上違法加蓋的頂樓,總共也才四樓,因此他們很快就到達伍筱潼的房間。

伍筱潼遲遲不敢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硬是在門口磨蹭了許久,項衍最後終于看不過去。

「鑰匙給我。」他拿過伍筱潼手中的鑰匙,覺得她的舉止好奇怪,一直瞪著門板是想怎樣?

「老天,這扇門還能用嗎?」他決定了,一定要她搬家。

伍筱潼答不出話,總覺得心髒快停了。

項衍將鑰匙插進鑰匙孔的時候,她差點尖叫,當電燈被打開,白色的日光燈照亮整個房間的時候,她更是想直接昏倒,這輩子不要做人算了。

項衍同樣覺得不可思議,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來到「項衍顯像館」。

「這是……」他環看四周,仰望天花板,前後左右,除了地板之外,皆貼滿了他的海報!

「我……」伍筱潼咬緊下唇,找不到借口解釋自己瘋狂的行為,他一定很看不起她。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我的海報?」而且各個時期都有,儼然是海報大展。

「我……因為、因為我是你的助理,所以當然要貼你的海報以表現忠心啊……」

「是這個樣子嗎?」他冷冷戳破她好不容易才編出來的借口,說謊不打草稿。「你房間的這些海報,有很多已經絕版,就算是公司自己也弄不到手,可是你幾乎每一張都有。」

從他出道的第一張海報,到他一個月前才幫男性雜志拍攝的封面,她統統都張貼在牆上,感覺就像播放紀錄片。

他出道已經七年,這七年間他出了數不清的海報,他自己也記不得。可是她不僅每一張都保存得好好的,還將它們像壁紙一樣整齊貼在牆壁上,若說她只是為了盡責,打死他都不信。

「我……我……」她已經找不到借口搪塞,該怎麼辦?

「咦,這是什麼?」項衍又找到另一項證據。「這不是我的剪報嗎?有一大本!」

她的房間沒多少東西,很容易就看見那一本厚厚的資料簿,里面放滿了他的剪報,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他正式出道以前,他還是高二學生的時候。

「還說你只是為了工作,這是什麼?」項衍把剪報攤開在她面前,不許她再逃避。

盡避伍筱潼真的很想當場逃走,但她也知道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項衍都會像今天一樣把她抓回來,逃也沒用。

「這是……有關你所有消息的剪報……」她終于低頭承認。

「有些還是我出道之前的消息。」他用力合上資料簿,將它放在一旁。「我想,這代表你是我的fans。」

普通的歌迷恐怕還做不到這種程度,非得要是很瘋狂的粉絲才會這樣搜集,而從海報和剪報累積的數量來看,她應該是打從他高中開始,就喜歡上他了,那時候他只是業余模特兒,他和若寧以及昊征三個都是。

伍筱潼的頭垂得低低的,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拆穿是他的歌迷,真的好尷尬。

「我、我是你的fans。」既然再也隱瞞不了,她也只好說實話。「從你正式出道前,我就一直很注意你的新聞,一直到你變成了亞洲巨星,我還是很喜歡你。」從來沒有改變……

「但是我從來沒有听你提起這件事。」項衍的眉毛挑得老高,別人是恨不得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愛他,她卻是把所有愛慕之心都藏起來,還一天到晚想逃。

「因為、因為你曾說過Angel和Grace是因為想藉機接近你,才當你的助理,我本來就不打算告訴你,听見你說這些話以後,我就更不敢說了。」怕他討厭她。

伍筱潼的頭垂得更低了。

「其實,我的動機並沒有比她們高尚,雖然是你自己主動要求我當你的助理,但我的動機還是一樣不單純,對不起……」伍筱潼很有誠意的認錯,真心認為她沒有資格喜歡項衍,他不喜歡會要心機的女人,結果她卻要心機了……

她等著項衍發出不屑的冷哼聲,狂削她幾句然後拂袖而去,可是她等待了許久,他都沒有動靜,再一次听見他的聲音,竟是狂笑。

「哈哈哈……」他笑到眼淚都快掉出來,伍筱潼則是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她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但那也應該是罵她,怎變會是笑她?

「我笑自己。」他止住笑意,兩眼充滿光彩地看著她。「我以為自己只是單戀,沒想到你卻早一步喜歡我。」太有趣了。

「你的意思是……」不會吧……

「我喜歡你,筱潼。」他總算能夠告白。「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堅持要你當我的助理?和你一樣,我也是想藉此機會接近你,動機一樣不高尚。」所以彼此彼此,誰也別笑誰。

「你……」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一臉不敢置信。「我以為你只是需要一個很會擦銀飾的人。」而她剛好符合條件,于是就被錄取了。

「我喜歡你擦的銀飾,更喜歡你,你還不明白嗎?」說她遲鈍,她還真的是很遲鈍,居然相信有人會為了銀飾對她緊追不舍。

「……」伍筱潼依然不敢相信她的偶像會喜歡她,他一定又在捉弄她吧!

「你好像不相信的樣子。」項衍揚起嘴角走到她面前,用手支起她的下巴,她一臉不可思議。

「項衍——」

然而項衍很快就用行動證明,他不是開玩笑,再認真不過,他老早就想這樣吻她。

芳唇不期然被項衍擄獲,伍筱潼瞪大眼楮,僵直的身體毫無反應。

「還是不敢相信嗎?」他再深入吻她,這回不再蜻蜓點水,而是用舌尖撬開她的櫻唇,用火舌攪亂一池春水。

伍筱潼超先依舊呆若木雞,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拜托,有點反應。」他可是亞洲小天王耶,連點面子都不給嗎?

因為他這句話,伍筱潼好像突然清醒,身體卻是往後縮。

「別想逃。」她逃避了他好幾個月,讓他誤以為她對他沒有絲毫感覺,這次絕不再被騙。

于是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里,這才完全擁有她。

他鉗制她的力道是如此的凶猛,霸道的擁抱讓她倒抽一口氣,感官在這一刻全然蘇醒。

「項衍……」她雙手用力推他的胸膛,不想她和他的關系,從歌迷轉變到助理,再從助理變成他的情人,況且他也說過,最恨有人借著當他助理的機會模上他的床。

「別拒絕我,我不準。」反之,他決心要從她的偶像轉變成晴人,倘若情況允許,還要進一步成為夫妻,絕不能在第一關敗陣。

伍筱潼向來就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女孩,這是天性,也是潛藏在她心底的,或許打從一開始她就是如此盼望。

只是無論她剛開始抱持何種想法,都被項衍不按牌理出牌的舉動打亂了,柔弱的雙唇在他的輾轉吸吮下綻放成萬紫千紅,小巧的胸部在他強烈的攻勢不起伏晃動。

她覺得不能呼吸,但他的舌卻更深入。

她從來未曾跟男人像這樣擁吻,但他卻毫不體貼拼命汲取她芳腔里面的甘甜,一點一滴的將她榨干。

「嗚……」她因為無法呼吸而嗚咽,雙手毫無選擇地抓住項衍身上的白色T恤,猶如他是浮木般攀著。

「小隻果。」長久以來他一直就想把她吞下肚,或是把她打成隻果汁,含在嘴里細細品嘗。

「……嗯!」現在,他終于做到了。借著蹂躪她的柔軟,他品嘗到初戀的滋味,他深深相信伍筱潼沒有任何性經驗。

「筱潼!」光是吻她的唇不夠,他進一步解開她襯衫的扣子,撫模她細致的皮膚。

伍筱潼的身體立刻抖得像秋天里的葉子一樣,怎麼樣都無法停止喘息。她的個子雖然嬌小,但該有的都有,無論是豐胸或是翹臀樣樣不缺,唯一缺的是膽子。

「我覺得……」她說不下去,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種快被火吞噬的感覺,只得把頭臉埋進項衍的胸膛,躲避那道看不見的欲火。

「看著我,筱潼。」他捧住她的臉,要她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他也一樣激動。

「如果你是想問我有沒有一樣的感覺,答案是有,我也快著火了。」他握住她的柔荑,引導她感受他的心跳,他的心,也是小鹿亂撞。

「項衍。」她很小聲地呼叫他的名字,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為她而心動,體溫為她而升高。

「小隻果……」他再次把她拉近,甜甜地吻她。「筱潼……」他最可愛的助理,長久以來一直默默支持他的粉絲,他好喜歡她。

接下來的進展,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只見項衍迅速月兌掉兩個人的衣服,將伍筱潼抱上床,一場拌迷與巨星的邂逅,就此展開……

***獨家制作***bbs.***

他們居然上床了。

仰望天花板上的巨型海報,項衍邪惡帥氣的笑容仿佛在說;「傻瓜,你中計了,掉進了我的陷阱。」

怎麼會這樣?

伍筱潼可以說是迷迷糊糊失了身,一直到失身以後,才想到進行總檢討。

她明明答應自己,只要遠遠看著他、在旁邊默默守護他就夠了,為什麼還跟他上床?

清醒後伍筱潼總覺得好尷尬,她又再一次違背自己的誓言。

傻瓜!笨蛋!你的意志為什麼老是這麼薄弱?只要項衍勾勾手指,就什麼事都答應?

她的認知顯然和項衍不同,在項衍的認知里面,她是個難搞的女人,他說什麼都拒絕。

不過,現在不同了。

知道她其實也喜歡他以後,一切變得簡單。以前他想踫她得費盡心思,現在他只要伸出手,就夠得到她。

「小隻果。」歡愛過後,他伸手將身旁瞪著天花板發呆的伍筱潼擁進懷里,開始啃食她的玉頸。

她顫抖地回應他,心想事情不該是如此的,到底哪個環節出錯?

「你干嘛一臉痴呆的表情?看我。」他霸道地撐起身體遮住她的視線,不讓她有緬懷過去的機會。

伍筱潼小嘴微張地看著項衍,總覺得這不是真的,她一定在做夢。

「你現在的表情真誘人,讓我忍不住想咬一口。」小嘴微張,星眸微啟,擺明了勾引男人。

伍筱潼不知道他被勾引了沒有,但事實顯然有,他正左手撐在她的臉頰邊,右手握住她的下巴,熱情地吻她,並且強迫她與他舌吻。

「伸出你的舌頭,筱潼。」他喜愛她的主因是她非常听話,只要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是全世界最好的粉絲。

伍筱潼伸出小巧的舌頭與他嬉戲,這些把戲都是他兩個鐘頭前教她的,她只不過再復習一遍。

他還教了她伸長手、勾住他的脖子,與他耳鬢廝磨。此外還有長腿夾住他的腿背,最好能夠連他的果臀都一起夾住,這樣他就滿意了。

伍筱潼將他所教的一切,一一復習一遍,立即收到效果。

天真無邪的踫觸就叫男人瘋狂,況且她的酥胸還不停于他的胸膛摩擦,擺明了挑逗他。

項衍還沒開始演奏前奏曲,便呼呼呼地喘,讓伍筱潼十分好奇。

「你怎麼了?」她小手輕踫他的臉頰,他立刻有如被電到似地渾身發麻,真是奇妙。

「我好想把你整個人都吞進肚子里面,小隻果。」他不只隨便說說,並且實際付諸行動。

生澀的甬道不期然擠進一個巨大的物體,伍筱潼第一個反應是退縮,柔背卻因此而被他抓得更緊。

他霸道地佔據她的玉背,將她推向自己的胸膛,讓兩顆心一起感受這前所未有的悸動。

他們的心髒一起瘋狂跳動。隨著項衍腳步的加快,伍筱潼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不同變化,由原來的困惑變成歡愉,再變成歡愉後的痛苦,頭隨著他漸漸加劇的沖刺往後仰。

「啊啊!」她明明知道,應該忍住不要出聲,可燃燒在體內的那把熊熊烈火卻由不得她矜持,堅持要她喊出來。

她小嘴微張地感受這一切,也享受這一切,激動之余,她居然哭了。

「筱潼!」他以為她是忍受不了欲仙欲死的快感,才會崩潰哭泣。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和她的偶像在,這才是造成她哭泣的主因。

受到伍筱潼眼淚的激勵,項衍著實又折騰了她一陣子,才釋放出溫熱的種子,將她從天堂帶回人間。

伍筱潼渾身虛月兌地靠在項衍的懷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矛盾,即使已經做過兩次愛了,她還是覺得不對。

至于是哪里不對,她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一種感覺。

「小隻果。」他低頭吻她的粉額,體貼地將她被汗水浸濕的發絲撥在耳後,像珍寶一樣地抱著她,細細呵護。

這就不對。

她像故意要找碴一樣的挑毛病。

他應該是惡意又邪氣,不應該如此溫柔,這一點都不像是他。

項衍完全不曉得她那顆小腦袋瓜里面在想些什麼,知道了以後他一定氣死。不像她,他心中完全沒有任何矛盾,也不覺得他們在一起為什麼不對,這件事情本來就該發生,拖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

「筱潼……」

「叮叮叮叮……」

他原本是想要求她再來一次,但這個時候手機卻偏偏不識相地響起,他只好先接手機,是他的合伙人。

「該死!」昊征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不然他一定翻臉。

「喂,昊征?」

尹昊征一听見他的聲音,第一件事情就問他人在哪里?他回答在伍筱潼的房間里,對方沉默了一陣子,接著重重嘆一口氣,要他最好回公司一趟,現在公司一陣大亂,他出手打記者的鏡頭,被許多家媒體的攝影記者拍攝下來,就算想搓圓仔湯都不可能,現在大家都在等著他開會,討論該怎麼應付媒體。這算是他最近闖過的禍之中,最嚴重的一次。就算媒體過去再怎麼喜歡他,這次也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並要他有心理準備。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大力合上手機,這次項衍不再發脾氣,禍是他闖的,當然得想辦法收拾。

「是總經理打來的嗎,他說了些什麼?」伍筱潼好緊張,怕尹昊征知道了他們的事以後會看不起她,哪里曉得他早就知道了。

「他叫我回公司一趟,因為稍早前我打記者,他要和我商量該怎麼解決。」這次難收拾了,唉!

「你打記者?」伍筱潼瞪大眼楮,不明白他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

「這都要怪你。」他把責任推給她。「誰要你沒事蹺班去和丁欽華約會,我為了找你,才會揍擋路的記者一拳,結果就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那現在怎麼辦,總經理也解決不了嗎?」伍筱潼好著急。

「別擔心,昊征一定會想辦法解決。」他吻了一下伍筱潼的額頭安慰她,接著將她放在一邊,起身拿起衣服穿上。

「我現在就回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亂跑。」項衍警告道。「還有,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搬家,我絕對不允許你再住在這樣的危樓,太危險了。」

樓梯破損,建築物老舊,再加上隨時可能掉下來的門板。就算是悲情電影,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節。

「好,我會考慮。」她點頭。

「乖。」他又彎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個吻,才滿意的離開。

項衍離開後,她突然感到一陣空虛,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安可!安可!」

她看著天花板上的巨型海報,想起身為歌迷時的快樂。當時她是多麼興奮地看著舞台上的項衍,和台下所有粉絲一樣,期待他興致一來丟下舞台的皮背心,就算搶不到也覺得幸福。

可如今呢?

低頭看自己的胴體,她的身上還留有他的痕跡,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不只是吻痕,還有揮之下去的味道。

想起他們瘋狂的,想起她放蕩的喊他的名字,她就覺得丟臉。

發生了這件事,她還有什麼顏面留在項衍身邊幫他做事,當他的助理?

伍筱潼越想越心慌,除了怕丟臉之外,最主要的還是那股失落感,深深困擾她。

她一方面高興項衍喜歡她,一方面又覺得幻想破滅,心情非常矛盾。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自信能當項衍的女朋友,憑她的條件,她沒被台灣的歌迷唾棄死就不錯了,更何況她還得應付全亞洲愛慕他的粉絲。

不行,她應付不了。

她沒有資格當項衍的女朋友,她好害怕。

打從和項衍發生關系以後產生的罪惡感,像寄生蟲似地啃食她的自信心,將它們一點一滴的啃光。

她不要再繼續留在台北了,她要回去。

驚慌之余,她竟想演出「遠離台北」的戲碼,逃回老家去。

……對,她要回家,再也不要當項衍的助理,也不要再見他,她要遠離這一切!

起身匆匆穿上衣服,把行李袋從床底下拉出來,伍筱潼飛快地將塑膠衣櫥里的衣服,統統拿出來裝進袋子里面。

可惡,裝不下,剩下的以後再處理。

被這全新關系嚇壞了的伍筱潼,像只無頭蒼蠅,一會兒收衣服,一會兒又丟衣服,單從她重復的動作,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慌。

好不容易,她終于收拾好行李,暫時向這個破房間道別。之所以說暫時,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想該怎麼處理後事,反正房間也是租來的,頂多押金不要,比較對不起房東就是。

但她絕不會放棄房間里面的海報,這可是她多年的心血,只是現在沒有時間處

伍筱潼發誓,一定會將海報帶走。但她遵守誓言的紀錄實在不好,就連她自己也沒把握會不會再回到這里。反正不管了,先逃再說,若真的放心不下,還可以請丁大哥代為處理,他一定會幫她的。

拉里拉雜地想了一大堆,伍筱潼將她自認為重要的物品,全放進一個大行李袋以及兩個小行李箱里,準備好了便打電話叫計程車逃命。

她實在很想就這麼一路搭計程車回到老家,但她老家位于彰化鄉下,憑她可憐的經濟狀況,根本負擔不起這筆天大的旅費,因此只能請計程車司機將她載到火車站,搭火車回彰化。

她很幸運立刻就買到車票,不過要在半個鐘頭以後才會發車,她也只好等了。

在等待的同時,她一直不斷地看表,好希望火車趕快把她載離台北,但一方面又怕自己就這麼突然離開,會給公司帶來麻煩,怎麼說她都是公司的一份子,雖然不起眼,但也負擔了部分的工作,她不能這麼任性。

伍筱潼不愧是善心人士,都要逃命了還會顧慮到責任的問題。為了表示負責,她撥打電話給尹昊征,跟他辭職。

「嘟……嘟……」

「叮叮叮叮……」

線路那頭的尹昊征和項衍正在討論該怎麼善後,尹昊征的手機不期然浮現出伍筱潼的手機號碼,他奇怪地瞄了項衍一眼,搞不懂誰才是她的戀愛對象,干嘛打電話找他?

「喂?」他用手指敲敲剛剛開會擬定好的策略,要項衍別再出錯。

項衍拿起開會的記錄瞄了幾眼,心里想的是趕快回伍筱潼的住處,繼續他們先前未完成的事,沒花多少心思在會議記錄上。

「總經理,我是筱潼,我要向你辭職。」伍筱潼一向就很怕跟尹昊征說話,一听見他的聲音,立刻就緊張地把所有預先想好的說詞濃縮成一句,一口氣說完。

「我知道事發突然,但真的很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伍筱潼緊緊抓住帆布背包,藉此減壓,就怕尹昊征會問她原因。

尹昊征又瞄了項衍好幾眼,項衍莫名其妙的攤手,無聲問了句︰「Why?」尹昊征搖搖頭,什麼都沒說,繼續听手機。

「我只是打電話跟你辭職,謝謝總經理這幾個月來的照顧,再見。」由于尹昊征都沒有說話,廣播中心又一直強力放送請往高雄的旅客趕快上車,伍筱潼只得匆匆掛上電話,趕搭火車去。

「……」尹昊征也關上手機,揚起眉毛打量項衍。

「干嘛?」從剛才開始就看個不停。「你別學若寧那一套,我會起雞皮疙瘩。」嚇都嚇死。

「你心愛的小隻果要跑了,你還不去追?」尹昊征深深嘆口氣,看來計劃又要改變了。

「什麼?!」項衍愣住。

「她剛剛才打電話來向我辭職。」非常有禮貌,但抓錯時間。「從背景的聲音判斷,她應該是在火車站,可能已經搭上火車,回故鄉去了。」

項衍起初听不懂他的意思,直到听見「火車站」三個字,才匆匆回神。

「她的故鄉在哪里?」可惡,怎麼會發生這種見鬼的事,她那顆小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

「應該是在彰化鄉下。」尹昊征翻了翻伍筱潼的人事資料,里面記載得非常清楚。

「這是地址。」他把伍筱潼老家的地址抄給項衍。「我猜就算我阻止你,你也不會听我的,所以干脆就放過你好了,省得你日後埋怨我。」

「謝謝,你真聰明。」對他來說,現在沒有比弄清楚伍筱潼想法更重要的事,他一定要找到她。

「謝謝你的肯定。」尹昊征諷刺地回道。「不過,在這里我有個小小的建議,希望你听進去。」別又跟他唱反調。

「什麼建議?」

「找到筱潼以後,帶她到蘇格蘭躲一陣子,等我擺平了打記者這場風波,你們再回來。」他相信經過這件事以後,一定會有更多的狗仔等著激怒項衍,畢竟藝人發飆是最好的新聞,光標題就夠聳動,但對藝人來說卻最具殺傷力,他不希望他再惹麻煩。

「我會接受你的建議。」項衍也認為這是個好方法,于是點頭同意。

「很好。」尹昊征又挑眉。「還有,記得幫我跟筱潼說,我不接受她的辭呈。」

「那當然。」他不會讓她有逃避他的機會,不管她躲回鄉下老家還是哪個鬼地方。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