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姬磷沙整理好行李,來亞當•伊凡斯的房間想跟他道別,正好看見他盯著一張地圖發呆。
「……鑽石不見了。」他說。
「這是什麼意思?」她臉色蒼白地看著空無一物的珠寶盒,鑽石別針已經沒有放在里面。
「有人潛入我的房間,把鑽石拿走。」都怪他太大意,他要是把鑽石交給布萊恩先帶回雪梨,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你該不是懷疑我吧?」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她是踫過他的鑽石,但那是為了確認鑽石的真偽,並不是偷竊。
「怎麼可能?」他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她。「這是那個小偷不小心留下來的東西,看來對方打算到內陸去。」
姬磷沙接過亞當•伊凡斯遞給她的地圖,對方還特地將烏魯魯圈起來,明顯是要到那里去。
「你仔細想想看,除了農莊的管理員之外,今天還有沒有人進到主屋?」現在任何線索都要追查,一條都不能放過。
「有一個在果園工作的男人來借過廁所。」姬磷沙回想稍早的情境。「我記得那個人名叫約翰,是個美國人,說是來澳洲打工度假,難道——」她不敢相信地用手捂住嘴,眼楮睜得好大。
「就是他。」絕對錯不了。「他一來借廁所,鑽石就不見了。再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果園里明明就有廁所,他干嘛特地繞個彎,跑到主屋來借廁所?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我以為他只是順便……」順便,順什麼便?主屋和果園距離遙遠,非得搭乘交通工具才到得了,一般人不會走二十分鐘的路,就為了借廁所。
「現在該怎麼辦?」都怪她一時不小心,釀成大禍。
「只能報警了。」他實在不想驚動警察,一定會上報,到時凱薩琳就會知道他人在農莊,說不定還會跑過來大鬧。
「你報你的警,我要自己去把鑽石拿回來!」姬磷沙將地圖塞進褲袋,決定一個人闖入澳洲內陸找人。
「不行,你瘋了嗎?」亞當•伊凡斯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你以為澳洲內陸是你家花園嗎?那地方有多荒涼、多危險你知不知道?我不許你去!」
「我才不需要你允許。」他以為他是誰啊!「我一定要去把鑽石追回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鑽石,絕不能再失去它!」直到把鑽石握在手心,她才感受到姬家血統的溫度,才真正體會到身為姬家女人的使命感。
「磷沙!」怎麼說不听?
「放開我。」她警告他。「那顆鑽石對你來說也許只是另一項戰利品,對我來說卻非常重要,我一定得把它帶回來。」
「我們可以請警察幫忙——」
「等警察來,說不定對方已經將鑽石賣掉!」她不能坐以待斃。
「好吧!」她說得也有道理,鑽石確實是不難處理,短時間之內月兌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答應你去內陸,不過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我陪你去。」他嘆氣,承認敗給她了。
「你和我一起去內陸?」她聞言愣住。
「對。」他點頭答道。「但是我還是堅持報警,兩邊一起找會比較快,同時我也會請布萊思幫我清查這個叫約翰的人的背景,你說他在我的果園打工?」
「他是這麼說的。」
「希望他沒有報假名騙你。」他說。「一旦掌握到他的名字,他的動向就比較好查——你干嘛這樣看我?」好像看見外星人似的。
「沒有。」她搖頭。「只是覺得你突然變得很可靠。」讓她對他的印象完全改觀。
「我本來就很可靠。」不需要大驚小敝。
姬磷沙微笑,感覺他背後的光芒又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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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布菜恩清查的結果,約翰的全名是約翰•韋恩,他跟他哥哥吉米•韋恩晚姬磷沙一天來到農莊,兩人的年紀都超過三十歲,使用的是真名,大大減少了追蹤的困難度。
謗據布菜恩調查,約翰和吉米兩兄弟在偷得鑽石那一天,便火速搭巴士離開新南成爾斯。布萊恩判斷他們不可能一直搭巴士,中間可能會換搭別的交通工具,于是建議他們直接在最靠近烏魯魯的愛麗絲泉守株待兔,比較有機會成功。
他們抵達愛麗絲泉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直升機無法降落,最後連續試了好幾次才勉強降落在旅館的停機坪。
他們還沒下直升機,旅館的服務人員就已經撐好了傘等著接他們,避免飯店重要的客人淋成落湯雞。
「伊凡斯先生,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他們甚至不需要辦理住房手續,直接被帶進豪華套房,姬磷沙雖然經常和一些富太太打交道,但比起亞當•伊凡斯的排場來仍是小巫見大巫,她懷疑自己會有習慣的一天。
此處的飯店雖然不及雪梨豪華,仍舊有很漂亮的景觀,站在落地窗邊就能欣賞到綿延的麥克多納山脈,只是今晚下著大雨,除了瀑布般的雨絲,什麼也看不見。
「不是說內陸是一片沙漠嗎,怎麼一直下雨?」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傾盆而下的大雨,姬磷沙想起母親的預言,依照她觀測水晶球的結果,四顆寶石分別出現在四處不同的沙漠,她負責尋找的鑽石出現在澳洲,這兒也有沙漠,只是她一直無緣親臨。如今好不容易應驗預言來到澳洲內陸,卻踫上下大雨,殺極了風景。
「因為現在是雨季,當然會一直下雨。」他走到她身邊答道。
「是嗎?」她喃喃自語,總覺得很煩躁,雨為什麼下個不停?讓她想起台北和痴痴在家等候的母親,她若知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寶石又弄丟了,一定會很傷心。
「你很煩嗎?」他可以感受到她不安情緒,遂伸手摟住她的肩,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給她支持的力量。
「很煩。」她承認。「因為這一切麻煩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再謹慎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你就別責怪自己了,我也有責任。」他安慰她。」我不該將鑽石隨意放在珠寶盒,讓小偷有可趁之機。」
所以說,他們都有錯,誰都別想獨自承擔責任。
「你一定覺得很可笑,為了一顆鑽石拚死拚活。」她苦笑。
「沒有這回事。」他凝視她的側臉,覺得她好美。「我可以體會你的感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傳家之寶,又被人從眼前偷走,任何人都會覺得不甘心。」
「不止如此。」大到不像話的豪雨讓她想起姬夫人的話。「我之所以非帶回鑽石不可,還有別的理由。」她媽媽說天破了一個洞,被她們當成笑話,但從全世界的氣候變遷看來,這或許是最真實的隱憂。
「哦?」他疑惑地抖動了一下肩膀,姬磷沙笑了笑,看著窗外的大雨說。
「你相信天空破了一個洞嗎?」她低聲問他。
「當然。」他點頭。「擺在眼前的事實是臭氧層崩解,連北極的冰山都開始融化,我為什麼不信?」
「你說的話跟我好像。」簡直一模一樣。「當初我母親對著我們四姊妹大驚小敝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告訴她。」而那不過是二十天前發生的事,感覺上卻像是上輩子,是她太懶散了吧!還是過得太幸福,不想去數日子?
「你還有姊妹啊!」真意外。
「嗯,三個。」她伸出三根手指。「我排行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姊姊,兩個妹妹,我母親都是生女的,沒有兒子。」
「我相信你母親生的女兒都很漂亮。」外表跟她一樣出色。
「我母親一定會很喜歡你,她喜歡嘴巴甜的人。」偏偏她們四姊妹都不是,害母親好失望。
「你跟你母親好像很親密。」他不甚自然地推測,眼中寫滿了羨慕。
「應該是吧!」經他這麼一說,她才發現這好像是她們四姊妹的共同點。「我母親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月兌線?散漫?大驚小敝?好像都是她母親的特色。
「已經找不到形容詞,那一定很特別。」亞當•伊凡斯干笑,笑聲中隱藏了許多心事。
姬磷沙直起身面對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答案,卻只看見燦爛的笑容。
「其實你並不需要跟著我一起過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負責。」她怕依賴他成習慣,但他好像並不介意。
「我知道你是一個時代新女性,凡事獨立自主。」他苦笑。「是我自己想這麼做,你不需要覺得有壓力。」
「我沒有感受到壓力。」太小看她了,她沒那麼脆弱。「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你明明知道答案。」如果愛情是一場捉迷藏游戲,毫無疑問她已經贏了。
「不,我不知道。」她不要贏得莫名其妙。「你為什麼要跟著我一起過來?」
「因為我不放心?」
「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她要的是真實的表白,就算不確定,就算還有疑惑,她都要他親口說出來。
「我不知道。」他長長吐一口氣,承認自己輸了。「當我一想到你可能會受到傷害,我的心就好像被車子輾過一樣難受。」
「還有呢?」她喜歡他的答案,不過要更多。
「還有?」這還不夠嗎?
「你應該還有其他感受,統統說出來。」要告白就一次告自得徹底,不要丟三落四。
「還有……」該死,非得說出來不可嗎?「還有……我可能喜歡上你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應該早點說的。」害她差點就收拾行李回國。
「現在說來得及嗎?」他搔搔頭,有點害怕听見答案,他知道她跟別的女孩有多不一樣。
姬磷沙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
「真心的告白永遠都不嫌晚。」她呢喃,然後主動吻他。
兩個人的唇很快地又黏在一起,一如過去幾天的晚上,她不吝于與他一起共享唇舌交纏的快感,但若想再進一步,卻是門兒都沒有。
但是今晚不同,今晚她的心情太興奮也太復雜,不適合拒絕人。
亞當•伊凡斯可以感覺到她今天晚上更熱情,動作也大膽許多,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暗示,流露出淡淡的誘惑,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把持不住。
「我覺得我們應該停了。」他嘶啞著聲音逼自己做君子,薄唇卻依然在她的唇齒之間流連忘返。
「為什麼?」她一樣喘息不已。「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把她弄上床。
「我是想和你上床。」他大方承認。「但是我不能趁人之危。」她是因心情浮躁才會產生沖動,並不是真的想跟他發生關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君子?」對于他的表現,她既感動,又覺得好笑,看他額冒青筋,應該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我一向都很君子。」他反駁她的話。
這倒是,他若不是那麼君子的話,早就連拐帶騙把她弄上床了。
「錯過這次機會,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哦!」只是她也沒有那麼好騙,除非她自願被騙。
「我……咳咳!」他硬逼自己放手。」沒關系,我能夠理解。」她心情不好……
「那我先去睡覺。」她松開手,跟他道晚安。
亞當•伊凡斯睜大眼楮,看著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總統套房內的某個房間,終于還是投降。
「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他趕在她關上房門前攔住她,不當君子了。
「可是你不是說……」
「別管我說過什麼!」他用吻堵住她的嘴,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房門最後還是關上,只是這次帶上門的是亞當•伊凡斯。
夜幕低垂,窗外的大雨持續下個不停,一如房內綿延不絕的熱情。
不久後,便听見房內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和窗外滂沱的大雨相互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