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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戀磷沙 第6章(1)

仔細想想,當女僕也沒有什麼不好,正好給她尋找寶石的機會。

姬磷沙手拿著抹布,身穿黑色洋裝,在亞當•伊凡斯的房門口探頭探腦,就怕和亞當•伊凡斯踫著面。

沒人。

她吐了一口長長的氣推門進去,當女僕有個好處,只要手上拎著一塊抹布,就不會有人懷疑你在老板的房間做什麼,挺方便的。

由于自從兒童樂園那次以後,姬磷沙就再也沒有見過亞當•伊凡斯配戴過那枚胸針,因此斷定他大概把它放在房間里頭。

她調整了一上的白色花邊圍裙和同色系的女僕帽,想不通一些男人怎麼會喜歡玩女僕和主人的游戲?愚蠢透了。穿得這麼累贅,頂多只能掃掃地、端端茶、擦擦桌子,很難有其他貢獻。

姬磷沙是四姊妹之中身高最高的,將近有一百七十公分,體型修長,身材曼妙,是男人眼中的尤物。

她生來明眸皓齒,鼻梁挺直,嘴巴大小適中、薄厚得宜,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外型極為搶眼,即使隨便一件T恤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味道,是天生的衣架子。

事實上姬家四姊妹的外表都很出色,但仍數姬磷沙最為亮眼。身為珠寶設計師,她對美的直覺是渾然天成,雖然被亞當•伊凡斯指出沒有設計才能,但她仍堅定的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在珠寶界闖出名堂,哪怕是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她也要成為揚名國際的珠寶設計師。

只不過比起遠大的志向,眼下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等待她馬上解決,那就是家傳的鑽石。

鑽石鑽石亮晶晶,但究竟放在哪里?

姬磷沙左看右瞧,就是沒能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像是保險箱的東西,于是想起電影經常上演的情節——所有隱密的保險箱都是藏在畫的後面,連忙檢查每一幅畫的後面是不是另有文章,結果到處「踫壁」,每幅畫的後面都是貨真價實的牆壁。

很好,這下她麻煩大了。

其實就算真的找到保險箱她也一樣麻煩,因為她根本不會開。

不得已,姬磷沙只好開始翻箱倒櫃,拉開所有抽屜查看鑽石有沒有放在里面。

她非常專心地尋找那枚鑽石別針,一點也沒注意到門外有雙灰色的眼楮正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最後甚至還悄悄推門進來,隔著一小段距離抱胸看她在搞什麼鬼。

姬磷沙原本對這種盲目的搜查不抱任何希望,卻意外發現抽屜里頭放了一些價值不菲的寶石。

基于專業的沖動,她將寶石一一拿起來評鑒,看到其中一顆紅寶石時驚呼連連,亞當•伊凡斯的嘴角也跟著勾起。

「這、這!」太驚人了。「這是假的!」

她這一句評論,差點沒有讓亞當•伊凡斯當場摔倒,他竟然買到假貨,這怎麼可能?

「這只紅寶石戒指看起來很像鴿血紅,其實只是合成玻璃。」只不過仿得很像,切工又非常精細,眼力不是特別好的人不容易看出來。

站在房間一角的亞當•伊凡斯,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難以相信她光用眼楮瞄就能辨別真偽,這得要有很好的眼力才行。

「太可惜了。」她將寶石全部放回抽屜里面,瞬間信心大增。亞當•伊凡斯連貴重的鴿血紅都能到處亂塞了,說不定她真的能在這房間找到鑽石別針也不一定。

眼力超強的姬磷沙只顧著找鑽石,居然沒發現亞當•伊凡斯就悄悄躲在房間里面,這會兒翻完抽屜換翻床頭櫃,一個黑色的絲絨珠寶盒就擺在上面。

她好奇地打開珠寶盒,遺失超過百年之久的家傳鑽石赫然出現在眼前。

姬磷沙原本以為這只不過又是另一顆鑽石,自己對它不會有感覺,但是她錯了!這是姬家流傳千年的寶物,她有責任將它帶回去。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身上終究流著姬家血液,那是延續了數千年的驕傲,雖然過去二十六年她一直假裝忘記,但卻無法改變她是姬家人的事實。

姬磷沙掩不住內心的激動,差點沒當場落淚。

不對,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要先辨別鑽石的真偽。雖然它的外表看起來很像家傳寶石,但若是想百分之百確認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把寶石放在手心,看它會不會出現變化。

謗據她母親的說法,如果真的是家傳的五色石,無論是代表「海」的海藍寶石,代表「地」的翡翠,或是代表「星」的蛋白石,還是代表「月」的紅玉髓,乃至于此刻她拿在手上代表「日」的鑽石,都會對姬家巫女的血統有所反應。

換句話說,姬家巫女的血統,就像是驗證的鑰匙。只要找對寶石,壓根兒不需要經過太復雜的鑒定程序,姬家的血液本身就是最好的驗證機器。

好,那她就來試試看,最好真的有那麼準!

從小到大听多了家族的傳奇故事,沒有一件事她信以為真,今天總算有機會親自證實。

姬磷沙拿起鑽石別針,將瓖著鑽石的那一面夾在兩手的手心之間,讓姬家的巫女之血溫潤鑽石,它若真的屬于姬家,自然會有所回應。

這小妮子,在搞什麼鬼?

亞當•伊凡斯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奇特的舉動,他沒見過有人是如此鑒定寶石的,還是她的方法比較獨特?完全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讓他驚訝的不止是她使用的鑒定方法,還有接下來的發展,他花了大把鈔票和人搶標買來的鑽石胸針,竟然開始冒煙。

是它沒錯!它確實是家傳的五色石之一,代表「日」的鑽石!

姬磷沙一臉興奮地看著「日」這個扭曲的象形文字,自鑽石的深處浮出表面,感動到無以復加——

「我就納悶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原來是為了這枚鑽石別針。」

正當她感動之際,亞當•伊凡斯突然來到她身邊,殺得她措手不及。

姬磷沙驚訝地回頭,亞當•伊凡斯好整以暇地對著她微笑。

「你進來多久了?」她竟然毫無知覺。

「夠久了,久到足以看見你怪異的舉動。」他說。「請問你打算如何處理我的鑽石別針,燒掉它?」

他嘲諷的語氣,說明他從頭到尾都在監視她的舉動,只是故意默不吭聲,這個壞蛋!

「當然不是!」她沒好氣的回道。」我只是在確認鑽石的真偽。」

「你的鑒定方式還真特別。」他看向她手里的胸針。「可是怎麼辦?我總覺得你對我的鑽石別針有不良企圖。」

他暗示她是小偷,雖然她此刻的行為看起來很像,但她可不是,她只是要回被搶走的傳家之寶。

「你開價吧!」既然已經確定她手上的鑽石是家傳寶石,那麼什麼廢話都不必多說,想辦法帶回去就是。

「什麼?」亞當•伊凡斯愣住。

「要多少錢你才肯把這枚鑽石別針賣給我?」

原來她是想買這枚鑽石別針,害他差點誤會,以為她想買他。

「你為什麼對這枚別針這麼感興趣?」甚至不惜背著他翻箱倒櫃,這還是比較好听一點的說法。

「你呢?」她反問他。「你當初又是為了什麼原因買下這枚別針?」

為了什麼原因?他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

「它在呼喚我。」這就是他當初非要買下它的理由。

「啊?」

「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他聳肩。「當我在拍賣會上看到這枚鑽石別針,整個人就被它吸引住了,它好像在跟我說︰「‘帶我回家’,于是我就把它買下來了。」

人們買寶石有千百種理由,有的人是為了投資,有的人純粹喜歡,但會對某顆寶石產生特殊的感覺,就代表他們有緣。

姬磷沙記得母親在她出發來澳洲前,曾告訴她即使家傳的寶石被搶走了,她也不會害怕。因為它們會以各種方式重新聚集在一起,當時她嗤之以鼻,如今看來倒有幾分真實性。

寶石當初在呼喚亞當•伊凡斯的時候,是否料到有一天她會來找它,所以安排好自己的位子?真是不可思議。

無論答案為何,她找到它了,而且要把它帶回家。

「這顆鑽石是我家的。」她不說鑽石別針而說鑽石,因為百年前那批洋土匪搶的是沒有加工過的鑽石。

「你說什麼?」他眯眼,以為她說謊。

「這顆鑽石是我家傳的寶石,在一九00年發生在中國的那場戰爭中被搶走,我來澳洲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這顆鑽石。」她索性一次把事情解釋清楚,省得被他懷疑是小偷。

也許姬磷沙自認為她講清楚了,但在亞當•伊凡斯耳里听起來,只是讓他更加確定鑽石的來歷,他早就知道這顆鑽石是一百多年前因為戰爭流落在市面上的,只是沒想到過程這麼曲折。

「我懂了,這是你家的鑽石。」而他在無意中成了掠奪者,真是抱歉。

「懂了就把鑽石賣給我,我急著回去。」她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輕松就達成任務,她可真好運。

「我同情你的祖先。」遭遇寶物被劫的痛苦。「但是鑽石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我不想賣。」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她跳腳。「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急著找到這顆鑽石,還把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

「要我賣也可以。」他突然轉變態度,姬磷沙又因此而措手不及。

「真的?」可惡的家伙,老喜歡戲弄她。

「但是你開出來的價碼要夠吸引人,我才會考慮點頭。」他加但書。

姬磷沙猶豫了,他並不缺錢,這是最困難的地方。

「我不知道應該開價多少,才能讓你覺得滿意。」他家財萬貫,有的是錢,如果開價太高她也付不起。

「我不需要錢。」他事先說明。

「那你要什麼?」她懷疑地看著他,亞當•伊凡斯勾起嘴角,大手一搭上她的肩膀,就把她按上床去。

「亞當•伊凡斯!」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他從沒放棄擁有她的念頭。

「你這卑鄙小人,竟然趁人之危!」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亞當•伊凡斯索性扣住她的手腕,看她往哪里逃。

「趁人之危的不只是我吧!」他對她眨眨眼。「那天晚上,你不也是趁我喝醉酒偷吻我?」所以他們扯平,誰也不欠誰。

「誰偷吻你?」不要臉的男人。「是你吻我才對,我只是忘了掙扎……」

「也就是說,我們確實接吻了?」

姬磷沙頓時啞口無言。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騙我。」兩人明明就熱情擁吻,她還敢矢口否認,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他教訓人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低頭吻她,他要把那天沒記清的部分統統補回來,好好吻個夠。

「你想干什麼?」姬磷沙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臉,心髒怦怦地跳。「我警告你哦!那天晚上是個錯誤,你別想……」

不是錯誤。

亞當•伊凡斯僅以溫熱的嘴唇告訴姬磷沙,他們接吻並沒有錯,就算有錯也是個美麗的錯誤,而且他不介意讓這個錯誤繼續延伸。

櫻唇不期然被亞當•伊凡斯擄獲,他以霸道的吻將她接下來的話統統沒收,再也不許她提出抗議或是說出什麼殺風景的話。

模糊的記憶透過彼此的體溫漸漸變得真實,那天晚上的錯誤,卻成了今日最美的風景。

在亞當•伊凡斯高明的挑逗下,風景線由原來的平面逐漸擴大範圍,到最後表面上的吸吮輕嚙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亞當•伊凡斯僅以火熱的舌延長戰線,撬開她的嘴唇,讓風景變得更加美麗,香氣變得更加醉人。

姬磷沙並不想妥協,但是他霸道的舌由不得她退守,她要嘛進攻,要嘛全面失守,他並沒有給她太多選擇。

就如同亞當•伊凡斯所想,她選擇迎戰,真不愧是他的小野貓,一點都不膽怯。

他們的唇舌交纏,透過逐漸急促的呼吸,一次又一次深入彼此的芳腔,經由逐漸升高的體溫,感受傳到身體各處的悸動。

兩人不知道就這麼親吻了多久,直到亞當•伊凡斯的下半身開始變硬,才命令自己停下來。

「這就是我要的價碼。」他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嘴唇,氣喘吁吁地說明游戲規則。

他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把姬磷沙一棒打醒,她是瘋了才會跟他接吻。

她對他微微一笑,看似要答應他,然後狠狠推開他坐起來。

「你休想!」白痴。「我沒那麼廉價,而且我說過了吧!我是非賣品,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出賣我自己。」

「該死,我是真的很想跟你發展男女關系。」他也跟著起身,但是態度明顯比她焦躁許多。

她凝視他的眼楮,發現里面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渴望,頗能打動她的心。

「可是我對假鑽石沒興趣,等你真正找到自己的光芒再說。」那和金錢或是家世無關,而是關系到他自己,關系到他的真心。

姬磷沙說著說著就要下床,被亞當•伊凡斯攔下。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接受我?」他對她的興趣已經全然被挑起,除非能夠得到她,否則他猜想自己會一直想著她,之後的日子也不必過了。

「除非你能證明,你不是一顆假鑽石。」虛有其表的男人她可不要,她要真正的男人。

「怎麼證明?」這方面的經驗他一點也沒有,每個女人都把他捧上天,沒人挑過他毛病。

「這個嘛……」姬磷沙轉動一雙靈活的大眼,早就想好證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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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非去參加這種愚蠢的比賽不可?」

姬磷沙想到的證明方法,竟是要亞當•伊凡斯去參加丟磚頭大賽,徹底破壞他珠寶大亨的形象。

「因為住在這附近的男人都會去參加。」她打量亞當•伊凡斯咬牙切齒的表情,心想果然他只是光說不練。

「別人參加,我不一定就得參加。」他辯解。「再說我只是偶爾才會回農莊度假,嚴格來說,不算是這個地方的居民。」

「你的借口還真多。」連戶籍都給用上了。「我說……你該不是怕了吧!」

「怕?」他像被刺蝟刺到一樣跳起來。」不過就是丟磚頭,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干嘛不去參加?」她拿起桌上的傳單晃了晃,傳單上頭寫著︰你若是男人,就不要畏懼參加比賽!超級適合他用。

「該死,你上哪兒拿這張傳單?」農莊這麼大,都能傳到她手里,簡直是活見鬼。

「這你別管。」膽小表。「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參不參加?」

「不是非得參加那種粗魯的比賽,才能證明一個男人的價值——」

「但卻是最有效的方法。」她插嘴。「畢竟男人的臂力很重要,如果沒有足夠強壯的手臂,無法給女人安全感,而我又是一個極度需要安全感的女人。」

也就是說,如果他拒絕參加丟磚頭比賽,就無法帶給她安全感,這是哪門子邏輯?

「可是——」

「原來我沒看錯,你真的是一顆假鑽石,虧我還期待你能夠發光發熱。」她露出失望的表情,亞當•伊凡斯雖然明知道這是激將法,卻還是傻傻的上當。

「誰說我是假鑽石?」又拿這個難听的形容詞刺激他。「就跟你說我不是!」

「那你證明給我看啊!」她抬高下巴,挑釁意味濃厚。

「證明就證明!」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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