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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戀紫沙 第6章(1)

瑞薩尼鎮,自古以來就是重要的集會地點。過去來自薩赫勒地區的商隊在此卸下他們的黃金和奴隸,今日的摩洛哥王室就是從這里起家的,瑞薩尼鎮的中央仍有一座非常重要的城堡,在北端的露天市集每個星期二、四和星期天也都非常熱鬧和忙碌。

大部分的游客都會選擇跳過瑞薩尼鎮,從梅如卡鎮進入沙漠,那兒有專業的導游,提供沙丘游覽行程,無論是帳篷床位,或是四驅車游,應有盡有,相形之下,瑞薩尼鎮就比較沒人氣,游客也少得多。

「快來看看,快來看看!」

星期日的露天市集,堪稱瑞薩尼鎮最有看頭的活動,每到這個時候,總是能吸引附近的游客前來參觀和采買東西。

姬紫沙和段譽杭勉強算是觀光客,只不過他們這觀光客當得比別人專業,人家買的是有摩洛哥當地風味的紀念品,他們采買的卻是去沙漠需要用到的裝備,買的裝備之多之專業,就連店家都忍不住要對他們另眼相看。

他們總共買了兩雙防沙靴、兩副防風太陽眼鏡、和兩個裝水用的特大號羊皮水袋,另外還買了帽子和一頂帳篷……等等,看得姬紫沙頭暈眼花。她開始懷疑答應和段譽杭一起去沙漠尋寶不是個好主意,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大聲sayno的時候,他老兄不曉得上哪兒弄來一只駱駝,高大的身軀簡直會嚇死人,姬紫沙就被嚇呆了,甚至忘了說話。

「我、我們要騎這玩意兒橫越沙漠嗎?」她仰視高得不像話的駱駝,駱駝老大看她不爽,一直用不屑的眼神瞄她。

「不然還用走的嗎?」段譽杭掏出信用卡丟給商家去刷,商家一看他拿的是信用卡中之王「黑卡」,差點沒有激動到當場彬下來,姬紫沙忙著和駱駝對瞪,反而沒看見,還以為他付現金。

「你租這只駱駝,萬一在路途中死掉,該怎麼賠?」她大小姐眼拙也就算了,還誤以為段譽杭窮得只能租駱駝,段譽杭也懶得說明。

「到時候再說。」他含含糊糊的帶過,不想解釋太多。

摩洛哥店家還是第一次看見黑卡,對段譽杭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一邊刷卡一邊推銷更多的物品,段譽杭不耐煩地拒絕,店家才依依不舍的把信用卡還給他。

店家並且幫他將所有裝備都弄到駱駝背上確實綁好,店家之所以會這麼熱心,當然也是期望段譽杭能多給小費,他確實也給了店家不少小費,這方面他絕不吝嗇。

「可不可以別再玩了,我們還得去補充食物。」段譽杭看她和駱駝對看個不停,不耐煩地從店家的手中接過韁繩,把駱駝帶到另外一側。

「我沒在玩,是它在瞪我。」姬紫沙把過錯全都推給駱駝。「它不喜歡我,我看得出來。」

「如果你一直是這種態度,沒有人會喜歡你。」他一點都不意外駱駝不喜歡她,這就叫做生物本能,動物也是會看人的。

「什麼?」姬紫沙跳腳,他說話可真難听。

「事實如此。」他聳肩。「現在閉嘴,跟我去買食物,另外,還得去買水。」進入沙漠前的準備非常多,尤其他們又沒有向導指路,更增添危險性。

「我們干嘛不開車?」姬紫沙抱怨。「我看很多人都是租車,既方便又安全,也不必忍受風吹日曬。」

「那些人只是去沙漠旅游,頂多過一夜就回來。」他諷刺回道。「你以為沙漠里面有加油站,可以讓我們隨時停下來加油?」想要橫越沙漠,如果沒有足夠的補給是不行的,所以才會一次出動一個車隊,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燃料。

「我們到底要在沙漠待多久?」她又抱怨。「難道要橫越整個沙漠?」

這是個好問題,就連段譽杭自己也不知道要在沙漠閑晃多久,他只是盡可能地延長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因為只要一回到台灣,她又是Tim的女朋友,他又得強迫自己祝福他們,這是最痛苦的事。

「走吧,別那麼多廢話。」他無法告訴她事實,無法吐露心中的愛意,只得粗魯對她。

「什麼嘛!」姬紫沙跳腳。「你這個人真不講理,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他們似乎一開始就注定一路爭吵,連買個東西都會吵架。段譽杭從開始的無奈到現在漸漸習慣,甚至認為這樣也不錯,至少比較不會無聊。

姬紫沙可不這麼想,事實上她恨死他了,每次才覺得他人還挺好,他馬上拿出氣死人的看家本領,把她激得七竅生煙,她會理他才怪。

他們于是開始冷戰,從市集到正式進入沙漠,姬紫沙還在生氣。剛好段譽杭也懶得理她,除了不想浪費口水以外,最擔心的還是怕她追問他們的目的地,他絕對答不出來。

不過,他再怎麼樂于保持沉默,該開口的時候還是得開口,比如此刻,他就得教她怎麼騎駱駝。

「听我的指示,我來教你怎麼騎駱駝——」

「不必,我在埃及騎過,不必你教我。」她吃了秤砣鐵了心和他拗到底,他也樂得輕松。

「是嗎?」他沒好氣回道。「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現。」

他猜她在埃及只是騎著好玩而已,沒有真正長時間待在駱駝背上,等會兒就會吃到苦頭。

「你走著瞧。」姬紫沙對自己的體力相當有把握,為了維持身材,她每天必須做大量運動,早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小小一只駱駝她還不放在眼里。

事實證明,她錯了,錯得離譜。

就算駱駝大人不故意整她,光它移動時所帶來的搖晃,就足以讓她惡心想吐。

姬紫沙引以為傲的體力,很快便被昏眩感消磨殆盡,才不過在駱駝背上待幾分鐘,她就已經頭暈眼花,渾身都不舒服。

坐在她身後的段譽杭,即使沒瞧見她的臉色,也能從她突然癱軟的身軀察覺到不對勁,于是緊急拉扯韁繩,用阿拉伯語命令駱駝停下腳步並且坐下。

這些專門賣給游客的駱駝大多受過訓練,個性通常相當溫和,只要使用正確的口令和動作,就能輕易駕馭它們,況且段譽杭本來就是老手,控制駱駝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姬紫沙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命令駱駝停止前進,但她很感謝他這麼做,因為她真的快不行了。

她在段譽杭的攙扶下跳下駱駝,才往前走了幾步就忍不住彎腰干嘔。

「嘔!」她會這麼難過的另一個原因,是沒有吃早餐。段譽杭雖然有買給她吃,但被她偷偷倒掉,因為她吃不慣摩洛哥的庶民小吃,現在終于嘗到苦果。

「嘔!嘔!」真的好難過,她吐得好像連胃都快吐出來,真恨自己這種該死的體質……

「危險!」

她才剛又要吐,整個人的身體忽地騰空,原來是段譽杭從後面將她抱起來,遠離駱駝的攻擊範圍。

不期然陷入他強壯的臂膀之中,姬紫沙先是錯愕,而後轉頭看著他,只見他鐵青著一張臉,好像受到極大驚嚇。

「再也不要像剛剛一樣在駱駝的面前吐口水,你可能會因此而喪命你知不知道?」他是受到很大驚嚇,因為她剛做了一個愚蠢的動作,她可能會因此而害死自己。

「我、我又沒有故意對它吐口水,我只是忍不住惡心想吐而已。」她莫名其妙地看著駱駝,他的鼻孔一直在噴氣,似乎很生氣。

「對駱駝來說都一樣,你沒有被踢算你好運。」一方面也是因為駱駝坐著,一方面也是他的動作夠快,不然她可能已經被踢成重傷。

「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她好委屈。「我只是暈車……不對,是暈駱駝,我怎麼知道連在它面前吐都不可以?」所以她才說要開車嘛!無論她暈得有多厲害,車子都不會突然揚起前輪踢她。

「我都忘了你有多麻煩。」段譽杭放開她,走到駱駝身邊打開掛吊在駱駝月復部兩側的皮袋,從中拿出白色的藥丸。

「這是我出發前買的暈車藥,吞下去,記得以後千萬別在駱駝的面前吐了。」他順道連水也一起丟給她,姬紫沙接過裝水的皮袋,笨拙地拔開木塞,因為用力過猛,眼看著就要打翻水袋。

段譽杭一看最重要的水就快要報銷了,眼明手快用右手接住水袋,左手環住姬紫沙的腰將她拉進懷中,免得她為了抓住水袋一起飛出去。

姬紫沙的鼻子因為反作用力撞到他胸膛,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他的胸可真硬,到底是不是肌肉做的?

她抬頭欲向他抗議,他剛好也正低頭問她要不要緊,兩個人的唇幾乎踫在一起,差一點發生「第一次接觸」。

段譽杭的嘴唇不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姬紫沙第一個想法是他的唇真吸引人,不特別厚,卻很立體,帶著些許安潔莉娜式的性感,就算花錢打玻尿酸,都不見得有他的效果,他卻性感得很自然。

姬紫沙的心跳當場不听指揮地快了起來,弄得她很尷尬。

同樣地,段譽杭也覺得很不自在。他並未期待這麼快就與她有肢體上的接觸,雖然從見面以來,他就拉著她跑來跑去,但雙方的臉這麼接近卻是第一次,這教已經暗戀她多時的他如何克制自己?

怦怦!

怦怦!

他們的心在同一時間飛起跳躍,心跳的原因或許不同,頻率卻是一樣急促。

怦怦!

怦怦!

糟糕的是他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只好傻傻對看。

日正當中,太陽大到可以把人曬掉一層皮,他們兩人就這麼維持同樣的姿勢動也不動,直到——

「我第一次看見這麼會暈的人,坐車暈、騎駱駝也暈,你還有什麼時候不暈?」他不改老毛病,應該乘機增進她對他的好感的時候,他偏偏說出難听的話,氣壞姬紫沙。

「不好意思,來摩洛哥之前,我不知道我會搭巴士和騎駱駝,不然我會帶一整個皮箱的暈車藥過來。」她不甘示弱的反擊,想不透怎麼會有人這麼討厭,超愛破壞情調。

「別忘了把尖叫藥一起帶著,你很需要。」他回敬她,完全不讓她在口頭上佔便宜,姬紫沙氣到跳腳。

「你是惡魔、討厭鬼、全世界最沒有風度的男人!」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就被男人捧在手心,只有他把她當成糞土,到底有什麼毛病?

「隨便你說。」只要能夠引起她的注意,當什麼都可以,就算是把他當成敵人,他也甘之如飴。

說來可笑,他並不是這麼膽小的人,在商場上他的外號是「鷹」,做事以快、狠、準聞名。他也以展翅的老鷹做為公司的標志,他的事業,也和老鷹展翅一樣遍布全球,拓展得非常順利,他可以毫無困難的掌握一切,唯獨對姬紫沙沒把握。

「哼!」姬紫沙才嘔呢!虧她還有幾秒鐘覺得他很迷人,對他心動不已,結果他還是當初那個爛人,算她表錯情。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尤其如此。

他們持續在大太陽底下行走,因為怕駱駝過于勞累,他們每騎一段時間,就會下來走路,這會兒他們正在和腳底下的沙丘奮戰。

姬紫沙因為吃了暈車藥,駱駝的搖晃已經不再困擾她,讓她比較痛苦的是太陽,她都快被曬昏頭。

好熱,真的好熱,她都快熱死了。

盡避她已經搽了防曬乳液,依舊無法隔離歹毒的紫外線,此外,她懷疑她的臉已經月兌皮,不然不會這麼刺痛……

正上方突然間覆蓋的陰影引起她的警覺,姬紫沙抬頭一看,段譽杭的臉就朝她直直壓過來。

她的心跳跟著他逐漸逼近的臉加速,心想他莫非想吻她,這個時候他突然伸出手,朝她的玉頸伸過來——

「你干什麼?這是我唯一的財產,還我!」姬紫沙的心白白狂跳了好幾下,才弄清楚他是要拿走她系在頸子上的喀什米爾絲巾,拚了命的和他拉扯。

「你幾乎把我的東西都丟光了,不要連我的絲巾也拿走!」他該不會又要來減輕行李那一套吧?她抵死不從。

段譽杭不耐煩地把她的手撥開,將粉紅色的絲巾從她的脖子上解下來,一把抓起她的頭發開始變戲法。

「啊——咦?」姬紫沙本來想發揮她尖叫的本事,卻發現他不是要丟掉她的絲巾,而是利用她的絲巾幫她包成柏柏人的頭巾。

「這可以用來遮陽和防沙,多學著點兒。」變完戲法以後,他挑眉訓斥姬紫沙,她伸手模模頭頂,整顆頭全都包起來而且很牢固,怎麼甩都不會掉。

「還有這個也戴著,不要隨便拿下來。」他接著幫她戴上墨鏡,口氣雖粗魯,動作卻很輕柔,在在令人迷惑。

「謝謝……」她喃喃道謝,透過鏡片窺視他的臉,他也戴上墨鏡,看起來就像雜志中走出來的模特兒,粗獷豪邁,充滿了男人味兒。

姬紫沙不想受他吸引,但她的視線好像離不開他,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行走,直到夜晚來臨。

他們在一處平坦的沙丘扎營,段譽杭是野外求生高手,三兩下就把帳篷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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