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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流年 第10章(2)

爹,娘走了,你也要走了嗎?

鑒鈞乖,爹會回來的。

昔日武毅達的誓言言猶在耳,但他卻沒有做到,武鑒鈞等了又等,終于等到心灰意冷,開始相信他爹是有意遺棄他,但他還是沒放棄希望,甚至在十七歲那年還來麒麟山莊一帶找過他,直到多年後才真正死心。

武鑒鈞的雙拳握緊,怎麼都沒想到他的親生父親會在麒麟山莊。

「達叔你怎麼了?」怎麼定住不動?

武毅達同樣無法相信他能再見到親生兒子,他一直在等這一天,然而等到機會,他卻又跟個啞巴似地不知該說什麼,甚至動不了。

「二總管?」其它人也覺得武毅達的反應很奇怪,一直喊他。

看來他在麒麟山莊過得不錯,還當到二總管,可喜可賀。

武鑒鈞故意對武毅達視而不見,從他身邊走過。

「我來接你。」他平靜地對司徒雲心說出他的打算,但司徒雲心可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他和達叔之間一定有什麼牽連,兩人的臉色才這麼難看。

「跟我來。」她決定問清楚,否則絕不跟他走。

武鑒鈞鐵青著一張臉隨司徒雲心回到院落,武毅達則是低頭不發一語,神情十分沮喪。

司徒雲心才關上房門,武鑒鈞隨即給她一個大擁抱,想死她了。司徒雲心感動地回抱他,柔聲撒嬌。

「干嘛特地弄了一支特大號的傳聲筒,還嫌你的歌聲不夠難听嗎?」當她听見他的歌聲都哭了,沒想到那麼難听的歌聲也能讓她感動。

「不多準備些花樣,我怕見不到你。」他說。

也是,麒麟山莊守衛森嚴,可不像武家堡那麼隨便。

「你怎麼想到唱歌這個方法?」司徒雲心追問。

「女乃女乃告訴我,得要找到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才能打動你的心,我想來想去,只有唱歌一途。」雖然他的歌聲很難听,但為了他們兩人的未來,她的耳朵就多擔待些吧!

「這確實是只屬于我們的秘密。」他只為她唱歌,讓她好感動。

武鑒鈞放開她,單手支起她的下巴,低頭親吻她。司徒雲心閉上眼楮,閉著閉著想起——

「不行,你得先告訴我,你和達叔是什麼關系?」重逢固然可喜,但她可沒忘記事情的先後。

「沒有任何關系。」武鑒鈞放下手臂,聲音冷得像冰。

「沒有任何關系,你和達叔會是這個表情?」騙誰呀!「我從來沒見過達叔如此沮喪過,你和他一定有關系。」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武鑒鈞堅決否認。

「一定有。」她也很堅持。

「沒有。」到底要他說幾次?

「一定有。」

「沒有。」

「有。」

「沒有。」

「有。」

「他是我爹,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隨著武鑒鈞的震天大吼,司徒雲心有短暫的呆滯,完全無法從他的話中回神。

「……達叔是你爹?」這簡直太不可思議,跟作夢一樣。

「我一眼就認出來。」武鑒鈞苦笑。「他除了皺紋變多、頭發變白以外,外在容貌並沒有太大改變。」

……是啊,為什麼她過去沒有注意到,武鑒鈞其實和二總管長得有些相像,一樣英挺,充滿男人味兒,以至于在以陰柔見長的麒麟山莊,和大伙兒格格不入。

「但他卻認不出我來,如果不是你喊我的名字,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我是他的兒子。」這是令武鑒鈞最氣憤的地方,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得,還得靠旁人提點。

「其實你也別太苛責達叔。」司徒雲心為二總管說話。「達叔剛來麒麟山莊的時候,什麼事都不記得,看了將近二十年的大夫,最近才醫好病,他會認不出你也是人之常情。」

「你說什麼,他把過去的事都忘了?」這次換武鑒鈞愣住,幾乎說不出話。

「嗯。」司徒雲心點頭。「我听大總管說,當年達叔被盜匪追殺,倒在麒麟山莊的門口,身受重傷差點救不回來。」司徒雲心解釋。「達叔後來命是保住了,但卻從此失去記憶,只記得自己的名字有個達字,大伙兒就叫他阿達,我們晚輩則稱他為達叔。」

他爹竟然失去記憶!

這個消息對武鑒鈞來說過于刺激,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鑒鈞,我知道你難受,但我相信達叔更不好過,請你跟達叔聊聊好嗎?有什麼誤會也好當面化解。」司徒雲心勸武鑒鈞,他一口回絕。

「我不需要——」

「別嘴硬,我知道你有多想你爹。」司徒雲心對他搖搖頭,要他誠實面對自己的心。

是呀,他若不想,十一年前就不會來找他爹,也不會與她相遇。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這回武鑒鈞沒再堅持,他也想親自听听他爹的說法,才能決定要不要原諒他。

「我好愛你!」她感動地投入他的懷抱,謝謝他听她的話。

「這句話應該由我先說,你怎麼可以搶先?」武鑒鈞大聲抗議。

「誰先說都沒關系,只要我們彼此相愛就行。」司徒雲心笑著回道,武鑒鈞深有同感。

只要他們相愛,誰主動、誰被動都無所謂,因為他們都不會計較。

「現在,你可以吻新娘子了。」結果還是被司徒雲心搶走指揮權,武鑒鈞只能乖乖配合。

誰教她對他的愛,經過日日月月歲歲年年的流轉,依然不減呢?他當然得听她的。

武鑒鈞和司徒雲心兩人,就在月老的見證下互許終身。

這次沒有受到誰的壓迫,完全是出于主動,出于他們對于彼此的愛。

三個月後,武鑒鈞用八人大轎把司徒雲心從麒麟山莊一路上迎進門,龐大的迎親隊伍引起路過民眾的圍觀。

大伙兒議論紛紛,到底是哪兩戶人家如此有錢,擺出這麼大陣仗,娶得風光、嫁得也風光,完全是天作之合。

隨行的隊伍里面,還包括了武毅達。

武鑒鈞在和武毅達長談以後,了解到當年他之所以離家,是不忍心放下年幼的他無親娘照顧,所以才外出尋他娘,不料在麒麟山莊附近遇見盜匪,被盜匪圍攻,他一個人無法對付十幾名盜匪,被砍成重傷生命垂危,若不是剛好倒在麒麟山莊門口,早就送命。

他爹還告訴他,因為盜匪的刀子砍中頭部,害他失憶,花了二十年的工夫才找回原來的記憶。但是他雖然恢復記憶,卻沒有勇氣回武家堡見他和女乃女乃。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他至今才能了解。

「你在想什麼?」司徒雲心坐在武鑒鈞的對面,看他一臉若有所思,便知道他有心事。

「想你有多漂亮。」武鑒鈞連忙說好听話,司徒雲心完全不信。

「才怪,你一定在想達叔的事。」司徒雲心簡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蝸蟲,他想什麼,她統統知道,一件也沒漏掉。

「我的確在想我爹。」他承認。「我一直怨恨他丟下我遠走他鄉,女乃女乃也沒弄清楚原因,誰知道他是去找我娘。」

敝只怪他留下的信沒寫清楚,以至于造成誤會。

「達叔也不好意思說吧!」她猜。「畢竟那個時候他還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拉不下臉說他是去找離家出走的妻子。」

「我明白。」因為他也同樣好勝。「我只是感慨,我們明明可以一起好好生活,為什麼還要無端分開二十多年。」

「鑒鈞。」她能了解他的心情,換作她也同樣感慨。「不過托了你的福,我倒是賺到了好幾百只紙鳶。」

「你還好意思說呢,那是我爹扎的。」他只為他扎過幾只紙鳶,卻為她扎過好幾百只,可惡。

「現在他也是我爹了。」她糾正他的話,就算拿也是理直氣壯。

「這倒是。」武鑒鈞笑了笑,總覺得他們冥冥中注定要在一起,連紙鳶都來作媒。

「我說過,一定幫你找到你爹,我可是實現諾言了。」司徒雲心相當自豪自己的好運,都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誰知道武鑒鈞尋尋覓覓的人,竟然就在她身邊。

「你厲害,娘子,我完全比不上你。」她的運氣好到令人嫉妒,他自嘆弗如。

「既然知道了,還不快謝我?」她閉上眼楮,想要什麼謝禮一目了然。

武鑒鈞只好把臉湊上去,就在他們四唇交接的時候,花轎突然搖晃了一下,把他們各自震回到位子上去。

「新郎官呢?」不是應該待在馬上,怎麼不見了?

「快找找,要掀轎簾了。」

花轎外頭一陣人仰馬翻,大概是武家堡到了,這會兒正在找新郎官。

「找你呢!」司徒雲心睜大眼楮指著外頭,擔心他出不去。

武鑒鈞也很頭痛,萬一被人發現他鑽進花轎,一定會被取笑——

「找到了,在轎子里面。」而且還是由武老夫人親自尋找,真是丟臉到家。

「女乃女乃。」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尷尬的笑了。

「快出來,是時候該拜堂了。」武老夫人倒不介意,小兩口可恩愛著呢,有什麼不好?

「好,我也想趕快進洞房。」武鑒鈞大步跨出花轎,準備拜堂。

「你呀,真不害臊。」武老夫人取笑武鑒鈞,只見他爽朗的大笑,承認他就是迫不及待。

「放鞭炮嘍!」

啪啪啪啪……

今兒個武家堡辦喜事,武家堡的大門敞開,歡迎各位鄉親大駕光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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