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該死的到底想說什麼!」他咆哮著,都快煩死了,心中的郁悶找不到原由,現在她還來跟他討論他的情緒,教他如何能理個清楚?
巧儂憋住眼眶里滾動的淚水,聲音哽咽。「我……」
歐南靖閉了閉眼,決定忽視她的哀怨,再次頭也不回地往上走。
「南靖,你該不會是為了于學長──」巧儂悠悠地說。
歐南靖僵直了背脊,心頭被她提起的名字狠狠扎了一下,他一驚,差點跳了起來。
「于學長在學校時很照顧我,我跟他之間,只是單純的學長、學妹關系,絕不是──」巧儂笨拙地想解釋。
「你認為我在吃醋?」多可笑,他怎麼會為了這麼點小事而心緒不寧?
「可是──」巧儂咬著下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未免也太會自抬身價了吧!不過這點恰巧可以好好利用,他緩緩回過頭,唇角掛著一絲吊詭的笑意。「一見到那個于華威,你就完完全全把我這個正牌男朋友給丟在一邊,在我面前跟他愉快地交談,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擺在眼里?」
「我……我不是……他……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巧儂慌張地扯緊衣角,更急著想解釋清楚,卻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什麼。
「真的不是?」他眯起眼,掩蓋眼底噬血的光芒。
「真的不是!」巧儂跺著腳,差點沒指天發誓。
「那你有沒有將我擺在你心底?」心頭的郁悶因她的一句保證而全數散去,但他沒有心思細想原由,進一步追問。
「我當然是──」巧儂沖動地開口,卻又半路打住。
「嗯?」歐南靖蹙著眉,以眼神詢問。
巧儂被他盯得羞赧,連忙低下頭去。「人家當然是把你放在心里……」她臉色酡紅,聲如蚊蚋。
「你說了什麼?說清楚一點。」歐南靖假裝听不見,要她再說得大聲點兒。
「我……我……」巧儂一張圓圓臉可是羞紅了,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意思大聲表白自己的心意呢?萬一給別人听到了,那不羞死人了!
「我知道了,你根本從沒把我放進心底。」歐南靖故作失落狀,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南靖,我是說──」巧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別說了。」歐南靖打斷巧儂未說完的話,舉步上樓,並緩緩丟給她一顆炸彈。「如果你真的有將我放進心底,那──今晚到我房里來──」
到他房里?那不就表示──
「轟」!炸彈瞬間引爆,灼燙了巧儂圓圓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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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一口都沒動的晚餐後,巧儂又這里擦擦、那里抹抹,直到咕咕鐘的小鳥探出頭叫了十聲,巧儂這才擰吧抹布,熄掉一樓所有的燈,僅留下一盞暈黃小燈,便轉身回到二樓的客房。
房間里收拾得干干淨淨,再也找不到任何角落值得她去擦拭,她嘆了口氣,步進浴室。
蓮蓬頭流出嘩啦啦的熱水,巧儂任由熱水在她身上流竄,沾了沐浴乳的手抹過後頸,指尖游移于鎖骨與胸骨之間,她垂下眼瞼,輕柔而緩慢地用手指搓揉自己的胸脯……
雪白的因她的搓揉而暈起淡淡的粉紅,頂尖的蓓蕾也因刺激而挺俏起來──
巧儂打了個輕顫,連忙掬水拍拍嬌艷的臉龐,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亂了心緒。
沖去身上的沐浴乳,巧儂胡亂地抹干身子,逃亡似地跑出浴室,打開衣櫥卻又見到琳瑯滿目的花俏貼身睡衣,臉上紅潮久久不褪。
她從沒有動過這些為她所準備的貼身衣物,可是……
逼惑似的挑了套最樸素水藍色的絲質睡衣,配上水藍色的成套蕾絲內衣褲,穿好後卻又坐在床沿懊惱不已,她這是在做什麼?難道自己也期待這樣的一個夜晚?
明知自己踫不得感情,卻仍跳了下去,甚至泥足深陷,恐怕現在想逃都已經太遲了,她明白自己的心,也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女為悅己者容」,然而,這真的是她所能承受的嗎?,
由一開始尷尬的見面方式,到他霸道地強行要求交往,自己由最初的排拒進而慢慢接受他,直到如今,她開始貪戀他的溫柔,開始在乎他的情緒,漸漸愛上他唇角的笑,不知不覺中,她已然對他動了情,這些全是她始料未及的,然而事實已成事實,她也不想費力否認。
她不是見異思遷的女子,她的一切再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唯一守得住的是自己純潔的身子,一旦交付了他,便是全然的付出,再也沒有收回的可能,同時也注定一輩子的沉淪……
拿下夾住頭發的夾子,讓長發披散在肩上,她拿起梳子,細心地將發絲理順;隨著越來越慢的動作,相對著的是越跳越快的心髒,她用力地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平撫自己完全失控的心跳,然後沮喪地發現任何方法都面臨失敗的事實。
她推開房門,光著腳丫子,像貓一般地踱到歐南靖的房門前,雙手緊揪著水藍色的絲質睡衣,手心微微地冒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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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南靖躺在床上,等待著巧儂的到來。
門板上傳來兩聲輕敲,歐南靖屏住氣息,忍耐著沒發出聲音;他發現自己的心髒正以跑完百米的速度狂飆著,他微哂,曾幾何時自己也會如此緊張?就算經手上億的case都不曾如此。
駱巧儂輕推了一下門,發覺門並沒有上鎖,她悄悄地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她光果的腳踩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感覺心髒就要從喉嚨跳出。
房間里黑漆漆的,僅留下門邊一盞暈黃的小燈,晦暗的光線使她看不清楚房里的一切,巧儂眯起眼,認真地搜尋歐南靖的身影。
歐南靖艱澀地吞了口口水,暈黃的燈光由她背後射出,透過光影,恰巧將她豐腴有致的身材毫無遮掩地展示在他眼前,他明顯地感覺全身的血液完全沖向他,那使得他疼痛起來。
巧儂伸出手在房間里模索,眼楮逐漸適應昏暗的光線;她看到床上一團隆起,知道自己找到他了。
她輕手輕腳地踱到床邊,感覺自己像是初次當小偷般的緊張,她小心翼翼地跪在床邊,發現歐南靖閉著眼,似乎正熟睡著,她的心情因此放松了下來。
真沒用!她在心底暗罵自己的膽小。
她透過晦暗的光線,仔細地瞧清楚他臉上的稜線;他長得真是好看,長而濃密的睫毛,挺直的鼻,稜線分明的薄唇,還有那現在看不見的炯炯眼神……她忍不住伸出縴指,像個頑皮的孩子,沿著他飽滿的額頭往下游移,畫過挺起的丘的、凹陷的人中,滑向他的薄唇──
「啊!」指尖倏地傳來微微刺痛,巧儂驚呼了聲,立刻縮回不安分的小手。
一抬頭,赫然發覺歐南靖竟張著眼,炯炯有神地望著她。
「你……你醒了?」她抓著被他輕咬過的手指,心慌得像是被獵人逮住的小兔子。
歐南靖盯著她胸前急遽的起伏,感覺更加難熬。
「你想清楚了?」沙啞的嗓音透出再明顯不過的。
巧儂面色酡紅地咬著下唇,低頭不語。
歐南靖的臉色閃過一絲鐵青,她該不會臨陣月兌逃吧?在這該死的節骨眼上!「如果你還猶豫不決,干什麼到我房里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巧儂誤以為他又要生氣了,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我想清楚了!」
她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遞到他強壯的手臂;歐南靖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過了好一會兒。「真的想清楚了嗎?」
巧儂用力地點一下頭,為他話里的不信任而沮喪不巳。
「不再逃了?」歐南靖的大手藏在身後,微微扯緊被褥,他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巧儂深深地看著他,堅定又羞澀地搖了搖頭。
歐南靖深吸了口氣,開始恢復規律的呼吸,大手掀開身上的被褥。「來吧,躺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