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柏陽拿出醫藥箱,三兩下就把洛小小那不大的傷口包扎好了,然後兩個人呆呆的並坐在刑柏陽那張大床上,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怎麼辦?」經過老半天,首先開口的是刑柏陽。
「我怎麼知道……」洛小小盯著手上的紗布,她的腦子全糊成一團了。
刑柏陽嘆了口氣,放任自己往後一躺,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老媽也真是的,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是啊……」洛小小一想到邱夢貞掉了淚,真把她給嚇壞了,因為從父親過世後,她就再也沒有看見母親掉過一滴淚。
刑柏陽盯著她梳理整齊的發辮,柔柔地靠在她縴細的背;他記得小時候,自己常拉著她的辮子玩,當然每次都惹得她哭得好大聲,但隨著年歲漸長,他便不再玩這種無趣的游戲了。看著看著,他一時手癢,忍不住伸手拉了洛小小的辮子一把。
「啊!」洛小小吃痛地喊了一聲,順著他那一扯也跟著躺到床上去。「干麼啦!」
「唉,你說……我們結婚好不好?」他撐起手肘,以手掌托住臉頰,突然問了一句。
「你……你怎麼突然這麼說?」洛小小驀然紅了小臉,愕然發覺現在的形勢有點……曖昧?!
「你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又住在一塊兒,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加上你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追,所以……不如就順著你媽跟我媽的意思,湊合湊合嘍!」看著她嬌羞的小臉,不知怎地,心跳突然有點失速,刑柏陽心虛地說。
「誰說沒人敢追我?!」洛小小這才想到他損人的言辭,一把火氣又揚了起來。
「你自己說的呀!」刑柏陽蹙起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被騙了。「難不成真有人在追你?」
「當然有!」像要故意惹毛他似的,洛小小抬起手,一只只的數著指頭。「隔壁街的林大偉、對面大南證券的襄理黃先生、小美幼稚園的司機小趙,還有……」
「還有?」她每念一個名字,刑柏陽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眯起眼,他危險地盯著她。「你每天就在樓下的咖啡屋里招蜂引蝶嗎?」
「刑柏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招蜂引蝶’?」洛小小攢起秀眉,跟他大眼瞪小眼。
「不然,為什麼那麼多男人對你有意思?」刑柏陽坐直身子,氣悶地問著。「那是我條件好……」洛小小見他坐起身,她也撐起身體想坐起來。
刑柏陽正想回頭反駁她,不巧她正好坐了起來,電光石火之間,她柔軟的唇正好貼上他的薄唇──兩人一愣,立刻各自退開五公分,瞠大了眼瞪著彼此的臉龐,室內的溫度霍然升高好幾渡……
他們各自尷尬地撇開頭,像對初戀的小情人般,害怕彼此的眼光。
撲通、撲通……洛小小的心髒怦怦地亂跳,她……她的初吻就這麼完了!刑柏陽的腦袋也一片空白,他當然不是純情的小處男,更不是沒有過接吻經驗,可是──跟小小……感覺不一樣,而且十分不一樣!
她的唇是柔軟的、濕潤的,讓他忍不住想再一親芳澤。
洛小小覺得這個時候如果不開口說些什麼,氣氛好像會變得更加詭譎,所以她抬起頭,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刑柏陽閉著眼的臉龐朝她緩緩靠近。
「唔!」她用力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吻上她的唇,難道這家伙當真這麼小心眼,她剛剛又不是故意的,他卻小氣地向她索討回來!
刑柏陽以先天的體形優勢將她壓在大床上,他的舌頭毫不費力地鑽進她因驚愕而微啟的小嘴,恣意品嘗她口中的芬芳;他的胸膛緊緊地壓住她柔軟的胸部,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呼息,他發覺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竟然起了反應!
「嗯……」洛小小不安地扭動身軀,她原就混沌的腦子更加茫亂了,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搞不清楚是他身上的溫度熨到她身上,還是自己的身體不斷地散發熱能,總之,她覺得自己就快融化了……
直到刑柏陽開始不安分地啃咬著她的紅菱,她才拾回殘余的理智,猛一用力將他推開,並迅速滾離他身下,臉色酡紅地急喘著。
「小小──」刑柏陽氣息不穩地喘著氣,伸出手想踫她。
「你……你別過來!」洛小小可真是怕極了,不僅怕眼前陌生的刑柏陽,更怕自己身體里那股莫名的熱潮。
她有預感,若此時不離他遠一點,接下來他會對她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刑柏陽懊惱地抹了抹臉,他深吸一口氣,突然下了個決定。「我們下個月結婚。」
「你……你瘋了!」震驚下的洛小小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不然你有什麼更好的方法,能讓樓下那兩個媽死了這條心?」經過剛才那一吻,刑柏陽突然覺得,跟她結婚並不是件那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我……」洛小小氣餒地搖了搖頭。「可是……我們之間……不是那種感情。」她的頭痛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著。
「那麼你覺得我們之間,是什麼樣的感情?」刑柏陽嘆了口氣,心頭頓感陰郁。「我們之間……比較像兄弟、好哥兒們。」她也理不清自己對他的感情,可是卻覺得那無關乎男女之間的情事。
刑柏陽翻了翻白眼,心底的烏雲突地閃起電雷,眼見就快刮起大雷雨了。「小小,你沒听人家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嗎?」
「可是……」可是真的可以嗎?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耶,他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輕松?
「好了,別再可是了,如果你有辦法,麻煩你到樓下去,告訴我們那兩個媽,說你不願意跟我結婚,反正不關我的事。」刑柏陽索性又躺回床上,兩條腿還無所事事地蹺起,晃啊晃的,看得洛小小心煩不已。
「為什麼不關你的事?」他怎麼可以把所有的麻煩都推到她身上?這樣她還敢嫁嗎?
「當然不關我的事,因為我又不反對。」刑柏陽吊兒郎當地說。
「你不反對?」洛小小忙坐到他身旁,一掌打在他的肚子上。「你剛剛不是還斬釘截鐵地跟你媽抗議,怎麼現在又說不反對了?」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依她看,男人的心才更難捉模哩!
刑柏陽吞了吞口水,總不能說他還想著適才那個吻吧?
他清了清喉嚨,說︰「我不是說了嗎?與其讓我媽逼著我去相親、交女朋友,不如找個像你一樣熟悉的人結婚,起碼適應起來比較快嘛!」
「什麼啊!你竟然是因為這種爛理由才想跟我結婚,你下輩子吧你!」洛小小氣炸了,決定不理會他無厘頭的想法。
「那好,你自己去跟那兩個老媽說嘍!」反正怎麼樣都不會波及到他,他安心的當個閑人就行了。
「不管啦!你怎麼可以這樣無賴?!」她推了推他,柔若無骨的小手不經意地在他胸膛上磨蹭。
「別推了!」刑柏陽一把抓住她在他胸前作怪的小手。「男人是經不起撩撥的,小心我非禮你哦!」
洛小小無措地盯著自己被他的大掌給包覆的手,已然被他威脅性的話惹得心慌意亂;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發現自己與他之間的差異。「柏陽,你的手好大!」他的大手比起她的整整大上三分之一。
「我是男人吶,有雙小手豈不奇怪!」他攤開自己的手掌,再拆開她的小拳頭,讓她的手掌貼住他的。
溫熱的體溫在兩人的手掌間流竄,洛小小原已紊亂的心髒這下跳得更加凌亂了,她心慌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刑柏陽與她十指交握地纏住,頓時她更加不知所措……
「唉,嫁給我,好不好?」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想娶她,反正他就是不想放她走。
「我……」小小垂著頭,不敢看他突然變得魅惑的眼。
他抬起她的下巴,見她眼波流轉、星眸半合,紅灩灩的小嘴像在邀人采擷;他真的很想再次回味剛才那個吻的滋味,可又怕嚇壞了她,所以只好強忍著想吻她的沖動,決定先把她拐進禮堂再說,反正以後這種「機會」多得是!
「好啦!你知道那兩個媽有多難纏。」他半威脅地哄誘她。
「這……」她為難地想了半天,終于鼓起勇氣對他說︰「那我們可不可以……先不要做那種事?」
「哪種事?」刑柏陽突地有股不妙的預感,她說的該不會是「那檔子事」吧?「就是……哎呀!就是夫妻間該做的那種事嘛!」洛小小羞紅了臉,她掩著臉小聲地喊道。
天吶!,刑柏陽的額頭立時出現好幾條隱形的黑線,就像卡通「櫻桃小丸子」里的小丸子一樣。「為什麼?既然是夫妻間該做的事,你就不該做這種無理的要求。」悶吶!他怎麼能答應?這可是大大的折損他的「福利」耶!
「我想……等到我們真的確定彼此的心意,再做也不遲嘛!」跟他談這種事情,她的臉都快燒起來了。
「你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吶!」娶老婆當然得享受一些「權利」,這才不虧本嘛!「我拒絕!」刑柏陽斷然拒絕。
「那……不然,除了做那件事以外,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好不好?」她急得快哭了,不得已,只好做適度的「妥協」。
「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刑柏陽的眼楮倏地晶亮了起來,而後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洛小小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咬著下唇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好,就這麼決定了!」刑柏陽得意地笑了。
他心里打著另一副如意算盤,一旦將她拐進禮堂,那麼她將任他「為所欲為」,是她自己說的喲,他可什麼都沒說。
洛小小看他笑得詭異,心里的不安急遽擴大,她是不是答應了什麼不該答應的事,不然他怎麼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