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舒服的抱枕喔……
夏可潼睡到勾起嘴角微笑,只因找到一個舒適的好抱枕。
她習慣性會夾抱著抱枕睡覺,但因為手長腳長,要找到抱起來很舒適的抱枕,並不是那麼容易。
坊間的抱枕一般都做得不夠長,不足以讓她用雙腿夾住,卻又可以在胸口間抱得舒服,因此她對現在這個抱枕滿意極了。
無奈地盯著天花板,韓牧允欲哭無淚。
這女人……簡直是得寸進尺嘛!
抱著她到房間的床上安睡,心想自己也有些困了,不如順便陪她小睡一下;不料這女人先是轉身抱著他不放,再來是連雙腿都用上了,活像只八爪章魚般吸附著他,教他苦不堪言。
不是他不愛軟玉溫香在抱,而是她根本就睡死了,自己卻精神奕奕地舉行「升旗典禮」,亢奮異常,怎能不難受至極?
看得到吃不到已是痛苦,怎奈模得到還吃不到……一個字形容,苦啊∼∼
轉頭看向她酣睡的容顏,白里透紅的粉女敕肌膚,像極了初生的小嬰孩,全然不需要人工的化妝品修飾。
細長的眉、微翹的小鼻尖,還有那紅潤的唇……她長得並不難看,雖稱不上漂亮,但順眼得緊。
他反而認為,她這般模樣的女人才算得天獨厚。
女人的美總不長久,外貌會因歲月的洗練而風化、衰老,但耐看型的女人則佔了絕對的優勢。
第一眼看或許感覺不怎麼樣,但越看越美──這就厲害了,會教人百看不厭。
頑皮地以指尖刺探她的臉頰,只見她皺了皺鼻尖,沒什麼太大反應,努了努小嘴繼續沉睡。
韓牧允玩心大起,一會兒模模她的頭發,一會兒又順順她的眉,雖然讓她不安地騷動、顰眉,卻總能控制在不真正擾醒她的狀態。
夏可潼伸長腿跨上他的腰,微惱地抱緊身邊那顆「舒適的抱枕」,尋找更為舒服的位置和睡姿。
韓牧允低喘了聲,有種自作孽的錯覺。
哎……這女人可真會睡啊!他都已經這樣鬧她了,她竟還能繼續睡她的大頭覺,著實讓他感到十分氣餒。
他很想對她「怎麼樣」啊,可她就是不醒,他還能「怎麼樣」呢?
又不是睡美人的故事,王子所有該做不該做的全做了,連睡美人的肚子都大了,卻還是不醒……
呃,不是啦,他沒有想學王子的意思,只是荒謬地突然想起這個帶點顏色的笑話,暗罵王子不懂得解除睡美人睡眠的魔咒,只不過是個吻罷了──
咦?!對厚!他怎麼沒想到要把她吻醒這一步咧?真是笨吶!
大掌輕輕撫開黏貼在她頰側的發,才將臉湊近想一親芳澤,夏可潼卻陡地猛一睜眼,恰巧見到他的俊顏直逼而來,想都沒想的,她一鍋貼擋開他的臉龐。
韓牧允怔愣了下,頰邊還貼著她軟熱的小手,沒有太過驚訝,只覺有絲懊惱。
可惜啊可惜,偷香行動失敗,哎∼∼
「你干麼?」她的眼有點紅、有點凶,是剛睡醒仍帶惺忪,又帶著些許慍惱的嬌怒模樣。
「我在實驗到底要怎麼做,你這睡美人才會醒?」鎮定地微勾嘴角,他覆蓋住她的小手,擺出自認為最具魅力的笑容。
夏可潼像被電到似地猛然抽回小手,一張小臉紅得像顆紅隻果般。「誰……我才不是什麼睡美人呢!」
噢!好討厭喲,從來都沒有人說過她美,偏偏由這個帥男人嘴里說出來,怎不教她芳心悸動咧?
韓牧允訕笑著,沒有正面回應。
稍稍回神,夏可潼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我怎麼會在這里?」
而這又是什麼地方?
「拜托,不曉得是誰接吻吻到一半就睡著了,反正人都到了我家樓下的停車場,我只好抱你回家睡覺嘍。」
哎,他也是很無奈啊!
說不上來怎地,她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但是兩頰的灼熱始終未褪,因此她不得不試圖轉移這尷尬的話題。
對了,問他那抱枕哪里買的,她好去買一個回家好好抱著睡──
咦?!她身邊……沒有任何長得像抱枕的東西呀!
發覺她擁緊被褥,韓牧允好奇地問道──「在找什麼?」
「抱抱抱、抱枕……」奇怪,那剛才讓她抱得那麼舒服的是什麼東西?她忍不住結巴了。
「我房里沒有那種東西。」他的睡姿很優,並沒有抱著東西睡覺的習慣,不過,抱女人他就不介意了,非常不介意。
轟──
夏可潼的臉蛋迅速灼紅,她捧住自己的臉。
她剛才緊緊抱在懷里的,該不會是……他吧?
「你怎麼了?你喜歡抱著那東西睡覺嗎?下次我看到再幫你買一個。」見她的小臉越來越紅,韓牧允著實有點擔心,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床位打趣道──「嗚,就放在這里,好嗎?」
夏可潼兩眼一翻,再也忍受不了地由床上跳起來。
「我要回家……啊!」
之所以尖叫,是因為她才剛跳起來,便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攫住腰肢反拉回去,這會兒可不是跌在床上這麼簡單,而是直接掉進一堵人肉牆里;尖叫,是因為驚嚇的成分居多。
「還早,這麼早回去做什麼?再陪我睡一下。」
禮尚往來,向來是他堅持的行為準則;既然他之前陪她小睡了一下,那麼她自然也得如法炮制,這才算對得起他。
「我為什麼要陪你睡?!」她撐住床板回頭瞪他,這個聲音遠比剛才尖叫時還要高亢許多,顯示她的情緒更為激動。
韓牧允定定地望著她,未幾,邪魅地勾起唇笑了。
「因為我喜歡你陪我睡啊。」
瞧!他的答案多麼高竿吶,那麼正當又教她難以拒絕的理由。
「你、你你你……」完了,她什麼時候患了結巴病了?她以往並沒有這種癥頭啊!「開什麼玩笑,你喜歡我陪你睡,我他媽的就得──」
她並沒有機會把稍嫌粗魯的抗議說完,因為韓牧允說到做到,絲毫不由分說地堵住她的紅唇,並雙眼直視她圓瞠的美眸,仿佛訴說著他的認真。
「唔……」
她後知後覺地開始掙扎,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是火上添油,只會讓抱緊自己的男人更為興奮而已。
韓牧允沖動地將她壓回大床上,由于地點和情境的串聯,他的欲念一發不可收拾,直想將她「就地正法」。
夏可潼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趁著理智還沒全然喪失之前,她運用天生的蠻力……呃,應該說「功力」──跆拳道和柔道訓練出來的氣力,猛地將他推離一步之遙。
「你……你別太過分了喔!」她嬌喘著,紅唇被他吮得紅腫。
韓牧允不似她喘得厲害,卻也不見得有多平穩,呼吸之問還是帶著些許紊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覺得自己哪里過分了。」
嘿嘿,又是一個標準答案,完美到不行。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小手緊緊抓住自己櫬衫的領口。「你什麼時候追求過我了?」剛才那麼一陣拉扯,她幾乎春光外泄了呢!
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擁有什麼春光啦,但再怎麼說她總是個女人咩,該有的矜持她還是有的,不會隨隨便便就讓男人看到她的身體。
那種感覺太廉價了,她不喜歡!
韓牧允聳聳肩。「從被你電到那時候開始。」
那股電流太過強烈,著實不容他忽略。
因此他雖然明知她不是那麼容易上手的女人,但卻依然決定要放手一搏──橫豎他曾經追求過,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听天由命嘍!
「什麼電?」她傻愣愣地問。
「問你啊。」他湊近她的小臉,再次將她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桿逼回床上。「誰教你身上帶電,莫名其妙的,我就被你電到了。」
帶電?!
誰?
她嗎?
夏可潼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手。
沒有啊,她完全沒有感受到電流的存在,他怎會神經過敏地被電到咧?
真是「歹年冬,厚肖郎」啊!
「你覺得怎麼樣?嗯?」趁著她失神時再湊近一點,幾乎可以聞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啊?」她怔愣許久,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什麼怎麼樣?」
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韓牧允耐心地問道──「我啊,你覺得我還可以嗎?」
「什麼可以?」
奇怪了,這家伙是火星來的嗎?怎麼他說的話,她幾乎都听不懂?
「吼∼∼」韓牧允投降了,耐性盡失。「你是真的听不懂還是裝傻?我都問得這麼清楚了,你還听不明白?!」
夏可潼瑟縮了下,沒料到他會突然放大嗓門。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我的耳朵好得很!」言下之意就是他不需要用吼的,她仍然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韓牧允閉了閉眼,終于相信世上有人是屬于「天兵級」的,夏可潼便是一例。
她要不是太過擅長將男人耍弄于股掌之間,便是單純得像張白紙,從未體驗過男女之間的情事。
以他閱歷過無數的女人和各類罪犯的經驗來說,他相信夏可潼屬于後者;因為以他的觀察,她根本沒本事藏心眼,第一個設想根本是多慮了。
他的唇蠕動了下,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你說什麼?」夏可潼感覺他在講話,但她根本沒听到任何聲音,誰曉得他是不是在偷罵她?「我是叫你小聲一點,可沒叫你變成啞巴。」
翻翻白眼,韓牧允無力地垂下雙肩,附在她耳邊低語。「男人只有在的時候才會輕聲細語,你想不想听听看?」
哇咧∼∼
夏可潼的臉頰又發燒了。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真的在挑逗她,而且竟可以露骨至此!
他害不害躁啊?!
「你走開啦,我沒時間跟你開這種低級又下流的玩笑。」又羞又惱地再推他一把,可惜這次並沒有成功,反倒小手被他握進懷里,在兩具貼緊的身軀之間。
「老實說,你覺得我怎麼樣?」
噢!雙方已然「近距離接觸中」,只差還沒「擦槍走火」而已,他怎能讓她如此輕易離去?
他非得逼出她真實的心意不可!
「不怎麼樣!」她惱羞成怒,板起一張俏臉。「你夠了喔,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別沒事拿別人尋開心。」
韓牧允的眼晶亮了下。「那你現在開心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
她如果開心,表示不反對他的觸踫和貼近;反之,又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她真的厭惡自己的貼靠,另一種,則是她口是心非。
以他對她的了解,這女人應該會回答不開心,而她的心態絕對是屬于後者──口是心非。
這女人實在太ㄍ一ㄥ了,不論任何事都一樣,因此他非常肯定自己的直覺。
「你這個人很奇怪欸,我開不開心關你屁……」她猛地住了口,忽然想起他的警告和「懲罰」舉止,不得不乖乖地「消音」。
她才沒那麼笨呢,一天到晚讓他吃免費的豆腐──那可是以後要留給她老公「享用」的欽,他還沒那資格!
「關我什麼?」韓牧允挑眉,威脅的神色表露無遺。
夏可潼緊張地捂著嘴,略帶慌張地搖搖頭,那模樣著實可愛得緊。
「嗯?!」故意把臉板得更臭一點,再次佯裝逼問地逗弄她。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她連忙結巴地否認。
開什麼玩笑?要承認了還得了,好像她很「哈」他的吻似的!
雖然他的吻的確令自己感到舒服,但……咦?她在想什麼啊?這家伙的親吻屬于「非法入侵」,沒經過當事人的同意便隨意親吻人家,根本就是「非禮」!
「嗯,沒有就好。」他滿意地勾起嘴角,對她的回答持肯定態度。「好,就這麼決定了!」
夏可潼又是一愣,發現自己今天怔愣的時間,較以往任何一個日子都來得長。「你……你決定什麼?」
或許是她多管閑事,畢竟他所作的任何決定都與自己無關,但不知怎地,她總有種不知名的預感,感覺他的決定恍似會牽連到自己,因此她才會略帶不安地反問一句。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女人,我則是你的男人。」他開心地笑了,熱情的一把抱緊她,在瞬間榨光她胸間的空氣。
「咳!咳咳……」不曉得是不是這個宣示太過驚人,抑或是胸口缺氧的緣故,夏可潼遽咳兩聲,手忙腳亂地推他。「你別……咳、自作、主張……」
韓牧允的眼黯了下。
他都已經這樣「搏命演出」了,竟然還得不到女主角的青睞?!教他這「把馬社」創始干部的臉,該擺到哪兒去才好?
好險現在那幫哥兒們不在,不然鐵定笑掉好幾副大鋼牙。
「難道你不想要體驗愛情的甜蜜?」沒辦法了,這女人太難說服,他只得挑取可能會令她心動的點去攻陷她。
只要有可能他都願意試!
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在這麼長久不再觸踫感情的日子里,她是唯一可以讓他產生被電擊感覺的女人,他不想這麼輕易就放棄。
有試就有機會,不試,什麼機會都甭談了。
「愛情」兩個字像魔咒,它馴服了掙扎中的夏可潼,迅速讓她安靜下來。
狐疑地凝著韓牧允,他那張過于俊美的臉又令她臉紅了。
老實說,他真是符合愛情小說里男主角的形象,加上他又一副對自己很有興趣的樣子,她著實很難命令自己搖頭。
「怎麼樣?」見她遲疑許久,他忍不住追問道。
夏可潼眯了眯眼,一時間竟不好意思看他的眼。「體驗……愛情?」
噢!多麼誘人的果實啊!
看多了描寫情情愛愛的小說,若真要說她沒有心悸,絕對是騙人的。
她身邊一向沒什麼對她有興趣的男人,加上她看那些家伙也不怎麼順眼,因此一直沒有感覺到愛神的降臨。
但這次似乎不同了。
她對這個男人……說不出什麼樣的感覺,但十成十不會是討厭。
雖然他霸道了點、太英俊了點,但至少在朋友面前還會出聲挺她,這便不難看出他對自己有心。
她的心不再扎實了,心浮動了,且有逐漸向他飄近的傾向。
「嗯?」指尖劃過她的下顎,輕輕抬起她的小臉。「我們一起來體驗愛情的甜蜜,好嗎?」
夏可潼凝著他,感覺好不容易降溫的雙頰又開始加溫了。
「為什麼是我?」
她不漂亮──或許有些長輩認為她漂亮、順眼,同儕認為她有個性美──但這些評論一听就知道是安慰她的附屬辭匯,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如,氣今天他對自己有那麼點動心,總不是看上自己的美貌吧?!那絕對是屁話……呃,修正,是謊話,她才不信這麼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和答案。
韓牧允微微一笑,知道自己逐步踏上成功的路途。「想听實話嗎?」
「廢話!」想都沒想地,她立即頂了句,馬上招來他一記白眼。
「後∼∼連‘廢話’也不能說喔?」她小嘴微扁。
「廢話當然不能說,因為說了一點用處都沒有。」他揚起笑紋,英俊得令她心跳加快。「我沒有那麼嚴厲,你別怕我。」
避制她是為她將來好,但讓她怕他,絕對不在他設想的範圍之內,他並不希望她帶著任何的懼怕而接受他。
不過,他是不相信這莽撞的女人會有害怕的時候啦,至少像他這般良善的男人,她沒有理由怕他才是。
夏可潼以看白痴的眼神睞了他一眼。「你少無聊了好不好?」
笑話!她夏可潼可是TOP警花欸,哪可能去懼怕一個肉腳律師?!
嗟∼∼這是本世紀听到最荒謬,最冷的笑話。
「對,就是這個眼神。」說不出所以然的,韓牧允又被她的眼電了一下,感覺骨頭一陣酥麻,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
「嗯?」什麼跟什麼?她又听不懂了。
「我知道了,原來是你的眼楮在對我放電,無怪乎我每次都會被你電到。」眼楮是人類的靈魂之窗,有沒有說謊看眼楮就知道了。
她的眼黑白分明,靈動,又有豐富的神采和感情,他終于找到迷戀她的最大誘因。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沖動的血液又開始奔騰。「欸欸欸,你搞清楚,我從來沒對你放過電──」
什麼嘛!說得好像是她去招惹他似的,臭男人!
「你有。」他堅持更正她的否認。
「沒有!」啊咽這家伙屬驢子的喔?這麼盧。
「有。」韓牧允咬定這個理由,不然再也找不出自己之所以淪陷的理由。
「吼∼∼我說沒有就沒有!」她也惱了,咬牙死不承認。
兩人僵持不下,雙方瞠大眼,仿佛比賽誰的眼楮長得較大、較亮,半晌,韓牧允忍不住笑了。
「奇怪了,你笑個屁……呃,笑個什麼勁兒啊?」後後!好險,差點又犯了忌諱。
「笑我們兩個好像傻瓜。」
微斂笑意,他變得正經起來。
「OK,那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