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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 第四章

「太神奇了!少懷,你知道波比挑了哪個提案嗎?」黃士豪像火車頭般沖進總監辦公室,一張嘴像機關槍般掃射,臉上掛著驚喜的笑意。「是祖兒耶!我都不曉得她這麼厲害!」挑選結果一下來,朱薔裘就打電話回來通知他了。

伍少懷由公文里抬起頭來,嘴角噙著了然的笑意。「很好啊!」

「欸!你怎麼半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莫非你事先預料到她的提案會中選?」黃士豪狐疑地沖到他辦公桌前,兩顆晶亮的眼硬是想由他的臉上瞧出端倪。

「你忘了公司的提案都得經過我這邊才能出去比稿?既然我事先看過了,哪個提案會被選上或淘汰,基本上我心里都有底,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他避重就輕地閃躲黃士豪的問題,嘴角的笑意不曾褪去。「這表示我沒有挑錯人,不是嗎?」

「你說的是她的才能,還是她的人?」黃士豪可不認為內情如他敘述的簡單,倚著牢靠的檜木辦公桌調侃道。

「咳!」伍少懷輕咳了聲,不太自然地埋首桌上成堆的公文及稿件。「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別人或許忌憚這位總監,但他黃士豪可不吃這一套!扁憑著同學四年和多年的伙伴經驗,對于伍少懷的反應他可是了若指掌。

「女人有兩種,一種是純粹員工或朋友,不涉及私人感情;對于那種無關緊要的女人,你一向對她們謙和有禮,卻也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我認為祖兒不被你歸為那一類,而是屬于另一種。」

「你倒是說說看什麼叫另一種。」再度抬起頭,他不再裝作公事繁忙的模樣,雙手各捻著鋼筆的兩端,慢條斯理地旋動鋼筆。

昨天晚上,在她輕顫卻被他擁緊且無處可逃之下,他們擁有了第一個甜美的親吻。頂著「體驗制造BABY的臨場心態」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其實有更進一步一親芳澤的機會,但他卻不想因過度急躁而破壞了她對自己的信任,極紳士地送她回家。

雖然後來他狠狠地沖了兩次冷水澡,但思及她在親吻過後那酡紅的雙頰、嬌羞得不好意思看他的可愛模樣,他覺得接下來的一切都值得等待。

「這還要我說嗎?就是能把你電得茫酥酥的那一種。」黃士豪覷著他,總覺得他此刻臉上的笑容有絲詭異。「干麼笑得那麼?難不成你們已經……」

「沒的事,別胡說!」他斂起淺笑輕斥。「我只能說她很特別。」

黃士豪跟他就像沒血緣的親兄弟般,雙方都對彼此的心性了解得緊,就算他口是心非地極力否認自己的確對寧祖兒動心,怕是士豪打死也不信,既然如此,又何苦隱瞞呢?

「唔,我承認她的確不同于一般庸脂俗粉。」

想起她每天充滿「異色」的指甲油、睫毛膏,和有點奇怪又不會太怪的服裝,他懷疑她根本是打從十三、四歲就開始「玩」的女人;只不過這樣的女人竟擁有如此教人驚訝的設計能力,很難不教他感到驚訝。

「嗯。」揚起嘴角,他也感到不可思議。

這陣子,他經常在不經意之間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每回想起她總能令自己發笑,這是以往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

現在他和她之間又多了那甜蜜的一吻……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的約會。

「哎∼∼」夸張地嘆了口氣,黃士豪好心提醒道︰「你別忘了你媽的逼婚,我想她可沒那麼容易放棄。」

包麻煩的是,他可不認為伍媽媽能接受像寧祖兒那般「滿身流行味」的女人,以伍媽媽想硬塞給少懷的女人類型來看,少懷想跟祖兒在一起,恐怕還有得拚了。

提到那件事,伍少懷的笑意凝在唇邊,隨即迅速斂去。

「上次她到公司來找你,不是跟你說了她在我辦公室里等你嗎?你這家伙真不夠意思,半句話都沒通知就直接閃人,害我後來在辦公室里和她大眼瞪小眼,好好的一間辦公室差點沒成了冰庫……」

耳邊響起黃士豪細碎的叨念,伍少懷的手指輕敲桌面,也是該回家和老媽面對面的時刻了──

「你在躲我是不是?」舒語蘭輕撫著懷中雪白的貓,一雙細長的眸緊盯著伍少懷。

「哪有?妳想太多了,媽。」伍少懷將鞋子放進鞋櫃,一點都不意外一進門就被老媽炮轟。

畢竟他閃躲得夠久了,而教訓不听話的孩子一向是父母的權利,他早有心理準備。

「是嗎?那麼那天我到公司找你,怎麼等到天黑都等不到人?」微合眼瞼,將視線移轉到心愛的貓咪身上,舒語蘭的口氣犀利而咄咄逼人。

「正好客戶那邊有事急著要處理,不得不趕過去一趟。」踱進客廳在沙發上落坐,伍少懷避重就輕的一語帶過。

「沒有就好。」撫了撫梳理整齊的發,舒語蘭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五十多歲的婦人,長期的精心保養讓她看起來最多只有四十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跟蘭香訂婚?」

「媽,我說過我跟蘭香不可能。」藍蘭香,舒語蘭姊妹淘陳玉娥的女兒,除了這層關系,更要命的是藍蘭香有個有錢的老爸,和伍少懷的父親伍良謙有工作上的往來。

雙方家長都希望兩家能結成親家,套句白話點的說法,叫做商業聯姻,但對他而言,卻是「賣身」的代名詞。

「為什麼不可能?蘭香有教養,家世也與我們家相當,這樣的好對象我就不知道你還在挑剔什麼。」舒語蘭挑起眼尾,懊惱自己雖逼得急,但這孩子硬是遲遲不肯給她正面的答復,教她心急如焚。

「就是不可能,我對蘭香真的沒有想要結婚的感覺。」對一個從小看到大,一直將之當為妹妹的女人,他真的沒辦法將她視為結婚對象。

「感覺?結婚就結婚,你還想要什麼感覺?」舒語蘭無法接受他的說辭,一對修得整齊的眉高高聳起。

「想結婚的感覺。」他知道老爸老媽也是因為類似的關系結合,偶爾他會懷疑,這樣全然沒感覺的男女,怎能維系這般久的婚姻?難道只是為了家族聯姻的可笑因素?他不置可否地揚起一抹訕笑。

「想結婚的感覺?!」舒語蘭的聲音拔高起來,她認真地考慮是否該帶兒子去做腦部檢查。「如果你說的是自由戀愛,我可是一點都不贊同,那根本是幼稚的小孩子才會玩的游戲,像你這麼優秀的孩子,一點都不適合。」

優秀的孩子?他以為自己在經歷那次抗爭之後,老媽早已不認為他配得上「優秀」兩個字。

相較于伍良謙,舒語蘭對他是更為強勢的教育,打小,他只要稍有犯錯,往往得到舒語蘭嚴厲的處罰,因此當他開始為理想而堅持反抗時,舒語蘭受到的打擊也遠比伍良謙大上許多。

從他出生到大學畢業,他一直遵從父母的意願走自己的人生,但當他在選擇留學的關鍵時刻,潛藏在心里最底層的叛逆終于抬起頭,他決定不再依照父母的希冀來成就自己的未來,他該為自己選一條有興趣的大道,于是他毅然走向廣告一途。

當然,他的決定讓伍良謙及舒語蘭大為震驚,偏偏他就是硬脾氣不肯妥協,不論學費、生活費都不向家里開口,于是在經過一段不算短時間的抗爭之後,伍良謙夫婦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他的決定,任由他選擇自己的道路。

人類是極易被慣壞的動物,有了第一次抗爭的經驗,伍少懷如願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因此對于婚姻大事,他亦決定如法炮制,四個字,沒得商量!

況且現在祖兒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他更加不可能再接受父母的安排,但母親總是無法接受他有不同于她的想法。

「蘭香漂亮、溫柔婉約又識大體,這樣的妻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舒語蘭可沒發現他復雜的心思,一徑兒叨念著。

「媽,我沒說蘭香不好,只是我真的沒辦法把她當成結婚的對象。」閉了閉眼,他這些話說了不止一次,為何老媽就是听不進去?

「不管,以後你得經常和蘭香去吃吃飯、散散步,好去培養你所謂的『結婚的感覺』。」舒語蘭獨裁地下了命令,全然不給他置喙的余地。

「不用浪費時間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老媽不接受他的抗議,他只有選擇離開,留更多的時間和空間讓她去思考。「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你才回來就又要走了?!」舒語蘭的聲音變得尖銳,懷中的白貓抖顫了下,緊張地由她懷里跳開。「不等你爸回來再走?」發現自己有些失控,她僵硬地壓低嗓門,轉為柔軟而略帶哀求。

腳尖頓在大門前,伍少懷頭也不回地伸手覆上門把。「我會給爸一樣的答案。」

「別回答得如此決絕,以後的事誰都說不得準的,不是嗎?」舒語蘭趨近他,卻沒對他表現出任何肢體動作。

對于兒子,她難免因望子成龍而有諸多要求,卻因過于企盼、要求,長時間下來,反而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親近自己的孩子,這個認知令她難過地盯著兒子的背影不知所措。

「沒用的,媽。」此時,他突然很想見見寧祖兒,那個總能讓他忘卻煩憂,敞開心扉開懷大笑的女人,他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溫和。「妳很清楚我很少為自己要求什麼,但我一旦堅持,那就是我真正想要的。」

大門開了又關,當門外響起汽車的引擎聲,舒語蘭倏然感到一陣鼻酸。

她只想讓兒子未來的路更為順遂、更無憂無愁,今日卻換來兒子對她冷言冷語……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她這個做母親的苦心,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他好啊!

「欸欸欸,妳這女人真的很奇怪耶!提案被接受了是件喜事啊,妳沒事跟只無頭蒼蠅似的走來走去做什麼?」好不容易等到喜歡的節目,高幼君卻沒辦法看得專心,只因在她與電視之間,有個神經兮兮的女人在那邊晃過來飄過去,不斷打擾她觀賞節目的情緒,她惱火地對著那抹「鬼影」怒吼。

「哎喲!妳不懂啦!」寧祖兒搔著一頭亂發,看起來還真像瘋女十八年的女主角。

「我不懂,妳就說給我懂啊!」奇怪了,這女人這幾天是吃錯藥了喔?從她認識祖兒到現在,倒是鮮少見祖兒如此毛躁,她還以為祖兒不識愁滋味,如今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我……我要是說得出來就好了。」寧祖兒沮喪地垂下雙肩,很難解釋自己突如其來的煩躁。

今天全設計部的人都跑來跟她恭喜,可獨獨缺了那個昨天親吻過她的男人。

雖然一個吻或許不算什麼,但好歹兩個人有了此朋友更深一層的親密啊!到現在她人都回到家了,也差不多到了該上床睡覺的時間,那家伙卻連一個字或一通電話都沒給她,怎不教她煩躁異常?

「什麼跟什麼嘛!有屁快放,沒屁就好好的讓我看電視,少在那邊無病申吟,OK?」高幼君真想拿手上的遙控器扔她。

「不是啊,我就……喔,就拿過稿這件事來說好了,妳知道嗎──」

「不知道!」高幼君很沒禮貌的插嘴。

見鬼了,什麼都沒說要她知道什麼?她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吼∼∼妳別打斷我的話啦!」這會兒寧祖兒從瘋女變成暴龍了,惱火地大吼道。

「喂!到底剛剛是誰對我說『妳不懂啦』?要說嘛快一點!」急死人了,她還要看電視,這麼拖拖拉拉的,要說到什麼時候才會完?

「人家就要說了嘛!啊妳就突然給我打斷咩!」這一急就變了腔調,在公司里听多了同事的台灣國語,她不知不覺也被傳染了。

「好啦好啦,別用『台灣國以』喔!」不能用那怪腔調強暴她的耳朵。

寧祖兒感到一陣氣虛。「妳……」這麼一中斷又有點接不上之前的話題,她深吸口氣才再度開口。「我是說人很現實啦!罷進翊捷的前幾天,根本沒同事願意鳥我,結果今天才一過稿,回到公司,狀況就馬上全都不一樣了,平常跩得二五八萬的那些人,突然都變得熱情得令人難以招架,不斷跟我道賀。我實在不懂,這前後怎麼差這麼多啊?」

「嗯嗯,很正常啊!」高幼君可沒她想得那麼嚴肅,因為社會就是這樣,雪上加霜的小人一堆,是她太好命才會到現在才遇到這些現實面。

「啊?哪里正常?」這叫不正常吧?那些人轉變得太快,她適應不良。

「那是妳社會經驗太少,這才是正常的辦公室文化。能力代表力量,當妳的能力受到客戶的肯定,自然而然在公司里的地位也會提升;妳知道,有些人做得比妳久,未必能得到客戶的賞識,不然妳以前怎會經常換工作?」

真是的,不知變通的腦袋,怎麼老會搞出令人咋舌的創意?老天爺真不公平啊∼∼

「是這樣的嗎?」她蹙起眉,好像有點懂又不太懂。

「是,絕對是正常的,大小姐妳就別想太多了。」為了這點小事就來煩她,害她沒看到節目最精采的部分,真欠扁!不過……「既然妳同事都跑來跟妳道賀,那妳家那位總監大人怎麼說?」

「什、什麼我家那位總監大人?」寧祖兒「轟」地一下炸紅了臉。

斑幼君好笑地斜睨她一眼。「再裝就不像了喔!妳以為我不知道總監大人經常跟妳熱線喔?昨天晚上不是還送妳回來嗎?嘖!竟然在樓下揮揮手就上樓了,害我什麼都沒看到,有夠沒意思!」

「嗄?妳看到了?!」老天!真夠陰沈的女人,都看到了還能憋到現在才說?

「看得一清二楚咧!欸,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手腳真快,算算祖兒到翊捷也不過才個把月,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釣到個金龜婿,害她也在考慮是不是該換家公司轉轉運,不然她的男人緣怎會這般薄弱?

「沒沒沒,我沒跟他交往啦!」寧祖兒幾乎是哀嚎了,頭手並用地猛力搖晃。

她就是為了這才心煩呀!她知道自己對伍少懷有好感,他對自己應該也有點意思,不然昨晚不會發生那個吻;但……重點是,他什麼都沒說!

沒說他對自己有什麼感覺,也沒說為什麼吻她,甚至連她過稿都沒給她一句恭喜,這樣她有什麼資格承認他們兩人在交往?她還沒厚臉皮到往自己臉上貼金。

「寧、祖、兒!」高幼君陡地瞇起眼,眼帶凶光地很瞪著她。「我到底是不是妳最好的朋友?」

「當然是!我從來沒懷疑過這一點!」寧祖兒誠惶誠恐地瞠大雙眼,差點沒就地指天誓日。「妳發神經喏?問這什麼爛問題!」

「妳比較爛啦!交男朋友了還瞞我,這算什麼好朋友?」氣死人了!她還以為她們之間能無所不談,現在看來全變成屁!

「欸!我真的沒有……」

電鈴聲選在這個時間刺耳地響起,成功地阻斷兩個女人之間的「爭執」──如果那些各說各話、沒營養到極點的對談也能稱之為爭執的話。

「停!」高幼君舉起手擋在她面前,殘忍地用腳踢她的小腿肚。「去!去開門!」

努努嘴,寧祖兒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開門。

「哪位?」委屈地拉開大門,寧祖兒在看清來者之後很抽口氣。「少懷?!」

靶覺身後銳利似刀的眸光朝她劈砍而來,寧祖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麼?不方便嗎?」瞧出她有些緊張和不安,伍少懷關心地詢問道。

「方便,怎麼會不方便!」不待寧祖兒回答,高幼君沖到門邊將大門拉得更開,稍嫌過度熱情地招呼他。「快進來!可別在門口喂蚊子,傳出去人家還當我們不懂待客之道呢!」

「呃……」伍少懷怔愣了下,在高幼君的拉扯下,他也只好順勢進屋去。

「伍總監是吧?」將門關好,高幼君又去端了杯開水出來,將他按壓到沙發里,自己則坐到他身邊,挨得很近。「我們家祖兒說你不是她男朋友耶,既然如此,那我就大方地接收了喔!」

哇咧∼∼現在是什麼狀況?

伍少懷滿頭霧水,忙越過她向仍杵在門邊的寧祖兒求救。

「幼君?!」怎麼幼君也對他有意思嗎?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寧祖兒被嚇到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妳、妳什麼時候認識少懷了?」

「之前是不認識,但今日一見,不就認識了嗎?」高幼君特意撩了撩黑而直的長發,並揪起一綹在伍少懷臉上游移。「伍總監,我自認條件不差,由我來當你的女朋友,你認為我合不合格啊?」

「呃……」

「幼君,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主動了?」寧祖兒驚嚇過度,喉管里不斷冒出酸水,感覺自己的舌頭部快打結了。「少懷他……他……」

「他怎麼樣?」高幼君眼波流轉,看來風情萬種。「我就不信他不喜歡投懷送抱的女人!」

「不行!」寧祖兒狠抽口氣,不假思索地用力將她拉開,硬是阻擋在她和伍少懷之間。「不行啦,幼君!妳不可以對他動手啦!」

夭壽!看不出來這瘦巴巴的女人還真有力氣!

斑幼君懊惱地鼓起雙腮,頃刻又露出媚笑。「祖兒,話不能這麼說,現在好男人不多了,不是還沒出生就是早已經是別人的了,難得出現好貨色,我當然得好好把握啊!你說是不是啊?伍總監。」

伍少懷蹙起眉,好像察覺了什麼,卻又不怎麼確定,只能沈默地靜觀其變。

「不行!不行啦!」寧祖兒被逼急了,伸長雙臂就是不讓高幼君接近他。「妳喜歡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我也絕對可以幫妳,但就是少懷不行啦!」

「喔∼∼」高幼君將尾音拉得好長,悄悄向伍少懷使了個眼色。「那妳倒是給我個理由,為什麼就伍少懷不行?」

「當然不行!因為他是我……」她驀然噤聲,雙頰開始發燙。

「是妳什麼?」高幼君進一步逼問。

「是……是……」她支支吾吾地開不了口。

「說不出口喔?妳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我就不客氣了喔!」高幼君泛起得逞的淺笑,說著說著又朝伍少懷伸出雙手……

「他、他是我的!妳說什麼都不能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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