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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少東傷腦筋 第八章

在呂宗翰終于答應幫忙之後,警方派了專業人員在呂家安裝了追蹤電話來源的設備,而呂宗翰則忙于在公司和熟悉的社交圈里,散布他即將和阮娟娟復合的消息,一時間頹喪的雙方皆勞動起來,唯獨韓樂樂一人日漸沉靜。

沒有人發現樂樂的轉變,唯有和樂樂情同姊妹的蔡桃桂注意到了,趁著家中小妹放暑假的機會,不由分說且不容拒絕地將花坊丟給她,然後以非常堅持的態度,將樂樂拉到附近的咖啡廳「嚴刑逼供」。

「別再說什麼『一切都快過去了』那種蠢話,我蔡桃桂雖然單純,可是我不蠢,沒這麼容易被妳唬哢過去!」一坐定,桃桂便開門見山挑明了說,打定主意不給樂樂任何逃躲的空間。,

「我沒有唬哢妳,警方很努力在追查了,妳相信我這一次行嗎?」桃桂不信她能怪誰?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憑什麼要求桃桂相信?

「少來!」桃桂猛地拍了下桌面,桌上的咖啡杯微微跳起。「我到耀達插花的時候,明明就听里面的職員在討論,說呂宗翰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妳,而是他那該死的前妻!」桃桂說得義憤填膺,仿佛這等慘事就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樂樂淺嘆一口。幸好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午茶時間剛過,離晚餐時間又還早,咖啡店里人不多,不然可真要引起眾人的注意了。

「那又怎麼樣?舊情復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妳別大驚小敝的好嗎?」樂樂佯裝鎮定,其實心里已波濤洶涌。

每每看電視劇里的愛恨情仇,她最常思考的問題是,編劇們會不會太超過了點?愛情在他們筆下,竟像個會施法的魔法師,可以讓人變得良善,也能令人變得邪惡?她抱持絕數質疑的態度。

沒想到當自己遇到時,平凡到不行的戀愛,因阮娟娟的介入,讓整段感情變得復雜無比,也因此讓她知道,原來自己是個有強烈嫉妒心的女人。

她曾不止一次暗自祈禱,阮娟娟可以徹底消失在她和宗翰之間,不論任何形式!她甚至想過最惡毒的可能,就是讓她害怕的事情成真——由那個恫嚇她的嫌疑犯將她「了結」,讓她在人間蒸發。

當那邪惡的念頭竄上腦際,她結結實實地駭住了!

直到那一瞬間,她才明白自己的嫉妒心有多驚人,也才明白自己對呂宗翰投注了多少愛戀……

不該是這樣的。她以為的愛情是甜美的、光明的,而不是像她目前的心境,苦澀且陰暗;她很清楚,假如自己執意再走下去,那將形成一個無止境的黑洞,將她變得更為邪惡、自私,甚至禁錮自己原本的性情。

這不是她要的愛情。

倘若非得放開呂宗翰才能回歸自己的本質,她寧可選擇在自己的妒意還沒強烈到傷害任何人的現在就放手,而不是等到自己不由自主傷人之後,才不得不遺憾的面對。

「我大驚小敝?!」桃桂瞪圓了眼。

啊……氣死人了!她找錯了談判的地點!若不是挑選在這種公眾場合,她便能放縱地大吼大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忌憚別人的看法,失策啊!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是妳的男朋友吧?男朋友要結婚,新娘不是妳,妳竟然還叫我別大驚小敝?!有沒有搞錯!」樂樂不瘋,她就受不了先瘋了!

「桃桂,每天都有愛情誕生,也每天都有愛情死亡,緣起緣滅實屬正常,別看得太重了。」攤開社會版,情殺、為情自殺,那樣做真的值得嗎?這段沒了再來一段,總會遇到好的吧?一旦做了傻事,任何機會都沒了,也別妄想會有好的降臨。

她由一開始的抗拒、憤怒、頹喪,繼而到現在這樣說得豁達,其實是在心頭不斷翻攪才推斷出來的結果。

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如果一切都已是無法挽救的事實,那麼,就讓它成真吧!

畢竟她也曾體驗過和呂宗翰在一起時的愉快,著實沒道理全盤抹殺掉它的美好。

「听听!這像我們樂樂會說的話嗎?」天啊!她是這麼倔強的一個女人啊!竟然在經歷一段感情之後,便有如此大的轉變?!

愛情,真是全世界最恐怖的東西!

「桃桂,是我說的沒錯。」扯開一抹苦笑,她端起微涼的咖啡一飲而盡,表示這個話題到此結束,然後斷然起身付帳。

失神地凝著樂樂的背影,桃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不要像樂樂那樣「性情大變」,但若是愛情那種「妖怪」找來了,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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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竟然要將那個刻薄女人『資源回收』?!你是不是頭殼壞去了?」在得知呂宗翰放棄了「恰北北小姐」而就尖酸刻薄的阮娟娟,屈允堯忍不住大聲嚎叫。

「有那麼嚴重嗎?」跟阮娟娟沒什麼交集的項岳軍,不明究理的只感到好笑。

在接收到呂宗翰釋放出來的「喜訊」之後,幾個經常湊在一起的死黨們直接殺到他公司,將他「綁架」,架到他們經常聚會的那間PUB「質詢」。

除了屈允堯、項岳軍,參與綁架的「嫌犯」還包括田漢威,而項岳軍恰好是其間最搞不清楚狀況的一個,也唯有他到現在還笑得出來,一副不懂人心險惡般的無辜模樣。

「啊你新來的不懂啦!」揮揮手,屈允堯像個糟老頭般叨念了起來。「雖然恰北北小姐是恰了點,不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上次她表現得不也挺好?你竟然還會回頭再去啃那株草?!我看我得到腦科幫你掛號子!」

「我好得很,不需要醫生。」呂宗翰冷睨他一眼,不想多加解釋。

李組長有交代,越少人知道這個計劃越好,因為其他和這件案子不相干人,極有可能在不經意間將整個計劃泄漏出去,這樣比不做還糟,只會讓歹徒更加防備而已。

他的幸福就看這一役能否成功,再拖下去他不僅沒辦法對樂樂交代,也會對自己當初的婦人之仁感到唾棄,所以,只準成功不許失敗!

「不是腦袋有問題,難道是她給你下了什麼符,才會讓你看不清現實?」田漢威難得的不嘻皮笑臉,竟是為了好友的感情事,只因這麼讓人跌破眼鏡的結局著實令人太難以接受。

「事情沒那麼復雜,你們也未免想太多了吧?」呂宗翰煩躁的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如果你們真是我的朋友,就該誠心地祖順我跟娟娟,而不是一徑兒潑冷水。」

「啊啊啊!你真的沒救了你!」田漢威的正經持續不了多久,既然事實難以改變,那麼——「給我韓樂樂的電話,我要去安慰她!」

屈允堯聞言大翻白眼,項岳軍還在狀況外,搞不清恰北北小姐等同于韓樂樂,呂宗翰則是神色一凜,雙唇緊閉不語。

「快啊!傍我樂樂的電話!」田漢揪住他的領帶逼問。

「呃,需要幫忙嗎?」陡地一道男音介入,輕易得到在場四位男性的注意。

撥開田漢威不禮貌的手,呂宗翰明顯松了口氣。「沉覓,沒事,朋友鬧著玩的。」

「是喔?那就好。」高沉覓解除戒備地露齒一笑。

「你怎麼剛好也到這里?坐下來一起聊。」呂宗翰為他拉開椅子,大方地邀請他入座,一點都不像被綁架的「肉票」。

「剛好想喝點小酒就來了。」和其他人點頭致意,高沉覓坐了下來,向侍者點了杯威上忌。「你怎麼還有空在這里喝酒?不是應該很忙嗎?」他的婚禮在耀達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加上不久前才傳出他和韓樂樂的戀情,更讓這場婚禮增添幾分神秘,在同事間引起多方揣測。

「花錢消災啊,反正那家伙錢多,花幾個錢死不了的!」屈允堯酸溜溜地損道。

「呵,說的也是。」一人一款命,有錢人出手就是不同,高沉覓尷尬地笑了下。「不過我倒是一很意外你跟娟娟……你知道,先前你才和那位插花小姐……」

「那笨女人被甩了,等著我去接收。」田漢威才不管呂宗翰臉色難不難看,總之他對韓樂樂的印象下錯,追求看看又何妨?

「你自己麻煩事一堆,干麼去淌這趟混水?」項岳軍忍不住插話,提的是田漢威工作上遇到的難題。「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還想去招惹另一個?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誰說我搞不定?!」田漢威脹紅了臉,眉頭攢得死緊。「我的事情自然有解決之道,倒是你的保全穩不穩當?可別又發生命案,到時搞得名譽掃地。」他不甘示弱地回敬項岳軍一記回馬槍。

項岳軍極有信心地扯唇一笑。「放心,交給我一切搞定!」

「!」田漢威下客氣地哼道。

「沉覓,到時你可得來喝我跟娟娟的喜酒,最好帶著女朋友一起過來。」呂宗翰耐著性子將那些碎嘴的男人當成隱形人,兀自和高沉覓接續之前的話題。

「我哪有什麼女朋友?你太看得起我了!」高沉覓靦腆地苦笑。

「公司里女同事這麼多,你一個都看不上眼喔?」這眼界也未免太高了點,他公司里的職員可都是精心挑選餅的,尤其是業務部,個個長得如花似玉。

「這種事不是看上眼就行的,也得對方願意。恐怕在你還沒確定死會之前,全公司的單身漢都交不到女朋友吧?」高沉覓自以為幽默地揶揄道。

「他哪里好?眼楮都瞎了,我看下半輩子也廢了。」屈允堯惡毒地低咒。

「啊?」高沉覓頓時滿頭霧水,不知該如何接腔才好。

「別理他們,瘋言瘋語的。」

不怎麼明亮的PUB,一如不怎麼明亮的心情,在幽沉的夜,悄悄滲入一絲陰郁

阮娟娟前鄰居的案子迅速偵破,過程之戲劇化令人跌破眼鏡!

因煙毒案件被通緝的嫌犯被逮,意外牽扯出那件案子,只因死者也有煙毒前科,警方在可有可無的狀態下,無心插柳地逼問一番,竟然就逮到真正的凶手,令人不禁感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原本欣喜所有事情終于可以告一段落,但凶嫌如何都不承認自己撥打過無聲電話給阮娟娟,倒是對恐嚇電話承認不諱。

謗據李組長轉述,凶嫌說什麼都不承認自己打過無聲電話,甚至還撂話說,自己敢作敢當,否則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打過恐嚇電話。

怎麼辦?只得任由這場鬧劇無限期持續下去,直到揪出那個惡作劇的人為止。

當晚,不僅阮娟娟再度接到無聲電話,連事不關己的韓樂樂都接到過一次,看來對方好像真的讓呂宗翰放出去的消息給逼急了,原本每隔兩、三天才會接到一次的電話,次數明顯變得頻繁。

阮娟娟的情緒一直處于極不穩定的狀況,再也沒與樂樂纏斗的心思,樂樂雖然樂得輕松。卻也不免擔憂她的精神狀態,因此在阮娟娟早早因疲累而進房休息之後,在書房里找到呂宗翰。

「事實證明,打無聲電話的另有其人。」丟開公事夾,呂宗翰疲累地揉著眉心。「不過還好,抓到恐嚇她的凶嫌,往後應該不會有人威脅她的生命安全,這樣壓力至少減輕一半,我們也不用跟著她窮緊張。」

明明殺人凶手都已被抓去關了,竟還能接到騷擾電話,因此樂樂先前的推斷也獲得了證實。

「在還沒抓到所有的嫌犯之前,我想她很難不緊張。」撫過桌面上的木紋,她懊惱的發現自己連他的住所都戀上了,未來勢必有一段漫長難捱的過渡期。「可以的話,你能不能聯絡她國外的家人?我怕她的情緒太過緊繃,有家人陪伴或許會好一點。」

「我聯絡過了,她父母不知道正旅游到哪個國家,目前還找不到人,不過我有請管家代為轉告,相信他們會跟我聯絡。」

這件事他早就想到了,其實一開始是有其私心,想說若她家人願意出面,或許便不會牽連到他,未料,老天爺不幫忙,硬是將那塊燙手山芋丟給他!

「那就好。」

既然該說的事說完了,她也沒待在這里跟他干瞪眼的必要,她轉身欲離開書房,卻讓他一把攫住腰肢。

「樂樂,妳變得好安靜,之前的活力都跑到哪去了?」他知道大家的情緒都繃得很緊,因此試著以最輕松的語調開口,看能不能稍稍放松她的情緒。

「總不能一天到晚像麻雀一樣聒噪吧?嘴巴也需要休息呢!」感覺到他的體貼,樂樂並不想為難他,回報以相同的放松。

「那可不行,我們倆好久沒坐下來聊一聊了,說說妳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他這個男友真失職,為了前妻的事將她一起拖下水,不僅如此,還理所當然地忽略她的存在,更甚者,要她承受男友在外頭放話,承受「新娘不是她」的非議,現在想想都為她感到不值。

對不起她的,往後他會盡其所能的補償她,只要兩人能同心協力度過這段艱困期,以後一定會雨過天青。

「沒做什麼啊,買花、賣花,周而復始,如此而已。」她的生活就是這麼無趣,不像有錢人家的小姐,光交際應酬就應接不暇,生活多采多姿。

「那妳不會想想我們之前討論的話題喔?」拜托,他是忙得要死,這小女人倒好,清閑得像個沒事人似的,至少也該動動腦筋才合理。

「什麼話題?」身體像以往一樣勞動,她的腦子也不曾停下來過,她甚至想好到時候要離開台北一段時間,一個人拎著行李到處看看走走,花坊則交給桃桂打理,至于那段時間有多長,她暫時還沒決定。

等到心不再感到疼痛的時候吧?或許到時候她就願意回到這塊土地。

「想想我們要到哪里旅游啊!我不是給了很多地點,要妳決定的嗎?」原來這女人一點都沒將他的話听進耳里,全當成馬耳東風听了就忘,讓他頗不是滋味。「這段時間委屈妳了,我說過,我會盡力補償妳的。」

樂樂渾身一僵,現在才知道「補償」這兩個字有多傷人。

靶情是雙方面的付出,應該是心甘情願,不應索求任何回報。當初要搬到他家,也是她心甘情願的決定,如今憑什麼要求補償?她需要的不是那種虛幻的彌補,而是他全心全意的對待。

她很清楚他有多溫柔體貼。但假使他的溫柔體貼不能專屬她一人,將來類似阮娟娟的事件勢必一再重演,她沒有多余的心力再去承受一次這種疲勞轟炸。

說她自私也好、貪婪也罷。她只要求一份全心全意的愛情,應該不算奢求吧?倘若對他面言太勉強了點,那就還給彼此自由的空間。

不過還是老話一句,頭剃了一半,說什麼都得剃完才能見人,就像有些女孩會等到男友退伍才「另類兵變」,她願意等到阮娟娟的事全盤解決,爾後才獻上自己誠摯的祝福。

而剩下的這段時間,就讓她貪心地霸佔他的溫柔吧!

「你說哪里都好啊!只要有你在,去哪里我都一樣開心。」強忍著眼眶里的熱潮,她佯裝開心地回復道。

「這麼隨便喏?一點都不刺激!」該說她的偽裝太好,還是他的疲累太甚,他竟未曾察覺她的虛應,努著嘴撒嬌。

「欸,這麼大個人了還撒嬌,羞不羞啊你?」她笑中帶淚,淚水往肚里吞。

「在妳面前何須害羞?」抓起她的手把玩,他就愛看她那雙會插花的小手,細細長長的,關節帶有薄繭,充分表現出她的韌性及堅強。「我們倆要走一輩子的,連在妳面前都要害羞的話,那人生太累人了。」

一輩子?多麼誘人的期限,但只怕她沒那福分,全都因為她自私的感情,沒辦法和其他女人分享他的溫柔,但至少,讓她留住這一刻!

抓著他的手旋身面對他,水女敕女敕的眼瞬也不瞬地凝著他。

「怎麼這樣看我?」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說!人家不依、不依啦!

「我只是在想,我們好像很久……沒愛愛了。」害羞地低下頭,酸甜苦辣的心緒全隱藏在輕顫的聲音里。

呂宗翰防了下,嘴角緩緩揚起。「我說過,我們之間不用害羞.我髒察際收入u,一嫵就交給我了!」

下一刻,他將她攔腰抱起,大剌剌地放到偌大的書桌上。

「在這里?!」她詫異地瞪大雙眸,不敢相信內斂如他,會有如此月兌軌、刺激的舉動——這一切都是幻覺!

「有何不可?」

推開書桌上的雜物,以掌托住她的背脊,小心翼翼地讓她在書桌上仰躺。

這麼可愛的女人呵∼∼勇于承認自己的,是多少女人做不到的勇敢,而讓他幸運的擁有,夫復何求?

沉悶的書房在低聲呢喃及輕聲喘息下,染上激情的緋色,全然顛覆原本嚴肅的風貌,在生硬的書籍包圍間,發展著些許禁忌的快感,讓歡愛中的兩人沉浸于絕對的感官情潮中——

書房的門悄悄地被打開,又悄悄地關上,除了那個不經意目睹一切的誤闖空間者,沒有人發現門板曾經被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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