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百葉窗外那一陣陣的咳嗽聲,秦劭丞不自覺地皺緊眉頭。她為何不肯听話地好好在家里休養,硬要拖著不適的身體來上班?難道她一定得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忤逆他的好意嗎?
再這麼下去,她的重感冒永遠也別想好了!不行!他必須以上司的身分命令她回家。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鋼帶表,秦劭丞決定帶于芯漾先去吃頓精致的午餐,然後再開車送她回家。
匆匆丟下手中的鋼筆,秦劭丞站起身開門,「心漾,我們……」
他驚訝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座位。她什麼時候離開位子的?怎麼他都沒發現呢?他滿心疑問地快步走近她的辦公桌,發現收拾得十分整齊的桌上有著一張用滑鼠壓住的小紙條。
總經理,我外出吃飯,會在一點半前回公司,電腦上面那份文件我已經弄好了,請你過目並簽名。
芯漾默讀著宇條上的生疏語氣,秦劭丞不悅地揉掉手上的紙條,就在此時,她桌上的電話突然鈴鈴作響。
秦劭丞順手接起電話。「喂。」
「請問于芯漾小姐在嗎?」
「她出去了。」一听是男人的聲音,秦劭丞隨即不客氣地回答。哼!上班時間竟打來公司找人?他對于這些凱覦于芯漾美色的男人簡直痛恨透了!
「是嗎?謝謝你。那我等會兒再撥好了。」
秦劭丞忿忿地掛上電話。這個男人也未免太「牛皮糖」了吧?竟不死心地還想再打第二次……
可惡!秦劭丞重重地掄起拳頭往桌上猛力一捶。
「心漾!」許仲邦朝著于芯漾喊著,示意他所在的位置。
「抱歉,因為要趕份報告給老板,所以來晚了。」氣喘吁吁的于芯漾滿臉歉然地說︰「你來很久了嗎?」
許仲邦搖搖頭,體貼地幫于芯漾拉開椅子。「我剛才擔心你走不開,打了通電話到公司給你,結果你的男同事說你已經外出了。」
「男同事?」于芯漾偏著頭暗忖,該不會是秦劭丞接的電話吧?這不可糟了!早已打了死結的誤會真的別指望能解得開了……
唉!于芯漾萬般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難道他倆真是有緣無分?
「心漾,你身體好點了沒?」許仲邦關心地凝視著于芯漾。自從那天一別後,他幾乎夜夜睡不成眠,整顆心全被她給揪扯著。
于芯漾對許仲邦的關心抱以甜甜一笑。「好多了,只是還有點咳嗽。別擔心,我的身體好得很,區區一個小靶冒打不倒我的,我們還是趕快點餐吧!我的肚子正餓得咕嚕咕嚕叫呢!」
「你這丫頭,這麼多年後貪吃的習慣還是沒改!」
「對了!我帶了上次你留在我家的衣服,我幫你洗干淨了。」于芯漾從袋子里取出許仲邦那天被雨淋濕的上衣。
「謝謝你。」許仲邦從于芯漾手上接過衣服,一股暖流瞬間掠過他的心頭。「啊!我忘了把那件襯衫帶來還你。」他神情懊惱地說。
于芯漾極力隱藏起難過的情緒,「沒關系啦!你別那麼在意。」唉!衣服的主人都已離她而去了,還留著那件衣服千嘛?看了只是徒增傷心與落寞罷了!
于芯漾的一顰一笑向來佔據了許仲邦的全副心神,他自然不會忽略她情緒上的瞬間轉變。「心漾,真的不需要我出面跟他解釋嗎?」他懷著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蹙著眉間道。
于芯漾斂下眼,「不需要,一切都過去了。」
「心漾……」許仲邦試圖勸她,卻被她制止了。
「我們別提他了,意大利面要趁熱才好吃哦!」于芯漾拿起叉子,對著盤中熱騰騰的女乃油蛤蜊意大利面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許仲邦愛憐地凝視著專心進食的于芯漾,在內心深處喃喃自語著,如果真有來生,他願意盡一切所能,只求能換來與她廝守一生的緣分……
兩個多禮拜過去了,秦劭丞心里的怒火早已熄滅,開始能用較客觀理智的角度去回想那天所看到的那一幕。那個她口中所說的學長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和她除了學長、學妹的情誼之外,真的沒有其他情愫存在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為什麼不再主動跟他澄清呢?難道她不怕他會因誤解而負氣離去嗎?這一道道的無解題沉甸甸地壓在秦劭丞心上,讓他覺得自己決要窒息了。
他必須找出答案,早日把這個該死的結給解開!他實在好懷念她的甜美嬌笑與柔情似水的眼神,更想念擁她人懷時的幸福滋味。
老天!這樣奪人心魂的相思要是再繼續糾纏著他,他遲早會瘋掉!
一拿定主意,秦劭丞不加思索地推開門,邁著大步朝于芯漾走了過去。
「我有要緊事得馬上跟你談。」秦劭丞用著上司特有的口吻對于芯漾下著命令。
「知道了。」于芯漾停下手邊正在進行的工作,拿起速記簿起身往他的辦公室移動。
「到我家談!」
于芯漾滿眼狐疑地望著秦劭丞,出聲反駁道︰「為什麼要去你家談?」
「我並不介意在公司里公開我們兩人的關系。」秦劭丞很清楚于芯漾的避嘩。
于芯漾臉上露出極不服氣的表情,「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耶!」
「我是老板,我有權決是什麼時候下班。」秦劭丞十分堅持。
但個性一向好強的于芯漾似乎不為所動,她那副無所謂的模樣終于惹火了秦劭丞。
「我說于秘書——」秦劭丞粗魯無禮地問道︰「你是要自己走呢?還是要我抱著你走?」
于芯漾擺出一副「你才不敢咧」的表情,滿眼閃動著挑釁的眸光直勾勾地凝望著秦劭丞。
一滴不漏地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的秦劭丞邪佞地笑了一下,然後邁開步子朝她走去。「我向來不喜歡別人質疑我的耐性與膽量!」
秦劭丞的逼近頓時讓于芯漾知道自己屈居下風,她決定讓步。「我知道了啦!你先走,我待會兒再走。」
「一塊兒走!」秦劭丞不耐地低吼。
于芯漾只得乖乖地拎起包包,心不甘、情不願地尾隨著秦劭丞離開公司。
率先走入客廳的秦劭丞熟練地打開水晶燈的開關,面無表情地說︰「隨便坐。」
被脅迫而來的于芯漾愣愣地杵在大門邊,絲毫無意坐下來。
「干嘛?難不成要我過去抱你坐下?」秦劭丞扯下領帶,一邊解開襯衫上端的兩顆鈕扣,一邊以冷沉的嗓音說著。
「我不想坐。」于芯漾板著臉拒絕。
「怎麼了?我記得你每次來都喜歡窩在這張沙發上的,這上頭可有著我們倆無數的美好回憶,你該不會忘了吧?」秦劭丞露骨地提醒著于芯漾。
可惡!她非得表現得這麼冷淡無奈嗎?她就這麼急著與他劃清界線?
「你……」于芯漾立刻憶起昔日在這兒與他親熱的點點滴滴,白女敕的俏臉瞬間染上一朵朵紅暈,一陣臊熱讓渾身不自在的她說話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如果你是特地找我來羞辱一番的話,那恭喜你……我想你的目的達到了!」
于芯漾忿忿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身形高大的秦劭丞一個箭步擋在于芯漾面前,「在我尚未听到我要的答案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
秦劭丞硬是把于芯漾拉向沙發,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坐下,告訴我,那個你聲稱只是「學長」的男人,到底跟你有什麼關系?」
「哦!你說學長啊!」于芯漾故意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用著極度暖昧的口吻笑著回答︰「他就是你口中那個替我溫床暖被的男人啊!」她一字不漏地重復他那天對她的指控。
「我不信!」秦劭丞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
「你那天不是親眼見到了嗎?」她再度用他的話語反駁。
「你……」秦劭丞漲紅著臉大喝一聲︰「別再說那些該死的廢話了,趕快把實情告訴我!」
呵呵!她好愛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哦!于芯漾刻意放緩了講話的步調,粉瞼上掛著一抹比蜜還甜的笑容,看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秦劭丞,「很抱歉,既然我們之間的一切已成過去,那你就只是我的上司而已,所以我並沒有義務向你呈報我的私人感情。」
被逼到無計可施的秦劭丞猛地抓住于芯漾的手腕,沉著臉說出牽強的理由。「我不僅是你的上司,更是你第一個男人,為此我絕對有權利知道有關你的所有事情!」
于芯漾的臉上再次浮上一抹潮紅。「呃……第一個男人並不代表是最後一個!」羞憤之余,她不經大腦地月兌口而出。
盛怒中的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氣急敗壞的秦劭丞怒視著一臉倔強的于芯漾,最後還是悶悶地舉起白旗讓步了。他輕嘆了口氣,硬是將她緊擁人懷。「天知道我有多愛你,求你別再折磨我了,把實情告訴我好嗎?」
讓于芯漾望穿秋水的真情表白,終于從秦劭丞的口中說了出來,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弦。兩行淚水緩緩地滾落,沽濕了他的白襯衫。「那天我對你所說的就是實情、就是真相,既然那天你否定了我的解釋、我的人格和我的愛……你今天又何苦如此相逼、企圖挽回呢?」
秦劭丞疼惜地拭去于芯漾臉上的淚水,在心底咒罵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巨大傷害。
「心漾,」秦劭丞用著從未有過的深情喚她,「你能否徹底忘掉那天被妒火焚身的我所加諸在你身上的所有指責與羞辱?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好嗎?」
于芯漾噙著淚搖搖頭,「我不曉得……」
「不要拒絕我,芯漾,我的生命再也不能沒有你︰此時此刻,我唯一的渴望就是守護住今生最重要的一份情感,守護住今生唯一珍愛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
「我怎麼知道你開的這張愛情支票會不會是張空頭支票?」于芯漾嘟起小嘴。
「我會用此生的每分每秒來向你證明。」秦劭丞用鼻尖輕蹭她光滑白皙的頸項。
近三個星期的相思早已將他啃噬得體無完膚,他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熱情地將唇覆上她的,「我愛你……」
于芯漾極盡柔情地嬌聲低喃著︰「一輩子不變嗎?」
「永遠下變。」秦劭丞捧著于芯漾的臉龐,再次封住她的櫻唇,這回不再是粗暴的奪取,而是輕柔的給予。
一早,明亮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縫中灑落進來,吵醒了床上那具強壯性感的身軀。秦劭丞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一睜開惺松睡眼就聞到從樓下傳來陣陣誘人的培根香味。
秦劭丞盥洗完畢後從容地走出浴室,從衣櫃里拿出一套干淨的休閑服換上,才沿著樓梯拾級而下。
映入眼簾的「美景」令秦劭丞眼楮為之一亮。飄逸的長發、素白的連身洋裝,那股渾然天成的優雅月兌俗氣質,如磁鐵般緊緊吸住他的目光。
秦劭丞有些失神地凝視著正站在流理台前的于芯漾,忘情地欣賞著心愛的女人為自己準備早餐的迷人模樣。
「早啊!」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秦劭丞無聲無息地走到于芯漾身後。
被他的突然問候嚇了一跳的于芯漾,生理上的反射動作讓她將握在手里的平底鍋順勢往身後一揮,「鏗!」地一聲,鍋蓋與鍋子的踫撞聲霎時揚起。
放下用來自衛的鍋蓋,秦劭丞望著張大一對美眸征愣地瞪視著自己的于芯漾。「哇!親愛的,一大早就給未來老公來個體能測驗啊?」
「討厭!害人家嚇了一大跳……」于芯漾送了一記超級衛生眼給秦劭丞,沒好氣地說︰「記得提醒我待會兒出去買雙木屐。」
「買木屐干嘛?」一臉不解的秦劭丞問道。
「給你穿呀!避免下次我誤把你當成賊人,不小心把你給劈了!」于芯漾轉過身繼續著手邊未完的工作。
一道爽朗的笑聲頓時充斥了整個廚房,秦劭丞斜靠在流理台邊緣,收住笑聲,欺身往前探問道︰「你在忙什麼?」
「你說呢?」于芯漾故意把煎鍋對著秦劭丞晃了晃。
「弄早餐。這我知道,但是請問平躺在鍋里的這一坨東西是啥玩意兒啊?」
「這可是我發明的獨家美食哦!」于芯漾把鍋內的食物放到造型精美的盤子上,「雖然賣相不怎麼賞心悅目,但我保證味道一流,嘗過之後包準令你贊不絕口!」
秦劭丞狐疑地望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兩盤培根煎荷包蛋、烤吐司、咖啡、鮮女乃、現榨葡萄袖汁……眉頭越鎖越緊。
「沒想到你除了會煮火鍋之外,還會煎荷包蛋啊!嘖嘖,了不起,不過……你確定那一坨黑黑的東西真的能吃嗎?」秦劭丞拉開餐椅在餐桌旁坐下。
「喂!你不欣賞我的愛心早餐就算了,可不準你出言侮辱它!」嘟嘴抗議的于芯漾邊月兌上的圍裙,邊拿起叉子,對準那道「獨門美食」戳下去,叉起一小塊往秦劭丞嘴里送去。「乖,張嘴嘗嘗看。」
半信半疑的秦劭丞勉為其難地吞下叉子上的食物,面露痛苦地說道︰「咳咳……」
站在一旁的于芯漾見到秦劭丞難過的表情,馬上伸手叉起一塊送人口中。
咦?味道一級棒,沒什麼問題呀!真是奇怪了……當她抬眼看見秦劭丞那張極欲忍住笑意的嘴臉,霎時明白地大叫道︰「哦……你在捉弄我!」
「冤枉啊!我哪里舍得捉弄你!是你不等我把話說完的,我接下來要說的是——實在太好吃了!」
「就只會強詞奪理欺負人家,」于芯漾愛嬌地嘟嚷道︰「要你說句贊美的話就像老牛拖車似的,不只不甘不願、臉上還露出那種表情,你不是存心捉弄人家是什麼!」
于芯漾佯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撇過臉打算不再理會他。見狀,秦劭丞可急了,趕緊連聲討好,「這全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氣,我隨你處罰。」
「真的?」于芯漾生氣的臉蛋轉向秦劭丞,正經八百地揚起一眉確定道。
「嗯,我發誓。」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唉!這丫頭分明就是上天派來治他的超級克星嘛!放眼商場,不管再怎麼好險難纏的對手,他皆能應付自如;唯獨對她……總是沒法度!
漂亮的臉上瞬間閃過莫測高深的古怪表情,靈巧的眼珠子轉了轉,于芯漾露出有如天使般的無邪燦笑,朝秦劭丞勾了勾手指,「你把耳朵貼過來借我一下。
「干什麼?」秦劭丞依言附耳過去。
于芯漾在秦劭丞散發著淡淡古龍水香味的雙頰各輕啄了一下,然後指著自己的櫻桃小嘴。「為了公平起見,別讓你以為我佔你便宜,這樣吧……我也讓你親一下。」
秦劭丞怔愣了半晌,這個傻丫頭,到底是誰佔誰便宜呀?他失笑地輕搖了下頭,萬般憐愛地在她的豐盈嘴唇上吻了一下。
「不生我的氣了?」他語帶寵溺地輕捏她小巧秀氣的鼻頭。
「嗯。」于芯漾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羞赧一片,連忙把培根蛋、果汁、烤吐司、鮮女乃全部推到秦劭丞面前。「食物都冷掉了,快吃吧!」
哈哈!想不到這丫頭還會不好意思哩!秦劭丞嘴角掛著一抹幸福的笑容,享受著一桌子的愛心早餐。
過了好一會兒,秦劭丞放下手中的刀叉,不解地凝視著坐在對面看著自己傻笑的于芯漾。「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新娘,看著心愛的丈夫吃著自己準備的溫馨早餐。」于芯漾的表情洋溢著夢幻神情。
秦劭丞赫然拿起餐巾紙,遮住因過度驚愕而差點噴出來的果汁,「老天!你該不會是在跟我求婚吧?」嘴上不饒人地調侃著她,心底卻因她的這一番話而雀躍不已。
「我跟你求婚?你少臭美了!」于芯漾瞪了秦劭丞一眼,伸出手想端起面前那杯正冒著煙的咖啡。
秦劭丞見狀,連忙把手一伸,搶先一步將咖啡端走。「別一大早喝這種咖啡因過高的東西,對你的健康只有百害而無一益。」他站起身往流理台走去,將咖啡準確無誤地倒進排水孔里。
放下空杯子,秦劭丞默然地拿起鮮女乃灌滿了它,然後將杯子推到于芯漾眼前。「把它喝完。」語氣雖然溫和,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
雖然心里對他慣有的命令口吻感到有些抗拒與不滿,但她還是乖乖地把牛女乃喝完,感覺心頭甜孜孜的。
門鈴聲急促地響起,于芯漾放下正在清洗的碗盤,皺著眉往大門走去。
「一定又忘了拿文件了……」
于芯漾毫無戒心地打開大門,「你是不是舍不得留我一個人在家,所以……」愛嬌的口吻在弄清楚來人是誰後,霎時卡在喉嚨,驚訝得無法出聲。
「哼!丙然不出我所料!你這只不要臉的狐狸精竟然和他同居了,看來你媽沒教你丑字怎麼寫,那就讓我來教教你吧!」
一個狠勁與力道十足的巴掌,附隨著高八度的嗓音往于芯漾白女敕的臉頰擊去,幸虧她眼尖,動作敏捷地閃過那個巴掌。
「羅凱琳!你干嘛動手打人啊?」
一見自己揮出的巴掌撲了個空,羅凱琳滿腔的怒火頓時有如干柴再添熱油一般,劇烈燃燒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賤女人!動手打你還嫌弄髒我的手咧!不要臉!要不是你硬是搶走我的男人,我會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嗎?」羅凱琳那雙噴出護恨火花的麗眸,讓美麗的臉孔憑添恐怖詭譎的色彩。
說完,額頭冒著青筋的羅凱琳再次伸長利爪朝于芯漾迎面撲來。有了方才被突襲的經驗,反應靈敏的于芯漾很輕松地躲過那對凶狠無情的「九陰百骨爪」,反手一扣,順勢抓住羅凱琳的雙手。
羅凱琳歇斯底里地狂叫道︰「放開我!你這個陰險的臭妓子!全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如此淒慘……害得我再也不能懷孕……」羅凱琳沒想到墮胎竟然讓她的子宮嚴重受損,造成她終生不孕。
一听到羅凱琳可憐淒慘的遭遇,深感同情的于芯漾倏地松開了手,頓時失去重心的羅凱琳像個洋女圭女圭般跌坐在地上,微啟的艷紅朱唇因憤怒而顫抖著。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懷了阿Joe的孩子嗎?」于芯漾盡量用著溫和的字眼發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刺激到羅凱琳。
早已被妒火紋身的羅凱琳絲毫不領情。「你閉嘴!你還有臉問我……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從中搞破壞,我早就嫁進秦家穩穩當當地做秦家少女乃女乃了,哪會發生這些倒楣衰事啊?都是你!」
「是阿Joe要你去墮胎的?」完全不理會羅凱琳的辱罵與叫囂,一頭霧水的于芯漾只想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羅凱琳咬著牙恨恨地說道︰「是我自己不要肚子里的孩子的,他只會妨礙我尋找有錢老公的計劃!哪知道那個該死的阿Joe不知從哪找來庸醫,不僅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還把女人與生俱來的天賦給一並帶走,這些不幸全都拜你所賜,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于芯漾被羅凱琳那股懾人的氣勢給嚇到了。救命呀!如果再繼續被羅凱琳的「陰爪」攻擊,她早晚會被剝皮兼毀容的!
為了預防羅凱琳的再次襲擊,于芯漾往後退了好幾步,選擇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無虞的位置。「雖然你的遭遇我非常同情,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誰教你貪慕虛榮地為了追求自己的私欲,不惜犧牲肚子里無辜的小生命,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給你這個殘忍的母親的懲罰嗎?」
羅凱琳背脊一直,布滿血絲的雙眼一瞬也不瞬地怒瞪著于芯漾,「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在這里說風涼話?不要臉的狐狸精!」
「既然我是你口中那個奪你所愛的狐狸精,那麼我就是秦劭丞的新歡羅!所以,身為‘舊愛’的你應該認分點,別再繼續苦苦痴纏了!」于芯漾覺得應該有人把陷在愛情泥沼里的羅凱琳給拉出來。
「你……」羅凱琳怒不可遏地握緊拳頭,恨不得用眼楮里冒出的熊熊妒火,把眼前的于芯漾給燒成灰燼。
于芯漾嘴角一扯,露出令羅凱琳恨之入骨的甜笑,「我要是你呀,早就窩在家里吃齋念佛,好超渡被自己扼殺的小生命,仔細反省並徹底懺悔先前所做的一切錯事,避免重蹈覆轍。天下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苦苦痴戀秦劭丞呢?
還是放寬心給真心愛你的男人一個機會吧!」
于芯漾說了這麼許多,只希望能喚醒執迷不悟、走火人魔的羅凱琳。
哼!說得倒是挺輕松容易的嘛!喪失生育能力的人又不是她!羅凱琳冷冷地打量著于芯漾,覺得自己實在太低估她了!原本以為自己張牙舞爪的威脅恐嚇能夠逼退她,沒料到這女人的反應竟然如此聰敏俐落,而且談話中明顯地感表現出到她對秦劭丞強烈的愛意。
羅凱琳知道于芯漾絕不可能把秦劭丞拱手讓給她,所以她決定使用第二個計謀……
「哼!我的終身大事還輪不到你來費心!你先別太過得意,希望你這個「新歡」別太快消失!等著瞧,好戲還在後頭!」羅凱琳咬牙切齒地丟下這句話,以狠毒怨慰的眸子瞪了于芯漾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認為自己坐得端、行得正的于芯漾壓根沒把羅凱琳的威脅放在心底,滿腦子想的都是不知該不該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告訴秦劭丞。
羅凱琳氣憤地坐入紅色跑車的駕駛座內,一雙因憤怒而瞪得特圓的眼楮直視前方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才拿起手機熟練地撥了個號碼。
「喂,喪哥呀!我是凱琳啦!思,沒問題,那就今晚老地方見羅!唔……壞死了,討厭!」
此刻的羅凱琳很有自信自己可以扭轉形勢、反敗為勝。她忍不住貝起一抹陰毒好險的笑容,發動引擎,帶著得意的微笑揚長而去。
「喂,劭丞,你還在跟客戶談事情啊……晚飯回來吃嗎?嗯……我知道了……你開車小心點哦!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拜拜。」
掛上電話,于芯漾像只快樂的小鳥蹦蹦跳跳地步出公司,愉快地朝著超級市級走去。這時,一輛在路旁等候多時的墨綠色箱型車,緩緩地尾隨在她的身後。
正在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要買哪些食材好煮一頓豐盛晚餐的于芯漾,完全沒警覺到身後那輛緊緊跟著她的箱型車。
半小時後,于芯漾兩手提著購物袋上了公車,經過約莫十五分鐘的車程,她提著大包小包步下公車,往秦劭丞的住處慢慢走去。
眼看就快要走到轉角處時,于芯漾突然听見身後傳來刺耳的引擎加速聲,她的腦際瞬間閃過一絲警訊,但那輛奪命箱型車已經無情地撞上她嬌弱的身軀。
只見購物袋里的東西隨著致命的撞擊力道四處飛散,道路兩旁的行人驚恐地發出尖叫聲,不約而同地望向那具平躺在地上、被血染紅了的軀體。
肇事的墨綠色箱型車停在遠處,確定目的達成後,隨即猛踩油門急速駛離。
詭譎的深橘色天空在此時飄起了毛毛細雨,沖刷著流了一地的紅色液體,似乎正在試圖洗掉已經發生的可怕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