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喜歡上一個人,而那個人有女朋友,自己又不想當第三者時,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什麼呢?
那當然就是躲得遠遠的,看看能忘就忘,不能忘就暗自垂淚到天亮,靜靜哀悼自己還沒開始就先結束的愛情。
而此時的向水藍,正在做這一類的事。
睡了頓不太安穩的覺,她一早起來,便收拾行李,撇下房里那堆中看不中用的裝飾品,搬到離龍若詩最近的凌波閣,美其名是方便請教醫學問題,其實根本就是想離龍如曦的臨曦樓遠一點,免得睹物思人。
接下來就是整天和龍若詩混在一起,看是搗藥也好,種花也罷,反正就是不讓自己的腦袋閑下來去想些有的沒有的。
這算是逃避現實嗎?向水藍有點哀怨的想。她到現在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喜歡上龍如曦,但是當初听到他有未婚妻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一盆冷水照頭淋下來,心都涼了大半,而且到現在部還熱不起來。
她手下無意識的搗著臼里已經碎得不能再碎的藥粉,彷佛那撞擊的咚咚聲能稍微安撫一下她受創的心靈。
「夠碎了。」龍若詩提醒道。見向水藍依舊魂游出竅,而且暫時沒有回神的可能,乾脆身手例落的抓過石臼。害她一個不留神,手上的杵一把搗在木台上,陷出一個大洞。
向水藍吶吶地盯著自己造成的凹洞,道︰「我好像太大力了二
龍若詩聞言也探頭過來,道︰「你跟大哥是同一個師父嗎?」
「不是,他師父是我師伯。」她無力的道。看來自己是把幾天來積壓的怨氣全出在這杵臼身上。
龍若詩模模受創甚重的木台,也不以為立息,轉過頭繼續抄她自己的筆記,向水藍則是將旁邊裝滿暗綠色藤蔓的籃子提到木台上,又開始機械性的不停摘下藤上的葉子放到另一邊的籃子。
這次她沒想龍如曦,而是想著他的妹妹。其實龍若詩是個不錯的人,只是個性冷了點,嗜好在古人眼中怪了點,其它也沒什麼,甚至把她的木台搗爛也沒發脾氣,不知怎麼那麼多人怕她。
「你這樣整天在房里看書不無聊嗎?」向水藍想啊想的,最後乾脆月兌日問出問題。因為根據她幾天來的觀察,龍若詩的功力已經是武俠小說里所謂神醫級的了,光是看完那櫃子里的醫書,就已經夠她崇拜一輩子的了。
「這是我的興趣。」龍若詩答道,放下墨筆,改用朱砂批點。
「這樣……不寂寞嗎?」向水藍問了個算是有點私人的問題,小心地打量龍若詩的瞼色。
她以前雖然也是努力用功的那種人,但是有三兩知心好友為伴,日子也不至於太無聊……想到這兒,她又想起遠處的晁碧光,心情更加低落起來。
兩人沉默了會兒,還是龍若詩先開口︰
「其實這宅子里的人都是這樣子的。」她擱下手邊的筆。「小時候,爹三、四個月才回府一次,其它時間都待在皇宮里。娘長年臥病在床,府里大夫總是來來去去;大哥、二哥從小就被爹送上山學藝,大概只有過年才見一次面,而我也是從那時開始學醫的。」
不知是想起臥病的娘親,還是回憶起小時候的孤單,龍若詩清麗的臉龐透出些許黯然,眼神也不如以往的清澈。
「為什麼跟我說這麼多?」向水藍不無訝異的問道,她原本以為她不喜歡談起這類話題的。
龍若詩回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輕輕道︰「不去爭取,以後不緩 悔嗎?」
向水藍不由自主的?避龍若詩似乎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神。她何嘗不知她話里在暗示些什麼。尤其自己這幾天的失神實在太明顯了,有眼楮的都看得出她、心里有事,更何況是當初和她說這件事的龍若詩。
「唉……你不明白的。」向水藍看著比自己小上幾歲的龍若詩,奇怪她總是能一語道中自己的心事,向水藍甚至開始懷疑龍如曦有未婚妻的事情是她故意泄漏出來的。
「你明白就行了。」龍若詩淺笑,沒再多說。
向水藍也懶得分辨,自己的心事都已經被看得清清楚楚,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暗嘆口氣,然後轉開話題︰「其實我今天是想來跟你商量一件事。」
被她這麼一說,龍若詩乾脆放下筆墨,專心轉過頭來听她說些什麼。
向水藍也坐下來,語重心長的道︰「我再這麼不明不白的在你家住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想搬出去開間草藥店,有時候順便幫人看看病,也好過整天合著當米蟲。」她可不想哪天龍家娶媳婦時才把她趕出來。
「大哥那邊呢?」龍若詩問道,他應該不知此事。
「這種小事,就別去煩他了吧。」向水藍有點、心虛的道。其實她根本就是怕見他,一個準有婦之夫,是她招惹不起的。
龍若詩黛眉微蹙,像是不認為自己大哥會答應。
向水藍見狀,不容龍若詩有辯駁的機會,道︰「事實上,就算問了你大哥,他也不可能會答應的。」她別有心機的一笑。「因為我要請你坐鎮店中,我當你的助手。」
劈哩啪啦的炮竹聲,吵得連隔街的龍府都听的一清二楚。龍如曦一副瀟灑的搖著折扇走出臨曦樓。這幾天除了吃飯睡覺外,都是對著那堆公文,好不容易才不眠不休的忙完該忙的,才偷閑出來走走。
掐指算算,他這麼在房里一待,至少也有五六天的時間了,而他那師妹除了第一天晚上破窗送了盆點心外,就再也沒有來找他了。想到這里,龍如曦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愧疚,不知人生地不熟的她這幾天都在做些什麼?
他腳步下意識的往不遠處的滄浪合走去,正巧看見幾個打掃的僕人正在整理空下來的房間,順便把那天元伯派人送來的紗帳掛簾桌巾全拆下來,恢復成原先陽剛質樸的模樣。
龍如曦見伊人芳蹤杳然,凌亂的房間堆滿拆下來的繡布,連忙問道︰「原本住在這兒的向姑娘呢?」
僕人們見是大少爺來了,連忙放下手邊工作,恭敬答道︰「向姑娘前天就搬去凌波閣了。」
龍如曦皺眉。住的好好的,怎麼說搬就搬,而且還不通知他一聲?想來是他近來忙得沒日沒夜忽略了她,於是又趕去西邊的凌波閣。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一臉又喜又憂的元伯,正不住在他的管事房前踱來踱去。
「元伯,發生什麼事了?」元伯是龍家的三朝元老,遇事鎮定有方,很少看他出現如此神情。
元伯顯然是被突然出現的龍如曦嚇了一跳,撫了撫老當益壯的心髒,才對他道︰「其實……唉,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他欲言又止,話說到一半又吞回肚子里去。
龍如曦一听更好奇了,但他卻故意臉色一沉,因為他知道元伯啥都不怕,就是怕他這從小看到大的主子動怒,這招從他成年後百試百靈,還沒有失效過。
丙然,元伯見狀,連忙開口道︰「好了好了,少爺您別擺臉色給我這老頭看。唉,自從老爺夫人過世之後,我最擔心的就是少爺小姐們啊!」
拉拉雜雜的扯了一堆,見龍如曦的眼神沒有放松的跡象,元伯才停止叨念。
「我說,我說就是了。」他清清喉嚨。「剛才那陣炮竹聲少爺您也听到了吧?在您閉關這幾天,向姑娘搬到凌波閣去,還跟三小姐結為好友……」其實元伯心中感動不已,只差沒老淚縱橫。終於有人了解三小姐善良的本性了…他掐去眼角的淚光,續道︰「前天,向姑娘和三小姐在對街頂了間店面,開了家小醫館……」唉,雖然交朋友是好事,但是三小姐這樣拋頭露面,教他以後怎麼有臉去面對泉下的老爺夫人啊?
龍如曦眉頭不自主的抽搐了下。剛才那鞭炮聲該不會就是開張大吉的意思吧?沒等他開口,元怕又道︰
「昨兒個晚上,城東王大富家的二夫人難產,臉色發青,孩子三天三夜都生不下來,」元伯開始背出從街上三姑六婆處打听來的消息。「連穩婆都說不成了,非得吃斬爛散打下死胎才保得住夫人。後來家了不知在哪听說有兩個女大夫執業,「了三小姐和龍姑娘過去,結果她們倆…上個扎針,一個開藥……沒多久,王二夫人就生下一個男孩了……」元伯愈說愈慢,小心翼翼地觀察龍如曦的瞼色,最後終於住嘴不說。
「然後呢?」龍如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剛才那炮竹,就是王大富遣人送來的賀禮之一……」除了炮竹和一大筆診金之外,听說還有個大匾額和一堆喜蛋、香餅。現在在城內,這件事可是鬧的沸沸揚揚的哩。
龍如曦深吸口氣,隨即釋然一笑。差點忘了向水藍是方外之人,行事本夾就不拘俗禮,只是沒想到龍若詩居然會和她同流合污。看來少了他,她的日子也還過的不錯。
「元伯,那家店在哪里?」他揮扇問道,自己有種病也想找她治治。
「大門出去,轉角第一間就是了。」元伯祈禱,千萬別發生什麼事才好。
龍如曦翹首仰望天際,到底是怎樣的地方,才培育得出這麼奇特的女子?而又是怎樣的男人,才能留得住那抹飄忽不定的藍?
熱鬧過後,鋪滿青石磚的大街留著滿地的碎肩,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竹掃把輕輕的掃去地上的大紅紙片。中午時分來看病的人少,大夥都填肚子去了。
「若詩?」龍如曦邁步向前,盯著妹子拿著掃把的手,久久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大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龍若詩輕笑,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有如此景況。將竹掃把靠在門旁,了然於心的道︰「向姑娘還在城東王家,昨晚二夫人順利催生後,她便被王大富強留了下來。」不喜與外人多接觸的她,則是負責回來打掃兼開店。
王大富九代單傳,藉開枝散葉之名廣納妻妾,之名眾所周知。而清靈水秀的向水藍又有幾分姿色,這會兒兩人獨處,她就不信兄長會不緊張。
「你們倆!唉二龍如曦露出個既寵溺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還不去追嗎?」龍若詩不著痕跡的揚風點火。看到大哥這等模樣,她才真正放下心來,即使想點火,也不是一廂情願就能成事的。
龍如曦朝親妹子點點頭,提身而起,也不顧現在是大白天,只管用輕功趕往城東,幾下起落,讓路旁的行人看的是目不轉楮。
明知她懂武功,王大富不可能拿她怎樣,但他現在就是莫名其妙的擔心。
龍如曦也不知道該乍心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才幾天的時間,本來以為她會和別的女人一樣,安安份份的待在府中—或不時弄些小花樣來討好他。但他忘記了,她根本不是一般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而是個從天外飛來的女子,是獨一無二的內水藍。
他總有種不緊緊抓住,她就會像來時般飛走的感覺。
龍如曦不禁嘆氣。果然就如師父所說,不是非常人,他還看不上眼,而喜歡上非常人的代價,便是得為她做出些非常行為。
就像現在,大白天的還飛檐走壁一樣。
向水藍擱下王二夫人蒼白瘦弱的手,心想這年代的女人生孩子的確是人生一大關卡,要是昨晚她們來遲幾步,說不定已經痛了三天三夜的她就撐不下去,到時候別說孩子,就連娘也保不住。
「怎樣,夫人還好吧?」王大富一坐上床沿,身子往角落的向水藍靠。
而她以為他是愛妻心切,並沒發作,只是略略移開了身體,道︰「尊夫人已無大礙,只是產後身子有些虛弱,開劑藥方補補就沒事了。」
「那好…好得很啊…」王大富呵呵笑道,一張油嘴也不知在好些什麼,眼楮色迷迷的盯著向水藍看了看,然後馬上轉頭,惡著臉朝一旁伺候的婢女吼道︰「你們還不趕快听向姑娘的話去煎藥!」
婢女聞言倉皇奔出。向水藍則是上下打量了王大富一下,其腦滿腸肥的樣子,正適合去扮演小說里有色沒膽的員外角色,只是沒想到他會色膽包天到當著剛生產完的妻子面前調戲另一個女人。
她站起身來,讓王大富靠來的身軀撲了個空,淡淡道︰「沒事的話,在下先告退了。」再留下去,恐怕她會忍不住一巴掌往那豬油嘴打下去。
王大富先滿意地看看清空的場子,再斜眼望望熟睡的妻子,然後嘿嘿獰笑道︰「小美人,你開的那破爛醫館,能賺得了幾個錢,不如待在哥哥我這兒吃香喝辣,順便……順便……嘿嘿……」他搓著雙手,目露婬光,一副想開始享受美食的樣子,只差沒流出幾滴口水應景。
向水藍翻翻白眼。現在是怎樣,是狗熊垂涎美女,然後美女等待英雄救援的戲碼嗎?
她嫣然一笑,知道自己向來沒有等待英雄的耐性,不過嘴上卻無比溫柔的道︰「王大爺您真的希望我留下來嗎?,」
「是啊、是啊…!嘿嘿。」王大富還以為自己飛來艷福,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便開始寬衣解帶。
「您確定…」向水藍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出腰間的沁心,靈蛇般卷上王大富的脖子。「真的想讓我留下來嗎?」
「啊!」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王大富連忙舉起顫抖的手,語無倫次的道︰「姑……姑女乃女乃……女大俠……女俠,有話…有話好說啊……」
「說什麼啊?你不是要我留下來嗎?」向水藍故意裝傻道,纏在他脖子上的劍卻愈來愈緊。
「不…沒……我…我是說請……請女俠您留下來替……替我的夫人治病
……」王大富抖的不成人形。
「真的嗎?」這次她倒沒再收緊沁心,因為怕一個不小心真把他給勒死。雖然人家九代單傳終於有後,但她還不想為這種人開殺戒。
「真…真的。」王大富舉雙手發誓道。
向水藍冷哼一聲,才稍稍放松手上力道,王大富馬上就像殺豬般大聲叫嚷。
「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向水藍一听,毫不客氣的一腳往他下陰踢去。這種人不給他一點教訓是不會學乖的。果然經這麼一下,王大富痛得趴跪在地上搞住自己的命根子哎哎叫,再也沒力氣瞎嚷嚷。
「怎麼,不殺你還有滿多辦法整治你的呀。」呵呵,她半蹲著看他痛得說不出話的樣子,果然惡人尚須惡人磨,說不定他這代又得單傳了。
一你…你等著瞧好了。」
他虛弱的撂出狠話,可惜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突然,一道身影穿門而入,王大富喜形於色的以為自己的救兵到了,連忙嚷道︰「趕快給我抓住這小賤人,逮……逮到她的重重有賞!」
沒想到來人卻慢條斯理的關上門,然後好整以暇的道︰「王老爺您在前廳設宴,怎麼自己倒躲到這兒來了?」
向水藍詫異的抬頭,王大富也不可置信的盯著來人,吶吶道︰「王……端王爺?」那個斯文有禮、端親王府里的端王爺怎麼會來?
「龍如曦?」向水藍瞪眼道,沒想到他這英雄還真神通廣大到找到這里來了。
「听聞敝師妹前來貴府為尊夫人催生安胎,在下生怕有失,遂前來一觀,不知王老爺有何見教?」龍如曦進門端然而坐,也沒扶起王大富的意思,就這麼和他大眼瞪小眼。
趴在地上,還能有什麼好見教?向水藍不禁開始佩服起他的面不改色,要是她破門見到如此情形,早就笑到彎腰,起不來了。
王大富勉力扶著桌沿站起來,故做鎮靜的道︰「哈……哈哈,原來向姑娘是王爺您的師妹,小…小的真是有失遠迎啊!」媽呀,他縱橫風塵幾十年,還沒遇過後台這麼硬的女人,這回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既然尊夫人身體康泰,我們就先走一步了。」龍如曦看看昏睡不醒的王二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
「好……好……請。」王大富一手搗住受創部位,一手擺出個請的手勢,心想趕快把這兩尊神送走最好,遲些說不定連小命都不保。
向水藍心想真是便宜了這個色魔,但又不好再發作,狠狠瞪了他一眼,再對龍如曦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龍如曦帶她離開,道︰「人家都到你店里放鞭炮了,我還能不知道嗎?」
向水藍沒敢作聲,和他一塊飛窗越牆而出。此時天色已近黃昏,青藍的天空透出些許橙彩,沒多久,火紅的扁大圓球就藏進地平線里,等待明日再現。
兩人默不作聲的前後飛掠而去,最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是他先想非禮我的。」早知道就狠一點,把他踢到不舉,讓他不能再染指良家婦女。
「那你是想先救了妻子,再把丈夫傷成殘廢嘍?」龍如曦依然沒回頭,話聲淡淡的從前面傳來。
「我……」沒想到他一句話就把她堵了回來,她再運氣而行,和他走了個並肩,奇怪地盯著他嚴肅的表情,道︰「你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看來是幾天躲在臨曦樓里悶壞了。
龍如曦有些煩躁地吐了口氣。今天自己的情緒不知為何就是平靜不下來,整顆心就懸在這小女人身上,幸好如他所料,吃虧的是有眼不識泰山的王大富。
「這你也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想整天在你家無所事事,白吃白喝,所以才拖了若詩開間醫館,做做小生意也好。」向水藍不甘願地道。他在書房忙公事,總不能無聊時就找他閑嗑牙?況且人家已經死會了,再怎麼纏也不會是她的。
「我有嫌過你嗎?,」怎麼幾天前還好好的,今天一見就覺得她態度疏遠了許多。
「你不嫌,將來總有人會賺的啊!」向水藍低聲咕噥。唉唉,她可憐的純純初戀啊,就這麼結束在門當戶對的迂腐觀念下。
龍如曦不解地望向她,家里有誰會嫌她?元伯照顧得她無微不至,若詩和她打成一片,似濤雖然沒見過她,但依他的性子,應該也不會討厭她才對,到底是誰說嫌棄她了?
向水藍見他一副不解的樣子,沒好氣的道︰「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嗎?人家早晚都會嫁進你們龍家,你以為她會容許你師妹不明不白的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嗎?」還是個姓向的姑娘哩,嘖嘖。
龍如曦挑挑眉毛,望了她一眼,道︰「誰說我有未婚妻了?」
「你妹妹龍若詩啊!」向水藍沒好氣的道。不是道听涂說的流言,而是當事人親妹妹透露的,難道還想抵賴不成?!
見自己的小醫館就在轉角,向水藍愈想愈生氣,乾脆自己走在前面,準備掏鑰匙進門。
「她說你就信?」龍如曦一手抵在門板上,像是極為不滿的問道。
向水藍沒理他,逕自走進屋里倒杯茶潤潤乾渴的喉嚨,道︰「他是你親妹妹,又是我好朋友,不信她信誰?」
「為什麼不來問我?」龍如曦搶下她手上那杯茶,但表情卻是出乎意料的十分愉悅,甚至…有種玩味?
「問你?又不是有病上她氣呼呼的道。想被當成花痴嗎?巴巴的跑到人家面前問︰你是不是有未婚妻了啊?如果沒有,那我有機會嗎?恐怕還沒問前自己就先羞愧而死。
向水藍抓起另一只茶杯又想倒茶,沒想到整只茶壺被龍如曦搶走,斜斜的滴出幾滴液體在他嘴里後,便正式宣告空空如也,讓她只能怒瞪著他和眼前那只空茶杯。
知道她生氣的原因後,龍如曦的心情突然變得十分之好,他涼涼的放下茶壺,道︰「你沒病,可是我有病。」
「我看你身體好得很,哪來的病?」她狐疑道,乾脆走到藥櫃前開始整理今天龍若詩還沒整理完的藥材帳目。其實光王大富今天給的診金,就已經夠幾個月的開銷了。
「我生的是心病。」他看著她鑽進鑽出的忙碌身影,浮出會心的微笑。
「是心悸、胸悶、還是心疼啊?」她停下手邊動作,仔細打量毫無病容的龍如曦。
「都不是。」他走近她,她則是傻楞楞的盯著他逐漸擴大的臉。「你听過心病遠需心藥醫嗎?」終於在她臉龐一寸之前,他停下來道。
向水藍腦里一片空白,緩緩的點點頭,無立息識的盯著他近在眼前的五宮。
「而我的心藥,就是你。」他終於吻上她的唇,然後將她整個人靠在藥材櫃上,徐徐的品嘗夢寐以求的滋味。
向水藍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然而他的手卻像最溫暖的微風般覆上她的眼,讓她專心的感受他的滋味。到最後,她居然發現她的雙手也像十分享受一樣插入他濃密如雲的發,久久不能分離。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了,他才極為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然後用醇厚如烈酒的聲音道︰「你腰間的沁心,就是我龍家的訂親信物,七百年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