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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男僕 第7章(2)

沿途郎淨儂將車窗稍微拉開了些,她一直注視著窗外飛逝的景物,感覺車外的涼風吹到臉上好舒服。

「冷嗎?要不要把車窗關起來?」車里有空調,她偏偏要打開窗,小臉上的肌膚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瞧得他好心疼。她搖頭,就喜歡吹吹風。「難得出來走走,多吹點風好。」

平常都關在店里,沒什麼時間跟機會出外游玩,這次雖然是跟他出來尋親,但她感覺好像出來玩,心情好得不得了。

「還是你把店收起來,有空我就陪你去游山玩水。」他在成長過程里,面對的全是爾虞我詐的世界,也沒什麼機會到處看看走走,既然她喜歡游山玩水,那麼往後他多抽點時間陪她又何妨?

「不要啦!那是我的心血耶!」她抗議,不想放棄自己好不容易建構起來的王國,況且她還擔心另一件事。「杰,你的工作休息那麼久沒關系嗎?會不會一回去,位置換人坐了?」

那麼好的工作丟了太可惜,而且是為了貪玩才丟的,更令人發指,她不安地問著。

「我把幾年累積下來的年假一次排完啊!這是尼爾斯該給我的福利;況且集團有意派我到台灣擴展商機,還找了人短期代我的班,OK的啦!」他不以為意的搪塞。

「如果你真的可以留在台灣繼續為尼爾斯工作就太好了,那以後要去玩可以趁休假啊,到時我配合你的休假,我們再一起去玩。」她輕易的接受了他的解釋,並欣喜的開始計劃。

「好。」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里感動萬分。

他長這麼大,除了同儕之間給予他友好的友誼,在兄弟姊妹同輩之間,他幾乎得不到溫情,但卻在她身上得到了滿滿的溫暖!現在他相信上帝是公平的,讓他得不到的親情可以由她身上取得。

沒有察覺他情緒的波動,郎淨儂一路上和潘杰隨意閑聊,很快就到了新竹;他照著征信社給的數據,沒多久就找到他外公外婆的住所。

下車,郎淨儂就發現潘杰神情有點緊繃,她主動上前牽住他的手。

「怎麼了?」她抬起頭凝著他,關心詢問。

「沒事,我們去按門鈴。」他扯開笑,但嘴角的笑紋顯得有點僵硬,拉著她走往目的地的門前。

「你別緊張,他們是你的親人耶!」她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臂,路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藉以給他堅強的力量。孰料就在她主動給予「愛的啾啾」之際,眼前的大門突然被人由里面打開,一雙黑溜溜的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們瞧——

再沒有比被人瞧見自己親熱的畫面更教人尷尬的了。郎淨儂坐在不算寬敞的客廳里低垂著頭,她懷疑自己到走出那道門之前都不會抬起頭來。

「你說你是月美的兒子?」老太太的臉上刻劃著歲月的痕跡,看起來不是經常笑的那種人。

「是的外婆。」潘杰點點頭,拿出之前母親在舊金山寫給外婆,卻被無情退回的信件以茲證明。

「你真的是月美的兒子!」老太太拿到他遞過來的信件,上面不僅印有舊金山的郵戳,也印有當年夫妻倆執意不接受女兒道歉而退回的台灣郵戳,那枯骨般的手微微顫抖,難掩激動的沖著他直問︰「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這些年她還好嗎?」

這二十幾年來,她天天活在懊悔中,沒有一天例外。

當初之所以不讓女兒和那個阿兜仔交往,就是因為舍不得女兒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怕見不著女兒所以反對。

沒想到女兒還是跟那個男人走了,留下她和老頭子獨守家鄉;老頭子的個性比她還暴烈,當女兒和那男人私奔之後,更是絕口不提任何有關女兒的事,但她知道,老頭子沒有一天忘記過她。所有女兒沒帶走的東西,老頭子都不準她丟,只說家里不差那個地方擺那些東西,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到的機會;她知道老頭子在等月美回來,回來和他們團圓。現在月美的兒子都這麼大了,還找到台灣來,莫非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他們全家團圓的契機!

「母親她……去年年底過世了。」

不意這個初次謀面的孫子帶來的不是喜訊,而是惡耗,頓時抽走了老太太的魂,呆愣的沒有任何反應。

「外婆……」潘杰好難過,他知道母親的意外一定會造成老人家的打擊,但他卻無法不據實以告。

「怎麼會……怎麼會?!」老太太的臉上迅速被老淚侵襲,她揪緊手上的信封,搗著臉低泣。

淚水染濕了陳年的信件,讓上面的筆跡稍稍渲染開來,卻抹不去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思念、關愛,無法想象團圓已成了殘酷的期盼,再也不能如願。

此時,一個男人推門而入,瞧見客廳里坐著兩個陌生人,嚴肅的濃眉深深蹙起。「你們是誰?怎麼跑到我家來了?」

潘杰站了起來,連帶的也拉著郎淨儂一起,將適才和老太太談過的話,對著老先生重述一次……

當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郎淨儂的眼還是紅的。兩個老人家的淚讓她跟著哭了,她明白失去親人的苦,是免不了卻不得不去面對的傷口,尤其老人家等了二十多年,等到的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局。

她突然好想念家鄉的老媽,改天一定要找時間回去看看爸爸媽媽。

「別哭了,以後我們還是可以常來看看他們。」拍了拍她擺在膝上的手,潘杰的聲音也是哽咽的,細听還有絲顫抖。

「嗯。」她點頭,卻不承認自己哭了。「我才沒有哭。」

「好好好,你沒哭,只是紅了眼眶而已。」這女人,就不能坦白一點嗎?他暗嘆一口,順她的意卻不忘調侃了句,然後丟出一個讓她驚訝的行程。「下禮拜周休,我們去你家吧!」

她錯愕的轉頭瞪他。「你說什麼?」

「我想你應該很想你媽媽,所以下禮拜我陪你回去看她。」他也是,很思念已在天國的母親,但時間不能重來,他只能永遠的思慕;但她不一樣,她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及時表達孝心。

她低下頭吸吸鼻子。

「我很驚訝你能看穿我的想法。」

「就像你看穿我的緊張一樣,因為我們都夠在乎對方。」當時他也驚訝于她的細膩,現在才知道那就是兩心相屬的情感呈現。

車子剛下交流道,郎淨儂感動的回握他的手,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後面的車輛突然失控的向前沖撞,剎那間一陣驚天動地的晃動,分開了他和她交握的手,她先撞上堅硬的車門,腦袋一陣暈眩。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宛如都移位般翻騰起來,還來不及出聲喊他,隨即車身因後車沖撞而追撞到前車,迎面而來的猛力撞擊終究令她完全失去意識——

醫院的手術房門上亮著紅色的燈,可在手術房外拉扯的三個人情勢卻更緊繃。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潘杰緊緊揪著得力助手赫茲的領口低吼,咆哮聲在手術房外顯得突兀且吵雜;他的額頭及手臂都包扎著的紗布,額上的紗布甚至滲著令人心驚的血絲,而他的朋友戴維則努力的想分開糾纏的雙方。

「我也不想這樣!」赫茲抓著他擒住自己領口的手腕,額上的汗沿著鬢角滑下。「當我接到消息就試圖聯絡你,但一直聯絡不到,所以才趕最快的班機飛來台灣,誰知道還是來不及了。」處理完康坦闖下的斕攤子,潘杰自然是不會給康坦多好的臉色看,他要康坦完全退出尼爾斯集團,唯獨讓康坦保留父親讓他繼承的尼爾斯股份,卻不得參與任何有關尼爾斯集團的營運及內部管理。

「處分」完康坦,潘杰便急忙忙離開美國,誰知他前腳才走,後腳赫茲就收到消息,得知康坦準備對潘杰不利。

赫茲原以為康坦就算再有天大的能耐,應該也動不到遠在台灣的潘杰,誰知道早在潘杰休假一開始,康坦的人便已隨時跟蹤在潘杰身邊,對他在台灣的行動了若指掌。

這下可不得了,沒有人知道心機深沉的康坦想怎麼對付潘杰,但肯定不會是好結果;他緊張的通報潘杰,怎知潘杰的手機一直打不通,于是他將公事全丟給達克,搭乘最快的班機直飛台灣,卻還是來不及阻止的出事了。

潘杰的車在下交流道時被後方車輛追撞,當警方趕到時卻發現肇事者棄車逃,而被丟棄的車竟是輛贓車,事發現場整個不合理。

較令赫茲不解的是,若真是康坦下達的追殺令,理應會讓潘杰受到較嚴重的傷,可車輛追撞的角度和方向卻吊詭的偏向副駕駛座的位置,導致坐在副架駛座的郎淨儂目前正在手術房里和生命拔河,因此目前無法確認康坦是否確就是這意外的主謀。

而潘杰也受到輕傷,但他相信,潘杰會希望目前躺在手術室里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位嬌小的郎小姐……

這不僅牽涉到私人恩怨,更牽涉公共危險罪,不僅台灣的警方介入調查,潘杰更動用尼爾斯所有的關系去查出意外真相,非要把那搞小動作的壞蛋給揪出來不可。潘杰頹然地松開赫茲的領口,失神的退了兩個大步,然後跌坐在手術房外的等待椅上,微顫的雙手搗住臉龐,顫抖的喃喃自語。「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

不是才一起去見過外公外婆嗎?不是剛說好要回去看她媽媽嗎?才多久以前的事,竟感覺像已過了好幾個世紀般漫長?戴維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他看得出來潘杰對那位小姐有著不尋常的情感,也能理解他現在緊繃難受的心情,但那卻無濟于事,一點幫助都沒有。

潘杰失神地癱坐在椅子上,連同戴維、赫茲三人六眼,瞬也不瞬地瞪著手術房門上的紅燈,久久、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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