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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少東 第十章

他試著把持住自己,試著抗拒她誘人的溫度及柔軟,打從她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努力控制著。

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此時功虧一簣。

她的神情沒有猶豫,但眼底仍有一絲不安。

「我可不是君子,別試著測試我的自制……」他蹙眉苦笑。

紗綾不知哪來的勇氣,毅然地踮起腳跟,勾住了他的頸項。

「抱我……」她怯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陡地一震,胸口頓時沸騰。

這一際,他的自制徹底瓦解,而渴望及激情如被激怒的蜂群般傾巢而出。

他緊抱著她,低頭吻上她羞悸的唇。

「紗綾……」他濃眉微微叫皺,「在我把你抱回床上之前,你還可以……」

「在我還沒逃離之前……」她打斷了他,「抱我。」

她軟軟的聲音打敗了他最後的理智及自制,然後,他將她攔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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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拓真發現紗綾已不在他身邊。

他翻身坐起,伸了個懶腰,然後拎起褲子穿上。

走出房間,只見多摩躺在沙發上。

「多摩,你媽咪呢?」他走向多摩,抱起了它。

多摩撒嬌地往他胸口一蹭,「喵。」

「肚子餓了吧?」他抱著它走向廚房,「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給你吃……」

一走進廚房,他看見餐桌上擺了幾罐貓罐頭,而罐頭下壓了一張紙。

他將多摩放在餐桌上,拿起了罐頭下的紙張。

那是紗綾的留言,簡單寫著——

幫我喂多摩吃飯,我去處理一些事情,晚點再跟你聯絡。

看著她娟秀的字跡,拓真撇唇一笑,一種未曾有過的幸福感,瞬問充滿了他的心。

他想,在經過了昨晚的事情後,紗綾應該已接受了他……

不,應該說紗綾已經接受了他,才會發生昨晚的那些事。

為了多摩,她鐵定是不能再住在公寓,也許她就是去處理退租及搬家的事情。

于是在喂過多摩後,他驅車前往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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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公寓她的住所前,拓真發現門是開著的,而里面除了既有的家具外,一些私人的物品都已經不見。

這證實他沒猜錯,紗綾確實是回來退租了。

不過,退了租又帶走私人物品的她,為什麼沒回他家?

正覺得奇怪,他身後傳來腳步聲——

「你來了?」房東太太朝他走了過來。

拓真疑惑地看著她。你來了?這句話听起來像是她早知道他會來似的。

「宇都木小姐已經搬家了。」她說。

紗綾搬家的事,他不驚訝,但讓他震驚錯愕的,是房東太太隨後拿出來的一封信。

「這是她托我交給你的,她說你會來……」她說。

接過信,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謝……」拿了信,他下樓回到車上。

必上車門,他拿出了信封里的一張信紙。拓真︰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在回鄉的火車上了。請你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也請你幫我照顧多摩。

我想在知道我的故事後,你應該能體諒我就這樣的離開。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保證及誓言,而是發生在父親及母親身上的事情,讓膽小懦弱的我卻步不前。

我愛你,但我不敢愛你,也沒有勇氣面對將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以你的人脈及能力,要在日本找一個人應該是輕而易舉,但我希望也懇求你不要來找我。

我想留在你身邊,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說,我不會留下來。

請你讓我走,讓這一切成為我今生最美好的回憶。

紗綾

看完這封簡短的信,拓真將信往旁邊一丟,立刻發動了引擎。

「混蛋,」他將油門踩到了底,念念有辭地,「要我體諒你,讓你走,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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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大阪的列車將于十分鐘後發車,請各位旅客……」

車站的廣播驚醒了還在發怔的紗綾,她猛地回神,發現其他旅客開始移動著腳步。

抓起行李,她站了起來,有點依戀不舍地看看四周。

幾年前,她為了遠離大阪那個傷心地而來到東京,幾年後,她卻因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又急急忙忙地逃離東京。

其實她不用走,也不必急著逃離拓真的身邊,因為她相信他們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最後從這段感情中逃開的不是她,就是拓真。

而不管是誰,那都不是她樂見的結果。

她已經將自己給了他,而她也得到了短暫的幸福。

她可以不貪心,但無法不眷戀,所以她選擇不告而別。

現在,她只希望拓真別再來找她,因為她對自己的理智及意志,已經失去了信心。

忖著,她走向了車廂。

一腳才剛踩上車廂的階梯,一只強而有勁的手便拉住了她——

「小偷。」

她一震,猛然回頭。

「你偷了我的東西還想跑?」飛車趕來的拓真有點慍惱地瞪著她。

看著眼前的他,她嚇了一跳,因為她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現她要逃回大阪去。

此時,等著上車的旅客好奇地打量他們。

「你……」紗綾覺得又羞又糗,「你說什麼?快放開我……」

「你是小偷。」他懊惱地道。

「你……」他左一句小偷,右一句小偷,讓她覺得好丟臉。她……她到底偷了他什麼啊?

「放手,我要上車了。」她氣惱地瞪著他。

「不放。」他一振臂,將她拉了下來。

她杏眼圓瞪,「你!」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將她一攬。「你偷了我的心,居然拍拍想走人?」

「什……」

「這實在很不負責任。」他說,「你明知不管你跑到哪里去,我都能找到你。」

靶覺到旁人好奇打量的眼光,紗綾面紅耳赤地道︰「請你讓我走,好嗎?」

「不好。」他的語氣堅定,毫無商量的余地。

「不好也沒用,我一定要走。」她也相當堅持。

「為什麼?」他濃眉一叫,十分懊惱,「你就那麼不相信我?」

「人是會變的。」她說,「我父親當初也給過我母親保證,但是後來又怎樣呢?你是天,我是地,你是鳥,我是魚,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他目光一凝,「我不是你父親,你也不是你母親,你怎麼知道將來會怎樣?」

「我……」

「我愛你,你也愛我,不是嗎?」他緊攫著她的手,「你怕什麼?」

「我怕,我當然怕。」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轉著,「就是因為我愛你,我才怕。」

「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或是我被迫離開你,那都會讓我……讓我……」她倒抽了一口氣,哽咽著︰「我光是想,心就好痛,痛到快不能呼吸……」

看見她如此痛苦掙扎的樣子,拓真只覺得心頭一緊。

他不想讓她走,但他知道他強留不了她。

她心里的傷還沒痊愈,而他短時間內還醫治不了她。只是……他能放開手嗎?

「你要我怎麼做?」他聲線低啞地道,「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怕?」

「讓我走。」她說。

他眉心一擰,「你明知我做不到。」

「拓真……」她抬起淚濕的眼。

「我愛你。」他的聲音里有著深深的無奈及氣憤。

「你很快就會忘了我。」

「我不會。」

「拓真。」她語帶哀求地,「我拜托你,讓我走……」

「開往大阪的列車即將發車,請未上車的旅客盡快上車……」此時,車站又廣播著。

「車要開了。」她凝視著他,「我非走不可。」

拓真注視著她那堅定的眸子,沉默了幾秒鐘。「你一定要走?」

她秀眉一蹙,點點下巴。

「你認為我會忘了你?」

迎上他熾熱的眸子,她頓時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沒忘記你呢?」他直視著她,「如果我沒忘記你,你是不是就會回到我身邊?」

「拓真……」

「多久的時間才夠?」他打斷了她,「要我等多久,你才會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看著他,她忍不住又鼻酸落淚,「別這樣……」她低下了頭,輕聲啜泣。

「看著我,」他端起她的臉,「一年夠不夠?兩年夠不夠?還是要三年?」

「拓真……」

「三年。」他目光一凝,堅定而深情地注視著她,「我不去找你,也不跟你聯絡,三年後的今天,七月二十一日,我們大阪見。」

「拓……」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要忘記一個人已足夠,她不認為他在三年後的七月二十一日還會記得她,但此時他堅定的眼神卻教她感動不已。

「三年後,我到大阪去接你,你會跟我回來嗎?」他緊抓著她的手。

望著他,她卻已哽咽的說不出話。

「小姐,車要開了。」站長定過來提醒著,「你再不上車,門要關了……」

「紗綾,」像是沒听見其他聲音似的,拓真執意地拉著她的手,「你會跟我回來,會不會?」

迎上他熱切的,猶如燃燒著的眼眸,紗綾終于點頭……

拓真眉梢一揚,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等我。」說罷,他將她推上車,松開了手。

車門關上,紗綾與他隔著玻璃對望,而眼淚已朦朧了她的眼楮。

車子緩緩移動,拓真退出了安全線。

他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平靜地目送著列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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