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下樓來,更紗臭著臉走到餐廳。
待會兒就要上班的他已經在吃早餐,看見她,笑了笑。「吃早餐了。」
她拉出椅子,拖出ㄍㄍㄍ的刺耳聲音。
坐了下來,她托著下巴,不滿地瞪視著眼前若無其事、氣定神閑的他。
「小姐,你的早餐。」阿梅把她的早餐送過來,然後走開。
「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看。」他淡淡地問。
「當然不好看。」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我欲求不滿啊!」
听見她這般大刺刺地說出「欲求不滿」四個字,他含在嘴里還來不及吞下去的柳橙汁差點噴出來。
他看看一旁,發現阿梅已經走出了餐廳,不禁松了一口氣。
「小姐,」他有點不悅地睇著她,「你能不能……」
「你怕人家知道嗎?」她打斷了他,「要是別人知道你臨陣月兌逃,一定會笑你。」
「我先聲明,我沒臨陣月兌逃。」「臨陣月兌逃」對一個男人來說,可事關尊嚴,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那你是什麼?」她嘟起嘴巴,懊惱地瞪著他,「你對我又親又模又抱,還撩開我的……」
她還沒說完,坐在對面的勝治已一臉緊張又生氣地沖了過來。
他飛快的搗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夠了。」
她睜大了眼,恨恨地斜瞪著他。
「你不會害臊嗎?」阿梅她們還在屋子里活動著!
「唔唔……」她搖搖頭。
「我會害臊,好嗎?」他蹙起眉頭。
她撥開了他的手,有點故意氣他,「你是該害臊,因為你可能有性功能障礙。」
「喂!」他喝止她,「我警告你,別再說了。」
她頭一撇,「哼!」
「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你也不可以這樣。」
「我不能發泄情緒嗎?」
「你行,你可以,你……」雖然他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但他必須說……他輸了,他敗給她了,他投降,他求和。
「我該怎麼補償你?」他看著她,以商量的語氣,「晚上帶你吃大餐,行嗎?」
「吃完大餐呢?」她以眼尾余光斜瞥著他。
「你說了算。」
「真的?」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吃完大餐去跳舞,然後再夜游?」
「什……」他微皺起眉頭,「你不會累?」
「你說我說了算的。」她提醒他。
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能說什麼?
「我下班回來接你。」他無奈地只好答應。
「耶!」她歡天喜地,咧嘴比出勝利的V。
勝治又一次拒絕了石田雛子的邀約,事實上,這已經是他在更紗出現後,第五次拒絕石田了。
不只是石田,他幾乎跟他所有的非固定女友斷了聯系。
包紗出現後,他的眼里容不下其他女人,即使她們過去曾不只一次激起他的男望。
包紗說得對,搞不好他真的有性功能障礙,否則他不會在那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把她推出房外。
準時下班,回家洗了個澡,換上較為輕松的便服,他便帶著更紗出門。
現在,他們正坐在一家義式餐廳里用餐。
看她吃東西是件有趣的事,她總是大口大口的吃,然後一臉滿足。
他覺得她很適合去拍食品廣告,因為不管是什麼東西到她嘴里,都給人一種美味可口的感覺。
「嗨。」突然,女性嬌美的聲音在他們桌邊響起。
勝治及更紗同時轉頭,看見的是——石田雛子。
當然,更紗不認識她。
「真巧,不是嗎?」今天才被拒絕的石田雛子,臉上有著優雅而性感的微笑,但她的眼底卻燃著一團妒火。
她將它隱藏得很好,但女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根針的,即使是更紗這種神經大條的女孩。
「勝治,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你的……」石田雛子看著更紗,撇唇一笑,「小女朋友嗎?」她特意強調了「小」字。
「她不小了,只是看起來一副還沒長大的樣子。」勝治淡淡地說。
石田雛子笑睇著她,「你好,我是石田雛子。」
「我是更紗。」雖然隱隱感覺得到,眼前的美麗女子跟勝治的關系非比尋常,但她還是相當有數養、有禮貌地點了點頭。
「我不打攪你們的約會。」石田雛子維持她一貫的優雅成熟,「勝治,我們再聯絡。」
轉頭,她微笑地望著更紗,「後會有期,更紗小姐。」說罷,她旋身離去。
在她出現前,更紗吃得一臉滿足,而她出現後,更紗難掩不安與落寞。
她用叉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盤中的義大利面條。
勝治睇了她一眼,淡淡地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沒有……」
「真的沒有?」他知道她心里有疑問,甚至她早有答案,只是想從他口中得到證實。
他不怕她問,他對她從來沒有隱瞞。
「沒有啊……」為了表現自己的成熟自信,她壓抑著想問的沖動,但……終于還是破功。
「她好漂亮。」她說。
「嗯。」他神情自若地說道,「她是我的品牌代言人。」
「你跟她一定很熟喔?」她一臉試探。
「算熟吧。」他說。
「她好高,有一七五吧?」
「一七七。」
「真的喔?」她的口氣既羨又妒,「你們站在一起,一定很速配……」
慘了,她發現自己沒有一樣比得上人家,勉強只有年紀可能比人家小了幾歲。
「她幾歲?」她不放心地又問,就怕自己的年紀搞不好還比人家大。
「二十五。」他說。
她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至少比人家小了一兩歲。
听她一古腦地提出那麼多問題,勝治哪里不知道她心里盤算著什麼。
「如果你最終要知道的是我跟她的關系,那麼我告訴你……」他抬眼睇了她一記,然後氣定神閑地說︰「是的,就如同你所想的一樣,她是我的非固定女友之一。」
盡避早猜到是這種結果,但從他口中說出來,更紗還是覺得不好受。
不過,這應該就是成熟跟不成熟的分別吧。
人家面對她時,表現得那麼雍容大度,自信優雅,不僅沒有口出惡言,從頭到尾還保持著笑容。
反觀她呢,雖然是沒失禮,但卻一逕的心慌害怕,戰戰兢兢,壓根兒是比不上人家了。
她知道勝治喜歡成熟懂事的女性,卻始終有著一種「我就是這樣」的理直氣壯,但在今天看見石田雛子後,她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別那種表情。」勝治凝視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我今天可是拒絕了她,跟你在一起。」
「喔。」她點頭,心里的不安卻更深濃。
他會為了她,永遠的拒絕石田雛子或其他女人嗎?會嗎?
昨晚雖然去跳了舞,也去夜游,但更紗的心情卻一直沒有回復。
本來她是打算吃完飯就回家,哪里都不去的,但因為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小家子氣,心情郁悶的她還是咬著牙依原本的計畫進行。
一夜失眠,她睡到了十點多才醒來。
下樓來,勝治已經出門了。
阿梅看見她下來,問道︰「小姐,你今天想吃什麼?」
「我沒有胃口。」她說。
看她手上抓著包包,阿梅知道她要出門。「要不要司機……」
「不,我搭電車。」說罷,她拖著腳步,有氣無力地走了出去。
其實她根本沒有目標,只是不想待在家里。
于是,她隨機選擇在表參道車站下車,然後徒步來到一家名為Depre-Cafe的咖啡廳。
她坐下並點了東西,不久,有人靠近了她的座位。
「更紗小姐?」
听見那聲音,更紗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她昨天才听過,而且那聲音讓她印象太深刻。
抬頭,她看見了石田雛子。「石田小姐。」
石田跟幾個圈內的朋友在這里喝咖啡,卻怎麼也沒料到會遇見勝治的小女朋友。
說真的,她不認為這個小女孩有跟她競爭的資格,她甚至不知道勝治為何為了這種「小表」而拒絕她。
據她所知,勝治跟他的一票非固定女伴們都斷了聯系,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丫頭嗎?
她到底有什麼本事及魅力,能教那個習慣在花叢里穿梭,卻永遠也不想安定的勝治,為她犧牲掉整座森林呢?
「好巧喔,我剛好跟幾個朋友出來喝咖啡呢。」盡避打從心里憎恨著她,石田還是表現得既熱情又友善,「過來一起坐,我幫你介紹幾個朋友……」
「不,謝……謝謝你的好意。」面對如此友好的情敵,更紗有點不知所措。
「那我可以坐下來嗎?」石田笑問。
「當然。」
「那我就不客氣了。」石田坐下,笑睇著她,「你跟勝治交往多久了?」
「ㄜ,我……」交往?她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算不算交往……
「勝治一定很喜歡你吧,你既年輕又漂亮。」
「不,他喜歡成熟的女性,就像……」她幽幽地望著石田,「就像你一樣。」
石田微怔。她隱隱感覺得到更紗對勝治還有點不確定,也就是說他們的戀情還不算明朗。
勝治為何在一切還沒明朗定局之前,就甩掉了一票女友呢?這表示什麼?他非常喜歡這個女孩,甚至有為她安定下來的打算嗎?
忖著,她不覺惱恨起來。
「石田小姐,我知道你跟他是……是……」更紗漲紅著臉,欲言又止。
「他都告訴你了?」石田有點訝異。看來,她跟勝治之間沒有秘密。
「他一開始就講明了。」她說。
石田撇唇一笑,「你不介意?」
「我當然介意。」她毫無心機地說,「可是我不想讓他覺得我煩人,急著想佔有他、糾纏他……」
她的坦白直率讓石田十分驚訝,但也就因為她沒有心機,讓石田應付起她來特別的得心應手。
「女人都是這樣,一旦發生了關系,就很難不在乎他的其他女性關系……」她說。
「我……」更紗眉頭微蹙,「我連在乎的資格都還沒有呢。」
如果要發生了關系才能計較的話,那她真是一點資格都沒有啊。
石田是個聰明人,一下就听出她的話中含義。當然,這又讓她驚愕了一下。
「你跟他還沒……」
包紗漲紅著臉,靦腆羞怯地搖搖頭。
看見她那樣的反應,石田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眼前的女孩不只還沒跟勝治發生關系,甚至她根本還是個處女。
女人看女人,總是既犀利又清楚。
「更紗小姐,你……」她壓低了聲音,試探地問︰「你還是處女吧?」
包紗面紅耳赤,壓低了頭。
知道這個秘密,石田打從心里張狂的笑了起來。
勝治甩月兌了一大票的女伴,就為了一個青澀的處女?他有處女情結嗎?讓他安定下來的女人,非得是處女才行嗎?
她恨透了眼前這個對勝治來說非常特別的女孩,她好想毀了這個什麼都不如她的女孩。
突然,她腦中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
「更紗小姐,」她一臉「我是你朋友」的真誠表情,「他知道你還是……」
包紗難為情地點點頭,「嗯。」
石田皺皺眉頭,一臉「糟了」的表情。「你不知道勝治他不喜歡……處女嗎?」她壓低了聲音。
「咦?」更紗一怔。
勝治不喜歡處女?是因為他覺得處女不夠成熟,還沒從女孩進入女人的階段嗎?
見她神情驚訝、懊惱又沮喪,石田再接再厲地道︰「老實說,他有處女恐懼癥。」
「什麼?」更紗簡直不敢相信。處女恐懼癥?那晚他知道她還是處女後,一腳把她踢下床,就是因為……
「他以前曾經有過不好的經驗……」石田開始胡說八道,「他跟一個年輕女孩交往,結果對方跟他發生關系的時候還是第一次,之後那女孩就糾纏著他,最後還跳樓自殺,從此之後,他對‘年輕的處女’變得相當恐懼排斥……」
听見石田這番話,更紗終于恍然大悟。
年輕的處女?老天,這不就是她嗎?
原來他掙扎了那麼久,不是因為她是亞倫的妹妹,而是因為她「年輕」。
那天晚上他在她百般糾纏撩撥下,敞開胸懷接受她,卻因為發現她不只年輕,還是處女而推開了她……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曾經有過那種不好的經驗。
看見她的表情,石田知道她上當了。
「更紗小姐,」石田一臉誠摯,「你既年輕又是處女,這對他來說簡直是雙重打擊。」
包紗一臉的愁雲慘霧,「難怪他……他不要我……」
「我看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吧?」石田伸手輕握了她的手一下,像個溫柔的大姊姊般,「我覺得他也很喜歡你,只不過你還是處女,這讓他很困擾……」
「可是我……我是處女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啊。」她好沮喪。
「不。」石田抿唇一笑,「這個事實是可以改變的。」
「咦?」
「只要你擺月兌處女的身分,他一定會敞開胸懷接受你的。」
包紗不安地問︰「你是說……」
「找個男人終結你的處女生涯。」石田終于道出她最終的目的。
包紗陡地一震,臉頰頓時因驚訝而羞紅。「不,我……」
「為了讓他消除疑慮接受你,我認為你應該這麼做。」石田不斷鼓勵她、勸誘她。
「可是我……我不行……」她慌了、急了。
她好想得到勝治的愛,好想被他接受,但將第一次給別人,這實在是……
石田突然緊緊捏住了她的手,「你想把他拱手讓人?」
「石田小姐……」不,她當然不想,她多希望能完全霸佔他。
她一直表現得那麼大方、那麼無所謂,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幼稚的年輕女孩。
「雖然嚴格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情敵,不過……」她對著更紗溫柔一笑,「我還挺喜歡你的。」
「石田小姐……」
「我可以幫你。」石田說,「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為你找一個溫柔又有經驗的男人。」
「デ?」更紗一震。
石田指著她的那一桌友人,「我朋友是個模特兒,又高又帥,而且非常溫柔體貼,做為第一次的對象絕對是最佳的選擇。」
「我……」她既猶豫又掙扎。
「別猶豫不決了。」石田突然站起,「我去跟他說,他應該願意幫這個忙。」說罷,她旋身走開。
也許是鬼迷心竅,也或許是她真的不夠成熟、太過沖動,以至于那麼不顧一切,只想擁有他。
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什麼理由,她來了,而且跟那位名叫阿秀的男模進了這間賓館。
如果是那該死的處女身分讓他裹足不前,無法接受她,那麼,她不要那一層薄膜。
她從來就感覺不到它的存在,而它現在卻阻擋了她的路。
這個男人英俊體面,看起來似乎是個溫柔體貼的人,在他的引領下,她應該能從處女蛻變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吧?
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你很緊張?」
她漲紅著臉,身體是僵硬的。
「石田跟我說了你的事,我非常樂意幫你的忙,不過你得先放開……」阿秀是個知名的男模,也是個知名的夜店王子。
他經驗過許多不同的女人,而每個人對他的評價都極高。
「要一起洗澡嗎?」他輕聲地問。
「啊?」她一怔,驚羞地望著他。
他一笑,「先培養一下感情,也許我還能替你按摩幾下,讓你放松……」
包紗微蹙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
她必須說,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奪門而出,但她知道,如果不經歷這個難熬的階段,她跟勝治之間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她不能猶豫,他必須一鼓作氣地……
「還是我叫瓶酒進來,我們……」
「我們一起去洗澡。」突然,她像是準備赴義的烈士般抓著他的手。
阿秀一怔,「真的?」
「真的。」她點頭,然後站起身,準備寬衣解帶。
他隨即站起,非常溫柔地輕拉住她已經放在前襟上的手,「我來。」說著,他輕柔地替她解扣。
包紗像個木頭女圭女圭般杵著,臉色蒼白而呆滯。
她從不在乎處女膜那種東西,之所以留存至今,是因為她堅持只給對的人、愛的人。
眼前的男人很好、很優,但他不是她愛的人。天啊,她多麼希望替她溫柔解扣的人是勝治,而不是……
就在他替她解開三顆扣子,幾乎可覷見她胸前的溝壑時,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阿秀一怔,看著她。
她秀眉輕蹙,默默垂淚,靈秀的臉上充滿了掙扎及痛苦。
他蹙眉一笑,松開了手。「你真的很喜歡那個男人吧?」
她點頭,卻說不出話。
「那麼就把你最珍貴、最寶貝的給他。」
「他不喜歡我是處女。」她啞著聲線,幽幽地說。
「是嗎?」他挑挑眉,「我還沒踫過不喜歡處女的人呢!那家伙該不是腦袋有問題吧?」
「他腦袋沒問題,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他笑睇著她,「我真想看看你口中這個不喜歡處女的聰明人。」
「你也是伊勢開發的服裝模特兒嗎?」她問。
「新一季的模特兒。」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她,然後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那你應該知道他……」她說,「他是世川勝治。」
她話才出口,阿秀倏地瞪大了眼楮,一臉驚恐地退了兩步。
「你是說……」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說的那個人,是伊勢開發的總裁世……世川勝治?」
「對啊,你不知道嗎?」她疑惑地問道,「石田小姐沒告訴你?」
「可惡!」阿秀懊惱地低咒一聲,「石田居然沒告訴我?她……她想害死我嗎?」
「阿秀先生,你……你沒事吧?」他的反應讓她有些吃驚。
「幸好我沒踫你。」阿秀此刻真慶幸自己的好運。
「怎麼了?」她歪著腦袋,不解地睇著他。
「你不知道他是個很可怕的人嗎?」阿秀的語氣很激動,「他是我高中時代的學長,我剛入學就听到他的偉大事跡……」
她一怔,「咦?」又是一段她不知道的他的過去?
「他的同學被足球校隊的隊長下藥性侵,結果他把對方扁到肋骨斷了三根,還住院兩個月。」
「什麼?」更紗眨眨眼楮,語氣驚訝而亢奮,「他這麼神勇?」
「什麼神勇?他簡直太可怕了……」他斜瞪著她,「同學被性侵,他下手就那麼狠,要是我睡了他的女朋友,豈不是連命都沒有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是我的衣食父母、大金主呢!」
「哇……」她一臉的崇拜,「原來我喜歡的男人這麼棒……」
阿秀輕啐一記,「幸好我們什麼都沒做。」
「那我們現在要怎樣?」
「還想怎樣?走。」說著,他抓著她的手就要離開。
「慢著,」他不知突然想起什麼,又停住了腳步。「我們才進來一會兒就出去,櫃台一定會笑我‘沒凍頭’。」
听他這麼說,更紗噗哧一聲,笑了。
「笑什麼?這攸關我的男性尊嚴,我在外面可是有口碑的。」他說。
听完,更紗更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他拉著她回床邊,又坐了下來。「我們聊天。」
包紗笑到飆淚,但她同時也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好人。
「阿秀先生,」她凝視著他,誠心地道,「你是個好人。」
阿秀睇著她,笑嘆一記。「不,我只是個膽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