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死了,感覺好像有一萬只螞蟻在她腦中鑽動。
渾噩中,她夢見自己正和一個男人親密地擁吻著,那個男人的肩很寬,身材高大剛健,他有一雙深邃的褐眼,和性感而冷毅的薄唇。
天啊!原來酒醉竟會讓人做春夢。真要命——
用手捶了頭好幾下,宿醉讓她躺在床上整整一天,一直到了黃昏,她才舒服許多。
翻身下床,穿上趴趴熊拖鞋下樓去冰箱拿鮮女乃喝。溫佩霞正在廚房里做晚飯,她嘴里叨叨絮絮地說著……
「小舞,你昨天和單先生的兒子吃過飯,對他印象如何?」溫佩霞問她。
印象?雲小舞搔搔頭,她努力回想昨晚酒醉之前的事情。
「還不錯啊!長得很帥,不過不太愛說話。」她只記得片段而已,酒醉之後的一切,已經完全從她腦中自動消除。「長得很帥哦!這話要是讓凱蘭听了,一定很後悔沒趕回來相親。」
「是啊!大姐和單爺爺的兒子很速配耶,不論身材、外表和氣質,都很適合哦。」雲小舞憑著模糊的印象自動替大姐和單伊漢配對。
「唉,說速配有什麼用,沒緣見面啊!」溫佩霞不勝唏噓,邊用力切著菜瓜,邊怨嘆女兒沒福分抓到單伊漢這個金龜婿。
「老媽,我現在馬上去打電話叫大姐趕回來,今天晚上再安排一次相親不就得了。」說著,雲小舞就走回客廳里打電話。
「甭打了,人家單先生的兒子一大早就離開了。」溫佩霞手上還握著菜刀,就急忙地從廚房走出來大聲嚷嚷。
「哦?走這麼急啊?」雲小舞放下電話,又敲敲自己的頭。奇怪哩!她怎麼老是感覺她和單伊漢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是啊,害我連跟他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著實令人扼腕,她那無緣的「女婿」就這麼飛走了。「唉——沒緣啦,煮菜要緊啦。」拿著菜刀又回到廚房,溫佩霞怨嘆地做晚飯。
「走都走了,別怨嘆啦!下一個男人也許會更好也說不定。媽,人家肚子好餓哦——」雲小舞樂觀的安慰「痛失英才」的母親,她跟著踱進廚房,看著鍋子里的菜香,她又想起昨晚到單家作客的情形……
真的……很奇怪哩!她和單伊漢之間……很不對勁哦!
???
位于紐約第五大道上的「順天首璽大飯店」,是全球聞名的五星級大飯店。
順天首璽大飯店樓高二十七層,共計一百六十七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落地窗環視整個中央公園和曼哈頓,飯店其他相關設施,還包括佔地六千平方英尺的健身中心、SPA、三溫暖、大型的室內游泳池和溜冰場,在飯店的第二至四層樓是商店街,知名品牌林立。
雲小舞這輩子絕沒想到,自己會有機會住進這間全球排名第三的大飯店。
沒想到單伊漢的事業做這麼大,除了考古研究之外,還得經營這麼一家五星級的大飯店。
這趟紐約行真是被她賺到了!單爺爺免費提供她來回機票兩張,陪他老人家回紐約來。一到飯店,單力克便搭車離去,他說是要去找朋友,臨走前,他遞給雲小舞一把鑰匙,是這間飯店最頂樓的總統套房單伊漢的房間。
和單伊漢僅有一面之緣,就是相親那次。那一次兩人也只交談過一、兩句話,之後就各自沉默地用餐。她和單伊漢彼此很生疏,沒有他的允許,實在不該如此突兀地進到他的房間,但是單力克卻堅持要她留在紐約的期間住在這兒,反正這總統套房內房間多得是。
在侍者的帶領下,她來到頂樓。站在豪華氣派的房門前,她興奮地想要趴在門上痛哭一場。
打開門,她踏上駱駝色的長毛地毯。厚重的地毯,吸去她的足音,她興奮地環顧客廳,裝橫擺設之氣派和華麗讓人咋舌。
這兒模模、那兒踫踫,最後走進起居室,她看見了一張銀綠色的按摩椅,雲小舞便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這按摩椅她在電視上的廣告看過,很貴的——
躺坐在上面,她隨手按下啟動鈕。
「哇!真舒服——」按摩椅開始作動,她舒暢地享受著,忍不住用她的小屁屁在按摩椅上彈了兩下,綁成一束的馬尾在腦後甩呀甩的。「沒想到有錢人的生活這麼舒服,要是被老媽知道單伊漢這麼有錢,她一定會痛哭流涕,悔恨當初沒把大姐揪去相親。」
長時間的飛行讓她疲累不堪,加上按摩力道適中,讓她舒服地昏沉欲睡,雲小舞坐在按摩椅上打起盹來,迷迷糊糊間,她听見了一些聲響——
「單,今晚要我留下嗎?」單伊漢的私人助理丁麗緹嬌聲地問著她的老板。
「留下來吧!」單伊漢應了一聲,便拉下領帶月兌下西裝襯衫,進房沐浴去了。
丁麗緹跟著進房去,她隨手掩上門,立在浴室門邊,她也開始動手月兌上的絲衫和裙子、褲襪……
不一會兒,她果著身子,隨後走進浴室內和單伊漢共浴。
于公,她是單伊漢的得力助手;于私,她是他的伴之一。單純的男歡女愛,如果單伊漢需要她的話,她很樂意陪他上床。
???
一連串女人的尖細喘息聲,讓雲小舞從睡夢中驀然驚醒。
花了幾秒鐘,她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從舒適的按摩椅上起身,穿越漆黑的客廳,她在左邊走廊的第一間臥房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很怪異,房里也是一片漆黑;張著惺忪的眸,她無聲地踏著長毛地毯,輕輕推開了那道虛掩的門。
這一推,天啊——
房間里雖沒有開燈,但藉由落地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卻足以讓人看清床上在進行的事情——
單伊漢正和一個金發美女親熱,那女人被壓在他的身下,一件被單巧妙地蓋住兩人的腰際,四條在被單外面的長腿像麻花辮一樣交纏著。
雲小舞困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她沿著單伊漢剛健寬闊的背往上看,他一手托住那女人的後腦勺和她熱吻著,他和她的唇緊密結合,他的手落在她豐滿的胸前。
她方才听見的尖細申吟聲就是那個女人發出來的。單伊漢的吻、他的讓那個女人銷魂得像要死掉一樣。
撞見這一幕,雲小舞的心感覺悶悶地,揪緊……記憶中,她和單伊漢好像也曾有過類似如此的親熱……
不可能吧!她和單伊漢才見過一次面,她的印象里只有和他共餐過,而且席間他並沒說過多少話。
如此簡單的接觸而已,除非她那天酒喝多了,曾做了一些「驚世駭俗」的舉動——
啊!這個推論讓雲小舞驚恐地倒抽一口氣。她驀然記起,隔天酒醒時,她身上的洋裝扣子被松開了兩顆,內衣有點兒歪歪的,她甚至還在頸邊看見一顆「草莓」。
她一直以為那顆紅紅的「草莓」是蚊子先生的杰作,當時並沒有太在意。可是現在她全記起來了,那一天她.……她曾和單伊漢單獨在一起,在小徑上,他吻了她……然後她罵了他……再來就是他氣極敗壞地拽她的手臂拖她回家。
OH!MYGOD!這些事情為什麼早不記起來、晚不記起來,偏偏等到她興沖沖地來到紐約,站在單伊漢的房間門口,撞見人家的好事才猛然想起。
正當雲小舞臉紅心跳地想起和他獨處的那晚,單伊漢听見了她的抽氣聲。
「可惡的,誰敢未經允許亂闖我的房間——」單伊漢從丁麗緹的頸邊抬首往房外望,竟然看見僵直著身子、一臉腓紅愕愣的雲小舞。
「啊……單先生……很抱歉……我、我……」被發現了。雲小舞無措地立在原地絞著手指,她偷窺人家的好事,會不會被單伊漢抓去警察局呀?
「是你——」猛地從丁麗緹身上抽離,單伊漢無法置信那個東方女孩,竟然會在此刻出現在他的眼前。
「單……」陷于迷亂中的丁麗緹,不悅地喚著起身離開的單伊漢,循著單伊漢陰鷙的目光往外瞧,這才發現有一個黑發的東方女圭女圭站在房門口。
于是丁麗緹跟著起身,她拿過床單裹住果裎的嬌軀,單伊漢則下了床從衣櫃取出一件牛仔褲穿上。
寒著一張臉,單伊漢信步走到門口,單手撐在門框上,他陰摯的褐眸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她的臉紅得不像話,連頸子、耳朵都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我不想浪費時間去追究你為何會出現在紐約,但我必須要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我的房問。」單伊漢用標準的中文和她對話。顯然他對于雲小舞的出現大感震驚。腦子一向犀利的他,當下就分析出一定出自于單力克的一手安排。
「我來這兒是……」
絞著手指,驚惶的黑色眸子愕然地直視著他赤果的胸膛——要命的,他的胸膛又寬又厚,上面還有性感微卷的胸毛。
雲小舞又吞了一下口水,她的喉和唇突然變得干澀,呼息也變得困難。
「又是單力克搞的鬼。」他陰沉地替她接下話,俯來瞪視著她。
「デ……」雲小舞困難地點點頭,她感覺全身的溫度在上升中,因為他那副性感的胸膛竟然向她欺近而來。「單爺爺他給我一把鑰匙,他說我可住在這里的……」期期艾艾地說著話,單伊漢每接近一寸,她身體的溫度就往上升一度,心也跟著劇烈的跳動一下。
咚咚咚!她心跳如擂鼓——怕心髒會跳出來,雲小舞趕緊用雙手捂住胸口,天真地以為只要壓住心口,就可以制止心髒繼續加速狂跳。
「把鑰匙拿出來——」單伊漢突然伸出手,大掌攤在她的面前。他懷疑她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臉會紅成這個樣子,簡直可以煎蛋了。
「好、好——拿去——」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她垂下頭,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來,遞給他。
備份鑰匙拿到手,單伊漢馬上指向大門。
「這是我的住處,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踏進這兒半步。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隨便你去住哪一間客房,只要你住得起的話。」他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腦海響起她曾說過的那些話,他還耿耿于懷。
「可是單爺爺說我可以住這兒的——」雲小舞瞪著他,她心想單伊漢大概還記恨著那天她所說的那些醉言醉語。
「你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請人來把你轟出去——」沒有選擇的余地,單伊漢寒著臉比向門口。
真夠無情的!「我自己出去就是了。」被轟出去多沒面子啊!
雲小舞垮下雙肩,轉到起居室去拿她的行李包,然後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單伊漢的視線之外。
這飯店消費那麼貴,她哪住得起嘛!雲小舞垮著臉,原本滿心歡喜地前來紐約,以為平白賺到一趟旅游,怎曉得竟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
她在大街上溜達一圈,才好不容易找到公共電話和單爺爺聯絡上了。
單爺爺告訴她,他和朋友臨時決定要到波士頓一趟,可能要一、兩個星期才會回紐約來。這下可好,她被孤孤單單地丟在紐約了。听完單力克的計劃之後,雲小舞禁不住悲從中來地對單力克說出她被單伊漢轟出房間的事。單力克一听,大為震怒,他安撫雲小舞別太過傷心,要她馬上回飯店大廳等他的消息。
幣上電話,雲小舞吸吸鼻子,眼淚還在眼眶里打轉。她的個性向來很樂觀,這次會如此惶恐,實在是因為處于人生地不熟的紐約,她才會這麼手足無措。
在十字路口徘徊一會兒,發現她居然忘記方才是從哪一條路走來這兒的……
當她確定自己真的迷路了,只好向路人詢問,流利的英文月兌口而出,這要是被單家父子听見,鐵定會嚇一跳。她不但會說英文,而且相當的流利順暢。
餅了幾條街,她重新回到「順天首璽大飯店」。
才剛踏進豪華氣派的大廳,就見到單伊漢繃著一張臉朝她走來。
看單伊漢那臉不爽的樣子,顯然單力克又把她推給單伊漢了。
「你哭訴的功夫很厲害嘛!」單伊漢冷著聲,矗立在雲小舞的面前,像一尊巨大的石雕像。
「我只是把事實告訴單爺爺而已……」雲小舞低垂著頭,貝齒輕咬著唇。
「而事實證明你的哭訴達到了效果,我被逼著非得收留你不可。」單伊漢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礙于大廳人多,而且自己又是這里的老板,他會不顧一切形象地當場將她碎尸萬段。
「沒……辦法嘛,我身上的錢不多,住不起房,所以只好……只好向單爺爺求救……」她的頭愈垂意低,聲音因恐慌而愈來愈小。
「你向他求救關我什麼事,我有必要收留你這個麻煩嗎?」這句壓抑的吼聲,引來身邊幾個人的側目。
雲小舞縴細的手指無措地絞著,他干麼那麼凶嘛!她也是有血有淚有骨氣的人耶,被他這麼大聲一吼,她的心會覺得很受傷啊。
「只不過是要你收留我幾天,你何必那麼計較呢?」雲小舞顫著聲,試著和他心平氣和地談。
「我痛恨麻煩,就算是只要我收留你一分鐘,我都嫌棄。」沒想到單伊漢的火氣愈來愈大。
被人嫌棄?!雲小舞的骨氣在瞬間抬頭。
「單伊漢,我才不稀罕你的收留,我立刻走人就是,免得招惹你的厭惡。」她怒氣沖沖地回敬他一句,猛然轉身又往大門走出去。
哼!那天她所說的那些醉話一點都沒錯,單伊漢的確是個自大、傲慢,脾氣暴躁、自以為是,外加小器到家的臭男人……
雲小舞氣呼呼地大步邁向大門口,可是這一出去人海茫茫,她該怎麼辦哩——
「啊——」突然一聲尖叫從她喉間逸出,因為她被攔腰扛起,架在單伊漢的寬肩上。「你做什麼?」她大叫。他到底要做什麼,把她扛到暗巷去殺人滅口嗎?
「閉嘴!」
在眾目睽睽之下,單伊漢扛著她,鐵青著臉踏進專屬的電梯內。
???
唉唷!雲小舞被丟在走廊上,單伊漢跨著大步領先走進房間內。
「單伊漢,你到底帶我來這兒干麼?」又回到他的豪華住所了,雲小舞很有骨氣地沒跟他進屋去,她站在門口不遠處大聲嚷嚷。
「三秒鐘之內給我進來,要不然我就把你從窗口丟下樓去。」單伊漢威脅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一、二……」說著,他真的開始讀秒。
這時候骨氣沒半點用處,雲小舞當下趕快沖進房里。
「三。」門關上——砰!
安全上壘。雲小舞奪門而入,她立在門旁,表情尷尬得很。
單伊漢踱離門邊,懶得看她一眼。
「嗨,又見面了。」方才那位身材噴火的金發美女衣衫整齊地端坐在沙發上,她起身向雲小舞打招呼,而且還說著標準中文。
「嗨!」雲小舞回以一笑。這位美女似乎比較好相處。
「你好,我叫丁麗緹,是單先生的秘書兼私人助理。」由于工作的關系,丁麗緹也苦學了二年的中文。一些較為基本的會話她還可以應付。
丁麗緹來到門口,熱絡地和雲小舞握手示好。
「你好,要和一頭發怒的獅子相處應該很難吧?」雲小舞伸出手和她相握。她小聲地問了麗緹。
丁麗緹聞言,唇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不難,只要你能抓到訣竅就可以馴服他。」她貼近雲小舞耳邊低聲地說,雲小舞聞到她身上好聞卻不刺鼻的香水味。
「哦!我想我只有惹怒他的本事,要馴服他,比登天還難。」雲小舞苦著臉說。她說話時偷覷了單伊漢一眼,他已落了座,舒適地躺在起居室那張按摩椅上享受著。
「別這麼看低你自己,你可以惹怒他,代表他對你有感覺,既然有感覺,那要馴服他便不難嘍!」丁麗緹聳聳肩,語帶玄機。「我要走了,祝你和獅子相處愉快。」向雲小舞擺擺手,丁麗緹準備離開了。
「麗緹,等一下。」單伊漢突然出聲,丁麗緹訝然地回身。
單伊漢從椅上起身大步走過來。
「還有事嗎?」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單伊漢,丁麗緹很納悶地問。
「我想吻你。」單伊漢大手一帶,把丁麗緹緊緊地攬在懷中,在丁麗緹驚訝的呼聲逸出之前,他俯下唇熱情地吻住了麗緹那完美豐潤的唇瓣。
單伊漢這個舉止相當怪異?丁麗緹萬分不解,但她還是愉悅地接受單伊漢的擁吻。
她的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撫模著,單伊漢吻著她,舌尖長驅直入闖進她的口內和她纏綿,他本來放在她腰側的大手往後一挪,托起她的臀,將她緊緊壓向自己,狂野地著——
「哦——單,你好野哦!」單伊漢這個舉動引來丁麗緹一聲滿足的申吟。
媽媽咪呀!這兩個欲火焚身的人竟當著她的面就親熱起來。
雲小舞瞠目結舌地瞪著單伊漢和丁麗緹,他們毫不顧忌地在他面前火熱地演出激情戲碼,而她卻在一旁像恐龍一樣噴著火——
外國人果然很勁爆,雲小舞忙著臉紅之余,腦海里正盤算把這一場親熱戲寫進小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