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里的音樂,是慵懶的藍調,隨著時間漸晚,俱樂部原本舒服的氣氛多了幾分狂野和躁動。
某個稍微隱匿的角落中,已有兩個互看上眼的男女在擁吻了,而莫為善的身邊也來了個身材高挑的嬌艷德國美女。
那女人以生澀的英文夾帶幾句德文的問候語向莫為善搭訕,莫為善用頗為流利的德語邀她入座,請她喝了一杯酒;德國美女欣喜自己遇見了一個能夠溝通的出色男人,她喝酒時還不忘熱絡地邀請他共度一晚。
對於德國美女的邀請,莫為善微微勾起性感的薄唇,不失禮貌地委婉拒絕。
他沒有在夜店釣女人過夜的習慣,他會來俱樂部單純只是喜歡這里的氣氛,喜歡這里酒保調的酒,以及解放工作壓力。
就算他想要女人的話,他會找正和他交往中的女人陪伴,她們干淨又不復雜,他根本不必特地到這里來尋覓……
德國美女喝完了酒,又不死心地問了他一次,莫為善還是給了她同樣的答案,德國美女只好帶著失望的表情走了,繼續在俱樂部內找其他目標。
看看時間,莫為善也起身結帳準備離去。
離去前,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和法國人同座的女子。
或許是基於一絲好奇心吧,他轉身刻意搜尋她嬌小甜美的身影,但那位子不知何時已經換人坐了──她已經被那法國人帶走?!
不知怎地,莫為善心中浮起一絲不悅,但旋即又被他給甩開。
她……不關他的事!
大步離開了俱樂部,他繞出燈光微暈的小巷,向一條街外的停車場走去。
他修長的影子在巷內長長拉開,在走到轉角時,前方的一陣法語交談聲,讓他停住了腳步。
莫為善就隱身在轉角的黑暗處,看著前方勾去了他整晚目光的那抹嬌小身影,她的身邊站著的正是那位年輕風流的法國企業家。
看那男人的眼神,露骨的不良意圖實在讓人作嘔。
"愛德華先生,我就送你到這兒,飯店離這里不遠,你可以搭計程車或散步回飯店去……"嬌脆的嗓音在靜謐的巷道里,听起來格外清楚。
"要我自己搭車回飯店?"法國人驚嚷急呼。"齊董沒有告訴你,焉小靉姐今晚應該陪我回飯店──"
"沒有喔。"焉小靉張著明亮的美眸,微笑搖頭,清湯掛面武的直發在晚風中調皮輕揚。"我們老板沒有交代耶!如果你不知道飯店的地址,可以把飯店的名字告訴計程車司機,計程車司機會把你安全送達的。愛德華先生其實不用太擔心台北的治安啦,何況飯店離這里真的很近……"
听她說的振振有詞,愛德華的臉上浮現尷尬和惱意;他擔心的並非治安問題,但顯然這位純真的女人並不知道。
"我認得飯店的路,我只是想邀請焉小靉姐和我一同回飯店,繼續再談談合約的事,貴公司的齊董剛剛離開時,不是也交代你一定要在今天晚上把合約談妥嗎?"他的臉色變了,說話的語氣也少了幾分禮貌。
"老板是有這樣交代沒錯,可是……實在很抱歉喔,我今天才第一天到公司上班,對合約內容完全不懂,我怕我會把合約搞砸,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懂沒關系,我可以慢慢解釋給你听。"口氣轉硬,愛德華伸手欲抓住焉小靉的手。
"我現在累得只想躺上床去好好睡一覺,我沒有體力向愛德華先生慢慢解釋合約內容,這個合約還是等明天您再和秘書談好了……呵∼∼"恰巧焉小靉掩起小手掩嘴打了個呵欠,因而險險避過他伸來的魔手。
撲了個空的愛德華咬著牙,嘴角抽搐起來。"我只想和、你、談。"看來,這個法國男人還挺中意她的。
"你說什麼?"因為他講話的聲音听起像在磨牙,所以她壓根兒沒听清楚他在說啥。
"我說……"他又伸出手,大膽地打算摟她的肩。
焉小靉卻順勢捉住他的手腕。"唉呀,竟然已經十點多了?!我得趕快回家才行,我的門禁是十一點,沒回去的話我家人恐怕會報警找我……"她看著愛德華腕表上所顯示的時間,緊張得直跳腳。"愛德華先生拜拜,我先走了喔!"
急急甩開他的手,她轉身就要跑向對面。
別想逃!
愛德華反應敏捷地抓住她……的皮包。
"合約可以不用在今晚談定,但焉小靉姐要睡覺可以到飯店去睡。"這暗示真夠嗆的了。
他就不信她還听不懂他的意思。
"去飯店睡覺?!不,我會認床,飯店的床我睡不慣。"可惜焉小靉真的听不懂他的暗示。"謝謝愛德華先生的邀請,不過我薪水真的不高,恐怕住不起大飯店……喔,時間挺晚了,我得盡快趕回去才行,愛德華先生,明天見!"
她扯回皮包,俏皮地吐吐小粉舌,展開迷人的笑靨,向臉色難看的法國男人揮手道別,然後翩然轉身,急忙往對街的捷運站跑去。
叫德華的法國企業家,臉色鐵青地僵在原地咬牙低咒,他先是對著空氣低咆,然後就拿出手機打給齊董,嚷嚷著要退出合作關系,並且要齊董馬上把焉小靉開除……一陣狗吠之後,愛德華臉色難看地自行返回飯店。
這樣一個只利用員工美色拉攏客源的公司,離開了對她也好。
莫為善俊颯的身形瀟灑轉身,重新邁步迎著晚風往停車方向走去。
駕著車馳騁在台北的夜色中,直到回到住處,上了床閉上眼即將入睡時,他的腦海都不斷浮現出那個女孩子甜美誘人的笑靨──
如果他有再遇見她的機會,他或許該把握住機會認識認識她……在認識她的同時,他也會好好地糾正她,別老是抓男人的手臂借表看,那個動作實在是太不合宜了。
軟綿綿的……暖呼呼的……像白雲一樣柔軟……舒服……嗯,她都不想起床了。
再睡再睡!
繼續給他睡下去!
最好睡到天荒地老,睡到世界末日好了。
但是,一條結實有力的長腿卻在她好夢正甜、睡意正酣的時候,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過來。
嗚∼∼她的小屁屁好痛喔!
是誰膽子那麼大,居然敢踹她?!焉小靉睡眼惺忪,抱著棉被翻身從床褥上滾下床。
"可惡,是誰踢我?報上名來──"
一手揉著被踹痛的俏臀,半張著惺忪愛困的美目,焉小靉惱火地瞟向立在床邊的高瘦人影。
"是我,我叫焉、日、狂,是你這睡神焉小靉英俊瀟灑的弟弟。"焉日狂雙手抱胸,大言不慚地"膨風",自吹自擂。
焉小靉听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吐!
炳,英俊瀟灑?!他怎不說自己是基努李維的化身算了。
"我沒有你這個沒人性的弟弟。"又是他,這個人每天閑閑沒事干,就只會在一大清早找她晦氣。"滾開啦,我還要睡覺。"
抓抓凌亂的發絲,她打了個不太雅觀的呵欠,抱著軟呼呼的白色絲被,重新癱軟在白色軟床上。
焉小靉的頭發烏黑柔亮,皮膚白皙細膩,身段嬌小曼妙,她的睡衣又是屬於有點性感型的細肩帶連身短裙款式,絲薄的布料讓她美好的身段若隱若現……
她的睡姿非常引人遐思,黑發披散在雪白的枕頭、床單上,睡得酣甜的粉頰像桃子似的,讓人禁不住想傾身咬上一口!
往她線條優美的頸下瞄去,肩帶滑落到粉臂下,半露出一片雪胸粉肌;她勻稱的美腿暴露在往上卷的睡衣裙擺外,勾纏著絲被,十根巧美白皙的腳趾還微微往內蜷起……
任何男人看了這秀色可餐的一幕,要是不喉嚨繃緊、直咽口水、下月復騷動,且全身血液逆流的話,他就不叫男人!
但是焉日狂現在看著這足以讓男人為之瘋狂的畫面,卻只有想去撞牆的沖動。
他是百分之百的正常男人,但他不會對床上這個女人有任何的遐想,因為她是他的親姊姊──一個只愛睡覺,個性迷糊到了極點,為了睡覺可以不吃不喝,甚至老是睡過頭趕不及上班,三天兩頭被公司送炒魷魚吃,一個令全家頭疼的女人。
看著抱著軟被又陷入熟睡狀態的焉小靉,焉日狂的反應是頭疼外加想冒火;他抬起長時間接受踢足球訓練的結實長腿,又想狠狠地朝她的俏臀踹下去──
"小靉向來沒有早起的習慣,你別吵她,讓她好好睡。"
這時候,有人拍了拍焉日狂的肩頭,並以溫和的聲音安撫頭頂已經在冒火的焉日狂,及時阻止了他再度對床上無辜的焉小靉逞凶。
說話的人是焉日焰,焉家四個兄弟姊妹中排行最大的大哥大大;至於今早沒現身的老二焉日烈,昨晚就已經拎著行李飛到美國去了。
還讓她睡?!
再讓她睡下去,他會很慘!
焉日狂轉動僵硬的脖子,用咬牙切齒的口吻對著老大焉日焰說︰"老大,我一定得叫醒她不可!"事實上焉日狂想說的是,他非得踹醒她不可。
焉日焰看著弟弟那恨不得將焉小靉碎尸萬段的抽筋表情,不由得搖頭失笑。"她哪里得罪你了,你今天為什麼非要這麼早把她挖下床不可?"
焉日狂憤憤地回應道︰"大後天就是她開始到我公司上班的日子,我打算在上班前幾天先行訓練她早起的習慣,免得到時候遲到!"
"你介紹小靉到你的公司上班?!"焉日焰的語氣和表情彷佛告訴焉日狂,他是頭殼壞了才會這麼多事。
"對,我是瘋了才會介紹工作給她!可惡,她明明知道自己就快要重新面臨上班的生活了,她應該嚴格自我要求的,但是每天卻還是賴在床上不起來……說實在的,我也不敢奢望她能每天準時上班,只希望她別遲到太久就夠了。
"但是大哥,你看看她這個樣子,太陽都曬到了還睡得跟豬一樣熟!這以後她要是繼續這樣賴床,叫我怎麼向我的學長老板交代?"焉日狂忍不住對著自己的大哥抱怨,但是越說卻越感到挫敗和懊悔。
焉小靉能得到這份工作,全是靠他向學長老板人情關說拗來的,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只能暗恨自己太多事。
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當初怎會答應介紹焉小靉到自己所服務的公司上班?!他這個舉動相當的不智,壓根兒就是瘋了才會替他這個迷糊的姊姊介紹工作。
喔∼∼他想起來了,當初他是被她假惺惺的眼淚攻勢圍攻,才會一時心軟地點了頭!真是○○XX……
焉日焰同情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既然是你介紹工作給她,那……你就努力叫醒她吧!但願她能盡快適應。"焉日焰以沈重的口吻對弟弟說。
要他們焉家最會賴床的焉小靉在七點鐘起床,簡直是天方夜譚!現在也只能請上天保佑了。
焉日狂臉色顯得很凝重。
"我先下樓吃早餐了。"焉日焰再賜給弟弟焉日狂同情一笑,然後就轉身下樓了。
這麼艱因而難以達成的任務,說實在的,全家沒人能幫得上忙,只能靠焉日狂自己去努力解決了。
誰教他要多管閑事地幫焉小靉介紹工作!
焉日狂看著大哥焉日焰挺拔的身形悠哉地晃下樓,再回頭看看還躺在床上好眠的焉小靉,俊臉不由的一陣抽搐。
"焉小靉,你快給我滾、下、床──"
他的長腿毫不留情地往那粉女敕的俏臀踹下去,焉小靉抱著絲被咚地滾下床。
"哎唷∼∼"
一陣帶著濃濃困意的慘叫聲在焉小靉的閨房響起。
焉小靉重出江湖!
不,是她失業蟄伏了整整三個月之後,再次重新出發,面對朝九晚五粉領族生活的日子正式開始了。
誰會聯想到,眼前這個穿著漂亮套裝,看起來端莊嫻雅的女子,會是半小時前,還賴在床上,睡得跟豬一樣熟的焉小靉?!
只有焉家的人,才能想像得出如此慘無人道的畫面來,其他的閑雜人等,大概想破頭都無法想像那是多麼夸張的畫面。
焉日狂掌控著方向盤,冷眼看了姊姊焉小靉一眼,哀怨又懊惱地把目光調回來,把車子暫停到路邊,啪地打開中控鎖。
"姊,你該下車了。"
"我干麼在這里下車?公司還沒到不是嗎?"焉小靉稍稍挪了挪俏臀,困惑地看向焉日狂,朝他眨眨她那雙明亮的眸子。
"公司是還沒到,但是你必須在這里下車。"焉日狂回給她一個莫可奈何的表情。
焉小靉滿腦子的問號,不解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冒著被同事看見我和你一起上班的危險,否則就可能會被同事知道,我利用人情關說把自家姊姊送進公司上班,所以以後你如果想搭我的車上下班的話,都得在這里上下車!這里離公司有一段路,不太可能會被同事看見。"焉日狂一字一句清晰地把理由說給焉小靉听。
這個趕她下車的理由很光明正大,更是他們先前就約定好的──他利用人情關說介紹她進公司去,但她得做到絕對保密的功夫,不能泄漏半句,並且還要配合由他提出的所有"保密防諜"的工作。
"保密"工作絕對要貫徹到底,要是被公開來,她就會被焉日狂給踢出公司;這是他們姊弟間的另一項約定。
焉小靉看了弟弟一眼,再看看遠方矗立在各商業大樓間,顯得特別突出的天藍色帷幕建築物,也就是她即將步行前去的地點──"藍翔企業"。
"這……距離稍嫌遠了點,你不能再把車子開近一些嗎?"至少再縮短兩百公尺的距離吧?!
焉小靉抱著一絲希望請求著向來不太有仁慈心腸的弟弟。
"不。"焉日狂的回應是撇撇唇,簡短扼要地斷然拒絕。
"真的不?!你不怕我走路太慢遲到?"離上班時間僅剩十五分鐘而已,她要是從這里走過去,鐵定趕不上的。
"我不敢指望你能準時打卡上班,但是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麻煩你用跑的過去好嗎?我現在只怕你再下趕快下車,就會害我被同事看到──"
焉日狂話才說到一半,就有人敲他的車窗。
"哇∼∼"喝!突然響起的敲窗聲嚇了焉日狂一大跳,他低叫一聲,全身寒毛直豎起來。
老天!懊不會那麼巧,把車停在這麼遠的地方,還被同事撞見吧?!
他迅速轉頭,以防備的眼神看著窗外。
車窗外,一張英俊斯文的臉龐湊近窗前,那男人戴著一副很適合他的細框金邊眼鏡,深邃的瞳眸直盯著里頭的情形看。
"他、他是誰?"焉小靉抓著焉日狂的手臂,瞪大眼楮看著窗外那張五官出色的俊臉。"是……是你的同事嗎?"
她不會這麼倒楣地遇見焉日狂的同事吧?!
才第一天上班就被別人逮到她和焉日狂同車上班,接著就被發現她利用人情關說進入公司的秘密?!
一想到這個可能,害怕上班第一天就被焉日狂給踢出公司的焉小靉,頭腦瞬間發暈,貧血的老毛病險些發作……
焉日狂轉頭看向來人,明顯地從寒毛直豎的戒備狀態松懈下來。"他是,但幸好是他。"
焉小靉根本听不懂焉日狂在說些什麼,急哇哇地問︰"你說他是你的同事,那我們的關系不是就會被發現嗎?你為什麼還說幸好咧?"
"我說幸好是因為他是公司的人沒錯,但他剛好是我的頂頭上司,而我就是透過他人情關說的。"
這樣講,夠明白了吧?!
車外的那個男人,剛巧就是全公司上下,除了焉日狂之外,唯一知道她是利用人情關說混進公司的人。
"喔……他知道啊!那真是幸好、幸好。"
焉小靉瞬間也松了口氣,朝著窗外緊抿著薄唇、目光銳利地望著他們的男人笑了笑,並且還朝他揮揮手。
"他既然是老板,你干麼還不快把車窗按下來!你不怕他生氣?"揮手跟老板打招呼的同時,她不忘拐肘撞撞焉日狂,提點他。
她焉小靉平時迷糊歸迷糊,有時還挺識時務的。
對喔!真是失敬又失禮。
焉日狂趕緊按下按鍵讓車窗降下來。
"學長,早啊,想不到竟會在這里遇到你!"熟稔地和老板打招呼。"你沒開車上班嗎?要不要我順道載你一程?"
"我自己有開車。"莫為善用他性感光潔的下巴比了比,他的豪華座車就停在後方。"你怎麼把車開到這里就停下來,而且還遲遲不開走?有麻煩嗎?"
他是在前一個路口巧遇到他們的,所以剛剛他當然也看見焉日狂突然把車子停到路邊,然後就沒了動靜。
焉日狂這個異常的舉動,讓原本已經超車過去的莫為善不解地又繞回頭來,並專程下車過來詢問。
而這個舉動,卻讓他看見焉日狂的車內坐著一個令他目光為之發亮的甜美女子──他曾在俱樂部見過她,他還依稀記得她說的一口生硬的法語。
"是這樣的,我停車是要讓我姊下車,沒有什麼麻煩……"焉日狂趕緊解釋道。
"這位小姐就是你的姊姊焉小靉?!"
莫為善掩飾在鏡片下的黑色眸子,不著痕跡地鎖定在焉小靉的身上。她粉女敕的臉蛋上,那抹甜美的笑容挺誘人的,就像當初在俱樂部看見的一樣,他輕易地又受了她的吸引。
"欸……是啊,她就是我姊啦!她今天開始要進公司上班……學長,這件事你沒忘了吧?!"
但願學長忘記這回事,然後反悔先前所答應的事情,這樣一來焉小靉就可以不用進公司去,他以後也不用被焉小靉纏著不放──焉日狂很沒良心地在心中暗暗祈禱著。
"我記得。"莫為善面無表情地點頭,他的回答讓焉日狂很想當場放聲大哭。"焉小靉姐你好,歡迎來公司上班。"他先是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然後禮貌地伸手和焉小靉打招呼。"我是莫為善,焉日狂的學長,也是藍翔企業的總經理。"
一直維持著迷人笑容的焉小靉,馬上熱絡地遞出柔女敕的小手,和這位年輕企業菁英大老板握手。
"總經理好,以後請多多指教。承蒙莫總經理厚愛,肯讓我進公司服務,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工作,拚命效力,好報答莫總經理那比山高、比海深的莫大恩情……"
先套穩交情,以後才好做事。
焉小靉難得腦筋靈光地和未來的頂頭上司莫為善熱絡握手。
焉日狂卡在兩人交握的手中間,朝天翻白眼。
焉小靉的話他實在听不下去──什麼努力工作好報答恩情的?她以為她是在演"白狐報恩"的戲碼呀?!
"姊,夠了吧,人家的手快被你給搖斷了。"他暗暗咬牙,拐肘回敬焉小靉的縴腰。
焉小靉賞給焉日狂一記衛生眼,然後放手。
莫為善收回手,站直挺拔俊颯的軀干,帥氣地拉整西裝衣擺。
"學弟,我記得你今天得搭十點鐘的班機前往高雄出公差,現在距離班機起飛只剩一個鐘頭多一些的時間而已,你再繼續逗留下去,恐怕會趕不及班機的時間。"
莫為善提醒焉日狂今天的行程,並在說完之後悄悄地掃了焉小靉一眼,隨即便轉身往後走,上車率先把車子開走了。
他掌控方向盤的掌心,還殘留著焉小靉小手的余溫,那溫度悄悄地滑進他的心口,引起一陣小小的震蕩。
他竟然還記得她!而且那曾經在心中閃過的追求念頭,也在這一刻強烈地成形──
"哎呀,我怎麼會忘了這件事咧?!我的行李還放在家里沒帶出門呢!"焉日狂恍然記起自己要出差的事,臉色發白地用力拍了下額頭。該死!都是焉小靉賴床害的!他一心只記得要挖她起床上班,卻把自己的正事都給忘了。
焉日狂看看腕表,緊張過頭地連忙推開焉小靉那邊的車門,然後稍嫌粗魯地把焉小靉給推下車。
"下去,我得趕回去拿行李和機票,直接殺到機場去,在我出差回來前的這兩個星期,你自己看著辦吧!"
焉日狂急催油門,把車子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