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車,他獨自來到這間位于巷內的酒吧,一推開門,喧囂的拉丁舞曲和吵雜的交談聲,還有那濃濃的煙味和酒氣迎面而來。
他沒有卻步,反而加大步伐穿過擁擠的酒客,來到吧台前。
「一杯龍舌蘭。」昂藏的身軀倚在吧台前,跟忙碌的酒保點了一杯烈酒。
很快地,酒遞到他的面前。
他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讓酒精麻痹自己的情緒。
就這樣,他耗在店里一杯接著一杯,窮極無聊地看著辣妹們在舞池里扭腰擺臀、熱力四射的跳舞,酒量好的他直到自己感覺微醺,才付了帳離開這吵雜的地方。
打開門,踏出酒吧外,新鮮空氣沖進鼻肺,清涼的風吹拂過臉龐。
他伸手解掉黑色細帶發束,讓一頭及肩中長發自然披瀉在寬肩上,大手扒過額前濃密的發絲,邊走著邊掏出車鑰匙準備離去。
正當他走到車門旁,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向來感覺非常敏銳的他,發現有人正朝他這邊靠過來。
霍然轉身,果然有四名彪形大漢從不同角落出現,將他團團圍住。
屠綱迅速掃了對方一眼,意態閑適地靠著車身,雙手盤在胸前,長腿交迭著,冷靜地看著正朝他緩緩接近的四名不良份子。
「請問有何指教?」瞇起銳利的眼,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屠綱也能一眼就認出這四名男子中的一人。
那不就是上回在路上將姚盛薇撞倒,卻先發飆罵人的那位仁兄?他記得那一次他已經給過他教訓,諒他不敢再亂找碴了,不過從眼前的情勢看來,那位仁兄並不想就此罷休,對方今晚可能湊巧在這里踫到他,干脆就招兄弟過來堵他了。
「指教倒沒有,只是想討回個公道而已。」吐了一口檳榔汁到屠綱的腳前,說話的就是被屠綱教訓過的男人。「X!你既然敢替一個瘸子出頭,那我今天就讓你嘗嘗當瘸子的滋味!」
男人仗著人多,說話口氣不小,邊說還邊摩拳擦掌,一副絕對要給屠綱一次狠狠教訓不可的樣子。
「要指教就直接過來,不要扭扭捏捏。」屠綱黑邃的眼突然迸露凶狠光芒看著對方,他優雅地解開兩袖的袖扣,將袖子上挽至手肘處,露出一雙結實的手臂,冷峻的臉上絲毫不見懼意。
正好,他現在一肚子穢氣無處可發,這四個人剛好可以充當他練拳的沙包,讓他泄泄憤。
「X!大家上。」面對屠綱的挑釁,為首的男人手一揮,其他三個人立刻上前朝屠綱攻擊過去。「沒把他的腿打斷,就不要放人。」
目標鎖定他的腿。
受過特種訓練的屠綱豈會怕這些三腳貓?即使他們體型龐大、人多勢眾,但凶悍的屠綱可一點也沒把他們幾個放在眼中,只見他俐落回擊,憑著厲害的拳腳功夫,以及快很準的精良武術,很快便將對方一一擊倒、制伏。
一對四,以寡敵眾,贏面甚低,但最後他卻是勝者。
「下回,要是敢再來向我挑釁,就不會這樣便宜你了。」四名大漢被他修理得趴在地上哀嚎求饒,在打斗間襯衫口袋被撕破的屠綱,傲然地站在車子前方,森冷的眼斜睨著這些敗類。
從口袋里掏出車鎗匙。他轉身走向駕駛座,這時候卻有鎂光燈閃爍。
屠綱一點也沒回避,抬起俊臉看向某假方向,這時候拍照的人更是抓準機會,按下快門。
喀嚓喀嚓,一下子,屠綱衣衫微亂的昂俊強悍身影,謀殺了不少的底片。
淡然看了拍照的人一眼,屠綱打開車門,帥氣地坐了進去,車子很快啟動,一個俐落甩尾,離開了這不安靜的地帶。
今天,是不太平靜的一天。
整夜睡不安穩,姚盛薇索性起了個早,抱著貓到住處樓下晃晃。
這個高級社區的生活機能強,在社區附近有個休閑公園,還有學校、托兒所、便利商店、超級市場、精晶百貨公司等等,就連花店、各貳餐廳、咖啡屋、面包店也都應有盡有。
姚盛薇發現,這里的環境對她而言,非常方便,根本無須車子代步。
繞了附近一圈,她還意外發現,這里有兩、三家音樂教室。
她想,既然自己要在這里暫時住下,楊海那邊也沒給她期限,也許她可以先到這里的音樂教學中心來代課。
這個打算讓她慘淡的心情好多了,于是她抱著貓咪找了家早餐店買了早點,回程時還順便到便利商店買了份報紙。
帶著早餐和報紙回到住處,她窩在起居室內柔軟的藍色躺椅上,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翻開報紙閱讀,結果映入眼簾的竟是屠綱的新聞--
「屠氏集團」總經理在昨天深夜遭人埋伏襲擊,在一對四的情況下,屠總經理單槍匹馬徒手與對方周旋……
短短兩行的標題,就讓姚盛薇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沒有勇氣再看下文,她丟下早餐,忘了貓咪,抓著皮包就沖出門外,急著要去見屠綱一面。
但願他沒事才好!
焦急的在心中不斷祈禱著,忍著左腿因跑步而產生的抽痛,她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朝屠綱的住處趕去。
因為正值上班尖峰時間,坐在車上的她好不容易捱過了塞車,來到屠綱的住處,結果她按門鈴卻沒人回應。
現在時間八點半,他不在家?
人會在醫院還是公司?
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姚盛薇,也顧不得會被公司的人用異樣眼光看待,她決定親自去一趙公司找他,即使沒見著人,也要問問他的去向,還有他的傷勢。
就這樣,她又搭著計程車來到屠氏,當車子抵達門口時,心急如焚的她連皮包都忘了拿,下了車就往大樓里跑。
小腿的抽痛讓她臉色微白,但她完全忽視掉腳痛所帶來的不適感,一沖進辦公大樓內,就問櫃台小姐屠綱今天有沒有進公司?
「屠總經理他剛進公司,姚小姐,妳這邊請,我帶妳到頂樓屠總經理的辦公室去。」櫃台小姐見姚盛薇出現,當然不敢有所怠慢,因為屠綱先前帶著姚盛薇出席公司的慶祝晚宴,兩人的關系就等同已經昭告全體員工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上去嗎?」姚盛薇不敢麻煩她。
「當然可以,請姚小姐搭那座電梯。」總經理的專屬電梯。
「謝謝。」姚盛薇很快朝電梯走過去,直接搭著電梯來到頂樓。
很快獲得通報的屠綱,有點意外姚盛薇會親自來找他。
是今天報上的事讓她急著過來嗎?
原來她還是在乎他的嘛!
屠綱表面佯裝冷靜,其實內心已經激動澎湃。
「總經理,姚小姐到了,請問您要見她嗎?」秘書小姐敲著門,恭敬詢問。
「讓她進來。」他邊回答邊月兌去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
姚盛薇推門進入,一見到他俊挺高大的身影,剛才的焦急心情瞬間消失了一半。
「綱,你昨晚跟人打架了,有沒有受傷?」小腿的抽痛越來越難以忍受,但她還是強忍著,一拐一拐地走到他身邊,憂心地看著他寬闊的背。
「我昨天去找妳,結果社區的警衛說妳急急忙忙搬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屠綱沒有回頭,以手撢著西裝上的細塵,聲音听起來沒有起伏,極為冷淡。
「我……」她一時心急跑來關心他的傷勢,結果卻完全忘了自己決定要離開他的事實。
突然被屠綱這樣問,她臉色白了白,當場傻住。
「妳要離開我對不對?所以選擇不告而別?」依舊冷淡沒回頭,他自顧自地往下說。「既然選擇下說一聲就單方面決定分手離開,為何今天還要出現在我面前?妳是來看我會不會試著挽回妳嗎?還是要來還戒指的?妳說吧,妳今天來是什麼目的?」
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他的冷靜深沈連他自己都感到萬分佩服。
「我是擔心……」面對屠綱如此冷漠且听不出情緒的質問,姚盛薇有種被甩了一巴掌的感覺。
「擔心我被歹徒襲擊受傷?這妳倒是可以放一百個心,因為我沒有那麼脆弱,不會輕易被打倒。」能打倒他的,也只有她了。他的心因為她選擇離他而去,很嚴重地受了傷。
見他不願回頭看她一眼,姚盛薇心情萬分沮喪,難過到了極點。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既然她都決定要結束這段感情,人也已經逃離了,為什麼還要出現在他面前?
「抱、抱歉,我只要知道你沒事就好了……今天我好像不該出現的……真是對不起。」心緊緊揪扯著,難受又狼狽的她兩手抓著裙襬,蒼白著一張臉,強忍小腿不時傳來的刺骨抽痛,緩緩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後退去。
一句抱歉難消他心頭對她選擇離去的憤怒。
「妳什麼話都不想對我說嗎?這樣就要走了,豈不白跑了這趟?」屠綱沒有回頭,一樣用著漠然的背影背對著她,但事實上他的漠然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內心真正的想法是希望她能說些讓他寬慰的話,要不他也不會在她想走掉的時候,還出言意圖想留住她。
「……我沒什麼話想說,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好。」
姚盛薇直往後退,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小小的希望,希望他能回頭看她。
「我人好好地站在這里,無須妳多費心。」但他並沒有回頭,渾身散發著冷漠氣息,這句話完全出自于瞬間襲上的怒氣。
她對他無話可說?!很好!既然沒什麼話想說,也不想挽回懺悔,那他大可不必拿熱臉貼她的冷,就讓她直接走了算了。
冷凝著森寒的臉色,他盯著桌面看,就是不願回頭多看她一眼。
一直期盼著他回頭的姚盛薇,最後終于放棄了,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疾步沖出去。
當姚盛薇消失在門後,門扇被關上時,屠綱在同時間回頭,一張俊臉凝著怒氣和怨氣,黑眸染著濃濃的懊悔和掙扎。
他想追出去把她逮回來,但高傲的男性自尊要他別追上去,他必須給她一個教訓才行。
沒有讓她經歷分手的難過,她不會體會到這段感情的深刻!所以他要在婚禮之前,給她冷靜的思考空間,讓她體悟她這樣擅自離開他,是錯誤的抉擇。
正當屠綱極力隱忍下沖動時,門外卻傳來秘書的驚呼聲。「啊∼∼不好了,姚小姐昏倒了!」
深沈黑眸瞬間瞪大,胸口彷佛挨了一棍般傳來一陣悶痛,屠綱長腿一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門扇,沖出辦公室。
「砰!」被猛力拉開的門板彈撞向牆面。
屠綱高大的身影沖跪到昏倒在地毯上的嬌弱身軀旁。
「盛薇∼∼」一記焦急萬分的嘶吼聲,劃破屠氏辦公大樓內的寧靜。
在痛苦的黑暗中,姚盛薇夢見了屠綱。
他要離她而去,一張臉充斥著冷漠和無情。
他轉身就走,讓她急得想留住他、喊住他。
「不要走……」在可怕的黑暗中,周遭又圍著一些美麗的女人對她百般嘲笑,而背對著她的屠綱正朝某個女人走過去。
她心痛地看著他,希望他回頭,粉臂無力地在空氣中揮動著,意圖抓住他漸行漸遠的影像。
「不要離開我……不要……」粉白的唇虛弱嘶喊。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的離去是正確的選擇,但為什麼當他冷漠地轉身離去時,她卻心痛得像要死去一樣?
「薇,妳醒醒!醒醒--」站在病床前,屠綱憂心地抓住她胡亂揮動的雙臂。
「不要……走開……求你……」她繼續陷于夢境中,緊閉著眼,向來嫻靜的臉蛋蒼白且帶著驚恐。
屠綱心疼地抱住她,心焦如焚的在她耳邊呼喊著她。「薇,是我,我是屠綱。妳快醒醒!妳別怕,我會在妳身邊保護妳。」
似乎是他的安撫奏效了,還有他沈穩的氣息讓她不再那麼惶恐,姚盛薇雖然還沒清醒,卻在他的懷里安靜下來。
輕輕將她擺回病床上,屠綱坐回床前的椅子上,身體靠著椅背,雙手交把擺在床畔,他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蒼白的臉蛋,緊鎖著的眉頭沒有松開來的跡象。
「總經理,我已經請醫院安排一個專業的看護,她人一會兒就來了,你要不要先外出用餐休息一下,待會兒再來醫院?」
隨行前來醫院的秘書小姐,這時候走進病房里。
現在時間接近中午十二點,距離姚盛薇在公司里暈過去,已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她親眼看著總經理為了姚小姐而憂心緊張,方才醫生替姚小姐看病時,他還焦急的不停詢問一些問題,問到連醫生都要抓狂。
另外,就連醫生提到必須不時幫她按摩抽痛的左腿時,屠綱完全沒嫌棄姚小姐那干瘦丑陋的腿,即使在她這個秘書面前也立刻放段,仔細而輕柔地替姚小姐按摩腿部。
假如不是親眼所見,她不會認為總經理真的對姚小姐有真感情,公司內一些人還盛傳,姚小姐是因為家世背景好才會被總經理看上,但是經過這個事件後,她相當感動的發現,總經理和姚小姐之間絕對是真心相愛。
「不用,我要在這邊照顧她。」屠綱沒有理會秘書的安排。「妳如果沒事做的話,回公司去吧,幫我通知楊顧問,要他這幾天到公司坐鎮幫忙。」
「是的,我馬上去通知。」秘書說完,就離開了。
她要趕回公司,替總經理和姚小姐闢謠,她要告訴所有人,總經理和姚小姐絕對是真心相愛的!
秘書走後,屠綱依舊留在病房內,他堅持要等到姚盛薇醒來。
罷才醫生有提到,她是因為受傷的腿過度勞動而造成肌肉發炎,腿部疼痛一再擴大,才會讓她身體不適︰另外還有一部分的原因,則是因為她原本就精神不佳,才會使得她在突然間暈厥過去。
屠綱心情沉重,靜默又憂心的在病房中等待著。
餅了許久,終于見到床上的姚盛薇有了醒轉的跡象。
她不像先前那樣驚恐的呼喊掙扎,緊掩的眼睫微微顫動著,而後緩緩掀開來。
「薇∼∼妳醒了嗎?告訴我,妳哪邊不舒服?腳還痛嗎?」屠綱激動地俯身抱住她,向來沈穩的他,語氣顯得十分焦急。
罷從黑暗中醒來的姚盛薇,有幾秒鐘的失神。
她看著屠綱,影像從模糊到清晰。
當他憂郁的臉色闖進她的眼底時,讓她一陣怔然。
先前,他不是下願理會她嗎?不能諒解她的離開嗎?為何現在會一臉憂心忡忡地抱著她?
「我……怎麼了?你又怎麼會在這里?」恍恍惚惚間,她無力地問道。「你走掉了,剛剛在夢中,你走掉了……我們分手了……」
方才的夢境讓她的心好難受。
「我們之間不會分手!從現在起,我也不準妳再擅自決定分手,然後一聲不吭的離開我。」看著她恍惚的神情,他十分心疼,原本並不想多說什麼,但既然她都問了,他就干脆先聲明他的立場好了。
「我們不應該繼續在一起,我們不合適,我們在一起只會讓別人看笑話……將來你一定會後悔……」還是揮不去方才那個噩夢,她還記得當時周遭有不少女人圍著她,嘲笑她的瘸腿,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後悔?!听見她這句話,屠綱才剛變得緩和的眼神又陰沈起來,心疼的神情瞬間轉為陰厲。「妳怕我將來後悔,所以決定要分手?好,就算妳鐵了心要跟我分手,更主觀的認為我將來絕對會後悔,也該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好理由!只要妳能說服我,不必等到以後,我現在就後悔給妳看。」他抓住她的手腕,輕施力道握住她。
「這叫我該怎麼說……」白著嬌容,她想掙月兌他的箝制,卻無力甩掉。
「就一個理由,簡單得很!妳想打發掉我,只需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他嘴里雖這麼說,但心里可不這麼想,因為不管她說出任何理由,他絕對都不會接受。
要她開口,只是想了解她心中那個一直難以解開的癥結點是什麼?只要他了解了,他相信自己有辦法反過來說服她,給她擁有更多的自信。
「我……」要她說服這樣一個強悍自信的男人,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姚盛薇為難地看著他陰沈的臉色,沒有半點把握自己真能說服得了他;但她要是不說出一個理由,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接受她單方面的分手決定。
「或者妳可以選擇放棄不說,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分手的困擾了。」見她猶豫,他松開她的手,俯身向前捧起她的臉,目光鎖著她的唇,意圖吻她。
驚然推開他,她忙開口。「好,我說出一個理由,你听了之後……你听了之後就會明白,為什麼我會認定你將來一定會後悔……」後面的尾音有點兒氣虛,听起來一點氣勢都沒有。
這樣還想說服他?!屠綱在心中冷笑著。
「好吧,妳快說,我的時間寶貴得很,等妳說完我就要趕回公司了。」被推開的他坐回椅子上,雙手盤在胸前,一副等著她開口的不耐煩表情。
看著他一臉不耐煩的神情,一股委屈和狼狽感油然而生,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沒有多少力氣的兩只手緊抓著被單。
「我……我的腿在幾年前發生車禍,當時我有一個正在交往中、感情很好的男友,他在我發生車禍時,為我感到難過、為我心疼,那時我以為就算我臥病在床,我們的感情也不會生變,因為他說他愛我……
「但是,後來醫生宣布我的腿會瘸一輩子,那時他竟然冷情地告訴我,他無法接受我,無法照顧我一輩子,以他的條件可以找到更適合他的女人,一個不會對他的人生造成阻礙的女人!然後他轉頭就走了,從此沒有再出現過……」垂著眉眼,她低聲說著,不敢看他,因為她怕極了看到屠綱嘲弄鄙視她的表情。
「我注定是一個只會阻礙你,對你的人生沒有任何幫助的女人,你現在選擇我只是一時的同情心作祟,將來……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她繼續說道,這番話嚴重地傷害到她自己。
姚盛薇選擇不看他的臉色是對的,因為屠綱俊容又陰沈了幾分。
但這不是嘲弄,而是氣憤!
他氣憤她曾如此被二度傷害,更氣憤她有眼無珠愛上那種薄情男,最氣憤的是她還把他和那種混蛋相提並論?!
病房內,在她把話說完了之後,開始陷入一陣詭異沈窒的靜寂。
躺在床上的姚盛薇揪著心,哀傷地等他起身離開,她希望他能無聲無息的走掉。
她等了又等,終于等到他緩緩地從椅子上起身,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當病房門打開又掩上,當他的身影和氣息消失之後,她才抬起慘白的嬌容,抓起被單摀著臉,痛哭起來。
嗚嗚哭著、抽噎著,她捶打著自己的左腿,淚流滿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