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前夫不上道 第9章

德國,卡塞爾。

卡塞爾,是一座充滿藝術的城市,這里有許多藝術品可以挖掘,不管是當代還是具有歷史的古董藝術精品,都能在這里有驚喜的發現。

在英國停留了六天,葛馨薇沒買到多少貨,于是在英國友人的安排下,來到德國卡塞爾看另一批貨。

卡塞爾的天空飄著雪,天氣很冷很冷。她拎著行李下了車,來到一間位于住宅區的旅館,她住在三樓臨街道的一間雅致房間,房間明亮舒爽,有電氣壁爐,還備有小巧的桌椅。

一抵達旅館,她馬上打電話給盛凌雋,告知她的房間電話。

電話中,盛凌雋還是不忘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國?

必于回國的時間,她也還沒個準,實在沒辦法跟他確定。

「我會忙回去,好不好?」站在窗邊,看著外頭來往的行人和車輛,她很想趕快去認識一下這個美麗的城市,卻因為還得安撫某人,暫時無法出門。

「我能說不好嗎?」坐在辦公桌後,盛凌雋一臉不悅。

那端,他在心底暗暗嘆一口氣,趕緊把口吻放柔和。「你當然得打,我們必須保持聯系。」

「那……好吧,我會盡量抽空打電話回去。就先這樣嘍,我跟別人約好了,現在得出門,拜拜。」她還故意佯裝考慮的語氣,甚至急著掛掉電話。

「薇,我想你。」他急了,多日來未說出口的思念,突然月兌口而出。

「哦。」她頓住,嘴角揚起甜甜的微笑。

「就這樣?一聲哦?」這是什麼意思?日理萬機、精明聰穎的大老板,突然之間腦袋當機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語氣不知不覺中拔尖。

「你怎麼又生氣了?」她為之失笑。

「怎會不生氣?你竟然一點都沒想我!」這是一位大老板講的話嗎?不,比較像個爭寵的孩子。

「好,別氣!我有想你,我是說真的。」後面還加一句肯定。

「後面那一唏不必強調。」他有點尷尬,臉頰浮上詭異的暗紅,嘴里咕噥了一聲。

「你說什麼?」她沒听清楚。

「沒事。」他看看表,開會的時間到了。「記得有空就打電話給我,隨時都可以打,知道嗎?」再強調一次,他從皮椅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

「嗯,你去忙吧,拜拜。」她輕柔的道再見,掛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她穿上大衣、圍上圍巾,帶著愉快的心情出門,循著英國友人寫的紙條上所列的地址和店名,來到了一間位于商店街巷子里的漂亮精品店。

在門口將頭上和大衣上的雪花抖落,她一踏進店里,旋即被店內充滿巧思的布置,和各種古董與現代的藝術精品所吸引。

拿下厚毛帽,忘了她是來找這間店的老板洽談買賣,葛馨薇佇立在一張寬大方桌前,看著擺放在桌面上、至少有五十來個大大小小的古典八音盒,葛馨薇痴迷的望著這令人嘆為觀止的收藏。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

驀地,一道好听的嗓音從她頭頂落下,對方說的是英文,那優雅的語調和音嗓驚擾了正在欣賞八音盒的她。

「呃……你好,我是Vite,我來找貴店的老板Miles……」回頭,她看向跟她說話的男人,這一看,她傻住了。

眼前這穿著一身白色衣褲、留著一頭黑色長發,外形俊美優雅,還有著一雙湛藍眼眸的男人,簡直是從時尚雜志走出來的帥哥。

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男人,一時間她恍惚的以為,他是個天使。

真的,只要在他的寬背上再加上一對白色翅膀,他絕對會是個最讓女人瘋狂的俊美天使!

「你好,我就是Miles,我有四分之一的台灣血統,中文名就叫麥爾斯。你想必一定是Ann介紹來跟我談買賣的葛馨薇小姐吧!」麥爾斯竟然說起中文來,而且說得非常標準。

「你會說中文?!Ann怎麼沒跟我說你有台灣血統?害我還一直擔心跟你語言無法溝通——」驚訝寫在淨麗的臉蛋上,她還以為自己得跟一位不太會說英文的德國人打交道。

「這下你應該放心了吧?我的英文還可以,中文又比英文強一些,我們溝通上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才對。」他臉上掛著靦的俊笑。

「這樣真好,我想我們應該會有個愉快的交易。」他的微笑感染了她,葛馨薇直覺,他一定是位值得信任的賣主。「我可以請問一下,這些八音盒全都是非賣品嗎?還是有部分你會願意割愛出售呢?」

從他俊美的臉龐移開目光,葛馨薇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這擺滿整個桌面、琳瑯滿目的漂亮八音盒上。

「抱歉,這些全都是非賣品,因為這是家母的收藏,我不能隨便把家母的收藏品變賣。不過葛小姐如果對八音盒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到另外一間專賣古董八音盒的店鋪去,那里一定有葛小姐喜歡的東西。」

經營古董精品的人,平常最愛流連的也是這類商店,麥爾斯在卡塞爾人面頗廣,認識一些同樣也是經營此業的好朋友。

「謝謝,我很喜歡八音盒,不過那只是采買計劃的一部分而已,我想先看看貴店的東西,我有預感,我應該可以在這里找到我想要的寶貝。」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參觀里頭所有的東西了。

「好,那你跟我來吧,我們先從三樓開始逛,三樓是一些小型古董家具和畫作,二樓是織品和銀制品,以及燈飾和二手古董衣……」麥爾斯帶著葛馨薇踏上角落的木制樓梯,拾級而上,他邊走邊用中文做介紹,葛馨薇則從皮包拿出筆記本,將自己所喜歡的東西記下來。

從下午到晚上,她都窩在麥爾斯的店里選焙精品、討論價格以及運費。

而第二天,她再度來找麥爾斯洽談,當天談成了一筆生意,以及初步達成了將來合作的協議。

第三天和第四天,成為葛馨薇合作伙伴的麥爾斯,帶她出城到另一個城市找到更多的精品,並且認識其它經營古董精品的同好。

在卡塞爾這幾天,她和麥爾斯因為興趣和經營理念相近,眼光也相同,因此葛馨薇跟麥爾斯最終達成協議,往後德國這邊的采購,將全權交給麥爾斯負責。

未來,德國成了她往後進貨的另一個新據點,而她不必再親自飛來這里,麥爾斯將給她最大的幫忙。

充滿中國風的餐廳包廂里,盛凌雋正宴請來自日本東京「廣河株式會社」的社長千金。

盛凌雋已經等待葛馨薇等了十天,還沒等到她打算回國的消息,盛凌雋心中的不滿情緒已經累積到頂點。

今晚,他拿出僅剩的耐性瞪著坐在對面的日本嬌客,但一個小時下來,不耐煩指數已經快飆到爆點。

這位嬌客是弟弟盛治剛在日本認識的生技大廠社長千金,這次她代替社長來訪,為了就是跟盛氏集團洽談未來的合作企劃。

這原本是一場商業應酬,本來該由盛治剛出席,但他臨時告假,盛凌雋只好代為出席。

這場餐宴,按照流程,雙方該邊用餐邊將合約細節敲定。

但顯然帶著重要任務來台的齊藤惠子卻不這麼想,她從頭到尾都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興趣,並且頻頻提出單獨出游的邀約。

一頓晚餐下來,盛凌雋已經不只一次婉轉的拒絕,並在心里痛罵弟弟,把這個花痴丟給他處理。

明明這個契約該在盛治剛那邊就搞定,怎麼會落到他的頭上來?

「盛董,我真的希望你能抽空陪我逛逛台灣,我這趟來除了談公事之外,還打算度個假呢!」曾經在北京讀過三年書的齊藤蕙子,用著流利的中文再一次央求盛凌雋作陪。

「抱歉,我的工作繁忙,這段時間實在抽不出空來,齊藤小姐既然那麼想留在台灣度假,我會讓人安排一位專業導游帶齊藤小姐游山玩水,絕對不會怠慢齊藤小姐。」盛凌雋一樣端著一張撲克臉,第四次的拒絕。

「盛董,如果我希望由你來作陪呢?就算是盡盡地主之誼,也能為貴集團順利取得合約,你何必一再拒絕我呢?」齊藤蕙子精致花容微變,嘴角那抹笑容轉為僵硬。

顯然她還不打算放棄……盛凌雋耐心用罄的閉上眼,以深呼吸壓抑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然後再張開眼。

「齊藤小姐,請怒我直言,盛氏集團與貴社的這個合作案,就算不能順利簽訂也無所謂,所以我沒必要跟你浪費時間。」看著齊藤蕙子,他的眼神變得凌厲而充斥著不耐煩。

事實上,這一個小時的餐宴下來,合約卻毫無進展,已經極度浪費他的時間了。

「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盛氏集團正重新起步,跟我合作對貴集團絕對有極大的好處才對。」冷冷高傲的扯唇一笑,齊藤蕙子胸有成竹的反駁;對于一個不願給她好臉色看的男人,她也驕傲得不再惺惺作態。「若不是家母一再稱贊盛董你是個優秀的青年,要我找機會認識盛董,我也不會大老遠從東京飛來跟你談這個案子。」

以她的身份地位,還需要巴著男人不放嗎?

齊藤蕙子揚起下巴,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樣子,看著盛凌雋的眼神有著一絲嘲弄。

「顯然齊藤小姐听到的消息有極大的錯誤,我建議齊藤小姐多找些門路探听商場的消息,別被一些專賣小道消息的人給騙了錢還不知道。」他起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優雅穿上,大步朝包廂門口走去。

他再也沒有耐性跟齊藤蕙子耗!

現在,他要回家。

「這怎麼可能呢?我來台灣之前,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盛氏現在急需要跟本社合作,盛董,你就別再嘴硬了。」這麼不給面子!齊藤蕙子簡直氣炸了,語氣更加尖酸。

「盛氏不需要貴社這個小案子來拉抬什麼,現在即使貴社跪下來求我簽約,我都不屑一顧!至于今晚誰嘴硬,我還是建議你再探听其它消息來源,你就會知道答案。」連回頭都懶,他的口吻也降到冰點。

齊藤蕙子從沒受過這等侮辱,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

盛凌雋再也無法忍受在這里多待一秒鐘,他用力把房門拉開,凜著臉正要走出去時,腳步都還沒踏出,突然一道光線在他面前閃爍而逝。

他眯起黑眸,看著眼前拿著單眼相機的女人。

「你拍誰?」情緒不佳的他,聲音凌厲而可怕!

「呃,我是美食專欄的記者,我來拍這裝潢,不好意思哦,剛剛要拍這間包廂漂亮的窗花門時,你剛好把門打開,真是抱歉,打擾你用餐了。」記者很誠懇的道歉。

盛凌雋眸光深沉的看了她別在胸前的記者證一眼。

「把那張照片刪掉,別讓我看到照片在任何一本雜志或報紙上出現。」目前他不能鬧出任何緋聞,他和葛馨薇正在修補關系,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有。

「是,這是當然的。剛剛那張拍錯的照片我不會拿來刊登,先生請放心。」女記者害怕的點頭應允,眼前這個男人氣勢凜人,讓她嬌小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最好是。」看那記者瑟縮害怕的模樣,諒她也不敢亂來。

下一秒,盛凌雋凜著臉轉身便走,把齊藤蕙子和那名臉色驚懼的女記者拋在腦後。

一路飆車回到家,打了電話痛罵盛治剛一頓之後,他氣急敗壞的洗了澡,躺在床上,但煩躁的情緒還是無法消除。

嵌在牆壁上的四十二吋電漿電視,屏幕上播放著影片,竟是被轉為靜音,由屏幕上透出來的閃爍亮度是漆黑房間內唯一的光源。

任由影片繼續播放,他並沒有興趣看,這只是他排遣孤寂的一種方法。

以前,只要不加班的日子,一個人晚上在家時,他常常讓電視無聲的開著直到天亮;但自從與葛馨薇復合同居以來,這種習慣不曾再出現。

直到今晚,已經連續十個晚上沒有軟香玉體可抱,沒有可以依偎共眠的伴,讓他煩躁的又將電視打開。

「煩!」穿著黑色短褲的半果健軀從床上跳起,他披上深藍色的睡袍,撈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從床頭櫃拿起手機走到陽台,望著漆黑沒有星子的天際,打電話給遠在德國的葛馨薇。

照時間算起來,現在大約是德國下午三點鐘左右。

打了幾通電話沒人接,他改傳簡訊——我想你,想听你的聲音。有空回電。

發出了簡訊,他等待著。

結果等了半個小時,她依舊沒回電。

煩躁和不安,充斥他所有的細胞和血液。

又等了十分鐘,他沒了耐性,再度打電話找她,結果還是一樣沒接通。

凜著俊臉,他改打特助冷允杰的電話。

「董事長晚安,請問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冷允杰真是個盡責的助手,手機二十四小時不關機,隨時待命。

「幫我訂明天一早的班機飛德國,接下來一整個星期的行程能改期的就改,不能改的就交給總經理去處理,我要休一星期的假,如果總經理那邊有意見,叫他自己打電話給我,我可以撥幾分鐘听听他的牢騷。」他決定親自飛德國一趟。

「好的,我現在上網查詢班機時間,訂好班機後我會立刻跟董事長聯絡。」冷允杰已經從房間走往書房,打開桌上的筆電,準備上網。

「我等你電話。」他結束了與冷允杰的通話,依舊站在陽台吹著寒冷的風,心思飄到遙遠的國度。

他等待著,等著冷允杰的電話,更加渴望能接到葛馨薇的來電。

等了十來分鐘,手機響了。

他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看屏幕上的號碼,立即接起來。

「喂……」

「報告董事長,機票訂好了,班機時間是明天早上六點十分,直飛德國……」

「我知道了。」來電的是冷允杰,他的辦事效率雖然讓盛凌雋很滿意,但他那顆強烈期待的心,還是難免有些失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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