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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冤家不可愛 第二章

可惡的男人!他破壞了她精心的計畫。

羅恩瞳狠狠瞪著台上輕輕松松便成為所有目光焦點的白禮熙。

他穿著一襲白色燕尾服,頭戴白色高頂禮帽,夸張的打扮就像電視上那些魔術師一樣。

事實上,他今天扮演的也的確是魔術師。緊接在首席之俊上台的他,竟然宣布;要來一場保證讓大家目眩神迷的秀。

當場,前一刻才被首席的歌聲迷得如痴如醉的眾人立即睜大眼,目不轉楮地凝定台上他挺拔的身影。

扯開一抹招牌微笑,他打了個暗號,示意燈光暗下,音樂響起。

於是,白虎的個人秀開始了,玫瑰、手巾,甚至活生生的鴿子逐次從他翻揚的手掌中乍然顯現。

「哇哦!好精采!」員工們拍手叫好。

哼,只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羅恩瞳不屑地撇嘴,除了燈光炫一點,音樂震撼—點,他表演的不過是最初級的魔術而已,有必要加此驚嘆嗎?

「現在,我要表演讀心術。」他悠游自在地耍弄著一副撲克牌,「有沒有人要上台考驗考驗在下的?」

當然,一堆興沖沖的志願者沖上台了,其中絕大多數是原本就對他十分心儀的女同事。

他們各自抽牌,听著他一一報出各人手中的牌,連聲發出贊嘆。

台下的羅恩瞳忍不住翻白眼。拜托!這只是很普通的詭詐游戲好嗎?這些人干嘛這麼配合啊?好像他們正在見證的是什麼了不起的絕技似的!

「厲害!禮熙,高招!」劉希平副總帶頭大贊,夸張地鼓動雙掌,還附帶一聲又長又亮的口哨。

坐在同桌的董事長似乎也頗有興致,跟著拍了幾下手。

而董事長身旁的首席副總邢克強則敘眸啜著紅酒,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但熟知他的羅恩瞳怎會不懂他現在的心情?她明白他現在肯定有些沮喪……該死的白禮熙!竟害她的首席心情不好,她不會輕易饒他的!

憤然的火苗悄悄在羅恩瞳眼底燒起,凌厲地射向台上志得意滿的男人。

他渾然未覺,彎下腰來,以一種絕對紳士的姿態朝台下鞠了個躬。

「現在,我要邀請一位美麗的小姐上來,與我一起表演催眠術。」迷人的電眼一轉,「有人願意賞臉嗎?」

一陣如夢似幻的嘆息,跟著,幾十只玉手同時揚起。

「我!白經理,我願意。」

「我也願意。」

「我也是。」

無數道女聲拚命喊苦「我願意」,激動的神態仿佛白禮熙方才提出的是求婚。

「啊,這麼多美人願意給在下面了,真數我不知如何選擇呢。」他半開玩笑。

「既然如此,乾脆選蚌美男好了,白虎。」一個男性員工笑喊。

「對啊,選我好了,我願意!」另一道愉悅男聲也響起。

「我也行,」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勉為其難配合一下好了。」

幾個男人此起彼落地說道,笑鬧的氣氛正顯示了白禮熙不分男女的好人緣。

「不行,不行。你們這些家伙休想破壞我跟美女親近的機會。」白禮熙搖頭,故意可憐兮兮地說道︰「要知道,我在家里練了半天魔術就是為了這—刻,豈能讓你們給砸了?」

「哈哈哈。」全場朗笑。

「我看我就選……」

「選我如何?」清冷的嗓音不慌不忙揚起,瞬間壓下沸騰的場面。

眾人一愣,同時轉向聲音來源。

是羅恩瞳!竟是那個嚴肅又古板的老處女羅恩瞳!她要上台配合白虎表演?

察覺到眾人驚愕的視線,羅恩瞳強自鎮靜心韻,站起身,拉平黑色套裝上的淺淺皺摺,明銳的眼眸挑釁地凝定台上同樣驚訝不已的白禮熙。

「選我如何?白經理。還是你心中早有『內定』的人選?」她譏刺,暗示他早買通了某人配合他玩弄觀眾。

白禮熙只是淡淡微笑,「羅秘書真的想接受我的催眠?」

「那要看你是不是真有這份能耐了。」她也回以淺揚三十度的微笑,「或者,白經理覺得我遠遠不符合你心中對美女的定義?」

「不不不,我怎麼會這麼想呢?我一向就覺得羅秘書很漂亮。」他眨眨眼,誰也听不出那不正經的口氣究竟帶著幾分認真。「請上來吧。」他朝她的方向伸出手。

她咳了咳,瞥了一眼四周等著看好戲的人群,抬起下頷,高傲地走上台。

性感旖旎的R&B歌曲適時響起,為會場平添幾許曖昧氣氛。台下永暉的員工你看我、我看你,嘴角都噙著一抹好玩。

白虎V.S狐狸,劉派跟邢派大斗法。呵呵,這下精采羅!

白禮熙迎接羅恩瞳上台,嘴角一逕挑著,「連吃尾牙你都要打扮得這麼嚴肅,羅秘書。」他打量她一身黑色套裝,以及束得緊緊的發髻,搖了搖頭。

「我要怎麼打扮不關你的事吧。」她小聲地回應,「快點開始你愚蠢的催眠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你的意思是要給我難看吧?」他心知肚明。

「你耍得了別人,可耍不了我。」她冷哼,「這場催眠秀你肯定埋了暗樁吧?」

她才不信他真行催眠的能耐!

「被你猜對了。」他聳聳肩,神情卻不怎麼無奈,相反地,似乎頗帶興味。

她狐疑地眶他,「你想怎樣?」

「你說呢?」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他拉起她的手就是—圈旋繞。

她猝不及防,只能由著他帶領自己劃了一個美妙的圓弧,然後那只健臂稍一用力,強迫她偎入他懷里。

「哇——」台下一陣驚嘆。

她臉頰—燙,抬頭怒視他,「你、你干什麼啊?」

「只是給觀眾們一點小小的娛樂而巳。」他俯身對她微笑。

濃烈的男性氣息襲向她,她一窒,迅速推開他,挺直身子。

白禮熙若有深意地瞥她一眼,拿起麥克風。「各位親愛的觀眾,現在我將盡—切努力催眠美麗的羅秘書,不過以她媲美鐵娘子的意志,我猜我大概很難得逞。」他雙手交握,做出—副祈禱的姿勢,「主啊,請賜給可憐的我融化冰山的力量。」

般笑的表演再度惹來全場狂笑,

羅恩瞳咬牙,有股街動想—掌擊碎他可笑而做作的表情。

「來吧,羅秘書。」白禮熙轉過她的身子,讓她側對台下,正面對著他,「看著我。」

看就看!

她雙手環抱胸前,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他揮動雙于,假裝對她施了一會兒法,接著無奈地擺手,「不行,不行,我完全拿這女人沒辦法。」清朗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送至整個會場。

「別給咱們男人丟臉了!白虎,加油啊!」一各男性員工戲譫地喊。

「是啊,發揮你魔術師的本領吧。」

「剛才上帝不也交代你要融化冰山嗎?」

「好好好,你們別激動,我盡力,我盡力,OK?」說著,白禮熙倏地伸手摘下羅恩瞳的眼鏡。

「你干嘛?」她下意識想奪回。

「眼鏡會妨凝我施展催眠術,羅秘書。」

「你別找無聊的藉口了!」她撇嘴。

他微笑,拾起她下頡,「看著我,羅秘書。」

她依言照辦。

「專心地看著我。」

她專心地看著。

「告訴我,你在我眼底看到了什麼?」

「一個自大的騙子。」清晰的嗓音自她齒間進出。

「是嗎?那真遺憾。」他伸手撫上她的頰,輕輕摩挲苦,「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你心中真正的願望?」

他想用自己的魅力誘惑她嗎?

羅恩瞳在心底冷笑,強自壓下他的手停留在頰畔所帶來的戰栗感。

「……何不由你來告訴我,我心中真正的願望?」她挑釁。

他沒說話,俯下臉龐,一寸一寸,緩慢而折磨地逼近她,墨深的瞳一直定定鎖住她,不曾須臾稍離。

她有些透不過氣,直覺想逃離他的眼。

「別逃避,看著我。」他不許她躲,扣住她下頷,「別害怕。」

她才不害怕呢!羅恩瞳不服氣地瞪他。

「很好。」他笑,笑容帶著七分懶散,卻又有著三分不容忽視的威嚴,「你知道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丫」

「是……什麼?」

他側過臉,男性氣息逗弄著她耳垂,「你想要有個人愛你,想要有個人在漫長寂寞的黑夜里,緊緊地擁抱你。他會看著你,听著你,分享你的喜怒哀樂;他知道你最隱密的心事,知道如何挑起你深藏的。」沉啞的嗓音頓了頓,「羅恩瞳,你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愛你的男人而已。」

她僵住身子,宛若被施了魔咒般,像尊石膏女圭女圭般凍立原地。她說不出話來,甚至無法思考,唯一感覺到的是全身上下的寒毛一根根豎起——可怕地、讓人心慌地豎起。

「現在,退浚一步。」

她愣愣地依言退後。

「右手放上頭頂,」

她將右手放上頭頂。

台下的觀眾屏息注視這詭譎的—幕。

「握住發簪。」

她握住了。

「拉開它。」

拈住發簪的手指微徽發顫。

「拉開它。」他低聲命令,「放下你的頭發。」

她手指緩緩移動一厘米。

臂眾們張大了嘴。

「放下頭發,恩瞳。」他溫柔地重復。

她一動也不動,好一會兒,像機器人般轉過身子,面對台下觀眾。

她真的會扯落頭發嗎?眾人期待著。

時間一分—秒過去,直到會場的氣氛緊繃到最高點,一串輕笑倏地敲破沉窒的空氣。

羅恩瞳攤攤雙手,盈盈笑著,「抱歉讓各位失望了,不過我並沒有被催眠。」明眸睨向白禮熙,「你真以為憑這種雕蟲小技就能夠催眠我嗎?」

台下嗡嗡作響。

「你只是在整我。」他挑眉。

「當然。」

「從頭到尾都是?」

她遲疑了一秒,「……廢話。」

白禮熙深深瞅她一眼,然後轉向台下的觀眾。「我認輸了。」好風度地鞠了個躬,承認失敗,「不傀是羅秘書。」

她揚眉。

「好啦,今晚的秀就到這里結束了。」白禮熙宣布,「我跟各位保證,回家一定勤練催眠術,明年尾牙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掌聲熱烈響起。雖然最浚的催眠宣告失敗了,永暉的員工卻不以為忤,反而很高興能欣賞—場別行意思的秀。

搶回眼鏡後,羅恩瞳悄然下台,她沒有回到自已的座位,而是直沖女化妝室,用水直潑自己的臉︰

也許沒有人看出來,但方才有一刻,她的心的確動搖了,差點就照白禮熙的話去做。

幸好她及時收束理智。

「你差點就讓那個小人得逞了,羅恩瞳。」她瞪視鏡中蒼白的容顏,低聲斥責。

擦乾瞼後,她戴上眼鏡,走出洗于間,卻一頭撞人某個男性胸懷。

「對、對不起。」她道歉,—面扶住歪斜的鏡架,一面揚起眸,「首席!」

「你沒事吧?恩瞳。」邢克強低頭看她,英俊的臉滿是關懷。

「我沒事,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她紅著瞼退開,「我太粗心了。」

「沒事,是我不好。」他微笑。

「首席也來洗手間嗎?」

「我是跟著你來的。」

她一愣,「跟著我來?」

「你剛剛在台上的表現很好,恩瞳。」他贊美,「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哪……哪里。」首席不曉得,其實她真的動搖了。她不好意思地斂下眼瞼。

「我忽然想到,或許可以請你幫一個忙。」

「什麼事?首席盡避說。」她熱切地望著他。

上刀山、下油鍋,只要主席吩咐一聲,她會不惜一切為他辦到。

「我想派你跟白禮熙一起去大陸。」

「你說什麼?要讓羅恩瞳當我的特別助理?!」乍聞新的人事命令,白禮熙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對。」劉希平點頭,嚴肅的臉上毫無笑意,「她會跟你一起外派北京,成立北京OFFICE。」

「沒搞錯吧?希平。」白禮熙瞪向坐在辦公桌後,發中已帶幾縷白絲的男子。「她可是邢首席面前的紅人耶。你還讓她跟我一起去?」

「你以為我願意嗎?這是邢克強的建議。」劉希平扯扯嘴角,「他說你的秘書太女敕,辦事能力又差,到北京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他保證羅恩瞳是協助你的最佳人選。」

「他這是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嗎?他是要派個人在身邊監視你!」劉希平點明。

「監視我?」冰冷的女性容顏掠過白禮熙腦海。「她?」

「你最近表現得實在太好,連董事長也很賞識,現在他又把你外派到北京,還升你當北京分公司的總經理,邢克強當然不高興。」劉希平深思地揉弄下巴,「會想放一個人在你身邊,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也是可以理解的。除了定期送一些情報給他,說不定還會要羅恩瞳在必要時扯你後腿。」

「既然明知她會是個麻煩,為什麼還要同意這項人事命令?」

「因為我在想,說不定我們可以反過來利用她。」劉希平鷹銳的眸閃過一道光。

這下白禮熙總算懂了。「你認為我們可以從她身上套出邢首席那邊的動靜?」

「嗯哼。」

「那個女人對他忠心耿耿,不可能泄密的。」他搖頭。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劉希平微微一笑,「這就要靠你的魅力了,禮熙。」

「喂喂,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引誘她吧?」

「沒錯。」劉希平坦然承認。

「饒了我吧。」白禮熙夸張地一翻白眼。

劉希平呵呵笑,「我們都看到那場催眠秀了,禮熙,你們兩個之間的電流可是滋滋作響呢。」

「那當然羅。因為那女人很討厭我。」

「你呢?也討厭她嗎?」

「起碼談不上喜歡。」白禮熙諷地回答。

「不喜歡也無所謂。既然是邢克強主動將她送到你嘴邊的,你也不必客氣,一口吞下去就得了。」

「拜托!希平,別把我說得跟似的。」他抗議。

「怎麼?她真的這麼讓你沒胃口?」

「這個嘛——」白禮熙俊眉一挑,黑眸點亮神秘輝芒。

她必須跟那個男人一起去北京。就她與他,只有他們兩個!

乍听首席如此建議時,羅恩瞳幾乎有些怨恨,怨他怎麼忍心將她送往地獄?可當他溫柔地對她笑,溫柔地求著她時,她只能宣告全面投降。

她從來就拒絕不了首席!即使必須到地獄跟那個男人相處,她也認了。

所以—過完年,她就跟住在台中的家人告別,乖乖回台北收拾行李,準備跟白

禮熙一起飛往北京。

只是……那個說要來接她一起去機場的男人,怎麼到現在還不出現呢?

她瞥了一眼手表,離兩人約定的時間已超過十分鐘了。

大過分了!虧他還是Sales出身的,不懂得約會最忌諱遲到嗎?難道他面對客戶也敢這樣?

或者因為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底,才姍姍來遲?

一念及此,她不禁有些氣憤,抓起手機,她立即撥打那個前幾天不情不願輸入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沒有回應。」手機傳來禮貌的語音。

什麼意思?他沒開機?收不到訊號?他在隧道里嗎?讓山崩給埋了?

惡意的念頭掠過腦海,羅恩瞳嘲諷地掀唇。

十分鐘後,等得不耐煩的她又撥打一次,同樣沒有回應。

這一回,她怒火更熾,直接在心底詛咒他遭遇意外!

四十分鐘後,他卻還是不見人影時,她開始緊張起來。

這家伙!他們會趕不上飛機的!他究竟在搞什麼?

她起身,焦急地在客廳內踱步,數分鐘後,她終於忍不住提起行車沖下樓,直奔巷口。

她猶豫著是否要叫計程車,自己先去機場。可如果到了機場,他依然末到,她—個人去北京也是徒然。

還是他已經去了?故意把她晾在這里等著?

「不會吧,這家伙不至于於這麼惡劣吧。」她低喃,決定自己應該對白禮熙的人格抱持一點希望。

那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急怒過後,胸膛緩緩漫開憂慮。她不願承認,不過心里確實為他的安危擔憂起來。他該不會……真的出了車禍吧?

正胡思亂想著,幾響喇叭聲喚回她的思緒,她定定神,目光落向一輛黃色計程車。

「哈羅。」一張俊逸的瞼龐探出車窗,沖著她笑。

她瞪大眼,焦慮的心緒淡去後,升起無限憤怒。「你終於來了!」她高聲斥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我們會趕不上飛機的!你跟客戶約會也敢這樣遲到

嗎?」

「不好意思,臨時有件事耽擱了。」他看來毫無悔意,笑容依舊燦爛,「快上車吧,」

她抿著唇,在他的幫助下將行李箱放人後車蝦 ,才冷著—張臉上車。

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介意告訴我嗎?白經理,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讓你耽誤了時間?」

「這個。」他獻寶似的提起一個紙盒。

她蹙眉,「這是什麼?」

「我姊做的點心,波士頓派。」他說,心滿意足的表情像只偷腥的貓。

她有些模不著頭腦,「你就為了這個——」

「很好吃的!」他強調,「我姊做的點心可是天下一絕,五星級飯店賣的都比不上。」

「你——」她不敢置信地瞪他。這男人竟為了點心而遲到?

「因為我姊花了一點時間烤派,所以我才會遲到一會兒。」

「這已經不是一會兒了。」

「別生氣,我待會兒請你吃派,算是補償。」星眸璀亮,頑皮地宛如天際星子。她無言,容顏凝霜。

這個男人……為了波士頭派,居然連出差時間也不顧了!他就沒想到嗎?如果他們趕不上這班飛機怎麼辦?

「放心,我們會趕上的,離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听他這麼說,麗眸燃起烈火。

「要是真來不及,我們還可以排候補。」他猶不知死活的說著。

「先生,你不知道嗎?現在飛往香港的飛機幾乎班班客滿,能訂到機票就偷笑了,還想等候補?」冷語如利刀飛射,「而且我們到香港後,還要轉機到北京,連轉機時間都誤了該怎麼辦?」

「不會的。」他依然樂觀。

哦,她真想殺了他!

兩排銀牙緊緊廝磨,十指狠狠拽住毛科A字裙。上天請賜予她力量,她可不想當著陌生的計程車司機面前發作,歇靳底堅地掐住身旁男人的脖子。

冷靜,羅恩瞳,你不想失去淑女風度吧?她警告自己。

時間在她緊繃的情緒下飛快流逝,而他似乎很享受激怒她的樂趣,一路以口哨吹著聖誕歌曲。

終於,當分針跨過關鍵點時,羅恩瞳發覦了。

「很好,我們趕不下上了。」發亮的表面直直送到他面前,「航空公司規定,起飛前半小時就停止CHECKin,現在只剩二十九分鐘了。」

他瞥她一眼,吹了一聲又長又亮的口哨,然後好整以暇地拉下她的手。「放心吧,所謂的『規定』就表示是可以商量的。」

「是嗎?」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商量。」

白禮熙微笑,掏出手機撥號,線路接通後,他裝出沙啞急切但仍溫文好听的聲調。

「小姐你好,我姓白,訂了十點四十分飛往香港的班機機位……是這樣的,因為我昨天晚上結婚,你知道,被人鬧洞房很悲苦的,我老婆還差點氣喘病發……」天花亂墜地狂蓋一陣後,「……所以我們馬上就到了,能等我們一下下嗎?嗯,大概再十分鐘吧……好,真是太謝謝你了,小姐,貴航空公司的服務真的很貼心……」甜言蜜語幾句後,他掛斷電話。『搞定!』朝她比出勝利的V字。

羅恩瞳張口結舌。他竟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說謊!

她譏誚地拍手,「真是太強了。不愧是永暉的TopSales,這個悲慘故事太動人了。」

「謝謝。」他假裝沒听懂她的諷刺,抱拳道︰「感謝稱贊,不枉在下真情演出。」

她大翻白眼。不行,她放棄了。

這男人……簡直厚顏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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