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家駒的眼楮始終盯著蓉蓉,未作轉移。
經過一夜的等待,她還沒醒來,而天色就快要亮了。
突然,他不再木然地盯著她,他有了反應,可這反應竟是恐懼!
他突如其來地站起來,撞倒了椅子,驚恐地望著她蒼白的臉,以為她早在不知不覺中離他而去了……
恐懼緊緊掐住家駒的心,使他忘了呼吸。
她不會真的在半夜之際就……家駒緩慢地抬起抖顫的手,害怕、不信地想撫模她,才剛踫到她的臉,她就醒了。
她醒了!?她真的醒了!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家駒因這驚喜而忘情地俯向她,說道︰「你現在覺得怎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訴我,快告訴我啊。」他高興得忘記她暫時無法說話。
蓉蓉睜開眼,眼楮慢慢地看著四周,像是在辨認自己在什麼地方。然後,她看到了家駒。
雖然病了,但她並沒有忘記那天的事,記憶隨即浮現她腦海,她的眼又覺一陣酸澀,於是又閉上眼楮。
「你別睡,快告訴我你覺得怎樣?」他搖著蓉蓉,卻得不到回應,這才想起要喚醫生來一事。他趕緊按下呼叫鈴,不到一分鐘,醫生和家駿一起進來。
「她醒來了!」家駒說著的同時看了家駿一眼。他無法進來,所以在外面等?
「醒來就好。不過得好好調養身體,不能再受刺激。」醫生檢查後吩咐道。
「是。」家駒應道。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家駿問。
「再過幾天吧。你們最好有個人在這里照顧她。」
「是,我會的。」家駿說,已經展開行動了。
听到家駿的聲音,蓉蓉睜開眼,望向他對他說道︰「家駿,謝謝你。」聲音仍是微弱無力。
她以為是家駿在照顧她,因為她已經不敢妄想家駒會來照顧她,他討厭她,不是嗎?
蓉蓉昏迷之際,渾沌意識中曾听到家駒的聲音,對她說了好些話,那些話听起來好誠懇,好……柔軟,不太像是家駒會說的話,所以,她不願深入去想、去證實,只當是一場夢境。
一度不願從夢中、醒來,夢中的家駒好溫柔……最後醒來,夢破滅,她痛苦,寧願就此長睡不起……
家駒見她已醒,心頭的大石終於可以放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口痛了一下,他不在意,知道那是屏息太久的緣故。
她已經醒了,他就放心了。
「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告訴家駿。我無法陪你,我得去上班了。」說完後,他看著家駿,「她現在不能受刺激,你別胡亂講話。」話中別具深意。
「我自有分寸。」
家駒又想說些什麼,結果什麼都沒說,只是不放心地看了蓉蓉一眼。
「快走吧,上班要來不及了。」家駿好心提醒著。
家駒只好走了。
「瑤瑤,你現在覺得怎樣?」家駿問。
「舒服多了,謝謝你照顧我。」
「再這麼客氣,就太見外了。」
***
蓉蓉臥病在床,家駿也無法時時刻刻照顧她,他和家駒一樣要打理「唐氏集團」的事業。所以白天,女乃媽就來照顧她;傍晚時分,陳福會送些補品給她。
也許因為心愁未解,蓉蓉雖有兩位老僕精心的飲食調養,藥物治療,病情逐漸好轉,但精神就不如之前的好,神情不再生動。有笑容,卻不是發自內心,彷佛只是為了禮貌而笑;不太愛說話,常是問一句她才答一句,變得沉靜多了,更常失神地望著窗外,不知心里在想什麼?
他們共同的想法是——大少爺太過分了點。
兩位老僕自是無法教訓大少爺,所以女乃媽就安慰蓉蓉︰
「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難過,不過你可千萬別太怪家駒。家駒自小就被教育將來承繼唐氏所有事業,他完全沒有個人時間,只是學習,再學習,不容許出錯,所以個性比較嚴肅一點。
你的心意他一定懂的,只是在你面前不擅於表達內心想法。私底下的他沒有外界說的那麼厲害,拿掉『唐氏集團董事長』之名,他只是個普通男人。」自小照顧家駒到大,她可說比唐夫人更了解家駒的個性。
是啊,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柔軟處。可是家駒心里那片柔軟處卻不願她去踫觸,他完全將她摒除在心房外,要不然她也不會一再踫壁;甚至,他連探病都不曾來,自從她醒來那天之後,他就一次都沒來過。
蓉蓉難過地無法把這些話告訴女乃媽。
「女乃媽,你說的意思我都懂,相對於家駒為唐氏所作的犧牲,這事只是小事,微不足道,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即使在他傷害她之後,她還是體貼懂事的把委屈往肚子里吞,女乃媽看了既是心疼又是安慰。
「你們倆還需要一些時間去了解對方,」女乃媽說,「到時候情況就會改善了。」
到時候嗎?恐怕直到她「離開」也無法改善。蓉蓉心想。她不但沒有演好角色,反而使兩人的關系更加惡劣,日後她要如何面對他?她真的不知道了。
門突地被打開了,是陳福,他又帶了好多好吃又營養的補品來。
「少夫人,我來了,你今天好嗎?」陳福對她的態度比以前更友善,簡直把她當女兒看待。
「陳伯。」她看著他將兩手提得滿滿的補品,一一擺在桌上。
「你帶這麼多東西,少夫人怎麼吃得完?」女乃媽笑道。
「多吃一點就多長一塊肉,少吃一點就少長一塊肉,少夫人太瘦了。」他認為胖一點,看起來比較福氣。
「我都快被你們寵壞了。」蓉蓉說。這幾天有他們的照顧,她受寵若驚。
「寵不壞的,快點吃,吃飽了才有體力恢復健康。」陳福說道,女乃媽也跟著點頭。
蓉蓉的食慾被兩位老僕給說開了,她拿起湯匙舀了雞湯喝。
門又被打開了,蓉蓉以為是家駿,沒想到來的人是家駒。她吃驚地震動了一下,灑了一點湯出來。
他來了!
為什麼在見到他之後,她會覺得驚喜?是因為沒想到他會來?
家駒走進來,對兩位老僕頷了頷首。「辛苦你們了。」
「家駒,你一下班就來看少夫人?」女乃媽這麼說,是在替他說好話。
「嗯。」他輕點了一下頭。
「大少爺,沒什麼事的話我回去了。」說話的是陳福。
「你回去吧。」
「我也該回去了。」女乃媽也說。兩位老僕不約而同替他們制造機會。
家駒沒說什麼,在他們都離開後,在床邊的椅子坐下。
「你身體恢復得如何?」他的表情不是很自在,「有沒有再發燒?」
「沒有。」
「喉嚨還痛不痛?」
「不痛。」
「頭暈不暈?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都沒有了。」蓉蓉瞥他一眼,低著頭小聲的說︰「我好很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女乃媽每天都來看你?」是女乃媽自願,還是家駿的意思?
「嗯,她和陳伯每天都來。」
「都有帶補品給你?」
「嗯,很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好吃嗎?」家駒關心地詢問。菜單是他開的,命陳福每天帶來。
「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
「這間病房舒適嗎?」
她環視一眼後才答道︰「不錯。」
家駒說的這些話,對別人來講是很簡單的事,而他卻在來的路上反覆練習了好幾遍。
如女乃媽所說,他嚴肅慣了,談生意時咄咄逼人,處理男女之間的事,就沒有家駿那種說話甜死人不償命的「本領」。要他好言好語說出內心話不是件易事,所以听的人必須具備「解讀」能力,否則很容易就誤會。
「你怎麼不喝了?」他注意到她手上的湯匙,還有那碗雞湯。
「喔。」連她也忘了。舀兩口便喝不下去了,因為家駒一直盯著她看。
「怎麼不喝了?」
「我……喝不下了。」
家駒見她才喝沒幾口就不喝,心底著急得很,情急之下表現出來的卻是嚴肅的口吻︰「你還沒喝完。」
「我……喝不下了。」她輕輕放下湯匙。
家駒頓了一會,陡然站起來坐到床邊,端起雞湯舀起一匙,命令道︰「嘴巴張開。」
「呃?」蓉蓉驚訝得張開嘴,正好讓他順勢將湯送進她口中。
「唔……咳!」蓉蓉不小心嗆了一下,他輕拍她的背。
「好點了嗎?小心點。」他說,然後又舀起一匙。
就這樣連喝了好幾口,蓉蓉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遂趕緊喊停︰「我不要了!」
「不行,你得喝完,身體才會恢復得快。」他堅持的說。
蓉蓉沒辦法拒絕他,又讓他喂了好幾口。一碗喝完了,他又換其他東西喂她。她就這樣讓他喂,一直到他滿意了才停手,而她的肚皮也快撐破了。
如果這是家駒愛的表現,那可真把蓉蓉整慘了,她不但感覺不到他的愛,還撐得有點難過。
但她終究沒有拒絕他。為什麼?也許因為懾於他的命令吧。她想。
他之所以突然對她好,是因為他覺得這是「義務」吧?她不會再把它解釋成任何听起來很美好的原因,她不想再自作多情了。
「謝謝,我累了,想休息了。」她婉轉地對他下「逐客令」。
家駒不會听不出來,但他也無法離開,他若走了就只剩她一個人在這里,雖然不會有危險,不過他不放心。
「你睡吧。」他走到病房另一頭的沙發椅坐下,翻閱資料。
蓉蓉閉上眼楮「睡」了好一會兒,所有感官卻還是清醒的。
她听到家駒輕輕翻動紙張的聲音,這聲音斷斷續續傳出,表示他一直都在看手上的資料,不曾休息。
小心地將眼楮開了一條縫,看到家駒正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研究手上厚厚的一疊資料,她更放心地睜開眼楮。
這個人,連休息時間都還在忙公司的事,他就不能放松一下嗎?去運動也好、去找樂子也好、去哪里都好,就是別待在這里!
她不要他為了「義務」而留在這里,那只會使兩個人都難過、不好受,特別是在她還愛他的時候。為什麼她不能像離開李建遠那般俐落的離開家駒?
門又一次被打開了,蓉蓉趕緊閉上眼楮裝睡,然後又裝作被開門聲擾醒的樣子。
「家駿,你來了。」蓉蓉佯裝剛睡醒的模樣。
「你也來了?」意外看到家駒也在。「瑤瑤,今天覺得如何?」他帶來一束鮮花給她。
「好多了,我想很快就可以出院。」
「哦,真的?那我可得問問醫生,如果他說你可以出院,我就幫你辦出院手續。喔!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家駿說道,然後看向家駒。後者只是冷冷的回視他。
「什麼事?」
「出院再說。」
「那你現在去幫我問醫生。」她催促道。
「好,你等我。」說罷,家駿看了家駒一眼後離去。
頓時,兩人陷入沒有話說的僵局。
家駒突然開口問︰「你這麼急著想知道是什麼事?」他對她的好奇「很好奇」。
「不,我只是……」她找不到藉口回答他。
「你跟家駿好像處得滿好的。」他若無其事的說。
「他……很照顧我。」他該不會又認為她在勾引家駿吧?
「很好,看你們相處得這麼愉快,我也覺得很高興。」家駒反常地說著。
「之前,是我誤會你,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呃……不會,沒關系。」她無措地應著。
還好家駿在此時回來了。
「醫生說,如果沒有覺得其他地方不舒服,就可以出院了。」
「那明天你來幫我辦出院。」蓉蓉似乎忘記家駒才是她的「老公」,而她卻向家駿要求。
「好!」到目前為止,不管哪一方面,他都居次位,等明天到來,他就躍上首座,徹底的擁有她,家駿高興得想大聲歡呼。「明天見。」
家駿離去前,對家駒投下勝利的一笑,家駒亦輕輕頷首微笑,不置可否。
棒天,家駿踩著輕快愉悅的步伐來到醫院。當他走進蓉蓉住的病房,看到里面住的是一位老婆婆,他幾乎傻眼了……
他抓住一位剛好經過的護士問︰「舒瑤呢?原先住在這里的人呢?」
「喔,她已經離開了。」
他粗魯地搖著她,咆哮道︰「誰帶她離開的!?」
護士無辜又抱歉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家駿看看原先的病房,再看看那位老婆婆,慌亂的心有了醒悟。
是家駒!
***
的確是家駒沒錯。
他本無意這麼做,是家駿那小子囂張的笑容逼得他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而他做了之後,就不會再讓他有機會搶走她了。
今早他提前到醫院幫她辦好出院手續,便謊稱要繞到公司拿份資料,然後就把她騙來到與他辦公室相連的休息室里。
蓉蓉以為只是停留一下,等踏入「陷阱」察覺時已經來不及了,他把兩人關在休息室里。
「你要做什麼?」她驚慌失措地問。
「這里是我的休息室,不會比家里差,該有的設備都一應俱全。我和你會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若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告訴我,但我不會放你出去。休息室的隔音很好,如果你想大喊求救,別人是听不到的,所以勸你別白費力氣。」他無視蓉蓉慌亂的表情,一一解說。「我在工作的時候,你可以看書或看看電視,電視從第一到第三十頻道都是公司內部各處的攝影,如果你有興趣也可以看看。好了,還有什麼疑問嗎?」
「有!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蓉蓉又急又氣,有被騙的感覺。
他听了微微一笑,走近她,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他又向前一步,直到她無路可退,再退就退到床上去了。
他雙手插在口袋,氣定神閑地望著她,「我覺得我們之間有點誤會,需要隔開其他『不必要』的人來好好了解彼此,這就是我帶你來這里的原因。」
有好的開始,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多了。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充滿侵略、不容反抗,只得接受的熾熱。
他要她跟他一起燃燒!
她的耳朵沒故障,听得懂他說的話,她的感覺很靈敏,清楚他的改變,可她不要!她不會心動的!
這個人把她騙來這里是為了要「了解彼此」,她能相信他一次嗎?他會不會是在戲要她?
「沒……沒什麼好了解的,也沒有什麼好誤會的,你不必把我關在這里,我要出去!我要回家!」她對他大聲喊叫,像在壯自己的膽子。
「你想回哪個家?舒家?我家?還是你另外有家?」他故意問。
「我……我回……我回你家!」
「這里也是我的家啊。」
「可是……」想到他說要單獨和她相處一陣子,她就心慌慌、意亂亂,還有自以為是的「明白」,「你不要戲弄我!」
「你怎麼會以為我在戲弄你?」他不解。
「因為……你討厭我、不喜歡我、排斥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他真的訝異了。
「有有有!你就是有說!」她喊。
「好,你說有就是有,那我什麼時候說的,你告訴我。」
蓉蓉這才想起他根本沒說過那些話,都是她自己心里胡亂想的,可是她的臉已拉不下來了。
「就是……你生氣的那次!還有……你生日的那次!還有……你跟汪小姐出去的那次!哎呀!不說了,反正……還有好多好多次!」
不用她說,他也知道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所以俯身親了她嘴唇一下。
蓉蓉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雙手後知後覺地摀住嘴唇。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緋色染到了耳根,她聲若蚊蚋,不像抗議,倒像嬌嗔。
「我錯了,所以——給你罰。哈哈哈!」他開心的大笑。
「你討厭,以後不可以這樣。」本是要理直氣壯地開口大聲叱責,誰知一出口就不知不覺溫柔了起來。
望著她那可愛,不知是氣還是羞的嬌美臉龐,家駒想做的不只這樣……
他強制收回心神,乾咳一聲,「好了,時間到了,我該去上班了。」
「唉!那我呢?」她忙問。
「你就乖乖待在這里。中午休息時刻,我會再進來,寶貝。」
寶貝?他叫她寶貝?
在蓉蓉為這昵稱瞠目結舌之際,他又偷了一個香,然後離開休息室並落了鎖。
***
一陣狂風卷進了唐氏大樓,直沖董事長室,踫的一聲撞開了門,在唐家駒辦公桌前停住。
家駒抬起頭一看。「喔,家駿,是你,有事嗎?」暗中伸手至桌下,把休息室的揚聲器按鈕關掉,以免寶貝听到他們的對話。
「人呢?」家駿單刀直入,來勢洶洶。
「藏起來了。」他不隱瞞。
「藏在哪里?」
他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說︰「無可奉告。」
「你違反游戲規則。」家駿沉聲說。
「我沒有違反,是你搞不清楚。」他轉過身。「況且,這並不是游戲。」
「她不是你的。」
「她與我在上帝面前發誓成為夫妻,名正言順,怎麼不是我的?」
「她不是真正的舒瑤。」
「我不在乎。如果你對這場婚姻有任何質疑,可以去問神父。」
沒想到才一夜而已,情勢整個大逆轉,家駒竟翻臉不認帳。
「你——手段卑劣!」
「你也不見得高尚,我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家駒輕輕松松見招拆招。
「你不在乎她,何必強留她在身邊?」
「少自作聰明了。」
「我親眼看到你的所作所為。」就是生日那次。
「那是誤會。新婚夫妻總要有一段適應期,過後,就相安無事了。」
「要適應你,比登天還難。」家駿冷哼一聲。
家駒並不會為他的話感到生氣,反而說︰「我們都是男人,相處起來當然是硬踫硬。若是女人,就不一樣了。」
之前家駿說過的話,如今都被兄長給推翻了。
「真正的舒瑤會回來的。」
「舒家理虧在先,我不追究已經是『寬宏大量』了,他們還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他不但得理,也饒人,舒家不會有意見的。
「好,我沒話說。但你別忘了這是場闢商聯姻,而她卻沒有任何靠山。」
家駿說了一句錯誤的話。愛情,是不能有條件的。
「這場婚姻是構築在『利益』之上,沒有舒家,唐氏不會有任何損失。」
闢商合作由來已久,以龐大的唐氏企業來看,即使沒有官方支持,還是可以繼續運作。
「你到底把她藏在哪里?」家駿自知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兄長,但他不想就此放棄。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家駒質疑。
「當然!」
「說不定你只是把她當妹妹般看待,錯將同情當愛情;因為我『欺負』她,所以激起你那愛護女性的天性?」
家駿一听,微微一愣。「我沒有搞錯!」就算有,他也不會承認。
「好!那你就去把她找出來。找到了,她就完全屬於你,我不再與你爭;相對的,若是找不到,你也不許再介入。」
「可以!」家駿答應得爽快,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家駒所設的陷阱里。
「不過,」家駒還有但書,「你得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找到。」
「二十四小時?時間太短了吧?」
「依你的智商,二十四小時是侮辱你。」知弟莫若兄。
「好!君子一言——」家駿伸出他的右手。
「駟馬難追。」家駒亦伸出右手與之擊掌,然後緊緊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