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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丐天下富貴到 第1章(1)

一頂奢華的軟轎在街道上緩緩往前行,這時坐于轎內的男子,命轎夫停轎,再將手伸出轎外,朝轎旁的一名男僕勾了勾手。

「少爺,有何吩咐?」

「方才我見到有名女子生得貌美,我要她今晚當我的妾。」

「是嗎?那名女子在哪兒?」男僕立即往左右看去。

「她就站在天悅客棧招牌下方,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了。」語畢,男子隨即下令要轎夫繼續往前行。

待轎子離開後,男僕連忙照著少爺所說的話往天悅客棧看去,確實是瞧見了一名女子,但是那是個乞丐啊!

少爺……真的要娶她為妾?不得不說,少爺的喜好實在有些異于常人。

雖然男僕心里滿是納悶,但是少爺所吩咐的事不得不從,只得硬著頭皮往那個女乞丐走去。

***

得知房里有個美嬌娘正等著他,律濤喜上眉梢,立即朝廂房走去。

然而當他推開門扉,卻被眼前情景嚇得倒抽口氣。

桌上的一整只雞被人啃得只剩骨頭,一長條的豬肉同樣被吃得精光,不見蹤影,酒壺更是倒放在桌上,里頭早已空無一滴酒,而原本應該戴在新娘頭上的鳳冠則是被隨意丟在地上。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人來搶親?不,這是不可能的,有誰不知道這里是律府,沒人那麼大膽敢和他搶女人。

「喂,你在看什麼啊?」這時,一道女聲自床鋪那兒傳來。

律濤立即轉過頭,往床鋪看去,只見一名女子一腳抬起跨在床上,坐相十分豪邁。

「你……你是什麼人?」他大驚失色,伸手指著她。

「不是你說要娶妻的嗎?」女子伸手扯了扯身上的霞帔,「我叫阮丹青,是你的妻子啊。」說完,她還大聲的打了個酒嗝。

「什……什麼?」律濤太過震驚,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明明是要娶一名貌美如花,身材縴細的女子為妾,怎麼來了個完全不相干的野女人?

難不成是小張那家伙弄錯了,才會把她帶來這里?

對,沒錯,肯定就是如此,錯不了!

「這一切是場誤會,我壓根沒打算娶你為妻,請你馬上離開。」律濤板起臉沉聲道。

「誤會?」阮丹青半眯起眼瞪著他。

「對,這只是場誤會。」

「哼,本姑娘要嫁你為妻,你還敢嫌棄,口中直嚷著誤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她用力一拍床鋪,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他。

看她直朝他走來,律濤連忙往後退去,「你……你想做什麼?我……我警告你……別再靠過來!」

她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就這樣她一進、他一退,直到最後,他再也無路可退,背已抵住牆壁。

阮丹青再次打了個酒嗝,半眯著眼仔細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有濃密的雙眉、深邃的眼、挺立的鼻梁、頎長的身軀,是個外貌出色的男子。

「唔,你看來還挺俊的嘛!」她伸手往他的胸膛及大腿模去,「嗯,雖然瘦弱了點,不過勉強能接受……」

「喂喂喂!請你不要動手亂模行不行?」律濤忍不住朝她大吼,並揮開她那雙實在很不安分的小手。

她這女人究竟是打哪兒來的啊?一點女人該有的樣子都沒有,還一直他身上亂模,真是莫名其妙!

「哼,我願意模你,你就該感激啦。」說完,阮丹青直接揪著他的衣襟往床鋪走去。

「等……等一下,你想做什麼?」律濤內心有股不祥預感,額間更是不斷滲出冷汗。

「做什麼?當然是來辦正事啦!我雞都啃了,肉也吃了,酒也喝光了,這洞房花燭夜當然得繼續下去。」她啊,什麼事向來是說到做到,絕不拖拖拉拉。

「等等!我不都說了,這只是場誤會、誤會啊!我根本無意娶你為妾!」她究竟有沒有听清楚他所說的話啊?

「什麼妾?我不做妾的,要做就要做正妻,這才不吃虧。來,快上床,咱們好辦事啦!」阮丹青直接將他扔上床。

律濤被這麼用力一丟,頭上撞了個包,讓他暈頭轉向,下一瞬間,他瞧見自個兒身上的衣褲被她利落的扒盡,嚇得臉色蒼白。

「喂喂喂!你是個姑娘家吧?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他誓死保衛自己的貞操。

「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唆得要命,乖乖認命點。」阮丹青一邊說,一邊扯開身上那身累贅且令她行動不便的嫁衣。

見她褪下衣裳,露出姣好窈窕身段,律濤的雙眼立即發直,再也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仔細一瞧,她有雙艷麗的媚眼,白淨的臉蛋,細致的五官,窈窕的身段,還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

既然誤會都誤會了,那麼就讓它繼續誤會下去吧!

他解下床幔,遮掩一室春光,開始他的洞房花燭夜。

***

破曉,天明。

律濤睜開雙眸,瞧見趴臥在他胸膛上的那張甜美的睡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著她那細致的臉龐。

「唔……」感覺到有人撫模,阮丹青緩緩睜開眼,立即對上他那深邃的黑眸。

「你醒啦。」他笑道。

一見到他的笑容,阮丹青立即朝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並伸手往他臉上撫去,「呵呵……你笑起來真好看。」

又再次被她吃豆腐,不過這回律濤並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撫模。他忽然想起一事,于是問道︰「對了,你是哪里人?」

「啊?」阮丹青滿臉訝異,「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要娶我為妻?」

「我昨晚不是跟你說過了,我要娶的人不是你?」他嘆了口氣。

「什麼?」她瞪大雙眸,「你要娶的人不是我?」他在開什麼玩笑?

「對啊,我昨晚就跟你說了好幾次,這是個誤會。」她究竟有沒有專心听他說話啊?

「誤會?」她不禁提高音調。她的終身大事就這麼被人「誤會」了去,這種事她怎麼能接受?

「是啊,昨晚你喝醉了,所以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沒有听進去。」他再次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你給我滾!」阮丹青立即坐起身,並將全身赤果的他扔下床。

「哎喲──」律濤的頭再次撞了個包,疼得他抱著頭直申吟。

這女人是怎樣,翻臉跟翻書一樣快,還有,她那身蠻力是怎麼一回事?竟然一手便能將他這個大男人丟下床。

阮丹青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昨晚放在床鋪旁的衣褲,將披散在身後的長發隨意以一支木簪固定住。

瞧見她身上的穿著,律濤不禁訝異的瞪大雙眼,伸手指著她,「你……你是乞丐?」

「那又怎樣?」她站在他面前,抬高下顎瞪著他。

「什麼……我竟然睡了個乞丐?該死!你這種低賤的人怎能配得上尊貴的我,還不快馬上離開,永遠都不準出現在我面前……」話還沒說完,他的臉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哎喲!你……你打我?」

天啊,這個乞丐婆怎麼出手那麼快!

「打你又怎樣?誰教你天生欠揍。」阮丹青冷眼睨了他一記,隨即推開房門,自懷中取出一支竹炮,點燃後射向天空,發出偌大的響聲。

律濤趁這機會連忙將衣褲穿上,奔到外頭,「喂,你在做什麼?」方才那是什麼聲音?

「做什麼?」阮丹青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哼,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宅里的僕人們听到方才那記聲響,連忙奔向廂房。

「少爺,方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一見小張領著男僕們前來,律濤立即劈頭就大罵,「你這該死的蠢才,竟然給我找錯人!」

「找錯人?」小張一頭霧水。

「我不是跟你說,我要的那名女子站在天悅客棧招牌下方嗎?」

「她是站在天悅客棧招牌下方啊!」小張伸手指向一身乞丐打扮的阮丹青。那時他確確實實看到她站在招牌下,沒認錯人呀。

「不是、不是、不是!我要的那個女人不是她!你這沒用的蠢才,竟然給我認錯人了!」律濤氣得直跳腳。

阮丹青听完,立即走向他,伸手朝他的後腦勺狠狠揮了一拳。

她這舉動讓在場所有僕人們全看呆了。她……她剛才做了什麼?竟然動手揍少爺?

「哎喲!你怎麼又打我?」可惡,這女人是打他打上癮了是不是?動不動就動手打他,實在很過分。

「你才是沒用的蠢才!」阮丹青又用力踹了他月復部一腳,「你以為一天有多少人進出天悅客棧啊?就只有那個被你看上的女人會站在天悅客棧招牌下方嗎?天悅客棧招牌下方就只能讓那個女人站嗎?我就不能站在那里向人討錢?說你是蠢才還不承認?」

「哎喲──」律濤抱著肚子彎,痛苦的申吟,「你……你講不講理啊?怎麼動手又動腳……像你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啊?」

「有啊,就是你這個不怕死的家伙,昨晚不就娶了我嗎?」阮丹青又再次重重拍了他的後腦勺一記。

「你……你這女人實在欠揍,一直對我動手動腳,別以為我不會發火揍人啊!」他氣得滿肚子怒火。

「喔,你想動手揍我是吧?」阮丹青抬高下顎,看著他的神情帶著不屑。他有種就打她試試。

「你那是什麼看不起人的眼神?我告訴你,今天我若不揍你,就不叫律濤!」說完,他舉高右手就要往她臉上揮去。

這時,數十人翻過高聳的圍牆進入律宅,將他們團團圍住。

「爹!」阮丹青笑靨如花,立即繞過律濤,往前走去。

爹?她爹來了?

律濤立即轉過頭,只見一名乞丐打扮,手執木棍的老者,身後還有數十名乞丐,每個人皆殺氣騰騰的瞪著他。

「臭小子,你剛才想做什麼?」老者瞪著他那仍高舉著的手。

「我……沒做什麼……」律濤緩緩將手放下。他們人多就算了,每個人皆面色不善,現下他當然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不對,這里是他家,他們闖進來,竟然還那麼囂張,錯的人是他們才對吧?

「喂,你們究竟是誰?竟然敢闖進我的宅第!」他連忙端出主人的架式。

「我是丐幫幫主,剛才我收到小女發射的訊號,所以才率領大伙兒前來,而你又是誰啊?」阮大故惡狠狠的瞪著他。

「我是誰?哼,小張,告訴他們。」律濤雙臂環胸,等著看他們露出嚇一跳的表情。

「告訴你們,我們少爺律濤正是城里官老爺的獨子,怕了吧?」

小張同樣等著看這幫乞丐嚇破膽的模樣,卻怎麼也沒料到……

「那又怎樣?」阮大故掏著耳朵道。

「是啊,那又怎樣?」阮丹青雙臂環胸,高仰著下顎冷冷瞪著他。

其它乞丐不是在挖鼻孔,就是打呵欠,要不就是面無表情,壓根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喂,你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個兒究竟是惹上了誰?是官老爺的兒子,是這座縣城有權又有勢的官老爺之子啊!」

「有權有勢的人是你老子,又干你這兒子啥事?」阮丹青忍不住拋了個大白眼,吐了他一句。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告訴你,只要我說什麼,我爹就會為我辦到,所以你最好快點離開,以免我教我爹派人將你們全捉起來,關入大牢。」這臭娘兒們是故意惹火他嗎?

「喲,那麼敢問官老爺的兒子,我是犯了什麼罪啊?」阮丹青冷冷的問。「要我坐牢也得有個名目才行。」

「呃,這……」律濤一時之間答不出話來。

「少爺,就說她忤逆你就是了。」一旁的小張忍不住為他出主意。

「對,沒錯,凡是忤逆我的人統統要被關。」

「忤逆你?我呸!」阮丹青朝他吐了一大口口水。

「你……髒不髒啊?你這樣還算是個女人嗎?」律濤連忙往後退了一大步,就怕待會兒被她的口水吐個正著。

「我髒又怎樣?昨晚你還不是照樣把我吃干抹淨了。」呿,現在才嫌她髒,不覺得太遲了嗎?

「什麼?」阮大故瞪大了眼,神情訝異的看著唯一的獨生女,顫抖著聲道︰「這……這個渾小子……竟然把你吃干抹淨了?」

「沒錯,爹,昨晚他都把我吃干抹淨了,結果今早竟然對我說是誤會一場,你說過不過分?」阮丹青立即要爹及其它人一同來評評理。

「太過分了!」

「沒錯,這臭小子竟敢動咱們小姐,事後居然還不認帳,簡直是不想活了。」

「喂喂喂!昨晚明明是她先對我下手為強,被吃干抹淨的人是我才對啊!」律濤才要大伙兒來替他評評理。

「把你吃干抹淨又怎樣,你就都沒享受到?」阮丹青說起話來可是比男人還沖,理直氣壯得很。

「我……」律濤模模鼻子,無言以對。

他確實是很享受沒錯,但是一旦知道了她卑賤的身分,昨晚的事就全都不想認帳了。

他可是官老爺之子,而她則是乞丐婆,怎麼看都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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