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雅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小彎月的那杯咖啡完全沒發揮效果,她幾乎是一踫到枕頭就睡著了。
睡得模模糊糊之中,她才正夢到自己在雷嚴的宮殿里對著中東燒烤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驟然間,劇烈的爆炸聲響驚動了她,多年的導游經驗使她馬上就從床上連滾帶跳的爬起來,鼻里聞到濃濃的燒焦味,她立即沖到門口,外頭一片火藥四起,煙火沖天。向雅刻不容緩,背了她的小背包就走。
沖出門後,一絲微弱的聲音鑽進她耳里,「救……救我」
難得在這里听到中文,向雅一回頭,看到朱丹丹奄奄一息的倒在牆邊,原來朱丹丹昨晚就住在她隔壁房間,看來她也是奮力逃出來的。
「救……救我……」朱丹丹繼續吃語。
向雅費力的扶起朱丹丹,她傷得很重,渾身早沒了力氣,應該是被房屋倒塌的梁柱給壓傷的。
煙火濃烈中,視線不清,一個人跑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又加上了個朱丹丹,更拖延了逃命的時機。
向雅帶著朱丹丹穿過四裂的屋舍,樹倒牆裂,她沒看到半個認識的人,楚克不知所蹤,昨晚他介紹的那些朋友更是一個人影都不見,這里顯然很大,大家逃命的方向也都不一致,因此她沒撞見半個人。
好不容易,向雅總算拖著朱丹丹離開這棟即將爆炸燃燒的巨宅。果不期然,兩分鐘之後,大宅子發出更大的巨響,開始燃燒了起來,她固然擔心楚克的安危,但朱丹丹的命更要緊,她的情況危急,必須馬上看醫生才行,否則她非命喪沙漠不可!
向雅咬著牙把朱丹丹背到背上,東方黎明尚未破曉,只隱隱透出魚肚白,她背著朱丹丹走了大段路,偶爾路邊有幾輛車經過,她拚命的招手,卻都沒人肯停下來載兩個看起來像瘋婆子的東方女人。
她又背了朱丹丹走工段長長的路,向雅因背上的重量喘息不已,而朱丹丹的呼吸也似乎愈來愈稀微。
「怎麼辦……」向雅心急如焚,她不能讓來丹丹死,在茫茫大漠中,無論救活朱丹丹的機會有多渺茫,她都要一試!
她一咬牙,先把來丹丹小心的放在路旁,接著便不要命的沖出公路攔車。
「吱!」刺耳的煞車聲響起,駕駛座里的阿拉伯人。被她嚇得魂飛魄散,走神後,那名火大的壯碩阿拉伯人立即搖下車窗,伸出頭來罵她。
他罵什麼,向雅一句也听不懂,她措指路邊血流不止的朱丹丹,一直跟他重復「醫院」這個英文單字,滿臉的哀求之色。
阿拉伯人看了一眼朱丹丹,他皺起眉宇。
「救她,求你!」向雅見那名阿拉伯人無動于衷,她急了。她知道這是個麻煩,在台灣,很多人都不願上這種不關自己事的麻煩,惟恐被人反賴一筆。
老天!阿拉伯人該不會也有這種觀念吧?她可以向他保證,她絕對不會胡亂誣賴他的,只要他肯救救來丹丹,她願意把身上所有的美金都給他,哦,不,是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他!
眼見語言無法溝通,那名阿拉伯人也不罵了,他自認倒婚又咒罵了幾句就理自發動引擎離去。
向雅渾身的力氣都隨著小貨車的離去而消耗殆盡,她知道自己只能繼續背著朱丹丹漫無目的的走,醫院在哪個方向,她根本一∼點概念都沒有,然而她不能倒下去,朱丹丹還要依賴她呢。
她重新把朱丹丹背到背上,驀的,像奇跡似的,那輛絕塵而去的小貨車居然倒車了。向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愣在原地。
車里,那名阿拉伯人僵硬的撇撇唇,有絲別扭的指指後面
喜悅霎時燃亮了向雅的臉龐,她感激得想哭,「謝謝,謝謝!」她一連迭聲的對那名阿拉伯人道謝,然後辛苦的把自己跟朱丹丹弄上車。
車身搖搖晃晃的在顛簸的路上飛疾,向雅打開背包,她拿出水壺,灌朱丹丹喝了口水,自己也喝了一口。
「沒事,很快就會到醫院了。」她安慰著幾乎已陷人昏述的朱丹丹,說著自己也沒有把握的話。
天色已經大白,就在向雅忐忑不安的憂心中,醫院終于到了。
那位不習慣做善事的阿拉伯人在向雅和朱丹丹一下車就急著將車開走。
「謝——謝——你——」向雅大聲的朝遠去的車影喊道。
這顯然是象公立醫院,醫護人員抬著朱丹丹進去後,向雅與醫生做了接觸,幸好這位醫生深諳英語,否則她又要來番比手畫腳了。
醫生為難的看著向雅,「病人傷得不重,但送來得太晚,她失血過多,我們血庫沒有足夠的血,恐怕……」
「我輸給他!」向雅立即表明,她是O型血,只要朱丹丹的血型不太奇怪,應該不成問題。
朱丹丹被推入手術室,向雅則被帶到病房去抽血,她不知道自己輸了多少血給宋丹丹,只知道輸完血後,她渾身都缺乏力氣,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她一覺醒來,發現已是夕陽斜照,她連忙去找朱丹丹。
朱丹丹躺在另間病房里,她氣色極差,但神志已經清醒,看見向雅,她又恢復她的傲然之色。
向雅笑盈盈的走近病床邊,「太好了!你沒事。」
「楚克呢?」朱丹丹根本不理會向雅的雀躍,她半眯起眼眸,語氣很傲,但聲音還很虛弱。
「我不知道。」向雅誠實以告,「房子發生爆炸,我沖出去的時候只看到你一個。」
「這麼說來,楚克生死未卜了?」突然之間,一滴巨大的眼淚從朱丹丹美麗的眼眸里滾了出來,模樣楚楚動人。
「你先別哭,情況也許不會那麼糟。」向雅連忙安慰朱丹丹。其實她心中也隱隱感到不安,火勢那麼大,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象她們這麼幸運。
朱丹丹的清淚繼續落下,「我知道他還愛著我,否則他不會帶我走,楚克對我還有很深的感情……」她不能讓楚克落到這姓左的女孩手中,她看得出來他已經對這女孩動心了,她要搶回他,不擇手段的搶回他!
向雅嘆了口氣,此時朱丹丹的模樣,連身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會憐惜她,更何況是楚克,她相信朱丹丹所講的,他一定還愛著她,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思,他們這對斷線鴛鴦,很快會再續前線。所以嘍,她不該對楚克存有幻想的,他只不過好心救了她兩次而已,現在她救回他的心上人,他們算扯平,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朱小姐,你放心,楚克一定會來接你。」向雅說著讓自己的心發出淡淡酸楚的話。
她怎麼會感到心酸呢?她不是一向不知世間情為何物的嗎?家里頭的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都常說她天真好動,不知道哪一天才會對感情開竅,她自己也以為永遠不會有那一大的到來。然而開竅的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像過去一樣的天真了,因為她的心里已經種下了一個人,一個屬于別人的人……
「向雅,你說得沒錯,我是來接你們了。」
向雅從惆悵的思緒中回神,她一轉身,不取相信剛剛還在想的人兒會出現在眼前,「楚克!
楚克笑盈盈的走近她們,他毫發無傷,關切的眼神先是落在向雅身上,確定她無事後,他這才走近朱丹丹。
「克……」朱丹丹淚眼婆婆的望著他,她要賭一賭,賭楚克還是愛著她,畢竟她是他的初戀情人,他不會那麼容易忘記她的。
他盯著她,挑挑眉毛,「丹丹,你似乎有件事忘了告訴我。
在他的的的眼光下,朱丹丹膽怯了,她惴惴不安的潤了潤唇,「什麼事,」心想,難道他發現了?她早知道沒有什麼事可以瞞過「真火」楚克。
「你的身分。」他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你忘了告訴我,你是雷嚴現在最寵愛的女人。」
朱丹丹蹙起秀麗的眉宇,她嘴硬的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楚克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只是昨晚我的聯盟被他炸了而已。」
「是他干的?」朱丹丹有絲驚訝,雷嚴果然神通廣大,她才逃離他的宮殿不到二十小時就被他給找到。
他又是淡淡的一笑,「丹丹,看來雷嚴確實非常寵你,寵得敢炸掉‘真火’的地方。
她咬著下唇,「他不知道你的身分,不知道你是十方烈焰…」與楚克共同生活過一陣子,她當然了解他動怒了,相信雷嚴會為這次的不智之舉而付出代價。
向雅听著他們的對話,意識到楚克正如朱丹丹所說的,他還愛著她,他在吃醋,為朱丹丹現在屬于雷油王而吃醋!
一個小時之後,向雅與朱丹丹都搭上了楚克安排好的直升機,他們準備離開沙烏地阿拉伯,因為附近都已經被雷嚴給封鎖了,除了直升機,沒有更好、更隱密的方法。
「你的朋友他們……」向雅忍不住問。
直升機升空了,楚克優閑的抽起煙來,他笑著把飲料遞給向雅,「他們沒事,只是另有任務,所以不跟我們同行。」
朱丹丹敏感的看向他,「你派阿默他們去對付雷嚴了,是嗎?」她早知道楚克不會輕饒動他城池的人。
他揚起眉毛,「沒什麼,只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罷了。」雷嚴的富甲王國即將消失在沙漠之中。
朱丹丹皺起秀眉,她知道自己不必替阿默他們擔心,以楚克扎實的火力,讓雷嚴的宮殿在瞬間殲滅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她該擔心的是雷嚴。
其實她對雷嚴還是有感情的,畢竟他是那麼的嬌寵她,夜夜把她當珍寶似的捧在掌中溺著、愛著,無論她要什麼,他都會費盡巧思去達成她的願望,滿足她的要求。
雷嚴如此寵愛她,而昨天她會跟著楚克逃出來,只因為她氣不過。
听說雷嚴找到他送給她的訂情之物——紫水晶,但是,他非但沒有把紫水晶給要回來,反而讓偷了紫水晶的女孩留在宮殿里,接受貴賓的招待,他分明就是別有所圖!
她太了解雷嚴了,他是一個標準喜新厭舊的風流男人,他發掘了新歡,當然不會再理睬她這個舊愛,她只是他玩膩了準備丟掉的玩物而已。但是她不能忍受冷落的滋味,不能忍受獨守空閨的寂寞,所以她要走,走得遠遠的,她要讓雷嚴後悔!
至于遇見楚克,卻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再次重逢後,她發現他更成熟、更穩重、更瀟灑、更落拓不羈也更有男人味了。
餅去是她年少輕狂,不懂得珍惜楚克對她的專一,禁不起外界的誘惑,禁不起拉丁男人對她的甜言蜜言,最後終于棄他遠去。
再見到楚克之後,她發覺自己真是太傻了,當幸福在身邊的時候,應該好好把握才對呀,她不能一錯再錯,與其在雷嚴身邊做個等愛的女人,不如再次獲得楚克,她相信他可以給她的一定更多!
現在她要重新挽回,把他們之間斷了的緣分再重新接續起來,她知道楚克還在等她,否則他不會直到如今還單身要她加把勁,她一定可以的…
驀的,她看到石向雅頸上戴著的紫水晶,雷光火石般的一閃,她知道石向雅為什麼會在雷嚴的宮殿里和她一起被楚克帶出來了。
哼!她就是那個偷了雷嚴心的討厭丫頭!朱丹丹心頭的妒火更熾,石向雅已經搶走了雷嚴,她不會再讓石向雅搶走楚克,楚克是屬于她的!
楚克笑了笑,他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知道,我不會輕舉妄動。」百密一疏,想不到他的冒險是在離開阿拉伯之後才要開始。
「很好!」駕駛員滿意了,他站起身子,強迫楚克坐到他的位于上去,「楚先生,現在換你來駕駛。」
楚克很合作的開始駕駛直升機,但幾乎是立即的,他發現直升機的油料快用完了。換句話說,他們必須馬上找個地方降落,否則直升機只有墜毀一途,而墜毀通常代表著燃燒,燃燒也代表著百分之九十的死亡。
「直升機沒油了。」楚克簡單的對駕駛員說,他相信對方非常清楚這一點。
「我知道,這是雷先生安排的。」駕駛員僵硬的臉龐閃過一抹歉意,「對不起,三位,我只能選擇背叛里曼,我的妻小在雷先生手上,只有知道直升機墜毀的消息,雷先生才會放了我的家人。」
楚克輕松的道︰「不必道歉,我完全可以了解。」他心里盤算著想,這件事千萬不能讓里曼知道,否則里曼可要自責死了。
那名駕駛員很快的穿上降落傘,他把另一件降落傘丟過去,「這里還有一件降落傘,你們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獲救,雷先生說要看你們自相殘殺的樣子。」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跳機逃生了。
「有你們兩位陪伴,我楚某人死而無憾。」楚克談笑風生的說。
聞言,朱丹丹的臉色立即難看了起來,她是想獲得楚克沒錯,但是她卻不想與他結伴共赴黃泉,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日子可以過,何必枉死在這架破直升機上?
向雅驀的拉起降落傘往朱丹丹懷里塞,嘴里叨念著,「你快穿上跳下去吧!你才剛開完刀,如果再撞到就不得了。」
「你要我穿?」朱丹丹非常懷疑的看著向雅,她剛剛還以為向雅要跟她搶降落傘。
向雅猛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你穿!我跟楚克都沒有受傷,就算直升機掉下去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才對。」
听著听著,朱丹丹愈加奇怪眼前這女孩的腦袋是用什麼構造的?說什麼直升機掉下去不會有什麼事,她難道不怕摔得腦漿橫流嗎?
「穿吧,丹丹。」楚克微微一笑,他老早就看清楚朱丹丹,她總是在最後關頭選擇舍棄他,從前是,現在如斯。
只猶豫了一下下,朱丹丹就迅速的穿上了降落傘,剛才駕駛員與楚克的對話她
听得很清楚,直升機就快沒油了,現在的她是保命要緊上那麼,我走了!」她雙手扶住機門,機門外的風又大又熱,她往下看了一眼,一陣暈眩立即朝她襲來。
「你自己小心點!你的傷還沒好,到陸地後,記得再找個醫生看看呀!」向雅跟著來丹丹到門邊,殷切的叮嚀。
朱丹丹不敢著向雅那張心無城府的臉,她別過頭去,「知道了。」生怕他們反悔,她奮力縱身一跳,人影成了個小點。
就在朱丹丹跳機後不久,直升機也跟著傾斜了起來,情勢已不是楚克和向雅可以控制的了,最後,直升機終于墜落在無邊樹林之中!
向雅醒過來之後,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四肢還是完好無缺的,她立即念念有辭的感謝起上帝和觀世音菩薩來,並析濤宋丹丹能和她的運氣一樣好,順利降落。
「楚——克!」從柏樹堆里爬起來後,向雅馬上放聲大喊。老天,但願他沒事,這麼一個瀟灑出色的人,她不敢想像他缺胳臂、斷腿的情況,如果要他這樣,她情願受傷的人是她!
「楚——克!」她把背包里的行程簡介卷成圓筒狀,開始漫無目的的喊。從同一台直升機上掉來,她掉在這里,楚克應該也在附近才對,況且她聞到濃濃的燒焦味,可見直升機也墜在附近。
接著,一個樹叢里蠕動的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她立即朝樹叢奔過去,撥開樹叢,只見楚克躺在地上,他的上衣和長褲都被樹枝刮破了,臉上也有幾處傷。
「楚克!」見到楚克倒地不起,向雅三魂掉了七魄,霎時心髒有如搖蹦般跳動,她狂奔到他身邊去,
「你怎麼了?」
他對她笑了笑,笑紋牽動頰上的傷痕,他豁達的指指右腿,「沒什麼,只是摔斷了腿而已。」
向雅深吸了日氣,還好,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內傷,
「別動,我去找木板幫你把腿固定住!」
去了半天,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一塊四不像的木板回來。她對楚克有點歉然的揚揚破木板,「只有這個了,將就點用。」她從背包裹拿出長紗布,開始替他固定大腿。
「你呢?有沒有受傷?」如果她受傷了,才會是他最大的遺憾。不過,縱使會那樣也無妨,他會傾全力讓全真救她,誰讓十方烈焰有個連死人都可以救活的晝夜神醫呢。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把她放在心上了。
楚克的眼光近距離的盯著她看,向雅清秀的臉龐頓時漾起一陣紅暈。
「我強壯得很!」她說著,刻意回避他的眼光,但手卻沒閑著,很快就幫他將大腿骨折處給固定好。
「導游小姐,你手巧得會讓我以為你的另一份兼職是護士。」他贊美她,煙草氣息瞬問拂上她臉頰。
向雅浮起一絲微笑,「帶團常會遇到很多意外,這些都是我強迫自己一定要學會的。」她要自己不要在意楚克的靠近,他是天生浪蕩個位的男人,對任何女人都是這樣的,何況他愛的人是朱丹丹,睹,在直升機上的時候,他不也贊成讓朱丹丹先用降落傘嗎?可見得他非常珍惜她。
「那麼,你的導游知識告訴你,這是哪里?」
向雅環顧了遠大遍的原野叢林一眼,世界上像這樣的叢林何止上千,她一點頭緒也沒有,「不知道。」這里非但沒半個人影,連間房子都沒有,幾乎像座未開發的山林。
「我也不知道。」他笑得蘆灑,「看來今晚我們得露宿林野了。」
眼見天色將暗,她扶起他,「我們去找個地方過夜,可能會有山洞什麼的,至少比躺在枯草堆里好。」
楚克完全贊同,他結實的手臂搭在向雅小小的肩膀上,高大的他,全身的力氣都仰賴著她而走。
「我很重吧?」楚克泛起笑意,他有自知之明,這是他平時喜歡健身的結果,肌肉不算,連骨頭都重得很。
「不會!」向雅死撐著,但話才說完,她立即傾斜了一邊,他縱聲而笑,她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向雅,怕還沒找到棲息地,你已變成我的臂下亡魂。」他調侃的說。
她重新站穩腳步,咧出天生的樂觀笑容,「我們慢慢走好了,天黑以前一定可以找到休息的地方。」
扶著楚克走了半小時之後,他們依然沒有發現任何人煙,倒是向雅驚喜的發現幾個可食用的果實。
她喜孜孜的采下蔓藤上的紅樹果放進背包裹,「我的水剩下不多,果實剛好可以解渴。」
他淺笑逸出唇際,「這也是你強迫自己要學會的?」在野外能辨識可食用的野果並不容易,很多野果都是有毒的。
「不,」她嫣然一笑,精神奕奕的說︰「我喜歡美食,所以對野味研究了一下,你別小看這些野味果實,烹調之後,味道不會輸給大餐廳!」
楚克點點頭,「我絕對相信,」不論味道如何,光是看她這張笑臉已值回票價。
采完果實,他們又繼續往前走,房舍依然沓無綜影,不過倒是真讓向雅找到了個類似山洞的地方,洞不深但足夠兩人容身。
她用大片樹葉清了清地上,把楚克小心翼冀的放上去,「你先在這里休息,喝點水,吃點果實,我去找找木頭。」
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援救,因此必須有長期抗戰的準備,沒有水和食物,他們都是活不下去的。
向雅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捆木頭和一包用葉子包起來的草菇,而她驚喜的發現楚克旁邊有只半大不小的鵪鶉。
見他拿出愴來晃了晃,向雅會意的一笑,「你把它變成獵槍了。」
天快黑了,向雅馬上著手生火,她把木頭堆成三角形,由于木頭粗,不容易著火,幾十分鐘後,她才終于生起了火。
火光掩映中,天色將暗。
她從背包里拿出萬用刀來處理鵪鶉,去其羽毛,再把胸骨取出,用樹枝穿過鵪鶉身在火堆里烤。
這一晚,他們吃了野果實、烤鵪鶉肉和烤野菇,兩人分食了些水,雖吃不飽,但聊以充饑。
深夜,向雅拿出背包裹的小薄破蓋在兩人身上,第一次和男子並躺在一起睡,她幾乎可以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就在她輾轉難眠之時,楚克忽然靠近她,他好听、迷人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間流動。
「辛苦你了,小廚娘!」他吻了吻她額際。
向推一陣心跳,來不及細想,楚克的唇已經壓了下來,他濕潤溫暖的唇瓣吻住了她的,沖破了友誼的藩籬。
他深吻著她不放,多情又溫柔,向雅發現自己竟然不想拒絕,她像是期待了許久似的,舍不得不要這個吻。
吻著吻著,楚克將她圈攏在懷中,他緊緊的擁住她,繼續濃烈的與她唇齒交纏。
親吻間,他的雙手在向雅的腰際來回輕撫,但是他沒有更進一步,怕嚇著了她,如果他估計的沒錯,她還是個相當、相當純潔的女孩。
向雅閉上了眼楮,感受他們之間未曾有過的親見,這一刻是不需要言語的,她告訴自己,即使楚克屬于朱丹丹,只要讓她擁有今晚的吻就好,就當作是回憶吧,她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