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天神的愛意 第九章

杜帝贏離開摩那國已經三個月了。苒苒早盼、晚盼,天天期待她父母會想辦法來這里找她,可是看來,他們是無心來找她,都已經那麼久了,要來早就來了,直到現在都沒來,那可見以後也不會來,她可以死心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她已經嫁人啦,可是本來嘛,嫁出去的女兒像潑出去的水,找她干麼?如果今天失蹤的是峻峻,那可就不一樣了,爸媽一定拼了命也要找到他,因為峻峻是他們的寶、是徐家的香火,閃失不得,這句話女乃女乃從峻峻一出生就一直掛在嘴邊上,讓她不認同也難。

「他們從小就偏心,重男輕女,這我早就知道了,可好歹我也是他們的女兒呀,怎麼可以對我這樣不聞不問?太無情、太傷我的心了。」苒苒叨念著,愈想心里愈不平衡。

「王後……」盛柔擔心的看著她的王後,近來王後都這樣,每當夕陽快下山的時侯,王後就會自己念念有詞的抱怨著,也不知道在抱怨什麼。

苒苒看了她一眼。「什麼事?」

哎,一天又過去了,看來今天也不會有人來找她了,自己還是認命吧,乖乖在這里做她的孤女。

「沒什麼。」盛柔很快的搖搖頭,她更疑惑了。

王後看起來不像有病呀,一叫她馬上就應,還知道她自己是誰,這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老爸,虧我結婚那天還慚愧得半死,懊惱自己沒能讓你實現帶著女兒走紅毯的心願,可是如今你卻這樣對我,知道我的下落,卻連找也不來找我一下,你這樣對得起我嗎?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耶。」

「王後……」盛柔小心翼翼的再度開口。

「什麼事?」苒苒直視著盛柔,這小妮子今天好奇怪,怎麼動不動就喊她一聲,叫好玩的嗎?

盛柔潤了潤唇。「沒……沒什麼。」

看似正常,又似不正常,難道思鄉情切的人都會變得如此嗎?可是王待王後很好呀,怎地王後還是常念著她家鄉呢?

突然間,不常進天神殿的侍女神情古怪的奔了進來,她對苒苒福了福身,緊張地稟告道︰「王後,殿外有兩位您的訪客。」

「赫奕和惡龍是吧?」苒苒懶洋洋的說︰「告訴他們我今天沒心情出去玩,請他們回去吧。」

侍女長神經緊繃的搖了搖頭。「回王後的話,不是龍王與狼王。」

「那是誰?」苒苒覺得希奇了,她在摩那國還會有什麼訪客?哦,該不會是外婆又想找她去看水晶球的預言了吧?哎,老實說,那顆球剛看是很希奇啦,可是看久了也不過是顆球罷了,又不是會飛,實在不值得一看再看。

侍女長緊皺著眉心答︰「他們自稱是王後您的胞弟及街坊好友。」

王後有男性訪客,這給王知道可不得了,尤其那兩人穿著古怪但長得帥,也不知是什麼來路,萬一對王後不利就不好了。

「我胞弟和街坊好友?」苒苒一時問還會意不過來,她胞弟和街坊好友?’誰呀?這兩個人是誰呀?

驀地,苒苒跳起來,她的嘴張成O字型,喜悅得難以自已。

「快請他們進來!」她連忙吩咐。

一分鐘後,侍女長領著兩名男性進殿來了,兩人都做登山裝扮,各提著一只旅行袋。

「天哪,峻峻,真的是你!」苒苒激動的向前抱住她弟弟,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她真沒想到自己今生今世還能見到她的親人,她真是太高興了,從沒有一刻,她覺得她老弟是這麼可愛。

徐峻峻就這樣站著,任由苒苒摟摟抱抱,高出她兩個頭的他,在她喜極而泣,哭濕一條手帕之後,終于不耐煩地問︰「老姐,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他好不容易跋山涉水來到這里,累得半死現在又沒得休息。

他真搞不懂耶,為什麼別人搭飛機都沒事,他老姐搭飛機就會出這種烏龍鳥事,弄得失蹤不說,還一失蹤就大半年不見人影,害他被爸媽派來找她,損失了幾場走秀的機會,有這種姐姐真是他三生不幸。

「這是摩那國啊。」苒苒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我知道這是摩那國,你在傳真信上寫得很清楚。」

峻峻露出更加不耐煩的姿態。「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還有,你這身打扮怪極了,你以為你是小龍女嗎?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白紗了,一點品味都沒有。」

苒苒對她老弟的粗俗用語早已見慣不怪,在伸長台上完美無瑕的他,私底下是個龜毛的處女座,他少年老成,有時還會管她這個姐姐,但談吐不雅則是他的缺點之一。

「我發生空難呀。」苒苒睜大瞳眸。「難道你們不知道空難嗎?」

峻峻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啊,可是別人也沒像你這麼離譜,無緣無故到別的國家,飛機發生亂流的時侯,人家于珊姐蹲在廁所里,不過也只是擦傷了頭部而已,不像你,你太奇怪了,居然會失蹤,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她咽了口口水,費力地問︰「峻峻,你的意思是整架飛機的人都沒事?」

「對呀,大家都沒事,只有你不見了。」他撇撇唇,不屑地道︰「害老媽、姑姑和姐姐哭得半死,以為你被什麼第三世界還是外星人給捉走了,真是沒轍。」

苒苒顯然受了一個打擊。「怎麼……怎麼會這樣?」

她困惑得完全不得其解。

難道真如外婆所說的,這是水晶球的預言,她注定要來到摩那國、注定她會是摩那國的王後?

「問你啊。」他才懶得理他老姐哩,從小到大,她做的烏龍事不勝枚舉,幸好他們徐家有他徐峻峻撐著,否則就家毀人亡了。

「問我?」天啊,峻峻說問她?她怎麼會知道,她也是受害者呀,她也想弄個明白,有誰可以來告訴她?

「苒苒,地球上有許多異象無法解釋,你不必想太多。」

一個熟悉的聲音鑽進苒苒耳中,她一怔,迅速離開峻峻的胸膛轉過頭去,當她乍見另一張久違已久的面孔時,她受到的沖擊更大。

「卓、卓大哥,你怎麼……怎麼會來?」她恍如在夢中。

卓律瑄微微一笑,走到他們姐弟倆旁邊。「我不放心你,知道峻峻要來找你,就自告奮勇陪他來了,希望你不會不想看到我。」

「怎麼會呢?」苒苒的語調倏地輕快了起來。

她好開心,她不是沒人理的孤女,非但峻峻找來了,連卓大哥也來了,可見她人緣還是不錯,可惜薩依到龍族去參加祭典了,否則她一定要馬上將他這位卓爾不凡的老公介紹給他們認識、認識。

「盛柔,你們全退下吧,我要和我的親人好好敘敘舊。」苒苒愉快的吩咐。

「是。」侍女們一一撤退了。

「這是什麼排場?」看著中規中矩撤退的大批侍女。

峻峻斜睨她一眼。「老姐,你發啦?請這麼多佣人。」

苒苒微笑搖了搖頭。「不是啦,這個故事一言難盡,你們先坐下,我慢慢說給你們听……」

「呃……老姐,我肚子好餓,廁所在哪里?」峻峻猛然變臉,一路上他們吃了不少怪東西,不會拉肚子才怪。

她也跟著緊張起來。「你從黃色那個門進去,然後左轉就是廁所了,快去!」

峻峻沖到廁所去之後,室內變得沉靜,苒苒對卓律瑄一笑,動手倒茶。

「你坐呀,卓大哥。」奇怪,她怎麼覺得和卓律瑄之間變陌生了,以前她對他可是無話不談的,舉凡工作的壓力、人際關系的煩惱、未來的目標等等,她什麼都會跟他說,可是今天她卻再也沒了以前那種老愛膩著他的感覺,這是為什麼?

卓律瑄以一種全新的眼光看著她,由衷地道︰「苒苒,我覺得你好象變了。」

苒苒揚起眉梢。「怎麼說?」

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她覺得自己和他變陌生了,而他也覺得她變了,那大概就是大家都變了吧。

「我說不上來。」卓律瑄盯著她,眼里有抹欣賞。「你多了股成熟的女人味,也……變漂亮了,這件裙子很適合你。」

雖然峻峻說她這身打扮沒品味,但他卻覺得頗為適合苒苒,過去她總是喜歡襯衫一件、牛仔褲一條,根本沒看她穿過裙子,然而今天她非但穿洋裝,還是如此飄逸優美的曳地長洋裝,她原有的古典美頓時流露無遺。

「是嗎?」苒苒淺淺笑著,她穿裙子真的很美嗎?難怪薩依老是不許她穿回自己那條唯一的牛仔褲,好吧,為了取悅她老公,她不介意天天飄飄若仙。

「苒苒,其實我很擔心你。」卓律瑄驀地握住了她的手,他凝視著她,眼光深不可測。「當我知道你發生空難失蹤時,我心急如焚,卻一直無法得知你的下落。」

「謝謝你的關心,卓大哥。」她垂下眼睫,不敢去想他活里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以前,他這麼對她,她會樂得飛上天,可是現在她卻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要不是礙于過去他們太熟,又有彼鄰而居的情誼,她老早就抽回自己的手。她的手可是專屬薩依的,若薩依看到這畫面不發瘋才怪。

「苒苒,我一直很喜歡你。」卓律瑄溫柔無比的說。

「啊?」她一愣,他、他……他在胡言亂浯些什麼?

「我一直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原諒我,我工作太忙了,以至于遲遲未向你表白。」他更深情的凝視著她。

「自從你失蹤後,我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原來那麼重,沒有你伴在我身邊,我真的很空虛,我很自責,真的很自責過去那樣忽略了你。」

苒苒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得措手不及,只能傻愣愣的看著他,半晌回不出話來。

她以前是一直暗戀著卓大哥沒錯,也一直以為他不明白她的心意,然而現在他卻告訴她,他一直明白她的心意,也就是說,過去他同樣喜歡著她,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

可是,听到這個,她並不覺得很高興,她都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不可能再跟他談戀愛。

「傻丫頭,你是高興得傻了嗎?」卓律瑄一下子將她擁進懷里,柔情款款的說︰「苒苒,這次回去之後,我希望你正式當我的女朋友,你對我的關心,我一直放在心底,讓我有個可以回報你專一深情的機會。」

苒苒在心里搖著頭,不、不,她對卓大哥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現在她愛的人是薩依,根本就沒有他存在的位置,她要的男人只有薩依一個,她只想與薩依相守,她眼中已沒有別的男人,也容不下別的男人。

可是她要怎麼拒絕他呢?她得婉轉一點,畢竟兩家是世交、是好鄰居,他的廣告公司又在她雜志社的對門,兩家人以後還要見面,她不能說得太絕,以免大家傷了和氣。

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委婉地道︰「卓大哥,你听我說,我……」

「叫我律瑄。」他溫柔的打斷她。

「律瑄……」她皺皺眉,好不習慣,從小到大她都是叫他卓大哥,他大她四歲,當她大哥綽綽有余,而現在卻突然要她改口叫他名字,老天爺,她真的叫不出口。

「對,以後就這麼叫,你是我的女朋友了嘛。」他輕輕抬起她下顎,緩緩的低下頭去尋找她的嘴唇——

「喂,老姐,你這里的廁所大得嚇死人。」

解便之後的峻峻閑閑的晃了出來,驚擾了擁抱中的兩人,苒苒連忙借機跳離卓律瑄的懷抱。

好險!當他的頭毫無預警的俯下來時,她本來想甩力推開他,幸好峻峻及時出來,總算順利化解了尷尬,讓她可以乘機躲開他的吻,否則要動用到推拒就太傷感情了。

「我餓死了,有沒有吃的呀?」峻峻一坐下,拿起苒苒倒好的茶猛灌一口。

她振作了一下,露出一記笑容。「我馬上叫人準備。」

除去適才的不愉快,乍見親人的喜悅還是濃厚,她要好好問問峻峻,她爸媽和女乃女乃、姑姑可都好,還有她的工作,雜志社該不會已經炒她魷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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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薩依的拳頭握得死緊,他劍眉俱擰,怒火騰生。

懊死的!苒苒竟趁他不在之時與舊情人摟抱纏綿,如果不是那年輕男子回來,恐怕他們早已吻得難舍難分。

他竟不知原來她還有青梅竹馬的戀人,她瞞得他好苦,枉費他適才還為了她提早從龍族回來,只因昨日她告訴他,她有些頭疼,所以他特別從龍族帶回特制頭疼藥要給她,卻殘酷的讓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想必他們早有深厚的感情,而苒苒對他不過是敷衍,她真心愛的是里頭那個男人,既然兩情相悅、情意相投,她一定會跟那男子回去的!

餅去她曾答應過他不離開摩那國,看來她對他的承諾根本只是在虛應而已,她哪里想過要天長地久的留在他身邊,一切都是謊言、都是謊言!

思及此,霍薩依心一痛,大掌捏碎了裝有頭疼藥的小瓷瓶。

頓時,他手掌心被碎片扎到,汩汩流出艷紅的鮮血。

餅往纏綿的片段像流水般滑過,他以為待她情真意切就能留她,看來愚蠢的人是他,留住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在身邊做什麼,還不如放了她,讓她去愛她想愛的人。

可是,不甘心哪,他是如此愛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而她卻……卻背叛了他的一片真情。

他不要不貞的女人……

「王?」盛柔走回殿中,撞見在門外佇立的霍薩依,她不解的看著他,為何王有這般痛心疾首的神情呢?

霍薩依沒理她,仍一逕望著室內的情景。

驀地,盛柔驚呼了一聲。「王,您的手受傷了。」

察覺到她的存在太礙眼,他霍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架開。

「唔……王,盛柔快不能呼吸了……」她咳著,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怒瞪著她,嚴厲道︰「听好,不許你多嘴,今天撞見我一事,一個字都不許對旁人提!」

盛柔嚇得魂飛魄散,腦中一片空白。「是……盛柔知道了。」

他跟著惱火道︰「還有,今晚叫幸蓉妃子到隔壁寢官伺候我。」

今夜他要忘掉苒苒,用一切他認為有用的方法,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找一個可以代替苒苒的女人,那麼,他相信自己便不會對她那麼在乎了。

「幸蓉妃子——」盛柔驚愕的張著嘴,自從王大婚之後,天天和王後甜甜蜜蜜的,他們感情不是好得分不開嗎?怎麼王忽然要召喚早已名列撤妃名單的幸蓉妃子服侍呢?

「照我的話做!」他粗聲說完,拂袖而去。

「我的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呀?」盛柔呆呆看著主人怒火沖天的背影,完全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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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跋涉,峻峻與卓律瑄都累了,苒苒將他們安置在另一座舒適的殿里,自己則欣喜的等著霍薩依回來,她要告訴他這件好消息,她的家人來了,她要他見見峻峻,讓他知道不止他有個美艷無雙的姐姐,她老弟可也是很帥的。

入夜了,苒苒等得頻頻打瞌睡,然而卻還是不見霍薩依歸來的蹤影。

「奇怪,祭典怎麼這麼久?」她倚著天神殿的門翹首引盼。「盛柔,薩依今晚究竟回不回來呀?他有沒有告訴你?」

盛柔潤了潤唇,小小聲地道︰「王早回來了,在……在隔壁。」

「他在隔壁?」苒苒很快的回過頭去,睜大眼楮看著她。「為什麼?」

他回宮了不來找她,反而往隔壁去,這是什麼道理?新婿以來,他從來不曾這樣呀。

「不……不知道。」盛柔心虛的回答。

苒苒二話不說就走出去,她直接走到隔壁寢殿,掀起白色紗簾而入。

「薩依!」她揚聲喚他的名,但毫無回應。

一陣男女嬉戲的笑鬧聲刺耳的傳人她耳中,她皺起眉心,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在天神殿里嬉戲?

「嗯……王,你好威猛喲……幸蓉喜歡您這樣撫模我……」

苒苒一怔,頓時停下腳步。

王?不,不是薩依,她相信他才不會做這種事,不可能是他,萬不可能!

「你很美,幸蓉。」

幸蓉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若王您喜歡幸蓉,可讓幸蓉天天來伺侯您呀,這是幸蓉的本分,好嗎?」

苒苒恍如晴天霹靂的僵在原地,那男子聲音明明就是薩依,而那女子撒嬌的聲音是……

她霍然闖進寢殿當中,大床上,霍薩依正果著身子與一名半褪衣衫的女子親熱,一時間天旋地轉,她差點站立不住。

「薩依……」她而無血色,感到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他和別的女人上床,他竟和別的女人上床……她的胸腔劇烈的起伏著。

他說過除了她,他不要別的女人,原來這一切只是好听的謊言,他根本與天下男人都無異,喜新厭舊、貪圖!

霍薩依掃了苒苒一眼,寒冰般的眼眸了無感情。

「誰讓你來打擾本王的雅興?出去。」

他的雅興?苒苒的目光難以理解,直勾勾的落在他臉上。

「王後,王叫你出去呢。」幸蓉趾高氣揚地笑,她早就看這個王後不順眼了,獨霸著王,這下可好,王總算大徹大悟,不再對這異族女人迷戀了吧,現下是她幸蓉施展魅力的時侯了。

苒苒的眉宇皺了起來,他的右手掌心沁著鮮血,難道他沒感覺嗎?「薩依,你受傷了。」

「不要你管我的傷。」他冷冷的回道。

她緊咬著下唇,臉色一片蒼白。「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和她上床?為什麼?」

他反唇相譏道︰「一個君王和他的妃子上床還要理由嗎?你未免太可笑。」

苒苒心亂如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昨天他還好好的,今天怎地就性情大變,他受了什麼刺激了嗎?

「王,吻我。」看出情況對自己有利,幸蓉恃寵而嬌,馬上嬌嗲地要求。

苒苒的心一緊,重重的呼吸著,她不相信他會在她面前吻別的女人,除非他不再在乎她了。

只猶豫了一秒鐘,霍薩依的唇便堵住了幸蓉的唇,與她深深接吻。

苒苒閉了閉眼,她受傷了,她的心受傷了。

她不自禁的捏緊拳頭,這感覺好酸、好痛,就像有人拿根鞭子狠狠的從她心髒打過去似的,她又傷心又嫉妒,一顆心,滿目瘡痍。

她為他奉獻出一顆真心,他卻如此回報她,他不是說只要她一個女人就夠了,六宮粉黛都是多余?

而今誓言何去何從?

霍薩依與幸蓉愈吻愈纏綿,他們完全陶醉在他們的世界里,仿佛她就像是個木頭人、像個外人般。

強忍著心酸,苒苒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她不會自取其辱的賴在這里不走,什麼王後,她不當了,她好想家,好想回到老媽懷里好好哭一場,她再也不要待在摩那國了,這不是屬于她的地方。

她緊咬著牙關,奔出殿去。

苒苒一出殿,霍薩依就立刻放開了幸蓉的唇。

為什麼她要有那麼沉痛的神情,她不是與她的舊情人重逢了,也卿卿我我了嗎?怎麼,就許她去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不許他愛憐別的女人嗎?

「王……」幸蓉怯怯的伸手踫了踫他。

「出去!」他狂暴的揮開她的手,整顆心都因為苒苒的神情而糾結起來。

他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提得起、放得下,畢竟他還是在乎她,他痛苦萬分的承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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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還沒大亮苒苒就起來了,昨晚她是哭得睡著,盛柔不必問也知道怎麼一回事,王召喚幸蓉妃子陪寢,這怎不教王後傷心嘛。

苒苒沉默的換回自己的白襯衫與牛仔褲,並將畫冊、相機一一收到背包里,除了她隨身背包里的東西,這里一切都不是屬于她的。

「王後。您在做什麼呀?」盛柔緊張兮兮的跟著苒苒打轉,看到她的王後這般肅穆的神態,她也隱隱嗅出不尋常的氣息。

「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苒苒繼續收拾她的東西,哀莫大于心死,事實擺在眼前,薩依已經不在乎她了,他既有幸蓉便會再有其余妃子,她留在這里只是徒讓自己傷心而已。

「您要走?」盛柔眨著眼楮,一臉不懂。

「對,我要走了。」苒苒肯定的回答她。

不一會,侍女長領著卓律瑄與峻峻走了進來,卓律瑄一派沉穩,峻峻則邊走邊打哈欠,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拜托,老姐,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嗎?」峻峻不滿的抱怨著。

「王後,貴客帶來了,要用早餐嗎?」侍女長恭敬地問。

「王後?」忘掉不滿,峻峻希奇的挑挑眉。

卓律瑄打量著苒苒若有所思的神情,對于這個稱謂沒表示什麼意見。

「不必了。」苒苒瀟灑的背起雙肩背包。「我們要走了。」

「走?」侍女長與盛柔一樣,在臉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對,走。」她淡淡地道︰「我要回我的國家去。」

「哇,王後,您不能走呀!」盛柔急了,她是天神殿的首席侍女,要是把王後給看不見了,她有十顆頭都不夠斬。

「盛柔,你不必留我了,我心意已決,不可能留下來的。」

「王後……」盛柔哭喪著一張臉,王咧?怎地不見人影,王後要走了他知不知道?該不會還沉睡在溫柔鄉里吧?

「讓她走。」

霍薩依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他面無表情的在桌旁坐下,雖然佯裝著毫不在意,但她那一身簡便的穿著卻讓他覺得礙眼極了。

即使知道她的心早已飛離了身邊,他還是會感到刺痛。

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他嗎?那是當然的,因為有另一個男人寬闊的肩膀在等待著她。

他下意識掃了卓律瑄一眼。

這就是令苒苒心折的男人?哼,在他們互相表白之後,她一定很後悔成為他的妻子。

徐苒苒,她太可惡了,她的初夜是屬于他的,連她的吻都是他的,他們早已深深結合,他對她是那樣眷愛輕憐,她怎麼還可以對別的男人戀戀不舍?

士可殺,不可辱。綠帽罩頂,這污辱他絕不接受。

听到霍薩依無情冷酷的話,苒苒再無留戀,返身便走出天神殿。

這次。她不要再用奔的,因為她不想讓他察覺她的傷心落寞,她要用堅定的步伐走離他的生活,讓薩依知道她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在意他。

「喂,老姐,你別走這麼快!」峻峻連忙追上去。

「苒苒!」卓律瑄也跟上去。

苒苒頭也不回的走出宮殿,這是她生活了快一年的地方,也是她以為會一輩子生活的地方,想到這里,淚水禁不住一直涌出來,再見了,摩那國,這塊令她傷心的土地,她再也不會來了。

殿里,霍薩依怒視著苒苒的背影,眼里跳躍著兩簇陰郁的火焰。

他雙拳握得死緊,該死!她真的走了,真的跟那個男人走了!

要走便走,他不會留她的。

「王,您還不追?」盛柔急了,這對恩愛夫妻怎麼一夜之間反目成仇,弄到勞燕分飛的地步?人生未免太無常了。

「有何好追?」霍薩依瞪了她一眼,怒聲對砍隆道︰「備馬,出城!」

「是,王。」砍隆無奈的應了聲。

砍隆與盛柔對看一眼,均對這情況憂心忡忡,想諫言又不敢言。

他們的王到底明不明白啊?王後是外國人,他們又不知道她住在哪一國的哪里,這一走,千山萬水,要到哪里去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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