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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情危火 第七章

警車與救護車接連來到牧場,警察在對目擊者做筆錄之時,穆錚也被送上了救護車。

「你們怎麼會來?」真四看著他三名不該出現在此的兄弟,他心緒一片紊亂,沒心思猜測他們到來的原因。

「慎兒通知我們的。」撤六代表三人回答。

真四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穆錚的存活率有多少。

老天不會待他這麼殘酷吧?他好不容易又對一個女人有感覺,他不能失去穆錚!

「穆老師,你千萬不能有事……」堅持也要上救護車的理沙哭得柔腸寸斷,她懊惱極了,如果她不要同意平野雅則的鬼主意就好了,就不會害穆老師現在變成這樣,她斷定一定是平野雅則的計劃出了問題,原本想害東方真四的,卻害了穆老師。

「宮藤小姐,你冷靜點,穆老師吉人天相,不會有事。」慎兒反到沉穩的安慰起她來。

「你們不會了解的……」她自責太深了,現在她恨不得受傷的是她,她希望分一槍打在她身上,不要讓穆老師這麼受苦。

二十分鐘後,救護車停在當地最大的「平野醫院」大門口,這里同時也是平野雅則父親所開設的醫院。

醫護人員立即將穆錚送進急診開刀房,一伙人等在門外干著急,平野雅則穿著無菌衣風塵僕僕的趕來。

「你們放心,我親自為她開刀。」

「你不能再害她!」理沙恐懼的抓住平野雅則的手,她顧不了旁邊有別人在場了,她不能再讓她的穆老師冒險。

「理沙,你在說什麼?」他顯然很懊惱,甩開她的手,惱怒的說︰「我怎麼會再害穆老師,我現在只想救回她的命。」

他原就沒想害任何人,只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能算他的錯嗎?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弄成這樣。

「你就快點讓他進去救人吧!」真四拉開理沙,對她在緊要關頭還這麼無理取鬧非常反感。

「我會盡力救她!」平野雅則快步走進開刀房,自動門一下子合上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的時間了。

「天哪,穆老師……」理沙一再自責,她痴痴的站在急診開刀房外,回想過去兩年來她們相處的愉快時光,如果穆老師活不了,她也會追隨而去。

毅七研判性的盯著她,半晌,若有所思地道︰「宮藤小姐,你似乎很愛你這位穆老師。」

「你在胡說什麼?」驀然理沙瘋了似的驚跳起來,她瞪著毅七,不滿油然而生。「你是哪里來的冒失鬼?」

她愛穆老師是事實,可是……可是他怎麼可以說出來……

「他是我七弟,東方毅七。」真四也看了理沙一眼,難道她真的愛穆錚,他知道日本有些文化是怪怪的啦,可是女人愛女人……他皺了皺眉頭,不以為然。

「原來又是一個姓東方的。」理沙冷哼一聲。「這里沒有你們存在的余地,全部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們——」

「理沙!」宮藤夫婦也趕來了,槍案在他們牧場發生,他們有道義上的責任,更何況穆錚還是他們女兒的家庭老師,他們當然更要來了。

「宮藤先生、夫人,令千金受了點刺激,麻煩兩位先帶她去家屬休息室稍作休息。」慎兒客氣地提出要求。

說起來,如果他小心點便不會有今天的意外發生了,他提防了平野雅則所設的陷阱,卻沒防到有人會對穆錚不利。

而對穆錚不利的,究竟是……

「理沙,跟媽媽去休息。」宮藤京子心疼女兒的憔悴。

「我不要!我要等穆老師出來!」理沙抵死不從,她說什麼也要親耳听到手術平安的消息才能安心。

「理沙!不要再鬧了。」宮藤一彥忽然大喝一聲。「你在這里只是增添大家的困擾,穆老師有什麼消息,我想這里每個人都會通知你,你大可安心!」

「爸爸……」理沙愣住了,她父親從沒這麼有威嚴過。

「走吧,理沙。」宮藤京子連忙扶著理沙,半拖半推的將她送進電梯門。「各位,穆老師就麻煩諸位照料了。」宮藤一彥也向眾人深深領首,先行離去。

終于,開刀房的長廊座椅里只剩姓東方的。

「我開始懷疑起東方夫人的眼光了。」拓一若有所思,要是把那位宮藤小姐娶進東方家,嘖嘖……怕不天下大亂才怪。

「她可能會看上你的路湘。」毅七很了解拓一在想些什麼。

「不,她會對冷瀅比較有興趣。」拓一很得意自己的研究觀察。「你們不覺得冷瀅比較像會讓女人愛上的女人嗎?」

「拓一言之有理。」撤六也很贊同。

「你們別亂猜了好不好?」真四心煩意亂,他真的是不懂,如果說宮藤理沙愛的人是穆錚,可是她不是和平野雅則是一對戀人嗎?平常看平野雅則對宮藤理沙溫柔又深情,怎麼……

看出他的疑惑,慎兒微微一笑。「平野雅則喜歡的是您,父親大人。」

?歷時五小時的手術結束了,平野雅則疲倦的走出手術室,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救活穆錚。

「手術很成功。」他宣布後便不由自主的看了真四一眼,一切他原先設想的計劃都失敗了,他原想讓真四落入陷阱受傷,到時他就可以以醫生的身份讓他住在醫院里,然後朝夕照料他,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受傷的人會是穆錚。

他愛東方真四,從第一眼看到他,就愛上了他,他那粗獷的男子氣概讓人為之迷戀,如果能和他廝守過一生,那麼人生就再也沒有遺憾了,可惜,唉……

真四的視線剛好和凝視他的平野雅則對上,因為慎兒的一語驚醒夢中人,害他現在看到平野雅則都會覺得怪怪的,連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平野雅則喜歡他?這太可怕了,別開玩笑了,他真的無法接受平野雅則的愛。

「辛苦你了,平野先生。」慎兒僅代表所有人向他致謝。

真四哼了哼便酷酷的別過頭去,不再看平野雅則。

「你們待會就可以去看穆老師,我……我先走了。」看到真四這種反應,平野雅則嘆息一聲,黯然離去。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拓一風花雪月的吟起詩詞來。

「多情不似無情苦哪。」毅七也很壞心。

「我想,這位平野先生,他自己也很痛苦。」撤六畢竟走遍五湖四海,對同性戀文化認識較深,也比較不排斥。

「別說了!」真四低咒一聲,再說他真想揍人,媽的!為什麼要讓他遇到這種鳥事?真是……大家茶余飯後的笑柄啊。

「父親,我們趕緊進去看穆老師吧。」還是慎兒好心,懂得體恤。

穆錚被轉進觀察病房,手術後的她情況還不錯,只是還沒有清醒,蒼白的容顏讓真四心疼不已。

「快點醒吧……」真四握住她的手,暗暗祈禱。

「啊,餓了,去吃些東西吧,我想吃拉面。」拓一打著哈欠,今天早上太早被挖起來了,所以有點想睡,現在則餓了。

「我也餓了。」毅七有志一同,留在這里看纏綿畫面太傷眼楮,也太傷心,誰叫他找不到人來愛。

「真四,你留守吧,我們會買些東西回來給你吃,看好她,別讓她不見了。」拓一不忘哈啦兩句。

「要走就走吧,少廢話。」這群人真吵,走了也好,省得吵到穆錚休息。「父親,這里麻煩你了。」慎兒押後,體貼的關上門扉,正好,他可以和他的大伯、六叔、七叔去研究案情。

寧靜的病房只剩穆錚均勻的呼吸聲,真四皺著眉心看她,一想到她才剛從鬼門關撿回一命就感到憤怒不已,究竟是誰痛下毒手要槍殺她?生活單純又規律的穆錚會和誰有仇?

守候了近一個小時之後,穆錚終于睜開了眼楮,由她輕蹙的眉心顯示她的傷口還疼痛。

「感覺怎麼樣?」真四急忙詢問。

「還有人……受傷嗎?」她氣虛地問,昏迷前的情景她還記得很清楚,她正要駕馬越過障礙便隨即中槍,天外飛來的槍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射來,跟著,她的馬也中槍了,後來她便失去了意識。

「沒有,你是唯一的受害者。」真四凝視著她。「你知道是誰干的嗎?」穆錚吃力的搖搖頭,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場好好的競賽會變成槍殺案的現場,想必宮藤家現在一定一片混亂。

「我想你也不知道。」真四了解的點頭。「警方也毫無頭緒,目前已經成立專案小組展開調查,等你的情況好一點,他們會來做筆錄,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了。」

「理沙……」她知道自己受傷,反應最大的一定會是理沙,可是病房里沒見到理沙,這又很奇怪。

「別擔心,她在休息室。」真四揶揄道︰「大概哭累,睡著了,她也算是個奇女子。」

「別……這麼說。」穆錚牽動嘴角,真四與理沙一向合不來,他們對彼此的作為更是不以為然。

叩門聲簡短有力地響起,真四挑挑眉,料想拓一他們不會那麼有禮貌,要進來還敲什麼門。

「大概是護士。」他起身去開門。

出乎意料之外的,門外,宮藤英士沉著臉,他身後還跟著兩名陌生的中年男子,三個人都一臉嚴肅。

「是你啊。」真四有點不情願的讓他們進入病房,想來這家伙也真怪,那麼喜歡穆錚,卻在她受傷之後這麼久才出現,實在不合常理。

「穆老師怎麼樣?」宮藤英士撇撇唇,一副高傲的姿態。

「還可以。」真四下巴昂得比他更高,要目中無人嘛,誰不會?

「二小姐!」兩名中年男子對病房內的真四視若無睹,他們一馬當先奔向病床,對著重傷的穆錚又氣又急。

穆錚做夢似的看著兩人。「鐵叔……衛叔?」

這是真的嗎?兩年不見了,也斷了音訊,她父親沒找過她,她也以為他們不知道她在何方,沒想到……

「可真是急死我們了,小姐。」衛昂緊蹙著眉心,他們自小看著長大的二小姐居然在異鄉受了重傷,都是他們,如果他們早來一步就好了。

爆藤英士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她的家人終于還是尋來了,當這兩個台灣來的男子找上金黃牧場時,他直覺便不想承認穆錚住在這里。

可是紙包不住火,況且早上牧場才發生過這麼大的槍擊案,傷者又只有穆錚一人,就算他不承認,他們看看報紙、電視也會知道。

「別急……我沒事。」穆錚笑了笑,安慰他們。

「小姐,請你跟我們回去,我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住在這里。」鐵堅寒著一張臉,他一定會盡全力追查殺害他們二小姐的人。

「抱歉,鐵叔,我……暫時還沒有回家的打算。」她知道他們心疼她的一片心意,可是她不想回去,兩年前離開穆府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要回去。

他的二小姐還是這麼倔強,衛昂拿她毫無辦法的嘆息一聲。「二小姐,你可知道老太太已經患病經年,不久于人世了嗎?」

穆錚一驚,這消息令她震驚。「你……你說什麼?」

不會的,不會!她那最堅毅、最最固執的女乃女乃怎麼可能會不久于人世?她的聲音一向那麼洪亮、她的主張一向那麼獨裁,她甚至和妹妹們暗地里戲稱女乃女乃叫「女希特勒」,這樣頑固、霸道、堅持己見的一個老人怎麼容許她自己病倒?

「我說,老太太已經不久于人世了,醫生判斷她最多可以再活兩個禮拜。」衛昂的聲音稍有哽咽,追隨穆家數十年,老太太也像他們的母親一樣。

「你們騙我!」她不由得打起寒顫,女乃女乃怎麼可以死?她還沒和女乃女乃爭出一個道理來呢,她怎麼可以死!

「不然,小姐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會突然來找你呢?」衛昂急道︰「老太太臨死前想見你一面,幫主說,去把錚丫頭給找回來吧,于是風、火、雷、電交給我們你的落腳處,原來他們四人一直忠心耿耿追查你的下落,我們才得以這麼快找到你。」

「我不能跟你們回去。」說得堅決,事實上她心里一片混亂,消息來得太突然,她還不能完全消化。

「二小姐,難道你真的忍心讓老太太帶著遺憾而走?」衛昂知道她們一老一小都同樣固執,但這樣只是會兩敗俱傷哪。

「二小姐,請跟我們回去!」鐵堅再次請命。

「咳!」真四清了清喉嚨,被當成透明人也夠久了,是該他現身的時候。「兩位,患者需要休息,不宜接受刺激,我看有什麼話,兩位明天再來好了。」

「你是——」鐵堅看著他,深覺面善。

「東方真四。」既然大家都是黑道中人,不知道東方世家的應該少之又少吧。

「原來是東方四少。」鐵堅恍然大悟。「幸會!」

他對威震八方的東方盟慕名已久,沒想到今日可以一見東方家的四少爺……

咦?不對!鐵堅攏起眉,這位東方四少在他們二小姐的病房里,兩人不知道是什麼關系?

天哪,他們得快快稟告他們幫主才是!

「你們二小姐剛剛才動完手術,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認為她需要多休息。」

鐵堅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既然東方四少這麼說,我們就明天再來,我們二小姐——」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這是他的責任嘛。

「那麼,告辭了。」

「我帶兩位回牧場休息。」宮藤英士對穆錚瞥去一眼。「穆老師,你好好休養。」

這個女人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了,他該懂得什麼叫舍,而舍,在他的定義里就是毀滅。

「有勞你了,宮藤先生。」鐵堅和衛昂異口同聲。

三人退出了病房,穆錚似乎還沒從沖擊當中恢復過來,她顯得六神無主,眼底一片苦惱。

「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真四拉了把椅子坐在床沿,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

「你不是說我這個病人需要休息嗎?我現在要休息了。」穆錚疲倦地閉上眼楮,這一切該從何說起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她女乃女乃即將病逝的消息,她該怎麼做才好?

「不要逃避問題。」他不打算讓她當鴕鳥。

「真四,我累了。」她對他告饒,感覺到有點哭笑不得,他這算是體貼的男朋友嗎?逼傷重的她傾吐一段會叫她痛苦的往事……

「說完你就可以睡了。」他對她咧嘴一笑,以前他就是太縱容心怡了,才會失去她,現在他要好好看守住穆錚,不放過她一絲一毫,連她的思想他也要完全清楚。

「好吧。」她知道今天不告訴他,他是不打算放過她了,她還是聰明點,早點把事情說完以圖耳根清淨。

「這才乖。」他親了她面頰一記,少了她平日的馨香,都是藥水味。

「剛才來的那兩個人,他們是我父親的左右手,我叫他們鐵叔和衛叔。」穆錚的眼里終于出現一絲溫情。「他們很疼愛我,自小看著我長大。」

「看得出來他們很著急你。」他從來沒問過她的家庭,不過照這樣看來,她跟他一樣,都出身于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他們口中的老太太就是我女乃女乃。」她黯然地說,「兩年前我離家遠走便是因為她。女乃女乃一直很嚴厲,她同時也是頑固的代名詞,她要求我們姊妹笑不露齒、行不斜視,一切都要依照她的標準行事,連我母親也不得插手。」

真四挑挑眉,這位穆老太太好像和他們姑婆有得拼,瀟灑的穆錚在老太大的管教下想必很難過。

「後來,我姊姊穆瑤戀愛了,由于對方出身清寒,我女乃女乃很反對,她暗中運用金錢和權勢迫使對方全家搬到不知名的地方,失去了戀人的消息,姊姊郁郁寡歡,失戀使她痛苦難當,最後,她仰藥自盡,結束才短短二十幾年的生命。」

往事重新勾起了她憤怒兼痛苦的情緒,她和長姊一向親昵,她闖的大禍、小禍也一直有長姊替她包庇,她們何止是姊妹情深而已,因此她萬不能原諒女乃女乃逼死了她姊姊!

「你確定你到現在還不能原諒你女乃女乃?」他可以體會她的痛苦,但如果她不回去見她女乃女乃最後一面,想必她又會再有另一次的遺憾。

「我不知道。」她非常矛盾,她恨女乃女乃逼死了姊姊,可是自幼女乃女乃卻對她疼愛有加,五名孫女里面,女乃女乃最疼愛她。

「好吧,什麼都不要想了,睡一覺再說。」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依照她目前剛動完手術的身體,暫時還不適合長途飛行,既然如此,太早想這些惱人的問題不啻是自找麻煩。

穆錚點點頭,疲累的閉上眼楮,她只能告訴自己,一切等明天再說。?

穆錚在平野醫院靜養了一個星期,真四日夜在床邊照顧她,因為這個緣故,他們相戀的事實等于是在金黃牧場鮑開了,除了幾個「特殊人物」,牧場里其余人都對他們抱以熱烈的祝福。

這其間,鐵堅與衛昂又來看了穆錚幾次,在請求她回台不得要領之後,他們只好黯然的返回台灣,只希望她能想通,自己回去。

「又在發呆了。」真四一進房門就看到穆錚站在窗邊,窗外夜已深,烏漆抹黑的有什麼好看?這幾天,這種情形出現在她身上已經不下數十次。

雖然她的傷勢逐漸在痊愈之中,可是他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差,在鐵堅和衛昂離去之後,她的情緒幾乎蕩到了谷底。

穆錚振作了一下,擠出笑容。「又弄了什麼難吃的補品要來給我吃?」光看那可觀的湯盅也知道,里面一定很豐富。

「別問我,去問你的理沙。」因為他們戀情公開,理沙鬧別扭不願來看她,可是又不放心她的傷勢,整天吩咐廚房炖東炖西,他變成了負責看她喝下這些補品的監工。

「其實她可以來看我。」她一直把理沙當妹妹,至于理沙對她「想得太多」,她也只能順其自然,相信有一天當理沙遇到適合她的男孩子,她就會明白了。

「別強人所難了好嗎?」真四摟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到桌前坐下。「就像你不願回去看你女乃女乃一樣,大家都有苦衷,近情情怯嘛。」

他的話讓穆錚沉默了幾分鐘,就因為這個問題,所以她一直郁郁寡歡。

她不由又想起衛昂的話,女乃女乃活不過兩個星期了……

算起來,時日真的無多了,不容她再猶豫考慮,如果她想見女乃女乃最後一面,她必須馬上起程飛回台灣。

「明天我陪你回台灣。」他忽地閑閑開口。

他的宣言讓她驚訝。

「就這樣說定!」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唇。「別講些口是心非的話來拒絕我,我不是談判專家,也不會說長篇大道理,我只知道你再不回去,你就快變成枯萎的小花了。」

「真四……」她眼里流露出感動,在這一刻,她還真想告訴慎兒,他的父親不是個粗枝大葉的男人,他也有體貼細心的一面。

「別這樣看我好嗎?我會沖動。」他松開手,漫不經心的催促她,「快喝吧,理沙的愛心。」

「如果我們明天要離開,我得要去向大家告別。」宮藤夫婦一直以上賓之禮待她,還有理沙、宮藤英士、牧場里與她相處了兩年的工作人員……

「當然。」他勾起得意的笑容。「讓跛狼看看我的勝利,只不過如此一來,你就無法看警方緝凶了。」

「其實我並不想知道凶手是誰。」她淡淡地道︰「我現在沒事,這就足夠了,或許只是誤殺,凶手要殺的人並不是我。」

「你想得開就好。」她能這麼想最好,省得將來他們還要跑回這個是非之地,他可不想再回來,光想到平野雅則……嘖嘖。

穆錚喝完熱湯,疲倦也隨之襲來,受傷後她的精神比過去差多了,但願只是過渡期。

「想睡了?」真四忽然抱起她,輕輕松松便將縴細的她抱上床,順便幫她熄燈。

「我自己可以走。」她臉一紅,這還是她受傷後他第一次這樣抱她,也不對,他以前也沒這麼抱過她呀。

「難道你要我把你放回原位,然後讓你自己再走一次?」他的嘴唇逐漸靠近她的,為了不壓到她的傷口,他支撐起上身。

黑暗中,近在眼前的熾熱黑眸更顯迷人,她覺得心跳加速,然而他的唇已經壓住了她的唇,從他熱烈的吸吮里,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渴望。

他吻她,一吻再吻,事實上再多的吻也無法消退他的激情,可是他總不能在她受傷的時候佔有她吧,那會弄痛她的。

決定不再自我折磨,他將她擁到胸口,吻得意猶未盡。「安心的睡吧,今夜我在這里守護你。」

原本走到窗邊的腳步聲忽然靜止,並且很有默契的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我們明天再來跟他們討論案情吧,今天早點睡。」拓一又是一派懶洋洋,看到人家熄燈就寢,他也想念他的路湘,快十天沒見嘍。

「小慎兒,看來你這次可能真的要有弟妹了。」離開穆錚的房間很遠後,撤六才出聲恭喜他。

「謝謝六叔。」慎兒笑意勃生,一想到他將會有弟妹,他就非常滿意,不虛此行。

看來他要再打個電話給他女乃女乃報備了,不知道東方家的喜事繼他三伯之後,下一個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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