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內華達州
拉斯維加斯的空氣燥熱難當,柏油公路隱隱蘊含著仿佛會蒸發人的熱氣,落磯山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一片紅光,仙人掌及一干沙漠植物則燦爛的在公路兩旁開著奇花異草。
這里入夜後是霓紅萬千的賭城,白天則像座會熱壞人的死城。
必存焰把駕照和信用卡交給留了一頭性感法拉頭的租車公司風騷老板娘,然後皺著眉宇,忍受對方的頻送秋波。
「準備租多久呢?」風騷老板娘笑盈盈的問。
徐娘半老的她風韻猶存,大概知道自己保養得宜的身材還挺有看頭的,因此穿著一件細肩帶的火紅緊身短洋裝,極盡能事地在沙漠里迎風招搖。
必存焰撇撇唇。「一個月吧。」
如果他有這麼遜的話。
他自小在紐約下城區的聖瑪塔育兒院長大,不知道生他又棄他于不顧的父母是誰,也沒有任何親人,直到十四歲那年被縱橫華爾街的企業鉅子元赫領養,改寫了他一生的命運。
領養他時,元赫才二十六歲。
據說元赫因為第一任妻子車禍過世,所以萬念俱灰,愛妻至狂的他從此變成愛的絕緣體。
元赫認為此生不會再婚,也不會有自己的子女,因此便在聖瑪塔有兒院領養了他、袁昶霆、陸馳風和樊舞陽四人,準備培養他們當元氏的接班人。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兩年前,元赫遇到生命中的第二朵火花,與小他十八歲的唐人街天地盟盟主之女凌獲珊擦出愛的火苗,歷經種種波折,六個月前剛剛才步人禮堂。
沒想到元赫才一時興起隨他們四人去台灣的子公司沒幾天,他們遠在紐約的小媽就被人綁架了。
綁架凌獲珊的綁匪限定三十天後在紐約唐人街的龍鳳酒樓一手交寶石、一手交人,逾期不候。
他與袁昶霆、陸馳風、樊舞陽四人必須在一個月之內找到世界四大寶石——藍星之愛、白星之愛、黑星之愛、紅星之愛。
也就是說,三十天後要是他們四個沒有找到四顆寶石,那就等著替凌獲珊收尸吧。
而他,向來喜歡速戰速決,今日事今日畢,如果可以用五天找到黑星之愛,他不會拖過第六天。
「一個月?」老板娘眼楮一亮。「來觀光嗎?」
必存焰聳聳眉,不予置評。
他知道自己正在放棄讓對方投懷送抱的機會,但那又如何呢?
愛慕他關存焰的女人幾乎數不清,在紐約的社交界,沒有一個淑女不對他心存幻想。
他甚至被船王的獨生女登報求愛過,美國最大連鎖百貨業的總裁之妹也在各個社交場合不斷表達對他的好感。
除此之外,目前正走紅伸展台的十九歲西班牙籍名模吉戴兒,更公開要將他擄獲為裙下之臣。
對于這些倒追他的各界優秀女子,他一直保持著冷眼旁觀的姿態,他不排斥女人愛慕他,那是一種男人的虛榮,也是身份的表徽。
可是說到要他回應,那就免了,他寧願花一個下午替他的獵犬洗澡,也不願赴那些淑女的無聊約會。
那些約會的內容千篇一律,不外乎是燭光晚餐外加鮮花一束,在一些藝術、文化、詩歌、書籍的交談之後,最後來一場舞池擁舞。
接著上車,對方便會要求他直接把車開進羅曼蒂克的高級汽車賓館,大家好好的來瘋狂愛一場!
這個年頭已經沒有矜持含蓄的女人了,沒有人願意花個一年半載和他吃飯談心,維持心靈交流而不進行到性行為的階段。
他個人認為現代女性開放的程度已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往往拒絕上賓館的人是他,而垮下臉來的多半是那些名為淑女的雌性動物。
「那麼是來工作嘍?」老板娘竟不氣餒地笑問︰「從事哪一行的?是不是攝影師?我們這片浩瀚無盡的美麗大沙漠啊,最多各國的攝影師喜歡來取景了,我可以介紹你幾個大景點,保證你不虛此行,就拿紅石峽谷來說好了……」
「我不是攝影師。」
他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再讓她說下去,就算沙漠的白晝再長也不夠用。
老板娘媚眼如絲地笑。「我看你也不像。」
這個男人一身的尊榮貴氣,別的不說,光說他那一身名牌行頭就知道一定大有來頭。
再說到他的長相,嘖嘖,東方人很少像他五官長得那麼顯明的,組合起來剛毅而冷峻。
他的劍眉濃密上揚,自有一股睥睨威儀;黑眸銳利,顯得冰冷犀利,還帶著股陰郁的神情;堅毅倔傲的唇角有股懾人的霸氣,而頎長的身軀則比他們西方人還高大挺拔三分,那雙長腿,哇!簡直會讓天下女人為之瘋狂、贊嘆和膜拜。
「要不要向導呢?」老板娘撩了撩法拉長發,故意微微傾斜身子,搖擺胸前的波瀾壯闊。「‘雖然沒有導游執照,可是我對這里可是熟的很呢,尤其是各大飯店的設備,哪個飯店好,哪個飯店差,我都了若指掌喲……」
必存焰蹩著眉心,很忍耐的等待對方自討沒趣之後自動閉嘴,然後交出車鑰匙。
他實在不明白陸馳風對女人怎麼可以那麼有教無類?
只要是女人主動搭訕,陸馳風向來不分年齡層的來者不拒、大小通吃,而且吃的歡天喜地。
他就不行了,不是最好的女人,輕易開口簡直就是褻讀了自己。
現在他就有被褻讀的感覺,她那分明已經下垂又不穿的胸部,看了真是令人倒盡胃口,就算波圍再大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哦,鑰匙……」看見關存焰的白眼,老板娘終于停止毛遂自薦了,她有點尷尬但不失嫵媚的笑了笑,然後無所謂地聳聳香肩。「我忘了把鑰匙給你了,喏,這是車鑰匙,好好保管哦。」
接過車鑰匙,關存焰立刻轉身走人。
他再也不要听見這只老花麻雀的聲音,真是吵死人了。
要不是元赫以死威脅他們四個,他也不會答應做這麼無聊的事,現在更不會在這里被個沒有看頭的老女人挑逗得肝火上升。
偷竊耶,想起來就不怎麼光彩,非常有辱他在上流社會建立起來的名聲。
可是,一個大男人爬到窗台上威脅著要跳下去,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再說元氏集團在台灣的分公司樓高總共有三十六層,元赫要是真跳下去,肯定血肉模糊。
所以他們這四個受元赫助養得以順利就學深造、享受一流富裕生活的受恩者只好就範了。
他們四人分別出發到馬來西亞、意大利、拉斯維加斯、日本找尋傳說中集合起來便價值連城的四大寶石。
他負責尋找的黑星之愛在一位賭城大亨的手中,因此他的目標明確,在賭城能被稱為大亨的只有一個人——威特•拉蒙。
他認為自己很快就會見到威特•拉蒙,因為他正打算不浪費任何一點時間,等車加滿了油之後就直接直搗威特的住處,然後在第一時間把黑星之愛拿到手,再迅速的飛回紐約交差他相信,事情就會如同他計劃的那麼完美順利,因為,他是關存焰。
*****
此刻,瞪著空無一物的大馬路,關存焰憤怒的想殺人!
是哪個天殺的三八蛋趁他上洗手間之際偷走他租來的車?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發生在陸馳風身上嗎?
畢竟陸馳風去的是強盜猖獗的意大利,而他,他在拉斯維加斯耶!這里是賭城,了不起應該賭徒、賭鬼多一些而已,為什麼還會有這種目無王法的竊賊呢?
「你有看到是什麼人開走剛剛那部跑車的嗎?」他氣急敗壞的詢問加油站的人員。
「沒注意。」加油站里穿天藍色工作服的胖白人忙著替另一部車加油,連頭也沒抬就很敷衍的回答。
「你為什麼不注意一點!」關存焰對他吼。
去他的修養!遇到這種事,就算修養再好也會發火。
他所有的家當都留在車上了,此刻的他非但行李全丟,還連塊可以打電話求救的銅板都沒有,怎麼不叫他心急如焚?
胖白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先生,我的工作是加油,不是看車。」
必存焰咬牙切齒的瞪著胖白人。「你可以加油,順便看車!」
「神經病。」胖白人揮揮手,一副懶得理他的姿態,然後晃進收銀台里去打發票。
「你說什麼?」關存焰陡然揚高的聲音表現出他絕對的憤怒。
豈有此理?這個洋鬼子居然說他是神經病?他關存焰此生還沒受過這樣的污辱!
「上車吧,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一個同情的聲音傳入關存焰的耳中,他皺了皺眉頭,找到聲音發源處。
一個女人。
女人繼續說;「你怎麼那麼笨?上廁所車鑰匙也不拔起來,還連皮夾都放在車里,你真是太高估人類的道德心了,那種金錢與物質的誘惑會使每個人都想犯罪,你該牢記這一點。」
必存焰瞪著車里的女人。
坐在駕駛座里的她正在等胖白人找錢,顯然閑著沒事做的她已經把他們剛剛的對話都听進耳里了。
「上車啊。」女人又催了聲。「要是你想繼續留在這里咆哮怒吼,我是不反對啦,可是我要提醒你,洋鬼子通常對不同膚色的人是沒有什麼同情心的,我是看在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才好心要送你……咦,你——你該不會是日本人吧?」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是對牛彈了半天琴。
「我是中國人。」
必存焰終于開口了。
「哦,那就好。」女人松了口氣。「老實說,雖然現在台灣的哈日風正盛,可是我對日語卻是一點都不通,英文還可以聊幾句,要是你是日本人,那我們真的就要比手劃腳、雞同鴨講了。」
必存焰皺了皺眉頭。「你從台灣來的?」
世界怎麼那麼小?他剛從台灣飛回來,在這里又遇上個台灣人。
「你也是吧。」女人不以為意的說︰‘「你知道,台灣人最喜歡旅游了,走到全世界,到處都可以踫到同胞,不蓋你,有一次我在馬來西亞的蘭卡威,就一口氣踫到兩百多名台灣客,夠嚇人吧。」
必存焰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
這是個和他兩極化的女人,她很健談,雖然談吐有點拉雜和沒有組織性,不過聲音還算好听,可以說的上是……好吧,有點悅耳。
他對女人的要求是很嚴格的,等閑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這個女人長得還算可以,眉毛濃而挺,一張漂亮的面孔,可是在柔和中卻揉和了執拗,這女人在性格上的剛強毫不保留的表現在長相里,唯一可喜可賀的是,她的皮膚白皙而細膩,總算還有點動人之處……
咦——
他驀然停止了評價,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
「還有一次我到羅馬去,你曉得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許願池旁,居然滿滿都是台灣游客,大家丟銅板、拍照之後又被導游趕鴨子似的奔向另一個景點……保證十天游五國!旅行社的招牌台詞,不過台灣人卻很熱愛這樣的行程。」
女人徑自說的津津有味,沒有注意到關存焰的異狀。
「怎麼了?還不上車?」
她將發票和找零收進皮夾里,再次催促關存焰。
必存焰盯著她。「你——似乎有點眼熟。」
不是似乎,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她,因為……她左邊頸項的那顆微紅小恁,他曾親吻她那個地方,醉態迷蒙的說她很性感。
「我眼熟?」女人微感失笑。「我保證會送你離開這個熱死人的鬼地方,所以你不必找藉口跟我搭訕了,我想我應該沒那麼大眾臉吧。」
想當初她剛進公司最風光時,同時有六個出類拔萃的男人在追求她,因為她芳名叫方蘇蘇,所以那票打算追求她、想要追求她、正在追求她、追求她失敗的男人,索性親熱的喚她「小蓉蓉」。
誰都知道蘇蓉蓉是楚留香身邊最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又多情的美麗女子,由此可知她方蘇蘇有多麼受異性的歡迎,她的美麗是公認的,只要是男人,都想搶著當她身邊的楚香帥哪。
所以嘍,現在這個落魄男人都已經窮途末路了,還想破腦子要跟她塔訕也是情有可原,她太美了,美的令他無法自拔,這個理由完全成立,也完全被她自己的女人虛榮心給接受。
但話說回來,她是好心腸,也想表現點同胞愛啦,但她可不想載到一名披著考究羊皮的登徒子,要是他對她來個先奸後殺,客死異鄉就劃不來了。
「你真的——一點都認不出我嗎?」
必存焰還是瞪著她,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乏味到會讓一個跟他發生過關系的女人忘了他,而且才事隔五天而已。
「你?」方蘇蘇看著瞪著她的男人。
這個男人還真執著,她都已經承諾會載他一程了,他還想怎麼樣?
如果他妄想和她發生一段異國韻事,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她的追求者眾多,可是她早已心有所屬,不會隨便交出她的心的……
咦……這個男人……
方蘇蘇突然半眯起了眼瞳,然後放大,再放大。
「噢!你——你——天哪!是你……居然是你……你這個奪走我處女之身的男人……殺了我!」
她失神地喃喃自語,腦袋搖搖欲墜,表情則是一片天崩地裂、山河色變。
「你終于認出我了。」關存焰掀動嘴角,這個女人令他永生難忘。「你就是那一夜的……」
她迅速搖起車窗大喊,「不是我!」
循規蹈矩了二十四年,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和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更糟的是,那是她的初夜!
而現在,她最害怕的一刻終于來臨了,她居然與那個跟她發生一夜的臭男人相逢了,這算是她放縱的報應嗎?
那是她一生中最荒唐的夜晚,荒唐的令她沒齒難忘,她犯下了永難彌補的過錯,事後更是懊惱的要死掉。
其實如果夠勇氣的話,她應該直接去整容才對,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青天霹靂的被認出來了。
「現在否認似乎遲了一點。」
必存焰在她拼命搖車窗想落跑之際,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你想怎麼樣?」方蘇蘇驚跳起來,她緊靠著車門,十分防備的瞪著他。「我曾告你不要亂來,如果你敢拿那件事威脅我,我就把你丟在這個鬼地方,讓你在這里活活餓死!」
必存焰笑了,他還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笑的那麼輕松和不設防。
「現在到底是誰在威脅誰?」他有趣的盯著她看,他看得出來她的神經繃得很緊。
這是當然的,因為她給他的是她的第一次,那一夜,他比她還震驚。
除了N多年前他那位初戀的純純小情人奉獻給他的是初夜之外,他就沒遇過處女。
包何況是個和他在酒吧邂逅的女孩,他作夢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純潔,這把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給嚇壞了。
他想追根究底,可是一覺醒來,兩人打過照面之後,她卻慌慌張張穿起衣服就落荒而逃,除了床單上那點血跡,他實在留不住什麼證據。
其實說起來,那次是個很糟的經驗。
那夜的她,在酒吧里行為開放、言談豪放,到了賓館房間還一徑的挑逗他、熱烈的親吻他,使他不疑有他,以為她是一夜的慣犯。
沒想到她是只披著狼皮的小綿羊,他一進入她柔軟緊實的身軀就發現不對勁,而她也立即像攤死水似的沒有任何精采的演出,一任他予取于求,賣力演出到最後。
「你你你究竟想怎麼樣?」她瞪著他,直覺到他笑得好邪惡。
他在想什麼?莫非在想那一夜的事?
懊死的他!
為什麼她會那麼倒楣?
天地之大,竟沒有她躲藏之處?
她也只不過好狗運的抽中某旅游雜志的讀者回函頭獎,所以被招待來賭城一游罷了,為什麼不能讓她好好的玩、安心的玩呢?
老天非要安排這個讓她掉下巴的驚喜,讓她去痛苦、懊悔自己為什麼要一時手癢起來填寄那張問卷回函又中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一切都是命啊。
必存焰用他沉穩銳利的眼眸盯著她。「我問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你為什麼要這麼自甘墮落的隨便獻身?」
「我是不小心的!」
可惡!她也很後悔啊。
第一次沒有給她心愛的俞昕,卻給了這個不知道姓什麼、名什麼的好運鬼,佔了她的便宜還說她自甘墮落,他這是什麼該死的理論?
而她,卻還得獨嘗苦果,在事後拼命的安慰自己,她的俞昕不是那種會要求老婆要是處女的膚淺男人。
「不小心?」他微揚了揚眉,譏誚道︰「那你可真是不小心,不小心到把自己的初夜給弄丟了。」
他說過,他對女人是很挑的。
初到台灣,他只是到酒吧去放松一下,沒想過要找女人調劑,也不認為在台灣的酒吧里會有他看得上眼的女人。
所以如果要解釋那晚他跟她上床的理由,那麼只有一個老套到不能再老套的原因——他喝醉了。
嗜咖啡的他向來不勝酒力,醉了之後完全出于男人的動物本能,找個女人發泄過盛的精力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就是那個在天時、地利、人和時出現的女人,所以他接受她的邀請,和她上了賓館。
「你有完沒完?」她也火了。
這個家伙真是越看越討厭,現在是他有求于她耶,居然還敢對她冷嘲熱諷的,太囂張了。
他以為她想在那種情況下失身嗎?
要不是那天報紙的娛樂版上刊登她心愛的俞昕和那個三級片艷星到法國尼斯度假的旖旎照片,而那天又正好是她的二十四歲生日,俞昕曾口頭答應過去幫她慶祝生日的,而他卻和艷星在尼斯的海灘上親密纏綿,所以她才會落寞的跑到酒吧去藉酒消愁,做出那種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她是懷才不遇,辛辛苦苦念完服裝設計課程,可是她設計出來的服裝卻沒有人欣賞,她畫的服裝設計的草圖比不上那些三流漫畫家畫的手稿。
可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她就不配擁有一份美好的戀情啊?
俞昕是她自小的青梅竹馬,俞、方兩家仳鄰而居,她二哥和俞昕從小到大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拜把哥兒們。
而她,也就從小一直愛慕著才華洋溢、會玩又會讀書的俞昕,這份甜蜜的幻想與愛慕不曾間斷,直到如今,她簡直就唯俞昕馬首是瞻、非俞昕不嫁!
現在俞昕是名滿港台的商業導演,他拍的電影向來叫好又叫座,手下捧紅的俊男美女可以組成一支軍隊。
他喜歡起用新人,自然有許多急于成名的女星對他投懷送抱,關于他風流倜儻的緋聞時有所見,她都一直告訴自己,那只是身在娛樂圈不得已的逢場作戲而已,不必太在意啦。
可是這一次,那張俞昕接吻比基尼艷星的照片深深刺傷了她的心,她不能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事實擺在眼前,有誰了解她的痛?
她除了把自己灌醉之外,別無他法可以減輕心里的傷……
必存焰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不必為那晚的事對你負責任?」
「負責任?」她發指的瞪著他。「你別痴心妄想了,不必!」
見鬼了,他居然想對她負責任?他還配當這個世紀的男人嗎?
現在的男人不都是爽完了逃之夭夭,有誰還會想把麻煩往身上背?
她知道了,他一定是對她另有所圖,所以才會對她提起責任二字,分明是想再佔她一次便宜,她才不會上當!
「你居然敢說我想對你負責是痴心妄想?」他火大的想掐死她,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那夜他什麼保護措施都沒做,既然她不要他負責任,那麼如果她中獎了,那就算她自己活該。
「反正我們說好,我只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之後就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欠你,你不欠我,以後在路上遇到了也別叫我,我不會認你的,听清楚了嗎?OK?」
她開始很認真、很認真的與他做劃清界限的談判,並且天真的以為這麼一來一切就會在她的掌控之中,未來也將不會再有任何麻煩。
「開車吧。」關存焰撇撇唇,仿佛有听沒有到,只懶洋洋的戴上太陽眼鏡,然後就閉上眼楮假寐起來。
要劃清界限,再說吧。
這次她將沒那麼容易甩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