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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樂無窮 第二章

康薇冰跟隨陌生男子進入時尚套房,一進門,他就狠狠的吻住她。

他的吻像洪水般地在她口中翻攪,又像猛虎出柙,她毫無招架之力的任由他吻著,跟他一起滾倒在大床上。

房里的燈光幽暗得很催眠,他的熱吻轉為熾熱而纏綿的吻。

「我可以感受得到,你沒有背叛我,寶貝……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他在她唇上喃語。

他們好久沒親熱了,上一次是四個月前,他去美國看她的時候。

此刻跟她纏綿在一起,他忍不住想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記,讓她的心不要因為分隔兩地而疏離……

「走……走開……」

康薇冰緊緊蹙擰眉心,所有的意識只有一個——很想踢開懸在她上方的男人!

「我不會走開,你是我唯一的愛,寶貝,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都是我不好,我誤會你了……」一個深吻佔據她柔軟的唇瓣。

他不停的安撫著她,不停的吻著她,不停的喚她寶貝,她忍無可忍的叫出來!

「走開……」她狂亂的低語,本能的想推開他。

「寶貝……」

「不要背叛我,寶貝!」他迷亂的喊著,呼吸急促粗濁。「不要讓我傷心!我愛你……」

他們已經避孕了十年,如果她能懷孕就好了,如果她懷孕了,就會留在他身邊,不會再走了。

就讓他自私一次吧……

康薇冰醒過來的那一刻,立刻為昨晚的放縱付出了代價。

她頭痛,很痛很痛,身體也痛,也是很痛很痛,好像是有人趁著她喝醉,狠狠的打了她一頓似的。

她蹙著眉,深吸一口氣,揉揉太陽穴,如果有顆止痛藥就好了……

她轉眸,看著身旁熟睡但把她摟很緊的男人……

記憶不太清晰,過程也很模糊,但她沒忘記昨夜她決定要甩開處女包袱的事,她在酒吧門口挑中了一個男人……不對,是那個男人主動的,這點她還記得,她被他摟進懷里,隨後拉上車,然後……

要命,她忘了,記憶只到這里。

她究竟有沒有跟他發生關系,這點她也無法確定,說不定這個男人也喝醉了,他們根本什麼也沒做就倒頭睡了。

現在想這些有用嗎?有做或沒有,有差別嗎?她正和一個陌生男人抱在一起睡,光是這點就足以令她頭痛了。

她真的是太沖動了,萬一這男人是個變態殺人狂怎麼辦?她怎麼可以因為和嘉彌賭氣就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再者,如果這個男人有病怎麼辦?嚴重的可能患有愛滋,萬一她不幸被他傳染了不就完蛋了?

老天!昨晚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些?酒這毒藥害人不淺,竟讓一向理智的她鑄下這滔天大禍!

趁他還沒醒來之前趕快走吧,千萬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只要讓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可能就會後患無窮了。

想到這里,她掙開了男人的懷抱,可或許是掙月兌的動作太大了,也或許是他抱得她太緊,他竟然也醒了。

「寶貝,你要去哪里?」尚載陵先是微笑,爾後才緩緩睜開眸子,享受一睜開眼楮就可以看見心愛女人的滿足。

然而他沒看見心愛的女人,反而看到一張陌生女人的面孔。

老天!她是誰?

他錯愕又震驚的看著她。

「不要叫我寶貝,很惡心。」康薇冰一臉的嫌惡,雖然他擁有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臂肌,但那些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昨晚的事當做沒發生過,把你的手拿開,我要走了。」

男人是種難以理解的動物,怎麼可以因為一次關系就喚全然陌生的女人為寶貝?他們真是濫情!

「我叫的不是你,你是誰?」尚載陵立即松開了手,快得就像她是超級大細菌似的,還馬上拉起被子掩住自己的身體,語氣也很不客氣。

「該遮的人是我才對吧!」她動手把被子搶過來,被他這樣一拉,她就在他面前「全都露」了。

這家伙有病啊,既然會在夜店釣女人,想必是玩咖,還在裝什麼?

「你到底是誰?」尚載陵又把被子拉了回來,他緊蹙著眉宇,如墜五里迷霧之中,完全無法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昨夜他不是和恭琪一起上出租車的嗎?怎麼醒來會是這個女人躺在他旁邊?難道昨晚跟他上車的不是恭琪而是她?

不可能,他明明看見的是恭琪,雖然他很醉,但他很確定他看見的人是恭琪。

如果跟他上車的人是恭琪,那眼前這個女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必要知道,正如同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一樣。」康薇冰又把被子拉回來蓋住自己,動作一點也不客氣。

這家伙的眼楮休想再吃冰淇淋,昨夜只是一時失誤,以後她再也不會干這種會令她懊惱又空虛的蠢事了!

「停——」尚載陵做了個制止的手勢。「這樣拉來拉去不是辦法,我把眼楮閉起來,你去浴室穿上你的衣服,我們再來談。」

「真好笑,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康薇冰嗤之以鼻地說︰「我把眼楮閉起來,你去浴室穿衣服。」

這家伙長得不錯,卻很會動歪腦筋,以為她不知道嗎?閉起眼楮也可以偷偷的看啊,她又不是傻瓜。

「好,我去浴室穿。」他妥協地說。這女人真難纏,他沒必要跟她浪費時間。「我去浴室,你在這里穿,穿好了喊一聲,我再出來。」

康薇冰揚起了眉梢,搖頭否決,「不必了,等你出來,我再進去穿。」

他一臉忍耐的瞪著她。「小姐,你沒上過賓館對吧?浴室都是透明的,到時不要說我又要吃你豆腐。」

她臉一紅,不甘示弱的嗆回去,「見鬼了!你才沒上過賓館,我當然知道浴室是透明的,我的意思是,你穿好就可以走了,到時我再穿。」

他皺起了劍眉。「隨便你。」

現在他的腦袋一團混亂,沒心情跟她抬杠,如果昨夜跟他的人不是恭琪,那麼就是她了。

想到這里,他立即心亂如麻。

這輩子,他的情緒沒這麼糟過,他不知道那些慣性劈腿的人是怎麼想的,但他從來沒想過要背叛恭琪,即使懷疑她可能已經背叛了他也一樣。

他不會跟不愛的女人上床,這不是原則問題,而是感覺問題。

他從浴室出來時,看見那個陌生女人已經穿好衣服了,她身上的土耳其藍洋裝令他如遭電擊。

該死!

原來是這件衣服闖的禍!

她竟然擁有一件和恭琪一模一樣的洋裝,那是他去年送恭琪的情人節禮物,意大利品牌,全球限量,而台灣只有兩件,竟這麼巧,一件被他買走,而她買了另一件……

這麼說,昨晚和他上車的女人是她!

要命!他怎麼會犯這種錯?

就算他醉得再怎麼厲害也不該錯得這麼離譜,雖然再看清楚一點,她們連發型和臉型都很像,但五官畢竟大不同啊,他怎麼可以錯把馮京當馬涼!

該死!該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干麼這樣瞪著我看?」康薇冰的防備心頓起,她抬起下巴,說出與她外型極端不配的狠話。「你別想打歪主意,我已經打給櫃台了,如果我二十分鐘之後沒出去,他們就會上來找人,我也打給我的家人了,他們知道我在哪里。」

她在他進浴室時迅速穿上了衣服,她以為他出來會嘲笑她,沒想到他卻被她著裝後的美色震懾住了,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算他還滿有眼光的。

「現在會害怕了?你昨夜就該考慮安全問題,不該跟陌生人上車。」尚載陵煩躁地說。

震驚過後,他定下神來,眼前的情況很辣手,他不認為會容易處理,這個女人是單純找尋一夜還是另有敲詐的目的,目前還不得而知。

「哼!」她冷冷的一撇朱唇,非常不以為然地說︰「你這家伙,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想想你自己吧,你以為夜路走多了不會遇到鬼?哪天遇到變態女殺手跟你玩,搞不好你比我還危險。」

剛剛她檢查過了,他們有做,因為她看到床單上的血跡,她落紅了,她已經不是處女了,所以,這個男人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說實話,他的外表非常優,身材她剛剛都看過了,古銅色的勁瘦身軀跟健美先生有得拚,但她當然不會那麼瞎,馬上就愛上他。

她只想盡快跟他分道揚鑣,最好一輩子不要再遇到他,然後把這荒謬的一夜完全從腦中剔除。

「隨便你相不相信,我從來不跟我女朋友以外的女人上床,所以不會有你說的那種事。」尚載陵倨傲的揚高了下巴說道。

她嘲弄的看著他。「不跟女朋友以外的女人上床?那我是誰?」

「你是個意外。」他悶悶不樂的解釋,「我昨晚心情不太好,喝得很醉,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因為你們的衣服一模一樣,連發型也都是長直發、厚劉海,所以我才會把你拉上車。」

唐薇冰譏誚的哼了哼。「吹牛也要打個草稿吧,先生,你知道這件洋裝多少錢嗎?」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這件衣服只在信義路的凱麗舶精品店展示,去年夏天的款式,出自意大利名設計師貝肯尼之手,台灣只有兩件配額,售價十一萬九千台幣,沒有折扣,但附贈貝肯尼親自設計的鑰匙圈一只,我說的對不對?」

唐薇冰目瞪口呆的回視他。這家伙真不是在唬斕她的……

所以,他醉中有錯的把她當他的女朋友,而她剛好發癲在找破處的一夜對象,就這麼一拍即合、誤打誤撞的跟他上了床……

「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認識,也沒有任何關系。」她拿起皮包,穿上高跟鞋,準備離開。

「等等!」他很意外她會這麼干脆,她的外表很冷艷,姿態也很高,面對他更是毫無懼色,他還以為她會很難纏。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吧?」她挑眉,打定主意如果他敢開口敲竹杠,她就算會顏面盡失也要報警。

「我要付你多少錢?」他不知道行情,但如果她說的數字不會太離譜,他會付的。

因為不管如何,昨夜他們發生了關系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她又是被他拉上車的,他至少必須給她點彌補。

「你付我十塊就可以了,我呢?我該付你多少錢?」如果他認為他該付費,那麼她也應該付費,因為昨夜他們是「互相使用」,當然是使用者都要付費嘍。

「你在開玩笑嗎?」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因為她反問的太可笑了,他開始認為她想跟他勾勾纏,他實在不該叫住她的,這下可好,請神容易送神難,天知道她會不會獅子大開口。

「知道可笑就好。」唐薇冰揶揄地抬起下巴。「知道嗎?不是只有你想跟我撇清關系,我也很想,不是只有你對昨夜懊惱,我也是。」

說完,她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高跟鞋的足音消失在大理石樓梯上。

尚載陵怔仲地看著房門開啟闔上,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凌亂的大床,太陽穴又開始作痛了。

昨夜他在一個陌生女人身上得到了慰藉,他還記得他是怎麼駕奴她的,他瘋了似的想將她揉入自己骨血之中,還因為想留「恭琪」在身邊而……

該死!

這個事實比發現她不是恭琪更加震撼了他。

如果她因此而懷孕了怎麼辦?

這個可能性令他渾身血液在瞬間凍結成冰,腦子里好像有千軍萬馬奔馳而過,他完全理不出頭緒。

猛然間,他瞥見床上的血漬,他渾身一震,再度感到天搖地動。

不會,不可能……

他大步走過去,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繃緊了。

他完全把被子掀開,床單上的血跡令他觸目心驚!

她真的是處女……

他的胸口起伏不定,灼灼黑眸瞪視著那道她剛剛走出去的房門,兩拳不知不覺的握緊了。

誰會把初夜獻給一個陌生人?

他完全無法理解,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尚載陵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昨晚喝太多了,他頭很痛,還需要睡一下,但今天有幾個會要開,他非來不可。

尚蓋王金控集團在他接受的三年內發展迅速,他對經營管理有一套,絞盡腦汁的並購了一間外商銀行,這是業界的創舉,也是他交給他父親最漂亮的一張成績單,現在他父親已經完全放心將公司交給他了。

他父親因肝病而退休,現在也不能太勞累,一個月會到公司一趟,其余時間都和他母親游山玩水,這對他的病情很有幫助,也使得他這做兒子的縱然很累但感覺很值得。

「總裁,您的手機沒開,一個早上有很多人找您。」

他一走進總裁室,門口的秘書立即站起來報告。

「我的手機不見了。」他邊走邊說,推開總裁室的門交代,「今天之內幫我買支新手機,我要用原來的門號。」

他坐下來,打開計算機和一份擱在桌面的文件。「有什麼人找我?」

秘書繼續報告,「大部分的公事我都轉給總經理實時處理了,只有兩通電話務必要您親自回復。」

他在文件簽上名字,心里想著,一定是他女乃女乃、因為今天是他答應和康小姐見面的日子。

「老夫人打了二十幾通,請您一到就馬上打給她。」

看吧,果然是他女乃女乃,他一點都不意外他女乃女乃會一大早就十萬火急的趕著提醒他。

「另一通是謝小姐,她也說您一到就請您馬上打給她,不管什麼時間都可以,她等您的電話。」

他因听到後者的留話而心口一窒,眉心也跟著蹙了起來。

她找他?

經過一夜,已經編好安撫他的理由,所以主動來找他了是嗎?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待會送杯黑咖啡進來,還有,我要一顆止痛藥。」

「是。」秘書退下了。

他看著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撥給她。

她會跟他說什麼?一套完美的故事?

瞪視著電話老半天,他終于拿起了電話,不過是撥回家里。

「是我,女乃女乃。」

如果不回這通電話,那位老人家可能會直接殺過來。

「你可終于出現了。」尚林彩霞哼著,「我還以為你故意關機想逃避今天的相親,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你敢那麼做,你就死定了。」

尚載陵苦笑一記。「女乃女乃,您的孫子不是那種人,既然答應您了,我就一定會做到。」

「那最好,不要忘了今天要跟康小姐見面,六點,女乃女乃會到公司去接你。」

這提議讓他頭很痛。「不必了,女乃女乃,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去、接、你。」老人家的語氣不容置喙。

這個小兔山崽子,給他自己去就如同把魚丟進大海里,會見到他的人影才怪,他對那個說什麼也要待在美國的丫頭一往情深,八成會給她做出臨陣月兌逃的事來。

「好、好,知道了。」他投降地說︰「我會準時下樓等您,可以了吧?我要忙了,回頭見。」

幣上電話之後,他再度凝視著電話,昨夜發生的荒唐事驀地涌進腦海,他緊緊蹙起了眉心。

他腦中揮之不去床單上的血漬,不管那女人的出發點是什麼,總之他毀了一個女人的清白。

此時,內線響起,打亂他的思緒。「總裁,謝小姐在線,您要听嗎?」

他的心砰然一跳,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接進來。」

他瞪視著閃爍的紅燈數十秒,終于拿起听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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