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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小婢 第5章(2)

「對了,你這幾日在忙什麼?怎麼沒在府里見到你。」她連忙轉移話題,免得他又提婚事。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有個扒手在偷我的錢袋吧?」他不答反問,修長的手來回輕撫她的秀發。

丁香訝異。「你知道?」

他含著某種深意笑望她。「我足足等了他三天,就等他上鉤,那錢袋是特制的,會沿路灑落細金粉,如此一來,便可以找到他們的秘密會所,但你把他嚇跑了。」

丁香很尷尬。「啊?原來……原來是這樣,所以當時你才會對我皺眉……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會來偷你的錢袋呢?」

她還以為自己幫了他,沒想到卻是破壞了他的計劃,真是要命。

皇甫皓飛繼續說道︰「平南王集結了一幫邪魔歪道,在策劃著一些事,還把那派邪道之人引進京城,他現在可說是膽大包天,已經殺害了皇上最為倚重的文相長平侯,我手中握有兵權,是他目前最大的阻礙。我打听到消息,知道他想偷我印信,制造我通敵叛國的偽證,好光明正大趕我下台,接掌我的兵權,不過將軍府門禁森嚴,我怕他們不好下手,才特地混在人群里幫他們制造機會……然而依照現在的情勢看來,如果我再不快點揭發他的陰謀,恐怕會危及皇上。」

丁香的心突然跳的很快。「你說策劃?是說……造反嗎?」

「沒錯。」皇甫皓飛直言無諱,神情忽爾顯得深沉。「平南王本為攝政王,但他不甘還政皇上,想自己稱王。」

丁香看著他那轉為冷峻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哆嗦。「那怎麼辦?」

「我已自關外兵營選了兩千名身手矯捷的士兵悄悄地潛入京里以及駐扎在城外,一有動靜便會先制伏平南王的人馬。」

丁香對這些爭權之事實在不懂,她只能叮嚀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就這樣?」

听見這不甚滿意的語氣,丁香愕然抬首。「不然要怎樣?」

皇甫皓飛笑著擁緊了她,在她頰畔親了又親。「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解風情,硬邦邦的,就好像怕人了解你似的,真不懂我怎麼會喜歡你。」

紅霞不期然的飄上丁香臉頰,她期期艾艾地道︰「我也不懂。」

皇甫皓飛開懷而笑,再度覆上了她的身子,在她耳畔說道︰「那太好了,我們真是天生一對,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之物,你要一輩子帶在身邊。」

他月兌下指中偌大的玉戒套入她拇指,私訂了終身。

皇上親自草詔,策封皇甫皓飛為震南侯,連同他在內,所有此役有功的軍官全被召入御花園參加皇宴。

酒過三巡,皇上與皇甫皓飛在柳苑散步,兩人踩過深雪,君臣無所不談。

「平南王一直提議要將義女柳鈴兒許配給愛卿,據說柳鈴兒才色雙全,不知愛卿意下如何?」年輕的皇帝李決與皇甫皓飛年齡相仿,兩人今年都是二十七歲,他兩年前才開始獨自听政,在那之前,都由先帝指定的平南王攝政。

「不如何,微臣沒興趣。」皇甫皓飛回答的十分冷淡。

他知道自己是平南王最大的眼中釘,因他手中握有兵權,若要政變,首先要除掉的就是他,想把寵愛的義女嫁給他不過是想在他身邊埋眼線罷了。

「皓飛,你已經建立了功名,還不想成家嗎?」李決見他反應冷淡,也不生氣,反而微笑關心地問。

「皇上還不了解微臣?」皇甫皓飛微微挑眉。「如果不是天下間最最平凡的女子,微臣就沒有把握與其共度一生,微臣心靈殘缺,不想連累他人。」

李決還是太子時,他們便是好友,當他十六歲自動請命要去殺敵建功時,當時身為太子的李決一度也想跟著去。

「皓飛,這麼多年了,你也實現了你的理想,覺得如何?」李決問道。

听到李決的問話,皇甫皓飛俊美的面孔浮出一種嘲諷的神情,懶洋洋地道︰「很後侮。」

李決微微一愣。「什麼?」

皇甫皓飛淡淡地丟去一眼。「微臣很後悔年少輕狂,見青龍大將軍每次班師回朝都威風凜凜。便心生向往,微臣不該向往才對。」

青龍大將軍是他的親舅舅,他追隨舅舅上戰場,卻在一次戰役中,眼睜睜看著敵人將舅舅五馬分尸而無能為力。

然而憾事不止這一樁,他的弟兄,那些跟他一起對抗南蠻族的弟兄,多的是前一日才與他交談過,後一日便在沙場上身首異處,甚至是斷手斷腿。被開膛剖肚,在天性凶殘的南蠻族人手下,死狀甚慘。

那灌滿了北風的營帳,堆積如山的尸體,隨風飄飛的戰旗,滿地砍出缺口的弓刀,塞北的馬蹄,關外的鐵甲,用雪水煮馬肉的破鍋……這便是榮耀加身背後無止境的陰暗。

他甚至想過,幸好端梅郡主病死了,不然有他這樣的丈夫,是她的不幸,養在深閨的她,又怎能了解他這個丈夫的內心呢?

「皓飛啊∼」李決忽然笑了,笑聲有抹奇異的尖銳。「若不是你,朕又如何能安穩坐在這龍椅之上?所以你千萬不要說後悔了,頂多朕多賞幾個美人給你便是,看你要江南的美人還是北方的佳麗,朕通通滿足你。」

皇甫皓飛驀然抬頭。

他看到李決的神色有些灰敗,臉色卻異常紅潤,然而人中又呈現暗黃,十分詭譎。

適才進宮時,他並沒有仔細看皇上,現下是因為走進柳苑,受了風寒才這樣嗎?

他暗暗皺眉,盯著李決。「皇上,您近日身體如何?」

「怎麼突然關心起朕的身體來了?」李決忽然神秘一笑。「難道你也听說了?」

皇甫皓飛不解。「听說什麼?」

「原來你沒听說啊,沒什麼。」李決笑了笑。「我們進宮向太後請安吧!太後一直記掛著你。」

稍晚,皇甫皓飛從飛鳳宮出來,在宮里遇到好友杜紹瑜,他手中輕搖羽扇,渾身散發著斯文的書卷氣。

「我還想去你府里找你呢,沒想到在宮里遇見了。」杜紹瑜一臉笑意。「太好了,我們出去喝一杯吧,先說好,是喝一杯茶,喝酒我可沒辦法。」「宮里有什麼事嗎?不會告訴我,一切天下太平吧?」皇甫皓飛語氣侃調,但眼神卻是極度銳利。

杜紹瑜是當朝第一謀士,深受李決重用,在李決還沒被冊封為太子時,他們三人便常在一起了。

「你是想問皇上有什麼事吧?」杜紹輸笑了笑,還當真用天下太平的語氣嬉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皇上想冊封一名美人為後,但是太後一直反對……」

杜紹瑜雙目忽凝。「喏,說人人到,就是她,名叫洪靈兒,是平南王獻的美人,跟那位想許配給你的「義女」柳鈴兒一樣,都是他府里的歌姬。」

皇甫皓飛看過去,只見一名女子身後跟著數名宮婢,她雙肩縴細、楚腰光看似柳、身段又玲瓏有致直直地往雲龍殿而去,那是皇上的寢宮所在,那顧盼之間眉目流轉、媚態十足,走起路來裊娜多姿的樣子,就知道是個絕美尤物。

「我怎麼覺得她妖氣十足。」皇甫皓飛眯起了眸子,俊美的嘴唇揚起譏諷的笑。「你沒有這種感覺嗎?」

「當我瞎啦,怎麼沒有?」杜紹瑜輕輕搖著羽扇,故意無奈的嘆了口氣。「但皇上喜歡,難道你能叫皇上不要喜歡嗎?現在天天由她侍寢,懷上龍種是早晚的事,這也是太後極力阻止的原因。」

皇甫皓飛眼光輕蔑的看著走遠的洪靈兒,勾了一下嘴角。「她不是皇上會喜歡的類型。」

杜紹瑜凝視著天際。「這就是我飛鴿傳書給你,要你打贏勝仗快回來的原因,不然你當我閑閑沒事做,是想你才叫你回來的嗎?」

皇甫皓飛白他一眼。「下次麻煩你寫清楚一點。」

就那麼「快回來」三個字,是墨水很貴是嗎?

杜紹瑜文質彬彬地道︰「皇甫兄台你有所不知,近日京城氣氛詭譎,天空上方彷佛布滿陰霾,要是信被從中攔截,我們就不妙了。」

皇甫皓飛笑了。「算你謹慎。」

不過,他太了解李決了,李決還是太子時便已娶妻,太子妃是名清秀佳人,他們少年夫妻鶼鰈情深,可惜李決尚未登基太子妃便難產而死,那個名叫洪靈兒的女子與太子妃根本是雲泥之差。

他倏然斂去了笑容,目光嚴峻。

李決怎會迷戀這女人至此?

夜已深沉,丁香的房里,在那張小小的床上,帳子放下來了,但床上的兩個人仍未睡,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討論。

「你說神色灰敗,臉色紅潤,人中暗黃,還會詭笑?」丁香螓首微徽一歪,思索了一會兒。「根據你的形容,皇上的癥狀像是中了苗疆的迷醉毒,這種毒很少見,我也不敢確定,要當面看看才能確定。」

「迷醉毒?」皇甫皓飛眸底飛快掠過一抹震驚,皇宮內院,誰能輕易對尊貴的皇上下毒?必然是親近的枕邊之人才可能!

他臉色一沉。「皇上身邊有名近日受寵的嬪妃,皇上夜夜召幸于她,那名嬪妃是平南王所獻。」

「那就更有可能了。」丁香憶起讀過的篇章。「醫書有載,中了迷醉毒,若又迷戀美色,會使毒性一天比一天增強,傷及五髒六腑,最終將七孔流血、五髒腐爛而死。」

皇甫皓飛沉吟道︰「這麼看來,皇上體內的毒性不知已入侵多深了,我會盡速安排你入宮,讓你親眼確認皇上究竟有沒有中毒。」

進宮?丁香怔了怔。「我是沒問題,但進宮有那麼容易嗎?不是隨便阿貓阿狗都能進宮吧?」

皇甫皓飛微笑輕點她鼻頭。「首先,你不是阿貓阿狗,你是我心愛的女人;再者,我不是等閑之人,自然有法子安排你進宮。」

「是是是,大將軍,你當然不是等閑之人。」丁香對他扮個鬼臉,哼道︰「听說皇上要把平南王的義女許配給你,這麼一來,成為平南王的女婿,就更不等閑了。」

如今只有在他面前,她可以自然表露自己的情緒無須隱藏了。

「這麼快就听說了?」皇甫皓飛緊緊摟住她,一直笑,聲音里有絲隱藏的誘惑。「心里感覺難受嗎?吃味嗎?」

「是有點不太舒服。」今天府里人人都在傳這個消息,她呢,已經悶悶不樂一個下午了。

「只是有點?」皇甫皓飛揚高雙眉。「這樣換我不太舒服了。」

丁香噗哧一笑。「好吧,那我很不舒服好了,這樣總成了吧?」

皇甫皓飛忽地揚起一抹奸詐的微笑。

「為了商討方便,你明天就搬來怡情軒。」怡情軒是他在將軍府的專屬院落,他搶在她還來不及開口說不走前,一臉正氣凜然的說道︰「這件事很重要,事關天下的黎明蒼生,難道你要置聖上的安危于不顧嗎?」

講得好像她不答應就是天下的罪人似的,丁香只好點頭了。「好——好吧,不過,是以小婢的身分哦。」

「那當然。」

正事談完了,可以辦私事了,他翻身壓住了她,故意制造兩人差點一起跌下床的險境,引得丁香驚呼一聲。

他假意抱怨,「你這小床真不舒服,明天叫人換張大的。」

丁香瞪大眼楮。「你怕別人不知道你堂堂大將軍夜夜在我這個小婢的床上過夜嗎?」

「沒錯,我就是怕別人不知道。」他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如此無賴的言語令丁香微微窒了一下。「你——說好了人前是主僕,你可千萬不能反悔哦。」

「你真唆,女人,現在不是講話的時候,把嘴巴閉上。」他將她納入身下,動手將她的單衣拉下,露出淡粉色的肚兜,他很快吻遍那片他愛極的肌膚,把火點燃了,引起身下的她陣陣嬌吟。

傻丫頭∼他笑她的純真。

她當真以為大家會認為她只是進怡情軒當小婢嗎?

不管有沒有名分,當他獨獨點她進怡情軒時,府里上下由那刻開始都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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