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英雄折心 第七章

晚上,伊集院楓、秦素素和琳達三人在青翼商場的港式茶樓用餐。

他的臉很臭,臭到了極點,而且沒有正眼瞧過他的未婚妻一眼。

「你們準備到哪里去度蜜月?」秦素素倒是很冷靜,似乎對這種尷尬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

「我想去西班牙,不知道楓想不想去?」琳達靦腆的笑道。她見過秦素素一面,印象中她就好像是長老會的代言人,地位之高自然不用多說,因此她盡量在她面前維持優雅得體的舉止,希望給她留個好印象。

「我想去阿富汗。」伊集院楓咬著女乃香千層糕,發覺女乃味太重,厭惡的吐了出來。

秦素素坐在他身旁,臉上輕輕含笑,腳卻往他的膝蓋撞過去。「青很有幽默感吧!」

「對啊!」現在美國和阿富汗打得正凶,他們去阿富汗當炮灰啊!琳達勉強的揚起嘴角回應。

「對了!你準備穿哪一位設計師的婚紗?」秦素素笑道。女人對這種問題都很感興趣。

「目前我比較鍾意古馳的史黛拉麥卡尼,我母親正在跟她接洽。」

「哦!我知道,她也是瑪丹娜的婚紗設計師嘛!」

「嗯……你跟瑪丹娜很像,」一樣蕩。「瑪丹娜好像結了兩次婚。」伊集院楓態度涼涼的說。

「青,這淨腸粉不錯,里面不包東西,只用油下去炒,吃起來又Q又香。」秦素素夾了一條腸粉往他嘴里塞,堵住他的嘴。

琳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還是忍了下來。

伊集院楓的手機猛地響起,他像得到解月兌似的吐了一口氣,在看到螢幕上顯示的號碼之後,一整個晚上臭臭的臉頓時明亮了起來。

「誰打來的啊?」琳達當然看得出他明顯轉好的臉色,頗不安的輕聲問著,心里的危機意識漸漸加深。

他瞪她一眼,不加理會的就離座走出包廂接听手機。

「別見怪,身為神翼的首領都是很忙碌的。」秦素素低笑了聲,一雙玉手正努力的剝著螃蟹的殼。

「楓好像很不喜歡我。」琳達故作溫婉的笑,在她面前裝可憐。

「沒這回事,你該知道,男人對快結束單身的日子會有一股恐懼,結婚後你再好好伺候他,他就會知道有老婆照顧的好處了!」秦素素艷美的臉蛋對她親切的笑著。

「我知道,要他二十八歲就結婚,他很不甘願,但我是真心的想好好經營這段婚姻。」

她說得好像是一樁生意,而不是婚姻。「當然,你的誠意,大家都看得出來。」秦素素用牙齒用力的咬碎螃蟹的腳,模樣並不雅觀。

☆☆☆

「你在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吵?」伊集院楓似乎有听到類似爆炸的聲音。

「我在中正橋下的河濱公園。」張芷潔大叫。

「你跑到那里干什麼?」

「今天這里有舉辦活動,在放煙火,還有歌星演唱。」

「你怎麼沒找我一塊去?」

「我本來不想來的,是臨時被同事抓來。伊楓,範瑋琪也有來哦!」張芷潔大叫的聲音還是蓋不過震天價響的音樂聲。

他听到了範瑋琪的因為,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你等我。」

「你要來?」她驚訝的喊道︰「可是現在附近的交通已經管制,不能開車進來,連機車也不行。」

「放心,我要去還怕沒人載嗎?」她忘了他是青翼門的首領了嗎?

「對哦!可是人好多,你來了找得到我嗎?」

「一定找得到!」不知從哪里生出來的自信,伊集院楓保證的說。「我們把手機關掉,看我多久能找到你。」

「好浪漫哦!」她陶醉的說。

「當我找到你的時候,我要在燦爛的煙火下跟你接吻。」

「呵……好啊!」

「我現在馬上去,等我。」

「嗯!」

伊集院楓切斷手機關掉電源後,有個女人站在他身後,朝他的耳根吹氣。

「原來談戀愛的人這麼無聊啊!」

「素素!」他猛地回頭。「你站在這里偷听多久了?」

「從你問她為什麼沒找你去開始听嘍!」秦素素狡黠的笑道。

「真沒禮貌。」他板起臉孔。「不曉得藍跟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著迷。」

「人家只是出來上廁所,不小心听到的嘛!你敢說就不要怕人家听啊!」

「對!你還真會選時間撒尿。」

「說話這麼難听,我詛咒你找不到張芷潔。」

「我一定找得到她!」伊集院楓很堅定的說。

「那里人那麼多,你找得到她才怪。」她才不信什麼冥冥中牽引的緣份,她認為很多事情都是事在人為,愛情的直覺是在小說跟電影里才有的。

「像你這種沒良心的女人是不會懂。」他得意揚揚的抬起下顎。

「你走了,那你未婚妻怎麼辦?」別想丟給她。

「什麼怎麼辦?她自己沒有腳不會走路啊?」他管她怎麼辦咧!

「拋下未婚妻去跟別的女人約會,你這種男人就有良心?」秦素素細女敕的手指點著他的胸膛。

伊集院楓不署可否的笑了笑,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叫那個女人吃完自己滾蛋,我沒那間工夫招待她,拜拜!」他說完,就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走進電梯,秦素素一張俏臉了無笑意。

她為什麼來台灣,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辦法讓伊集院楓跟琳達結不成婚。琳達的父親是歐盟的代表之一,經濟勢力跟政治實力之雄厚都不在話下,要是讓他們聯姻成功,那神翼在歐洲就更是如虎添翼,只怕勢力將會凌駕在太平集團之上,這是她身為太平會的人所不能允許的!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目的似乎很容易達成,秦素素的臉上浮現出詭詐的笑容。

☆☆☆

「好冷哦!」張芷潔只穿一件薄外套,雙手放在嘴邊呵著氣。

「芷潔,你男朋友要來哦!」

「對啊!」她一臉甜蜜蜜的對著身旁的同事林淑玲笑道。

「他不是很忙嗎?」

「我換男朋友了!」

「真的?你怎麼都沒說?新男朋友長得怎麼樣?在做什麼?」林淑玲好奇的追問。

「等一下他來我再介紹給你認識。」

☆☆☆

「主子,前面大塞車。」司機回頭說道。

「抄小路。」伊集院楓皺眉看著停滯不前的車陣。沒想到一個活動,路上塞車的情況就這麼嚴重。

「是!」司機在紅綠燈的十字路口轉了一個彎,抄進一條小路。

此刻,車里連接衛星導航系統的液晶電視自動開啟,青翼門的高級干部出現在螢幕上。

「主子,有人在青翼商場放置炸彈!」

「怎麼回事?」他直起背脊,神色嚴肅。

「我們接到對方打來的電話」

「對方是誰?」伊集院楓嚴厲的打斷屬下的話。

「還不知道,現在已經驅散所有人,我們正積極尋找炸彈的位置!」

「記住,不要驚動警方跟媒體,知道嗎?」

「可是我們臨時驅散員工跟消費者時,已經有媒體聞風前來守候了!」

「你們不會擋嗎?這還要我教!」伊集院楓火大的斥責道。「在電視上沒看過別人怎麼擋記者啊?」

「是,主子!」

他神色沉重的凝視著液晶螢幕,然後嘆了一口氣,吩咐司機。「回去,立刻回到青翼商場!」

☆☆☆

「什麼?有人在青翼商場放炸彈?」琳達一听到青翼門的人報告這個消息時,臉色大變、驚聲尖叫。

「琳達,你要冷靜一點。」秦素素按住她的肩膀,硬是把她固定在椅子上。

逃命要緊,還冷靜什麼?「我要離開這里!」她掙扎著要起身。

「不行!」秦素素正色說。

「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在商場內尋找炸彈放置的地點,可是對方在電話里說,炸彈會在午夜十二點引爆,而商場實在太大了……不過我們正在努力。」青翼門的人看到未來女主人這副怕死樣,臉上雖沒表現出來,但心里都十分厭惡。

「你們先下去辦該辦的事,這里有我就行了!」秦素素的嘴角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一勾,隨即恢復沉著的在他們面前下達命令。

「是!」眾人同聲應和後,走了出去。

「我也要走!」琳達想跟隨他們出去,但是自動門卻無法再開啟,她轉過身,看到秦素素的手指正按著桌上的鍵盤。

主位的電腦鍵盤連接整間會議室現代化設備操作,秦素素一手插在腰際,一手按著鍵盤關閉自動門。

「你在搞什麼鬼?」琳達原先對她很客氣,但是現在生死交關,她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沖到秦素素面前,當著她的面大吼。

「你不能走!」她坐在主位上,疊起雙腿,此刻從容優雅的模樣和琳達的花容失色形成強烈對比。

「狗屎!為什麼我不能走?」琳達宛如瀕臨崩潰邊緣的大吼。「已經九點了!但是還不知道炸彈藏在哪里!」

「我們會找出來的。」秦素素表現得十分沉穩,甚至還能毫不在意的牽起嘴角笑。

「青翼商場這麼大怎麼找?」琳達歇斯底里的尖叫。「我要走!我要離開這里。」她沖過去在電腦鍵盤上亂按一通。

秦素素早已關閉程式,必須輸入密碼才能啟動,她雙手環胸,冷眼看著她瘋狂的模樣。

「狗屎,臭婊子,為什麼打不開?」看自動門依舊緊閉不開,她臉色蒼白的臭罵道。

秦素素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瞪著她。

「打開!把門打開!」琳達抓著她的手臂大叫。

咱!秦素素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甩向她!

「你……」她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居然會動手打人,而且她嚴肅的神色令人心裹不禁發顫。

「你要有身為青翼門女主人的自覺!」秦素素眼神凌厲的盯著她。「這樣子慌慌張張的鬼叫,下面人看了心里作何感想?」

她的眼神就像把會捅人的刀,琳達簡直不敢看她的眼楮,她氣勢高張得嚇人。

「不過是一個炸彈,就讓我對你的危機處理打了零分!」皺起眉頭,她看她的眼楮依舊銳利得像把刀。

無助的坐在椅子上,琳達的肩膀開始抖動起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神翼不是很厲害嗎?居然還會有人找神翼的麻煩?!」

「神翼很強沒錯,但還不是天下無敵,你不可能不知道神翼跟太平會的對立吧?」秦素素坐在她身旁,並不打算安慰她。

「是太平會的人?」

「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就是嫁進青翼門所必須負擔的風險,你要享受榮華富貴跟至高無上的權力,當然也要有所認知,所謂樹大招風,更何況神翼的勢力如此龐大,太平會當然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不過也會有很多人不斷向神翼挑戰,只因神翼位居金字塔的頂端,其他人想往上爬,就得拉下上面的人,才有空出來的位置站上去。而你不能只要嘗甜頭,壞的統統推給別人。」秦素素目光如炬,那雙美眸散發出來的光亮令人不敢直視。

「什麼?除了太平會,還會……還會有別人?」琳達難以置信的抬臉看向秦素素。

「沒錯,你必須有這個心理準備。」

「天吶!我不曉得嫁進青翼門會這麼可怕……」她垂頭自語,把臉埋在手里啜泣。

秦素素居高臨下看著她,快意的揚起嘴角,無聲的笑著。

☆☆☆

「怎麼回事?」伊集院楓趕回青翼商場,立即坐上電梯,走進會議室。

「楓!」琳達一看到他,馬上就撲了過去,摟著他的腰擠出幾滴眼淚。

「滾到一邊去!」伊集院楓嫌惡的將她推倒在地。夠了,少裝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了就覺得惡心,她不是女強人嗎?听見有人放炸彈就嚇成這副屁滾尿流的德行,太可笑了吧!

所有青翼門的人看了都是心里一快,尤其是秦素素,她內心更為得意,因為也許不用到香港,青就會把琳達摩絲甩掉!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琳達難以置信,她乾脆坐在地上哭鬧,遇到這種非常狀態,他居然不是把她擁在懷里柔聲安慰,反而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這算什麼?「我是你的未婚妻耶!」

「把這只吵死人的火母雞丟到外面去。」伊集院楓怒喝一聲,這種緊要關頭,她在發什麼神經?

青翼門的人架起她,一時卻不知該把她帶到哪里,總不能真把她隨便丟到外面吧,再怎麼說她都是青翼門未來的女主人。

「先把摩絲小姐安置在青的房間,還要找兩個人留下來伺候她。」秦素素開口說道。

青翼門的人當然听得懂她話中含意,說是伺候她,實際上是監視她,免得這只金色的火母雞又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乾脆把我送回國算了……伊集院楓,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我不嫁了!」琳達臨走前嘴里還不斷叫囂,直到隔音的自動門關上,會議室才又恢復寧靜。

「素素,我要是不娶她,絕對有原因的!」伊集院楓鐵青著一張瞼,坐在會議桌的主位。

「別說這種氣話,琳達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特殊狀況才會那麼慌張,你不能太苛主貝她。」秦素素淺淺笑道,嘴巴雖是這樣說,心里卻巴不得他立刻就解除婚約。

伊集院楓冷笑一聲,馬上話題一轉,不願把時間浪費在那個金發瘋婆子身上。「情況究立兄怎麼樣?」

「今晚八點半的時候,就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說青翼商場里有炸彈,午夜十二點就會引爆。」青翼門的屬下一一報告道。

「查過電話紀錄了嗎?」伊集院楓捏了捏英挺的鼻梁問道。

「查過了!是手機號碼,而且是預付卡,很難查。」

「會不會只是有人打來惡作劇的?」屬下中有人提出不同的見解。

但是有個男人神色匆忙的沖進會議室。「我們的人拿著特殊儀器在商場內的確偵測到火藥跟金屬的危險物品。」

「太好了!在哪里?」伊集院楓精神猛地一振,直直地坐起身子。

「八樓的賣書區,現在我們的人正在拆除炸彈,主子,你還是立即離開這棟大樓比較保險。」

「走吧!」秦素素笑著從座位上站起身。「我們已經撐到最後一秒了!」

伊集院楓放松了緊皺的眉宇,但還不能完全松懈下來,因為炸彈能不能順利解除還不知道,他帶著所有的人離開會議室。

「青,別把你美麗的未婚妻留在這里哦!」走在他身後,秦素素輕聲提醒。

「該死的,讓你識破了!」他低咒一聲,然後命令身後的屬下去接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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