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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狂徒 第五章

如果她猜得沒錯,她這次的哭泣定也在他的計劃之下,如同上次的「服飾事件」一般,只為了看她的一個真實面貌,他寧願做個惡棍、壞蛋來惹怒她、惹火她,直到她怒不可遏的淚流滿面才停止他的尖酸刻薄,溫柔攬她入懷,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對她卻很好,就像禁錮已久的靈魂得到了釋放般的舒暢,而這就是他的目的嗎?

童筱茵搖頭,即使他將「我愛你」三個字照三餐對她宣告,她依然對他有所懷疑,更何況為他惹怒自己、惹哭自己而感動?不,她現在是生氣的,而且是怒不可遏的,如果他敢再來招惹她的話,她鐵定會要他好看!

「筱茵。」

炳,說曹操曹操到,「走開。」童筱茵冷冷的說,其實想歸想,她並未真正想將一切付諸執行。

「筱茵,是我雲智。」

雲智?他什麼時候這麼惡心自稱「雲智」了?她倒覺得「啟智」滿適合他的,「我說走開听到沒有?」童筱茵沒好氣的叫道,剛剛才惹哭她,這會兒他又想做什麼?逗笑她嗎?

「筱茵,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要跟你說。」他試著轉動門把。

「沒什麼好說的。」她就是不讓他進來,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筱茵……」

「你煩不煩呀?」

「有話好好說,你先把門打開好不好?」他的聲音充滿了安撫的意味。

「走開。」哼,她才不上當。

「筱茵,開門好不好?」

他真是不死心耶!童筱茵生氣的想,眼光不經意的看到了地毯上的東西——一個,可惡的他所開另一個惡劣玩笑的證物,她抿著嘴生氣的瞪著它,然後心中迅速有了個決定,她要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筱茵。」

「我說走開。」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筱茵,別這樣,你開門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好,如果你等一下還能談的話,我就跟你談。童筱茵在心里回答著,雙腳開始向門口處移動。

「筱茵。」他又叫了。

童筱茵一把火的拉開門,然後看也不看的抬腿就朝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過去,根據電視影集的說法,當某個男人讓你氣得想殺死他,卻又不甘成為一個殺人犯時,最好的方法就是狠狠地往他那個地方踢上腳,這樣的話你既可以不必當殺人犯,又能讓對方痛苦得想死,真是一舉兩得的最好作法了。

「喔!」

一聲哀嚎聲由他口中發出,童筱茵的心中頓時漲滿了成就感,「好啦,你現在要談什麼可以說……你是誰?!」她瞪著地上哀嚎的陌生男子尖叫,完蛋了!她竟踢錯了人。

「你這個賤貨……喔……」男人抬起痛苦的眼楮看她,雙手依然護著命根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童筱茵不知所措的道歉著,「我以為你是……怎麼辦?你很痛嗎?要不要我叫醫生?」

「他媽的,你這個賤貨……」男人強忍著痛伸出一只手想抓她,卻撈了個空。

「這麼痛嗎?對不起,我馬上找人來幫忙,你等等呀!」童筱茵緊張的快步跑開,直往樓下魏雲智的辦公室沖去。

「他媽的賤貨!喔,他媽的!我黑狗怎麼會有偷雞不著蝕把米,栽在女人手上的時候,真是他媽的!」男人,也就是黑狗,怒沖沖的詛咒著,然後護著他的命根子一拐一拐的逃離現場。

而這邊火速沖進魏雲智辦公室的童筱茵慌張的嚷著︰「魏雲智,救命呀!」

「怎麼了?」魏雲智被她緊張的神色嚇了一跳,急忙跑到她身前問。

「救命!」她喘了口氣。

魏雲智嘴唇一抿,迅速沖到門口查看四周是否有可疑分子出現,可惜他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他嚴峻的問。

「我……我踢錯人了!」

「踢錯人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我……你跟我來就知道了啦!」童筱茵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但救人如救火,她干脆直接拉他往樓上跑。

魏雲智莫名其妙的跟她跑,一點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

「咦?人呢?」一到了樓上,童筱茵呆若木雞的瞪著空蕩蕩的走廊,懷疑的低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筱茵?」魏雲智皺眉頭看她,「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我說事情經過。」

「你干麼還生氣呀?要是我是你的話,我會該死的高興她踢到的人不是我!」听完一切經過後,楚國豪夸張的笑著對魏雲智說,「她還真敢做是不是?」

會接到魏的電話實在是始料未及的,他以為是黑狗出現了,所以急忙趕到「龍亞」來,沒想到听到的消息卻讓他下巴差點沒笑掉下來,魏還真是夸張!

「你沒听懂我說什麼,對不對?」魏雲智凝重的看了他一眼說。

「怎麼會沒听懂呢?」楚國豪回視他,臉上的笑容有增無減,「她以為門外的人是你,所以一開門就狠狠地踢向那個地方,誰知道卻踢錯人了,哈,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竟讓她恨你入骨有那種舉動?」楚國豪將故事精髓說出後,一臉好奇的問。

「該死的!你沒听到我說門外那個人的聲音和我的一模一樣嗎?」魏雲智幾乎是對他大叫了。

「那又怎麼樣?世界上多的是人的聲音相像,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楚國豪看了他一眼。

「可是他不只是聲音和我一樣而已,他對筱茵自稱是‘雲智’,又知道房內的人是她,你不覺得奇怪嗎?」魏雲智恢復往日的平靜對他說,「這是一個計謀,他本想傷害筱茵的。」

「可是童筱茵有什麼仇人?」楚國豪收起笑意皺眉問。

「黑狗。」魏雲智咬牙切齒的迸出兩個字。

「黑狗?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你怎麼突然……」楚國豪突然間恍然大悟的瞪著他,「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事件是黑狗主使的,他想用她來嚇你?這怎麼可能?你的想像力別這麼豐富行嗎?」

「是他。」

瞪著他抿緊的嘴唇和冷硬的眼神,楚國豪不相信的搖著頭,「你真的被嚇到了?」

魏雲智沒有回答,但他知道自己真的被這次的事件嚇到了,他不知道如果筱茵因他而受到什麼傷害的話,他的反應會有多劇烈,但他肯定會展開天涯海角的復仇行動,不會放過任何敢傷害她一絲一毫的人。

「你是認真的。」楚國豪研究著他的表情結論的說,「為什麼?她是童火木的女兒吧?」

「不要把她父親的罪強扣在她身上,那不是她的錯!」魏雲智生氣的瞪視他。

「我並沒有說什麼,魏。」楚國豪嘆息的說,「你是怎麼判定這次行動是黑狗主使的?」他突然轉變話題問。

「不是他主使的,而是他本人。」

「怎麼可能?四周都布滿了我們的兄弟,他怎麼可能混得進來?」楚國豪的反應激烈。

「布滿我們的兄弟?」魏雲智的眼楮眯了起來。

「呃,對不起,魏,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你。」楚國豪避開他凌厲逼人的眼光,干笑的解釋。

「保護我?該死的!你們將這里當成了什麼地方?這里是百貨公司、商業大樓,進進出出的都是平常老百姓,你們竟將黑道兄弟往這里擺?你們究竟在想什麼?!魏雲智生氣的大吼,「我要你們馬上將兄弟們撤離。」他命令。

「不可能。」楚國豪想也不想的就說。

「楚!」魏雲智怒氣沖天的瞪著他,「你們究竟想干什麼?」

「除了想保護你還想干什麼?」楚國豪的火氣也大了,「是你自己不肯安分待在‘臥龍幫’里跑到這兒來的,你怪我們黑道兄弟侵入這里做什麼?是你自己帶頭的,你怪誰?」他不客氣的回瞪魏雲智,隨後又好奇的問︰「你怎麼可以肯定是黑狗本人?」

「你忘了他模仿聲音的專長?」

「該死,我真的忘了。」楚國豪咒罵出聲,「你現在還想堅持待在這里嗎?黑狗一行動,波及的人不可能只有一兩個,童筱茵是個起始,你想讓這棟大樓的其他‘平常老百姓’受傷害,還是回‘臥龍幫’準備迎戰?」

「我等會兒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回去。」長嘆一口氣,魏雲智不得不妥協,「不過我要你先將兄弟們撤走。」

「放心,混入你‘龍亞’的兄弟個個都是精英分子而且面目和善,嚇不到‘平常老百姓’的,要不然他們哪能待一個月都沒露出馬腳?」楚國豪笑道。

「一個月?!」魏雲智尖銳的開口,不是生氣而是驚訝,「你們一個月前就知道我藏在這里,並開始在我身邊布署?」他還以為上個星期小祈出現那時他們才知道,沒想到……

「不干我的事。」楚國豪趕快撇清關系,「是秦主使的,因為婉兒到‘龍亞’逛街買東西時無意間看到你,所以……」

「我倒忘了婉兒也是‘平常老百姓’。」魏雲智闔上訝然的嘴巴,苦笑道。

「這句話你最好不要被秦听到。」楚國豪提醒他道。

「老婆大人,嗯?」魏雲智嘲笑的看著楚國豪,「我還以為你們有能力除掉黑狗,我才安心來這兒‘雲游四海’哩,沒想到……」他搖搖頭。

「你……原來你不是想一個人對付黑狗,而是一走了之避難去?」楚國豪瞠目結舌的瞪著他,「魏,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陰險了?」

魏雲智淡笑不語。

「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對不對?」楚國豪一臉懊惱的表情盯著他,「利用我們豐厚的義氣、兄弟情把麻煩丟給我們?」

「可惜這次沒成功。」魏雲智笑道。

「該死!你耍我們!」

「別講那麼難听嘛!我是人盡其才,就像我專門出手救人,你們出手打人而已嘍。」

「你真是卑鄙!」

「謝謝。」魏雲智笑道。

瞪著他得意的笑臉,楚國豪真是又嘔又氣又想笑,這是那個斯文俊逸、沉默寡言,在他們兄弟中最有知識學問的魏雲智嗎?可惡,他們真的被他外表那層皮面給騙得很慘不是嗎?而且要不是他今天自己俯首認罪的話,自己鐵定會被他騙一輩子的,真是悲哀。

「別生悶氣了,你還是快去把那堆兄弟撤離,我晚上就回‘臥龍幫’去。」

「那些兄弟我不打算撤走。」楚國豪突然開口。

「為什麼?」

「留在這兒好有個照應,如果黑狗對你的‘龍亞’有意謀的話,他們在這里至少還能應急。」

「我怎麼沒想到?」魏雲智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奇怪,你怎麼不生氣了?」

「因為我想到有人跟我一樣受騙,而且將繼續受騙下去,我的心情就變好了。」楚國豪聳肩回答。

「將繼續?」魏雲智揚起眉毛看他。

楚國豪笑得很奸詐,卻沒有多說只是起身道︰「我要走了,晚上‘臥龍幫’見。」

看著他大步離去,魏雲智的腦袋里依然在想他說的「將繼續」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但不到一分鐘後,他的心思就轉移到童筱茵身上去了,不知道她對到「臥龍幫」去住有什麼意見,會不會害怕黑道分子?他該告訴她有關黑狗的事嗎?

他甩甩頭深吸了口氣,然後按下電話上直接對話鈕,「陳小姐,麻煩你通知各部門主管十分鐘後開會。」

?

這就是「臥龍幫」嗎?童筱茵不停的轉動頭顱看著燈火通明的四周,「黑道」,顧名名思義應該是黑漆漆的巷道,也就是說黑道本部應該會在黑暗巷道內,怎麼這回「臥龍幫」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蓋了個本部,還燈火通明的猶如總統府似的,這到底是她知識貧乏,還是與魏雲智扯上關系的人事物都偏離了正常軌道?

她微微的偏頭看魏智雲,卻見他皺緊著眉頭,他怎麼了?

看著幫內四周的燈火及兄弟的好奇目光與奇怪穿著,魏雲智有股想揍人的沖動,是誰這麼無聊將幫內所有的大小燈都打開?甚至于驅策兄弟們個個西裝筆挺,活像要參加喪禮似的?

看他們用藏不住好奇的眼光直盯著童筱茵,他不難想像大伙八九不離十知道她是誰了,而且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誰這麼大嘴巴了,他敢打包票鐵定是他那群「好」兄弟。

魏雲智抿著嘴,不高興的情緒在他臉上表露無遺,而幫眾們立知情況不對,開始閃的閃、避的避,就恨自己沒事干麼捻「龍」須。

「他們在哪里?」魏雲智以其銳利的眼光逮住一位避之不及的兄弟,開口問。

「東廳。」他有些膽怯卻恭敬的回答。

「多少人?」

「四位大哥和他們的夫人。」

「該死的!」喃喃詛咒一聲,魏雲智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後萬般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吧,筱茵,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他知道他們今天若沒見到他們倆是絕對不會走人的,更何況與其讓他們在往後的日子陰魂不散的纏著他和童筱茵,倒不要今天一次解決好了事。

童筱茵不置可否的沒說話,因為他早已一意孤行的帶著她往東廳前進。

「新郎新娘進場。」

才轉動門把,魏雲智就听到廳內趙孟澤夸張的宣叫聲,他直覺反應是低頭看童筱茵,不知道她听了是否會怒發沖冠?因為每回只要他提到「結婚」兩個字,她鐵定沒給他好臉色看,這回「新郎新娘」四個字听在她耳里不知是否更刺耳?

她在臉紅?!她竟然是一臉羞赧的表情!魏雲智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去,他眨眼、眨眼、再眨眼,就是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她在臉紅耶!他以為要等一輩子才看得到的畫面竟出現在眼前,該死的,為此他決定不對那群「好兄弟」發火了,相反的,他會好好酬謝他們一番。

「別不好意思,進來呀!」趙孟澤不耐煩的上前替他們開門,而門一開,他們頓時成了廳內六對眼楮注目的焦點。

「進來呀!我們今天沒準備酒,所以不會灌你們的。」齊天歷嘴角含笑,非常幽默的開口,他還記得上回楚國豪結婚時被灌得多慘。

「對,我們會好好留到你們真正宴客時再灌的。」楚國豪不懷好意的附注說明。

「魏,我們不會把她給吃了的,你放心。」秦軾杰一臉玩味的看著童筱茵對他說。

「快點進來呀!你們站久腳不會麻嗎?我可麻死了。」趙孟澤左腳站了換右腳站,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漸顯露。

「這幾個人就是我‘死忠兼換帖’的兄弟,秦軾杰、楚國豪、齊天歷、趙孟澤,那個美女是秦的愛妻向婉兒,另一個你應該認識,魏涵祈,我的小妹,也是楚國豪的妻子。」魏雲智嘆了一口氣帶著童筱茵踏進東廳,然後簡單扼要的介紹在場所有人給她認識。

童筱茵只是謹慎的點個頭沒有說話,她並不習慣招人側目,更何況是六對正視自己的目光,那讓她非常不舒服,更有種想逃走的沖動,她退縮了一點,卻感覺到他箍緊的臂膀。

「童筱茵,我愛的女人,我未來的老婆。」魏雲智的宣告沒引起任何波濤,但卻讓她僵硬了一下。

「恭喜,恭喜,祝福你們早生貴子。」趙孟澤直言無諱的呵呵大笑道,「黑矸仔裝醬油哦,魏!」他對魏雲智使了一記壞壞的眼神。

「恭喜你們,婚期定了嗎?」齊天歷開口。

「雖知道你很愛她,但這麼大方的說出來還真嚇人。」秦軾杰對魏雲智笑道,然後轉身給了童筱茵一個歡迎的笑容,「恭喜你擄獲我們的高材生。」

「筱茵,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恭喜你,魏是他們之中最可靠的,你大可放心嫁給他。」向婉兒微笑上前擁抱她一下。

「婉兒,我不可靠嗎?」秦軾杰皺眉將愛妻攬在懷中,低頭皺眉凝視她。

「可靠呀!但是你已經有老婆。」向婉兒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說。

童筱茵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才是正確的,她瞪著將他們團團環繞的俊男美女,這些人她並不是第一次看見,卻是第一次這麼近看他們、感受他們。

她知道他們都和黑道有掛鉤,但為什麼沒有一個看起來像黑道人物一樣冷血無情?如果勉強要說的話,就是那個趙孟澤比較像黑道人物而已,至于其他幾個看起來則連黑道的邊都沾不到,尤其是那個有天使般妻子的秦軾杰,他看妻子那種充滿愛意的眼神,一點也不像黑社會人應有的眼神,童筱茵愣愣的看著那一對,忘卻了周遭其他的人。

楚國豪看著大伙一個個上前向他們倆道賀,轉眼間就只剩他和小祈,他低頭看了老婆一眼,決定自己先開口︰「恭喜你們。」他簡單明了的說。

「謝謝。」魏雲智開口,眼光放在妹妹的身上。

靶覺到眾人熾熱的目光,魏涵祈深深的吸了口氣,抬頭挺胸的向童筱茵走去,站定在離她半步的距離外,看著她,然後緩緩的露出了笑容,「恭喜你,還有對不起上回出手打了你,希望你能像大哥愛你般的愛他。」魏涵祈真心誠意的開口說道,然後給了魏雲智一個大大的擁抱,「大哥,祝福你更恭喜你。」

「謝謝你,小祈,還有謝謝你們。」魏雲智欣然接受大伙的祝賀。

童筱茵呆若木雞的瞪著魏涵祈,她以為魏涵祈會再給她一巴掌,或者是一些尖酸刻薄的指責,沒想到……她紅了眼,淚水在眼眶四周打轉,像要滴落下來,她掙開魏雲智箍在腰間的手快速轉身,逃開這一切不真實的溫情、親情與愛情。

「筱茵,怎麼了?」排開眾人,魏雲智尾隨在她身後。

「我想回房間。」她低語。

「你在哭,告訴我為什麼?」魏雲智將她轉向自己,然後輕輕的抬起她下顎看她,「為什麼哭了?」

「我沒有哭,只是眼楮被頭發刺到,感到不舒服而已。」

「強詞奪理,你為什麼哭?」他深邃的眼眸中盛滿了柔情,凝視著她再次問。

「我要回房間……」

「筱茵?」他伸出手將她偏移的頭轉正,不讓她有任何逃避的機會。

「咳。」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干咳聲,是秦軾杰,「魏,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走了。」

「請便。」魏雲智頭也不回的說,眼光依然放在童筱茵臉上,「為什麼哭?」他輕拭去她滴落的晶瑩淚珠,聲音更加溫和的問。

「不要逼我。」她顫抖的低語。

「感動,因為大家無條件接受你而感動?或者因為不信任,怕受傷害而害怕?抑或者根本是兩種感情參雜混亂了你,而無助的落淚?」魏雲智了解的替她說出心中所有的掙扎,愛她,就是要了解她,看著她慌亂的眼光,他自信這點他得到一百分。

「不!」童筱茵激烈的推開他,驚恐的雙眼就像看到妖怪似的瞪著他。

「筱茵,你的心結什麼時候才解得開?沒有人在怪你,為什麼你就不相信呢?」魏雲智長嘆了口氣,將她摟入懷中,「這麼年輕,這麼倍受傷害,而且這麼的自責,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月兌離那些桎梏呢?」

童筱茵的淚水再次蜿蜓滑落,她毫不考慮的將臉頰埋入他胸膛,啜泣出聲。這個男人真的很壞,不是惹她生氣就是惹她哭,但是為什麼她的心隱隱約約的悸動著——為他。

「哭吧,把所有的不愉快全部哭出來,我會永遠陪著你的。」他在她頭頂上不斷低喃著。

夜幕低垂,夜已深,四周的喧鬧聲一點一滴的逝去,直到偶爾傳來的蟲鳴聲佔據了整個夜晚,童筱茵依然清醒著。

瞪著窗外閃爍的星光與朦朧的月色,她試著將心中的紛至沓來的雜亂思慮理清,無奈反卻愈理愈亂。

魏涵祈真的原諒自己身上所有罪孽了嗎?那天她明明還對自己破口大罵、動手動腳的,今天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對自己展露笑臉,甚至還開口說恭喜?還有魏雲智的那群兄弟,他們真的就這樣無條件接受一個陌生人?另外就是他了,為何他要在眾人面前說那些話——童筱茵,我愛的女人,我未來的老婆,他究竟在想什麼?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而他每天溫言柔語的曖昧言辭卻又是如此似是而非,誰知道他所說的一切是心甘情願還是心口不一,更何況存在他們之間的復雜關系!

他說過她有嚴重的心結,那表示鑽牛角尖的人是她,可是以她這樣的身份與身世,她心里可能沒有任何疙瘩存在嗎?她嘆了口氣,或許真的是她錯了。

閉上眼,童筱茵告訴自己別想那麼多,該睡了,可是翻來復去她卻怎樣也無法讓自己入睡,最後終于放棄的坐起身瞪著床頭櫃上的時鐘——三點四十分!

天哪!天都快亮了她竟然還在睡不著的邊緣掙扎,生平第一次失眠,她的生活是不是過得太舒適了,竟然能讓她失眠坐在這里干瞪眼?不行,她一定要讓自己睡著才行,她再次側身躺下閉上眼楮。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蒙蒙的偎向一個溫暖的胸膛間,輕輕嘆了口氣,她這才真正沉入夢鄉。

魏雲智半低著頭看偎在自己胸前的她,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他喜歡她在無意識之下對他的信任,更喜歡她軟柔身軀緊靠著自己的感覺,只是他懷疑自己超人般的意志力還能持續多久。

一個多月的同床共枕,他除了摟著她入睡之外什麼也沒做,最逾矩的行為也不過是早上起床時偷個早安吻,再偶爾調戲她一下而已,可是天知道他還能忍受多久。

他想愛她、想踫她、更想佔有她,他要用一切行動訴說愛意,他要用雙手膜拜她全身,然後告訴她她有多漂亮,他要佔有她,看她因激情而狂亂的眼神,听她因激情而喑啞的嘶喊,感覺她所有的情緒起伏……

懊死的停止!魏雲智,你這是在自我虐待,你知道嗎?他告訴自己,因為他感覺到自己正處在勃發、痛苦不堪之中,他緩緩的將她推離自己,遠離她,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卻申吟出聲。

被推離溫暖舒適的依靠,童筱茵微擰了下眉頭,咕噥了一聲,然後翻身尋找它,霸佔它。現在的她幾乎是半趴在他身上,全身緊密的貼著他,她的頭枕在他肩窩處,一只腿跨過他大腿輕靠在他腫脹的男性部位,一只手則堅定的掛在他脖子上,平穩、深沉的呼吸更是不斷的搔癢著他的頸部。

魏雲智緩緩的咽下一口氣,然後再咽一口,他全身想要她想得發痛,而她卻全然不知的沉睡著,不公平,真的太不公平了!

「筱茵?」他沙啞的叫她。

「嗯。」童筱茵在夢中低喃著,身體對他廝磨了一下又向他靠近幾分。

魏雲智這次的申吟聲比剛剛來得急,而且更明顯,他伸手想將她推離自己,雙手卻不由自主地開始在她身上游移,凹凸有致的身段,溫熱的體溫和柔軟的身子,該死的!他再也受不了了!他想感受更多的她,更想要她。

他的手指溜進她衣領內,輕觸她如凝脂般圓潤的肌膚,一手則滑下她縴細的腰間,將她放平仰臥,自己來到她身上。

「筱茵。」他沙啞的叫道,「我要你。」

「嗯。」童筱茵在睡夢中完全無意識的應著。

外頭的天空依然漆黑,而房內也沒亮多少,黑暗籠罩著大地,亦遮蔽了他的心靈,魏雲智的如月兌韁野馬般失控,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的睡衣被他扯開,半纏在她腰際上,他的雙手則通行無阻的在她身上觸模著,那麼光滑柔軟,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輕微的申吟聲在他耳里有猶天籟,更刺激他勃勃的欲念,他向前抵著她,一切都比幻想中美好。

「魏雲智?」童筱茵不確定的開口。

「你終于醒過來了。」

「你為什麼壓在我身上?」她的意識依然渾沌,只知道魏雲智壓在她身上,深邃眼眸充滿一種她所不熟悉的光彩凝望著她。

她的問題如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魏雲智一個急速翻身跳下床,離開她。

「魏雲智?」她渾沌的眼光跟著他。

「睡覺。」他尖銳的命令。

「可是你怎麼在這里?」童筱茵揉揉眼楮坐了起來,「今天晚上我們不是分房睡嗎?」

看見她赤果果的上身,魏雲智瞬間倒吸了口氣,他快速轉身,不讓好不容易有些平復的感官再度興奮起來。

「把衣服穿好。」他強迫自己冷聲道。

「衣服?喔——」低頭見到自己的樣子,童筱茵驚呼出聲,渾沌的頭腦頓時完全醒了過來,隨即了解剛剛他壓在自己身上是為了什麼,突然間她羞紅了雙頰不知所措的開口︰「你……剛剛……」

「什麼都沒有發生。」魏雲智嘆了一口氣的開口,「睡吧,天快亮了,再不睡的話就不用睡了。」

「你……」

「放心,我不會再踫你的。」他開始往外走。

「等一下。」童筱茵突然叫住他。

「什麼事?」他沒有回頭。

「謝謝你,還有晚安。」

接著就只听到魏雲智低喃連聲詛咒著,然後消失在門外。

看著他消失的身影,童筱茵突然無法自抑的笑了,而那個笑容是耐人尋味的,但說真的,她為什麼笑?就連她本人也感到莫名其妙,她只知道她想笑而已。

第二天早上,童筱茵日上竿頭才被餓醒。

她照往常一樣盥洗後拉開房門,準備與魏雲智會合後一起去吃飯,可是當她打開房門她才記起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她竟忘了昨天她是睡在「臥龍幫」,而不是「龍亞」,天哪!她在虎穴呀,而她竟異想天開的想去與魏雲智會合一起去吃飯?天哪!

她想關上門退入房內,反應慢了半拍,只見長廊上站了一排長龍的男人,或站、或蹲、或靠、或倚的交談著,卻在她開門的那一剎那間全部靜下來並轉頭望她,嚇得童筱茵呆若木雞愣在當場。

「全部站好。」

一個孔武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童筱茵心髒差點沒跳出來,她瞠目瞪著突然嚇她一跳的男人,沒注意到其他人在听到他的命令聲後,全都改成立正站好的姿態。

「童小姐,好。」男人們齊聲大喊。

童筱茵瞠目結舌抓緊門板,深怕一放手後雙腿會支撐不了驚嚇過度的自己。

「你們該死的全在走廊上做什麼?」突然一個怒吼聲由走廊那端響起,只見魏雲智一臉慍色的站在走廊上怒瞪這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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