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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儔 第三章

挾著顧紅燕離開客棧時,祁霎霎壓根兒沒想過祁九會因此而找不著她,但以臥龍堡在各州市所布下的暗哨,要找一個無心隱藏的人根本是易如反掌,所以她僅需找個地方坐下,相信不久之後,自會有人將祁九請到她面前。

丙然,一刻鐘才剛過,祁九便已靜靜地出現在她身邊。

「祁九,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想不想恢復失去的記憶?」祁霎霎沒頭沒惱的開口問。

「杜公子很生氣。」祁九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隨他去。」她揮揮手,反正他在她面前永遠都嘛在生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祁九,」她緊盯著他。

「想又如何,這件事又強求不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那如果我告訴你,有人認識失去記憶前的你,你會怎麼做?」

祁九懷疑的看著她,卻什麼話也沒說。

「真的,我沒騙你,就是剛剛在客棧中讓我挾持走的那姑娘,她認識你,而且說你叫靳剛。」她急急的說。

靳剛兩個字突然灌進耳內,讓祁九不由自主的一愣,感覺有些熟悉,卻依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除此之外,她還說了什麼?」他蹙眉問。

她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渾身充滿一股既是傷心、絕望又……」她頓了一下,皺起眉頭,「我說不出來,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很喜歡你。」

「她……」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問什麼。腦袋里浮現出先前在客棧里的景象,那個一直被杜擎拉至身後維護著的縴細身影。

「你知道嗎?她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說什麼你忘了她正好,可以有全新的人生,而她……」

「而她什麼?」一股莫名的痛讓他的心揪了一下。

「不知道,她後來就沒再說了。」她搖搖頭,「對了,她叫顧紅燕,你對這名字有沒有什麼印象?」

乍然听到顧紅燕三個字,祁九,不,應該叫他靳剛才對,頓時渾身一震。顧紅燕?紅燕?一張小臉突然浮現他眼前,她對他微笑轉頭,一塊紅燕般的朱色胎記乍然出現在她耳垂下方。

紅燕、紅燕,他怎會忘了她?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見他臉色不對勁,祁霎霎緊盯著他問。

「她人呢?」他沒有回答她,反倒抓住她手臂緊張的追問道。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他迅速的點了下頭,卻沒時間解釋。「她人呢?」

「我不知道,剛才她是往南走去。」

聞言,靳剛什麼都沒說的轉身往南奔去,但下一刻,他又奔回祁霎霎面前,臉掙扎的看著她。

「小姐,屬下……」他沒忘了堡主對自己的救命以及培育之恩,還有身為十二衛龍士的責任,即使他終于想起自己是誰。

「去去去,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必擔心我,我的安全自會有別人來保護。」祁霎霎揮手打斷他的欲言又止,沒人守在她身邊跟前跟後,她可是樂得輕松哩!所以快走快走,如果身邊剛好有支掃帚的話,說不定她早就隨手抓來趕人了。

千言萬語只有一句話。「謝謝小姐。」靳剛施展輕功,轉眼失去蹤影。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祁霎霎發現自己有些羨慕他們,雖不知靳剛這回追去能不能順利追上顧紅燕,但至少知道他們倆是兩情柑悅韻,哪像她……唉!

「小魔女。」嘆息聲還未落下,耳邊就傳來一陣咬牙切齒的叫喊,祁霎霎頓時心頭感到百味摻雜,不知是喜是悲。來不及回頭,她手臂已被來人緊緊的攫住,用力的將她拉轉向他——她的冤家杜擎。

「人呢?」杜擎怒聲問道。

「什麼人?」她裝傻。

「被你帶走的人。」

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她生氣的硬是不告訴他。

「不知道。」她甩開他的手,怎知下一瞬間,他卻又再度將她捉住。

「小魔女,我沒時間跟你扯,你到底把她帶到哪里去了?」杜擎緊抓著她問,心里真的擔心顧紅燕安危,因為她現在除了是縣衙的通緝犯之外,在她心里似乎還有一道解不開的憂郁與絕望,若沒人陪在她身邊的話,他擔心她可能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你干嘛那麼緊張她?」她不悅的盯著他。

「你到底說不說?」

「你是不是喜歡她?」沒理他的問話,她緊盯著他,一臉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

「小魔女,你到底把她帶到哪里去了,回答我!」手勁不由自主的加重,杜擎真的沒有時間與她耗。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無視他的逼迫,她瞪著他問。

「沒錯,我是喜歡她!」既然她非要答案,他就給她,不過他所謂的喜歡完全是兄妹之間的喜歡,顧紅燕就像他另外一個妹妹一樣。

「她到底在哪里?」沒注意到她眼里的受傷,他緊追著問。

他喜歡她,他竟然對她說他喜歡顧紅燕!

「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為什麼你就是不喜歡我?」祁霎霎既生氣又傷心,不甘心的沖口問道。

杜擎微蹙了下眉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到底把她帶到哪里去了?」

「你就這麼想找到她?」

他迅速地點頭,他必須快些找到紅燕,若遲了,恐怕會有意外,

「那我就偏不告訴你她在哪兒。」見他愈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樣,她愈加生氣,甚至撇開頭賭氣不語。

「小魔女!」

杜擎氣得差點沒掐斷她手臂,偏偏祁霎霎就是倔不吭聲,只是把下唇咬得發白。注意到她強忍著痛的舉動,他放開她的手,忍著氣問︰「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揉著發疼的手臂,她滿臉掩飾不了的受傷。「那就告訴我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

「你——」用力吸口氣,他忍住怒氣與她說道理。「小魔女,這事關系一條人命,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希望你能老實的回答我。」

「事關一條人命?什麼意思?」停下揉手臂的動作,祁霎霎懷疑的盯著他一臉正經的表情。

「顧紅燕,也就是被你帶走的那個姑娘,她一直有尋短見的意圖。」

「什麼?!」她難以置信的大叫一聲。

「所以我一直不敢讓她一個人。」他將話說完,隨即緊盯著她,認真的問︰「小魔女,你到底將她帶到哪里去了,我必須快點找到她,否則她真的有可能會做出什麼傻事。」

「可是,我真的不知她在哪兒。」她蹙著眉說。

「發生了什麼事?」听到她的答案,他的眉頭又緊蹙了起來。

「我不知道,她就突然說她該走了,就走啦。」

「你就這樣讓她走?」他聞言為之氣結。

祁霎霎點頭。

「你千辛萬苦從我身邊將她帶走,就為了放她走?」他懷疑的瞪著她。

「我對她又沒惡意,況且她又不是要來跟我搶你的,她早已心有所屬了,我還有什麼理由要扣留住她。」她直言無諱的說。

听到她說顧紅燕不是要來跟她搶他的,杜擎忍不住搖頭翻起白眼來。這個小魔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驚世駭俗?明明是一個竟蕙年華、長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說話做事毫不知羞。思緒突然一斷,他被她突如其來的「心有所屬」四個字嚇了一大跳。

「小魔女,你說什麼?心有所屬?」

看他緊張的樣子!「沒錯,顧姑娘早已經心有所屬了,我看你還是死心吧!」

「誰?那個人是誰?她可有說?」如果紅燕真有心愛的人,那麼只要找到他,說不定就能改變紅燕尋短的想法。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小魔女!」

「你不要一天到晚都叫我小魔女,我哪里像魔女了?我有名字,叫霎霎。」她不悅的糾正他。

「該死!小魔女,我真的很擔心紅燕,你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好嗎?」杜擎煩躁的咒聲道。

「你根本就用不著擔心,因為祁九已經去追她了。」瞪了他半晌,她才不情不願的撇唇道。

「祁九?」他倏然懷疑的看著她,「你命他去抓紅燕?」

「我干嘛多此一舉?」她瞪眼道︰「若要抓她,我先前就不會放她走了。」

「那……」他眉頭擰成一直線,想不透。

「祁九本名叫靳剛,也就是顧姑娘心有所屬的人。」祁霎霎大發善心的替他解惑。

「祁九?靳剛?他?」他愕然的看著她。

「你在懷疑什麼,這可是顧姑娘親口跟我說的,而且祁九剛剛在听到顧姑娘和他自己的真實姓名時,也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一切。」一頓,她又補充道︰「他們倆早在祁九失去記憶前就已經是一對情侶,所以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杜擎蹙緊眉頭,不是因為她叫他死心,而是假若祁九真是顧紅燕心系的對象,那麼她為何還要一聲不響的離去?

「小魔女,紅燕在離去前有沒有說什麼、還有,她知道祁九失去記憶的事嗎?」

「我有告訴她,但是她卻說他忘了她也好,可以有全新的人生。」他嚴肅的神情讓祁霎霎不由自主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杜擎聞言忍不住低聲詛咒,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顧紅燕殺錢大財那只老婬蟲一定是跟其清白有關,倘若無關的話,她在巧遇祁九後也就不會選擇默默離去,還說了一句他可以有全新的人生的話。

懊死!該死!她可不要做出什麼傻事呀!

「小魔女,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我……」

「不要再跟我說不知道。」他嚴厲的搶聲說。

原本是想告訴他,她見她往南方走的,沒想到自己都還沒開口就已遭地質疑。怒氣陡然由心底升起,她抿了抿唇,硬是說出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幾個字,「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那祁九如何去追紅燕?」

她閉緊嘴巴不講話。

「小魔女!」

小魔女、小魔女,他就只會叫她小魔女,卻親親密密的叫人紅燕!

「小魔女,我拜托你不要再使性子好不好?」

拜托?從未听過他用這個字眼和求人的語氣與她說話,沒想到第一次用卻是為了別的女人,他真知道如何傷她的心!

「小魔女,你知道紅燕為什麼會有尋短的意圖嗎?因為她曾遭人輕薄,而前幾天她才剛手刃那婬蟲,成為官府的通緝犯。你明白我為什麼這麼急著要找她了吧?」見她完全不為所動,杜擎逼不得已只能將自己的擔憂與猜測說出來。

「你怎麼不早說!」祁霎霎一陣愕然後,倏然瞠大眼叫道︰「她往南方去了,我——」

話聲未落,杜擎已身如閃電般的朝南方疾射而去,一眨眼便消失了蹤影。

祁霎霎嘴巴微張,幾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麼丟下她消失不見,連句謝也沒說,更何況听完她後半段的話——我跟你一起去找他們——的時間也不給。

「臭杜擎!臭杜擎!臭杜擎!」接連三聲罵,她氣得在原地猛跺腳,她發誓她一定會追上他的。

他想逃?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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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龍堡的消息網猶如天羅地網,要找一個人其實並不難,可是一旦遇上對臥龍堡所知甚詳,又存心要躲藏的杜擎時,他們除了束手無策外,又能如何?

祁霎霎氣死了,但是又無法怪那些人辦事不力,畢竟他們都已盡力了。

一個人坐在房里生悶氣,面對著一桌子的飯菜,她根本一點食欲都沒有。

可惡的杜擎,為什麼他一定要避她如蛇蠍?她自問從未傷害過他,相反的,為了獲得他的好感,她這個向來只有讓人服侍的千金小姐,破天荒的反過來伺候他。

在他生病時,為他端湯喂藥;為了強健他的體魄,主動放棄玩耍的時間守在他身邊陪他練功;知道他是個旱鴨子,還特地想盡了法子幫他學會游水,而他對她的盡心盡力不說聲謝就算了,竟還開口閉口就叫她小魔女。

他真的很令人生氣,但是她偏偏就是喜歡他。

換只手撐著下巴,祁霎霎不斷地思索著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杜擎的喜愛。

下一刻,她精靈般的眼眸倏然一亮,她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這個辦法不僅能讓他主動回到她身邊,還能幫助那只有一面之緣,但卻讓她有說不盡好感的顧紅燕月兌離危險。

炳哈,她真是聰明,能想到這個辦法!

既有了解決的辦法,她頓時覺得肚子餓了起來,拿起筷子吃了兩口冷萊後,皺了皺眉頭決定到街上去覓食,也可以順便準備一下她需要的物品。

想罷,她走出房門,朝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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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後在街上兜了一圈,買回一切所需物品回堡中,祁霎霎便一個人待在房里,不準任何人打擾。

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臉上大作文章之後,再換上買來的男裝,她比對著銅鏡中的自己,與晾在桌面上那張顧紅燕通緝令上的畫像,滿意的勾唇一笑。

沒想到她當初因好玩而向舅父學來的易容術竟能振上用場,瞧瞧現在的她,簡直就跟畫像上的顧紅燕一模一樣嘛,若舅父看到現在的她,恐怕也得贊嘆她青出于藍勝于藍!

得意的一笑,她再度審視著自己毫無破綻的裝扮後,凝神傾听,確定四周皆無動靜,她拿起隨身包袱穿窗出牆,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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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假扮成男裝的顧紅燕的祁霎霎出現在客棧大門時,客棧內的竊竊私語便沒一刻停歇的。

她冷冷的一勾唇,無視于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徑自找了張桌子坐下,點了四菜一湯,慢慢地吃了起來。

當然,她的耳朵從進入客棧之後,就豎得老高,凝神靜听周圍動靜。

「你說像不像?」

「簡直就是他嘛!」

「可是他會這麼笨嗎?大街小巷都貼滿了緝拿他的畫像,他不躲起來,還跑到客棧來吃飯?」

「也許只是長得像吧,況且瞧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連宰只雞都有困難了,怎麼可能會是個殺人犯?」

「可是你沒看到他身上帶了把劍嗎?一般人怎會帶把劍在身邊?」

「但是,實在不像呀。」

「你沒听過有句話說,人不可貌相嗎?」

「說得也是。」

這句話剛落,門外突然響起幾聲高昂的馬嘶聲,不一會兒,一群帶刀捕快由正門沖進了客棧,不由分說便將祁霎霎圍了起來。其他客倌一見,立刻閃身躲到遠處看戲。

「你,抬起頭來!」一名捕快走到她面前朝她喝聲叫道。

祁霎霎沒理他,慢條斯理繼續吃她的飯。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沒听見嗎?」

緩緩的將口中的食物咀嚼進喉,她這才開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我在吃飯你沒看見嗎?」

客棧里的眾人無不為她的大膽倒抽一口氣,而站在她前方的官爺更是怒目瞪視著她。

「小子,勸你乖乖束手就擒,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你們又能拿我怎樣?」她抬起頭,睨視著他們。

沒想到一個通緝犯見了官兵不逃就算了,竟然還敢說出如此挑釁的話語,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王捕頭,別跟他廢話了,看他的樣子根本就是畫像上的人,咱們先把他抓回去再說。」另一名捕快邊說著邊持刀上前。

「想抓我?等你們功夫練好再說吧!」祁霎霎嗤之以鼻,忽然間騰身往門外飛去。

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捕快們一呆,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突然,前方的祁霎霎回頭朝他們丟出一樣東西。

「看鏢!」

「惡徒有暗器,大家快閃!」追在最前頭的王捕頭立時大叫,隨後眾人聞言無不心驚膽戰的迅速往兩旁閃避。

這時,只聞已然遠去的祁霎霎揚聲笑道︰「掌櫃的,這是飯錢,請點收。」說笑聲似猶在,可人早已不見蹤影。

+++

那天甩開祁霎霎匆匆往南而去的杜擎一路追趕,卻始終未見到顧紅燕或靳剛的行蹤,因此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小魔女的當了。

又向南追了幾天,確定根本無人見過想找尋的兩人後,他開始往回走。以他對小魔女的了解,她有可能說反話,為了整他而將北說成了南。

真是可惡的小魔女,他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快馬加鞭往北而去,他終于在入夜之前趕到了下一個城鎮。

找了間客棧住下,他本想一個人在房里用晚膳,順便想想明天的行程,隨即又打消此念頭行至樓下用餐,因為他沒忘記客棧向來是收集情報最有效的途徑。

丙然,他才下樓,便听到四周侃侃而談的聲音。

「那小子當真是嫌命太長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官爺們。」

「這有什麼稀奇的,听說前天夜里呀,那小子還闖入百花樓內,將正在快活的縣太爺從美人身上給揪了下來,痛斥他貪污,根本沒資格做人民的父母官哩。」

「那小子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做出這種殺頭的事呀?」

「我看他根本就是已經豁出去了,項上人頭就這麼一顆,他都已經殺了人,反正都是一死,又何妨多制造些事端。」

「話是沒錯,但是以他的武功,听說官爺們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這樣要逃不是很簡單,隨便找個鄉下地方住下不就得了,干嘛還要留在城鎮里,過著整日讓官爺追捕的日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

「怎麼,還有什麼內情不成?」

「你沒注意到緝拿他的賞金是愈來愈高嗎?」

「那不是因為他惹火了縣太爺而種下的後果嗎?」

「才沒那麼簡單。我听說被他殺的那人雖為富不仁,但對自己有利益的事從不小氣,所以黑白兩道受他恩惠的人可不少。他現在一死,叫那些吃他用他的人可怎麼辦?」

「啊!難怪一個普通的殺人犯,賞金會高達一萬兩。」

「一萬兩是官府方面的價碼,我听說在黑市里,已有人出到十萬兩要那小子的項上人頭了。」

「哇塞,那小子大概從沒想過自己的頭能值這麼多錢吧?」

「听你口氣好像很羨慕的樣子。」

「當然,要是我的人頭值這麼多錢的話……」

「那它早就不在你頭上了!」

眾人頓時響起一陣笑聲。

坐在一旁的杜擎不動聲色的听著他們的對話,雖然自始至終那群人都沒提及任何人名,但光听到那為富不仁,以及賞金一萬兩的字眼,他就已經知道他們在說誰了。

紅燕呀紅燕,你當真就那麼不想活嗎?

十萬兩買一顆人頭,多麼大的手筆,多麼大的誘因呀!看來他必須快些找到她才行,否則就怕她會凶多吉少。

唉,雖然他這個人向來不愛與人討人情,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只有走趟丐幫請老丐幫忙,希望他眾多的徒子徒孫,能盡快幫他找到顧紅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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