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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債奪魂 第7章(2)

陷入昏迷的意姮卻一直在作夢。她的夢是甜的、是美的,夢中有溫柔的債緣,體貼的債緣,她不願意讓這個夢醒來,因為夢中的債緣才是她心目中的依靠。

倏地,她听到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呼喚聲︰「意姮,我求你醒來……其實我是真心愛你的!」

那聲音好熟悉。

是債緣的喚聲!

真是他嗎?

他會對我說出如此甜蜜的話?

她迷眩了!

「意姮!意姮!我不準你繼續再睡,快醒來吧!親愛的意姮……」

又是一陣呼喚,真是他嗎?

她無力地牽動嘴角,低喃道︰「債……緣……」

意姮終于肯醒來了!

李債緣等待了多少日子,擔心受怕了多少時間,他終于听到她細若蚊鳴的叫聲,不禁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意姮、意姮,我就在你身邊,我求你快醒過來。」

意姮又緊抿著嘴,眼皮連眨都不眨動一下,仿佛又要繼續沉睡。

李債緣整個人幾乎快被她逼瘋,「不許再睡,你再繼續睡下去,我會瘋掉!」一道霸氣又狂狷的聲音劈進她的耳里,字字透露著堅決,執意要把她拉出夢境。

「意姮,如果你不想讓債緣也跟著下地獄把你帶回來的話,勸你趕快張開眼楮醒過來吧!」

是嬤嬤的聲音。

難道她現在連想下地獄他都要攔阻?

倏地,意姮的眼楮睜得圓大,但是一片刺眼的白光襲進她的眼楮,她害怕得又閉上眼楮。

不,不可能的!

以往每一次不管是張開眼楮或是閉上眼楮,她的世界都是一樣,都是一片漆黑的世界,為什麼這一次會不一樣?

「意姮、意姮!」李債緣急切地叫喚,他真的好擔心她又會沉睡,「你不能再睡,千萬不要再閉上眼楮!」

意姮心中暗忖︰再一次吧!或許剛才只是幻覺。

她再一次張開眼楮。

不是幻覺

怎麼可能呢?

「意姮,太好了,你終于肯醒過來了。」

那聲音是——債緣!

她睜著一雙迷惘、不知所措的眼,定定地看著他,他就是那個無情又充滿著仇恨的債緣?

李債緣神情興奮地用雙手捧住她的臉,「你終于醒了。」

她眼楮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他真是她心中所愛的債緣!

「意姮,你是怎麼了?難道你不認識我了?還是摔壞了腦子?」他焦急地逼問。

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焦急還有一絲柔情,還有……晶瑩的淚光?

「你是債緣……」她不願意讓他知道她看得見,她想隱瞞起來。

「天啊!你可終于認出我了,當我看著你從樓梯上跌下去,你可知道我的心在剎那間全碎了!」李債緣一改往日的狂狷,柔情款款地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曾經譏諷她是一個瞎子,仇人的女兒,還說她不配得到他的寵愛,她只配替他暖被!

這些話已經深植在她的腦中、心中,怎麼這會兒又變了?

她揮著手憤恨地嚷著︰「我不想跟你說話!嬤嬤、嬤嬤!」

嬤嬤很快地跑到她的身邊,摟住情緒激動而全身不停顫抖的意姮,「嬤嬤在這里,孩子,你嚇壞了嬤嬤!」

李債緣的心情沉重。

只因,她拒絕他的靠近。

「意姮……」他心痛地喚著。

「求你放過我吧!」意姮再也支持不住地哀求著︰「拜托你不要再靠近我,求你……」她偎在嬤嬤的懷里嚶嚶低泣。

她聲聲的哀求讓李債緣的驕傲狂狷一點一滴消失。

「求你饒過我吧!我的心已經被你傷得傷痕累累,我不會再痴心妄想了,我求你放過我……」

句句令人心酸的哀求,李債緣的表情僵住了,她已徹底的拒絕他。

「嬤嬤,拜托他離開我……我實在無法再承受……」情緒劇烈的波動,讓她又被空茫抓住,昏倒在嬤嬤的懷里。

「意姮,你又怎麼了?」嬤嬤驚惶地喚著。

李債緣一個箭步沖到嬤嬤的身邊抱住意姮,「意姮、意姮!」他擔心焦急地喚道。

他清楚地明白在這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中,輸得最徹底的不是意姮而是他!

看著她悒郁哀絕的表情、慘白的臉色,自己那顆堅硬的心硬生生地被撕裂成兩半,他在折磨她的同時也在折磨著自己……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里?」

意姮只要見到人都問這句話。

李債緣不敢再見到她,生怕再次刺激她又讓她昏過去,所以醫院里只有嬤嬤陪伴著她。

「意姮,我可憐的孩子,本來以為好好的一樁良緣,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嬤嬤心痛地道。

哀莫大于心死,難不成就是這樣子?

「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里?」意姮的嘴里不停地重復這句話。

「意姮,你口口聲聲要離開這里、離開債緣,非要這樣嗎?難道絲毫沒有轉圜的余地嗎?」嬤嬤問道。

意姮別過臉不想回答。以前她總是期盼有一天她能夠再看見世上的每一樣東西,但是如今她知道了,黑暗並不可怕,美麗燦爛才令她心懼。

李債緣正如她想像的一樣有張奪人心魂的容顏,每當她看到他那張臉,再想起他曾經說過的字字像刀的話,她的心隨即揪成一團。

嬤嬤看著她漸漸失去光彩的臉,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意姮,怪只怪老天爺的愚弄,為什麼要安排這兩個年輕人相遇、相愛繼而彼此折磨。

她實在看不下去了,難過地走出病房,在病房外巧遇李債緣,只見他神情黯然地瞅著嬤嬤,「她今天怎麼樣?」

嬤嬤忿忿地撂下話︰「你既然關心她,為什麼不自己進去看看?」說完,她立即從李債緣的面前離開。

李債緣站在虛掩的門前,偷望著一臉落寞的意姮,連日來她都是相同的神情,他又氣又急,隨即推開門,走到她的身邊,硬是將她攬進懷里,「算我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

意姮神情木然地仰頭問他︰「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里?」又是這句話。

「我不會讓你離開!永遠不會。」他想都不想地直接否決。

她垂下眼,緊閉著嘴巴,別過頭不願意再看見他。

李債緣卻用力扳回她的臉,「我已經厭惡了你現在的樣子。」他的抑郁和不滿倏地爆發。

「你還要我怎樣?」

「我……」他微怔,隨即又理直氣壯地嚷著︰「我要你回復以前的樣子,回復以前那溫柔可人的意姮,而不是現在死氣沉沉的樣子。」

「難……」意姮悲嘆。

「不難,只要你願意重新開始,一點都不難。」李債緣急急地回道。

倏地,意姮伸手拿起桌上一個杯子,用力地丟到地上,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在病房里回蕩,「如果你能將這杯子還原,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李債緣震懾地望著地上碎成片片的玻璃,這擺明了告訴他,她和他之間已經無法挽回。

「我懂了。」李債緣神情頹喪地走出病房。

看著心中所深愛的男人離開,意姮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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