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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私房菜 第四章

「這哪是條件?這分明是將靜書押在你那兒做人質!」

文心宇氣急敗壞的沖著古越檀叫吼。

「如果文小姐你是這麼想,有何不可?你想一想,放眼四下,有誰肯拿出兩億又不插手工廠之事?你若是當我是傻子,你就錯了!」古越檀冷靜的與她的目光相對。

「我從來沒想將你當傻子耍,可是你這條件太過分了。」

「過分?會嗎?文小姐,兩億不是小數目,再說以文二小姐的身價應該不只兩億吧?」

是,靜書的身價當然不只兩億,靜書在她心目中是無價之寶!

「我不能將靜書押在你那兒,有關洽談投資一案就到此結束,你請回吧。」文心宇頹喪地搖頭,手指著大門。

「既然文小姐這麼說,今天不好意思打擾了。」古越檀起身欲離開。

「不,等等。」文靜書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出聲喝阻。

「靜書?」文心宇詫異地看著文靜書。

迸越檀優雅地旋身面對文靜書,臉上的笑意轉濃,那雙令人心悸的眼眸如貪狼般緊盯著獵物。「請問有什麼指教?」

「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你必須馬上給出兩億。」文靜書冷靜地面對著古越檀。

文心宇低吼︰「靜書,你瘋了?你怎麼可以答應他?」

迸越檀才不管文心宇的反應,雙眼一眯緊盯著文靜書,「好,我馬上開一張即期支票,明天天一亮即可提領現金。」

為了表示信守承諾,古越檀坐回沙發上,拿出支票簿輕松地寫下金額。

「不!我不答應。」文心宇慌亂的抓住文靜書的手臂,「絕不能這麼做!」

驚慌夾雜著悲憤的淚水從文心宇的眼眶飆出來。

文靜書不理會文心宇的哭泣,目不轉楮的緊盯著古越檀筆下的支票。

迸越檀將開好的支票從支票簿上撕下,遞到文靜書的面前,「這是現領的兩億支票。」

文靜書伸手拿支票的時候,文心宇的身體在她面前一橫,展開雙臂擋在文靜書的面前。

「靜書,我不準你這麼做!」

淚水不由自主的涌出眼眶,文靜書哀戚的注視著文心宇。「心宇,難得我能為華達盡點心力,再說我只是去做廚師而已。」

「不、不,他真正的用意不是要你做廚師,而是人質。」文心宇哭著說。

「不管是廚師還是人質,華達有了這筆錢就可以繼續研發,你要帶領華達員工研發成功,我就可以回到你身邊。」文靜書哭了起來。

「不,我還是不答應。」文心宇激動地一把抱住文靜書,「從小到大我們都沒有分開過,何況現在只有我們倆相依為命!」

文靜書泛了幾下眼,淚水象斷線的珍珠般滾下面頰,雙臂緊緊抱住文心宇,「你就當我出國。」

「不不不不……嗚嗚嗚……」

姐妹倆摟成一團放聲大哭。

迸越檀看著兩姐妹哭得呼天搶地,不耐煩地說︰「又不是生離死別,又不是從此見不著面,有必要哭得這麼夸張嗎?」

文靜書的杏眼微添了幾分怒氣,「你根本不了解我們之間的感情。」話一說完,她繼續摟著文心宇大哭。

迸越檀深深地吐口氣,「我是不了解你們姐妹之間情有多深,我家離這里又不遠,你隨時可以回來看你姐姐啊!」

文靜書剎那間止住哭聲,偏頭看著古越檀。

「我真的可以回家看心宇?」

「為什麼不可以?我可不想吃上妨礙自由的官司。」古越檀抿著嘴點頭。

「早說嘛。」文靜書咕噥一聲,重拾回笑容,輕輕推開懷中的文心宇,「你听到了嗎?我可以回家看你。」

文心宇當然听到,但感覺上還是有差異。之前她下班回到家里就可以看到靜書,現在卻是……

文心宇依然不舍地看著文靜書。「再想想好嗎?」

文靜書也不想離開文心宇,可眼楮瞄到躺在桌上的支票,她告訴自己不能畏縮。

刻意擠出笑容,她笑笑的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知道我只會料理,對工廠的事是一竅不通,華達想要再一次發揚光大唯獨靠你。」

文心宇見文靜書心意堅決,只好說︰「靜書,如果受氣了就回家,我寧可賣掉華達也不能讓你受氣。」

「恩,如果我受氣,我一定會回來。」文靜書小手往臉上一抹,拭去臉上的淚痕,嘴邊噙著溫柔的笑。

「請問你們姐妹的十八相送準備要到幾時結束?」古越檀的忍耐到了極限。

「不要你多管!」姐妹倆同時回話,兩人隨即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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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古越檀說她可以隨時回家,文靜書只帶著幾件換洗衣服,便跟著古越檀回到他家。

迸家上下瞬間掀起一陣騷動,每個人驚見古越檀帶回來的文靜書,不禁懷疑起文靜書的身分。

她是誰?

是古越檀的女朋友?

不可能吧!他的審美觀什麼時候改變成喜歡全身圓滾滾的女孩?

迸越琛詫異的目光在文靜書身上打量一番,頓時爆出笑聲。「你把楊貴妃帶回來?」

迸老爹可不是這麼想,氣呼呼的逼問古越檀︰「這位小姐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帶她回來?」

迸越檀面對每個人驚訝和取笑的目光,一副慵懶地回覆他們的疑問。

「她是我請回來的廚師。」

「廚師?」

迸家所有人一陣驚呼。

「你要換新廚師為什麼不事先打聲招呼?家里的廚師要怎麼辦?」古老爹氣惱地朝先斬後奏的大兒子叫吼。

「我沒打算開除任何人,只是多請一位廚師。」

多請一位?家里已經有三個廚師還不夠嗎?需要再請一位?

迸老爹忍不住怒從中來,瞪著他。「家里有必要要四個廚師嗎?難不成你們兄弟準備開飯店?」

「老爹,你別生氣,她是我私人廚師。」古越檀將話說明。

「私人廚師?」古老爹又愕又惱。

這還了得?還沒分家就已經開始分公家和私人!

「她姐姐跟我調了兩億……」

「心宇不是跟你調,你別忘了,兩億是你投資華達。」文靜書不顧眾人的目光,咬牙切齒的推翻他的說辭。

投資?兩億?

一雙雙震驚的眼楮一起朝古越檀集中。

迸老爹來到文靜書的面前,「小姐,我剛才听你提到華達。你口中所說的華達莫非是華達化工?」

「恩。」文靜書點頭回應,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你剛才又提到你姐姐,你們姐妹和華達化工是什麼關系?」古老爹小心翼翼的又問。

「那是我爸爸留給我們姐妹的工廠。」

迸老爹聞言,唇邊流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原來站在眼前的是文老的女兒!

不過越檀請她做私人廚師,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迸老爹睜大眼楮看著文靜書,「你為什麼會來我家,並做越檀的私人廚師?」

「這是條件之一,華達需要他兩億的資金,他則開出條件要我做他的私人廚師,直到他分到紅利為止。」文靜書毫不隱瞞的全盤托出。

迸老爹大略明白了,他回頭怒目瞪視大兒子。

「趁人之危會不會太過分?」

迸越檀無視父親的怒氣,厚著臉皮大搖其頭,「不會呀,兩億的投資金我已經給了她,甚至連合約都沒簽。」

「錢已經給對方,合約沒簽?」古越琛吃驚地看著古越檀。他不是一個會做糊涂事的人,這回怎麼反常?

「僅憑一句‘相信’!我相信文心宇能再一次讓華達發揚光大,所以支票就馬上開給她,也答應她不插手管工廠的事。」古越檀的黑眸閃出一道精光。

看他一副十足把握的樣子,古越琛不再多問。

不過他這番話竄入文靜書的耳里,讓她對古越檀這個人略微改觀,就憑他深信華達會再一次發揚光大的話。

「好了,現在不管這些,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安排文……」古老爹頓了一下,打從這女孩進門開始,他一直沒問她的名字。

真是老胡涂!

迸老爹露著溫和的微笑說道︰「要怎麼稱呼你?」

文靜書開心地回答︰「我叫文靜書,老伯,你可以叫我靜書。」

「喔喔喔喔,靜書,很不錯的名宇。」古老爹笑容可掬。

名字何止不錯,連圓嘟嘟的樣子都討人喜歡,現在的女孩流行減肥,想找一個這麼有福相的女孩真難找。

迸老爹恍若川劇變臉似的,板著一張嚴肅的臉看二兒子。

「怎麼安置靜書?」

迸越琛連忙雙手一舉,「這不關我的事,既然文小姐是越檀的私人廚師,理應由他安排。」

迸老爹瞪向大兒子,「你說呢?」

迸越檀伸手握住文靜書的手腕,「跟我走。」

謗本沒有答覆,也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古越檀拉著她逕自走上二樓;文靜書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只能愣愣地由他拉著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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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拉她比拉一條拉不拉多犬還累人,拖文靜書上二樓,他幾乎快去掉半條命。

到了房間門口,古越檀氣喘吁吁的放開她。

「你有沒有考慮減肥?」

「沒想過。」她回答得很干脆。

她看他喘著氣,覺得有些好笑。他大可不必強拉著她上樓,只要告訴她怎麼走,她自己會走上樓。

文靜書望著後面那扇門,「請問是要給我住的嗎?」

他喘著氣搖頭,「這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他帶她到他房間干什麼?

他手指著旁邊的門,「那才是你的房間,你就暫時住那間。」

文靜書歪著頭望著那間房間,「那間原先是誰的房間?」

「沒人住,那間房間是預備將來我娶老婆時兩間再打通當新房,所以你可以先住那問房間。」古越檀面無表情的道。

文靜書默默地拎著行李走向那間房間,推開房門。里面的陳設簡單卻不失大方,溫暖的顏色稍稍可以緩和她緊繃的心情。

「還可以嗎?」低沉的嗓音從她身後傳過來。

「嗯。」文靜書點頭。

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她知道不能太強求.

「進去,別堵著門口。」古越檀在她身後低聲道。

那低沉的聲音剎那間讓文靜書憶起今早在超級市場的那一刻,就是這聲調讓她怔怔的出了神。

「呃……我……」她微仰起頭看著他。

文靜書倏地發現他原來有個漂亮又有個性的下巴,稀疏初冒的胡渣一點兒也不影響他的帥。

「進去。」他俯下頭看著她。

她心虛地一顫,走進房間內。

這是她頭一次在外面過夜,即使房間內應有盡有,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家的狗窩好。

他走進房間內,拍拍床鋪、模模化妝台,手指頭相互揉搓,低頭看一看自己的手指。

「很干淨。」

文靜書怔怔地看著他的舉動。

迸越檀環視四下,「這間沒人住餅,但是都有吩咐佣人天天打掃。你看一下缺什麼,若是有什麼需要,吩咐佣人幫你準備。」

「噢。」暫時寄人籬下,她哪有所求!

迸越檀轉身瞅著文靜書,「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要幫我準備早餐。」

「幫你準備早餐?」

「你別忘了,從現在起你是我的私人廚師,你不幫我準備早餐嗎?」他聲音雖小,尖銳的語氣近乎憤怒。

「好,明天一早我會幫你準備早餐。」

「早點休息。」他轉身退出她的房間。

當房門在她身後關上,文靜書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全身癱軟的跌坐在床沿,再一次仔細環視房間……

這房間缺少太多她所熟悉的物品,最重要的是少了家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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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家和房間,文靜書折騰了半天,奸不容易才適應,正躺下閉上眼楮強迫自己入睡。

房門意外的響起敲門聲。

淺眠的文靜書驚慌的坐起身,抓起擱在床邊的睡袍下床,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但又不敢貿然開門,小臉貼住門板小聲詢問︰「誰?」

「是我。」

迸越檀?

「這麼晚有什麼事?」不是要她早點睡,怎麼這時候跑來敲她的門?

「我現在肚子餓了,幫我弄宵夜。」

肚子餓?文靜書回頭瞅著擺在桌上的鬧鐘,時針和分針剛好重疊著,半夜十一點。

門上又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我好餓,快點。」

「好啦、好啦。」她好怕會吵醒其他人,急忙打開房門,即見他穿著睡衣站在門前,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握住她的手。

「快點。」

她無奈地甩開他的手,壓低聲音低吼︰「你也要讓我穿雙鞋!」

他低頭瞅著踩在地上一雙圓潤的腳,無奈地仰起頭。

「我等你,快點。」

文靜書拿他莫可奈何,只好返回床邊穿上鞋子,再回到他面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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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越檀像餓了三天三夜似的拉著文靜書往樓下沖,還拉著她快跑,害她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來到廚房,她撫著急速跳動的胸口,「一天這樣跑兩回,依我看,不必等華達分紅,我就先死在你手上!」

他在餐桌旁先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別說你會死在我手上,你再不快點弄東西給我吃,我會先你之前餓死。」

文靜書盯著那張臉,心里益加質疑。「在我家狠狠地吃光那八道菜,現在只不過才十二點居然叫餓?你當真餓了嗎?」

他勾唇一笑,狀極無邪的眸子投向她。「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再弄相同的八道菜,我依然照單全收。」

真的嗎?

圓圓大眼不信地冷瞪他一眼,「說吧,想吃什麼?」

「宵夜不挑,你弄什麼,我就吃什麼。」眼里藏著邪笑。

「泡面?」她才不信他不挑嘴。

「可以接受。」

「炒飯?」

「更好。」

文靜書這下微怔。他當真不是一個會挑嘴的男人?

「既然你都能接受,我就炒個蛋炒飯。」

「好。」他依然無異議。

既然他都同意,文靜書便打開電子鍋準備盛剩飯炒飯。

兵蓋開啟的剎那,她怔住。

飯鍋里一粒飯都沒有?

「光是看你的表情就可以猜想飯鍋里沒有飯。」

文靜書神情沮喪,蓋上飯鍋的蓋子,退而求其次,「那你可以告訴我泡面在哪里嗎?」

「我家里是找不到那種有害身體的食物。」古越檀裝模作樣地嘆息。

「你的意思是說,你家根本不可能有泡面?」她捏緊拳頭,話從齒縫里迸出來。

「沒錯。」他用充滿淘氣的語調回答。

那之前的對話,分明是在戲弄她嘛!

文靜書不動聲色,額角的青筋卻隱隱抽動,圓潤的小臉罩上一層寒霜,「請問閣下,你到底想吃什麼?」

「我不強求,冰箱里有什麼就勉強吃什麼。」他狀似悲傷的嘆氣。

可惡!擺明整她還故作可憐樣。

「好,我馬上弄給你吃。」她眯著冒著火的眼眸瞪著他。

「你不會在東西里加料吧?」不無可能,她的眼里有著明顯的怒意。

「現在我還真巴不得有砒霜,一次就讓你吃個夠。」柔柔的詛咒,卻給她一種滿足快感。

「哇,好毒的女人。」他強忍著笑調侃。

「你沒听過最毒婦人心嗎?你還是小心點。」文靜書冷笑。

文靜書打開冰箱,搬出僅存的食材,轉身忙著洗米,肉又切又炒,然後加入洗好的米,等大火滾開之後改由小火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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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沒?我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古越檀垂著頭,手指敲著桌面。

文靜書一面得面對他的吵鬧,一面得專心注意爐火上的稀飯。

「別吵,馬上就有得吃。」

「可是我已經等好久、好久。」他整個人貼在桌面上。

文靜書回頭瞥他一眼,頓覺好笑。

此刻吵著要吃飯的他,簡直就像個愛吵鬧的小孩,他真是心宇口中那位作風強悍的古越檀嗎?他此刻的模樣若是被外人看到,不知道他人會作何想像?

「好了,好了。」

他乍聞好了,興奮的拿著湯匙,等著宵夜上桌。

文靜書關掉爐火,將煮好的稀飯端到他面前,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用湯匙挖一口送進嘴里。

「沒人跟你搶,慢慢吃。」她像哄小孩般哄著他。

迸越檀吃了一口,立即張著嘴哈出熱氣。

「好吃,好好吃。」他一口接一口的送進嘴里。

文靜書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之前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直到他吃下鍋里最後一口稀飯,才滿足地露出稚氣般的笑靨。

「你煮什麼東西都好吃。」

「是嗎?」他是在恭維還是譏諷她?

推開空鍋,他起身,打了一個呵欠。

「肚子里有東西就可以安心的睡一覺。」

文靜書錯愕地看著他,「剛吃飽肚子漲漲的,你能睡覺?」

「就是因為吃飽才有飽足感,睡覺也會特別香甜。不跟你說了,我真的要去睡覺,你也回去睡吧。」說著,他又打了一個呵欠。

文靜書面對這個怪胎,真的感到哭笑不得.

哪有人肚子要有飽足感睡覺才會睡得香甜?

「去睡吧,我收拾好就會去睡。」

「那我就不管你嘍,先去睡了。」古越檀邊走邊打呵欠。

看來他真的想睡了。文靜書一個人靜靜地收拾廚房的殘局,收拾好了,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也許因為無端消耗大量體力,不消三分鐘,她已經入睡。

此時,牆壁突然出現一道縫隙,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縫隙閃進她的房間。

來人沒有惡意,只是站在床邊瞥她一眼,即閃回牆的另一端,縫隙也隨之不見,牆面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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