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好想把你吃掉 第八章

梁杉杉過了忐忑的一夜。

昨天晚上她隨著老爸回家,一路上老爸嘮嘮叨叨的念了什麼她都沒印象了,心里頭只記掛著高陸離開時冰冷的表情。

所以她特別起了個大早,不顧老爸反對地跑了回來。

斑陸顯然對她一早叫他起床的舉動非常滿意,臉上表情不再冷冰冰了。

出門時還跟她約好晚上回家吃老爸做的咖哩飯,傍晚時她還去買了些菜,簡單做了幾道菜,等他下班回家吃飯。

門鈴才一響,她就奔過去開門。

丙然是高陸!

「不是有鑰匙,干麼按門鈴?」她打開大門時抱怨地說,眼角卻有著笑意。

「我喜歡你幫我開門的感覺。」高陸的袖口已經解開,袖子往上翻露出健壯的前臂,領口的領帶早就被他扯掉,還開了兩個襯衫鈕扣。

他是這麼一個不喜歡拘束的人。

但偏偏連他都對這種不公開的關系感到不耐煩了。

杉杉不知道他還能忍多久,但她昨天參加那個宴會,反而更加感覺到眾人注目的壓力。如果公開戀情,大家鐵定會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的。

「去洗個手,可以準備吃晚飯了。」杉杉開心地走進去,第一次覺得煮東西也可以很有樂趣。

雖然母親早逝,但梁家幾個姊妹的廚藝都不怎樣,因為她們有一個超級女乃爸梁中魁,所以從小吃的喝的沒少過。

所以就算她梁杉杉能干到幾乎完美,依然只會簡單的料理。

「這麼多東西哦?我以為只會有一碗白飯,上面鋪著一層咖哩呢!」高陸贊許地看著滿桌子的菜,雖然是簡單的幾道菜,他就夠開心了。

杉杉發現這個男人也不難討好。

「對了,今天我跟你們負責的小姐談過員工旅游的事情,我建議辦在九月份,九月份機票通常比較便宜,這樣在你們的預算內可以住到更好的飯店,吃到更好的餐點。」杉杉拿出幾頁的企劃書遞給他。

「你效率也未免太快了,幸好不是干律師的,否則我大約沒飯吃了。」高陸一手接過企劃書,一手努力地扒著飯。「這咖哩很好吃耶!」

「那當然,是我老爸做的,還有是我微波的!」她厚臉皮地邀功。「還有,你們事務所是不是充滿了你的崇拜者?」

「怎麼說?」高陸嘴里含著飯含糊地問。

「那個承辦員工旅游的趙小姐,言談間對你推崇備至,你在那一行很有名嗎?」她想起自己把這大律師認成偽裝水電工的牛郎,難怪他要跳腳了。

不過認識這麼一位律師有很多好處,她的客戶需要法律咨詢或是打官司的人也不在少數,她現在都可以直接轉手把案子接給他的事務所。才一個轉手,打一通電話,她就賺得仲介的費用,真是不錯。

「趙小姐?會嗎?」高陸毫無所覺地繼續吃飯。「你不吃?那你的給」他說著湯匙就要伸往她盤子去。

「不行。」她雙手護住自己的盤子。「一人一盤,你別來跟我搶。上次吃冰淇淋也是,老愛搶我的。」

「冰淇淋?」他曖昧地看了她一眼。「晚上還要吃嗎?我昨天買了三大桶回來,不過我還是喜歡跟你吃同一桶,比較有樂趣。」

杉杉脹紅了臉。「你怎麼這樣啦!昨天你昨天要的還不夠嗎?」害她昨晚洗澡時又發現幾處吻痕,顯然是他故意留下的,因為都留在極為曖昧的地方。

「那麼來杯咖啡吧?」高陸吃完自己的咖哩飯,還掃掉大半的菜,好不容易滿足了他的胃口。

「好啊,我牛女乃要多一點,但不要太甜哦!」她學著喝咖啡以後就慢慢愛上了那個味道,其實咖啡並沒有她之前印象中的酸苦,所以現在她還挺樂意陪他喝咖啡的。

再說他是個煮咖啡的高手,要什麼器具都有,還可以任君點咖啡呢!

「你的要求愈來愈多了。」他邊煮咖啡邊調侃著。

「我怕我跟不上你的品味,你會嫌棄我。」杉杉半開玩笑地說。

「哦?嫌棄完美的梁杉杉小姐,我是不要命了嗎?」他一臉戒慎恐懼的表情,惹來她一個瞪視。

「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喜歡被瞪,還是喜歡被我打。」因為她每次都會捶他,只是每次她都捶到手痛,他的胸膛硬得像銅牆鐵壁。

「我喜歡被你蹂躪。」他不正經地貼靠過去。

杉杉又賞了他一掌。

此時門鈴聲響起,正在笑鬧的兩人愣了一下。

「誰啊?我去開門。」杉杉起身去開門,怪的是她少有訪客,就算有也都先打過電話才來,今天怎會有人按門鈴?

因為吃過飯又聊天,時間也不早了,所以高陸便預防萬一的跟過去開門,怕她遇到危險。

但門一開,杉杉直覺地就想要再度關上門,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爸」現在要叫高陸躲也來不及了。

「杉杉,我想說你自己住一定很寂寞,所以老爸來陪你幾天,順便幫你進進補」梁中魁手里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邊說邊往里面走。

杉杉看著老爸手上的行李,感覺頭痛了起來。

「伯父好。」高陸在杉杉後面現身,不想再躲。

杉杉手扶著額頭,覺得一陣氣虛。

「你不是高家的小兒子嗎?你怎麼也來?」梁中魁倒是挺鎮定的,沒有大驚小敝。

杉杉覺得不可思議。

「我現在住在這邊,伯父。」高陸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地招認了。

杉杉倒抽口氣,偷偷踩了他一腳,隨即奉送他一雙大白眼。

「杉杉?」梁中魁狐疑地瞅著女兒瞧,滿臉山雨欲來的表情。

杉杉心里大呼不妙。

「爸,是這樣的。昨天在宴會上高伯母不是介紹我們認識嗎?」她開始想故事,反正高紀思琴不在,要怎樣編隨她。「跟高先生一聊,他說他房子整修沒地方住,所以我就想說我還有很多空房間,自己的親戚嘛,不照顧誰照顧呢?你說是吧?」

「房子整修?你沒住家里啊?」梁中魁顯然並沒有那麼笨。

杉杉對高陸猛打暗號,要他萬不可穿幫。

斑陸在心底偷偷嘆了口氣。「因為我媽不喜歡我住家里,她老說我只會工作、工作,她看得都煩了。我本來想去飯店住幾天的,但是梁小姐很好心讓我借住幾天。」

唉,萬一梁中魁要住很多天,那麼這個幾天後不就換他要搬走?

「爸,高先生很客氣,還說要給我房租。」杉杉趕緊膩到老爸身邊,試圖用軟性攻勢讓他忘記這回事。

「應該的、應該的。」高陸裝老實,一雙眼灼灼地瞪著杉杉看。

杉杉回避他凶猛的眼神。

「不用這麼客氣,我們跟你們家是親上加親,互相照顧是應該的。杉杉,你有沒有把房間打掃干淨給人家睡啊?」梁中魁顯然一時間被蒙騙過去了。畢竟在他的認知中,這兩個人只有見過兩三次面,是不可能已經進展到同居的地步的。

「整理了,爸,我去整理一間給你,你今天要睡這邊?」杉杉趕緊轉移話題。

「是啊,我想住蚌幾天,我就住斑陸隔壁吧!」這樣方便他看管這小子,以防他有不軌行動。

「呃,好、好、好。」杉杉忙不迭地答應,決定先忽視高陸哀怨的眼神。

梁中魁果然不放心高陸,特地要杉杉選了個靠近他的房間好守著他。

可惜的是老人家的體力畢竟沒有年輕人好,加上高陸打定主意跟他耗上,根本就非等到他睡著不可。

杉杉沒那種復雜心思,反正眼前就這樣,先順著老爸,過兩天叫依依還是爾爾來找老爸去她們家住,這樣她的警報就可以解除了。

想妥這個,她很快地入睡了。

睡夢中她感覺有雙大手環抱住她,她蠕動了一下,鼻端熟悉的氣息讓她安然地繼續睡。

偏偏身後的人不甘被冷落,開始低頭吻著她的耳後,細細碎碎的吻擾得她漸漸醒過來。

「你怎麼來了?我爸呢?」杉杉警戒地坐了起來。

「他睡著了。」高陸苦笑著。「你爸還要住幾天?我沒有你睡不著。」他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杉杉轉身抱住他,柔順地靠在他胸膛上,為自己找了個好位子。「我明天跟依依求救,讓她找爸爸過去住兩天。」

「為什麼愛你要這樣偷偷模模的?」高陸哀怨地看著她。

她抬頭拍了他胸膛一下,軟軟的手掌根本沒什麼力氣。「要不是你嘴快,一下就承認你住這邊,怎麼會搞成這樣?我原本是想說你只是過來吃飯而已。」

「然後我就得吃完飯乖乖告退,晚上還不知道要住哪里,是吧?」高陸沒好氣地接口。「你真是好狠的心。」

「我」杉杉辭窮,幾度開口又不知道要辯解什麼。「你在市區不是有房子嗎?」

「那房子有你嗎?」高陸理直氣壯地反問。

杉杉的嘴角跟著浮現一抹幸福的微笑,臉跟著紅了紅。「你真是直接。」哪有人這樣說的,好肉麻。

「那你真是不直接。」他咕噥地抱怨。「就讓你爸知道我們在交往又怎麼樣?他跟我媽都希望我們在一起,他們根本不會反對。」

杉杉懷疑他記憶短路了。「你忘了你為何要躲到我這邊來住了嗎?不是受不了你媽每天要你去認識誰誰誰的?」

「可是她要我認識的你已經變成我的人了,她應該滿足了。」

「然後呢?馬上籌備婚禮?你想結婚了嗎?想要被大家逼得不結不可?」杉杉又焦慮了起來。「再說我爸好了,他雖然也希望我結婚,但是他一旦知道你住在我這邊,還跟我睡在一起,他會先打斷你的腿」

他沒看到高肆跟高武是怎麼被老爸刁難的嗎?

「那是我的問題,我可以承受。」高陸打斷她的顧慮。

「可是我不想承受啊!」杉杉焦躁地沖口而出。

霎時一陣沉默降臨,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凝重。

「你一直不願意讓我們的關系曝光,其實是你不願意為我們感情承擔更多重量,是吧?」他的眸光在黑暗中顯得燦亮,而逼視的眼神教人覺得心驚。

「你這麼說不公平吧,」杉杉悶悶地說。「我只是不想要外人給我們壓力。」

「那些壓力要不要承受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就算我們後來結婚,那也是因為我們想要,而不是因為家人想要。」高陸有條理地分析,他很清楚彼此都不是會被旁人影響的人,所以這點困擾在他眼中不構成理由。

「那萬一失敗了呢?」她又想到她遲到時站在教室門口被逮個正著的窘樣。「如果分手了,那每個人都要來問一次,不會瘋掉嗎?」

如果她跟他分開,每個人都用同情遺憾的眼光看她,她想她會受不了的。

一時之間她沒有想到是分手這件事情讓她受不了,還是他人同情的目光讓她難堪。

「你現在就在預料著分手,就在為分手鋪路,那麼最後要是沒分手豈不是非常遺憾?」他很不高興她成天把分手掛在嘴上,好像隨時準備著離開他似的。

「你怎麼這麼說?」杉杉皺起眉頭。「你看,我們光這件事就溝通不良,還說要公開關系,到時候只有分手一途。」她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高陸已經很不開心,她真不該再這樣說的。

只不過來不及了,他的臉色變得相當冰冷晦暗。

「你那麼期待分手,老早就預告了結局,那麼我們還需要掙扎什麼?」他坐到床沿站起身來。

「高陸」她緊張地也跟著坐起。

「我會盡快搬出去的,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了。」他的聲音干澀,僵了幾秒之後推開門走出去。

「高陸!」她懊惱地又喊了一聲,小小的一聲。她奔到門口,卻看到他穿過客廳走進他的房間。「可惡!」

她跺了跺腳,回身關上房門,坐在床沿生悶氣。

為什麼他要這樣逼她?

上次也是用這一招,讓她不得不投降,這次又用這招,真是陰險的小人。

「不投降、不投降,抵死不投降。」她生氣地捶著枕頭出氣,卻發現枕頭捶起來的感覺就是沒有捶他的感覺好。

夜無聲,卻更無眠哪!

因為整夜翻來覆去,她失眠了,一直到天快亮才睡著,而這一睡地睡到近中午才起床。

一張開眼她就覺得怪。

空氣中飄散著食物的香味,有她愛喝的排骨湯味道,也有粥的香味,但就是沒有咖啡味道。

杉杉悵然若失地坐起身。

「他還在生氣嗎?」昨夜翻了一夜,她終于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任性了點,高陸會失去耐性也是正常的。她想等一下跟他約晚上出去約會好了,等他心情好一點,她再好好跟他談。

「杉杉,起床嘍,太陽真的曬了。」梁中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敲了敲房門說。

「起來了,爸。」她伸個懶腰站起身,換上簡單外出服,打算等一下要去一趟高陸的事務所,去談他們員工旅游的細節。

梳了梳頭發,她走到浴室刷牙洗臉後出來,經過高陸的房間時發現他房門敞開著,里面整齊的模樣就像沒人住餅一樣。

難道他為了給老爸好印象,把房間整理得那麼干淨?

「爸,你怎麼煮這麼多菜?」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鐘,她才知道十一點多了。「天哪,快中午了,我怎麼睡到這麼晚?!」

「還說呢!平日你也這樣愛賴床嗎?我都去你附近的市場買菜回來,連飯都煮好了。」梁中魁寵溺地說。

「爸,高陸呢?」她找了半天沒看到人影,看來是去上班了。「因為他們的員工旅游委托我辦理,有些細節我要跟他確認」她還解釋了一下,免得老爸覺得她過分關心高陸。

「他走了啊,這年輕人挺有禮貌,還說謝謝你的照顧。不過他房子整修得真快,這麼快就好了,這男人不錯,是個君子,杉杉可以考慮看看,我跟你高媽媽都希望」

「爸,你說高陸走了?」杉杉終于發現事情嚴重了。

「對啊,行李弄一弄放上他的車就走了啊!才來住一天,行李怎麼還挺大包的。」梁中魁還在叨念著。

「走了」杉杉跌坐在沙發上。「那麼他是認真的是認真的」

這表示他們真的分手了?

杉杉沖到廚房一看,整排的咖啡用具都搬得干干淨淨,只留下他從美國買回來的那對馬克杯。

「你拿杯子做什麼?差不多要吃飯了,幫我把菜拿到客廳去,你這里就是缺一間飯廳,還是家里好,我看你還是早點搬回家住」梁中魁還在嘮叨。

杉杉捧住那對馬克杯,咬著下唇不發一語地瞪著杯子。

「杉杉,那杯子跟你有仇啊?」梁中魁多看了她兩眼,很久沒見過杉杉這種倔強的表情了。

「爸,我有事情要出門,你先吃。」她將杯子放進櫃子中,轉身就往房間去。

梁中魁愣了一下,馬上跟過去。「丫頭,你起床都還沒吃到東西就要出門,這樣不好,先吃點東西吧!」

「爸。」杉杉拿起自己的提包,然後順手把那份員工旅游的企劃書塞進包包中,這才一臉嚴肅地回視著梁中魁。「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你吃完可以去做你的事情,我回來會收的。」說完轉身就走。

梁中魁愣了幾秒,再要問細節時她已經不見人影了。

杉杉直奔高陸的法律事務所,幸好前幾天來過一次,否則他這樣跑掉,她會連他的辦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高陸,我要見高陸。」杉杉站在櫃台前,直接點名。

「高律師嗎?請問您有預約嗎?」櫃台的小姐盡責地問。

「我沒有預約,請你跟他說梁杉杉找。」杉杉一臉凝重,心情開朗不起來,臉上也沒有笑容。

「好」櫃台小姐還沒撥電話,就看到另外一個小姐走過去,她喊住了那位小姐。「李助理,這位小姐是找高律師的,你知道高律師有沒有進辦公室?」

李助理?那個高陸的愛慕者?

杉杉瞪大了眼楮多看李助理兩眼──她穿著合身的套裝,大約比自己大個一、兩歲,身材窈窕動人,但從她的穿著跟表情來看,應該是很矜持的那種人。

連這種女孩都喜歡高陸,那他身邊恐怕圍繞著不少愛慕者了。

杉杉頓覺喉頭有種酸味涌上,胸口悶得可以。

「這位小姐哪里找?高律師現在有客人,我記得他今天沒有約其他客戶。」李助理顯然也很關心她是何方神聖,打量的目光一直不停地忙碌著。

「我跟你通過電話,那天你打給高陸是我接的。」她真想對這個趾高氣昂的女人大叫──「她是高陸的女朋友」,不過她不能,畢竟她就是來確認「分手」這件事情的。

「那你在會客室等一下,等他面談結束,我再問問高律師。」李助理大約了解杉杉的身分了,于是她打量杉杉的目光就更不客氣了。

「好,我等。」杉杉咬牙道。

緊接著杉杉發揮了她僅存的忍耐力,在會客室等了半個鐘頭,正當她考慮著要直接沖進他辦公室時,高陸終于現身了。

兩人四目相接,高陸的眼神相當的冷淡。

「听說你找我。」高陸冷冷地說。「員工旅游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承辦的小姐,我很忙。」

「你很忙?」杉杉咬牙切齒地說。「忙到連要走都沒說一句,行李收一收就走人,我家是旅館嗎?」難道他就不會哄哄她嗎?為什麼站這麼遠,又用這麼陌生的眼神看她?

她多想抱住他跟他說不要搬走,但她卻只能挺直地站在這邊,用跟他同樣冷淡的語調說話。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而你的選擇也夠清楚了。」他諷刺地笑著。

那笑容刺痛了她。

「這麼說我們分手了?」她悶著聲音問。

「如你所願,不是嗎?」他又露出那種無所謂的笑容,惹得她真想咬他。

平常她覺得他太在乎「名分」,沒想到當他用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說著分手的事情時,她真的氣到想咳血。

「分手就分手,我只是來跟你確認而已。沒事了,再見。」她看了他冷淡的表情一眼,轉身離去。

斑陸筆直站著看她離去的背影,拳頭握得死緊,額際的線條緊緊地繃著。杉杉若看見了他這個表情,心情一定會舒服一點,可惜她離開得太迅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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