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若紅的東西未掉落前,大家誤以為眼前的男子是來找老板討債的,但席若紅手上的東西掉落後,大家不得不認為他們是來找她的。
同事甲湊到她身邊,戰戰兢兢地問道︰「小紅,你認識他們呀?」
席若紅被同事甲嚇到,在听完同事甲問的話後更是嚇得連魂都飛了。「不認識,不認識。」她的頭搖晃得很厲害。
但是她們說話的音量,卻足以讓全部的人將她們談話的內容听得一清二楚;全部的人,當然包括站在他們眼前的祈孟折。
「席若紅,想不到你那麼快就把我忘了。」祈孟折面無表情地說著,有種受傷害的感覺。「要不要我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一遍,好讓你的記憶恢復得快一點?」
真他XX的見鬼了!席若紅的臉色由紅轉青。
她狠狠地瞪視著他,警告他要是敢把剛才發生的事講出來,他就完蛋了!
祈孟折扯扯嘴角,無意間流露出淺淺的笑意。
不知從哪兒傳來驚呼聲,席若紅往聲源處望去,只見那些女同事們個個睜大眼、直勾勾地瞅著他看。
包見鬼的是,她們的眼底竟還有著愛慕。
「你來這里干嘛?該不會是來說笑話的吧?」席若紅敵意頗濃地問。
「當然不是。」他給她一記別有企圖的眼神,當場讓席若紅不禁打個寒顫。
祈孟折越過「人牆」,整整西裝肅穆地道︰「各位,我是收購這家公司的負責人,敝姓祈,我打算在這里成立分公司,目前我亟須人手,如果各位不嫌棄,我願意讓你們繼續在這里工作,不過人事上會有異動,我可能會按照各位的能力重新編排各位的職務,另外薪資方面我也會有所調整。」
又是一陣驚呼,不過這次驚訝的成分居多。
「祈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同事乙睜大眼問,眼底有著藏不住的愛慕。
祈孟折刻意忽視她眼底的愛意,斬釘截鐵地道︰「如果各位有這意願留下來,待會兒請在紙上寫下你們的專長交給我的手下,兩星期後我會聯絡你們。」
大家在听完他的話後,忙不迭地放下手邊的東西,回到座位上拿筆寫出自己的專長。
現在「時機歹歹」,誰也不希望失業,管他老板換誰做,錢多少也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有錢賺就行了。
在大家都回座後,席若紅還傻傻地站著,但她平靜的外表下,實則是滿腔的怒火。
她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今早他就知道她上班的地方了,換句話說,他早就知道公司內部的情形,竟還故意對她說︰再不趕快就趕不上會報!
他分明是故意嘲笑她!
祈孟折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異樣,但是卻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氣些什麼,尤其在她很生氣地瞪他一眼後,他更覺得莫名其妙。
他是哪里惹她生氣了?
「席小姐,你可以告訴我,我哪兒惹到你嗎?」他不解地問。
席若紅不語,但她的眼神卻告訴他,她和他梁子結大了!
她蹲收拾散落一地的私人物品,抱起箱子,極為不滿地邁開步伐走出去。
她沒辦法和這樣的老板共事!
雖然還不清楚她到底在氣些什麼,不過在見她抱著私人物品踏出辦公室時,他隨即追了上去,開口問道︰
「你不打算留下來幫我做事嗎?」
其實他之所以留下那些舊員工,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她能留下來,不過依這情形看來,他是白費心機,但他還是不放棄。
至于為什麼一定要她留下來,他不願意多想,一切只憑感覺做事。
「我沒興趣。」她冷冷地說著,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枉費他長得一表人才,想不到他的心機竟如此深重。
「為什麼?」他越來越不解了。「在制度上,我一樣沿用舊公司的制度,但可能會做些許改變,不過……」
見她走進電梯,他又跟著進去。
「反正我說沒興趣就是沒興趣,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席若紅不耐煩地回應。
「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祈孟折還是不放棄。
理由?席若紅簡直快被厚臉皮的他氣炸。「我要不要留下來是我的事,哪需要什麼理由。」
祈孟折臉色一沉,「那我就請公司全部的人走路,你的一句話可害慘了他們。」
他給她冷冷的一笑,和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威脅我?」她快氣炸了。
他竟然拿全公司的人威脅她,無疑是教她進退兩難。
「我沒那意思,只是你關系到全體同事的去留問題。」他淡淡地一笑。
「你這不是威脅我是什麼?」她氣得大吼。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我會上門拜訪,到時候請告訴我你的決定。」他按下開關鈕,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出去前不忘給她一抹壞壞的笑,似在提醒她,那些員工的命運全操縱在她手上。
瞪視著他的背影,席若紅氣得是直跺腳。
她怎麼會遇到這樣的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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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這麼野蠻的人呀?」席若紅在KIV的包廂中,朝麥克風大吼。
今天已經是祈孟折給她的第二天,她的心情可以說是蕩到谷底,甚至還有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
前一天她還不痛不癢的,但是隨著時間的逼近,她就越來越浮躁,還感到惶恐不已。
她一手抓起桌上的啤酒發泄似的一口灌入嘴里,同她在包廂中的還有平時在公司和她相處得不錯的幾位同事。
他們見她這樣的喝法也不禁皺眉,紛紛上前擋酒。
她已經喝第十瓶啤酒了,雖然她有「酒國英雄」的美名,這啤酒對她來說是像白開水般無味,在她眼中也並不足以稱作是酒,可就當它是白開水好了,她也不能這麼喝吧!
「小紅,你不要再喝了。」同事甲趕忙拿下她手上的啤酒瓶。「就算你把自己灌醉,事情也未必能解決,你還是趁清醒的時候趕快做個決定吧!」
「還能有什麼決定,那個天殺的野蠻人根本是逼我就範嘛!」席若紅又拿起啤酒往嘴里灌,打了個酒隔後不平地道︰「他竟然拿你們的去留來威脅我耶!今天本小姐要辭職不干也是我的事,他管那麼多干嘛!」她氣憤難平地朝著麥克風大吼。
「說不定他是看重你的才能,所以故意這麼說。」同事乙難掩酸味地安慰她。
「他根本就不看重我的才能,他是存心刁難我、故意要看我的笑話。」在酒精的作用下,席若紅把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毫不保留一字不漏地說出來,甚至還加了點油、添了點醋。
當大家听完她發生的糗事後,真不知該感謝她還是該放聲大笑好。
因為席若紅要不是上錯車,也不會遇到祈孟折,他們更不會托她的福保有工作,領的薪水甚至比之前多,在待遇上也公平許多。
不過席若紅發生的事還真是很扯,她竟然可以把一個大老板的愛車當成計程車,還差遣他載她回去拿一份已經用不到的簡報。
但是換另一個角度想,他們也不禁懷疑現在這個老板的「用心」。
「小紅,你還真扯耶!」同事丙啼笑皆非地道,但回應他的卻是呼吸聲。
席若紅睡著了!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不可置信的同時將臉湊近席若紅,將酣睡中的她瞧個仔細。
不會吧!向來千杯不醉的席若紅竟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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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長的走道上,席若紅一手抓著牆上的扶手,一手則揉著發疼的頭,煞是痛苦。
那幾個天殺的混蛋,枉費平時她待他們還不薄,竟然趁她醉得一塌糊涂時,把她一個人丟在包廂里任憑她呼呼大睡,要走了也不叫她一聲,直到服務生整理包廂時才把她叫醒,害她丟臉死了。
奇怪!這走道明明沒那麼長呀,怎麼現在她好像走不完似的,走了老半天連門的位置都沒瞧見。
一陣暈眩感突地朝她襲來,眼前的景象像是錯亂般教她一時沒辦法繼續往前走。
逼不得已,她只好靠著牆壁休息一下。
向來有「酒國英雌」美名的她今天可算是破功了,而這一切還不都是祈孟折那個混蛋害的!
要不是他拿公司同事的去留威脅她,她也不會心煩得把她老爸珍藏好幾年的上等威士忌喝得精光;要不是那個天殺的混蛋,她更不可能找這幾個同事出來唱歌繼續喝;要不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她不會被丟在包廂中遭人放鴿子。
包教她生氣的是,要不是那個死上千萬遍都不足惜的祈孟折,她也不會這麼痛苦!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今天會過得這麼痛苦、會有這樣的下場,都是那個天殺的祈孟折害的,她一定會報這不共戴天之仇的!
一個深呼吸,她盡量忽視因酒精而起的不舒服感覺。
或許是現在的心情所致,她當下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她決定答應祈孟折的要求繼續留在公司,不過她可不是笨到要幫他賺錢,她要以報仇為己任,發揮她的聰明與才智,讓他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祈孟折,你完了!」
她氣憤得咬牙切齒,緊握雙拳的模樣似是恨不得將他放進掌心,狠狠地捏死他。
「看我怎麼整死你、玩死你、蹂躪你、糟蹋你、摧毀你!」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混沌不清的腦袋瓜子里浮現的是祈孟折被她玩弄于股掌間的畫面。
頓時,她心情大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經過走道的客人及服務生見她碎碎念又莫名其妙大笑的舉動,皆不由自主地瞟向她,看著她的模樣像在看一個喝醉酒的人。
對于這些人看她的模樣,席若紅根本不在乎,巴不得明天能趕快到來,甚至萬分期待往後和他共事的日子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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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展現它真正的威力,特別是針對那個已經過了正午卻還死賴在床上、翹得半天高、呼呼大睡的女人,它更是鉚足全勁,拼命地「照耀’著她,直到那個女人終于忍不住模模滾燙的。
不過這卻不是真正吵醒她的原因,在房門外有個男人拼命地敲門,他的聲音渾厚洪亮,和她老爸沙啞的嗓音截然不同。
是個陌生的男人。
吵死了!是誰七早八早在那里鬼吼鬼叫的?
她揉揉太陽穴,酒精仍在她的體內繼續作祟,使她的頭痛得快爆炸,耳邊還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更教她十分難受。
她不情願地把眼楮眯成一條線,一道刺跟的陽光立即射進她的眼眸,敲門聲也霍然停止。
半響,敲門聲及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鬼吼鬼叫的聲音又傳來。
席若紅拉起棉被蓋住頭,當作沒听到似的繼續倒頭大睡。
「席若紅,我數到三,你給我開門,否則我就擅進去了。」祈孟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肝火似乎很大哦!
「吵死了!」席若紅掀開棉被不耐煩地大吼,隨即又蒙住頭繼續睡覺。
在睡著的前一刻;她不免咒罵道︰「見鬼了!連做夢都可以听到他的聲音。」打個呵欠、雙眼一眯,她進入夢鄉。
砰的一聲,房門突然被撞開。
她不情願地將眼楮眯成一條線,然後又閉上眼楮。
不到一秒的時間;她杏眼圓睜,看著這個破門而入、火氣還比誰都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她立即逃離被窩,動作是連滾帶爬,而且受到嚴重的驚嚇發出高分貝尖叫聲,臉色也因此慘白。
「席若紅,你夠了沒有?」祈孟折見她如撞鬼似的鬼吼鬼叫個不停,再加上他剛才在門口少說也叫她近十分鐘,換作是一般人早起來了,但當他破門而入,卻發現她仍倒頭大睡根本不把他的叫聲當成一回事時,一簇簇火苗便在他眼底竄燒。
這聲音是……
席若紅終于回頭看這個突然撞開她房門,活像般跑進她房間的男人是誰。
「怎麼是你?」一安下心來,她的頭又痛了。
「怎麼不是我?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祈孟折更火大了。
見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他不禁懷疑難不成她忘記三天前的約定?
「我又不用上班,你管我睡到什麼時候。」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被他這麼一吼頭更痛了。
她抬頭睨他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房間,一把無明火立即點燃。「喂!你一個大男人就這樣闖進女人的閨房,不害臊嗎?」
被她這麼一說,祈孟折簡直火大到極點。「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睡得比一頭豬還沉,我在門口叫你老半天你也沒回應,我當然就自己進來啦!」
「你敢罵我豬!」她沒把他說的重點听進去。
「我沒那意思。」可他的表情就是那意思。
「你一個大男人闖進我家就算了,竟然還跑進女人的房間,你這樣的行為簡直是、簡直是……」她一時想不起貼切的字眼形容他。
「是你媽開門請我進來的。」他可是光明正大地進來的。
席若紅一听,立即噤聲。
「我還跟他們一起吃早餐。」他說得像他是被逼的,「而且我早就吃飽了。」他的確是被逼的。
席若紅瞪大雙眼。
「後來我們又一起吃中飯。」
席若紅覺得自己快暈倒。
「我們又喝咖啡也聊了很久。」他面無表情地說,像在報告行程。
席若紅翻個白眼,用棉被蒙住頭。「別告訴我,我的房間在哪兒還是我媽告訴你的。」她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在點頭。
「而且……你媽還誤會我們的關系,不過我已經告訴他們,我是你的上司。」
那時一听,他們非常失望。
只見蒙著被子的席若紅躺回床上。
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猜想她八成是羞愧得想自殺。
「夠了,別再說了。」
她哀求的聲音自棉被中傳出。她掀開棉被,深深地吐一口氣,望著天花板,「你到客廳等我,我換件衣服馬上就好,我們到外面談。」
她已經可以察覺到她父母的腦海里一定有個「恐怖」的計劃。
「大概要多久?」祈孟折要知道明確的時間。
一般情況,女人說「等一下」指的大約是兩個鐘頭的時間,他可不希望再等那麼久。
「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