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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王爺 第十章

好在巴格體格強壯,一個人就足以扛起高大的樊仰極。

筱小跋緊跟上,等到巴格把他放到床上,樊仰極肩膀上的衣服已經滲出血水了。「快,去請大夫。」

「慢著。」樊仰極撐著虛弱的身子,出聲阻止。

筱小緊張地望著他。「都流血了,傷到哪了?除了肩膀,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不要緊張,只是傷口裂了。去準備干淨的布來,傷口再上一下藥就可以,不必請大夫了。」樊仰極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沒事了,不要擔心,在宮里太醫已經診治過了。」

筱小悶著臉,開始指揮人去打水、取傷藥。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月兌下外衣,接著便發現他肩頭已經包扎過了,只是如他所說,傷口又裂了。

她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親自幫他清理傷口,然後仔細地上藥。確認傷口都沒再出血了,再仔細地包扎起來。

幫他換上干淨的衣物,僕人也都離開了,她這才在他床沿坐下。

「筱小。」他看著她悶著的小臉,搞不清楚她是生氣了,還是在擔心。「我昨晚失約了,對不起。」

她只是垂著頭,然後眼淚一顆顆落在擱在床沿的手背上。

他見了一驚,趕緊起身。「筱小!怎麼哭了?這麼氣嗎?我這不是沒事了嗎?」見她這樣默默掉淚,他慌張地手足無措。

「哪里是沒事?肩膀破了那麼個大口子,血流了那麼多,還說沒事?誰管你昨晚是不是失約,你人給我平安回來才是重點。還有,我擔心了一整晚,現在放松下來,哭一下不成嗎?」她說著還忿忿地看他一眼。從昨晚到現在,情緒緊繃到一個極限,現在見到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放松的緣故,眼淚就這樣關不住了。她真的好害怕失去他!

樊仰極趕緊舉手投降。

「可以,當然可以。」他看了她一眼,頓時覺得她真是他的家人了,自己不再孤單了。「要不要過來這兒靠著我哭,比較舒服?」

他朝她張開臂膀。看到她的煎熬,想著昨夜他在宮里因為失血而昏昏然的時候,她想必擔心到快發瘋了吧?換成是他,恐怕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了。他的筱小平常並不把甜言蜜語掛嘴邊,但是護衛他可是從來不曾猶豫過。

「你肩膀受傷了。」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那是左邊,右邊沒事。」他拍了拍自己右肩。

她猶豫了一下,明知道這樣不大應該,但最後還是屈服于感情的需求。她需要抱著他,感覺到他的存在,因為她真的被嚇死了。

于是她爬呀爬,爬到他沒受傷的那側坐下,然後輕輕地圈著他,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再專心地哭了起來。

樊仰極輕嘆了口氣,右手輕撫著她的發絲,任由她宣泄著情緒。

她哭得極專心,但身子靠著他,逐漸感覺到他的體溫跟存在,心情在宣泄過後也逐漸平穩下來。

「把事情的經過說給我听,是誰刺傷你的?」她抹了抹臉。「是不是太後?她肯定很氣你,對吧?」

「呃,她是很氣我。」樊仰極見到她一臉氣憤的表情,安撫地說︰「事情沒那麼嚴重,其實是陰錯陽差,算我運氣不大好——」

「都被刺傷了,這跟運氣有什麼關系?明明就是故意傷害!」筱小不敢相信他居然還替敵人說話。

樊仰極苦笑。「不是這樣的,你听我說……」

他開始把他進宮後遇到的事情給說一遍,包括他去寧君宮發生的種種。

「當時場面真的很混亂,皇上一進來,太後急了,慌亂中才會刺傷我。太後自己也是割傷了,手也流了不少血。」他淡淡地說,仿彿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她若不拿剪刀,又怎麼會不小心刺傷人?她若對你沒有敵意,又怎麼會拿剪刀對著你?你不是有武功,怎麼會給一個婦道人家刺傷了?」她氣憤不平,覺得他又沒做錯事,太後干嘛老要恨他。

「其實這該怪我,是我故意激怒她的。」他訕訕地說。

「什麼?」她以為自己听錯了,轉頭懷疑地看著他。

樊仰極無奈地看她一眼。「她並不是真心要殺我的。我想與其讓她氣恨地悶著,不停地找麻煩,不如一次解決。這次發泄後,她會漸漸冷靜的。」

「你是怕她再派人來殺我,對吧?」筱小很快就猜到要點。雖然他沒明說,但她就是猜到了。

他尷尬地笑笑。「也不全然如此,不管是殺我還是我身邊的人,畢竟都在暗處,我們老要這樣防著,也不是辦法。」

「所以你就叫太後干脆殺你,這樣光明正大一點嗎?然後你還真的被她刺傷了,這是要證明你是個勇敢的大男人嗎?」她光想到那場面就覺得冷汗直冒。萬一太後真的不顧一切的動手了,刺傷的就不只是肩膀了。

那麼即使事後太後被追究責任又怎樣?他可能一命嗚呼了!

「筱小。」他嘆口氣,對她的怒氣無法招架,只能放低姿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你這叫沒事?」她沒好氣地瞄了眼他的肩膀。「臉色這麼差,肯定流了很多血。為什麼不在皇宮里養傷?你可以叫人來通知我,我願意進宮去照顧你的。」

「只是流了點血,以後會補回來的。昨天事情發生得太倉促,太後事後也很後悔。等我想到要通知府里,宮門都關了。我怕你們擔心,今兒一早就請皇上找人送我回來。」樊仰極交代著。

「為什麼這樣一大清早?」她皺起眉頭。「你不想讓早上進宮的人看到,不想張揚,是吧?」

樊仰極看了看她。「娶個太聰明的老婆也是不大好。」

「你這是抱怨嗎?被我猜對了吧?太後對你那樣,你還想息事寧人?」她凶悍地瞪著他。「還有,我還沒嫁給你,什麼老婆不老婆的!你還敢抱怨,我現在不想嫁給你了。」

樊仰極一听臉色都變了。「旁的可以商量,這件事沒得說。等我休息一下就會跟你阿爹商量婚事,我們要盡快舉行婚禮。」

「現在那不是重點。」她氣唬唬地瞪他。「少轉移話題,我們剛剛明明說的是太後。」

「筱小……」他放軟了嗓音,將她拉回懷里抱著,然後才緩緩地說︰「按照我以前的個性,太後既然想動我的人,我是會跳進去跟她斗個你死我活的。當初會答應皇上,也是因為太後屢次威脅我,我才會出手的。但是自從我有了你以後,我更覺得活在皇宮那一方天地的人,宛若井底之蛙,是非常可憐的。」

「因為每日所見所聞,都是跟權力斗爭有關,眼界也只能到那兒了。」筱小知道很多歷代權力爭奪的事情,也想過那些人就算得勢恐怕也不會太快樂,因為得防著再被拉下來。

「是啊,想我娘即使有父皇的寵愛,畢竟是跟那麼多女人分享丈夫。更別說是其他嬪妃,鎮日生活在那環境中,想法能正常嗎?太後娘娘以前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當初大哥娶她時,她真的是個溫婉的大家閨秀。可能是我大哥死得太早了,子蘊又年紀輕輕就登基,她一個婦道人家得與人爭斗,最終連性格都改變了。」樊仰極說。

「你這麼說,我也能體會。可是她不想想你更可憐嗎?娘親那麼早就死了,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她說著又抱緊了他。

「我現在不孤單了。因為你,我有了溫暖,才會想到旁人的悲哀。皇室里面爭斗很多,想想實在可悲,這些人全都是至親,卻彼此殘害。我不願再落入這圈子里打轉,所以才想勸勸太後,她畢竟也是我的皇嫂。」

听他這一說,筱小的心情平和許多。明白他是想法有了改變,才會選擇這樣做,是冒了險,但她也不能說他做錯了。雖然是讓她擔心了,但她似乎也沒立場繼續氣他了。

「那她……我是說太後,現在有平靜一點嗎?事情鬧成這樣,皇上要怎麼處置他的母後啊?」筱小又問。

「皇上也很自責,覺得刺傷了郡王,怎麼說都不能不處置,原本想將她軟禁,但被我阻止了。太後並不是故意要傷我的,這一次也被嚇得不輕,以後應該會調整心態。何況事情鬧大了,也只是讓皇室被看笑話,所以我今早才會悄悄出宮,一路上就擔心傷口裂了,事情會被張揚出去。」

「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我看晚一點還是找司馬大夫來看一下,這樣我比較放心。」她想起那個大口子,就覺得膽顫心驚。

「我沒事,真的只是皮肉傷。不過如果這樣你會放心一點,我們就請大夫來吧!」他終于讓步。「對了,我昨晚失約,你爹有沒有很生氣?」

「我爹很信任你,說你不是無故失約的那種人,還替你擔心呢!不知道他為什麼對你印象那麼好,一直說你是個外貌跟性情都很好的人。」她說著還撇了撇嘴,有點吃醋的模樣。

樊仰極笑了。「你爹是個有智慧的人。」

「你這是在捧自己吧?」筱小蔽了刮他的臉。

他又是一笑。「那麼你跟你爹提了住到王府的事嗎?」

「提是提了,但他不答應。」筱小苦惱地說。「他說女兒嫁出去,他沒什麼道理也住進王府讓王爺養,在他的觀念里面,這不合傳統,所以到現在還不肯答應呢!」

「下次我來跟他說吧!你說你爹會不會有興趣教孩子讀書寫字?」他靈機一動。

「教孩子讀書寫字?哪來的孩子?」他們倆甚至不會有孩子,去哪里找孩子來給她爹教?

「佣僕的孩子呀!你不知道府里有多少人有孩子,有些有上學堂,有些從小就跟著父母干活,沒學過半個字。我以前就曾經想過替他們請個夫子了,不知道你爹會不會肯來幫忙?」樊仰極打算著。

「真的嗎?如果是你跟他說,他可能會答應。」筱小知道她阿爹是那種禁不起人家拜托的人。

「那好,就這麼辦。」他打了個呵欠。

看他一臉倦色,她皺了皺眉。「你早該休息了,我怎麼還跟你說這麼多話?睡吧。」

她說著就要起身下床,但被他拉住了。

「陪我吧,你昨晚也沒睡好,對吧?」他模了模她眼楮底下的陰影,心疼地說。

她點了點頭,最後還是乖乖地爬回床上,在他身邊躺好。

他將她摟進懷中,閉上眼,當她那熟悉的淺香在鼻端浮動,他終于有了一種回到家的感覺了。

當軀體靠著軀體,體熱偎著體熱,他不禁想起筱小說過的——

活著還是有很多好事!

他從來沒有這樣深切的體驗過這句話。

他在嘆息中入睡,嘴角還含著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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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仰極雖然受傷了,但並沒有耽擱婚事。

他傷口才好點,就急切地找了蕭士朗談婚事,不到半個月,這王府的婚事就低調地辦了。雖說低調,但整個府里還不曾這麼熱鬧過。

成親之後,靠著他的說服,蕭士朗終于願意住進王府,開始教起那些孩子讀書寫字,頓時間王府熱鬧了許多,天天都有孩子的讀書聲。

比較令筱小訝異的是,太後在知道樊仰極要成親之後,居然親自送了賀禮上門,還很誠懇地跟樊仰極道歉。筱小見她眉目間的神態已經平和許多,不禁覺得她的王爺相公還是對的,太後的怨恨終于散去,能夠再重拾平靜的生活了。

時至今日,她正式成為平郡王的王妃也已經三個月了。但她實在沒有一個王妃該有的樣子,成天忙東忙西,忙吃忙玩。反正她的王爺不介意,她也不需要當一個端莊的夫人。

只是她的活潑讓樊仰極有些困擾,王府那麼大,她老是亂跑。就像現在,他才從書房出來,已經繞過了好幾個院落都找不到筱小的人。

終于,他在走廊遇到巴格,喊住了他。「知道王妃在哪里嗎?」

巴格頓了一下。

「王妃在後院里呢!听這聲音,往人多的地方找去,肯定沒錯。」巴格笑著說,府里這位新主子有很多鬼點子,王府里的孩子都愛跟著她。

樊仰極听這一說,果然听到了一陣嬉笑聲,他嘆了口氣。「知道了。」

沿著這人聲而去,他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娘子。

「等等,小六子,我還沒喊開始,你怎麼就搖了呢?」筱小清脆的聲音在大樹下響著。「還有那個寧寧,地上的紙要鋪好,不然桂花會沾土了,到時候做成桂花糕就沒你一份了喔!」

那被點名的孩童趕緊听命行事。

樊仰極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好幾個孩子排成一列,站在後院那排桂花樹前,地上都鋪上了紙。而他的王妃像個孩子王似的,站在樹底下遮蔭,順便指揮著孩子們。

「好了,準備好了沒?預備……開始!」筱小一聲令下,幾個孩子拚命搖著桂花樹,那桂花紛紛落在地上鋪好的紙上面。「好好,做得好。小虎,搖輕點,別把樹給拔了,那明年可沒得吃了。」

樊仰極搖著頭走過來,一把摟住他的孩子王。「你又到處亂跑了,不是說等我處理完事情要出門听書嗎?」

「你好了呀?」筱小很快地賴到他懷里。「我閑著沒事,帶孩子們來弄桂花,晚上就有新鮮的桂花糕吃了,開心吧?」

「開心的是你吧?最近嘴可饞了。」他笑謔道。

「最近胃口很好,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忽然好想吃桂花糕喔!」她困擾地說。

「有胃口總比沒胃口好。要出發了嗎?還是你不去了?」他看了看那些孩子還在起勁的搖著桂花樹。

「要去,現在可以走了,等等巴格回來會幫我收拾的。孩子們也不能玩太久,我爹當夫子可是很嚴的,他們得回去練字。」她笑著說。

「那我們走吧!」樊仰極領著她離開。

沒多久,他們已經在城里的一家大茶館落坐了。桌上除了冒著香氣的茶,還有大大小小的點心盤,幾乎擺滿了桌面。

「唉呀,這家說的書真不精采,比我說的還差。」筱小嘴里吞下一口甜湯,不忘批評著。

「那你怎麼還來這家?」樊仰極遞上一杯水,很自然地照顧著她。

「因為這家的點心比較好吃呀!」她馬上回答。

「可是你出門前不是才吃過紅豆粥而已嗎?」樊仰極看著桌上那堆空掉大半的盤子,他只吃了一點,表示其他的都是他娘子吃的。

筱小愣了一下,然後哭喪著臉說︰「對呀,我最近好像豬喔!你看看我,總是吃不飽似的。明明腰都圓一圈了,還是餓,還是想吃。怎麼辦?你說我會不會病了?」

樊仰極皺起眉頭。「你最近食欲是不錯。」

「還有肚子一直胖起來,你應該有注意到吧?」她模了模自己圓了不少的腰身,沮喪著。「我不要吃了,再胖下去你會嫌棄我。」她把桌上的盤子推開。

雖然昨晚她的王爺相公還是很熱情,親吻依然火熱,撫觸依然充滿溫柔,但她還是會擔心。

看到她那麼沮喪,樊仰極趕緊安慰她。「會不會是天氣太好了,所以食欲才跟著好?」

「那麼你呢?有覺得食欲變好嗎?沒有吧,可見得是我自己的問題。」她垮著肩膀,看到桌上那好幾個空掉的盤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近來她也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吃得太多,且對某些以前不愛吃的東西特別有胃口。她恐怕是病了,不然怎會這麼反常?

「如果擔心的話,司馬大夫的醫館離這兒不遠,我們順路去給他把把脈,可好?」樊仰極也開始有點擔心了,筱小圓潤一點是無妨,但就怕是生了什麼怪病。

「好……好吧!」筱小也只好點頭了。

「別擔心了。」他揉了揉她舒展不開的眉峰。

于是夫婦倆結了帳,直接往司馬大夫那兒去了。

不久之後,司馬大夫一邊把著筱小的脈,一邊皺著眉頭問︰「王妃說最近胃口很好?特別喜愛吃甜食?」

「對,且還很喜歡吃一些以前不吃的東西。像昨天我吃了很多雞胗,那個我以前都不敢吃的。還有,我今天忽然好想吃桂花糕。大夫,我這病是不是很嚴重?得多久才能治好?能治吧?」筱小擔憂地問。

「嗯,王妃放心,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司馬大夫終于點了點頭,然後算了一算。「大約再五、六個月,這就能結束了。」

「五、六個月?」這下換樊仰極叫出聲。「要治那麼久,還說不嚴重?」

司馬大夫終于忍不住炳哈笑出聲。「孩子總得要懷上十個月才會落地,王爺急也沒用。」

「什麼?!」這下子樊仰極跟筱小同時叫了出來。

司馬大夫被他們的反應逗得很樂。「對,王妃只是有喜了,不是得了什麼怪病。」

筱小開心地揪著樊仰極。「我們要有孩兒了,對吧?喔,我還以為我要胖成小豬仔了,好擔心喔!」

樊仰極呆得可嚴重了。

「可是,王爺,你不是說你……」筱小見他還回不了神,只好轉頭問大夫。「曾經有太醫診斷過,說王爺以後難有子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老夫幫王爺把把脈吧!」司馬大夫伸手搭脈。

「不瞞大夫,本王曾經中過毒,當時太醫診斷本王再難有子嗣,而今為何……」樊仰極困惑地說。

「嗯!」司馬大夫沉吟一下。「身子是有點受損,但不是完全沒機會,可見得王爺這幾年身子調養得不錯。好好保持這樣,往後也還有機會再懷上第二個孩子。」

「喔,那就是以前幫你看的太醫是庸醫,居然害你以為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兒了。」筱小氣憤地說。「不過看在我們有了孩子的分上,我就不去找他算帳了。」

「我……真的要有孩子了嗎?」樊仰極傻愣愣地看了看筱小,然後伸手模了模她圓潤的肚子。這個夢想他從來不曾有過,因為知道自己不能有孩子,所以盡量不去想。他不想要因為不能擁有的部分,而折損了已經擁有的幸福。但是看來老天爺還是疼愛他的,沒讓他孤單太久,先是把筱小傍了他,現在又要給他孩子了。

「大夫都這麼說,應該沒錯了。」筱小開心地笑了。

「這真是……太令人驚喜了。我本來以為……本來以為我們倆這輩子大概就這樣過了,沒想到……」樊仰極一臉激動。

看見他既興奮又感激的神情,筱小也感到欣慰不已。她知道他以前過得有多麼孤單寂寞,現在有了孩子,王府里面會更熱鬧了,往後他只會過得更幸福。

「一定是老天爺憐憫,讓我們有孩子了。」筱小抱住他的手。「我們快點回家,跟我阿爹說這事,他一定很高興的!」

「等等,大夫,還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樊仰極咧著嘴笑,還不忘問重點。

于是大夫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項,並且承諾會定期去王府探看筱小,樊仰極才終于放下心來,牽著筱小的手離開了。

回王府的路上,兩個人時常四目相對,然後露出溫暖滿足的笑容。

「你開心嗎?」他輕輕地問她。

她溫柔一笑,將頭靠在他身側。「我開心,因為你的開心,我也滿足了。」

「你說得沒錯。」他凝望著她,深深的情感在沉默中流露。

「我說的什麼沒錯?」她不解地問。

他抿嘴一笑,那神情極富有魅力,害她看得都覺得自己相公真迷人。就在她看痴了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

「你說……活著還是會有很多好事。」

可不是嗎?好事多到無法預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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