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會場,賀剛抱著她直接坐進車里,臉上的表情緊蹦的跟什麼似的,要司機把車開到他在市區的公寓。
他那麼明顯的怒火,就算溫雷華再怎麼不懂得看臉色,也知道這時候自己少開口為妙,可是她還是滿肚子不滿和委屈。
到了公寓大樓門口,賀剛直接把她抱著往里頭走,大樓的管理員看到他回來本來想很親切的跟他打招呼,可是看他一臉鐵青、又抱了個女人,管理員立刻很識相的閉嘴,並且自動開了大門的鎖。
回到自己的住所,賀剛毫不溫柔的把雷華丟進沙發里。
「噢!」溫雷華低呼了聲,可是隨即又閉上嘴,倔著臉不看他。
賀剛就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句話都不說。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溫雷華先沉不住氣的發難。
「我要回家了。」她悶悶地道,掙扎著從沙發上爬出來,可是賀剛卻先一步動作壓下她來,兩只手撐在她身體兩邊形成牢籠狀態。
「你做——唔!」
兩片溫熱的唇辦猝不及防的壓向她,她瞪大眼,呆愣的忘了反應,就這麼順利的讓他侵略了徹底。
等她反應過來,想推開他的時候,他卻又先一步的握住她的手,她匆地倒抽口氣。
他……他把舌頭伸進來也就算了,吻完還不夠,充滿熱力的嘴繼續朝她耳畔和脖子游移過去。
頸窩的地方突然傳來一種刺疼,她畏縮了下;他突然停下了吻。
兩個人都氣喘吁吁,而賀剛的眼神更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灼熱,讓她突然不敢與他對視。
「你……你偷親我!」她聲若蚊蚋,實在達不到任何指責的效果。
「那又怎麼樣?」他低道,修長的手指探向她頸窩處,撫著他方才創造出來的「成果」。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他……他居然沒有半點羞愧,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真是過分。
嗚……她的初吻……
想著想著,溫雷華的眼淚就這麼掉下來。
「哭什麼?」他心一慌,粗聲的問。
他不問還好,一問了,溫雷華干脆放聲大哭。
「小雷……」賀剛驀地亂了手腳。
他想過她可能會生氣、會罵他、會打他,可是沒想過她會這樣就哭,而且還哭的很傷心。
溫雷華只是一直哭,都不理賀剛。賀剛才伸出手擁住她,她的雙手就掄成拳一直捶打賀剛。
賀剛嘆了口氣,也不制止,就任她發泄,然後緊緊摟住她。
他明明很生氣的,但是一看到她的眼淚,他的怒火就怎麼都發不出來,反而被她的淚水弄的心慌意亂。
只消幾串眼淚,他就沒轍了。賀剛只能在心里對自己苦笑。
哭了好一會兒,只剩下細細微微的幾聲干咽。她的身體掙動了下,賀剛忙又摟緊她,怕她掙月兌了去。
「別哭了,我道歉,好嗎?」他抬起她的臉,抽來紙巾幫她擦著淚。
「你欺負我。」她哽咽著聲。
「對不起。」他回道。
「你還生我的氣。」她繼續說。
「唉……」他默認。
「我又沒做錯什麼,你為什麼生我的氣,還、要欺負我?」溫雷華順過呼吸,開始指責他,
賀剛頓了下。
「我不喜歡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就因為你不喜歡就要剝奪我交朋友的自由嗎?」她離開他的懷抱坐正。「你自己可以跟別的美女親熱的講話、還不讓我听,為什麼就我不能跟別的男人說話?」
賀剛苦笑。
從他懂事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責問,好像被罵似的。他真的把小雷給寵上天了。
「你說呀!」他都不講話,溫雷華氣憤的又猛捶他的肩,只不過這次是作作樣子而已,沒真的用力。
溫雷華的個性一向坦率,莽撞的性子跟「沉穩」兩個字,可能再過十年都扯不上邊。賀剛搖搖頭,又笑了。
「我嫉妒。」他握住她的手,突然丟出一個答案。
啥?嫉妒?!
溫雷華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賀剛重新攬她入懷,下巴擱在她頭頂上,以低沉的語音道︰「對,除了這個原因,我已經想不出其他的了。」
「嫉妒?」溫雷華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你嫉妒什麼呢?」
名、利,成功的事業、英挺的外表,一個男人所會羨慕的、想擁有的,賀剛都有了,他還需要嫉妒什麼?
「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懂,賀剛干脆明白的講︰「我嫉妒那些和你說話的男人,包括鐘、包括剛剛那個羅盛隆。」
溫雷華又呆呆的望著他,奸半晌才說的了話。
「可是,你在嫉妒什麼?我只是和他們說話而已,你這樣……是表示以後我都不能和你以外的男人說話嗎?」太過分了。
賀剛差點翻起白眼,她根本沒听到重點嘛!上帝可憐他,他怎麼會遇上一個這麼遲鈍的小女人?!
「我剛剛吻了你,這代表什麼你不知道嗎?」他盯著她。
溫雷華白他一眼。「欺負我啊。」難道他以為自己連被吃了豆腐都不知道嗎?
賀剛听了差點昏倒,摟著她的手不知道是該拿棍子來一棒敲醒她,還是直接把她掐死免得氣死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愛、上、你、了,懂了嗎?」他說的咬牙切齒。
•••••••••••••••••
愛上她?!
仿佛終于明白他是認真的,溫雷華瞪著他看了好半晌。
「你騙我!」她怪叫。
「我哪里騙你!」賀剛氣憤的嚷。
「哪有人示愛像你一樣說的咬牙切齒的?你這如果叫愛上我,那什麼才叫‘恨死我’?」她的聲音才不比他小。
賀剛這時候可以肯定,他絕對想掐死她。
「如果我對你沒有感情,何必吻你?!」
「食色性也。你們男人哪個不?」她反問。
賀剛深呼吸、再深呼吸。「你在我身邊這麼久,看過我跟那個女人糾纏不清嗎?」
溫雷華想了想,嗯,真的沒有;可是,今天有!
「有,孫茜雅。」她的眼神又變成指控了。
般了半天,她鬧了整晚的原因,還是因為孫茜雅,賀剛總算冷靜一點。
「她找我,純粹是為了公事,要我站在他參選的哥哥那邊,給他一點助力罷了。」賀剛淡淡地道。
「只是這樣?沒有別的?」溫雷華才不相信,看孫茜雅瞪自己的模樣,才不像只有公事呢!
賀剛吐了口氣,也不想瞞她。「好吧,還有別的。」他起身走到窗邊。「她想和我重訂婚約。」
「你答應了?!」溫雷華跪在沙發上,扶著沙發背看他。
「你看我像答應了嗎?」賀剛沒好氣的回過身瞪她。
雷華咬著唇。「鐘亦成告訴我,她曾經差一點成了你的未婚妻,你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沒有。」賀剛走回來,抬起她的臉。因為剛才她流了太多淚,在紙巾的擦拭下,反而把她的妝給擦掉了,露出原本清秀宜人的面龐。
「我和孫家當時會談到訂婚,只是為了方便兩家合作,又因為我們年紀相當、彼此都是單身,才會談到那些。所以在我知道孫茜雅另外有情人之後,我只好取消掉了訂婚這個動作,孫家也明白內情,所以不敢反對。」
溫雷華偏著頭看他。「你怎麼知道孫茜雅另外有情人?」他總不可能派偵探查自己的未婚妻吧!
「因為孫茜雅的情人,就是我的好朋友——鐘亦成。」
「啊?」她真的呆住。
「鐘和孫茜雅的關系,發生在我和孫家準備訂婚約之前,當鐘知道這件事,就立刻對我說了他和孫茜雅的關系,當然,他並不贊成我和孫茜雅的婚約。不過他不贊成的原因並不是他對孫茜雅有感情,而是孫茜雅並不適合我、政策聯姻也不適合我。」
「可是……這不會影響到你和鐘亦成之間的友情嗎?」
「那倒沒有。」賀剛搖頭。「一個原因是,我和孫茜雅並不是真有感情;第二個原因是,鐘在女人堆里本來就吃得開,只要他想,我沒听過有哪個女人拒絕過他。所以孫茜雅不是鐘唯一的女人,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溫雷華突然明白為什麼他看到她和鐘亦成跳舞時,會那麼生氣的原因了。
「你……你以為我跟鐘亦成……所以才生氣!」她低叫。
賀剛沒說話,默認了。
「你……你對我還真有信心!」她氣得跳下沙發就想沖出去,不想再理這個笨人了,
「小雷!」賀剛大手大腳的及時從背後摟住她的腰,攔住。
「放開我啦!」她氣呼呼的。
「小雷,」他低吼。「听我說完好嗎?我不是故意的。」
溫雷華一邊想扳開他的手,一邊回頭叫著︰「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覺得我是那種別人勾勾手指,我就會乖乖被拐走的人。你當我是什麼?那麼不懂得自愛的女生嗎?你渾蛋!」她又氣哭了。
「小雷,對不起。」他摟緊她,轉而讓她的臉埋在自己懷里。「也許我不該懷疑你,但是,鐘畢竟是個獵艷高手……」
有太多女人會拜倒在鐘的西裝褲下,而他的小雷只是個單純的十七歲女孩,怎麼可能會不覺得鐘的「風趣」比他的「無趣」好多了呢?孫茜雅的事沒有傷到他的感情,卻傷了他的自尊。
溫雷華抬起淚眼瞪他。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鐘亦成是哪一種男人嗎?他硬拉我去跳舞,還被我踩了好幾腳,我才不信他那一套。像他那樣的人,總有一天會踫到一個制得住他的女人,到時候他就慘了。」這叫夜路走多了就會踫到鬼。
「我現在知道了,不生氣了好嗎?」他哄道。
「哼。」她抓來他的領帶擦眼淚,報廢他一條昂貴領帶當報復也不錯。
見她不氣了,賀剛立刻摟著她又往沙發里坐。
「那麼,你後來為什麼和羅盛隆那麼親密,還讓他抱著你?」他發酸的語氣連大樓底下都聞得到。
「你先放開我。」她說。
「不行。」他反而把她抱的更緊,勒的她差點沒氣。
「我沒有要走啦!」她好氣又好笑,但他就是不肯放手,她只好叫他轉頭。「你看我的鞋子。」
賀剛看過去,這才發現她早把高跟鞋月兌了下來,而且有一只鞋跟已經斷了。
「我跑開你的時候,差點撞上羅大哥,雖然沒撞上他,我的鞋跟卻趺斷了,羅大哥只是好意扶住我,沒讓我當眾出丑而已。」
「羅大哥?」他眉頭皺了起來。
「該不會連一個稱呼你也要計較吧?」她好笑地道。
好吧,他是不該太小氣。既然問清楚了她跟那個羅盛隆沒關系,他也就別再說了,免得又惹她哭。
「以後,你不準……再跑到別人的身邊去。」他別扭的命令。
他的別扭,說明了他不習慣提出這種要求。溫雷華在他懷里轉開身偷笑。
「誰理你。」
「小雷!」他立刻把她又轉回來。
「如果你以後亂發脾氣、又不對我好,那我干嘛要待在你身邊?」她找碴地道。
「我亂發脾氣,你可以打我、罵我。」他建議。
「我力氣沒有你大、聲音沒有你響。」
「小雷……」他苦著表情。
溫雷華終于忍不住笑出來。
「好呀,你騙我!」賀剛瞪她。
「你也嚇我啊、又……欺負我,我才騙你討回一點公道而已,算很便宜你了。」算一算,她還吃虧了呢!
賀剛轉怒為笑。「這麼斤斤計較?」
「當然,我是很講究公平的。」溫雷華賴進他懷里,忽然小小聲的問︰「你……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麼話?」他裝蒜。
「哼!」她低哼,表示了她的不悅。如果不坦白,接下來的後果他自己負責。
「當然是真的。」不想再惹怒或惹哭她,賀剛柔了聲,托超她的臉,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我從不為女人費心,也絕不會做出像今天這種大吃飛醋,又當場把人帶走的糗事,如果這些不能代表我被你這個小女人勾去了魂魄,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解釋。」
溫雷華紅了臉。
「我……我才沒有……」
「沒有什麼?」他傾近她。
「我才沒有勾你的魂魄。」她嘟著唇。「我才可憐咧,被你拐來當助理,還要被人嫉妒,還要被你凶……」
他吻住她的唇。
「算我不對,好嗎?」看樣子,他每發一次脾氣,她恐怕會記得牢牢,隨時提醒他,讓他愧疚了。
溫雷華沒有抗拒他的親密舉動,在他懷里溫馴的像只小貓。
「好吧,這次原諒你。」不過嘴上還是很刁。
「那麼,你呢?」賀剛的手心突然有點冒汗。
「我什麼?」
「你對我的……感覺呢?」真緊張。
「以後再說。」
「什麼?!」他呆住。
雷華坐起來,很認真的告訴他︰「看你以後的表現羅。如果你很疼我、對我很好,那我當然也會對你好。」
「小雷……」奇怪,為什麼她現在會這麼難拐。
「好晚了,送我回家。」
「你可以睡在這里……」
「不行,我沒回去,我姊姊一定會擔心,我一定要回家。」她拉著他。「快點啦,趁現在黑黑暗暗的,別人不會注意到我沒穿鞋子,我要快點回家。」
「我明天再買一雙給你……」
「走啦走啦,先送我回家。」她才不喜歡那些奢侈的東西。
「等一下。」他反手拉她回來,入懷後,低頭又再吻了她好久,直到她低喘吁吁、差點沒氣。
「可……可以送我回去了吧?」她臉兒紅透。
「當然可以。」他一臉饜足的笑,橫抱起她。
她低呼了聲。「賀剛……」
「你沒穿鞋子,別走路,讓我抱你比較適合。」
是嗎?為什麼她覺得,他是想趁機吃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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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午夜了,大姊還沒回來——這算正常,身為一個采訪攝影記者,作息一向難以預料;但二姊可不同了,她是睡了沒錯,不過今天一早,她就在客廳里泡咖啡等她,溫雷華就知道自己慘了。
「小雷,過來坐著。」溫雨華道,溫雷華只好照辦。
溫家三姊妹三種性情,而溫雨華則是三個人中最冷靜、最善于分析的人,典型的律師人才。不過她要是拿出這一套來應付溫風華和溫雷華,兩個一大一小都只有俯首稱降的份。
溫雨華也不急著開口問,她只是慢慢的、一個步驟接著一個步驟,優雅的煮著她的咖啡。
溫雷華可沒那種閑情,基本上,她的第一堂課已經睡掉了,第二堂再不去,她今天的課就要蹺光了。
溫雨華瞥了坐立不安的她一眼。
「放心,我已經幫你請了假,今天你不必到學校。」
她這麼一說,溫雷華松了口氣,但同時也覺得寒毛警戒的排排站。看來二姊準備跟她長談了耶!
「想不想說說,為什麼昨天有個男人送你回來,而你身上為什麼會穿著粉紅色的小禮服,還有……你為什麼那麼晚回來?」溫雨華笑笑看著她,看的溫雷華的心里開始發毛。
「我……」溫雷華低下頭。「他……他叫賀剛,是……是我的男朋友。」她挑了一個最勁爆的消息說。
溫雨華只是挑了挑眉。
「‘鉅’企業的賀剛?」
「嗯。」溫雷華將她為什麼會認識賀剛,到昨天的宴會插曲,還有在賀剛公寓里的對話全說了。
不過,那些他「欺負」她的片段,就保留羅。
「姊,你……你反對嗎?」溫雨華一直不說話,讓溫雷華忐忑不已。
溫雨華想了想。
「小雷,論經歷、年歲,賀剛都長你一輪還有余,他也許不是個容易花心的男人,但他是個商人。在他面前,你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高中女生,他會真的是喜歡上你嗎?」
「我想賀剛不會騙我。」溫雷華很有信心。「人家都說他溫雅沉著,可是他常常被我惹得發火耶!我相信賀剛是真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喜歡他,我不想拒絕他。」
「賀剛知道嗎?」
「不知道。」溫雷華頑皮的吐了下舌頭。「我才不想這麼早就告訴他,而且,就算我跟賀剛會在一起,我才十七歲耶,還不打算高中畢業就嫁人,他至少要等我把書念完。」
溫雨華笑了出來。
「等你把書念完,那他至少還要再等五年耶。」依賀剛的年紀和「忍耐力」,他熬得住嗎?
「不管,他就是得等。」她說了就算。
溫雨華只能暗暗搖頭。
小雷畢竟只是個單純的女孩兒,凡事都有很深的本位主義,什麼事都是「以我為主」,賀剛了解這些嗎?
「姊,不要為我擔心啦!」溫雷華蹲在她面前,拉拉她的手。「我雖然小,可是總會長大的呀,只要現在快樂,以後不後侮,就算是會有傷心,也值得了。」
雨華看著她,只能無奈搖頭。「你呀,真不知道該為你的樂觀鼓掌叫好,還是為你的樂觀擔心?」
溫雷華笑著站起來。
「何必想那麼多呢?順著心意去做就好了呀,如果凡事都想那麼多,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她跳跳的走到門口。「姊,現在沒事了吧,那我要出去了哦!」
「去吧,不過,今天不準再那麼晚回來。」不必問,溫雨華也猜得出來她要去哪里。
「我記得了,謝謝姊,拜!」說完再見,溫雷華一溜煙兒跑走了。
哎,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女大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