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寶貝笨女人 第五章

一直到坐上飛機,花語才後知後覺地想通。他要帶她一起回香港!?

「我要下飛機!」花語驚恐地要解開安全帶,結果手忙腳亂的結果,是怎麼都解不開。

「花語……」

「我要回去、要開店、要煮咖啡……」她用力扯著,就是打不開,急得眼眶都紅了。

「花語……」

偏偏這時候,飛機開始緩緩栘動,花語臉色一白。

「不要——」不要開!她要下去!

她的叫聲被堵住。他的手,堅實有力地覆在她的手背上;而他的唇——溫熱地貼吮著她冰涼柔女敕的唇辦!

花語的腦袋轟然一響,整個人頓時呆住。

而霍瑞克卻很清楚地感覺到,飛機行進的方向轉了個彎,然後開始加速向前沖去。

他在飛機起飛前離開了花語的唇瓣。

頓升的壓迫感讓花語缺氧地回神,接著馬上驚慌起來。

「飛機飛了!」她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臉色蒼白,急急地抓住他,「瑞克,你叫他們停下來,我要回去!」

「飛機起飛了,是不能停的。」瑞克好笑地道。他還以為她會被他的吻嚇到,誰知道她還在想下飛機的事,奇怪,他的吻這麼不受重視嗎?

幸好他們坐的是商務艙,人不多,飛機起飛後,大多數的人都戴上耳機,所以他們的行為才沒有太引人注目。不過,還是有空姐注意到他們了。

「可是我要回去,我不要坐飛機——」

「花語。」他低柔地喊著,手指輕蓋住她的唇,另一手將她摟向自己。「跟我回香港,等處理完公司的狀況,我就帶你回來。」他一面拍撫著她,一面向空姐做了個手勢,要空姐送兩杯白酒過來。

「可是……我沒去過香港,也不會說廣東話,而且我沒有一個人離開台灣過,也不認識那里的人……」她慌亂地說了一長串。

「誰說不認識?你認識我。」他打斷她的話。

「可是,我去那里要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懂……」她還是很慌。

霍瑞克接過空姐送來的酒,拿了一杯送到她唇邊。

「喝一口。」

花語听話地照做,熱辣的感覺吞到喉嚨,她嗆了一下。

瑞克移開酒,拿了紙巾擦著她唇邊的酒漬。

「有我在,你怕什麼?」他低笑道。她的慌亂在他的預期之內,不過她的反應也太慢了,居然到上了飛機才發作。

「我有沒有讓別人欺負過你?」他問。

「沒有。」她搖頭。

「你生病的時候,我是不是照顧你?」他又問。

「嗯。」點頭。

「你是跟我一起去香港,有我在,我會照顧你,你怕什麼?」

「可是……」一想到要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就怕啊!「你要回香港,為什麼要帶著我?」

「我才說要走,你就那副好像被拋棄的模樣,我還能怎麼辦?」

「我哪有?」

「你的意思是說,你很高興我要回香港嗎?」他的語氣隱含危險。

「沒、沒啊。」奇怪,飛機里怎麼一下子變冷?她搓搓手臂。

「那就乖乖听我的。」他說了算。

「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她的話。

「我去香港,能做什麼?」她倚著他的肩,低低地問。

「你可以陪我。」省得他忙碌之余,還得擔心她在台灣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我陪?」她滿臉不解。

「因為我喜歡。」

「噢。」酒氣在腦子里作亂,讓花語的眼皮愈來愈重,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飛機平穩地飛著,霍瑞克拿了自己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讓她靠著自己繼續睡。

想到回香港有她陪,他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好起來——

等等!他猛然一覺。

不對不對,他帶她一起回香港,完全是因為怕她一個人留在店里又被人當凱子敲,不是為了他自己,這樣才對。但……

好像也不太對,如果只是那樣,為什麼他現在心情這麼好?

他表情像被雷劈到,以著慢動作,半驚半恐地瞪向懷里那張毫不設防的熟睡嬌顏。

他……怎麼可能……對她……這麼迷糊的她——他一向最討厭的麻煩女人……動……了……心!?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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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麼一口酒,花語居然從台灣醉到香港,而且還叫不醒。

結果霍瑞克只好抱著她下飛機,當然引起了一陣小騷動。

畢竟一個又俊又帥、又是商界名流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下飛機,本來就是難得一見的畫面。

為免引起更大的騷動,他一下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搭上早巳等候在那里的專車離開。

瑞克要司機將車直接開回私人宅邸,然後要公司里各部門干部全部到這里報到。

等開完會,所有人各自回公司,只有他的特別助理A—Ben留下來。

「你還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滾回公司辦公去。

「我留下來陪總裁辦公啊。」A—Ben將一疊公文放上桌。

「是嗎?」瑞克橫了他一眼。

「還有,看能不能認識那個睡美人。」A—Ben自己招了。

「你滾回去上班吧!」瑞克不客氣地丟了句,然後埋首進公文堆。

「別這麼不近人情嘛,好歹我們也是認識了十年的同窗、將近二十年的交情,就算結婚也不一定會相處這麼久……」A—Ben口沬橫飛地套交情,卻被一句冰冷的言詞給打斷。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辦公就是模魚,扣半天薪水。」

「喂,太狠了吧!我也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就要扣半天薪水!?」A—Ben哇哇大叫。

「再模魚就再扣半天。」

「奸——」「商」字還未出口,一道警告的眼神立刻投了過來,A—Ben馬上改口︰「呃,要看完這堆公文,真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還不滾回去辦公。」霍瑞克又趕人了。

算算時間,她也睡了好幾個小時,應該快醒來了。他可不想她一醒來,見到的就是A—Ben這個巧言令色的助理,單純如她,肯定會吃虧的,

「好、好,我會自動滾回公司的,不過在滾回去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

「說。」

A—Ben臉色一正,「飯店短缺的帳款,你打算怎麼辦?」

「找證據。」

「被偷的企畫案呢?」A—Ben再問。

「找內賊。」

「你說的容易。」終于換A—Ben白他一眼了。「如果賊那麼好捉,我還用通知你嗎?」

「如果不好做的事都得由我來做,那麼我還需要養你們這些人嗎?」瑞克毫不客氣地回敬回去,但看公文的眼楮、簽字的手可沒停。

「當然有些事是需要你才能作主的,不然你這個總裁,豈不是當得太閑了!?」A—Ben邊將他批好的公文看一遍、然後分類,一邊再繼續跟他閑嗑牙。

「不然我們換換職務,由你來當總裁如何?」

「呃——謝了,我覺得還是當特助比較適合我。」開玩笑,他可不想被操死。

人人都以為當大老板幸福,但其實當大老板的人絕對不會比當人屬下閑,如果你認為你每天加班已經算工作狂了,那你的老板肯定會是個比你更像工作狂的工作狂。

而當老板更可憐的是,別人做事失敗了,頂多是失業,再找一份工作就是,但如果是老板失敗了——結果很可能是面對官司和大筆負債。

不不不,他A—Ben很安分地只想做個小老百姓,吃飽穿暖就行了。

「說說看你查到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不動聲色、設了個陷阱要抓人而已。」

「你能處理,還以緊急萬分的語氣找我回來做什麼?」瑞克瞪他一眼。

「你是老板呀,我總要把公司發生的事告訴你。而這件事是大事,我當然要認真地說,不然我怕你以為我在開玩笑。」A—Ben一臉無辜。他可是很听話的員工哩,任何事都不敢欺瞞老板,總裁可不能拿這件事來扣他薪水。

「既然如此,我回來了,那你可以如期到東南亞出差了。」霍瑞克哪會不知道A—Ben在想什麼。

這種情況只扣他薪水實在太小兒科了,當然是直接派遣他出使各個飯店據點,免費招待他搭飛機旅游。

東南亞各國總共十八家大飯店,絕對可以讓A—Ben「觀光」得很痛快。

「不要吧!」A—Ben唉叫。「總裁,小的只是一時失言,可不可以原諒小的這一次?」求饒不知道有沒有效?

「行。」瑞克說得很爽快,A—Ben差點咧出大大的感恩笑容,誰知他又加了一句︰「不過只是緩刑,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你一樣要出差。」

A—Ben的笑容一僵,「總裁……」

「好了,你把這些公文帶回公司,分發回各部門。」簽完最後一份,瑞克將公文丟給他。

A—Ben還在哀愁的怨嘆中,差點沒接住。

「總裁……」繼續哀求。

「滾回公司吧!」瑞克的反應是直接出口趕人,但話才說完,卻听見一聲叫喚,他立刻沖向書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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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語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醒來。

這個房問……很大,大概她住的地方全部打通,也沒這間這麼大。

她到底在哪里,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瑞克!?」她翻開被下床,小跑步奔向門口,拉開門後,就在走廊上亂闖。「瑞克?」

「花語,在這里。」霍瑞克出聲喚她。

她一看見他,就加快速度跑過去,撲進他懷里。

「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她抬頭,含怨地瞅了他一眼。

「還說呢,不知道是誰一路睡得像只小豬,連香港到了都叫不醒,讓我只好抱著她下飛機。」

「我、我……」她一時說不出話。

「你怎麼樣?」他逗著她,手指輕刮著她紅撲撲的臉蛋。

「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睡著的。」他忍住笑。以後得記著,這女人不能喝酒,連一口都不行。

「瑞克!」她瞪著他,開始覺得他壞心了,因為他在笑她。

「呃……總裁。」抱著一疊公文,跟在後面看呆了的A—Ben好不容易回神。

「你還沒滾?」瑞克訝異地回過頭,A—Ben一張俊臉當場垮了下來。

「總裁,我有這麼惹人討厭嗎?」也差太多了吧!對睡美人就那麼溫柔,對他就那麼凶。

不過,不能怪A—Ben看呆了。因為從他認識霍某人到現在快二十年,還沒看過他跟哪個女孩子這麼親近過,更別說是溫柔地照顧人、還會開玩笑了。

「你是誰呀?」花語好奇地問。

「我叫A—Ben,是總裁的特助。請問美麗的小姐芳名?」A—Ben立刻風度翩翩地請教。

「我叫花語。」她回以一笑。

「A—Ben,你想現在馬上出差嗎?」瑞克忽然笑咪咪地道。

「呃,這就走了、這就走了。美女,我們有機會再見。」最後一個字說完,A—Ben的身影也正好消失在樓梯轉角。

開玩笑,總裁笑的時候就是最可怕的時候,他再不走就真的要倒大楣了!

「我睡了很久嗎?」她問,跟著他往樓下走,每走一步,就覺得自己眼楮不斷睜大。

他家真的很大耶!

「如果從飛機上開始算,你大概睡了快六個小時。」

「這麼久!?」她吐了吐舌頭。

「來到這里,你應該不怕了吧?」看起來,她比在飛機上有精神多了。

「有你呀!你說的,跟著你就行了。」她樂天的本性很快調適,接受自己已身在香港的事實。

「這里到底有多大?」她張望著四周,幾乎每扇窗看出去,都可以看見大片草皮耶。

「三、四百坪而已。」這里是他個人的住所,不需要那種上千坪的排場,所以也就小了許多。

「哇!」她咋舌。「你一定很有錢。」跟她完全不一樣。

「還好而已。」一路穿過由大理石鋪成的客廳,他領著她往外走。

「慢一點,我快跟不上了。」走這麼快,她都不能好好看這棟屋子了。

「想看房子明天還有機會,現在我們要出去。」光看她眼楮忙著四下張望,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去哪里?」她肚子餓了耶。

「去吃晚餐。」他才說完,她肚子就叫了一聲,瑞克當場爆出大笑。

「我、我都還沒吃東西嘛。」花語紅著臉辯解。從早上被他挖起來,一路趕到機場,連機上的點心時間都被她睡過去了,超過二十個小時沒吃東西,難怪她的肚子會抗議嘛。

「所以羅,我們現在去喂飽你的肚子。」瑞克低身啄了下她的唇辦,然後摟著她上車。

花語一臉呆呆。

咦咦?他剛剛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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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晚開,這還好,可是一整天都沒開,就太奇怪了。等瑤瑤覺得不對勁拿鑰匙去開花語家的門時,才發現花語被拐跑了!

「你說花語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被電話通知,下了班就急急趕回來的寧淨一進精品店就問。

「我也不知道。」好友不見了,瑤瑤說話還是慢吞吞。「花語的店一直沒開,我以為只是晚開而已,結果去二樓,才發現花語家根本沒人。」

「霍瑞克呢?」寧淨馬上聯想。

「應該是他把花語給帶走了。」作息日夜顛倒,卻硬在中午被人挖起來,看起來一臉愛困的寶兒,遞了張紙條給寧淨。

紙條上面不是留言,而是去香港的班機號碼與起飛時間。

「可惡,我就知道這家伙不安好心眼!」寧淨低咒一聲,掏出手機馬上撥給遠在國外的辛皓薰。

電話一接通,瑤瑤和寶兒立刻豎起耳朵。

「小薰,小語真的被人拐跑了。」寧淨劈頭就道。

電話那頭頓了下。「被誰拐跑?」

「霍瑞克。」寧淨咬牙切齒地報出一個名字。

「是他。」小薰心里有底了。

「小薰,現在該怎麼辦?」

「別緊張,應該不會有事。」霍瑞克好歹也是個名人,不敢隨便對花語亂來的,不然他要付出的代價可就大了。

「萬一有呢?」寧淨才不相信那些有錢人。

就算花語不是個艷冠群芳的大美人,但至少也是個清秀的美麗小女人,誰知道那家伙會不會突然色心大發地吞掉她們家的小紅帽?

「有我們在,你還怕小語會吃虧嗎?」小薰輕笑。

「那很難說。」听著小薰一點也不緊張的輕柔嗓音,寧淨也跟著鎮靜了一點,但還是擔心。「誰知道他們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想玩什麼花樣?」

「寧淨,花語雖然迷糊了點兒、單純了點兒,可卻不是笨蛋。我們替她著想,她卻有自己的堅持。上回我們都不在,你拚命勸她跟你一起出去,結果她還是堅持留下來開店,但現在她卻跟著霍瑞克去香港。你仔細想想,如果花語真的不願意去,霍瑞克能勉強她嗎?」

寧淨表情一頓。「可是,也有可能是霍瑞克強自決定要帶花語去的。」

他那麼大塊頭,花語隨便被他一拎就走了。

「寧淨,你在擔心什麼?」小薰感覺得出來,「亂來」絕不是寧淨擔心的主要原因。

「我擔心——那家伙是別有目的。」寧淨撇撇唇。

「怎麼說?」

「小薰,你忘了那家伙本來是要來找你的嗎?後來卻賴在花語那里,現在又把花語給拐跑,我們卻都被蒙在鼓里,這種情況,你叫我怎麼能放心?」

當初真不應該放心得太早,以為霍瑞克真的在保護花語,結果……哼。

她早該想到,以霍瑞克堂堂一個香港飯店大亨的身分,怎麼可能窩在一間小咖啡館里當結帳員?他一定有目的!

小薰沉吟了下。「好吧,我會去查查他找我的目的,再打听看看花語是不是在香港;你們先別擔心,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們。」

「那靠你了,拜。」寧淨收線。

瑤瑤和寶兒也同時竊听完畢,三人對望。

「現在,就等小薰的消息了,我先回去補眠,有事再叫我。」寶兒掩著個呵欠,睡眼朦朧地上樓去。

有小薰出馬,她們就用不著擔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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